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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楛似叶     逐鹿者txt下载     逐鹿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火烧连营

    朱军水寨之中,朱元璋见着果然如刘基所说的一般刮起了大风,便是连忙命着鼓手敲鼓聚将。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在这时惊破天号那宽大的甲板之上早已搭建好了一处聚将坛,在这处将坛周边围拢了一群群磨拳擦掌、兴奋无比的朱军将领,平日里这聚将台可以什么都不是,但是现在对所有将领们来说它就是整个朱军军权神授的象征。

    自己才是这里的掌事人,虽然朱元璋很是想要步上台去耍耍威风,享受一番点将的快感。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经验该如何去做便是个难题,再说了只要打败了陈友谅什么时候不能点将。所以朱元璋的目光便是转向了一旁的刘基,在他明悟的目光之中躬身道:“这东北风是先生借来的,今日就请军师登坛,调兵遣将,早成破敌除顽的大功!”

    刘基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便拱了拱手笑着点了点头。就在于东南西北依次排列的各营官将领的目光之中,从容登上了将坛,见着脸上流露兴奋好战之意的各将领,意气风发的大声道:“诸位将士,统一天下的时局全凭诸位今日战果而定。所以还请大家打起精神来,各自注意分派下来的任务,一鼓作气灭了陈友谅的五十万汉军!”

    坛下轰雷般的齐应一声:“听令。”

    刘基见着坛上插立着的各色将旗,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拿过一面红旗,当即命:愈通海为南队先锋,愈通源为副将,带领高华、曹良臣等七将,率兵一万,驾船两百艘,都是红旗红甲,向南进攻;又取青旗一面,叫过康茂才为东队先锋,愈通源为副将,带领周德胜、李新等七将,率兵一万,驾船两百艘,都是青旗青甲,向东进攻;又取黑旗一面,唤过缪永忠为北队先锋,郭兴为副将,带郑玉、赵庸等七将,率兵一万,驾船两百艘,都是黑衣黑甲,向北进攻;另取白旗一面,命傅友德为西队先锋,丁德兴为副将,带韩林、王彬等七将,率兵一万,驾船两百艘,都是白旗白甲,向西路进攻;再取黄琪一面在手,唤过冯国用为中队先锋,卓云领为副将,带领正烦、张赫等七将,率兵一万,驾船两百艘,都是黄旗黄甲,向中路出兵;又令在大军攻伐时,奋力将汉军水寨的大棚砍开,分兵攻入敌寨。

    最后又调徐达、常遇春、华云龙、朱亮祖等四将,各领战船三百艘,水兵一万,左右参错,埋伏禁江小口两旁,俘虏逃走的汉兵,定不能让他们逃窜到汉地之中去。

    吩咐已毕,刘基便走下坛来,与朱元璋一起率领着惊破天号巨舰随着大军身后进入汉军水寨,而剩下不到十万的兵士则是由着李文忠率领,把守住幡阳湖各处,以防汉军四处乱窜逃脱。

    等惊破天巨舰所有事物调理完毕,这时大军已经行走了许久了。不过晚到一些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大舰最为重要的作用便是威慑,而在这夜袭之中大船的杀伤力还不如小战船的跳帮作战,所以朱元璋到也是落得清净,在后头优哉游哉的向着汉军水寨行去。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东北方向的大风紧刮而来,朱元璋背着风用望远镜望向汉军水寨,只觉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那一处地方火光冒起,而那喊杀之声在被风裹挟着也不知吹到哪里去了,所以在这背风的地方反而是安静无比。

    什么也是看不清楚,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把望远镜丢弃于一旁,望向前方的一团火焰,他知道自己的吴军就在这场大风之下已经胜了,汉军注定要败亡了,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注定要是他来做。

    越是临近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己爬的越高所面临的风就越大,所有人都是想把自己给拉下去。朱元璋此时越发的彷徨起来,在于前世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会一些的小民而已,而现下就要掌控一个超级帝国这怎能不让他惶恐?朱元璋害怕以他浅薄的学识治理不好这个国家,害怕留下一个千古的骂名,但更为害怕的是那些繁重的事物压的他缓不过气,从而失去那宝贵的自由。

    就这船只行进的时候,朱元璋想了许多,最后他确认一点便是这一个国家不是他自己的,应该由着所有的文武臣子,与着天下百姓一同去治理,要不然这天下打来只剩下他一家之言那跟以往灭亡的王朝没有什么两样。

    朱元璋决心创造一个不一样的大明,不能够让着后世的百姓受苦受难,特别是身后百年那自称为后金崛起的东北地方才是要严家管理。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

    借着风势,巨舰的行进速度也快了许多,在朱元璋一晃神的功夫便是临近了汉军水寨。这时的汉军水寨火光冲天,天空之中箭矢乱飞,时常也有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传出来。

    在措不及防之下,这时的朱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越过汉军的第一道防线,进入了汉寨的后军朝着左右攻去。而在于这混杂的寨门前陆续有着投降的汉卒走出,虽然他们都是垂头散发衣衫破裂的样子,可是在他们抬头那一瞬间朱元璋在于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出有多么浓重的悲伤,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意味在于其中。

    朱元璋知道这是陈友谅失去人心所必然的表现,在自家的兵士内心之中再也不支持自己的主帅时候,就会发生这种情况。在敌军团团包围之下他们已经没有了拼命的念头,恐怕在他们的心中活下去和为了国家战斗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也不知怎么的了,朱元璋在失去天下间这最后一个可以抵抗自己的枭雄之后,在松了口气之余还莫名的多了些感伤。伤感是有些伤感,可是朱元璋不会把这种情绪给带入到军事之中去,现在这天下经过几年持续不断的战乱早已百姓们疲惫不堪,现在只有早早收复了中原大地,在各处止兵之时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才能够过得上安定祥和的日子,这也是朱元璋心中一直所求的,从来没有变过。

    天快明了,顾时喘着粗气而刀尖上的血水还在不断滴答流淌着。在左右望了望,船舱之间到处都是穿着各色衣物的朱卒与着黑袍的汉卒不断拼杀着,刀剑碰击之时火花四溅,在熊熊大火的照映之下,显得如梦境般有些不太真实一样。

    自己终究是攻了进来,头脑还有一阵阵的发昏,顾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从一个汉卒口中得知陈友谅就在这处行宫之内,今日定是要报了大哥花云之仇。

    前头又来了一个汉卒,顾时大吼一声手臂快速扬起,刀影一阵闪过,血光崩现,顿时一个头颅咕噜的滚在了地上。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箭矢不断从身边飞射而过,顾时此时神智也已有了些不清醒,可是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那禁闭的舱门处,在前方将士们的不断拼杀所清空出来的甬道之中一步一挪一砍一杀的往前走去。

    又杀了一人,顾时满头大汗手中拖着大刀也不禁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此时他已经有些脱力了。现下终于是到了舱门前,望着这厚重的木门,顾时脸上挂起笑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是一用力便一把推开了这木门。里头的馨香传来出来,不是很浓烈,在这室内明亮的烛光之下终于是见着了自己日思苦想的仇人。

    原本在安静无比的这寝宫之内,那有隔音作用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木门打开之后,外头喊杀之声便是不断传了进来,陈友谅回头一望顿时就记起这就是在采石矶岸边射自己的那个将领,而他脸上全然都是仇恨,但陈友谅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愕的表情,反而好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的叹了口气。

    不管任何时候都要观察好周边的地形形势,防备着在任何时候出现的敌人,这是顾时从军以来最是深刻的领悟。强按耐住自己的不舍把如狼一般的眼神转向了屋内各处,转眼所见在那床榻之间还有一个衣衫半解的清丽女子,除此之外再没有了任何人。

    有女子在这才是帝王的寝宫,确定没了危险,顾时把目光一扫便再次转向了陈友谅,顿步走上前去那柄大刀在身后拖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见着这朱将面露苦大仇深之色,离着自己越来越近,陈友谅反而没有慌神而是慢死调理的喝了口茶,才是抬眼望向顾时一字一句的道:“不用白费劲了,你杀不了我的。”

    心中呵呵冷笑着,顾时只当是他在说些拖延自己的话语,所以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走去。

    见着他越走越近直至最后紧绷起了身子就要举刀砍来时,陈友谅反而站立起了身子迎着刀口之下,面无的表情中反而有些讥讽的再次重复着话语道:“你不敢杀朕!”

    你杀了我大哥,我如何就不能杀你。顾时红着眼大吼一声,这柄大刀就要砍下,这时就有一道清丽的声音自屋内响起:“将军不可!汉帝于吴王还有用处,关系着千万士卒的性命,可是万万杀不得的。”

    锐利的刀锋迎着陈友谅额前的发丝停下,见着他至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中想法反而被那娇声带向军国大事了去,想着只有这汉帝才能命令所有的汉卒停下抵抗,才能让朱卒以最少的伤亡攻占下汉军水寨。顾时手掌都有些颤抖了,最后闭着眼咬了咬牙收刀背立大吼道:“为了士卒性命,今日便是饶你一条命,花云大哥的债我们迟早清算。”

    一听着花云的名字陈友谅灰暗的眼睛中微闪一阵光芒,但脸上立即挂起了轻蔑的笑容道:“说了你不敢杀朕!”这时也不待冲入宫中的朱卒过来,那威严的眼神顿时把他们前冲的身势止住,在一众人低垂的身形之中便是昂首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大明,汉军水寨的火焰和喊杀之声经过了一夜还没有停息,这时朱元璋就在大舰的甲板上站立了一个通宵,不断听着一声惨叫声响起渐渐又停息,又是一条人命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不是朱元璋不想参与到其中去,这一晚上注定是一场杀戮的盛宴,可是在这大小船只的阻挡之下,惊破天根本就无法开入到其中。

    先前烧船时上头都喷洒着猛火油,这东西粘在什么地方上一粘就燃,朱元璋也确实是舍不得巨舰步入其中再受到什么损失,再说朱军一路攻伐,除了在水寨西侧遇到些猛烈抵抗之外,在钢刀威胁下很是顺利的接收到了整座大营。

    朱元璋现下很是高兴,整座水寨只剩下了西侧一角没有攻下,其余三十余万的汉卒都已经投降了,就是张定边一人顽劣抵抗来说已经无关大局了。但是为了防备他逃入汉地,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朱元璋还是让着兵士把寨西给团团围住,决然不能让其中一人逃脱。

    因着西寨临近陆地,所以朱元璋也不再乘巨舰,就是要抬步去见那老冤家之时,忽见前方一队队的朱卒让开了道路,包括在于其中的刘基。之后在朱元璋疑惑的眼神之中,见着那陈友谅如同一只斗败但依旧高傲的公鸡扬起那高高的脖子,向着自己缓步走来。

    连夜的大战火烧烟熏,陈友谅此时脸上身上却都没有一丝脏污。不管现在如何高傲,但事实是他已经战败了,这天下终究是要姓朱的了。但此时的陈友谅仿佛就已经看开了一切一般,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走近朱元璋,那不断迈动的步伐之中好似有着音律一般,从远走近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充满了美感。

    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此时在船上的朱卒都是挺立着身子,手中持械肃然的样子在陈友谅走过之时,更为他添一分威势。在气场压迫之下,朱元璋低头见了见自己身着红色普通大袍,虽然干干净净可是与着此时方陈友谅比起来总觉得少了一些气度。

    平日里就是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妆容,到了此时除了有一丝的尴尬之外,朱元璋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毕竟他已经是胜利者了,再怎样威严挺立的老狮子,但是它终究是老了,周围舞台已经完全交付给了胜利者。

    抬首目视着这只于一身威严的汉帝,朱元璋脸上挂起了往昔一般平和的笑容走了过去,在陈友谅错愕的眼神之中用着那在栏杆上蹭过有些乌黑的手掌使尽拍了拍他的后背,以解自己此时见到他的激动。之后在两人错开后,众兵士见着陈友谅那绸缎白袍的背后露出两个大大的黑掌印,一个个都面露忍俊不禁的表情。

    此时的陈友谅实在是无暇顾及身后那些朱卒有什么样的表情,他本来想拿出身为帝王的气场给朱元璋这个乡下来的土豹子一个下马威的,可是这人没脸没皮的却是混不在意,让他一拳打在了空处。

    这种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陈友谅也是在几日的战争之中领教的多了,在这一夜的深思熟虑之下他还是决定不管忍受怎样的屈辱都是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才能见着后续的发展,到时是战是躲到时还不是如自己的意思?所以眼见着这大亮的天色他心中最为关心的不是那些还在死拼的汉卒,而是能救自己性命的解药!

    朱元璋可是没有那个精力去瞎猜陈友谅的心思,这一见着老朋友的到来,便是拉着他保养有些白皙的双手谈起在高邮时的战况,这一打开话匣子便是再也停不下来了。

    陈友谅一直脸挂着笑容一直听着,时不时的还附和两句,可是见着朱元璋那张大嘴巴拉巴拉的没完没了了,便是再也忍不下去沮丧着神情道:“吴王今日攻灭朕汉军,成就大业必可预期,友凉便是为大王贺!只是…只是明人也不再说暗话了,愿赌服输,我已经对那帝位没有了什么念想,还请吴王绕过一条性命,赐下解药,友凉必定感激不尽。”

    “怎么…什么解药?”朱元璋面露疑惑之色,但对面的陈友谅脸上更是精彩,一直跟在后头的张紫捂着小嘴强忍住笑意,一阵香风走过在朱元璋耳边一阵细语。

    渐渐的,朱元璋的脸上才是露出了恍然之色,在见着陈友谅越发阴沉的脸色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软骨散当成了绝命毒药,不过不就是被一个女子骗了么,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兵士这陈友谅来了也正好,也不由分说,便硬拉着他的衣袖便是到那西寨的前线上去。

    此时的张定边已经疯了,不管朱卒如何劝降,他始终就是不听还摆出一副誓要决死一战的气势,所以朱元璋才不会管陈友谅有多么的难堪,兵士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先让这最后的汉军投降再说。

    朱军攻入水寨在连锁的战船之下便行走攻杀如同平地,而汉卒大都惶恐又无决战之心不断溃退之下,所以朱军攻打的自然是势如破竹,但是到了西寨情况就急剧变换了。

    西寨之中的汉军张卒本就训练有素,加上张定边拖着病体在前线指挥又是及时斩断了链接船头的铁链,一时攻不进去被他们缓过了劲来,所以战争到现在便是胶着了起来。此时一夜过去,西寨还是牢牢把握在汉军手中,在那战船之间依旧在激战着,火箭流星、巨石擂木,厮杀声不绝于耳。

    这已经是朱军发出的地六次攻击了但很不幸的是又被打退了回来,而这处军寨前的指挥官便是徐达。他率领着五万的朱卒连番攻打,但是张定边也有着不弱于他的守卒,所以这一战打的甚是艰难,伤亡都快已经达到了一万。

    徐达何时吃过如此大的亏,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破不开这乌龟壳一般的西寨,就在他转着圈圈不断苦想着办法之时,忽然就有兵士来报说是吴王来了。

    此时的吴王便不如同以往时分的那普通的王爷了,在打败了陈友谅之后这天下如果不出什么纰漏的话便是姓朱的了,虽然在这西寨之中吃了些小亏,可是朱元璋能够称帝定鼎天下的事情徐达却是坚信不疑的。

    所以在吴王步入舱中之时,不由分说立马便是跪地迎接。行这么大的礼,一开始可能还会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的朱元璋便也都是习惯了,见着所有人跪在地上只是面露平淡的道:“都起身吧,徐达你来介绍一下西寨的时局。”

    徐达这时才起身抬头,在见着一直跟在朱元璋身后如同小媳妇一般的汉帝陈友谅,眼中不禁露出了一道惊异之色。但是想到什么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顿时拿出了那张新做的军事图来便是讲解起现下的形势来。

    在朱军磨拳擦掌准备发起第七次进攻之时,此时在寨墙间不断巡视的张定边肃然的脸上却是隐晦的透着一股忧愁。别看这连续抵挡下徐达的六次进攻,在其余汉卒溃逃之下这西寨能够勉强防御这应该是很光鲜的事情,但在惨烈的战场上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自古以来兵法中便是有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这寨墙和底下不断游弋的汉船在没有天雷相助下怎会有例外发生?虽然张定边有着寨墙这一优势,再加上调节有度严加死守的情况下勉强抵挡住朱军火炮利器持续不断的进攻,但这朱军损伤了一万于众汉军也是绝不会少于这个数字的。

    这时刚刚经过朱军的进攻,进过一夜奋战所有人在疲惫不堪怀中抱着兵刃就这样睡着了过去,张定边一路走过一路慰问下去,还好着天还很炎热不怕他们着凉得病。

    现在各处寨门间的汉卒都已经投降了,而汉帝陈友谅却是生死不知,大局已定下张定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也只是顽劣抵抗没什么用处的,可是回头望着身后一步一步不断跟着,年仅只有七岁的十一皇子之时,张定边知道这人便是迫使他抵抗朱军的动力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攻破汉军水寨

    “咚咚咚”响彻天地的战鼓声又是接连响起。

    才不过眯起眼睛睡了一会儿的汉卒们听到响鼓顿时都跳了起来,但这没有喊杀之声朱卒还没有攻上来,只不过一瞬间他们紧绷的神经就反应过来,待拿稳了手中的武器向着城下望去。

    这时见着朱军战船在湖面上黑点点的如潮水般涌来,张定边知道他自己无路再退了,除了身后那江海鳖的巨舰能给他带来一时的安全感之外,就是那厚实的大地都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因为他知道朱军的步卒才是最厉害的,现在这个时候朱军步卒都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想必也就是在某一处在等着他撤退吧!

    张定边知道寨墙上的汉卒神经现在已经崩到了极致,一旦那根线崩断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溃败。可是现下兵力不足以两轮防守寨墙,而城下的朱卒已经源源不断的赶来,所以也是不能够放他们下去休息。张定边深吸一口气准备放箭抗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守不住西寨那便是坐上巨舰肆机冲出重围,只要能带着皇子到了汉地,到时是联合其他人反朱,还是有了资本投降朱元璋也是可以再做打算。

    朱军在吸取了汉军剩余没有烧毁的战船之后,船只大增之下,一众船只便是把西寨给围的水泄不通,而最让寨上汉卒们吃惊的是在那其中不但有着在一众小船只衬托下有些鹤立鸡群的惊破天号大舰,就是连着那塞断江和得天下号的两艘巨舰也已开列到了其中。

    汉卒们只要见着那得天下号帅舰上原本高高飘扬的陈汉字大旗给换成了朱吴旌旗,这标志着他们最高的统帅汉帝已经败了,原本陈友谅如同战神一般存在的高大身影轰然倒塌,这不禁让他们有些无法适从。

    张定边见着汉军之中军心已乱,心中虽然着急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让亲卫把皇子抱到巨舰上去,是希望着上天保佑大汉,能够在那三艘超级大舰围剿的手中逃脱掉吧。

    朱军的战鼓声极有律动的一下下擂动响起,待城寨上“咔咔”的弩机之声不断响起之时,咚的一下最后一计重鼓声响罢所有的战船船只都是止步停了下来,至始至终朱军之中都没有喊杀过一句。

    就在于城寨上的汉卒们暗自惊奇之时,忽然那得天下号巨舰桅杆之上的旗帜中升起了一面陈字大旗,而那些前头的战船纷纷让道,巨舰没有动用什么武器缓缓的向前驶来。

    张定边挥手按耐住有些骚动的汉卒,眼睛直盯着驶来的巨舰虽然它没有动用什么武器,可是他总是认为其中有什么古怪之处。

    巨舰缓缓靠近,这座有着三层的巨舰最上一层就是比着这高大的寨墙还是要高出不少来,以至于所有的汉卒要微微扬起头才是能够勉强看清在那船头站立着的两个人来。

    而这两个人便是一身戎装细束柳腰透露着有些狂野的张紫与着一袭白袍脸上有些萧瑟的陈友谅。至于在这个时候朱元璋肯定是不能来的,不然张定边只要射死了这吴王他们便是解困了。至于这汉帝身死之后的事情,只要那汉国朝中有着文武贤臣能够把国家平稳的延续下去,那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

    所以张定边在见着其中没有朱元璋本人时,那紧握着的拳头也是松懈了下来。至于望向那英姿煞爽的张紫加上陈友谅的一脸落魄,以他的性子要是突然被朱元璋抓到没有死战而死才是怪事。见着一旁婷婷玉立的张紫,而张定边又是极聪明的人,这种情况一看便知道所经临的过程,而且在朝夕相处之中张紫的古怪之处他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此时的张紫心中也是很复杂,这张定边平日里对她无微不至真的是当亲妹子一般的疼爱,虽然冷漠冷血,但她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这么些天下来多少也有些感情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身后的朱军,朱元璋在金陵吴地时的所作所为这天下也是经不起抗战了,只有结束战乱才能够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而她的父母也是在战乱之中死去的。想着吴地百姓们脸上那些洋溢着的满足笑容,就以这民生而言朱元璋确实在这乱世之中是一个真正的明主。

    “大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为了身后的汉卒性命与你自己还有城中嫂子侄子的将来你还是降了吧!”

    听着张紫那略带哭腔的喊声,张定边朝着她笑了笑,一句话未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陈友谅,这汉国的皇帝是他,要降不降也是由着她说了算的,只要他说一声降,自己的坚守那还有什么意义?

    闭着眼睛,吹着这已经刮了一夜的东北风,也就是因为这一场风自己落得如此大败。而且就算自己逃回了汉地又怎么样,五十万大军已经没有了,朱元璋也绝对不会再给休养生息的机会。在这一层面上陈友谅比着谁都清楚,一场大火败了自己,也败了汉国。

    “定边,降了吧!”

    虽然这声音很轻,脱出口便是被风吹走了,可是所有汉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依据着陈友谅的神色与着那几句话说来的口型,所有人都是知道了这所说的意思。这时他们把着头都转向了军中的实际统帅——张定边。

    虽然有心,可是军心已失再没有了回天之力。张定边把着手中的大刀一扬,刀尖指着那遥远的惊破天号,手臂越举越高最后无力的松开手掌,那铁质的大刀“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顿时在这汉军城寨之上所有的汉卒都是把着手中的兵刃丢弃一堆,一众人聚集在了一处墙角等待着朱军的上寨。

    就在这明媚的早晨,晨雾还未消散,在雾间这西寨之上树立起朱字大旗之时,预示着汉国终于是被消灭了。朱元璋也在这称帝的道路上跨越了一个大步,这最后的王座也已然就垂在了屁股下面,想坐也就是坐了。

    朱元璋此时的心境可谓是绝美的,毕竟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消灭了前半生第一大敌人,谁人会不高兴,不兴奋?虽然高兴,兴奋,恨不得原地飞奔一圈精疲力尽之后,再是喝个伶仃大醉,可是经过前次那刻骨铭心的教训之后朱元璋真的是不敢再喝酒了。

    只是这脑袋一清醒,胡思乱想一阵,身后的麻烦事也是随之而来了。这洪都还是瘟疫的重灾区面对着民愤最好的办法便是把罪魁祸首给交出去,可是这汉地还是要依靠他来兵不厌血的收复,所以这陈友谅绝对是不能杀的。那么麻烦事便是来了,这洪都百姓可是如何去管、怎么去安抚?此时的洪都城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如果不慎可能一碰就炸。

    洪都在经过了这一次的汉军围城之后,阳光撒下在那城墙驳影之间倒是更显底蕴。

    世间事物有好的总也会有坏的,但战争对于城池中的百姓来说都是苦难的,那所带来的创伤永远埋藏在他们的心中,直至那生命的消散。

    城内白色的缟素一片,时常有着兵士巡逻的脚步声走过,这仿佛就是能够给那些百姓所能带来唯一的一丝安全感。

    这是朱元璋自攻破洪都以来,第二次踏入城中,原本那些站立两道上夹鼓欢迎百姓的身影现在还仿佛是历历在目一般,但现下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晨间才下过雨,所以在街道砖石还有一些湿泞感,虽然经此大难但是在这街道上整体来说还是非常整洁的,想来也是这生活之中的垃圾与随处的粪便污染了水源,才是那疫病根本上的根源,药物又是不足下,要想要防疫只能够在这卫生上着手。

    听着街道两旁那寻常百姓家中不断传来的嘤泣与着那随风招展的白布,一向高傲仰头朝天走路的陈友谅此时却也有些不一样了起来。见着他低头走路的样子,在朱元璋的眼中确认至少他还是有些良知的,在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之时至少还有着愧疚之情。

    “陛下,步入这洪都城中,可是有什么感想?”朱元璋仰头左右观望萧条街市看似无意的问道。

    陈友谅抬起头来牵强起笑意道:“吴王既然胜了,这陛下的称呼自然是不敢当了。这城中都是友凉头昏时所犯下的罪孽,自然是心中有愧的。”

    行走之中脚步突然一顿,见着陈友谅的脚步也随之自己而慢了下来,朱元璋转过头那张永远和熙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目光炯炯的盯着陈友谅道:“既然是战争哪里会不死人的,那时只有敌我双方从无第三方势利之说,所以陈兄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战争已经停息,我们也是应该补偿那些苦难老百姓一些的时候了,所以为了他们现在和将来的安全,陈兄你我是不是要做些让步?”

    其实朱元璋这一次带陈友谅到这洪都之中,除了是要看城内疫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让这汉帝产生愧疚,在此情此景之下,便是希望他能够帮忙劝降驻守各地的汉将,毕竟遥远的北方敌人还有许多,朱元璋不希望把着宝贵的兵士生命浪费在这不必要的城池攻夺战之中。

    果然,此时的陈友谅早就已经心灰意冷,自从他看见五十万的汉卒没有抵抗过一夜就争相投降之后,见着他们在亡国之后没有露出哪怕一丝怀旧的神色,陈友谅就是知道他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之力。要说他想再积蓄势利没有个三五年难以成功,而以着吴国朱元璋的能力有这么几年的时间早就把着这此地方经营的固若金汤了,哪里会再给他一丝的机会。

    “吴王想说的话,友凉已经知晓,只是希望在汉地各守将投降之后,而我没有了用处之时,请朱兄能够给一个太平翁的身份让友凉带着妻儿安稳生活下去。”

    “这是自然,别的我朱元璋没有可说的,可是要说信义二字可是最为注重的,别说是太平翁了,就是一个王爷也是可封得的。”说罢,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利益已经扯开,两人又是多年亦敌亦友的老朋友这话题自然是多了起来。一路走一路闲聊,待到了将军府们处众人都是停了下来。

    朱元璋望着这处破旧的府门牌匾,还有着刀砍火烧的痕迹,想来在汉军攻入城中之时一定攻入到了此处。想着那城中朱卒半月来节节抵抗,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消磨汉军的士气,望着这处透露着荒凉的府门,朱元璋心中莫名的多了一分惆怅。他所有的功业都是这些普通的兵士用着性命血肉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莫不过如此了。

    不用人去敲门,朱元璋用手隔开护卫亲自上前握住那已经有些生锈的铜环,轻轻敲了敲,等待一会儿里头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在这所有朱军将领们的注视之下,朱元璋也是不恼再次加重力道敲了敲铜环,这时里头终于是传出来了唤人的声音。

    听着门卫抵住门前询问的声音,朱元璋只是淡淡说了句:“东离乡朱家老八。”顿时里头也不再言语咯吱一声那府门便是打了开来。

    见着门卫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听着那濠州话所说出来的熟悉口音的问候之声,朱元璋笑着应了一声,便是在各处丫鬟仆役的大呼小叫之中步入了门去。

    步入了将军府门中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在一月之前离开时还只是栽种的那一盆盆的盆栽,现下也已经是开出了鲜艳的花朵来。待步入了那大堂之中,只见着朱文正本人早已在堂前等候着了。

    转眼所见虽然消瘦但是精悍了许多,只是在于他身边还有一靓丽的妇人,看着他们紧攥着的双手与着那妇人羞红的脸颊,朱元璋笑了笑道:“得了场大病也不知道收敛些,身形倒是消瘦了许多,这寻花问柳从来也不知分个时候。”

    朱文正挠着脑袋笑了笑,在回头面相那妇人时却是满脸的温柔。见着他左右都不放手,还没脸没皮的盯着自己看,那妇人强自挣开手掌暗瞪朱文正一眼,才是微微蹲了一福道:“民妇孙氏见过吴王。”

    听着居然早已是了妇人,朱元璋眼睛向上漂了朱文正一眼正在暗想着她是不是身后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时,只听着孙氏继续说着她的身世遭遇,从花云府起至最后时两人染病的不离不弃,到了最后与着朱文正甜蜜一笑才是说完。

    此时的朱元璋却是没有闲工夫听他们俩的恩爱故事,一见花云居然还有着子嗣在于人间,连忙便是叫孙氏把他抱来。就在朱将之中华云龙与着顾时那瞪着的大眼睛之中,一个白白净净扎辫的男童便是被着孙氏给抱了出来。

    见着这白白胖胖的男孩,朱元璋就是想起在金陵之中那还未见过面的孩儿,哪里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不管是有再多的势利掺杂在其中,可是该给的爱一分不少的还是会付出去的。

    朱元璋抱他在膝上,逗弄一会儿花炜直至他的小嘴之中吐露起了泡泡,用手给他擦拭了一下才是笑颜逐开的道:“花将军殉身报国,一门忠义所以老天保佑他的孤儿。不过也亏得孙氏不畏艰难险阻救出了这孩子,使花将军不至于绝嗣。封花纬承袭花云的爵位,十六岁时再正是录用,而孙氏护主有功封为贤德夫人吧!”

    对于花云的为人和本领朱军将领们还是比较信服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免让人唏嘘,顿时一种人躬身恭贺,而那陈友谅混杂在一众将军之中,脸上也是有些难堪,毕竟这花云便是被他命人处斩的。

    朱元璋把着一切都看在眼中,笑着招了招手,那顾时猴急的匆忙赶来,在小心抱过花炜之后,眉宇间的忧愁此时仿佛全都消散了一样。

    闲谈几句,这话题又是被扯到众人最是关心的天下局势上来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汉国打完了,也是该到了收拾北方诸国的时候了。

    几张桌子顿时拼成一张大桌,刘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来,细心铺开,只见着上方红的蓝的箭头上到处标满了南方各处的势利分布与着详细的地图形势。

    此时朱军内部将领之间的议事,余着一位汉国皇帝,这不禁让着陈友谅很是尴尬,万一听了什么绝密事情去唯恐不会被他们给灭口哇,可是又没有朱元璋的亲自允许退下不得。

    朱元璋见着陈友谅为难的脸色,心中想着倒是要让他知道一些朱军的实力以防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便是笑着开口道:“朱兄既然闲来无事,那便是听听吧,看看我吴地将领议事时与你汉国的将领有什么不同。”

    陈友谅隐晦的擦了把额头流露的汗水,点了点头便是安然坐下。

    此时的刘基正讲的兴起,对于多不多一个人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再说朱元璋已然开口自然是会有他的考虑,所以话语停也不停继续道:“……现下这天下中原,剩下与着可堪与我吴军大战一场的势利便是亳州的韩林儿刘福通、姑苏张士诚、庆元的方国珍与着延平的陈友定了。

    就是随便他们来一处反叛,吴军两面作战之下也是浑然不惧,因为我们有着充足的粮草与军备。据着李司农所报备来的奏章之中,吴地十五府七十二县一年所种的粮食足有七百万石,加上桑基田鱼以来连年的丰收,足够我大军再是大战一场了。”

    才不过只有十几个大小府而已,朱军又是在接连不断的大战之中,辖地百姓居然还能种植出如此之多的粮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与着自己的汉地比起来……陈友谅虽然马上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可是眼中的诧异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而此时还没有完,刘基在见着众人面露沉思都快要把他先前的话语都给消化完之后,又是抛出了一计重磅炸弹:“而这些粮食也只是小头而已,在吴地之中免除着战火加上有着很好的生活环境,在宽松的律法之下,全国上下许多的商人来金陵之中经商,而我们桑基鱼塘之中所持最重的蚕丝也是卖出了几年的好价钱,在赋税的收缴之下几千万贯的财物堆积在国库之中,所以国库充足,在作战之时断然不会有财帛之忧。

    而且所有百姓在吃饱穿暖之下,更是支持我们吴王的统治,而且这几年不断有着退伍兵士在闲农之时,不断操练着乡农,这也是藏兵于民了。虽然吴地只有着十三座州府,可是在各行各业之中就有着近千万的百姓,只要吴王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聚集起两百余万的可战之士!”

    就是时刻守在吴地的朱军将领们也是没有想到会有着如此多的兵士财帛,在一片吸气声之中,听到这里,陈友谅再也动容不住一下子站起身来。有着充足钱帛粮草的支持之下,能够聚集起两百万经过操练的精兵,这可不是与着他左拼右凑起来的五十万完全没有配合过的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也怪不得自己会输得如此干脆利落。

    陈友谅马上就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忙的低下头对着众人道歉之后才是继续坐在了座椅之上。在于陈友谅抽搐的嘴角上,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高傲,但此时是在他的心中早已波涛汹涌已不复方才的平静了。

    这一场议事商议到了傍晚时分,就在于这将军府中大开宴席,虽然没有美酒凑景,但是众人拿着一杯茶水一杯杯灌入腹中吃的开心无比。他们都在期盼着明天,只要能够回师金陵那便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当兵时分的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此刻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汉人的天下

    宋历龙凤四年七月,吴汉于洪都第二次大战,最终以陈友谅的汉军火烧连营大败而结束,自此朱元璋趁势全盘接受了汉国全境。

    在两军大战过后第五日,朱元璋见一切都收拾妥当,又取得了临近汉都江州之后,便携着大胜之师班师回金陵。在大封群臣之时,吴国所有文武群臣见时机成熟便是劝进吴王登基称帝,不过朱元璋拒绝了并表示吴国没收复南方全境之前这事休要再提。

    之后李善长见着吴王府太过于破败便是要求重建吴王宫,在第一次拂过臣子的面子这一次也不好再是拒绝,朱元璋便满口答应了,不过有一点要求便是不能够影响百姓们的日常生活,而那王府的修建也是控制在二十万两银子之内。

    朱元璋的本意便是先修建一个框架,可以把地都先圈起来,毕竟是领袖的府邸不可太过于平庸丢了吴国的面子,以后等把鞑靼都给驱逐到北地,称帝之后再慢慢修建也是不迟。只是在他所没有预料的地方,李善长脸上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满口答应,之后几年里朱元璋见着没有用一丝民脂民膏而修建的气派无比的吴王行宫之时,眼中的惊奇就是没有停止过。

    果然是术有专攻,刘基主谋,而李善长主后勤钱粮,加上一众能征善战的朱军将领,朱元璋豪气顿生,这样的吴国何愁是不能伸展扩大最后定鼎天下。

    就是因为看见了南方吴国在消灭汉国之后,继续向西南方继续进攻所表现出来越发强盛的国力,不但是周边韩张方等南方诸侯寝食难安,就是那远在北地大都以为自己稳坐钓鱼台的元帝妥懽帖睦尔都渐渐坐不住了。到了最后在着略有恐慌的哈麻等权臣的支持下,元廷便是派遣着使者向北向南,团结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利,就是要把渐渐成为南方霸主的朱元璋给扼杀在摇篮之中。

    其余南方的各小诸侯对于元军来说或多或少都有着难以磨灭的仇恨,而只有这姑苏的张士诚不但是受着朱元璋压迫更甚,而且还几度归附过元朝,所以以此作为突破口元廷使者南下的第一站便是姑苏之地。

    姑苏城,自创建千年以来便是繁华之地,俗语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便是指的这苏州。自张士诚所部大军渐渐被朱元璋的大军紧逼之下,渐渐龟缩起来。虽是军事上的不力,但也管不到民生上去。况且姑苏还离着前线十万八千里远呢,所以城中的军民们安心无比。

    张士诚以往没造反前就是个盐贩子,虽然心腹有一些义气但没有大局观的谋略,可是有一点却有的是——钱。没错,张士诚占据的地方在这江南所处正是繁华之地,不但占据着姑苏杭州,还有着江浙一带的富庶之地,所以他张士诚别的没可就是有钱。

    而这有了钱,整座城内的骄奢与着脂粉之气难免就是重了起来,这赌馆与着青楼所处开的满城都是,而且他们的后台也大都是朝中的重臣权臣之一类的。直到有一天张士诚在渐渐发觉自己动弹不了他们之后,那“老好人”的脾性又是犯了,不但是对他们的后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是适当的减免了一些赋税,所以使得这些所谓的合法分子们更加的骄狂了起来。

    这一日因为处理了几个最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从而被朝中的权臣们抵制,使得张士诚的心情越发郁闷了起来,以至于在于那奢华的宫中不断摔着价值连城的瓷器来消除心中之恨。

    “啪啪”又是两声碎裂声响起,这时张士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摔了多少瓷器,但是此时在于他的心中终于是松快了一些了。眼见着左右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张士诚拍拍手“哼”的一声,那些人赶紧就忙碌了起来,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张士诚洗过手净过面之后,终于是舒缓了口气,想着自己把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饰品当做平常垃圾一样摔得粉碎,顿时就是感觉浑身舒坦。因为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不明白对于这些钱在于百姓几口之家中的概念,有可能这一件瓷器下去那一户百姓就是永远都不用干活了,因为他心中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才是感觉着内心的松快。

    这心情松快了,无事可做之下少年时身为浪荡公子的张士诚自然就是想调戏一下着闭目含羞的宫女了,正在情浓时分忽然就有一个太监焦急跑来惶声道:“宫外元廷使者求见!”

    见着他这么慌张还只道是自己那一向泼辣的王妃来了,那高高扬起的下体就是一阵收缩,张士诚正在暗恼之时就要说一声不见,这时在于宫外就有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

    “咯咯咯……杂家还真是开了眼界了,在如此的内忧外患之下,想不到吴王殿下居然还有着雅致戏耍宫女,就是要当那南唐后主李煜一般风流一世,到头来做一个亡国之君么?”

    张士诚挥挥手让着那面露含春的宫女还有着一旁的太监们退下,既然能够不告而入自己的行宫,想必也是走过来了这些臣子的门路。能够私自出入宫闱,权利到了如此境地,自己还是不是君了?

    “吴王现在一定非常的暗恼吧?也是,这吴王称号被着金陵的朱元璋掠夺了,世人只知吴王是他而不知姑苏的另外一个吴王,加上臣子们的不忠与着自己的敌人勾搭成奸,这君者反而是没有了尊严,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见着这白面太监那张笑脸之上略带嘲讽的神色,张士诚紧了紧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晰道:“如果元廷只是派遣曹公公来戏耍我张某人的话,那请特使还是请回吧?本王的尊严还轮不到你来挑拨!”

    曹公公见着张士诚那越瞪越大的眼睛,知道他是真动了火也不再嘲讽下去,正了正身子细声道:“呦呦呦,开个玩笑罢了可还是不能动了肝火哇!当年在高邮城下还是杂家把着拖拖将军调开,才给你们这些南方义军一条活路得以发展,你们可还是要谢谢杂家的?”

    左右扯些闲话就是见他不谈论正题,现在又是谈论起先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张士诚面露冷笑道:“那还真是谢谢公公了!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本王可是忙的很,没工夫跟你一个太监缅怀故旧。”

    “哼,一个个都没有眼力界的。既然如此,今日来的目的杂家也就直说了吧,如若吴王不想在姑苏被朱元璋一一逐灭,还想要获得一线生机,那便是与我元军所成联盟共同抗敌!”

    见着这曹公公说的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是自己太知道这元军的情况了,现在朝中奸臣当道而内忧外患之下只怕还不如姑苏,张士诚摇了摇头叹息道:“共同抗敌!就算上江浙一带的守军本王也最多拿出二十万训练有素的军队,你北方元廷所部还是不如我呢,如何去抵抗朱元璋号称有着两百万军民的吴军?

    公公这此南下以来,不就是为了拉拢南方各部诸侯反朱么?就算是你成功了,他们都是答应一同攻向金陵,只是这粮草辎重之类的怎么说?算?朱元璋与着陈友谅大战之时,我们小诸侯之间的战争也是没有消停过,可拿不出如此之多的粮草。如果这此问题得不到解决,此事休要再谈,公公还是回了元廷去,而我张士诚就在于姑苏等着吴军前来,有拼死一战的勇气本王还未真怕过朱元璋!”

    “好好好,想不到吴王还是有此气魄,先前杂家还真是看错了眼。既然你已经把问题提出来了,想必也是有意结盟的,那便好了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杂家便是对你细说一番。大军作战,粮草便是第一位的。那我们便是先说粮草之事。

    我北地自南方大战以来,唯恐战火再烧到北方,所以在朝中诸位大人的英明领导之下,执行屯田之策已有两年光景,而今年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的灾害想必也是一个丰收的年份,扩边无野碧绿的稻蕙之中有司农处的人预计可产千万石粮食,待秋收之日供百万大军大战一场绰绰有余了。

    而这粮草之事解决了,那便是再说这兵马之事,既然你吴地只有二十万军马,想必其余地方的势力也是差不了多少,南方一共相加就算他五十万,再加上北地王保保将军自败军以来招兵买马日夜苦练也是有着三十万兵马。这算下来便是有着近百万的大军了,而且还没完,陛下又是派人在蒙古各汗国之间游说中原失陷的厉害干系,各汗王动容之下便是合力又派遣了四十万控弦之士的蒙古骑兵前来。

    这一换算就是有了一百二十万的大军,而他朱元璋说是吴地有着两百万军民,就算勉强相信起所言不虚,但其中大都数人肯定都是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新兵,不然吴汉幡阳湖大战之时为何只是带二十万大军?两百万人一起上,压也是要压死陈友谅了,何须还要设计这么麻烦?所以杂家以为有着这一百二十万身经百战的战士,左右围攻之下定可大败朱军,届时一举攻入金陵灭其根基。”

    这所有的形式细细剖开,联想之中的联盟军确实是比朱元璋势大,要是不搏这一把左右也就是个死。张士诚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可是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向往之意,反而淡淡的问道:“就算是有着上百万的大军,可是这主帅是何人,要是是那哈麻丞相所派来不通兵法的家奴去统御大军,本王这二十万大军还是留在姑苏慢慢消磨吧,就这二十万人的粮草本王省吃俭用还是可以负担的起的。”

    “吴王想此也是想岔了,这上阵杀敌保卫国家的事情岂是如同儿戏一般都乱来?所以还是请吴王放心,陛下断然是不会派遣那些不通兵士的人来统御大军。只是这主帅的人选还是要斟酌一番的,毕竟北方来的蒙古部族都是些野蛮性子不太好统御,又是要熟读兵法身经百战的将领,这只怕也是不太好找,所以还请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决定了人选定是会事先通知吴王的。”

    自从身为了天子身边的掌印太监以来,曹公公何时有过如此卑躬屈膝方的时候,可是想着自己误杀了脱脱以致元军大败,南方局势糜烂之下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有着陛下极力保护可早已被朝中人所不待见了,而现下便是极好的赎罪机会,只要能够取得战功回朝之后立马就可以夺回自己应得的权利,曹公公的脸上顿时就没有了羞愧反而是满怀期待之意。

    见着张士诚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自己这围攻朱元璋之计断然是不能够出错的。为了能让张军心中有底,一开始就是出尽全力,曹公公咬了咬牙齿,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道:“在朱元璋的军队之中我们还有一个重要将领的内应。而这人便是朱元璋的亲侄子朱文正。

    说起这朱文正以来,想必吴王也是不陌生了,这吴汉大战之前的洪都保卫战便是由其主持防守的,在汉军攻城半月来硬是没有攻入城内,他的能力也是可见一般。但是其在吃尽了苦头,最后苦尽甘来之时确实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心中愤恨之下便是要与我们外敌合作。有这内应在于朱营之中,对能够攻破朱元璋大军,吴王可是还有什么疑虑否?”

    “哦?有这人在手那便是胜券在握了,只是这人投诚的真心与否,陛下可是调查清楚了么?可是不要再是来一个反间计,连累百万的联盟大军一起受损,那真的是无力再回天了。”

    听闻张士诚先前称呼了陛下,而不是直接叫着元帝的名字,有这明显的称呼变化曹公公不禁眯起了眼睛展颜道:“这人的可靠度经过调查断然也是可信的。而且朱文正虽然有些才华在身,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又是迷上了一个名为孙氏的靓丽妇人,身后还带着一个娃娃,以着朱元璋日渐持傲的性子断然是不会答应他娶妻的。而且朱文正鬼迷了心窍一般还是要给一个正妻的位置,想此情形杂家便是想笑哇!

    恰巧这两人也都是些执拗脾气,谁也不肯松口,所以朱元璋便是把他关入了府中。至于之后又是悄悄派人想要杖毙那狐媚子一般的妇人,被朱文正仆人发现之后事先安排下才悄然救起。想来也是爱及了那妇人,所以在又惊又怕之下,加枕边风吹吹便是不要了功名利禄与着自己金陵的亲叔叔,反而是托信要与我们大元合作。最后信封结尾之时还是请求我们不要杀害朱元璋,咯咯咯……吴王你说这样的人可笑不可笑?”

    “朱文正的性情想不到是如此的惊奇,有如此之人在于金陵时刻陪伴在朱元璋的身边,自此本王也是安心了,只要公公能够劝解其余江南势力加入联盟之中,我这二十万水陆大军便是随时恭候差遣,定是要一举攻下金陵,把着朱元璋连根拔起才能以解心头之很。”

    两人时常谈论商议后续的事情时那欢笑之声传出行宫好远,不但是那些太监宫娥们听见了,直至一些有心人的耳中,一封封密报从四面八方的豪奢府邸之中飞出,不约而同的向着北边金陵方向飞去。张士诚在得知此消息后眼露奇光,秘密调集亲信军队直临姑苏城,一场血腥的大清洗便是要开始了……

    九月的金陵城,自从没了战火的威胁,反而是更显热闹。

    一转眼自吴汉大战以来便是过去了两月,虽然汉国被灭吴国也战损了许多兵士,但是对于这些底层的小民来说过了这热闹欢庆大军的气氛,之后便也没有多少人再去关心这些事情,毕竟跟其他事情比起来还是填饱自己与家人的肚子才是正理。

    国泰民安,在安定生活下城内繁华下永远都是热闹的,蛰龙街此时已经过了早间最繁忙的时候,所有街坊们的生活节奏又慢了下来。红砖铺就的街道上零零散散行走着行人,因无人光顾反而有些懒散的店铺活计们便是着眼巡视这些行走的行人,好从中寻找可以推销货物的客人。

    相对于别人家的冷清,街道两边卖早点的摊贩一般来说还是有生意可做的,毕竟走道累了就会落座吃一口吃食。已经学有所成赤膊的胡人师傅刚刚压住了灶火,正慢斯调理地翻拣着锅里上烧饼。而那卖包子的孟师傅把一匹用的已经发黄了的细白布叠了两叠,轻轻盖住蒸笼,免得走了水气……

    这是在于那小凳椅上吃着早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天的市民们却是在这街道上看见了惊奇一幕,只见着一群高大身子金发碧眼的胡人手中牵着战马,脑袋左摇右摆的看着街边的小贩好似是在对比着什么。

    其实由不得他们不惊异,自朱元璋得了几十万匹的战马,除了把大部分替换给了军中之外,只是留了几万匹精装战马留作种马之用。但在于乱世之中这战马便最是珍贵,虽然那些豪门世家中的纨绔子弟们有心想花高价卖些卖相壮美的战马攀比一下,可是朱元璋已然下了禁令:这金陵城中不得有赛马的出现,不然通通没收。

    虽然明面间迫于朱元璋的威势,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但他们在暗地里悄悄搜集战马,便是到城外比试以图避开吴王的眼线。所以在金陵城中难得看得见有如此腿长高大的战马,那马嘶间透露的野性,一见着便是知道是难得的好马。一一数过去,一共有着十三匹战马,二十几个胡人,那些从豪门里出来采购、闲玩着的仆役们兴奋坏了,有同伴的连忙差去找能主事的大总管来,剩下一人便眼也不睁的望着那些胡人,生怕是一个不留神便是寻不见了。至于那些只是一人前来的,则是不断抓耳挠腮,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便是花重金差遣着摊贩们回府邸报备,以至于那些卖些小吃一天都挣不了几个铜板的摊贩们都快笑花了眼。

    虽然那些胡人、蒙古人们在于吴地没有受到什么政治上的冷遇,以至于能在各大城池之中安然行走。但是现在这里毕竟是汉人当了天下,所以汉人们一朝翻身尊严又是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除了万分感谢朱元璋之外见着那些失势的蒙古老爷们定然是要痛打落水狗的,身后有了人撑腰之下也是有些肆无忌惮。

    就是小小的摊贩,见着那些胡人们身后的战马加上腰间鼓鼓的钱囊,一眼所见来头定然也是小不了。不过胡人终究是胡人,面对着他们的大呼小叫,摊贩掌柜眼皮始终抬也不抬先是给那些普通汉人们上了早点,之后才是慢吞吞的为他们准备了起来。

    望着桌角那一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又是见着那摊贩爱理不理的神色,一众胡人顿时拍着桌子大骂了起来。这时这些人群之中唯一一个戴着胡帽,腰间配刀首领模样的胡人知道他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便是制止住了众人们的吵闹,安心的等着那摊贩上菜。

    一笼笼包子堆积在了桌子上,面临那些粗犷大汉们的逼视,那摊贩掌柜的见着桌角上的银子,眼也不抬手一招那宽大的袖子一会拢,那足有着五两重的银子却是不见了这番绝技很是让胡人们惊奇。

    众人在一顿狼吞虎咽的吃喝,加上他们身间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以看出是连夜从别处赶来,终于到了金陵以能够吃一顿安稳的早饭。但掐不凑巧的前方街道中一阵鸡飞狗跳,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子们面露着精光向着此处赶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来自遥远北方的结盟之书

    “哪儿,那些马儿在哪呢?”一声高扬的声音叫道。

    随着声音落下,顿时就有一群衣衫光亮的世家少爷带领着一众孔武有力的仆役们赶来,看着他们左推右攘吵吵闹闹的样子浑然不是一家的,而是来了几家人。

    听着这一句马匹的喊话,那胡人头领一下子浑身绷紧了起来手不禁握上了腰间的匕首,但是一想着这里不是西域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便慢慢的把手放缓了下来。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着一队三五个人去看住战马缓缓退走,自己则是率领剩下的人等待着那些纨绔们的到来。

    身为金陵第一世家的黄家少爷黄璇除了喜欢逛青楼找美人之外,剩下的爱好便是想要找些刺激方事物来消磨时光了,而这赛马便是最先进入到他的视线,不但是赛马时精彩刺激而且这一掷千金搜集战马与赌注时分最能体现他世家子弟的风采来,让他欲罢不能。

    这时别人都是赤脚赶来,也就是他还能骑在一头浑身白净如雪,马蹄绒毛漆黑有着千金之值的乌云盖雪,黄璇毕竟是黄家老爷最小的公子,从小最受宠爱与着旁边二三流的世家想必来说受到的宠爱自然是不同的。

    在见着一群胡人还在那里慢斯调理的吃着早饭,左右又是看不见那战马的踪迹,想必也是察觉自己等人的赶来早早把战马给藏起来了。想法自然是好的,只不过黄家作为百年的世家早就是把金陵渗透的根深蒂固了,要不然朱元璋也不会如此忌惮,那陈姓王妃的家族就是被黄家所灭也不敢前来打击报复,反而要是尽力拉拢。

    黄璇嚣张的只是一招手,对着一旁机灵的仆役耳边一阵细语,便是任由其召集人手在金陵城内翻天覆地的寻找,难得来了那么几匹的好马而下一次赛马定然是要取胜挣挣脸面的,断然不能让他们给跑喽,不然黄家少爷的面子往哪里去放。

    黄璇从小在世家中长大还是有一些见识的,走到那些胡人近前就察觉一股细微的血腥之味,想必也不是一些善与之辈。不过对于这黄家少爷来说,在这金陵城内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淡然走到一旁随意搭建起来的桌子上坐下,对着那瑟瑟发抖的摊贩掌柜吆喝了一声,便是要他上两笼包子。

    这时一众的世家子弟们原本跃跃欲试的神色,见此诡异的情形也都是纷纷驻足在一旁观看了起来,不管他们平日里是如何的喧闹败家,可是该有的一些见识在从小的棍棒教育下早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这身为黄家少爷的黄璇何时有过如此的客气还是在一旁点起早点来,以往时分都是一众仆役棍棒混杂着就上的,怎会如此的麻烦,局势不明之下他们也都是站在一旁先观察一下局势。

    两队人马就是在这里各自吃着早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那抬眼往上各色眼珠却是在咕噜噜的乱转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注意。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么多人拿着棍棒加上一些老百姓驻足观看,顿时就把蛰龙街给堵塞的水泄不通,这处又是离着吴王府那么近,那守门的将军就是黄家的人也是不得不带人赶来的,一旦出了岔子不但是丢饭碗还有可能丢了脑袋。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分过去,胡人们在吃过笼中最后一个包子,对着那蹲地擦洗着竹笼的孟师傅拍着桌子喊叫一声,便是要抬步离去。

    恰在此时一个黄家仆役急步跑来,对着黄璇一阵细语,顿时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十三匹的好马,这此前来还真是赚着了,那些胡人虽然拼死抵抗,在这城中那些仆役虽然跋扈但是还不敢动刀枪打死人的地步,所以把他们围住便是僵持了起来。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胡人一向贪财给点钱也就是了,至于一个胡人慌忙跑进了吴王府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吴王与爹交涉一番,自己再是被骂一顿关几天禁闭而已,对这么些宝贵的战马比起来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就在黄璇幻想着自家的战马驰娉在赛场之上,夺得冠军享受着无尽的欢呼,眼中见着那些胡人想走,仿佛就是看见自己的马匹跑了一般这哪里还肯答应。

    黄璇咳嗽一声,顿时一众黄家的仆役围堵在那些胡人们前进的道路上,不管他们左右避让就是仗着高大的身子一众人站成一排,不让他们走出去。

    那胡人头领阴沉着脸色,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下真的发生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备,见着他们都是些本地世家大族里的人,与着本土势利作对断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脑中有这想法,胡人头领转过身去对着身后那穿着鲜衣的黄璇鞠了一礼,口中夹杂着生硬的汉语道:“这位少爷,我…们只是从此路过的胡商,还请放我们离去。”

    黄璇脸上挂着笑意,回声道:“自吴王入了金陵来,就是推崇胡汉一家,所以你们才是能够安然在这金陵做生意,但是只要我黄家一声令下保你踏不出城去。你们这些胡人说多了也是听不懂,那便是不再与你弯弯绕绕的了,你这战马多少钱,开个价吧!本少爷都要了。”

    “啪”的一声还不待胡人开口,这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便是摔在了脚下,顿时就有胡人去捡起,在头领的眼前打开口子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着里头黄澄澄的全都是黄金。在周边所有人的惊叹声之中,见着这么些黄金,胡人头领的脑子不但没有发蒙反而是在不断冷静思考着。

    其实要以他的身份就是再多的钱财也是不放在眼中的,可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满是老茧的大手也不禁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布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头领湛蓝的眼睛不禁微微一凝,把着那布袋小心塞入了怀中躬身行了一礼道:“交易成功,这些战马便是你的了。”

    果然还是钱财好用,黄璇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见着他小心把着一个普通布袋塞入了怀中,本也就是随意问问,但是见着他们脚步焦急就是要逃走的样子,顿时眉头一扬又是把他们一群胡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黄璇从小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癖,就是见不得秘密一定是要把它搞清楚明白为止的,见着这群胡人遮遮掩掩的反而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眼见着这来人越来越近,头领不禁微眯起了双眼浑身紧绷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怀里这东西断然是不能够有一点事情的。

    黄璇虽然有一些见识,但到底是在温室里被捧大的孩子,哪里会去在乎他所认为胆小无能的胡人所表现出来的危险,见着自己的仆役制住了他们,伸手就是要探入怀中把那布袋掏出来看一个究竟,此时他的心早已如同几百只蚂蚁同时在啃食一扬瘙痒难了。

    但在此时,一阵光影闪出,黄璇只是看见一抹蓝光在眼前飞闪而过,之后看向前方那胡人刀剑在滴着血水,突然就是感到手臂间一股阵痛袭来,抬头下望时只见着他的手臂掉在了地上,血泊之中那手指头还在一下一下的颤动着。

    “啊”的惨叫声不断叫唤在这街道上,黄璇摔倒在了地上不断向后蜷缩着,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不是手臂间不断喷涌的鲜血和传来剧烈的痛楚,反而是没了一只手臂不但不能骑马,而且在于家族中的地位可能会一落千丈,毕竟没人会培养着一个废物。

    想到这里不禁让着黄璇深深绝望起来,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头脑昏沉之时,到最后这些负面情绪全部都化成了愤怒,指着那些胡人就是呼喝着仆役们把他们都给当街杖杀了。

    见到了危险胡人们纷纷拔出隐藏在靴子内的匕首很是熟悉的缓缓围拢在一块,而那些黄家仆役们拿着高大的棍棒围住他们脸上也有了些愤恨之意,因为黄家少爷出了事情他们也会有很大的干系,一顿责罚断然是逃不过了的。

    就在于两方气氛越发浓重,互相试探着一触即发就要大战一场之际,忽然就是有着一声大吼传来:“哪个不开眼的,在大街上搞事情,当城内守军都是摆设的吗?”

    听着那混世魔王般这一声粗犷确是熟悉无比的喊声,这里除了胡人,那些围拢的仆役包括那一些围观的百姓顿时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是缩起了脖子。

    支开围观的百姓,待汤和走近了一看,只是见着一众人除了那黄家少爷少了一条胳膊之外,其他人都还是在对峙并没有真正打起来,松了一口气之余连忙命令着随身带来的大夫把黄璇不断冒血的胳膊给填塞住,毕竟要是他死了世家找起麻烦了来也是一个麻烦事。而之后见着那些金发碧眼的胡人,因着早就得了命令,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待那头人说出话来只是大手一招,便把所有参与闹事的人再加上那十三匹的战马通通带进了吴王府内。

    此时的朱元璋还不清楚这大街之上发生的事情,他却是在防卫森严的监牢里听着那王毅讲着的与孙德崖两个男人之间,不为世人所荣的凄美的爱情故事,至于那蹲在监牢一角的鲁花赤福寿披散着头发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安静的听着。

    自吴汉大战以后连续忙活了几月时间,终于是把投降的汉地里的事情都给解决好了,这一闲下来便是想起了这监牢内令人非常讨厌的二人组来。

    因为灭了汉国,那鲁花赤福寿知道落在朱元璋的手里断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在自杀投水未遂之后飘落到岸边,被那些恨汉军入骨的渔民们发现之后便是扭送到了朱军驻扎地。至于这王毅在刺杀过后要想在这森防守卫的金陵逃出去,那便更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在睁眼与着不断搜查的朱卒对熬了三天两夜之后,实在是熬不住在一户普通人家的房梁上睡着了过去,因呼噜声太大从而被发现,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到了这监牢之内。

    原本因为他们的突然行刺害得自己的雪儿不能生育,朱元璋应该是非常愤恨才是。可是在听闻了王毅孤寂的身影与他的爱情,朱元璋也是有些暮然,到底是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只是这孙德崖确实不是自己故意要炸死的,当时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了谁还能去管的到他?

    “老鲁花,自金陵起本王与你就是结下了仇怨。本王夺你金陵,杀你妻眷,你派刺客前来刺杀与我也是无可厚非,至于这王毅与着孙德崖的事情那只怕是早就知道了吧,不知你有着什么样惊奇的想法?”

    等了半天在这昏暗的监牢里不见回声,细细听去也只有自己与着牢房里王毅微弱的呼吸之声,至于那鲁花赤福寿全都是没有了一点声响,朱元璋睁大了眼睛拍拍手叫人前来,去见见他是怎么回事。

    那牢狱领命之后,手伸进了牢房里轻轻一推见着他轰的一下就是倒在了地上,等了一炷香都是没有再动的迹象,便是跑过来跪地道:“鲁花赤福寿没有了动静,恐怕是自缢了。”

    听此,朱元璋也不禁站起了身来,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与权势其中的一大半倒是因为鲁花赤福寿这一蒙古人,要不是他这么轻易的把着金陵让了出来,自己这也不会那么快就积蓄好了实力,有着定鼎天下的势利。所以在朱元璋心中这便是一个亦师亦友的敌人,这一下子又是死了一个老朋友,心中难免有些悲切。

    可是要放了他再如毒蛇一般环绕在自己的周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人已经死了朱元璋也是不再方便在这里待下去,在见着王毅眼中也是灰暗绝望的神色时,在走出牢门之后便是吩咐狱卒在他们死了之后找处地方埋了,念在往日情分上也是不用丢在荒山野岭给野狗啃食了。

    在走出湿凉黑暗的牢房迎来外边明媚的阳光,在这夏末秋初的天气没有感到一丝燥热反而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果然是不能够在这昏暗的地方待太久时候,不然不但是心理要出问题这一身的骨头都是可能要葬送在里边。

    在走到了外面,顿时就有兵士前来报备说早间蛰龙街上发生的事情,朱元璋不禁眯起了双眼,这在吴地已经腾出来了双手正愁往哪边打去,这些个世家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而且他们也确实是太过于无法无天了,全然没有把着吴王的面子放在其中。他们以为自己根深蒂固,不断望着军方政体之间各方面的渗透,在于这金陵就以为自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么?朱元璋嗤笑一声便道:“这世家之事交给李善长去办理,本王可是不再想看见那些在街道上耀武扬威的纨绔。至于那些胡人便是邀请到堂间,再把刘尚书给请来,就说有大事要商议。”

    在见着那兵士快步走开之后,朱元璋一瞬间仿佛都是放开了那些不快的事情,重新在脸上扬起了笑意踏入大街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刻。

    朱元璋一路优哉游哉的到了吴王府时,正在吴王行宫工地上巡查的李善长得知此事也是很恼火,不过他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抬了抬手便是让人走了开来,自己则是继续不急不缓的巡查,反正迟早也会解决他们的。

    此时在大堂内已经喝了半个时辰的茶水,那胡人头领怀疑自己起身走路肚腹里都会有水在于其中晃荡晃荡了。又是把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尽,还不待松一口气顿时就有一旁的仆役赶忙添上,那严谨的神色还唯恐是招待不周似得。

    刚刚抬起茶杯,吱嘎一声那期盼已久的木门终于是打开,外边高艳的阳光撒进了这昏暗的大堂内,因为光线的原因朱元璋在门前左盼右望之时,胡人头领一眼便是看到了这面露和善的吴国最高的统治者。

    头领赶忙起身,缓步走到了朱元璋近前,使了各军礼道:“蔡尔台汗巴雅尔见过吴王将军!”

    待眼睛适应了这屋内的昏暗,回转过头见着这位比着自己还高出一头的高大胡人,湛蓝色的眼珠在盯着自己时总是感觉有一抹光泽在其中流动。只是一愣,朱元璋便是马上回过神来,赶忙拖起他的大手以示亲切,边往里头走时还让着那些仆役把窗户打开,有了客人在室内还这么暗像是什么样子。

    待到了右首边的座位上,朱元璋也是没有分什么主次,就这样靠边做了下来,又见一旁的茶杯连忙叫仆役把自己的好茶拿过来,接着再是与着这巴雅尔絮叨起了家长理短,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他不必在意这早间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巴雅尔学过一些汉语,但毕竟为时尚短一些词汇他还是搞不太懂,在朱元璋讲着荤段子字哈哈大笑时,他更是懵懂无知为了不扫主人家的面子只好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见着这话语没完没了,也不禁着急的道:“亲爱的吴王将军,巴雅尔今日来的目的便是为了送主人的命令来的,将军还请看。”

    见着巴雅尔恭敬得手捧的羊皮卷,朱元璋想也不用想便是结盟之事,这大好机会帖木儿不利用起来才是怪事了。这时那仆役刚好也把茶水端了上来,朱元璋也没有接过羊皮只是顾着倒茶,一边讲起了这江南龙井的好处来。

    左右等待许久见得不到回应,巴雅尔直以为这是朱元璋给的自己一个下马威,目的便是要杀杀自己所部的威风。原本已经够拘谨的巴雅尔,见着朱元璋那副气定悠闲倒茶的样子,像极了以往部落中有着丰富知识与权利的长老,一时失神之下这头难免也是低的更低了。

    待朱元璋行云流水一般倒好茶,对于自己的茶挤更为满意回过头来时,只见着这巴雅尔低着的头都快塞进裤裆里了,而那羊皮卷还高高举过头顶。朱元璋直以为方才想事情时自己怠慢了客人,连忙笑着接过了羊皮卷把他请入座位,见着他安心喝了茶水才是把这羊皮卷展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名堂。

    羊皮卷一展只见着上方都是秀丽的毛笔字,先秦询问过都是那帖木儿亲笔书写的。朱元璋也是想不到中原文化传播的如此之广,在自己还写的一手臭字之时,人家远在天边蒙古人的字都快是赶上书法大家了。

    感慨一会儿,朱元璋着眼上头所写的内容,到底是北边的蒙古人虽然字写的漂亮,但是丝毫没有中原儒家字里行间的含蓄,从第一个字起便是直白的结盟之事。不过这也正合了朱元璋的胃口,只是略扫一遍便是把其中的大意了然在了脑海之中。

    朱元璋放下羊皮卷面露沉思,之后眼睛转向早已恭候在一旁的巴雅尔道:“所说结盟之事也并无不可,只是蒙古大军现下何处,还有周围帖木儿现下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够代表着整个汉国执行这道命令么?”

    “吴王将军还请放心,现下自撒马尔罕集结来的十万百战的精锐骑士就屯集在蒙古斯坦处,只需将军一声令下便是可以进入甘陕一带。而这话语权的问题便更不用操心了,这河中西蔡台汉国可是励志要超越成吉思汗四大黄金汗国的蒙古帝国。而老汗王年纪大了,汗国中七成的部落酋长都是支持主人的,所以这新汗王之位非主人莫属,吴王将军还请不用忧虑,主人现下也是可以代替病重的老汗王下达一些命令的。”

    朱元璋认真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这帖木儿最后建造大帝国把其他三大金帐汗国踩在脚下,这本事手段自是不用多说,至于这多出来的十万骑兵不用白不用,适当时候还可以直插联盟军的后心。之后再闲聊几句,见着巴雅尔困倦了,便让他先回去休息。

    待巴雅尔走后,这时一直站在白虎屏风后头的刘基才是面露沉思,显现出了身形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世家

    “先生可是都听见了吧,对于这帖木儿结盟之事有什么看法?”听到脚步声朱元璋眼也不抬的问道。

    刘基走到位子上安然坐下,禁闭了一会儿的眼睛睁开断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蒙古人终究是蒙古人,想要结盟定然是有他们的考量,不会无故出兵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笑道:“这帖木儿还无弱冠便南征西讨,可是西域一个难得的少年英雄,要是本王所料不差的话这虚弱的蒙古帝国定是要毁灭在他的手中,在此基础上又会建立起一个强盛无比的汗国。”

    “吴王之言可是夸大了,南征北战中无败绩少年英雄是有的,可是要说其灭亡有无边疆域与无数臣民的蒙古帝国可是夸大了,自成吉思汗子孙建立四大蒙古汗国百年以来虽然是腐朽的多了,可毕竟那些牧民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提刀便可战,这帖木儿要是以一国之力去灭亡他们,没有几世的努力,恐怕是不及的。”

    朱元璋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我何尝希望他灭了蒙古,要是被帖木儿统一了蒙古部族,加上他英明的带领之下那才是整个天下的灾难。这中原腹地的元国也是四大汗国之一,帖木儿一样自诩为成吉思汗子孙自称,断然是不会放过进攻中原的机会,他这派遣巴雅尔前来只怕除了确实是要牵制着联盟军之外,最大的目的便是沿途记录中原的形势为以后的侵略好做准备。”

    “如此说来倒也合理,自周制以来几千年之中异族无不窥视我富庶中原。进过近百年蒙古人惨无人寰的折磨,就不仅仅是打断了我汉人的脊梁,这双腿一跪下去再也是站不起来了,所以这中原再是不能够葬送在蒙古人手中了。那些胡人都是一个德行,攻下一城便是洗劫一空,只怕到时候又是我们华夏汉族的灾难,绝不能趟复前宋金军南下时之举,各地屠城那时才是真正的惨绝人寰。”

    朱元璋点点头,握紧了拳头道:“帖木儿现下忙着收服各大蒙古部族,短时间内是不会考虑到中原的,而现在吴地火药火枪的技术突飞猛进,到时造出一些能够自由发射火枪,能够在战马上骑射的火枪,到那时凭借火器之利这些蒙古人来一个便是杀一个,敢逃那我们便是杀出关外去,重复汉唐之举,占领西域!”

    想着火药火枪之利,尝过甜头的刘基也不禁信心十足,又想起能够重复汉唐之举,从而青史留名,就是以刘基那只问风流不问名利的清淡性子不禁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刘基重重一点头,慢慢走到朱元璋身边看着那窗外的残阳之景,唏嘘道:“百年前扫灭各处,原本天下无敌的蒙古大军现在也已经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了,而这由元帝力主组成的联盟军便是他们的拼死一击,只要小心些以吴汉两地充裕的百姓还有各州府间比较殷实的资源来看,只需我们稳扎稳打一些,耗到联盟军没了粮草他们自然退去。到时在敌弱的情况之下,之后还是要乘胜追击趁机截城什么的谋略,便是都可以实行了的。”

    “嗯,这所做的计谋都是让现在还强盛联盟军弱势下来。再说先前朱文正假意投诚便是第一计可使他们掉以轻心,而张士诚与着方国珍的水军在于南方是个不安定的存在,不过有着谋略奇出处处都能制住他们的韩汉忠在,加上惊破天、得天下……这几艘无敌战舰开向江南肯定能制住他们。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便是白莲教正统宋国的名义,与着元宋两家结合之后近百万的大军,不知先生有何计策?”

    刘基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军事地图前,手指锉着着中间的位置肯定道:“滁州!要是元宋两军南下必然会选择一处远远避开长江水网的地方作为决战之场,而我们在江浦时占据南城进退自如,所进行的巷战给元军的惨痛经历太深了,所以他们断然不会再重蹈覆辙。这南方汉国灭了之后就以战船一事我大吴便是天下无敌了,联盟军肯定是不会攻打离长江很近的城池,由此可见这滁州之地有利于两方的战略布局,各自后方大本营都离得不远,细想几次伯温料定也是只有此处才能做决战之地。

    而要说这联盟统军的大帅最有可能便是王保保,毕竟他与我吴军大战过一场,虽然战败可也只是输给了时间与粮草,与他的谋略胆识并无关系。而且其身经百战在于北地有着战神的称号,宋国汴梁的百万大军布防便是被其一举攻克,要说他当主帅,就宋国上下而言都是信服的,在这无关仇恨在亡国的威胁之下宋国君臣眼中也只有胜负,所以伯温断言这联盟军大帅非王保保莫属。

    在于北地时,臣有幸与着王保保交手过几回,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聪明谨慎的人,就朱文正投诚一事而言,其虽然不会驳斥但是也不会盲目相信,所以他肯定会把我吴国大军都引到滁州城与联盟军进行陆战,王保保上任之后便会极力拉拢朱将军,他肯定也是会打这个主意。

    而在此之间,朱将军受其大力拉拢,吴王便可顺势命其现行驻守北地滁州,两方这一拍即合之下肯定便是要实行这一引诱朱军北上的计划。而朱将军在于其中作为联盟军与着吴军中间联系重要关键的人物,必然会从中得知一些军队布防的事情。到时大战地点与简略的战略布防都是料到了,何愁不能大胜?”

    朱元璋越听脸色也是越激动,听到兴起之处不禁拍着大吼哈哈大笑道:“就这朱文正假意投诚一计,不管成功瞒过王保保与否都是被先生料到了并安排了身后之事,正不愧为小张良之称啊。只是这在北方远处的帖木儿大军也是不能让他们闲着,要想观测地形那便是要他们看去,本王生前肯定是要解决掉他们,不能把这个大麻烦给留到子孙后世去。”

    “这些塞外的蒙古大军确实是一个麻烦,不放进来的话浪费了这一战力,可是这一放进中原又怕是劫掠我中原的百姓,左右顾虑真是让人头疼之极……而这些塞外胡人最是信奉勇武之力,所以臣便想做一个大操演让信使巴雅尔见见我吴军的实力,也好使其收起他看不起汉军的轻视之心,之后到了盟军之时也好约束些军队。”

    一听能够大操演,朱元璋顿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大阅兵么,能够让那些塞外胡人见见我中华儿女的威力,他们不是说自汉唐之后再无铮铮汉儿么,那便是让他们见见汉军的威力。

    朱元璋当即拍手叫好,连忙命了汤和去准备这件事情,别看汤十七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可是要说爱国愤青程度那绝对无人能出其左右,所以把这事情交给他讲明理由后汤和是拼了命也会去完成的。朱元璋与着刘基一通解说之后,两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夜过去,晨间水雾还未消散,一队队的朱军守卒在往金陵的世家豪门处集结,显眼的是在这街道上满身红袍的朱卒中还混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胡人。

    这金发碧眼的胡人便是巴雅尔,而巴雅尔早早起来是因为他要跟随着朱军剿灭世家势利。他所认为一切与吴王将军相对的势利都是应该拉拢的对象,所以他便是主动请缨前来观摩。

    ‘要做比成吉思汗更伟大的可汗’这句帖木儿发过的誓言常常回响在巴雅尔的心中。但要真正超越成吉思汗,那便不是简简单单的攻城略地了,而是要征服整个蒙古帝国,包括这个深处南边的汉族。在征服了四大汗国之后,再是向外扩边才能够真正的超越他,只是这最需要时间,但万幸的是帖木儿只有十七岁,他做了可汗自己作为鹰犬一起征服天下,想想都是让巴雅尔兴奋。

    巴雅尔时刻记着自己所要做的任务,记录这些风土人情,做好一切准备,到那时帖木儿的大军就能够长驱直入征服这些人民在这中原建立起汗国。而现下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巴雅尔在左目右望见着那热闹富裕的街道上,这些摊贩好像都不惧怕军队,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有时还会调笑几句。

    巴雅尔在心中默默记下着金陵军民和睦的处境,再没过几步路便是到了一处高墙大院前,这时所有的朱卒都分散开来,左右缓缓包抄了这座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而巴雅尔便是跟随着这军的统帅顾时一起前往正门处。

    望着这处大门上刻金的大大“黄”字,而这府邸的大门却是禁闭着,不管外面的士卒怎样叫唤,里头始终没有再应一声。正在巴雅尔疑惑间,身旁的顾时笑了笑解释道:“这处府邸便是昨日早间想要买特使马匹那少年的家中,有其子必有其父,犯了事情就以为在这府邸之中当个缩头乌龟就可以逃过一劫么?笑话!”

    说完顾时对一旁的亲卫招了招手,面对着这位升职为营官与信武将军的指令,那兵士肃然的行了个军礼便是下去准备了。

    之后在巴雅尔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那原本以为要用巨大擂木与着十多位壮汉才能够破开的大门就在两个瘦弱兵士的手下,只是扛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一阵鼓捣之后在轰的一声爆炸中那厚重的木门便是碎裂开来。待烟雾散去,眼睛往着前望时只见着一众仆役摔倒在门口不远处,头破血流的正在“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见着那些不断围拢出来,手中拿着钢刃的黄家家丁,虽然都是些精壮的汉子,但是他们面临着大军威逼之下缓缓后退的神情早就暴露了底气不足的事实。顾时冷笑一声,对着后头兵士一招手,顿时大军便结阵压上。那些黄家家丁平日里欺男霸女是熟门熟道的,可是他们那里面临过军队结阵紧逼这种阵仗,在一片血煞的气势之中他们连手中的刀也不敢挥出去,只是不断向着后头退步着。

    到了这时再怎么躲藏都是无用的了,在大军合围之下想逃脱都是奢望。望着外面逼迫的朱卒,黄家的老爷黄疸命了最是信任的管家阿福把堆积一旁的机密信件都烧掉,自己则是出去拖延一下朱将。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只要没有证据朱元璋便是不敢胡来,只是他所不知道以吴王机谨的性子肯定是有了万全之法才会如此的行动,岂是他烧了几处信件便可以逃脱罪责的。

    到底是做了几十年黄家的主事人,黄疸走出门外虎目只是略微一扫原本后退的众家丁也都停下了脚步,见着自家老爷缓步走向朱军阵前,仿佛就是有了无限信心一般,与朱卒面对面对峙时所有人手中握着的刀把也不再颤抖了。

    黄疸走到阵前眼神只是略微一扫,便是看见门口处显眼的胡人与着一旁身穿盔甲的将军,眯着眼对他拱手道:“不知我黄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竟让吴王如此大动干戈?要是只为豪门之中纨绔子之事,交由我回去细心管教便是。”

    顾时看了一眼镇定的黄疸,对他笑了笑也不言语,接过身旁卫士的手弩对准了黄家老爷身旁的仆役,在黄疸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那杆箭矢就是从他眼前飞过穿透了一旁小杂役喉间,血水飞出溅了他满脸都是。

    “杀!如若有人抵抗杀无赦!”

    所有兵士们大喊一声“杀”,不管前方家丁仆役手中是否拿着武器,那如雨一般都箭雨密集的齐射而去,这些黄家家丁仆役们虽然手中握有钢刀但是又不能旋转起当飞轮抵挡用处,而那些盾牌也是只有军中才有配备他们怎会拿的到,身上又无着盔甲只是一支箭雨便能把一人射倒而下,一轮齐射过去能够站立的家丁也是寥寥无几了。

    家们本就恐惧面对着前方朱卒蓄势待发的神情,再加上身侧身后不断哀嚎之声和已经把他们鞋子浸湿的血水,扑通扑通的几声响起,已经颤抖无比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跪了下来。

    在身后跪满一地大喊扰命的家丁时,此时的黄家老爷却是傲然立在前方,方才一轮的箭雨都是从他的上空飞过,连根头发丝也没有伤到。面对如此的礼遇,黄疸是知晓朱军留他还有用处,不会因为这世家老爷的身份从而会对他手下留情。

    左右等了许久都是没有动静,前方除了漠然的朱卒之外再无声响,而身后的喊饶惨叫声还是不断响起,但黄疸见着那朱将脸上嘲讽的神情心中总有股古怪之意,慢慢转头回望之时只见着自己的八弟黄泉领着那颤颤巍巍的福伯就站立在屋门口,只是这一望就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黄疸顿时知到他这老爷已经被遗弃了。

    自己为了世家的利益,不惜与朱元璋明争暗斗,还不都是为了身后的族人,而他们却是如此鼠目寸光以为朱元璋让他黄泉当了这家主,就是可以风光无限么?黄疸仰天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是昏倒了过去。

    这人现在还不能死,要想把金陵世家都给连根拔起没有他的情报如何能行?顾时招招手叫了一旁兵士把着黄疸带下去交给大夫医治,转过头见着一旁满脸笑意的黄泉时,脸色未变严肃的道:“带我们去黄家宝库,用钱财换过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虽然世家都不是好东西,可是要没有世家在这封建社会也是不行的,不管是士农工商都会有他们的身影,所以构造一个个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世家才是正道理,朱元璋不会不知道世家存在了千年的道理,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他不会枉自灭掉一个属于这古代的事物,以防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能让我当上家主一些钱财算什么,黄泉顿时满脸笑意连忙把着顾时给邀请到了堂中,吩咐这一旁信任的心腹带领着朱军兵卒们前去找黄家的宝库。

    在朱军走过之后,一众仆役丫鬟立马行动起来提水的提水,搬运尸体的搬运尸体,他们知道这些层面上的事情都跟他们无关,只要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好了。

    顾时走进这处宽大亮堂的大堂内,想起吴王府那处低矮的房屋不禁摇头失笑了一下。也不客气,直接在主位出坐了下来,在接过香茶之后也不再理会一旁的不断介绍茶艺的黄泉,只是自顾自的观看起了黄疸先前要烧的绝密信件,只是越看到最后脸色也越发阴沉难看了起来……

    这时身为自由人的巴雅尔便是在这处府邸内闲逛着,试图在这其中找出一些与撒马尔罕中的豪门大族有所不一样的地方来。

    在这金发碧眼的胡人走过时,那些丫鬟仆役们都是小心伺候着,倒也不是因为他是朱军军中的人,而是因为以往元时这些胡人便是老爷,就算一个普通蒙古人连管事老爷都要小心陪衬着。就算朱元璋等高层并不把这些失势的胡人当一回事,但是从小的奴性教育让着他们不敢不敬。

    巴雅尔便是出生在一处贫穷的牧人家庭里,之后又是被卖到了豪门大族之中当做使唤仆役,在近二十年的豪门生涯之中他甚至是爬到了管事的职位,所以他是知道这些仆役的苦楚与怎么样与他们去交流。

    随着跟府中不同职位不同阶级的仆役们闲聊之后,巴雅尔大致弄清楚了这黄府之中的情况,也就是老套的弟弟想上位没有能力之下只好借助外力的方法。但是从另外一层的意思之中,巴雅尔得知这些豪门大族就是因为利益抵抗吴王的统治,从而被灭族的。而且最重要的便是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敢做,屯集粮食哄抬物价这都是小儿科,他们竟然敢向敌对势力私卖武器与透露情报。

    得知这一消息的巴雅尔不禁大喜过望,在于蒙古之中的豪族也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并未感觉到惊奇。这些世家刚好便是可以利用拉拢的对象,只需要他们在于后方搞些乱子比着十万大军的间断围攻所带来的破坏还要大,想必这吴王在大战来临前如此急切的清理掉他们也是为了这个道理吧。

    在于最后巴雅尔看见那些汉族士兵从地窖之中不断抬出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时,他便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也不是只有色目人贪财,这世间所有人都贪,只不够有人贪财贪色,有的人却是贪权而已。

    这一日,巴雅尔跟着一群朱卒在城内“南征北讨”,不断剿灭着城内的世家,见着除了一些大世家抓了老爷之后换个主事人之外,其余的小世家之中都是灭族的下场。特别是见识到了朱军之中称之为手榴弹的事物,每到一处地方轰隆一声再坚固的城墙都会夷为平地,这一项重大的发现便是被巴雅尔小心记录在了小本子之中,他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奇异的东西必然会对汗国有用处。

    而在于巴雅尔暗自高兴自己的发现之时,朱元璋在于吴王府中得知真相之后却是后怕不已。怪不得陈友谅在围攻洪都之时对金陵城中的情况了如指掌,怪不得那些各地的密探怎么也搜查不出来,原来都是躲避到世家豪族中去了。

    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胳膊还会往外拐,这就是元时的世家大族,好!好!好的很啊!朱元璋微眯起来满是杀气的眼神,想不到这些世家已经把触手伸进了军营之中,有好几个营官一级的将领都是被他们收买,城门处的守卫安全都是不保了,这如何能让自己安心。

    “来人,让汤和把这名单上的名字都撤职查办了,再在军营之中给本王查!只要是内应的一个都别放过。”

    见着亲卫领命退下后,朱元璋越想越是恼火,直有种想砸东西的冲动,恰在此时有一个府中的管事快步前来在耳边一阵细语,让着朱元璋的怒火一下子就平息了下来,全部都转为了惊愕。

    “什么!秀英又怀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军事操演

    自听到马秀英再次怀孕的时候,朱元璋在高兴之余心中也多了一抹惆怅。这老三就是要出生了要再是个男孩,雪儿身边又只剩一个闺女,立妃之事自己到时该何去何从?李善长已经说过几次了,如若要立她为王妃,可是这些子嗣定然是要从马秀英的孩子中选择的。不管如何一旦自己称帝,这皇后之争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还好的是他们两都没有外戚,不然更是难办。

    但这些也是身后事现在还不是立马要朱元璋决策的时候,毕竟身为丈夫与父亲,自己对于马秀英她们娘俩的感情再怎么复杂也是怪不到孩子身上去,朱元璋当即起身便是要到隔壁的华亭院中去。

    但就在此时,汤和在外面的雨幕之中踏身进来,见着朱元璋正在其中,连忙出声道:“吴王可是丢给俺一个好大的难题啊,这阅兵之事可该如何去办?”

    朱元璋一边穿着外衣再见着汤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道:“还有着你汤十七办不成的事?这阅兵只有一个要求,给人的感觉越震撼越好,越美观越好,说白了就是作秀给别人看的。”

    汤和嘴中念叨着“震撼、美观”的词汇陷入了沉思,连着朱元璋从身旁走过也还未察觉,等他回过神来时,整个昏暗的大堂内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朱元璋快步走到了华亭之内,雨越下越大身上的蓑衣都不太管用了,老感觉有冰凉的雨水渗透进来。待朱元璋到了那明亮温暖的大堂之内时,只见着陈雪儿也在其中,正在座位之上与着不断抚摸肚子的马秀英谈着天,时常还有娇笑传出来。

    见着朱元璋浑身湿透的样子,陈雪儿不禁暗瞪他一眼,急忙走过来就把湿掉的外袍脱去。朱元满脸笑意任由着雪儿施为,要说他最喜欢的便是这种犹如普通夫妇之间衣寒问暖的作为,一辈子什么也不图的也不就是身边要有一个宽心的人儿么?

    待换好了仆役拿来的干燥衣服,穿在身上也是舒服多了。抬眼在看见那胖嘟嘟被马秀英抱在怀里有四个月大的朱标时,什么烦恼忧愁都没有了一般,笑意顿时爬上脸颊连忙接过已经熟睡的孩子,左右转了转,又见马秀英瘦弱身子而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关心道:“生过孩子没多久,这身子都还没有调养好,这样对你身体太不好吧?”

    马秀英见着朱元璋脸露发自内心的关心,娇笑一声道:“才不过一月身孕,而月子时早已经调养好了身子,这几日人参各种草药轮着煲汤调理身子,吴王大可不必担心妾身。”

    陈雪儿在安排好了衣物的放置,转过身来拿手轻拍一下朱元璋肩膀嗔怪道:“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不检点,要不然秀英妹妹也不用这样受罪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后院之事由着雪儿照应着,肯定是不会出事情的,你啊,就是放心吧!”

    见她们两人合乐融融的样子,朱元璋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是放心的唏嘘道:“别人家的后宅不宁肯定是不会出现到咱家了。再有雪儿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马上就要与北方的联盟军大战了,也确实是分心不得。”

    “呵呵,吴王你是没有见过那些豪门大族里几十房妻妾的混杂场面,就以臣妾与雪儿姐姐两人来说哪里有如此多的事情?有了误会说开解决了也就是了。”

    朱元璋挠挠头笑了笑,也确实是这个理,之后也就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谈论下去,而是乘着自己现在还有些空闲与今生这生命中最过重要的两个女人,谈了些家长里短,一夜过去也确实是舒缓了身心。

    不平静的金陵城就这样过去了几日,随着越来越多的朱卒列阵屯驻在城外并安排兵士进入到城内接防了守门,那些世家的末日也是真正来临了,不但监牢内关满了这些世家子弟,连着城内不少与他们牵扯过深的官员也都纷纷落马。

    这积弊的肿瘤一下除去了,顿时在这金陵中就仿佛有一股清风拂过一般,让人感觉清明无比。

    不管城内时局是如何的风云变幻到底是自家内部的事情,这些都跟生活在底层的贫民百姓们没有什么关系,该卖烧饼的还是卖烧饼,至于那些卖包子的也是没有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在城内紧张的时候,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那些骄横跋扈的世家子们不见了,也是不用再担心一个不小心照应不到摊位都被踢翻了。早间,还是在这处孟师傅的早点铺里,巴雅尔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早点包子,一边观察着来去匆匆的行人,一时间惬意无比。

    通过观察,巴雅尔发现那些愁眉苦脸的也只有一些穿着官服的官员,至于那些平常百姓们该干什么方还是在干什么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连着几日的跟踪调查,巴雅尔认定这些世家便是中原的弊根所在。

    找到了突破口,巴雅尔自然是舒缓了起来,原本就要报备之后就回到蒙古斯坦调集军队听命时,却是被朱元璋硬留了下来说是要见见吴军的操演。这也正合了巴雅尔的意思,毕竟要征服中原必须要了解到这里军队的作战方式,这可比那些所谓的风土人情重要太多了。

    巴雅尔准备的是在战场上再细心观察的,既然能够提前观摩一番那肯定也是不会拒绝。所以在这金陵城中等过几日,就是要看看朱军的大阅兵,听闻是要在城楼上观看,那些兵士就聚集在城外,说是要真正的与民同乐,巴雅尔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街道上拥挤的百姓中间一阵混乱,走近了看清一个穿着黑色衣甲腰间挂牌的兵士快步赶来,见着他这幅打扮,巴雅尔知道大阅兵快是要开始了。

    果然这锦衣卫一临近便是抱拳道:“吴王请将军前去城楼观看操演。”

    巴雅尔笑了笑,在吃尽了笼中最后一个包子,便是起身随着那些不断向着城门处奔涌而去的百姓如浪潮一般一起随流而去。

    此时的金陵城内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群群百姓们,他们在早已得知这百年不遇的阅兵消息之下,大声呼唤着亲朋好友,在这本是宽大的街道上黑压压挤成一团向那北门处聚集而去。甚至有些街贩掌柜们连着自家的摊贩都不管了,加入到了人群中去。这般拥挤的时刻,以至于朱军操演的兵士中不得不分出一些人来维持秩序,以防混乱发生。

    在这北门的城墙段上,一眼望去只见着这处原野之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这些原本都是从西南边调集北上的军队,行进之中便在这金陵中都被截胡了。无他,就是军事汇演,其他人不需要做什么,站在那里人数多了才有气势。

    因为他们才是从战场上赶来所以浑身都还带有肃杀之气,以至于巴雅尔一登上城墙就被这些令行禁止的军队牢牢吸去了眼球。

    “呵呵,这可是十万的军队,特使以为本王的大军比起你蒙古军队如何?在与妥懽帖睦尔的大军作战之时,还以为胜算几何?”朱元璋走到愣神的巴雅尔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巴雅尔呼出一口气感叹道:“吴王将军的军队都是浴血的雄狮,有这样的军队存在打一些已经没落不再是英勇战士的元**队,一定能如同雄鹰捕兔一般的轻易。巴雅尔很庆幸也很荣幸我汗国的军队能够与将军的大军同为联盟。”

    朱元璋听到这赞美的话语哈哈大笑道:“这些只是使用钢刀钢刃的军队实数平常,你还没见过我的火药火枪部队,就是在那世家门前能轰一下爆炸的那种布包,这些组成的杀伤力才是真正的强大。”

    听到居然是能够爆炸的布包,巴雅尔不禁眼睛一亮急问道:“这些东西何时出现?在撒马尔罕也有这样的火药,只是威力小的多。”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在这嘈杂的环境之下朱元璋也不再多话,只是笑着指了指前方不断集结的军队,让他自己去看。战鼓之声传响在耳边,因为要指挥着部队的行进所以鼓声格外的大,听在耳边全世界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咚咚的回响,根本听不清其他的声音,见着吴王指向前方大军,巴雅尔也不再问话,只是笑转头着看向了前方。

    此时的汤和作为主要军演的负责人,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如若让他在胡人面前丢脸那还不如让他去死,所以他对于这事格外的上心。此时战鼓声已然响起,军队马上就要出发行走,汤和却是还不太放心,所以站在这高台上亲自动员起来:“……那城墙上不但有着吴王,还有那胡人看着呐!兄弟们可是不要丢了我们的面子,就如以往一样训练时的行走就好了,让那些土豹子看看我们汉人的厉害!”

    顿时所有人都是迎合的大声呼喝起来,见着前方的旗手一挥旗帜,汤和知道这时候到了,便是让着排列好的士兵们行走前去。

    而此时巴雅尔在这高大的城墙之上能把整一片的原野看的清清楚楚,原本还有些荒草的野地上一排排整整齐齐,犹如豆腐块一般排列满了各地的军士。虽然他们都是一军的兵士,可是衣服上的颜色却是各不相同,有黄的、白的、黑的……但最多的还是穿红衣的士卒,在于前方一路走过如同一团团火焰一般让巴雅尔震撼不已。

    朱元璋见着巴雅尔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前方那些行走整齐的军士,微微笑了笑对着一旁的军士吩咐一声再是看向了前方。而在亲卫走向高台之后,原本有些缓慢的军鼓便是急促起来,仿佛排列过许多遍一般,而那些军士不急不躁地踩着鼓点不慌不忙的行走着。

    见着前方一队队的军士走过,巴雅尔的眼睛都快花了。见着时候已到,朱元璋一招手鼓声顿时就停了下来,想来这十万人的军队两千人一个阵,要是这样走还不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只要能够达到震惊帖木儿特使就行了。

    接着在巴雅尔惊奇的目光之中,一队队手拿着鸟铳的铁枪在前方一排排蹲好,就在他以为士兵拿着这些烧火棍的东西干嘛时,只见着一只只身挂皮甲的小猪给赶到了军阵前,这一排数过去恐是不下于五百只。

    又是一声鼓声响起,这时的战鼓就很有律动了没有了那么的急促。在后方鞭炮的影响之下那些小猪们向着前方奔驰而去。火枪阵之中在前方为指挥官手持长刀的指挥之下,一声声枪响有序的响起,一阵烟雾响起,那些个小猪一只只的就在这前进的道路上不断倒下。

    这时所有的军队都在眼望着这火枪部队的表演,经过一阵轮射,在后头最后一排枪射击完毕之后,在巴雅尔以为这就是要结束之时,那前为第一排的枪响再次响起,在时间的持续流动下,那些个披甲的猪们慢慢全倒在了地上,总共一盏茶的时间。五百头倒在血泊之中的猪巴雅尔顿时就把它们幻想成了五百个军士,想着想着突然就浑身打了个寒颤。

    在射击完毕之后,火枪纵队的兵士们快速集结,那指挥官在向着城墙方向行了一个军礼之后,便是踏着前方的血水齐步行进而走。

    朱元璋见着火药纵队发射是没有一丝凌乱,想必为了汇演也是训练过许多回了,这时让他们北上也就放心了许多。只是再高兴之余,也为这五百头惨死的猪心痛,见着他们实行军演确实是有些累了,大手一挥便是要都赏赐给他们做伙食。

    虽然铅弹射进猪身之后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有些别扭,可是有肉吃就不错了。见着底下军士们欢呼声一阵阵传来,巴雅尔此时却是耳鸣一片,根本没有为这气氛而所动。他这一次真的是领略到了汉军的强大之处,就那样排枪击毙而言在于陆地上就是一个很强劲的战力,而自家的骑兵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目标更大,更容易死伤。

    朱军的步卒有这样的杀伤力,在巴雅尔望向朱元璋的眼神之中也不再隐晦的带着侵略性,而是把他真正当成了一个强劲对手一样尊敬。

    “特使,这便是本王火枪部队的威力,可是怎样?因为枪管制造苦难所以这样的部队只有两万人,还请见笑了。”

    想着快些回去把这里所发生的情况记录在自己的羊皮卷上,巴雅尔刚提上来的一口气,听到这样的火器部队居然有着两万人之后差点没缓过气来,憋红着脸剧烈咳嗽一阵后只得道:“好,好!有这样的雄狮军队在,定能够一战灭了元军。”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见着巴雅尔左右找托词就是想走,不禁拉着他手说:“这些只是步卒而已,这南方多水,面临着各诸侯的挑战,水陆齐聚前来没有了一些水师如何能行?特使还请跟我来,去见识一番我大吴的战船才好。”说完不由巴雅尔拒绝便是的拉着他走下了城楼坐上马车向着毗邻长江的城门而去,只留着一群望着城外的军卒感叹的百姓们。

    赶马车的车把式是个金陵通,从小在城中长大所以大街小巷的非常熟悉。虽然城门处人多,但是架不住他赶车的技术好,左摇右绕的一下便是挤出了一条通道来,除了马车外不断有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之外,居然没有一人受伤真可谓是神奇之术。

    出了城门这道路就宽敞了起来,虽然左右都是朱军兵士但是他们训练有素,一排排的方块阵排列出来,各阵之间总会有着空出的缝隙让着马车穿插而过。而这马车上挂着一面朱字的黑色大旗,身为一阵的偏将层面都是知道这面旗帜代表着什么,所以在马车奔驰而过之下倒是没有一人敢来拦截询问。

    车把式知道车厢里做的便是吴王,左右见着那些军士们奇异的神色,眼中的得意更甚又有意在吴王面前卖弄一番车技,便是把马车赶的飞了起来一般,车速提升到了极致,寒风呼啸而过,车把式手提缰绳脸上还露着笑容,朱元璋总感觉他还游刃有余一般。

    而至于身后召集赶来的亲卫们,虽然骑着轻便的快马,但是架不住这里人多啊,左弯右绕的马速又不敢提上来,只能见着前方那马车屁股后边冒出的尘烟望而兴叹,由于骑马的骑士混入过多使着身后的军阵之间产生一阵阵的混乱……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巴雅尔一直都撩开车帘望向外面,这走近了才是望清兵士们之间的神色。虽然大都面无表情,有说有笑的也有,但他们身上所带着的精悍之气给他所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原本以为这些矮小的汉卒人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在高大蒙古战士一挥刃之下那还不是望风而逃,就如同当年成吉思汗轻易就攻取了南宋一样,他相信帖木儿也是有这能力能够带领着他们踏平这中原土地。

    可是现在在见识过这些汉卒人的军力之后,巴雅尔的信心不禁动摇了起来,这些汉人本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弱小,西察合台汗国在强大,而这些汉人的国家也是在不算强大积蓄着自己的实力,也许自己应该好好考量一下与汉人们的关系了。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实力为尊的,而一向与天地争斗的蒙古人更是如此,在见到同样强大的敌人时能够增加他们无限的征服欲之外,他们还会给予同等的尊重,只有弱小者才是会一无所有。

    马车赶得很快,不过半个多时辰便是赶到了采石矶码头。在这里才是毗邻长江的口岸,也只有在这里那些巨舰才能够开的进来,朱元璋便是要让这巴雅尔看看自己朱军的实力。

    满满的粮仓,遍地的牛羊,高大巍峨的城墙,无边无沿的军阵都能彰显一个国家的富足和强大,但是有什么能比巨舰更加直观和现实?

    不但是此时巴雅尔长大着嘴巴在看着江边上停泊着的四艘巨舰,连着这采石矶码头的所有百姓都是眼盯着这些江湖上的巨无霸。他们也都是开了眼界了,从早上起这巨舰便是停泊在了这码头上,一占就是一大半的位置,这处码头便是成为了一片军统区。

    虽然这样做影响了商家们的生意与脚夫们一天的劳作时间,但是他们都没有怨言,只要能够看见自己国家的富足与强大,能够保护他们以至于不再受到战乱之苦就是做什么他们都愿意的。这些才不过逃脱战火几年、甚至有些才是从北地逃回来的脚夫看见这巨舰的存在,对于他们的内心才是最震撼的。他们的内心非常的振奋,但更多的却是面对子孙后代中有了一个非常好的谈资,一切都非常简单这些便是普通人的志向,也是普通人的生活所在。

    朱元璋见着这码头之上所有人的惊叹很是满意,一个国家也只有展现出了强劲的军事实力,不但是内部的百姓人民自信,连着自己的对手也会给予无限的尊重与忌惮,也只有这样才是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所说的话才会有人回去听做,而不会就被当做一个屁给偷偷放掉。

    朱元璋的心情现在是很得意的,更得意的便是带领着巴雅尔与着一众兵士登上了那巨舰,就在所有的臣民百姓面前,对着江面发射了几轮炮弹,那高高溅起的浪花之中伴随着好几声的惊叹与对巨舰武力的崇拜。

    而朱元璋也好似就上瘾了一般不断带领着这四艘巨舰在江面上游曳着,那所带来的水浪与着船舰上不断传扬出来的船鸣之声,所带起的还有老百姓们一道道的欢呼之声。

    巴雅尔自从上了巨舰,抚摸过那巨大的桅杆,见着高高飘扬的朱字大旗,又是看向岸边码头上鼓舞兴奋的汉族百姓们,这头雄狮真的是苏醒了么?那汉唐之时的汉卒人终于又要席卷天下了么?

    巴雅尔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只能够在他那小小的本子上记录着:……要想从这船上打败汉卒人难如登天,这么大的船只就如同山一般的高大,要想取胜也是只有在陆地骑军上着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各路大军汇聚滁州

    大宋龙凤四年十一月,经过商议元帝妥懽帖睦尔、宋帝韩林儿、伪吴张士诚、庆元方国珍这四个国家为主导联盟为反朱大军,并在这个严寒的时候宣布起军两百万必下金陵,誓杀朱元璋。

    而金陵的朱元璋早就有所准备,在滁州处布置大军引其攻城成功拖延住了宋元国八十余万大军,而江南水路的张士诚与方国珍更为不堪,还未出兵就被韩汉忠率领指挥的无敌舰队死死压制在了长江口处,动弹不得。

    成功抵住了联盟军的进攻,对于朱元璋来说看起来整个天下的形式一片大好,可滁州城外的联盟军总是围而不攻,恰似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在于其中酝酿着。

    十一月严寒的天气,身为联盟军统帅的王保保的打算便是趁长江结冰之际,在来春化冻之前一举解决掉朱元璋布置在长江北岸的步卒,使得朱军的水师在长江内动弹不得,打的虽是这个主意但不妨碍他按照着原定的计划,那便是引蛇出洞,把那群喜欢水战的朱军引到陆地上来决战。

    寒风呼啸而过连着营寨之内的篝火也是吹得忽闪忽闪的,这时一座座的联盟军大寨安立在滁州城外,站在营帐内的山坡高处还可遥望夜幕之下禁闭着的大门,至现在为止还未发生过一场大战,整座营寨内幽静的一派祥和之像。

    这些营寨环绕安扎在城外延绵不绝,好似蹲伏在黑夜里的一头头雄狮一般让人生畏。这时的军帐之间除了巡逻的兵士脚步声之外再无一点声音,在这中军之中树立着一座座高大的营帐,一眼望去其寨中一所更为高大看那外面飘立着的几国旗帜,这便是联盟军的帅帐之所了。

    其实也不怪王保保把军帐设立的那么大,实在是各大小十余国的几百将领们齐聚一堂,小了实在也是装不下。早已点过聚将鼓,所以在这处营帐之内坐满了人,虽然人多但是此时却是安静异常,没人发出一点的碎语都是眼盯着前方主位之上的高大身影。

    王保保此时可谓是充分领悟到地大物博这句话的含义了,这些屁大点地方的人语言就是要分好几种,那些将领们叽叽喳喳议论了半天,结果被对方浓重的口音所带领之下一句话都愣是没听懂。别的话是没听懂,可是从他们的言语神色之中,王保保知道他们这是对自己率领大军对滁州围而不攻的做法很是质疑。

    自王保保领军失败过一次之后他的性子也是越发谨慎小心起来,所以对于全军谋略的事情他认为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也是断然不会明里告诉这些鱼龙混杂的联盟军将军们,谁是知道这些军队里有没有朱元璋的探子在于其中。

    不过现在面对着包括蒙古人在内的众将领的质疑,迫于压力之下王保保也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城内围而不攻之计便是要引诱朱元璋前来与我陆军决战。想必诸位也是知道这吴国灭了汉国,所部的航船巨舰都被其所吞,所以朱军的水师越发强大,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而现下对于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军队来说,大都数军队里都是些旱鸭子,要是下河水战肯定是不行了。所以本帅的想法便是把朱军主力步军引诱到滁州处一举歼灭,之后再是南下攻城掠地。一口饭绝对是吃不成胖子的,我们这次南下的第一目的便是攻取长江北岸的这些城池,把朱军军卒都压缩到长江南岸处去,只要能杀一杀朱元璋从无败绩的势头,这便是最大的胜利了。”

    听着原来是这层意思,所有将领们静下心来细细一考量认为这样做也确实是为今最好的计策,所以众人起身后都是跪地表示服从命令。王保保带着笑意把他们一一扶起,勉励过后才是继续道:“而这滁州城内的守将便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那名誉天下的洪都保卫战便是由他主导的,只用十七万兵士硬是阻挡住了陈友谅六十万大军的脚步。

    所以这人的能力不容小视,而现在滁州城内也有近二十万的守卒,我们联盟军也只有八十余万人,比起洪都时的汉军来说也多不了多少。要是硬攻的话伤亡肯定是巨大,所以现下的计策便是引诱朱军到野外处一举而歼灭之,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好计策?”

    这一些将领们大都是赳赳武夫,要说杀敌他们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可就是没有动过脑子,面对着大帅的追问一个个人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见着他们这番神态,王保保也是不恼,面带着笑意挥挥手便是让他们退下,他这次所召集的目的便是把事情说开制止住军营内的骚动,目的已经达到就好了。也是从没有想过能有好的计谋出现,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送走了这一些人,王保保走到帐外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珠内流露着对快要临近大战的期待,眨眼再见着这漆黑的天色忽然感叹一句:“天黑了!蒙古人,呵,一筹莫展。”便再也不说话,回到帐中就打算脱衣睡下,就在此时一个亲卫兵士快步走来,到他耳边一阵细语。

    王保保眉头一挑,心中有感之下困意也都是驱散了,连忙叫那兵士把人请过来……冒着热气的茶已经摆在了桌案之上,王保保细心品味着茶水之中透露着的味道,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有一个中等个子,浑身都包裹在黑衣黑笠之中的人到了这帐中。

    见着他这幅打扮王保保也不感奇怪,反而是点头笑道:“没想到朱兄还有这般小心的心思,好,甚好!”

    那黑衣人座下位置发出沙哑的声音嘿嘿的笑道:“与你见面不乔装打扮一番怎么能行,这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既然我来了,你就把话说明白吧到底是要我配合些什么。”

    王保保眼中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不去接话谈论正事反而打岔道:“朱兄不忙说事,先喝茶,这可是千年茶树产的茶叶不知朱兄这中原人可是认得这到底是何茶?”

    左右不谈正题,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先把条件开出来么,朱文正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便开口直言道:“我从小在农家里长大就不是个雅趣的人,这些高档茶大帅只怕是找人找错了,就算把着所有的茶水都给喝干都察觉不出这是何茶。至于茶我的理解便是能喝就好,而我也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俗人,所以话也就直说了,要想让我配合你那便是先把孙氏从金陵之中解救出来。”

    举杯喝茶的手臂微微一顿,王保保无奈道:“想必朱兄也是知道最近金陵之中实行的大清洗,原本有些意愿与我们接触的世家全都把触手缩了回去,在朱元璋的钢刀之下一个个都瑟瑟发抖。而且城内的探子在世家密案之中消息泄露,也是死伤惨重,只怕是无法悄然在守卫森严的金陵城把孙氏带出来!”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就此别过吧我到时自己会想办法!”

    见着朱文正就要离去,王保保赶忙起身劝道:“这事其实也不无办法解决,只需要朱兄能够把朱元璋骗到滁州,届时有吴王在手我们谈什么条件吴军还不是都会答应的?”

    把着朱文正拉着到座位上坐下,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王保保才是继续道:“既然要捕获朱元璋,这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由朱兄安排了,至于这散布在金陵城中的密探自是全由你来调配。”

    朱文正在接过一本册子之后随意翻开一页只见着上头密密麻麻满是人名,不但有着他们的正在操守的行业还详细记录着他们为什么当的探子。抬眼见着王保保那满是真诚的笑容,朱文正脸上严峻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缓声道:“既然大帅如此阔达,我也不再纠结于这一事了。那我便是说说我的计划。

    先前已经有所计划,那便是把朱军引诱到琅琳深山处借据着有利地形加上早有伏击准备,定可以一举而歼灭之。”

    听着朱文正的声音缓和下来王保保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听闻其所说的计策便是伏击之计,而自古以来有所计谋时成功与风险都是相对的,要是被敌军提前发现反布置一番肯定是要大溃败的下场。

    而且对于王保保来说只要能消灭朱军,伤亡几何他是不在乎的,他也确实承受不住再次失败的后果。再说要是全权信任朱文正的话,王保保心中也还是没有什么底色,所以他斟酌一番才是徐徐道:“也不用朱兄把着朱元璋引诱到哪里去,毕竟他也是一个绝聪明之人,绕到深山之时难免他会发现什么情况,从而破坏了整个的布局。

    所以还请朱兄需把吴军都引诱到滁州来,就在这来安城四处空旷之地,与着朱元璋大战一场,我百万联盟军也是不会怕了吴军。而且这番没有计谋的布局,不但减免着朱元璋的疑心,而且成功率还是非常大的。”

    抬起茶杯的手不断放下又再次抬起,朱文正的心中考量之后也确实佩服王保保的谋略与勇气,没想到他能够抵挡住如此的诱惑,硬是要与朱军在野外硬碰硬的大战一场。这份胆略天下之中也确实没有几人,而大战时总是要靠着实力的,总走歪门邪道难免会在阴沟里翻船,而朱文正对于吴地的朱军战斗力也是信心十足。

    所以这条件便也不拒绝,与着王保保再商议过具体的细结之后,朱文正见着天色已然有了一抹发白,便告辞而去。而王保保在送到帐外,见着朱文正渐渐影在黑幕之中,吹着外边的冷风忽的笑了一声,便回到了帐中……

    金陵上空一只只白色的信鸽不断出行着,传递着四面各方来去的消息。朱元璋在得知朱文正发的报备,说是联盟军的初略目的便是在于来安决战。马上便邀请刘基、李善长等人前来决议,之后整个吴地的幕僚团也都是认为此处是绝佳的作战场地。

    “……这处地方地势开阔,正是适合大军团的展开与作战。而王保保不选择琅琳山作为决战场地,恐也是怕军队舒展不开再是被伏击罢了,所以来安此处对于两军来说都有好处,至于这联盟军屯集粮草之处才是个关键所在,只要能毁了粮草就如江浦时的元军一般,就会不攻自破了。”

    朱元璋对于刘基的分析也很是认可,而这粮草的地方王保保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定然是会保护的很好,这便是一个麻烦事了。经过几年来不间断的战争谋略熏陶,朱元璋的大局观也不知上涨了几个档次,所以见着这份地图左右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处地点便道:“粮食屯集之地必在蚌埠!”

    刘基点了点头笑道:“没错,这粮草必会在这。这蚌埠临近元军重兵屯驻的固镇,而且离着宋国都城亳州也不是太远,所以在重兵团团防护之下定然是安全无比,而且这里的道路也很是便利,运送粮草也是方便,王保保安心之下定然会选择此处作为粮草屯驻地。

    而我们现下的要务便是怎么去烧毁这里的粮草。而臣方才想到一计,那便是要帖木儿的蒙古骑兵分散扮做来中原作战的蒙古部族,这样下来只要小心些不入城,各地守军想必也会夹道相迎,所以只要能够接近了蚌埠烧毁了粮草,我们再拖延住王保保大军,敌军军心混乱之下此战必胜!”

    确实有巴雅尔率领的汗国骑兵,能够从着后方突然打击消灭了联盟军的粮草,这样比着自己分散兵力奇袭要好的多。而且两军正面作战拼的便是勇往直前的气势与作战的实力,朱元璋认为自己的大军也未必会弱了他们:“现下如果集结的话,最多能够集结多少军队?”

    这些后勤的事情便不是刘基考量的了,这时李善长终于逮到发言的机会出声道:“如若全力集结部队,加上滁州守军能够有着五十万之众,当然这不包括韩将军在江南的水军与着在西南先汉之地的各州县守军。”

    “呵呵,五十万人足够了,想在江浦之时本王十余万守卒就敢对抗元军的百万大军,在幡阳湖之时二十万对他陈友谅五十万汉军,到最后何时输过?兵在精,而不再多!”

    是啊,这五十万已经是吴国自大战以来出的军队最多的一次,而以往的军队比现在的联盟军还要多过,所以如何不能胜!听着朱元璋的豪言壮语,连着刘基等一众文官也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一封密报由着帖木儿亲自调养送来的信鹰展翅飞往北地而去,之后金陵城内一连串的信鸽飞起,飞向吴国各地,这时早已屯驻准备在各地的大军向着金陵集结,这一次朱元璋亲自率领着三十万的大军在百姓们的欢送声中向着滁州而去。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之中,王保保知道朱元璋已经集结军队向着滁州而来,因为与朱文正商议好了决策,所以他便是把后勤军队悄然都向着来安集结,在哪里早早布置一番好准备与朱军决战了。

    因为就隔着一条长江,虽然对于联盟军犹如天险,但是对于船只数量众多的朱军来说过江却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只是一日的时间,所有军队在长江北岸的江浦码头之上集结,虽然是有心要坐船到滁州去,可是现下江面结冻不易船只出行。所以在军队集结完毕之下,朱元璋亲自率领着一众骑兵护卫着行进于中间的步卒向着北方行军。

    自从在王保保手中夺得了战马,朱元璋便也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只要是领兵将军谁都希望着自己军中能有一支像样的骑兵。在他们吵闹之中朱元璋不厌其烦之下,把除了留下作为马种的精壮马匹之外,其余的老弱战马都是分发给了各军。

    虽然马的成色是不太好,可是有了战马他们也是够开心的了,而且这还都是从北地来的蒙古战马,说是老弱却也能披甲作战还没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所以在他们日夜苦练之中,朱元璋也是落得清闲。

    现在一把这些训练过一年的骑兵们召集起来,虽然一阵之中只有百来个骑手,可是这也架不住基数多啊,一集结起来足足有两万多骑兵。“轰隆隆”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原野上奔走着,倒是也有了几分威震天下的气势在其中。

    虽然骑兵是够快,但也架不住身后那些步卒的人数多,走走停停之下,三十万的军队一日里也是只能行走三四十里地,这要到几百里之外的滁州也不知要走个多久。虽然大军行军速度是慢,但朱元璋认为也不能够影响了军队的队形,再说他也不是很急,这滁州城稳如泰山这王保保轻易不敢攻打,再说还好等待巴雅尔率领汗**队前往蚌埠,巴不得军队行军的再慢点。

    而围在滁州城外的联盟军等待了十几日,总是等不到朱军主力前来这不禁让他们心急了起来。虽然围在外面只是做戏,而里头的守军在朱文正的节制之下也不会轻易攻出城来,又不能让着朱元璋行军赶来时察觉到什么异状,所谓这必然就是要来一场“攻防战”。

    王保保站在高坡上眺望这高大的滁州城,想着自己就是在这里被朱元璋胁迫签下以粮换马的协议,不禁暗恨的咬紧了牙齿。虽然后勤辎重什么的都调集到了来安,但是这大军还在,见着终于能够攻打城池了,一红联盟士卒不禁兴奋的挥舞手中武器嗷嗷叫起来。

    随着城外联盟军中战鼓之声的响起,在一片喊杀之声中,所有的兵士不论章法的向着滁州城攻去。虽然是做戏,但是要能杀伤些敌军兵士朱文正也是不会手软的,随着他手毫不留情的一挥下,那如雨一般的箭矢便向着城外飞撒而去。

    前方士卒不断被箭雨钉的倒在了地上,但后头的士卒们没有慌乱,见到了血色反而更加的兴奋,死命充上前去迎着箭雨,就这般的用命在消耗着城内的箭矢。

    进过几轮发射,在云梯架起来时弓弩手们都退到后边休息,朱文正侧耳听去只闻其余城门处也都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低头向下望去只见着一队队的士卒咬着单刀不断向着城上攀爬而来,这些粗犷身子红晕面颊的人都是些塞外的蒙古人,怪不得会这么勇猛。

    面对着敌军接连的进攻,朱文正不慌不忙让着城上守卒把烧热的滚油粪汁倾撒下去。在城下接连响起的惨叫声之中,朱文正在亲卫口中得知只有自己这处的蒙古人攻击最为猛烈之外,其余各门南方各国的士卒们虽然打的声势大却是没有多少士兵登上城楼。

    听到这,朱文正不禁微眯起了眼睛,王保保是明知道自己会驻守东门的,而他派遣蒙古士卒前来攻城除了是制造攻城的惨烈场景之外,其中隐含的目的恐怕便是要试探自己是不是如传说一般的善于守城,要是自己丢失了城池,想必这联盟军也不会停下进攻的势头,毕竟相比起来能够攻入城内在滁州与朱元璋大战占据主动位置,总过要比处于来安野地之时的大战要好的多。

    朱文正脑子一阵回响便是把利弊给分的清楚,连忙出声慰问着朱卒们的情绪。而不过一会儿再擂木滚热粪油的双重打击之下,自蒙古人第一颗狰狞的头颅冒出来起,整个滁州东城便真正进入到了攻防战之中……

    在夕阳西斜之时,联盟军与朱军的攻防战还在胶着,最后眼见着天快要黑了王保保也不再恋战,当即便是下了命令鸣金收兵。在联盟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之时,四门之中只有东门的惨烈最甚,看那满地的血水与尸体,朱军们不断被担架抬下城去的伤员。那惨烈的程度跟着洪都时分的攻城战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如此的疯狂与不要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滁州攻防

    联盟军自滁州退军之后,各国将领们又被王保保邀请到帐内商议事情,此时王保保也已经把话说的明白,引诱朱元璋大军至来安决战的事宜在联盟军内部也早已不是了秘密。

    至于这滁州城已经不是联盟军所要进攻的重中之重,加上各部国家之间也是各有心思,所以在攻打滁州之时才会有消磨待工的情况发生。听着帐内南辕北辙的方言,王保保扶了扶隐隐发疼的额头,也是不想去追究他们在佯攻时不出力的场景,在之后请着他们吃了一顿宴席,这什么军事也没有再商议下去,便是让他们都回了寨去。

    要说小心思,其实王保保也藏了些。而要说现在成吉思汗的四大汗国好到同为兄弟的地步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草原上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这种规矩也都刻在了每一个蒙古人的心里。

    现下蒙古势弱,越来越多的势利也都加入到了起义反叛之中,元帝国也只是其中一个但却是最严重之一的罢了。在唇亡齿寒的不断劝说,元帝又是亲口答应战后赔地做军费的情况下各汗国才是愿意发兵辅助的。元帝国疆域与着各汗国土地也是接壤,这就必然成为了竞争关系,所以王保保才会如此不计损耗的让蒙古军队进攻城池。

    之所以这么做,王保保所忧虑的也是引狼入室,怕着他们看见了元廷的虚弱从而趁机在这南方地带劫掠,从而失去对于他们的控制,所以王保保才会如此拼命的消耗他们,四十万的蒙古大军实在太多了,也必须消耗在一个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才行。

    而且速度还要快,必须要在朱元璋大军赶来之前能够控制住这些骄狂的塞外蒙古人与胡人组成的军队。王保保走出帐外见着隐在黑暗之中的城池时,也是冷笑一声。所谓的投诚都只是互惠互利罢了,至于各自的心思都能猜得清楚,只要心照不宣的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前这所付出的一切也都是有价值的。

    第二日天明,温暖柔和的太阳终于普照下来,因阴了几日天气手脚已经快生霉的人们终于是可以出来松快活动一下了。

    就在这阳光之下,联盟军的各部大军也已然在城下集结,而城楼上的守卒们也都如临大敌一般的调试好了个武器,等着那些敌卒前来送死。

    此时的东门上,朱文正遥望着聚集在城下的蒙古军队,一阵阵的战鼓之声不断传来,顿时那些马背上的骑士都纷纷下马,拿着弯刀武器在各自百户千户官的带领之下排成一列列,准备加入到进攻的行进队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保保总是要调集大军进攻这防卫森严的东门,而且厮杀的场景也不是在做戏,真刀真枪之下定然也是会有着许多冤魂离开世间。虽然不明白,但是朱文正不妨碍早就在这东门之上又聚集起大军,而且把吴国之内的镇国之宝火药也给拿来了。

    见着堆积在墙角的火药包与投石车,朱文正也很是满意的笑了笑。恰在此时,城下联盟军内的战鼓之声响起,喊杀声充斥在其中,一队队的蒙古人飞奔着双腿向着城池攻来……但还是到昨日的那处城下,“嗖嗖嗖”的箭矢照样飞来,不断击射中蒙古勇士们的胸膛,在士卒们一个个相继倒下之后,因为恐惧前方的兵卒们推进的越发快了。

    就在他们头上顶着盾牌快要攻到城下之时,忽然就感到“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掀起一角一看只见着是燃烧着火焰的布包不断在城楼上抛撒下来,这东西连着在部落内有许多见识的千户长们也是看着摸不着头脑,之后爆炸声便也是毫不留情的接连响起……

    就在这一连串爆炸哀嚎之声中,王保保始终秉持着慈不掌兵的理念,面无着表情下达着让一队队蒙古士卒冲锋的命令,而在此之前他连把火药的特性与避让方式也没有让人给他们去解说过。

    又是一队的士卒溃败下来,他们那被硝烟熏黑着的脸在于阵中左蹦右跳,在不断叙说着城楼上抛撒会爆炸的布包是有多么的厉害。还未等他们散播完恐慌,此时突然来了一队穿着红衣红袍的的元卒,他们见了直说了一句话:“敢私自溃逃与散乱军心者斩!”便是不顾那些逃兵们的哀嚎惨叫一刀便斩了下去。

    在那惨嚎之声戛然而止之时,只见着一队队骑着战马的元卒们把他们血淋淋的头颅挂在马尾处,不断散漫行走在即将上场军士们的军阵前。临战而逃的人不管什么原因永远都是懦弱的人,此时的蒙古军卒们见着那些狰狞的头颅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一阵阵的欢呼起来,只有血与火才能够激发起他们埋藏于骨子中那无限的残暴与嗜血。

    终于又是一声战鼓响起,他们这一阵的蒙古士卒们也都是踏着鼓点向前攻去,还是如前头的士卒一般被箭雨袭扰,接着便是火药的接连爆炸,再之后在身后身旁身前的兵士接连倒下时,在那如天雷一般会轰隆隆作响的布包之下,他们再也是支撑不住先前的胆色渐渐向后溃逃而去,最后却都是被那些红衣元卒给做了刀下之鬼……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在这东城之上箭矢还是一轮一轮如雨一般的撒下,在一队弓弩手们筋疲力尽之后,接着再会有蓄势待发的弓弩手们顶上。而那些向城下抛撒着布包的投石车也不知填装抛射了多少回,那城角的火药布包永远都是用不完的一般,抛出去了一只立马便是有守卒们把堆积在城下的火药给抱来。

    朱文正用着从朱元璋那讨要来的低倍望远镜,从这往下望去只见那些军阵后边也燃起了一阵阵的炊烟,想来也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可是那些蒙古军卒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反而在那些队官的命令之下一队队的向前冲来。

    望着城下肢零破碎内脏尸体都撒了一地的战场,王保保这可谓是疯了,而那些蒙古人们也是跟着一起疯了!朱文正放下了望远镜叹了口气,忽然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向后望去时只见着一队队老百姓们脸挂着笑容把那些饭菜给扛上了城墙,在他们一片问好之声中慢慢把着里头的馒头馍馍都给拿出来,再加上一些炒的南瓜与其中零散一点点的肉丝便是他们的午饭了。亲卫也挑了个篮子里头烧鸡烧酒的应有尽有,但是朱文正把他给推开了,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拿起了那略微有些烫手的馍,咬一口再吃一口菜只感觉在城墙上的寒风之中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一片。

    这时因为城下还在接连攻城,所以城上的守卒吃饭都是分批吃的。在这炮火连天之下,朱文正反而是跟那些老乡们聊了起来,原来这滁州城去年被元军攻破之时他们都是吃过蒙古人的苦头,粮食被抢夺走了在城内连块树皮都吃不上。再之后朱军打败了元军,收复了滁州城时他们这些百姓才是真正吃了一顿饱饭,虽然只是些南瓜可是在这乱世之中有时候三五天都没得吃的,只要能吃的谁还能会挑嘴。

    在他们的谈天之中,朱文正感受到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与对元军从来不把汉人当做人的愤恨。就算是为了他们一切的努力与出生入死都是值得的,朱文正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馍一不小心却是把它攥的稀烂,但这一小块东西都是百姓们辛苦种出来的,所以在他们随和的目光之中再一点点的吃入了腹中去。

    吃过午饭,此时更为艰苦的战斗也是要来临了,朱文正在调集着一队队手拿兵刃的朱卒们等候在这城墙上,因为他有预感在于这下午将会有更加猛烈的攻击。

    果然,城下的王保保也是再没有耐心耗下去了,原本是一阵为单位攻城的队伍,现下直增加到了五阵,在那战鼓之声响起中喊杀着不断向着城墙攻去。而朱卒虽然是极力抵抗,可是他们连续攻击的人太多了,一队一队黑压压的人头之中好似永远都看不到尽头,那火药砸下去炸出的豁口立马便会有后方的士卒填补上,在这样强劲的攻势之下,也渐渐被他们摸到了城墙边上……

    云梯一架架的搭在了城墙边缘,底下的蒙古士卒们一队队不要命的攀爬上来,在不断斜射上来的箭矢之中,朱卒们也用着火药火油在猛烈反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声声呐喊之中蒙古人终于是登上了城头,而迎接他们的没有欢呼却是一把把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的钢刃。

    利刃之间不断碰撞闪烁着火花,虽然朱卒们极力抵抗但在这些无穷无尽、不要命一般的蒙古人的攻势下,守卒却是在缓缓后退着。此时的朱文正也加入到了厮杀的大军之中,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以至于东城上没有布置够守卒。但就现在的情况他也把所有的办法想尽了,还是不能够抵挡住敌人的猛烈进攻,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放弃城墙转入巷战之时,在那联盟军的后方却是传来急促的鸣金声音。

    接着那些蒙古士卒们也没有迟疑,脸上带着不甘与意犹未尽之色拿着手中的刀刃在后方退却下缓缓向后退去,那行走之间却是没有一丝慌乱。

    朱文正疑惑的向着城下望去时,只见着在联盟军的后方却是烟尘滚滚,一队队的骑兵们在厮杀着,透着这望远镜朱文正看清那飘扬的旗帜却是大大的朱字。是援兵到了,朱文正大吼一声集结了城内的步兵守卒就前去迎接那些迟来的勇士们。

    这些援兵终于是来了,这时王保保虽然被突如其来的骑兵杀了一个错手不及,但他没有恼怒反而是隐隐带着兴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随后是带着军卒们缓缓向后退去,而朱卒内的将军见他们人多也是没有追去,与着城内步卒汇合之后便是回到了城内去。

    大军离此不是还有百里么?面对着朱文正的追问,身为这支骑兵先锋的邓愈笑道:“前几日,军师便是预料到了此种情况,便是把俺老六的骑军给先派来了,看你这城外攻的甚是猛烈,还真是难为你了。哦!对了,军师还拿了一个锦囊叫我见了便是交于你。”

    朱文正接过锦囊也没有避嫌,就是当场揭开来,这上头的谜语比着平常的复杂许多,但朱文正一眼看过便是知道其中的大意,看过之后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些蒙古人如疯了一般,却都是王保保搞得鬼。”

    “是的,听闻蒙古人如此猛烈的进攻,军师在会议上也是预料出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王保保故意在消耗蒙古大军,以方便其控蒙古军的目的。而我们现下的主要任务便是把这一消息当做谣言传散给那些塞外的蒙古人,让他们自己人先猜忌起来,最好能够起个内讧内战,便是能不攻自破了。”

    朱文正把着手上的纸张攥起,原来六叔是早就知道了计划,望着邓愈那调笑的眼神,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大军远来自然是要设立一番接风宴,城外联盟军退去危机解除后,在滁州城内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此时的联盟军军寨内却是安静无比。

    刘基做事为求达到最快效率,所以他是永远都不会把事情给放着隔夜的,所以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联盟军又是鱼龙混杂之处,难免不会有各方的探子。在不断的散播之下谣言如愿的满天飞舞了起来。既然是身为谣言那自然是越大越好,不可局限于某一处,这样在他们自行脑补之下才会有人相信。所以刘基便是把着整个联盟军的命运夹杂在这真是的谣言其中,什么王保保于朱元璋结盟要瓜分整个南方啦,王保保有意要吞并整个蒙古部族啦……

    那些普通兵士们在于大局观上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他们会用眼睛去看去瞧,只这一下明显就是感应到了整座军营内的紧张,那寨门处已经挂着五颗头颅了,虽然让他们暂且闭住了嘴巴,可是在他们心中的疑虑怎么也是消散不掉,人心惶惶之下这谣言不管再离谱自然也就是有人信的。

    王保保此时在帅帐之内面对着那些蒙古各国各部的长老们脸红脖子粗的追问也是头痛无比。虽然经过几日不顾一切的消耗,这些蒙古军队终于是消耗到了三十万以下。特别是把那些很不听话的蒙古部族给消灭掉了,完全能控制的住他们了,身上这便是不由的轻松了许多。可是对于这些蒙古长老们的追问,一时也是回答不了什么。

    此时的蒙古援军内部也是有着势利分布的,他们是由着草原上各大小的部族所汇聚而成的远征军,其中便是以着茶合台、伊尔、金帐这三大汗国为首的势利分布,而其余的大小部族或是依附或归顺于他们麾下。

    原本在于远征南方来说,都是因为看到有利可图他们才是愿意出兵的,毕竟草原上的牧民勇士都没有粮饷这一说,要想填饱自己的肚子与**那便只有劫掠,原本蒙古大军一路南下中原大地时所过一处处州府变也是劫掠一空,从无例外,使得身后民怨沸腾。在到了联盟军驻扎处反是被王保保警告不准出去劫掠打草谷,受到约束这便是让蒙古人们非常的不高兴,但着随后王保保又是押送来足够的粮食与南下后各州府富庶之地能够随意掳掠的美好承诺,他们这才是暂且安定了下来。

    但是现下来说,一处州府还没有攻打,结果就是被困在了滁州城外,而且各部死伤的部族勇士不计其数,这下原本在寨中安定悠闲的随军蒙古长老们再也是忍不住了,再听了其中所流传的谣言之后,立马就是跑到了军帐之内来吵来闹。

    王保保见着这一群老家伙没有一丝凭理凭据,但是声音喊的比谁都响,见那神色好似都证据确凿似得。

    其实不用王保保怎样的说话,这些蒙古部族分属各大汗国,之间战争不断早有恩怨,加上他也是早有分化拉拢,打一家拉两家的做法,所以总得来说也只有东察合台一家汗国损失最重而已,其余两国的长老们在收了王保保不断送来的丰厚赔礼之后,一个个来者不拒吃的肥的流油,至于那些低贱的武士他们才不会管,这些人上了战场可不就是一个死么?所以这帅帐中的口水账便是伊尔和金帐两国的长老围着察合台长老喷口水而已。

    这样一群老家伙说着说着便是挑起了陈年往事,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互相争吵那撸起袖子的样子就是快要上演全武行了,王保保站在其中年纪最小对任何人说也说不得,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帅帐内胡闹,也是难免他头痛无比了。

    在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而且朱元璋五十万大军到及,也是由不得整个联盟军再军心涣散,不能团结一致。最后王保保大吼一声:“各部损失的财物本帅到时自会补上,诸位长老在帐中等着便是,至于这谣言之事确实是保保疏忽了,不过有一点却是保保没有要故意损耗各蒙古部族的意思。毕竟要引诱朱元璋至来安,这战场上的惨烈形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是做给他朱元璋看的!”

    这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毕竟生长了那么些年份,王保保的那些小心思谁是看不懂,可现在他明确表示了会有金银珠宝等利益送上,加上大战在即,一众长老们也不好再无理取闹下去,只好应了一声缓缓退去……

    位于滁州东城门外的蒙古军驻寨西侧,这里便是东察合台汗国的驻地。在这处城寨内到处混乱不堪,有一排排棚子式的建筑,也有简易建成的泥坯房子,还有草原上常见的毡包。

    而在这一片像是难民房的房屋之中却是设立着一处奢华的高顶帐篷,这便是蒙古长老与首领们住的帐篷。在帐篷内察合台的长老满脸的怒容,而在他下手的位置却坐着一个汉人,正在那慢斯条理的喝着酥油茶。

    “既然其余三处蒙古汗国已经抛弃了察合台,不知必勒格长老对于吴王的条件还有什么异议?”

    必勒格在帐篷内走来走去转着圈儿,到底是投诚朱元璋还是坚守着蒙古人的道义,心中一时难以下决定。但遵守了蒙古的道义,自己带来的蒙古勇士大有可能在这南征的道路上死伤殆尽,在利益驱使下心中立马便是有了主意,又眼见着这穿青衣文士模样的吴国使者不慌不忙的模样,心中没有底色长老必勒格咬着牙出声道:“真的如吴王所说的那般给予我们足够财货,并且放蒙古大军安然回去北地?”

    身为使者的宋濂那张日渐圆润的脸上眯着那对细小的双眼笑着拍了拍手,顿时有着精壮的汉卒兵士抬了个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前来。见着必勒格那有所期待贪婪的眼神,宋濂笑眯眯地把那大箱子打开,顿时一阵金光闪动,里头堆积整齐的全部都是一锭锭的金块。

    “这儿的大箱子内一共有着两万两黄金,这只是吴王的一点点心意还是不成敬意的。”

    必勒格虽然被这些黄金晃得有些失神,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虽然这些黄金是很多,但毕竟是一族部落的长老这些东西还没有让他无所顾虑的时候,但接着宋濂打开了那细窄的匣子却让他晃花了眼。

    刚一开匣,就有一道红光入眼,隐隐透露出晶莹剔透、润泽华丽的光芒,待光芒散尽后只见一枚红球镶在匣内的丝绒之中。只是这一看必勒格再也就拔不出眼来了,看那浑身颤抖激动的神情与这红球有一番渊源似得。

    宋濂当然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还不待他出口解释,这时必勒格那起红球观察一番后口中喃喃的开口道:“如圆如球,通体没有半分杂质,在照光下近看这火玉里头如道道金蛇横空,我见过这东西就是在那西察合台台的行宫之中……帖木儿已经与你们联盟了吧?呵呵,想来也是这个少年英雄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的。哎~罢了察合台整个部落听任吴王调遣便是。”

    这长老所处的汗国便是东察合台,与着帖木儿的西察合台建国前后本就是冤家对头,哪里会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眼见着朱元璋又有那如狼一般的帖木儿勇武战士的联盟,加上联盟军内蒙古各部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时间也是心灰意冷起来。为了自保把大军顺利带回汗国,也只好答应了朱元璋的策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来安之战(一)

    “呵呵,必勒格长老大可不必如此的丧气,吴王大军来临在即也不需要你去做些什么,只要你在两军酣战之时散布谣言使联盟军后方不稳,率先撤退就好了,之后的事情自会有我吴军去解决。”

    “这可行是可行,但要散布谣言却是没有人会信啊,现下王保保派遣元国的兵士充当蒙古军中十夫长与百夫长之类的官职,对于各蒙古大军控制的非常牢固,所以这谣言还未散发出去只怕就会被他给弹压下去。”

    宋濂神秘一笑道:“说是谣言却未必都是谣言,这后方确实是不稳了,到那时王保保信不信也由不得他的……”

    见着宋濂那自信的笑容,必勒格想到什么似得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快丝要突出眼眶时惊骇道:“撒马尔罕的帖木儿……帖木儿难道又要开始他的征途了么?”

    在宋濂永恒不变的笑容之中,必勒格好似看见了自己汗国的战士一个个死在帖木儿勇士们的钢刀之下,这谣言还没有散发出去,连着他自己也是坐不住了。

    ……

    几日过后,王保保调整好了兵力缓缓撤离放弃了滁州的围困,转而前往不远处的来安城处驻寨,这次他没有攻占了整座城池,反而是把其中临近自己所部的两面城墙与各处街道占据之后,再没有进城,把着其余的地方留给了朱元璋的士卒,而他打的主意怕也是提防朱军的巷战。大军集结完毕,在那攻城时有意消耗蒙古军队的谣言才渐渐平息下去,王保保在暗自松了一口气时,新的谣言又是在各处传出,那便是:帖木儿的大军又要开始征途了!

    帖木儿对于南方汉卒军队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但是对于其他塞外的蒙古汗国来说却是大名鼎鼎的杀神存在,不但是各蒙古部族慌乱起来,连着王保保本人都是为之动容了。

    对于帖木儿的西察合台汗国建国之初之初,其余的老牌蒙古汗国不是没有对他施压过但每次大战都是他们大败,在最后组成了的联盟大军浩浩荡荡前去也都是没有过例外,一万的帖木儿大军面对十万联盟军还是如狼群捕猎众多的羊一样,轻易的就能把那排列整齐的队列撕开,最后享受他们战后的午餐。

    吃人对于野蛮的蒙古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要是自己沦为猎物而被敌人所吃,敌人比着自己还要勇猛、还要疯狂,不管再刚强的勇士难免不会在心中产生恐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了最后经过时间酝酿,再面对着帖木儿那些战无不胜的军队时,还不用如何的进攻这些自称为成吉思汗的子孙,都会自动引发巨大的溃败。

    原本还以为西察合台汗国建国之后,在预料中他所部攻伐下那么大的地盘总是要消化一段时间的,结果这帖木儿又是要率领着大军攻袭着汗国后方,难免不会让着这些远道而来的蒙古大军们慌急。王保保作为统兵大帅,见着军心不稳的样子,如同乌合之众般在与着朱元璋大战之时必会大败。

    所以在一番日夜苦想之后,只得在这蒙古军队之中散发着帖木儿大军要袭击汗国只是朱元璋的奸计的言说。虽然把条理剖的清晰,把着那帖木儿不可能出兵的理由一一展现在这些士卒们的面前,但是还抵不住这谣言的散播,毕竟对于那些蒙古人来说这帖木儿名字太过恐惧了些,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有如此的过激反应。

    在最后经过有心人的肆意传播,恐慌在大寨内不断的酝酿中,这蒙古军中反而是越来越乱,越来越多的蒙古人想要退回到塞外的汗国去,弄得最后王保保不得不杀人以立军心了。结果至了最后这股紧张的气氛一度传播到了不想干的南方汉卒军中,连着他们内心之中也不免的带上了一丝恐惧与恐慌,不知自己长官的钢刀何时会驾临到自己的头上。

    在这联盟军中军心散乱之时,朱元璋的三十万大军经过了半月来的艰苦行军,终于是到了滁州城,这也亏得是这周边的道路建设的好,在这硬石混凝土的土地之上比着那些土路不知好走了多少倍,在大雨下过之后也是能够让大军泰然的行进着。

    仿佛是早有约定一般,朱军在行进至滁州后也一刻未停,一路行军到了来安县周边安营咋寨之后才是生火做起了饭,所有兵士们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事情,面对着对面不远处的联盟大军却没有一丝的紧张意思。

    朱元璋的帅帐并没有设立在滁州城内,反而是扎立在了来安的军寨之中。此时在这宽大却并没有多少奢华的帅帐之内,朱元璋带领着刘基一众文官与着座下以徐达为首的一众武官在紧密商议着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面对着下方嘈杂议论着方案始终不一而定的众将领,朱元璋坐在上位自扎寨以来的沉着的脸色没有过一丝变换,刘基见着他这幅表情笑了笑知道这便是吴王谋略在胸时的神色了。

    而朱元璋见着刘基满脸笑容却就是不上来讲解,扯了扯绷着的脸皮对着底下的将领们大声呵斥道:“好了!商议时嘈杂的像商贩一般像什么样子。今日便是由本王来讲些谋略,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刘军师加以补充。

    ……既然是两军作战,又是几十万人的大军团作战,这最要不得的是兵行险招,所以现下没有奇计的谋略好设计的该做的准备之前也都做了,现在拼的便是集体实力,所以本王提议让所部的大军把王保保的联盟军约出来,就在这旷野之上来一场旷世大战!”

    这时所有的将领们都被朱元璋所展现出来的豪气所惊呆了,只有着刘基笑着在一旁“啪啪”的拍着手掌,其余人见了也是立马跟着鼓起掌来。毕竟都是一些有满身血性的将领,能够堂堂正正的去打败敌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如何的不高兴,无论胜败这“来安大战”肯定是会记录在史策之中,能够青史留名这就足以让着他们高兴无比了。

    见着朱军将领们一个个红着脖子满脸兴奋之色,经过了示意刘基起身走到台前站在了高处,面对着众位朱将道:“这来安定然是会有一场大战,有的是诸位大展身手的时候,所以还请不要着急。

    至于这帖木儿的援军已然至了怀远县周边,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而帖木儿的西察合台本部传来消息说,为中原的战事他可以引军攻打其余塞外汗国的后方逼迫他们退军,不过他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要接收这些战败的蒙古奴隶。如若答应了条件到时只需来安处的战事一起,他们便都是会随声应起,这大事还请吴王决断!”

    这几十万的蒙古人要是都给了帖木儿那他的实力还不是会上升一大阶?但两军排兵布阵面对面全面大战说的是荡气回肠,但是这其中定然是会损耗大量的兵士粮草,如果一次没有解决掉敌军主力的话,战事肯定会胶着起来,毕竟近八十万的大军到那时清缴不干净反而会麻烦无比,如果有这些外力协助的话胜算必将会大很多。不管是士卒性命还是战事的胜败,这一切都在自己的决定之下,朱元璋咬了咬牙开口决定道:“蒙古降卒于我们没有用那便是给他们,只要能如约发起进攻,之后能打败联盟军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基严峻着脸大应了一声诺,可是他眼中的笑意怎样也止不住。待调整好了神色转过身来对着将领们分派起了作战任务:“今晚便下战书,明日一早定会有一场试探性的进攻,但两军所派遣的军卒都不会太多,所以这一战来说关乎着军队的士气,是绝对不能输的。明日…由徐达将军为中军先锋,常遇春、汤和为左右先锋,率领着五万骑军步卒集结于阵前,就于明日一役定要打出吴军的气势来!”

    帐下众将齐齐叉手领命,几十副甲胃同时发出甲叶摩擦的声音,汇聚成了一声低沉的爆破声,煞是威武。

    因着明日的战事,所以将领们先行下去早做准备了,而那些文官们也是有着各自的事情要做也纷纷下去,这时帐中只剩下了刘基与朱元璋两人。见着他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朱元璋正有些焦头烂额不禁问道:“要是蒙古军卒都给了帖木儿,那其实力肯定会大大增强,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刘基在喝了一口茶水笑道:“这蒙古兵士肯定是会交付与帖木儿的,可是没有约定在于何时交付。届时胜了联盟军,那这天下还不是吴王说了算么?蒙古部族与我汉族不能相融,至于交恶塞外帖木儿之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最好能引其发兵背弃盟约,再连着巴雅尔所部的十万蒙古军也给一口吞下,到那时岂不快哉?”

    朱元璋听后脑中细细一考量,也不禁大笑道:“好,好!这办法很好,面对着这哑巴亏不管他帖木儿高不高兴他都是会吞下去的,而且这西察合台汗国在那时已经同左右的三大蒙古汗国交战正酣,断然不会有精力再眼顾中原。到了那时我们再是把北地元军灭了之后,在这塞外的蒙古人各自交战伤亡惨重之时,再向其余的蒙古汗国勒索一些钱财,把这留在汉地做了几年苦力的蒙古降卒们派遣回去,到那时就不是他帖木儿想停战就能停战的时候了……”

    越是商议下去,眼界也就越是开阔,待到夜深之时在这帅帐之中还会有一声声的欢畅笑声不断传出,连着坐在篝火旁的巡警的士卒们都难得有好心情哼起了军曲来……

    此时,王保保的联盟军帅帐之中,他在接到了来自于朱军的挑战信之后也是有些惊疑不定,面对着下方纷纷要求趁夜截营的各国将领们,左摇右摆之下最后在心中坚持严令各军回营歇息不得擅自出营。他心中就是有一个预感,此时的朱军大寨一定有着天罗地网在等着他,截营也只是会给敌军造成些许慌乱而已,并没有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还有这么大的风险那还不如等待明日的大战。

    王保保下了决定那便是不容更改了,在底下将领们不甘的神色中眯起了眼睛大声喝道:“如若有人敢擅自出营,不管是谁都军法从事,连着本帅的将令都不听了么?”

    各国的将领虽心生不满,但也不敢违抗主帅的命令,纷纷应了诺退了下去。

    所有的准备早已做好,而大战临近的前一夜总是宁静的,两军的将军们为了第二日的决战必须要给军士们充足的睡眠,不可能会为了一点的不备而枉死了士卒。不过相对于表面的宁静,暗地里两军的斥候探子们还是在黑夜中不断往来两寨之间来回厮杀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也只是为了那一点点敌军寨墙内的情报而已。虽然所图不多、派遣的斥候也是不多,但同样的惨烈!

    第二日天色微明,天边亮出一抹肚白,此时应该还是熟睡的时候但两军阵中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咚咚”响彻天地的战鼓之声,百多架战鼓同时响起这声音之大足以与天雷相比了。

    战鼓之声响罢,所有军寨之内的兵士们经过一夜的熟睡都纷纷起身,身挂铠甲手拿武器就出了营帐,在于大战之前他们还要美美的吃一顿早饭。

    这时的两军阵前空地上并没有聚集兵士,一个也都没有。而在各自的寨墙之中不断冒气青色的炊烟,仿佛就是约定好的一般,在所有将士们没有吃过早饭之前他们都不会大战的。

    此时在联盟军军寨之内,在所有兵士们期待的眼神之中那一锅一锅的白米粥被抬了上来,在那浓稠的白粥之上还不断冒着属于米饭特有的香气。而那些兵士们不断吸挺着鼻子,不断深吸呼着气息好像要把那好闻的米粥香气都永远留在心腹之中一样,这时他们从军以来所吃过最好的饭食了。

    军中的排资规矩很重,这些新招募的兵士们平日里要想吃一口热食都是难事,寻常都是一两个生硬馒头打发了事,在他们各自长官的心目之中这些新兵都干不了正事,只要能凑个人数及时报个警就好了,这些兵士堆放在哪也只要饿不死也就行了。

    这便是联盟军之中通用的习俗,至于那主帅按实拨付下来的粮草自然是收入了各自的囊肿,至于上级的回复么运送途中损耗肯定是要有一些的!所以就是在这大战的时刻,在那些底层兵士不断吸里呼噜喝着热粥之时,那些将官们才是好酒好肉的吃着,醉了也不去管,到那时拼命的反正也不是他们。

    相对的是在朱军军寨之中,所有的朱卒敲着各自的饭碗,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堆积在台上还冒着热气的南瓜粥,至于在旁边还有着一盆盆的鱼汤,里头的鱼肉还比汤水多些。但就这些伙食还不能让他们满意,在各自队官自觉上前把着南瓜粥喝的呼噜响,嘴中还抽空吃着鱼时,那些兵士们并不上前而只是不断敲击着各自的碗筷。

    朱元璋察觉到了这种情况,登上高台看着他们吃南瓜吃鱼比上战场还要悲愤的表情时,他自己也是比较尴尬。粮食虽管够,而且吃都吃不完,就是每日里都是一个样色也确实难为他们了。虽然有心换猪肉羊肉,可是以现在来说时间确实是不够再次埋锅做法的了。

    “各位将士还听我说,大战就要临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要上了战场腹中没有吃食,肯定是力有不及的。本王在这保证,今日只要杀灭了敌军士气,定会杀猪宰羊全部犒劳三军!”说完,好似是要证明自己的诚意,朱元璋找来一副碗筷,舀了一大勺粥配着鱼肉就在哪儿吃了起来。

    所有将士也都不是不明事理的,见着自家上官都在吃着这饭食与着自己一般无二,加上吴王也都亲自吃了,这原本闹着的小情绪也都平息了下去,一个个的自觉排起队盛舀起了饭食。

    朱元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粥饭,再把那咸的能够腌制舌头的咸鱼吃下腹中后,一边问候着这些厨子买盐不要钱,再在脸上挂起了笑容,走到台下拍拍这个的肩膀再拍拍那个,在一片逐渐响起的欢声笑语之中,朱元璋暗暗甩了一头冷汗,终于是把这一难题给解决了……

    吃完了早饭,那旷世大战也是即将要到来了,在朱军鼓手打着满嘴冒出咸鱼味的打嗝敲着战鼓时,那所有的寨门全都大开,里头的排列好的兵士鱼贯而出。

    这时从里头首先出来的便是披挂铠甲手拿钢刃武器的步卒,黑压压一群走出之后,在他们之后紧紧跟随的便是手持长枪踩着鼓点配合行走的火器部队,在这三阵的火器部队走完之后,再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动,排列整齐战马嘶啸着不断从那小小的营门之中冲出,最后环绕着那些行走缓慢的步卒行进,分布在了整个大军的左右两侧。

    第一次战斗都只是试探各自军中的实力,都是打着一样的想法,在朱元璋拿着他那宝贝的低倍望远镜站在寨墙上观望着前方排列的两军时,王保保也是没有到两军阵前去。毕竟官职到了这个层面,只要一支箭矢射穿了主将咽喉,那这一方绝对是要面临大溃败的下场,身经多次战争的老将帅不管自己如何勇武,也都不会以身范险,这无关于勇武。

    王保保生的一双鹰眼般犀利的眼睛,不但是带来威严那双眼睛也是如同雄鹰一般能目及远处的事物。所以他此时站在联盟军寨内高高的望楼之上,一眼眺望下去连着阵前朱军士卒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面临着如此重要的大战,朱元璋断然是不会舍弃火枪这一利器的。在那几万的朱卒中间夹杂着排列整齐手持火枪的士卒,左右两翼都是防护着这些火器部队安全的冷兵器纵队,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是王保保知道这些看似瘦弱的火枪部队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力所在。

    两军之间的战鼓声响起,最后在一片急促的鼓声之中终于是要发起进攻了。在朱元璋那双特制的眼睛之下,只见着一队队的联盟军步卒不断向着朱卒们冲杀而去,随着行走的越来越近枪声突然大作,在一片烟雾环绕之中两军相交间的士卒不断中弹倒下……

    经过先前的预热阶段,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朱卒因为火枪的原因逐渐形成为守势,那些不断向前进攻的骑兵们面对着势弱的步卒在得了一些好处,但是他们也没有恋战,在时刻警记自己的任务之下没有被迷昏了头脑反而退回了阵中守卫着两翼安全。

    联盟军中冲锋在前的兵士大都是一些新兵,在经过先前呐喊宣誓时的激情,头脑中经过短暂的热血之后,现在在地面上不断流淌的鲜血与自己脚中踩着的柔软尸体的不断刺激之下,一个个都是回过了神来。恐惧着脸色面对着前方朱卒那圆圆的枪口,在一阵响声之中前方不断有着兵士惨叫着倒下,他们忍受不住也是胡乱干嚎了起来。

    虽然内心恐惧,但是他们实在逃走不了,不是没想过逃跑而是左右的兵士太多太过拥挤,被后方不断奔涌而来的兵卒裹挟着,不管前方兵士愿不愿意也只能够不断向前冲锋。而且在这些前进的军士中间可也是混杂着一些老兵,只要有人敢想或者有所奇异的动作,也不管前方有没有子弹打来身后就会有冰冷的钢刃从自己人的血肉之中冒出。

    战事经过胶着,时候也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时朱卒那原本黑漆漆的枪管现下也是黑红一片,那滚烫的温度下在这寒冷的冬天还不断冒着的热气。

    这些火器已经不能够再继续发射了,恐会有炸膛的危险。这便是前方传达过来的消息,身为中军先锋的徐达见着前方敌卒还是不要命一般的冲向前来,而地上也已经躺满了尸首。虽然撤退有些窝囊,可是相对来说朱军已经是大胜了,为了保护这些火器部队的撤离,徐达一声令下左右两翼与着混杂在其中的步卒手中都扬起冒着寒光的钢刀,等待着敌军的来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来安之战(二)

    而仗打到这个时候,新兵死的差不多了,混杂在其中的老兵们的战力逐渐体现出来,在那枪管散热时短暂的空档,他们快速冲入阵中,老卒的配合、攻杀熟练无比,可以有效填补新兵留下来的空缺。

    在发完了最后一弹,这些没有近战能力的火器营步卒们留了足够能够守卫自己的手榴弹,就是在这些冷兵器军卒们的守卫之下缓缓退去。

    阵中没有了火器的加持,冷兵器反击迟缓之下杀伤力也小了许多,现下也就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候,两方的军士在一片呐喊声之中冲撞在了一起,那撞击的钢铁兵刃所不断冒出的火花恰似能够给他们带来无限温暖一般的热血沸腾。

    在朱军的火器部队缓缓后撤时,联盟军寨中处于望楼上吹了一个多时辰冷风的王保保大笑一声,一面旗帜挥下,在喊杀声之中那原本空旷的原野之上不断冒出了挥舞着弯刀的蒙古骑兵。

    联盟军不断让新卒送死的目的除了消耗火器营火枪弹药之外,还是有着让他们弹尽退走的打算。这些手中拿着烧火棍的朱卒没有了弹药,如何能够与着勇猛的蒙古骑兵对抗。

    得到确切消息朱元璋只是带了一万火器营军卒,而这战场上作战的便是有三千人之巨,王保保认为用那五千的新兵换取这三千人那就是完全值了,换取可恶的火器营元气大伤,这买卖划算!

    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随着骑兵越来越近,火器军卒一转头都是能够看得到那战马之上蒙古骑军狰狞的脸色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慌乱,反而是不急不缓的向着自家的营寨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江浦攻防之中朱军的火器威名太盛,所有人都是忘记了其中还有陷马洞的这东西存在。在这种退走的情况朱元璋早已预料到,在供朱军后撤的道路上秘密挖制了那一排排的小洞。

    那些蒙古骑兵眼睛就只是盯着前方逃散的朱卒,一直往远处望着就忽略了脚下,在座下战马的嘶鸣声之中马蹄折断之下,他们在惊愕的神色中不断摔倒在了那陷马坑之上,因速度太快反而是被甩出了老远,人马两处惨叫哀嚎之声不断传来。

    就在那些蒙古骑兵勉强在洞前停下战马,对于这地面上挖出的小洞一筹莫展时,在他们马腹下与着队伍后方不断有着火光闪动,闻着那股熟悉的硝烟味道,在一片恐惧喊叫声之中爆炸声持续不断的响起……

    在那些不断抛撒过来的尘土之中朱卒们冒着被冰硬泥块与着那炸碎的残肢砸的头破血流的危险,不断新进,最后如同胜利了一般后撤进了不远处的朱军城寨之中,寨内一片欢呼之声远远传来。

    而一见着后方火器营已经逃脱,酣战之中的朱军兵卒们也都不再恋战,在身后一片战鼓声中,那些步卒先是后撤回寨,这些机动性强的骑兵们则负责断后。

    在最后一个步卒进入城寨之后,骑兵们也是分成了两队,一队后撤一队佯攻,在把着追击而来的联盟军士卒搅和得一团乱遭后,马蹄后边留下了一排冒着烟雾的手榴弹,在这一片爆炸火光后的策应中撤退而去。

    虽然是自己的部队率先撤退的,可这毕竟也是大胜,在朱军回寨检点过伤亡发现竟是只损伤了千百余人,而敌军的伤亡么,站在寨楼上往那平坦的原野上望去,那不断有联盟军族收拾堆积成一团的尸首来看,恐是不下于万人了。一比十的比例这可是难得的大胜了,朱元璋当即履行自己的承诺宰杀牛羊,犒劳三军,并且在积极准备着明日真正的大战。

    而联盟军寨的王保保在清点完战果后见着那巨大的死伤不经大为光火,不但是没有截住朱元璋的火器军队,反而折戟了一阵骑兵加上一万一千余的步卒,虽然这些都是新兵对于整体军队的战力无碍,可毕竟是打了败仗,在见着兵士们那唯唯诺诺低垂丧气的头颅,更是恼火。

    刚刚回了军寨,王保保阴沉着脸色屁股都还没有落座,突然就有亲卫拿着一只信鸽,他手中还攥着一截纸张疾步前来。

    见着那信鸽头顶的一点红色,王保保立马知晓这是朱文正传送来的信鸽,在接过纸张一一仔细读过在上方约定好的谜语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为了一个女人连着自己亲叔叔都不要了,好个朱文正,真可谓是无毒不丈夫啊!来人,传各部将领前来……”

    ……

    朱军大寨内,朱元璋性起之下在尝试着亲自动手杀了一只羊后,虽然把血溅的满身都是,可是却磨灭不了他眼中的笑意。特别见着那早上闹过脾气的士卒们,眼睛直盯着那在锅里翻滚的羊肉直咽口水时,脸上的笑意也就更甚了。战场上拼死拼活一天,这些牛羊吃食也都是他们应得的。

    在朱元璋步入帅帐只见着刘基早已等待在了帐中,见他满脸兴奋左右乱窜没有如往常一般安然坐在座椅之上,朱元璋拿着亲卫副头领拿来的汗巾擦了擦手不禁出声问道:“先生这般神色,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么?”

    刘基哈哈一笑道:“可真的有大好事啊!拿着必勒格交付的信物,那巴雅尔的援军在于昨晚扮做东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成功进入到了城中,在经过探查之后橙汁守将确实也以为他们是王保保派遣去的守卒,现下派遣他们据守了西门,这不就是猫枕咸鱼随时都可以下嘴了啊!巴雅尔来信说在探查清楚粮草位置后,在于今晚就可以发动奇袭!

    在于遥远的撒马尔罕处据着速度快捷的信鹰传来的消息,得了我明确的回复后,帖木儿的大军两日前就已经率领着二十万骑军自撒马尔罕出发,与着东察合台的大军战至了一块,想必这些消息也是快要传到了王保保耳中。

    对于明日间的决战臣也无法做一些大的计谋设计,不过已经着朱将军发信与王保保,说的便是明日间吴王会亲临前线,而朱文正负责想办法把您引至阵外,由着王保保大军亲自布局追杀。在那时吴王只需要弄一个相像的替身就好,谅王保保也不会放弃如此之好的机会,到时只需一人便可牵制联盟军的绝大部分军力。

    而在这之前我军可在半途设计埋伏一番,在他们追逐时先杀他一个大败,待蚌埠粮草被烧毁与着蒙古汗国后方被攻陷的消息传来,敌军定然会军心涣散,再加上东察合台部率先撤退,朱军再突然来一个全军反击战,定然可以大败联盟军,如此连环之计大胜之日可期哇!”

    朱元璋原本就是满脸笑意再是听到了这连环的计策,那咧起的嘴角不免的更大了,在细细思量过这其中计策的曲折之后,朱元璋笑道:“王保保也不是蠢笨之人,听闻他锐利的眼睛可以看清三里之外的事物,要是只找一个相像之人定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如若不能引诱其大军在身后连番追逐,就是最后取得的胜利肯定也是会受到一番曲折,再说这行伍之中哪里来的什么都绝对安全之说,就是本王整日里待在城楼之上也保准不会被误射而来的箭矢射死,而我相信上天自会佑我,就是亲身前去做一回诱饵又如何?该是本王的总不会丢的!”

    刘基细想一下也确实如此,不让朱元璋亲身涉险的话很难引诱出连番败仗后演变的越发胆小的王保保。而且他也相信天道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得了天道那放开了臂膀一战又能如何?在两人的后方身为朱元璋心腹的副头领常沂眼睛中也是眼露奇光但很快就消逝而去,眨着那如往常一般憨厚的眼神当即大声附和了起来。

    刘基对着他笑了笑当即应诺,便是到军营之中巡查去了,除了督促兵士不要过于玩闹早睡之外,还要监察军营之中的偷喝酒事,特别是汤和这一混球喝几大口酒就跟没事人一样,偏偏还是闻不出他身上的酒味……

    蚌埠,夜很静,寒冷的大风摇曳着树影,在没有一丝月色的夜空之中只剩下枝叶婆娑着的沙沙声音。

    在这个冬季的北地夜晚是非常寒冷的,但是在蚌埠西城站立的巴雅尔与麾下蒙古步众们的内心却是暖烘烘一片,因为他们要去夜袭大营了,只要能够劫掠就是能够让着这些浑身透露着野蛮气息的蒙古人们热血沸腾起来。而在这无月的天色,从城头向着城内望去只是黑布隆冬一片,正是夜袭的好时候。

    “联盟军的粮食都是藏在西城么?”巴雅尔用蒙语最后确认问道。

    这声音不大,被着大风一阵吹过就好似只剩下“嚯嚯”的声音,但他身边的兵士受过特殊的训练是一个专业的斥候,一听声调再一面见着主帅说话的口型顿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声用蒙语回应道:“西城屯驻着敌军大部分的粮食,其余的都分散各处城池中。”

    巴雅尔点点头笑了笑,只要能够把着联盟军大部分都粮食给烧了就是完成了任务,本来在战场上也就没有过什么绝对完美的事,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了。转眼见着立在城头城下、有的出现在视线中有的却是隐秘在黑夜里,这三万众的兵士一旦入城绝对是敌军的一个大麻烦,巴雅尔带着无限豪情下达命令道:“全军出击!烧毁粮草!杀!”

    为了保持安静以防惊到敌军,听见了这声命令所有人都是在喉间发出一声低吼,汇聚成一片就如同大风把石门吹倒的巨响一般煞有气势,接着一个个便都是随着各自的队官带领下向着那屯集粮食的地方行进而去。

    只要烧毁了粮食再快速从这西城逃脱出去就好了,在那濠州府自然是会有朱元璋部队接应。联盟军以为打破了城池就好了么?其实他们不知道在那平凡的百姓之中却是隐藏着五千带甲之士,所有民心都是向朱的,他们要是搜查得到才怪了。

    到时这十万人里应外合再秘密攻破濠州城,封闭消息待联盟军败退回来时再来一个伏击,到那时自己的任务也都是完成了,也是可以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巴雅尔望着这没有一丝亮光却是满带着他无限希望的城池,心中对这完美到天衣无缝的策略感到得意之极,因为这计划就是他想出刘基所完善的,自己从头做到尾的事情成功在即怎能不让他高兴?

    蚌埠屯集粮草的地方位于西城西南角,因着大军所具备的几百万石粮食屯集过多,以至于守卒们不得不在城内再修筑一处仓城来屯驻。仓城内分为粮食区和管理区两部分,粮食区大部分都修缮着地下粮窖。

    这里粮窖纵横,排列有序,每一座粮窖都呈倒梯形,口大底小,墙壁光滑,经烘烤后质地坚硬,底部铺就着木板,距离地面有有一定距离以做防潮。

    说是仓城但所修缮的城池并不太高,这内城守着一营兵士,不过面对着这些重要的粮草巡查时分士卒们的脸上都没怎么有过郑重的神色,大都在这寒夜里行进地懒懒散散的,而且在这粮仓处是绝对不能够生火,以至于他们必须要抱着一团厚被子在这寒风夜里才能够感到一丝温暖。

    在这黑夜之中,突然就有一队穿着胡衣骑着大马的蒙古人立在城门下不断大声叫嚷着什么,城中的队官临近之后依据着他半吊子的蒙古知识勉强听懂他们是来做巡查的。

    因着这是在外面大军重重防卫之下的内城肯定是没有什么危险,至于有了危险那也不是他们这小小一营兵士能够解决问题的,再加上这汉人们翻过身来也没过多少年,从小骨子里就对那些蒙古人有着敬畏,在过了那份热度后对于这些失势的胡人来说还是有着唯唯诺诺的感觉,以至于在确认这些是蒙古人,是来巡查的时候具体详情问也都没问立马就开了城门,谁也是不会想到这些蒙古人会是朱元璋的人。

    城门口处刚刚眯出一条缝来还没待城门大开,这些勇武的蒙古人见惯了高大城池对于这小小的内城哪里会放在眼里,又是怕守卒给发现了什么忽然又关闭了城门,这猴急鲁莽的性子在冲动之下,一鞭子打在马后便是向着城门出冲了过去。

    城门的守卒还在完善着他们的职责不断推开着城门,这时在于城楼上在那营官瞪大的眼睛之中,只见着浓浓黑夜下不断有着身披铠甲的兵士冲向前来,还不待他发出声喊响警报,忽的一支箭矢在黑夜中突然飞出直接穿透了他的咽喉,营官捂着喉咙想让他停止流血,张了张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在渐渐无力之下一头栽下了城去。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蒙古兵士都发挥了他们骑射的长处,小小城门聚集着兵士拥挤不堪,他们一时进不去就在这城外不断向着城上射箭,箭雨如雨一般的覆盖下去,这时在城楼上又无什么遮挡物以至于守卒只能被赶到了城内,所谓的仓城守卒面对敌军的突袭,一箭未发反而是逃的狼狈不堪。

    这时的副官曹彬在营官战死之后自然是升职成为了守卒里的最高长官,他在见着所有兵士脸上露出慌急眼睛却是都在盯着他自己,副官知道他不能够着急不然军队真的就全完了。

    好似在分散着内心之中的恐惧,脑中思索着那小小的城门肯定是抵挡不住那敌卒的进攻的,曹彬哆哆嗦嗦嘴巴不断在分析着局势:“蒙古…蒙古人投靠了朱…朱元璋一定是冲着粮草来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曹彬当即召集着兵士就要让他们先去敲响警钟,但很不幸的是警钟就束挂在城楼上,而城外的蒙古人箭雨太过密集人们都冲不上城墙去。

    那难道真的是要让朱元璋偷袭得逞么?这可是几百万石的粮草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副官在焦急想着这一办法时突然眼睛一亮,当即发布命令道:“召集兵士前去烧毁粮草,不能让朱军得逞!”

    曹彬下达的命令烧毁的目的有二,一是烧毁了粮草让着那些可恶的敌军无功而返,第二种就是在黑夜中冒出鲜亮的火光还可以有着示警的作用,只要大军及时赶来就算是烧毁了一些粮食但肯定还是有剩的,至少在那地窖之中的粮食不会被烧掉,这样下来肯定是要比整个仓城落到朱军的手里要好。

    不需要说什么理由,这些普通的兵士突遇如此大事,他们早已经六神无主只把着能够做决定的长官给当成了主心骨,至于这决定是不是错误的那便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要杀头也是杀不到他们身上去。所以在领了命令,他们也不再迟疑当即点燃了火把就朝着粮仓去了,只是这副官说的命令不太全面,这地窖内的粮食烧还是不烧那也只能看那执行命令的兵士脑袋灵光不灵光了。

    在那小小的城门之处,蒙古兵士们再也是受不了突袭还要排队的规定,一旦发生混乱还进不得城门。这些蒙古人从来也就不知道如何为爱护公务,拿了从朱军部队中讨要来的火药包就是把着城墙炸开了好大一块豁口,在那能够并排行走四五个骑军的另一处“城门”下,之后的行军就是方便的多了,在蒙古人一溜圈到了仓城内时,只见着里头一个守卒也都没有,反而这地下散乱着一堆兵器铠甲。

    只道是他们都被自己的军威给吓跑了,那些蒙古兵士们也不大在意,就在这些骑军弃了战马就要进入那漆黑的仓城内搞破坏之时,身为这奇袭军队里头领军的副帅制止住了他们,既然已经攻入了城内,粮食唾手可得那为什么不抢些回去?

    在贪婪的驱使下,副帅高声下达命令道:“按照劫掠的老方案,七成归军三成归自己个人,这城中粮草满地,勇士们都去尽情掠夺吧!”

    一听着还能够抢掠,这些蒙古人兴奋得眼睛都红了,虽然只是些粮食,可是在这乱世之中粮食比着珍珠玛瑙可强多了,虽然体积大但至少也能抢不是?在不断激励之下,这群蒙古人伸手甩着弯刀嗷嗷叫着就冲入了蕴含无限宝藏的仓城之中。

    只是在他们还没有冲入城内,忽然就有一股呛鼻的浓烟传来,紧接着那本来属于他们的粮食全都沐浴在了大火之下。这都可是自己的粮食,有人要烧那哪行?

    粮食与着敌卒之间的选择,蒙古人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他们纷纷丢弃了手中锋利的弯刀,用身上衣物、用脚、用嘴都加入到了灭火的队伍当中去。这时在前头放火的守卒们见着这些敌卒果然是如此在乎这些粮草,唯恐大火都被他们灭掉了,在一声声欢畅的大笑之声中点火的次序更加频繁了,而且他们守卫着仓城在这城内的熟悉程度对于这些只会蛮力的蒙古人来说跑的是要灵活太多了,总叫着蒙古人们看见了身形走过去时早已不见了人影……

    这时身处西城城墙上的巴雅尔可是不会知道在这仓城中攻守倒序的闹剧,他在看见这城墙终于如他所愿一般的冒气了火光,兴奋的大叫一声,当即命令了剩余的七万骑兵随时准备策应,打算就是要在这城外跟这些联盟军守卒先打一场伏击战了。

    蚌埠城内一共有着守军五万余人,加上不远固镇屯驻着六万元军,再加上不远处亳州韩林儿的都城内屯集着十万兵马,之后又有了随后前来的十万蒙古骑军,这处城池应该是被守的固若金汤才是,当城内的守将见着位于西城处那冒出的火光真的是完全吓傻了。

    他真的是不知道这围守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蚌埠如何会有敌卒再混入其中,连着西城的粮草都被烧毁了,那驻守西城的蒙古人巴雅尔是瞎子不成?

    蚌埠守将刘宇想不到那协助守城的十万蒙古骑军就是那所谓的敌卒,他也不愿意去想因为把西城放心交付给巴雅尔就是他的主意。守将当即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兵士向着城西去灭火,并且接连派遣斥候向着东南西北四处跑去,怎么也要把城内的消息散播出去调集大军前来,以防不策。

    在城内的守军们全都集结起来前往西城去时,这四处的城门就是松懈了下来,巴雅尔也是接到了守将传来同样的命令,当机立断的他立马派遣着骑军秉着把四门能骗开一处是一处的想法,之后便在里头烧杀抢掠,四处纵火以混乱城内的局势。毕竟在城内巷战的话骑兵的机动能力就完全没了作用,而四处搞破坏快速逃跑才是这些机动性部队的长处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来安之战(三)

    黑夜过去,天边终于亮起了一抹肚白,此时的蚌埠城城内四处浓烟滚滚,只宇西城一处的袭击蔓延到了全城各处。

    蚌埠守将刘宇在城内的纷乱战争中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既然事不可为,那就是尽量弥补着把西城内大部分都粮食守住才是正经,至于这蚌埠城他们想要拿那就夺去,反正各地的援军就要来临了,这些敌卒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刘宇站立在这仓城城外见着城外的一片狼藉,瞧过城墙段那明显就是被火药炸出来的豁口,虽然他是闭上了眼睛可是那不断抖动的眼皮却是显示出他内心中的不平静,不管身后事如何,这粮草丢了那他也就死定了。

    “报~现下敌军四处纵火,有穿联盟军服侍的还…还有西城蒙古军服侍的敌卒,至于红衣的朱卒却是一个未曾见到。”

    刘宇睁开眼面无着表情挥手让这斥候离去,待所有人都去救火四周只剩亲卫之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突的仰天怒吼出声,直至心肺中最后一口气全都吐露出去这时刘宇才急烈喘息着望向前方。

    原以为是朱元璋军队的袭击,结果从四处城门和这仓城中传来的消息确定袭击之人确定就是巴雅尔了,这时刘宇眼中的愤恨与杀气再也是掩饰不住,大吼着下命道:“传令各门守卒退入城内看守好粮仓,至于西城处的全部步卒屯驻进城中看能救出多少粮食就抬出多少来,之后把仓城团团围住,只要蒙古军卒敢逃出来一个立即射杀!”

    在身后亲卫一片应诺声中,刘宇在赌,他赌的就是巴雅尔率领的蒙古骑军聚集在城外不敢进城,至于这仓城之中的蒙古兵士那也永远都不要出来了,与这些粮食陪葬吧!

    此时在仓城内的蒙古军副帅心中很是后悔放任兵士们四处劫掠,现在被联盟军卒困在城中一时又收拢不了兵士,见着身前身后不断跑过狰狞面色的蒙古兵士,他们手拿着火把见草垛就扔,疯疯癫癫的样子已然是被烟火迷了心智。

    眼看着自己先前带来的三万袭击部队只是聚集起来了五千人,在身后不断燃起的火光照映下副帅的脸上终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天色越来越亮已经快到了与巴雅尔约定后撤的时间,副帅强自把心中的恐惧按压下去,不去分辨直接挥刀砍死了身侧跑过的兵士,对着前方排列好的蒙古兵卒大声动员道:“城中的任务已经完成,城外主帅的大军还在等待着我们,在仓城外面也只是一些残兵败将而已,跟着我杀出去!”

    在一片喊杀声中又或是一夜之中积蓄下来的恐惧,终于是激发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气,蒙古兵士们不分官卒迈着脚下的双腿挥舞着长刀就是向着城外攻去。此时大大的豁口早已被联盟军堵上只是留了一小块的城门口,在蒙古人攻来之时,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准备好一排排密集的如蝗虫飞境一般的箭羽……

    蚌埠城外巴雅尔骑着战马焦急的徘徊着,四处城门虽然都被蒙古军攻占,可是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他真正关心的是在城中发动夜袭的三万蒙古兵士,从之前传来的消息之中他已经知道大军在仓城已经失控,而现在天色就要大亮约定集合的时候也已经来临,可是这大军迟迟不出来,不由得让巴雅尔心急如焚起来。

    “报~固城方向围来军队!”

    “报,西南方有大批军队围来……”

    巴雅尔听着兵士们传来的消息,这些联盟军的援军终于是来了,知道要是他这七万骑军再不走就有可能被拖延在这里,从而坏了去濠州的计划。

    身为一军的领兵大将该有的一点决断还是有的,三万军队生死与着原定计划相比起来他毅然选择了后者,巴雅尔大声命令道:“全军后撤!”

    得了令的骑手顿时骑着战马在城外原野上奔驰起来,在不断高声呼喝声中,原本有些散漫的蒙古骑兵们纷纷聚集起来,黑压压的团成一群向着濠州府方向打马而去……

    蚌埠战争刚刚停息,但是滁州的大战却是才刚刚开始。

    十一月的寒冬天气正是寒冷的时候,王保保站在高台之上身披棉布大袍遥望着对面朱军寨中的排兵布阵,他手中紧紧攥着朱文正方才飞鸽来的纸张,说是大战之时他一定会把朱元璋诳到薄弱的右翼处,届时便是靠他自己的大军进攻了。

    此时的王保保经过连番的大败,也早已不复当时的年少气盛,他经过深思熟虑越想越觉得这是朱元璋的计谋,不然以着他对军队的控制力不可能不会发现朱文正的小动作,毕竟是个毛头小子露出的破绽真是太多了,朱元璋多少场血海之中爬出真的是会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依计前行么?

    王保保不会天真的以为朱文正真的会为一个女子而抛弃自己亲叔叔与忠心信奉的主公,而直到昨日传来的那封密信才是让他多疑的性子肯定了下来。王保保张开手掌看着手中那迎着寒风就要飘走的纸张,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放弃如此之好的机会,既然是计那肯定也会有些真材实料,他料定朱元璋会亲自去右翼来引诱大军进攻,而对于王保保来说只需要抓捕住这吴王不管损伤多少兵士都是值得的!

    眼见着朱元璋大军从寨内冲出,那一列列的兵士所发出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锐利的气势,王保保大笑着招了招手,顿时战鼓之声从着联盟军军寨之内响起,所有的大寨大门全部大开,从里头鱼贯而出全副盔甲的兵士那满身的杀气对比着朱卒也浑然不落下风。

    直至两军先锋聚集在阵前,那互相吐露的白起都已经打在各自的脸颊之上,但没有军令发出谁都没有把手中的扬起的刀刃挥下,这些都是两军之中真正的锐士,他们身经百战手持大刀站立许久没有一点颤动,他们都在不断观察着敌军的弱点等待着后方催战的鼓声传来。

    战场上浓重的气息弥漫着,真正的大战就要一触而发了!

    朱元璋此时也立在寨墙之上,望着从阵前到寨内全都是身披各色盔甲的朱卒,今日就是大决战的时候,以至于在那阵前都摆不下所有的兵士。虽然对面的联盟军军卒也是这番场景,但朱元璋对着自己那气势如虹的军士们有着无限的信心,寨中所有的鼓手们都眼盯着寨墙上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等待着吴王发布最后进攻的命令!

    那举得高高的手掌就要挥下,突然身后传来令兵大声呼号的声音,朱元璋锐利充满无限威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在那令兵颤抖着身子赶忙闭嘴时,那预示着战争的手臂缓也不缓直接挥了下去,左右鼓手们得了军令震响的巨鼓声顿时就响彻了起来。

    聚集在阵后的弩手弓手们听见了鼓声,纷纷射出了手中蓄势已久的箭矢,仰射的箭矢如一阵狂风骤雨般向着猛扑过来的联盟军射去,联盟军阵中树立起的盾牌如伞,但根本挡不住如此骤密的风雨,不断有着兵士被被射中倒地。

    这时身处前沿手持大刀的前锋们得了军令,那早已扬起的锋利刀刃毫不犹豫得挥下,每一次砍杀就是有着一片血光闪现。而错失了先机的联盟军军卒们在敌军射手们射了两轮,他们聚集一块的弓弩手们被专项打击中死伤惨重之后才是慢慢醒转过来,慌忙拿起了武器纷纷开始了反击。

    但是相对此时局势已经晚了,不但是射手们死伤惨重没有了能力再发动有效反击,就连那前线之处的战局也是糜烂了起来,在处于阵前全身披挂着厚重铠甲的朱卒们眼露红光不断劈杀之下,那些只是身着皮甲的联盟军军卒们只得缓缓向后退去,这刚一开战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向着朱军倾斜而去。

    下达了那决定生死的命令便是浑身轻松起来,眼见着局势向着自己这边偏转朱元璋身心更加的松快,这时才想起身后的令兵来,便是问道:“什么事?”

    “禀吴王,后方传来消息,蚌埠城中的粮草已被蒙古援军烧毁,而巴雅尔率领着骑兵已向着濠州而去!而军师传令来说,伏击之处早已准备好了。”

    听到这消息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道:“把这粮草被烧的消息传给东察合台的必勒格,局势已经明朗了,谅他也不会耍些小心思。至于之后么,那便是起身去右翼军中,想他王保保肯定也是等待我多时了。”说罢,朱元璋特地穿了一身轻便却很坚韧的软甲,一切准备就绪便向着寨下走去。

    朱军右翼说是薄弱,却也只是骑兵一处而已,毕竟才练骑兵不过一年余的骑卒怎么可能会是那从小骑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的对手,虽然朱军打是打不过但要说跑那这些蒙古骑兵也是不敢追的。

    朱军骑兵撤退时总会在马蹄后边甩下一排排的手榴弹,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可是把着那些蒙古骑兵给折腾坏了,明明胜了却是不敢乘胜追击,这样的大胜除了名头好看之外又没有杀伤多少敌卒,那又有什么用处?这让着一向注重实际战果的蒙古人们恼火不已。

    在朱元璋领着一众骑兵向着右翼前行之时,王保保亲自率领的蒙古骑兵们也慢慢向着此处聚集而去,原本与着朱文正密信约定的是聚集两万蒙古骑兵,毕竟就以朱军右翼也只不过有着五千人马而已,但此时对于早已识破朱军计谋的王保保怎么可能会按着合约去布置兵力。

    不管是如何的奇策在绝对的军事实力之下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所以王保保只是在左翼处留下了五万骑兵牵制朱军的骑兵,至于这右翼他连着所有的元骑与着蒙古骑兵一共三十万的大军布置在此处,王保保也是不相信这三十万人还抓不住在五千兵士护卫下的朱元璋。

    虽然中军步卒打得很是惨烈,但是对于敌我两军的骑兵来说却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对峙在一块反而是有了短暂的平静。此时的王保保扮做普通兵士在左右亲卫的护卫之下到了前线,依据着锐利的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敌军阵内穿梭着身披红色大衣的朱元璋,仔细观察着他的身形与音容相貌,王保保确认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吴王了。

    眼见着朱元璋越行越近,王保保此时兴奋地不禁浑身发颤,虽然还没到最佳的攻击时候,但他真的再也是不想等待了,他害怕这么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在他的一声令下所有的蒙古兵士们也不再隐藏,那些原本御敌的寨墙纷纷倒塌,一队一队的骑士从着里头奔驰而出……

    “轰隆隆”无数马蹄踩踏着地面,连着大地都已经颤抖了起来,这时朱军右翼的骑兵们见着敌军袭来,第一反应便是向前迎战以便策应吴王的撤退。面对着无穷无尽排山倒海般包围而来的蒙古骑兵,这五千人没有一人胆怯后退,扬着那手中锋利的长刀打马长嘶一声,那在不断响起的呐喊声响之中也透露出不弱于敌军的气势,两军的战马经过一段距离的提速便是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朱元璋一见着自己被敌军设计伏击,带着身侧的朱文正率领着一众亲卫向着后方逃去。而追击在后的王保保虽很是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但他还是当即命着分散三万骑兵拖延朱军骑军,带领着几十万的骑兵就是紧追而去。

    朱元璋一路逃窜虽然有些狼狈,可是身后的敌军只顾追赶从没有放过一箭一弩,想必王保保本人也是想抓活的,也只有活的吴王才有倾覆着大战胜局的作用。

    虽然朱元璋等亲卫座下骑着的也是上好的良马,但是对于身后那些一人双骑的蒙古骑军来说还是慢了一些,在一路奔驰马匹渐渐力所不及之下,所有的亲卫们自发的脱离队伍向着身后紧追的敌军撞去,用着他们绵弱的身躯抵挡王保保的铁骑冲势,要的也只不过是拖延一下敌军的速度而已。

    这时的朱元璋在蒙古骑兵的围追堵截之下,不得不掉转马离着自家的城寨与中军越行越远,身边守卫的骑军们慢慢的也只剩下了二十七人,亲卫头领也已经战死,统御他们的是副头领的常沂。

    已经加到了最快的马速,朱元璋向后看去只见着蒙古军队流露兴奋神色越来越近,而着前方就是要到了一丛树林,只要到了这处树林里敌军的骑兵就发挥不了作用,而自己也就得救了。朱元璋眼望着马下被划出一条条细小的痕线,在马蹄之下不断覆灭在烟尘之中,他的脸上突的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眼见着自己的猎物就要跑进了树林之中,所有的蒙古骑兵们早没有了那种驱赶的闲情逸致,神色之中也不禁暗自着急了起来。突然见着朱元璋的马速缓慢了下来,在前方一片平坦的路面上左走右绕的也不知在躲避着什么,这些蒙古人可是不会去想这么多,见着人慢了他们自然是要加速前进的。

    在各自兴奋之下不断抽打着座下的马匹,那迈得越来越快的马蹄一步踏下突的“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连人带马被冒起的火焰冲得飞起,在一阵飞起的残肢断臂之中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士猛的拉起马缰,在前方又是几排踩着的地雷炸死之后,前沿骑士在一片尘烟之中坎坎止住马势给停了下来。

    这时整个蒙古骑兵队伍之中来不及收马的在碰撞之中一阵人仰马翻,混乱无比。王保保快速赶上前来,听着前后方不断的嘈杂声音,阴沉着脸色分开了一众拥挤的骑兵向着最前方前进,方才他听见了爆炸声,这一定是跟火药有关!

    到了前线更是吵闹,所有人用着蒙语互相谩骂着红着脖子的样子好似就要打了起来,本就心情不好的王保保扬起手臂就是一鞭子,大声喝道:“大军攻袭,吵什么吵!苏赤赤巴鲁你是千户长,你来说!”

    苏赤赤巴鲁方才便是与人争辩而被王保保打了一马鞭的人,顶着一头的血水擦也不擦大声回道:“大帅,刚刚我和莫日根在争辩这地下的爆炸问题,我说这些是地雷,可是他不信硬说是没有火药引线,怎么会是地雷,所以就吵了起来……”

    听过叙说王保保大致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不知朱军用了什么秘法制作了不用引线就能引爆的地雷,只要人马一踏上去就会发生爆炸,所以大军便是被停滞在了这地雷圈外面。王保保向前看去,只见着朱元璋早已下马在地上仔细搜索着什么的缓慢行走着,他们现在走出很远地上痕迹都已经不见了,这时候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追过去的危险太大,但他们还在弓弩手的射程之内。

    王保保当即召集了射手在于前沿,望着被护卫在中间的朱元璋,咬着牙手臂扬起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发出那一道命令。听着左右两旁不断出着馊主意的将领们,心中更是烦闷,说是什么用石块砸下去引爆炸药探得出路就能够过去了,王保保眼望着这一片无石的平坦野地上,想必也是被朱军早就清理过了,连一块碎木块都没有,哪里去寻找石块?

    听着他们有越吵越烈的势头,王保保出声大吼道:“找什么石块,本帅哪里会有这个时间,所有人下马,不得已就驱马前行步卒在后!”

    一众蒙古将领当即领命大呼着主帅英明,便命令着兵士们下了马,把那原本双骑中挑选处虚弱的一匹,把一批批马匹聚集在阵前,等待着王保保的下一部命令。而保保本人却是眼望着前方,迟迟不下命令也不知正在等待着什么!

    因着有王保保的命令,所以朱元璋安然到了对面安全的地带。这时转过马身回头望着驻足在地雷圈外边的蒙古人时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在他没有望见的侧方,身为副头领的常沂露着坚定神色策马距离着朱元璋越来越近,那微微颤抖的手掌也不禁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常沂对着周围同样面露异色的亲卫们打了个眼色,几骑骑士缓缓包围住了朱元璋,就在快要临近他时,吴王眼望着前方好似在自言自语的大声说:“常沂你是从和州白莲山谷之时就跟随我的吧?王保保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的背叛我?”

    一听着朱元璋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常沂浑身颤动几下眼望着左右与自己一道的亲卫已被朱文正制服,他来不及想什么只是按着心中先前所计划的一般拔出刀剑架在昔日供奉的吴王脖颈上,眼中含泪大声吼道:“吴王不必说了!常沂有自己的苦衷。你还是降了王保保大帅吧!”

    这时常沂已经明显感到剑身的异状,又见朱元璋转头时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就知道自己的佩剑已经被调包了,思绪一阵回转就要向吴王扑去。但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的时间朱文正早已来到,一柄长枪横扫过来就把常沂给扫落了马下,大声叫道:“把这乱臣贼子给绑喽!”

    此时在对面的王保保在前方马匹嘶嚎声带起的一阵爆炸尘土之中,早已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情况。他在常沂拿出长剑架起在朱元璋的脖子处时,当机立断的就下达了让空马冲锋的命令,以至于出现了此时在前方战马不断逃奔的场景。在一声声的爆炸声中王保保没有为马的死伤心痛,反而是对朱元璋中了自己计策的一阵阵快意。

    王保保舍弃了蚌埠的粮草,任由巴雅尔的十万西察合台骑兵施为,为的不就是把他们的骑兵调开么?朱元璋以为自己够聪明了,一切都已经想到,也是意料不到自己的亲卫会是背叛自己吧?

    “哈哈哈……”,听着那爆炸之声越是猛烈,王保保心中就越是快意,在那一片烟雾之中好似看见了朱元璋跪在自己脚下的情形。

    有时候对于事物发展越是肯定,但总会出现的一些意外元素也会使得它越发偏离先前所设定的轨道。就在王保保无限得意之时异变突生,左右两翼一片烟尘弥漫,听着那马蹄声的响动就是知道有大群的骑兵赶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来安之战(完)

    朱元璋所带来的两万骑兵都是被自己阻挡在了大军阵前,怎么可能会是朱军骑兵?王保保一见着那烟尘滚滚的左右两翼,只以为是自己所部的骑兵赶来,哈哈一笑便是命令着前方士卒收拢逃散的战马向前四处探路。

    蒙古骑兵阵中见着那战马袭来得越来越近,左右又不见将令传来,也都以为是自家的蒙古骑军。随着那骑兵的渐渐临近,只见他们身上穿着胡衣胡服金发碧眼的样子明显就是胡人军队,他们心中也都越发肯定是自家蒙古的骑军,从而没有了防备。

    他们刚扬起笑脸准备与着兄弟部队大声招呼,吹嘘一番自己是如何抓到敌军主帅的。见着那些骑兵快速冲到了阵前但还是马势不减,这时才看清他们的脸上都是冷冽的神色,空气之中还隐隐带着一抹杀戮之气!

    凭着战场上的直觉蒙古骑兵们顿时知道这些骑军不是自己人,这时他们终于醒悟过来,慌乱得拿起武器就要迎战时,那奔驰而来的骑军早已借着冲势与右侧的蒙古骑军冲撞在了一起,在满带血渍的弯刃一次次不断挥舞之中,骑军阵列才停息不久的喊杀之声又是接连响起……

    左碰右撞、人仰马翻,整个蒙古骑军之中乱糟糟的混乱一片,那些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胡人骑兵趁着势头就是向着王保保帅旗处杀来。遭遇了突然袭击,见着原本就是勉强拼合在一起的蒙古部队左右奔逃不听将领的样子,这时王保保自知已经控制不了了军列,待烟雾消散转眼望向前方早已不见了朱元璋的踪影,哪里不知道他是中了朱军的计策。

    就在王保保试图联系着嫡系元军,以控制大军安定防御之时,一个斥候匆匆来报道:“东…东察合台蒙古部众率先脱逃,所部兵士四处散播谣言说是蚌埠粮草被西察合台帖木儿大军烧毁,又见这袭来的胡人军队确实打着帖木儿的旗号,现在军心混乱,溃逃的勇士无数!”

    王保保是知道自己被朱元璋与必勒格联合算计了,虽然不知道这些胡人军队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现在军心失去朱元璋又已经找不见了,经此形势失败已经成为了必然。王保保也是不再想着聚军翻盘的事情了,他快速召集着属于元朝本部的士卒向东逃去。他只想要把所有的军队都给带回北地,到那时再做打算,缓过气来再与朱元璋争斗!

    但这是刘基等一众文士经过几个日夜才布置出来的计策,从着王保保联盟大军到达滁州城下时就已经开始一步步算计了,等着的就是现在这大胜的时刻,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逃脱?在一番事先的布局之下,王保保发现越往东狙击的朱军兵士也就越多,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带领着一众溃卒向着东北方的濠州府方向逃去。

    见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朱军们在一路截杀下再是露出空档放掉,几万左突右逃的蒙古兵卒北逃之后,在大军布成的巨大合围圈渐渐收拢下,直接把近七十万的联盟军士围拢在了这包围圈之内。而联盟军中又是在东察合台必勒格的率先投降之后,没了主帅的联盟军如同去头的蛇剩余的尾巴也蹦哒不了多少时日了,在确认突围无望之下也都纷纷弃甲跪地投降,至此朱元璋与着王保保率领的联盟军大战进过近一月的大战终是落下了帷幕,以着朱军大胜之势而告终……

    大战结束了,朱军一路截击与不断收拢敌卒,还要看押着比自己还要多的联盟军士卒未免有些吃力,而周边县城的百姓们早已被联盟军袭来时的所作所为给吃尽了苦头,纷纷都要求去看押着这些投降兵士。

    朱元璋想着这些百姓以往都在乡间受过操练,也不好拂了他们热情的意思,也就挑选了一些精壮汉子,混杂在朱卒阵中一起去看押着那些降卒。只是朱元璋在预料着这些百姓不会受到伤害,而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降卒们的死活,在那百姓们加入到看押这些联盟军军士之后,那战俘营内的惨叫声就没有断绝过,至于那些站立一旁的朱卒只要没见着打死人一般也都懒得管这事。

    此时的朱军大寨内,除了派遣出徐达率军尾随逃跑的王保保大军不断追杀之外,朱元璋把所有的将领们都召回了营帐,载歌载舞欢庆着大战的胜利。

    虽然得了大胜,可朱元璋也不会做出得意忘形的事情,在把着缴获来蒙古军中的牛羊宰杀之后,领着众将领一起大快朵颐,但也就是没有喝酒,毕竟四处的溃卒还在逃散,他们要再杀一个回马枪也不是没可能,怕到时造成军中没有将领领兵出战的尴尬场景。

    “哈哈哈……这王保保还真是憨傻,见着胡人就以为是帖木儿的大军不成?他难道不知我军中不但有着汉卒,还有着许多投诚杀敌的胡人么?”汤和一边啃食中手中煮的稀烂的羊腿,一边再指着王保保逃溃的北地大肆贬低道。

    这时帅帐之内人手也是一只大羊腿,不但是刘基等文人连着朱元璋也是不例外,只是吃时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刘基一边用着匕首把肉分成一条条可供小嘴咀嚼的肉块,见着左右将领们那胡吃海塞的样子也不加以鄙视,手帕擦着嘴角接着汤和的话就道:“王保保就是想要不跑那也不成啊!军心都已溃散,难道只余一个光杆司令与我们五十万大军抗衡不成?”

    毕竟是军中的军师肯定是比自己熟悉形势的,被着顶了话汤和只在哪儿嘿嘿的憨笑着。朱元璋见了摇了摇头对左右亲卫道:“把常沂带上来吧,本王倒是想看看他是为了何事要背叛与我。”

    虽然朱元璋早已知道亲卫之中有人背叛了,但一直到大战前夜也都是没有想到是自己的心腹常沂,就是在那一夜他发信报备王保保才是被一旁的亲卫瞧见举发,从而才把着蛰伏在一旁剧毒无比的毒蛇给挖了出来。

    在帐上坐着一众义愤填膺纷纷要求把常沂凌迟的将领们,听着那些辱骂的话语常沂也就颓废坐在帐下一言不发,朱元璋见着他那副如同乞丐般披头散发的惨状终归是动了些侧影之心,摆摆手道:“让他自缢吧,跟了本王这么久好歹给他留一个全尸。”

    常沂平静着脸色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大呼说:“谢吴王,谢吴王……”

    直到常沂被兵士拖出去,那“谢吴王”的声音再也是听不见了,朱元璋这才是回过头来对刘基问计道:“现在联盟军也在我吴军兵锋下败退而去,胜利在望,不知先生还有何计策要说?”

    刘基抚过颌下的三寸胡须笑道:“联盟军已经不足为虑,至于江南蹦哒的张士诚与方国珍也只是跳梁小丑而已,现在吴军只要分派大军接收了北方空虚的各州府,其余的诸侯小国见到天下大势归朱自然是会投诚的,现在应着最重要的任务来说应该是要吴王早日登基称帝才是!”

    帐下众将领们纷纷叉手单膝跪地道:“还请吴王早日称帝!”

    试问在这天下谁不想做皇帝,做那最有权势的人,虽然要承担着相应繁重的责任,但也是抵挡不住朱元璋热血沸腾的心境,红着脖颈他当即大呼一声道:“成!班师回了金陵再议称帝之事,现在还请诸位将领尽些力,早日把敌军溃卒收拢,早日班师回朝!”

    听着朱元璋肯定的话语,一众将领对视之中都看得见对方眼中的兴奋之意,纷纷大声应道:“诺!”

    ……

    濠州府,巴雅尔七万蒙古军与着城内五千朱卒里应外合之下,很是轻易的歼灭了城内的联盟军守卒,从而入驻了城内。

    相对于联盟军守城时混乱的城内,此时的濠州城井然有序的安静极了。自攻破城池以来抓捕了溃散的守卒之后,两军就有了明确的分工。朱军这些步卒负责守卫城内,而那些蒙古人则是担负起守卫城墙的重任。

    其实要让这些蒙古人老老实实的蹲在城外守城那是怎么可能,见着城内这些富庶的中原百姓他们想要劫掠的心早就痒痒起来了。但是面对着朱卒那黑布隆冬的枪管,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冲进城内。

    就这几千个朱军的火器营对联盟军守卒进攻时所带来的杀伤力实在是吓坏这些盲目自大的蒙古人,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些瘦小的中原人拿着那跟棍子所具备的战斗力是非常巨大的,特别是那冷冰冰的枪管指着他们的头颅时真的让他们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再加上有巴雅尔及时的约束,所以这濠州城才有了这短暂的平静。

    在城内的一处简易的民房内,身为五千朱卒的将军邓愈与着七万蒙古骑军大帅的巴雅尔,就在这处没有多少家具略微有些破败的室内紧密商议着接下来的战事。

    眼见着巴雅尔看着地图不发一言,邓愈不耐烦的自顾说了起来:“……现在近十万的联盟军溃卒向着濠州奔来,而据着吴王的命令是在此截击他们,不能让王保保带领这些溃卒完好无损地回到北地。

    而这些溃卒之中大都是骑兵,以我朱军步卒的两条腿肯定是追不上的,所以需要你们蒙古骑兵把这些溃兵都驱赶到火器营排列好的阵仗中,再派遣骑士护卫阵型左右两翼安全,这便是了此次的行动任务,你可有什么异议吗?”

    巴雅尔本以为这些朱军肯定是要以兵力不足的原因,让他们七万蒙古军打前锋,虽然这里大都是些溃卒,可巴雅尔不会认为他们的战斗力就会为零了。方才据着斥候传来的消息,他那三万弃了马的“步卒”在西城之内,被团团包围的敌军给消灭殆尽了,死伤那么多人让着巴雅尔很是心痛。

    又要让着这七万人打前锋肯定是会受到很大损伤,而且作为援军又没有获得什么确实的利益,巴雅尔心中很不情愿去打这个前锋,所以才沉默下来等着邓愈说出计策从而做些对应。

    而现在听他说只是驱赶那些兵士而已,巴雅尔紧绷的身子也不禁松缓了下来,对着邓愈行了一个蒙古礼说:“之前有我与吴王将军的盟约,所以这些蒙古骑兵都是我西察合台汗国的,但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肯定是不会乖乖的投降。既然有了计划,那就按照着这计划行动吧,我们忠勇的汗国骑士肯定会完美的完成任务!”

    见着这么顺利就能够与着这些难缠的胡人将军达成了共识,邓愈也是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心中可是时刻想着吴王传密令来时的任务,除了把王保保所部的溃卒消灭在濠州城外,还有一个那就是以火器绝对的杀伤力震慑住这些西域来的蒙古骑兵。虽然不知这样做有着什么用处,但对邓愈这武将来说只要能够完成任务那就好了。

    哈哈笑着解除了屋内压抑的气氛,邓愈对着巴雅尔道:“任务已经明确,那我们就先去准备吧!据着前沿来的斥候报备,溃卒已经到了总浦寨处,距离濠州也已经不足二十里,此战目的便是速战速决,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蚌埠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消灭他们。”

    知道百里外的蚌埠聚集了近二十万的守卒,巴雅尔点点头当即下去准备了。

    ……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所密布,整个天穹都是乌沉沉的,但却一直都没有下雨。

    此时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坦原野之上,忽的出现了一只只的黑影。随着他们越行越越近,马蹄声响动临近,这时才是发现他们竟然是一队骑卒。

    忽的又刮来一阵风,带着潮湿、沉闷,叫人心烦意乱的,燕子在天空中忽的掠地而过,又飞快的滑向了天空,看来一场大雨是不可避免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

    这队骑兵队伍中间围着一个全身披甲的将军,可能他也是感到了空气中的沉闷,一下掀开了脸上的面颊,看向阴沉沉的天空时满脸的愁容:“大雨要来了,朱元璋又是紧追不舍,要去躲雨一时又到不了蚌埠府,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心急,但做全军行驻决定这种大事绝对不可能会由这小小的百户长所决定的,他回头又望了望这处没有什么危险的地形,忽的掉转马头吆喝一声便是带领着所有的骑军向着来时的方向赶去。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是到了大军停驻的小树林处。这时在这小树林里头全都聚集了一队队散漫的联盟军军士,看他们脸上灰败的神色早已不复当时围困滁州时的意气风发了。

    不但是他们,连着在树林中唯一搭建起来的棚子内,王保保大帅安坐于其中脸上也满是绝望。这次丢了八十万的联盟大军,不但是这南方,就连北方各处都是抵挡不住了朱元璋大军的兵锋。

    见着自己身后那虽然破败但人数众多的溃卒,王保保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些人都是他从军中细心挑选出来的精兵,一开始想的是围捕朱元璋时怕出什么意外状况所以把这些人挑选出来,没想到也就是只有这么些人从来安逃散出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有这近十万的骑军在手,以骑兵的机动性也未免会守不住延绵的北方。

    然而只要能抵挡住南方朱元璋所部趁胜追杀来的大军,只要能给他一点儿时间,王保保相信以北地稠密的人口很快又是能够重新组建出百万大军。

    但是眼见着这树林外边天空中风雨欲来的趋势,王保保内心之中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据着那斥候百户长传来的消息,这里是是汤沟,离着那近处的濠州城还有着十里的距离,虽然骑着战马一瞬就到,但是王保保不可能不去管这身后步卒们守护着的粮草辎重。

    蚌埠城内的粮草为了引诱帖木儿的援军已经被烧毁了,要是大军回了北地难免会面临着缺粮的窘境,所以王保保是绝对不会放心让这些步卒押运重要的辎重慢慢赶来,也只有在他亲自率领大军的保护之下才能够放心。

    虽然一路逃来,在周边县城抢夺来了一些粮草,但是相对于十万大军来说还是太少了些,况且蚌埠处还有着不下二十万的守军,王保保转过头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望着那些被裹挟来蜷缩在树林中瑟瑟发抖的平民百姓,真要是到了缺粮的地步他是不会介意吃人的!

    忽然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王保保舔了舔嘴唇抚摸了下早已经饿的咕咕响的肚皮,毕竟再怎么强壮的人要是腹中没了吃食,虚弱无力之下那也只能如鸡一般任人宰割,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才是王保保这么看重粮食的原因。

    不一会儿就有亲卫捧了铁盒子前来,王保保迫不及待的接过,望着里头盛着满满的黄黄糯糯的东西,闻着那一股甜香味道就有一股想要食用的**。尝了一口顿时满口的清香,王保保在闭眼享受过这第一口所带来的滋味之后,也不禁加快了挥筷子的频率。

    也实在是饿惨了,要不然以王保保从小接收的贵族礼仪的世家子来说,再怎么样好吃的食物也是不会让他有这么狼狈的吃相。也就是太过饿了,王保保此时才是会认为这就是天下间最美味的吃食了。

    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王保保在拿着亲卫送来的水壶漱了漱口,把着满嘴的水渍擦尽问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是何物?”

    “禀告大帅,这东西在南方朱元璋军中是军粮,因粮食产量奇高而又耐存储而闻明,叫做南瓜。”

    没有亲眼见过这南瓜奇高的产量,王保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点了点头说:“既然是朱贼军中的东西,那自然也是好东西,寻几颗种子待本帅带到北地后亲自耕种一番,也是尝尝这桃园耕种的闲情野趣。”

    一阵风忽然吹来,连着地上腐朽的落叶都给吹扬起来,糊满了王保保方才洗净的脸上。对这些自然现象,他也是生不了闷气去,就要把落叶拿开再洗过脸颊,忽然天空之中一道闪电如同一条狰狞的紫蛇盘旋于长空,随即一声巨雷,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就这一声巨响炸的王保保的心也是连着停顿了一下,待拿开脸上的残叶,忽然就有后方大声呼道:“打雷失火啦!快来灭火!”

    王保保心头一惊,连着脸上的泥巴也管不得了,站起身向着后头一看,只见着在那严密军队守卫的后头一阵慌乱,闻着那股飘散在空气之中的烟火气,王保保想着可能是那道闪电好巧不巧的打在了后军的粮草辎重所处。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老天都要与自己过不去了么。王保保呼喝着兵士们赶忙去救火,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天,就有一滴滴大颗的雨露打了下来。王保保大笑出声,有了雨水这些大火又算的了什么。

    大雨灭了燃起的大火,就在保保要向着来回兵士询问这辎重的情况时,忽然在这昏暗雨幕的树林之中就有一股喊杀之声响起。

    实在是对这声音太过于敏感,一听见喊杀王保保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狰狞,对着四周大声吼道:“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帅,有敌军埋伏在树林之中,向着我们杀来!”

    一听着敌军前来,王保保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那些士卒安全,反而更加大声的喊道:“快!快!聚集兵士一定把敌卒防卫在圈外,把粮食辎重装运好向着濠州逃去!”

    听着那幽暗的密林之中应答声与着惨叫声混杂一起传来,王保保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听见左右亲卫的劝告,赶到了树林外面跨上了战马任由雨水滴打在身上就是迟迟不走,他在没有看到粮草被押运出来之前是绝对不会先行逃走的。

    好在那些兵士得了命令,做事情也算快捷,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把粮食的布袋给搬运了出来,就在这雨幕之下又是把着粮草给搬运上了马车骡车,这才拿起了身旁的武器冲入到密林之中杀敌去了。

    王保保此时没有看见他们的忠心,反而一个心思都是扑在了这粮草之上,见着粮草装运完毕也是管不得身后那些还在树林中的辎重,大喝一声就是命令着前军快些行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濠州伏击战

    为了这些粮食王保保真可谓是拼了老命,不但是全军随着那慢腾腾的粮食队伍后边,连着身为全军大帅的他都是放任自己的安全不顾,自愿落在了后头。

    眼见着这雨越下越大,身边的兵士也都越来越少,但是王保保却混不在意,只要这粮草到了濠州城,依据着城内守卒和坚固的城池防御,怎么也能够把那些袭杀来的朱卒抵挡住,再之后等百里外的蚌埠守军前来策应,到时自己就是绝对的安全了。

    到了这个时候,在前方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王保保还是认为那濠州城就是绝对安全的所在,也不知等他到了那处见着城头上飘扬的朱字大旗,又会是如何的表情。

    一面抗击突然袭来的敌卒,一面赶路,王保保也不知前方斥候报备说是前方危险过了几次,整个大军不断的在掉转方向,左游右走的连着军中最是精明的斥候也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来。不过好在倾撒了一个多时辰的暴雨终于是停歇了下来,让着本就压抑无比的联盟军溃军们好歹是松缓了一口气。

    大雨终于是停了,马蹄不断踏溅在湿泞的雨水之中,王保保此时真的是要好好感谢朱元璋,落雨天里也就是在这处平坦硬实的官道之上车马才是能够行走,见左右两边那泥土坑陷里满是积水的场景,他只有一种要大笑的冲动。

    “报,前方道路上有着一堆堆的木石堆积在前方,前进不得。”

    王保保听见只是些木石什么的,不禁大声道:“把它们搬…搬,不对!这四周都没有密林与石山如何是有这么多的木块,中计了!”

    见着身后在这官道上延绵不绝的车队,王保保大吼一声就是要命令撤退,这时后军突然传来了厮杀声,而左右两边那些原本满是积水的土地上,一个个地皮翻卷出来,一队队手持弩箭的兵士们在侧方于空地上集结,那锋利的箭头指着的就是自己道路的方向。

    左右两边到处都是一人多深的坑洞,又是有着弓弩手们严阵以待。在着一片密集射来的箭雨之中,王保保知道他的骑军已经是不能够往着左右两边逃散,而后军又是被敌军袭杀全都混乱聚集在后边道路上,这肯定也是不能够往后边撤退了。

    王保保望着这突然就感觉细狭的道路,而左右后三面设计围困,敌军明显就是要把着自己驱赶的到前方去,保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大吼了一声,但是在这惨叫喊杀混杂的军队里这一叫声显得是那么的细小而无力,他已经控制不住大军了,所有的兵士在把着堆积在前方碍事的粮车掀翻在两旁,一队队的骑手们架着快马就是向前冲去,他们都想要冲出这三面包围、只能被动挨打的包围圈。

    马速也只是提起来一阵,在面对着前方堆积在一块的巨石木头,他们也只能够纷纷下马搬运着这些障碍物。搬了许久,这些已经沦为苦力的骑士们在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与着前方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又在左右两边不断射击着箭矢的压力之下,原本就是灰败的脸色顿时就露出了绝望。

    就在这绝望气息的蔓延之下,前方的兵士搬运着木头石块,在这一条血路之上还要搬运着自家兄弟的尸首,直至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为了不给后边士卒们添堵他们都纷纷跳进了那深深的坑洞之中,不断喘息着等待上方石块的压积或者到了战后在那一队队手持兵刃的胜利者威胁下再重新走出坑洞,无力得做那可耻的降卒、奴隶。

    在搬运了不知多少石块,不知累瘫了多少士卒,终于是看见了前方的尽头,他们的眼睛都盯在路面之上,在见着不远处路面上没有了了石块与着木头,一个个都是欣喜不已,直到他们高兴过后才一步步望见那些早已在阵前严正以待的朱卒,他们手中持着那令人恐惧的长管火铳。

    他们都慌神了,他们在来安大战之时已经被这些火枪给打得丧胆,一见前方又是聚集着一队队手持长枪的朱卒,不管身后是如何密集的箭矢,他们都是在缓缓后退没有一人敢再次上前去。

    邓愈一见着这些蒙古人居然在后退,看他们不断颤抖着的双腿,仿佛只要自己大吼一声就一定会跪地投降!虽然这样能够兵不厌血地夺得胜利,这也应该是很荣耀的事情,但是对于邓愈来说他要的不是这种效果,他不但要这些蒙古人,还要那些同盟的巴雅尔的胡军,在见到朱军所部的火器营后人人都要胆寒,全都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虽然有能力抵挡住他们的进攻,但是面对着这些就要跪地投降的蒙古士卒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邓愈脑中一阵琢磨,便是令了处于阵后的投掷手们纷纷上前。

    这些投掷手也都是在军中细选出来的,都是选些力大准头也精准的兵士,这就是一些专门投掷手榴弹的队营。他们在得了邓愈的军令之后,走到阵前一个个娴熟无比的点燃了手中的手榴弹,对着前方的蒙古士卒方向再在心中在默数几声,一个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顿时抛了出去。

    虽然刚下过雨,但是这平坦的路面之上也没有多少积水,虽然这些手榴弹早已改良过引线也都缩短了许多,但要是落在地上难免不会有引线被水渍砸灭的现象发生。但这一切的外因对于这些专门投掷的士卒们来说根本不是事情,这一个个的兵士朱元璋也在他们身上投注了大量的心血,所以他们也都不负众望地在手榴弹就要落在人群的地面上时,引线刚好燃尽,一声声预料之中的爆炸声也就接连响起……

    由于前方的蒙古士卒大都是搬运了太多东西,一时脱力又在心中绝望之下难免会心生恐惧想要投降保命。但对于后方那些苦苦抵挡住左右两边不断射来的箭矢的军士们来说,心中早就憋着了一股火气,再见着前方被手榴弹爆炸清空出的一处大道来,他们想都没想连忙弃了座下早已身中数箭眼看不活的战马,在血性的激发下一个个手持弯刀在一片怒吼声中就是向前攻去。

    邓愈见着蒙古兵卒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般,红着双眼攻来,大笑一声便是令着投掷手退下,手一挥顿时那些早已调整好的火器营兵士们的枪响便是接连响了起来……

    在蒙古士卒们奋力跳躲着前方的木石、甚至是前方冲锋的兵士的士卒所制成的障碍,一旦全心关注在了脚下,对于上方就难免有了疏忽,只是一粒细小的铅弹在一声枪响中发射过来,“噗”的一声射中温暖的胸膛,鲜血不断溅出体外兵士无力倒在地上时,在上方不断迎来的脚掌践踏之下,一个个鲜活的性命就这样离开了世间……

    相对于那左右胡人拿着弓弩还要不断瞄准那些在坑洞之中起起伏伏的士卒时,对于朱卒们来说却是最为轻松的,他们只是需要把长枪架起发射就可以击中一个奔腾前来的敌卒,他们也都不需要担心敌卒快速的冲到近前。除了左右两边有着冷兵器兵士们的守卫之外,这一枪下去就是会死一人,而那人也会成为一个障碍,以至于敌卒们在尸首日渐堆积之下也不得不起身去把他们给拉开堆到左右两边,就这样耽误之下又是给了朱军射击的时间。

    在火器营不断射击之下,越来越多的蒙古士卒们死在道上,在左右两边都堆满了尸首,而在正面冲锋的道路上也是不断聚集着尸体,兵士没有办法行进以至于他们不得不依据这些尸首作为屏障抵挡那些子弹,不断用着手中的弓弩向上仰射不断的反击着。

    也不知是谁突发奇想,在这日渐多起来的尸墙之上,不断把这些尸体拖出来,堆积在那坑洞上,待也不知死伤了多少士卒,终于是堆满了左右两旁的坑洞。在那些士卒们嗷嗷叫着冲向那弓弩阵中时,只见那些原本可恶无比的弓弩手们纷纷退却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冲出重围,还不待他们面上露出兴奋之意,在他们逐渐瞪大的黑色眼瞳之中,只见着那一队队排列好的胡人骑士们狞笑着脸色奔驰而来,在这柔软**所堆积出来的道路上,骑军每一次擦身而过就是一颗头颅高高抛起。在一片血色之中这些终于能够行动的骑兵们所冲锋的势头,已然是在那平坦道路上已经混乱无比的溃卒……

    此时面对着续势已久的骑兵们的冲锋,又瞧见左右两边密集着的弓弩手,早已破败不堪心存绝望的联盟军军卒们也都丢弃了武器,渐渐地跳到道路两旁的坑洞边,高举着手掌预示着他们已经投降了。而在所有大军的中军所处,王保保散乱着头发坐在那被堆积起来的粮草垛上,虽然坐得高目标也大,但是没有一箭一矢对准这昔日百万大军的统帅,两军士卒不管是谁都在给他留着仅存的颜面,在朱卒与着胡人们四处抓捕俘虏之时,却是没有一人在他的面前驻足过,直到了邓愈的到来这才是预示着昔日百万联盟军的彻底失败……

    战争已经停息了,仿佛是要祭奠这些死去的人一般,天空之中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水不断滴打在地面上,这时所有的朱卒与与胡人士卒们也都自发的拖拽起尸首来,依着中原人的习惯死人是一定要入土为安的,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家的士卒,朱卒们也都一般对待。

    道路一旁站立一个手拿墨笔的文士,在他身前每拖拽过一个人,他也就会一笔一划仔细把着这些死去战友们的名字与家庭住址记录下来,之后的抚恤钱财与着烈士家属的名号也会非常荣誉地发放到他们家中,而大军行驻在外,也是不可能随军带着一车的尸首,所以在把他们随身物品打包之后,再是不分敌我的埋藏在了一起……

    望着远处的这一座座小山包,邓愈与身后一众兵士眼中也充满了悲壮之色,只是这一场大战朱卒与胡人就死伤八百余人,而那些蒙古人在伏击之下则是战损了近万人,打败了王保保大军虽然是场威震天下的大胜仗,但是对于这些永远埋藏在这儿的尸首来说却是无限的悲凉。

    这时一众胡人们也都自发的站在了他们身后,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入土为安,在于西域与草原上时战死了人也不需要收拢自会有狼群与野兽来收拾残局,而他们也都看惯了死亡所以在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感触。

    但是胡人们在望向这些垂手而立的中原汉族人时,仿佛他们瘦弱的身躯在他们心中变得无限高大了起来,在他们眼中此时充满了崇敬与敬畏。

    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反应,在这些胡人们见着火器营阵前那堆积如山的尸首时,他们望向朱卒的眼神就已经开始了变化。西域草原所处的地方很是荒凉人命也最是不值钱,但越是穷山恶水他们就越是彪悍勇武,心中也越是信奉英雄与勇力。

    在他们得知这死的一万敌人,有七千是死在前进冲锋的道路上时,见着这些汉人们却是毫发无伤好像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感觉,这不免的让他们更加的敬畏。中原王朝的每一次兴替都会出现强大无比的国家,比如汉唐之时这些西域诸国就是他们的附庸国家,这时在眼睛与心理的双重冲击之下,一堆堆的谣言就开始在这群胡人之中传起——汉人就要崛起,元帝国完了!

    邓愈感受到这些胡人对自己军队那种微妙的变化,好似原本平等的同盟关系就此一战就已经变成了从属关系了一般,朱军是主他们是从。对于这种变化邓愈心中高兴的,同时也逐渐自豪了起来,毕竟是自家军队实力所带来的变化,他们在草场上不断操练所撒下的汗水,要的不就是要保家卫国,接受这一份属于军人的荣耀么?

    不但是邓愈本人,连着朱军那些普通士卒们也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他们也都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虽然嘴巴上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他们的心境却在转变。他们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元朝蒙古人与胡人们欲夺欲杀的低贱汉人们了,现在这南方早已经是了汉人的天下,在他们的内心所想之中这天下之主的皇帝位置就是要由着汉人来做了,既然是汉人做的皇帝做的官,那他们这些普通的汉族百姓们就应该受到照拂,不应该有着不公平与低人一等的现象发生,他们在内心之中深深为自己能当兵、能保家卫国而感到自豪!

    元人既然已经打败,新的时代也将会来临!不但是这些普通军卒百姓,连着天下间的豪商与着各国的官员们也都在期盼着天下的归一,从南方战乱开始到统一结束,朱元璋只用了近五年的时光。

    只用了五年就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周边还没有强大的势利窥伺,仅靠着武力就能完成汉人们近百年来的宏愿,天下之间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自从这些汉卒们把心态调整到与胡人们的地位一般高低,甚至还要隐隐高于他们,这奴性不见了,所谓的傲骨自然来了。见着胡人们越发低卑的神情,朱卒们也就越发的高傲,见着他们的低头问好也都是哼的一声便过去了。

    一朝登顶心态转变之下就对这些以往尊敬现在却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就有些不待见了起来,虽然有些小孩子般耍气的感觉,但是对于汉族人们来说这确实是解除百年来不断压迫闷气的好时候,但也就是这些普通兵士们才是能装大爷,也没人去管。至于军中伍甲以上的官员就没有这个福利了,因着邓愈早就把他们召集了起来严词敲打过了。普通兵士可以他们不可以,因为这些伍甲是朱军中的中坚力量,代表着朱军的形象所以肯定是不能这么胡来的。

    就在这样普通军士越来越高傲,那些伍甲们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僵硬,没办法,那些士卒们见着城里城外不平的事情就要去管一下,见着胡人们欺负汉族老百姓上去就是“啪啪”的两巴掌,就算知道他们只是些小纷争也只是头一甩的就走了,至于那些身后的伍甲长官们反而是像随身保姆一般连忙跑过来,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的,反而把那些弄懵逼的胡人们给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邓愈也不是没有发现军中的这种情况,但对于他来说只要军队的战斗力没有下降,只要能够打胜仗就好了,至于兵士们傲些、胡搅蛮缠一些这都不是事儿,本来越是彪悍的士卒战斗力也就越是强大么,也不知这是哪里来的歪理,邓愈在看见朱卒们这番霸道无理的表现之后反而是立在一旁哈哈大笑从不加制止,也真当是有什么样的将帅也就是有什么样的兵了。

    大军在濠州府待了两日之后,朱元璋亲自领着朱军大军在收拾好了后方后才是慢慢赶来,至于守卫在蚌埠府的二十万联盟军守军,他们在得知自家大帅在来安大败,全军覆没之后连着王保保本人都被抓住了!在朱元璋五十万大军赶来时,守卒们在一日三惊之下,上头又是没有了节制的人,那二十万守卒就是分做了各国的兵士四处逃散。

    所以在朱元璋大军还没有到濠州府时,邓愈已经试探着把军队开进了无人守卫的蚌埠,并且顺利接收了整座城池。而朱元璋到了濠州城之后见着这处熟悉的府城那城门之间百姓们操持着熟悉的口音,心中怀念所感之下一时唏嘘无比。

    因为北地的守城兵士差不多都是被王保保给收集成了联盟军,自来安一败之后那些修建的坚固无比的城池反而是无兵可守了。而在这北地的宋国还有着十万兵士守城,朱元璋哈哈一笑命着徐达率领着二十万兵马前去攻打都城亳州,至于正不正统的道理对于现在一家独大的朱军来说,这些微薄的名声已经无所谓了,至于对错自会有老百姓去评判。

    再之后则派遣着汤和与着常遇春为先锋,各率领着十万兵士分左右两位先锋不断向北边攻去,至于这濠州城内朱元璋则就带着五万的朱卒,加上七万如狼似虎的胡人骑兵,就这么稳坐钓鱼台般看守着王保保近十万的溃卒。

    身边要是有着这么多的不稳定因素,朱元璋应该是寝食难安才对,但现实是他吃喝如常甚是比着往常行军作战时还多吃了几碗饭,反而就因为朱元璋这看似没心没肺、随意无比的作态,让着巴雅尔恭敬无比。

    而那些跋扈的胡人们也都乖顺异常,不但自主担负起看守城池与四处刺军情的斥候任务,就是到街贩吃顿早饭都没有如同在他们属地一般的嚣张不付钱,在见着从街道两旁不断巡视走过背着长枪的朱卒时,这些个胡人赶紧就会把跨在桌子上不断抖动的腿甩了下去,脸上立即挂起笑脸迎上那摸不着头脑的掌柜硬是把铜钱塞进了他的怀中,完全就是一副兄弟久逢相见的场景,看那激动的神色就是差流落感动无比的泪花了。

    至于朱元璋见着城内这一副和谐的场景自然也是放心了下来,左右想了想既然还要等着大军讨伐收复诸县之后,才是能够回归金陵。一时心中所想下,便是决定去不远处皇觉山上的皇觉寺中去看看,毕竟在那十一月飘雪时分离寺起就是五年的时光,对于寺内也甚是想念。

    而朱元璋交了胡人巴雅尔,还带了五千兵士一齐上山,不知是去灭寺的还是去缅怀故旧的,也不知他是打了个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再回皇觉寺

    到临十二月,北地的天气越发的寒冷,天色也越发的阴沉不定起来,终于,第一场大雪开始落下了。

    朱元璋手伸进袖笼里徒步走在这硬邦邦的土地之上,倒也不是他不想骑马而是这山路实在是太烂了,有些地方还都是树灌丛生,马速快了一不小心就得撞上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徒步行走呢,除了安全一些外还能走走取取暖。

    又是一脚踏进了坑里,就在朱元璋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该死的破路修平时,在他的身后一众兵士们也在艰难的行走着,可他们就不是如朱元璋穿轻甲长袍一般那么轻松了,他们不但要穿着厚重盔甲,还要拿着几乎一人高的武器更是要时刻注意军队的威仪,他们是知道今日吴王要去的寺院就是他以往出家修行的地方,这就如同出嫁的小娘子在婚后回家省亲一样,争的就是一个脸面,怎能不让他们打起精神来。至于队伍后边还随步赶着一车车押运的粮草,又是这么陡的山路牛马吃力下自然是难走,在朱元璋在前方闲云渡步时分,身后那些军卒们憋红了脸推着粮车一路以来硬是没有追上吴王的步伐过。

    从清晨鸡晓时出发,一直快走到了午时这才是到了那皇觉寺门前,望着这还不算破败的寺庙,朱元璋也不禁轻嘘了口气,毕竟好些年没有爬过这山路了,也是累出了一身的汗,至于他身后的众兵士们好不容易把粮车给推上山来,还要站直身子注重威仪一双双坚定无比的大腿也隐隐有了些发颤的迹象,至于那些聘请来押运粮食的百姓仆役们早就趴在了粮车上累的如狗一般的直喘气了。

    望着这龙飞凤舞的“皇觉寺”牌匾,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熟悉,才走到那高大的寺门前,准备伸手去握住那早已生满锈迹的劣质铜环,这时大门“吱”的一声就打了开来,从里头露出一个小沙弥的头颅,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与着朱元璋对视一阵,转眼又是看向他身后的那一队队充满杀气的的兵士。

    这小沙弥原本还有些笑嘻嘻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最后面容一阵扭曲,突的“啊”的一声尖叫响起,结果还没等门外的朱元璋说明来意,碰的一声大门猛的关上。听着那里头越行越远的尖叫声,朱元璋不禁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润起来的脸颊,日渐威仪下来难道自己真的是那么吓人么?

    待朱元璋转过身来,望着门外那些站立的笔直浑身肃杀气息,特别是那一对对瞪得铜铃大的眼珠子直直望着门口处,也怪不得那小沙弥会吓得尖叫了。要不是朱元璋身为主帅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德行,还真是以为土匪打上门来了,气恼之下不禁直瞪了他们一眼大叫说:“一个个瞪着眼睛都干什么!比谁的眼睛大么?”

    眼见着那小沙弥被着他们吓跑,又见吴王这一副佯做温怒的神色,一众人再也是绷不住脸色一个个都大笑了起来,听着他们的欢笑声连着朱元璋自己本人也忍俊不禁起来。

    恰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皇觉寺的大门突然大开从着里头鱼贯而出拿着一根根棍棒的武僧。待他们排列好了阵势,见着他们很是标准的马步蹲势,带着观赏性的眼神朱元璋也不禁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在所有人都走出来之后,才是从里头走出一个满脸怒容身着八宝吉祥宝莲妆花缎的胖和尚来。

    虽然还未开口说话,朱元璋一见他的胖胖的身形,加上这兵荒马乱的时分还有闲情穿这么奢华的僧衣,除了那可恶的芸胖子芸戒,那还能有谁?

    本来就对大清早的那小沙弥吵吵闹闹的有些不满,结果听见他说外面有着一队队的兵士,他还以为是那城内的捕快们要来找寺院麻烦。

    毕竟自曹良辰那“三千两白银”赌注事件之后,这皇觉寺就与山下的捕快们交恶了起来。加上寺中还是出了朱元璋这么一个反贼大头头,在元军找上门来时还好这寺中只有住持一人,其余人都各自化缘去了。那元兵搜查一番见寺里无人也只是抓了白眉住持一人,之后封查了寺院也就没了下文,在近年元军败退北地后这些和尚们才是回到寺庙,重新燃起了香火供奉。

    但相比于以往的冷清气象,皇觉寺自从出了朱元璋这么一个天下第一的大诸侯,在四处民众传播之下什么奇异现象的版本都是流露出来,最有名的一个就是:……朱元璋本是在寺里被镇压的白龙,一朝放出便是搅动天下局势,最后是要登顶称王的人……

    有这传言,加上朱元璋确实从和州到金陵,这地盘也是越做越大,最后还打败了天下间所有的诸侯,不光说是称王就是称帝那也大有可能,谣言不断传播下又是有现实依据,民众们纷纷相信之下所以香火自然是鼎盛了起来。

    至于朱元璋没有看到多少香客的原因么,就是他走的是寺庙后门,因为以往还是小沙弥时还真没有走过正门,所以元璋也是只知道这一条通向后门的山路,要是他知晓前门处那早已修建平坦道路,而自己没事找事,累死累活的搬运粮食非要从后山艰苦来到寺庙,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而对于皇觉寺来说,因着有处于金陵的吴王撑腰所以面对哪家诸侯都是不怕的,就连山下濠州城内联盟军的守将都是没有敢上过山、抓过一个和尚,但是差遣着捕快给他们找找麻烦还是可以的。

    在有恃无恐之下,浑身透露彪悍气息的芸戒以为寺外只是山下来的捕快。待在小沙弥的搀扶下出了寺门,挺着那日渐肥大的肚皮一直朝天仰望的眼神这才是向下扫去,原本有些傲然的眼睛在看到那排列整齐浑身盔甲的兵士时不禁微微一缩,左目右望在瞧见站立一旁身穿长袍满脸和善笑意的朱元璋时眼睛就再也转不开了,仔细观察过他的脸盘形色与着心中那人渐渐比对,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颤抖着嘴唇试探着问道:“朱…朱…朱重八?”

    眼见着这芸胖子还记得自己,朱元璋自是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他也是没有想到芸戒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还没等元璋上前与他打个招呼,只见那芸戒话没再说,仿佛身后有饿狼追着似得迈着那双小短腿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寺门,嘴巴中还不断大声嚎叫道:“朱元璋来了,重八来了…吴…吴王来了!”

    听着他那语无伦次的叫喊声,朱元璋笑着摇了摇头,便在那一个个武僧崇敬的眼神之中迈步向着寺内走去。

    待终于走进了这寺门,朱元璋望着这四处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花景,一股熟悉感觉不禁爬上了心头,一时间感觉亲切无比。还不待元璋缅怀多久,这时只见一个大胡子的胖大和尚穿着一身住持袈裟领着一众小僧快步向着他走来。

    朱元璋一见着他,脑中一阵回想不禁脱口出声道:“大胡子长老?”

    悟全也还是如往常一般的豪迈,听见这挪喻的称号也不生气,反而是大笑着走近道:“是重…吴王啊!听闻你来了,走走,快随我去见见这寺庙旺盛香火的场景。”

    一见这悟全不但不恼自己的失口之言,反而是没有身份间的隔阂般很是亲切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朱元璋对于他这大大咧咧没有心机的性情也是喜欢的紧。与着大胡子长老笑着叙怀了几句,直起身子退后几步看清他身上袈裟的深色,不禁开口问道:“悟全长老这是…荣升住持了?”

    悟全一排身上的袈裟,哈哈大笑道:“没错,某家已经是住持了,只不过这事说来话长,走走,我们边走边说,正好待用过了午间饭食我们再四处走走,去看看这寺院还是吴王殿下心中的寺院否?”

    ……

    “哎~说起白眉师兄啊,虽是贪财了些,手中握有三千两白银还不肯拿出来,不然也不至于让寺内的师兄弟们四处化缘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机缘吧,要不是把重…吴王给派往江南,也是不会有今日的天下了。

    ……自吴王在和州起义,杀灭布达话拉三万大军之后,金陵平章鲁花赤福寿就派遣兵士前来濠州,要抄灭焚毁整座寺院,也就是有着曹将军的前后照应,最后在住持一再坚持之下,只把白眉师兄一人抓捕牢狱而避免了灭寺之灾。

    只…只不过师兄一人到了山下监狱里怎会有他的好日子过?待宋国攻下了濠州府,我回来过一趟,在把师兄从地牢接出来时早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白眉师兄也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住持之位传于了我,并把着藏在寺院密窖之中的金银告知。老衲回寺之后便广招四周流散的门徒,再是修缮寺庙加上借助了吴王的名气,从而才有了现在香火鼎盛的皇觉寺规模。”

    说着说着,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屋前,悟全住持一伸手顿时就有小沙弥把着木门打开,迎面顿时一股馨香铺面而来,朱元璋略微一扫里头只见点燃满室烛火如同光日普照般的屋内静悄悄的,两个僧房般大小的室内只是摆放着一处佛祖奉台与着一张床榻,床边上一鼎香炉还在熙熙冒着青烟,这香味也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待步入了室中,这才看见床上摆放的木案之中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走近了见着上头大块的鸡鸭鱼肉乱摆一谱,朱元璋不禁面露古怪之色的望向这大鼻子长老。

    悟全方才还在自夸自垒地介绍着自己的卧房只有这几样东西是多么的节俭,这时见着朱元璋扫视了木案上的饭食再把目光向自己望来,不禁嘿嘿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白眉师兄把住持之位传于我时就是应该知道我吃肉喝酒的德行,只不过为了寺院着想,酒是早已不喝了只不过一日无肉不行。呵呵,不说了,先吃饭,请!”

    听到这牵强的理由,朱元璋想起自己好像也是个和尚,一直都没有在寺庙之中革名出去,所以总得来说受世人敬仰的吴王还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小沙弥。朱元璋摇头笑了笑,自己喝酒吃肉哪里像个和尚过又有什么理由去说他的不是?

    在悟全伸手热情的邀请之下,朱元璋便与他一起做到了榻上,手扶着木案用白面馒头就着鱼肉慢慢吃了起来。虽然这住持平日作为可能是有些不靠谱,但是他在日常行为还是非常规范的,至少在吃饭之时除了吞咽之声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语。

    在悟全闭上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大嘴,吃饭时一片安静之中朱元璋也在仔细思考着他此次来这皇觉寺的目的,除了来此处缅怀一下故处之外,更为重要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给挂名到寺庙长老之中。

    毕竟这是自己年少出家时的寺院,不管其中有着什么样美好或者糟糕的回忆,在这寺院中至少有着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而且回金陵之后就要登基称帝了,势必要在民间造一番势,要是说自己是上天派下来普度众生的佛陀,那岂不是比那些忽悠人的神迹要好得多?

    其实也怪不得朱元璋一个农家子想要找一个正统的身份,实在是这民间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事情,从而把当权者与他们这些百姓给分隔开来。不然朱元璋怎么能当皇帝?而他们只是世代的平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崇拜的理由才行。

    待吃过饭淑完口之后,朱元璋才稍稍一提这件事情,而悟全只是一听开头立马就是猜到了后续的事情,也没有喝酒的他立马就是红起了脸如同猴屁股一般,兴冲冲的道:“不妨事,不妨事!别说是要长老之位,就是把我住持之位传与吴王那又如何?”

    悟全太清楚这件事对于寺庙的重要性了,这不单单是朱元璋所求正统的因素,这实在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事,只要吴王称帝那皇觉寺势必就会为天下名寺!

    一想着寺庙能够在自己手中给发扬光大,悟全住持就是兴奋得不能自已,连忙拉着朱元璋的手臂急道:“走走,先前说与吴王去寺院转转,我们这就走去,除了消食之外我们还可以商议一些佛子转生的事情。”

    见着他这兴奋激动的样子,朱元璋也不好拒绝,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前褶皱的衣襟,便是与着悟全住持一同向着寺外走去。

    ……

    吃过午饭之后,朱元璋与着悟全住持漫步逛了一日寺庙,从前到尾有了香火供奉到底是不一样了起来,不仅各处原本废弃的院落殿堂都已经重新修缮了起来,连着整座寺庙内的僧人都在持续增多,竟是达到了三千多人,比着自己所带来的兵士也都少不了多少去。

    才说到兵士,朱元璋也想起自己的士卒们来,拍拍脑袋与着悟全一通叙说之后,只见他哈哈大笑说是早就安排好了。

    既然得到了他肯定的话语,朱元璋也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了,毕竟是五千身披盔甲的兵卒又不是五千头猪,还没有人吃了豹子胆敢去撩他们的虎须。

    奔波一天,到了夜晚时分,朱元璋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但他一见着身旁坐着已经升为了寺院管事的煮饭师叔,再望着云翳满脸温和的笑意,朱元璋内心却是一阵阵的温暖之感。

    虽然场面是很温馨,但也阻挡不了云翳那如同以往一样絮絮叨叨的嘴巴,一说起自朱元璋走后的事情他的琐碎事情嘴巴就停不下来了,朱元璋头痛之余心中也有阵阵的温暖。毕竟是要把人当做自己亲子侄辈了,才会发自内心的问候与着不断分享着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还根据着事情所带来的得失去告诫还在年轻的小子。

    朱元璋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在灶房时不断听着师叔叙讲寺内大小事的时候,那时手里碰着一碗热乎乎的粥,每喝一口也真是暖到了心里面去。随着思想越深眼眶越来越湿润与枯涩,面对着师叔的询问,朱元璋只是说了一句:“想吃粥了。”

    云翳立马不再废话,提起衣袍便是向着门外走去,走过许久口中的回应声才是响起:“饿了?师叔这就给你去做。”

    在这严寒的天气也吹散不了心中的温暖,朱元璋擦了擦眼角流落下来的泪珠,对着一旁等待命令垂手而立的兵士吩咐道:“放些鞭炮,给他们两个一些教训就好了,呵呵,这事情本王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毕竟是地位高了,眼界也开阔了,在时间的驱散之下,朱元璋内心之中也早已没有了往日受了欺辱与委屈后恨不得杀了芸戒与那锥脸和尚的心情。争权夺利,在古往今来都是断绝不了的事情,在人群中只要有了利益与情绪这就是避免不了的。

    特别是今日见着胖胖如圆球的芸戒与着还是一副麻杆像的锥脸和尚,朱元璋心中早已没有了愤恨,只是有着见了故人般的缅怀。有了这样的心性自然也就是下不了杀手的,而朱元璋不管前世今生从来也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从来也没有用过杀戮所去解决过事情。

    一切都很和谐般,只不过在朱元璋望着自己手掌上满是老茧与着满是刀斧砍伐木头留下的伤痕时,脸上顿时就流露出冷笑来,绕你们不死可以,但要没有一点处罚那也是对不起自己当年所受过的苦难!

    就在朱元璋细细琢磨着要怎样去教训诸位狼狈为奸的二人组时,忽然就听见院内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再是响起一阵阵怒吼与惊叫,听到其中那熟悉无比的两声叫喊,朱元璋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般,脸上顿时挂起了一抹邪笑!

    待声响平息,芸戒与着锥脸和尚拖着脸上满是灰垢与着疲惫的身子到了屋内,见着室内这乱糟糟原本奢华的室具都已经东倒西歪,上头黑乎乎的也不知有多少人的脚掌踩踏过了上去,眼见着这幅场景芸戒的心中更显烦闷。

    “师叔,你说是谁这番整弄我们?要是被我抓到,定是要他好看!”锥脸和尚露着他那特有的阴霾眼神气恶狠狠的道。

    芸戒看了他一眼,脸颊上的两瓣猪腮肉般厚重的脸颊一阵抖动,露出了一抹苦笑道:“还能有谁?这全寺的防务都是被吴军士卒接收了,各院落围得严严实实就是有人想要出去林中如厕,都会被明里暗里的哨探所发现。结果到了我们受灾的时候,守卫在四周的兵士却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能让他们这些杀戮气息满身的铁血士卒这般维护的人,你说还能有谁?”

    开始还不知到底是何人,锥脸和尚正在脑子中一阵阵过滤着自己所得罪过的众人时,一听闻芸戒的剖析解释,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惊讶的失声道:“这…这这…可是吴王?”

    芸戒面如死灰般点了点头道:“以往时分我们这番对他,朱重八这一遭得了权势还不是得死劲地整治我们?要是就这样的鞭炮恶作剧还好一些,但现在他手握百万大军兵权,统属南方各地,是谓天下第一的诸侯,就是他现在登基称帝也不无不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要是想杀我们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还不是抬抬手的事情?”

    “怪…怪不得我们院落前的兵士是那般的凶狠精悍,可是我不想死啊!难道真的就没有了办法了么?呜呜呜~”锥脸和尚越说越是心惊最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听见室内传播的哭声,芸戒抬起他那胖胖的头颅从着窗外望出去,在一片夜色之中好似已经望见了在隔壁院落中朱元璋那阴狠的脸色,在他的心中真的是泛起一阵阵的绝望,面对着这样强大无比的人,他竟连一点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除了接受即将到来的雷霆怒火,他真的是再无办法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是昏了头,得罪了这样强大的敌人啊!不知明日有什么样的命运去等待着他们,芸戒垒起绪了全力的拳头高高扬起,最后仰天叹了口气却是轻轻的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下山

    当…当…当……

    清晨,自皇觉寺的晨钟响起,所有的大小僧人们就如往常一般都纷纷起床,做早课的、打扫寺院的,各自都在按照自己的需求不断准备着。

    穿戴好僧服袈裟,芸戒打了声哈欠慢慢走出门去,昨夜就是因为心忧自己的安全所以一直到了凌晨迷迷糊糊的方才睡着。他一推开木门一股强烈的阳光顿时射入眼帘,芸戒眨巴眨巴枯涩的眼睛,望着院内一排排列好阵势安静无比的军卒,再见被押解于阵前锥脸和尚那惊恐的神色,心中顿道一声:完了!

    还不待芸戒惊恐出声,顿时就有两个强壮有力的军士上前架起他的胳膊,硬是把他肥壮的身子忽的抬起来再强的一下按压着跪了下去。就在芸戒好不容易抬起头颅,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将领走过来,拿了两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扔在他们两人的面前,冷声道:“吴王下旨命令你们两个上山砍柴,今日在早饭之前要是没有看见柴禾,哼哼……”

    一听着居然是要去砍柴,芸戒原本还颤抖不已的身子逐渐就安定了下来。这既然是有了处罚想必以后也是不会为难自己,而且只是砍柴而已又不是砍头,只是受些皮肉之苦。这身子不颤了声音自然也是不抖了,芸戒恐是怕那军官反悔夺走一般,一把抓起眼前的斧头大声应诺道:“定是会在早食前把柴禾运到寺内,谢吴王!”

    在锥脸和尚还在迷糊着神色之中,芸戒起身一伸手便把他给抓了起来,一颤一颤地头也不回的向着后山小跑去了。

    而朱元璋一边喝着稀粥听完那兵士的报备之后,“呵”的一声笑道:“想不到这芸戒还真是挺聪明的,原本还想着让他拒不从命打他一顿板子呢!这样也还好,去叫悟全住持监督着,让他们俩先砍个五年柴火,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寺院里一个两个都快肥成猪了。”

    在榻前兵士的应诺声中,朱元璋喝完碗中最后一口粥,便向着后头招了招手,顿时就有两个小沙弥过来帮他穿戴好这古代繁琐的衣饰,待穿戴完毕朱元璋对着他们大笑一声道:“昨夜陪着悟全住持喝了一夜的酒,整整五坛子,想必现在他还没有起呢。城内有事这也是不等了,叨扰了寺院一日,望僧人待住持醒转后代为告知一声。传令各部兵士随本王一起下山吧!”

    朱元璋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屋门,一阵刺眼阳光射将下来,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待适应了外头的光线,眯着眼眨着眼泪这才是缓步走了出去。

    ……

    朱元璋带领着一众兵士行走在寺前正门这一处平坦的道路上。在这山间道路上,寒风呼啸而过,大自然也并没有因为他吴王的身份而有过什么破例。

    望着在这山道上一队队向着皇觉寺进发的民众,他们中间有绸衣驾马的富豪子弟,也有相互搀扶着的穷苦老百姓,见着这一百态的景象,朱元璋感叹下在内心之中也是想了许多许多。

    原本他以为驱逐鞑靼、把着所有的外族人都驱赶出了中原,这样他所要做的任务也就是完成了。而在昨日晚间与着醉酒的悟全一阵闲谈,却是给了朱元璋当头棒喝。

    “得了天下驱除了兵乱就以为是天下太平了么?其实不然,先不说北方那些在天灾**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就是在这南方之地还是有众多人吃不饱饭,还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得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关键还是治理民生啊……”

    这一声声的话语还是不断回响在朱元璋耳边一般,在他的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波浪:“相对于各地,虽然就金陵一带是被我治理的很好了,但是要治理一国上千万的百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但是要一套可行的行政系统,而且还要一条甚至几十条发展民生的点子。不然这天下再来一大天灾的话,各处百姓逃散住处又必会有草头王的出现,这个好不容易才是融合的国家又会分离破裂。兵权、民生哪个都是不能丢啊!”

    心中想着事情,时间自然也是过得飞快,待朱元璋到了濠州城下时,还是周围百姓们进城时的喧闹之声,才是把朱元璋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拉了出来。

    左右看了看,只见四周来来回回走的都是一些百姓,从他们走过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来看,这城中文士们所做的安定人心的工作也是做得不错。向着身边护卫一问,知道了那五千兵士早已经各自回了营中。

    知道在城内不能纵马,自己也是不能够犯戒,朱元璋点了点头便也是下了马背,徒步向着城门走去。

    有嘈杂声音传来,这时在城门处有兵士与百姓们争执着什么,朱元璋眉头一邹派遣兵士前去询问,很快便是传来消息道:“那守卒本是军卒,后来年纪太大退役成了门卒,因又要做文案还要做着守城的工作,一时不耐又与百姓间起了些小摩擦所以争吵起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先命士卒把围拢在城门处的百姓驱逐开来,一群人堵在这里岂不是堵塞住了城门口?至于那…门卒呵斥几句让他知晓自己过错就行了!”朱元璋本意自己亲自教育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但这时一个兵士快步赶来在他耳边细语几句,迫切之下顿时就叫他改变了主意。

    待城门处的百姓都被驱逐了开来,朱元璋快步走向马车,马夫一打缰绳便是开入了城中。颠簸之时帘子被风一挑朱元璋向着外头一看,只感觉那被呵斥的军卒面容有些熟悉之处,仔细一想他不就是那熟悉的刘捕头么?

    想起自己那时在他率兵上山追捕雪儿时左逃右窜的场景,再见他现下这幅狼狈的样子,还真是时事造化啊,想到此处朱元璋也是忍不住的想暗自发笑的冲动。

    此时已经过了早间最繁忙的时候,街道上摊贩们也在收拾着各自散乱的东西,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在那里闲逛着,马车赶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是到了州衙处。

    才入府内,只见李善长甩着他那颌下的山羊胡快步迎来,瞧着他脸色蜡黄想必大战这几天也是没有睡好。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红泽圆润的脸颊,好似大战以来也就是自己最为松快了吧。

    “本王知道登基在即,百越焦急从金陵远道而来可是还有什么大事相告么?”

    “原来吴王还是知道自己要登基哇!想吴王自濠州大胜之后就不问权事,居然跑上皇觉寺躲清净去了。”

    见着李善长温怒表情,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着自己一下子把所有的军事与民政都一起丢给了他们,朱元璋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原本有些微红的脸色,在见到李善长眼中那止不住的笑意,元璋不禁佯怒道:“好你个百越,居然戏耍本王。本王上皇觉寺也是有要事的,要想登帝必然是要造势一番的,在与寺庙住持商议过后,我们决定就用佛子转世这一招……”

    在听完朱元璋的主意,李善长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要想称帝除了外部因素解决以外,内部还是要统一的。不但是各部官员们的迎合,就是登基一说定是要请这世上各国大小的诸侯一同前来,普天同庆之下举办的场地肯定是要辉煌无比,不然怎能彰显出我吴国的威仪来?所以臣才是会力主修建皇宫,就于那吴王府处三两间的破瓦房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只不过这修建皇宫一事还欠缺一些资金……”

    得知李善长事先料到了登基时所要遇到的麻烦,所以才是要求修建皇宫,能有这样为主分忧的干臣存在,朱元璋心中也是有些欣慰的。只是又想到这修建皇宫所要耗费的大量资金,不想劳民伤财而这皇城不修建又是不行,朱元璋额前皱出一道道深痕发愁道:“要想修建皇城,从古至今哪次不是征发大量徭役的,现在南方刚刚平定民心未稳之际肯定是不能够如此劳民伤财的,而且有钱也不能花费到玩乐上去,不然把本王日益积攒出来勤俭的名声至于何地?”

    朱元璋说着说着就开始要自夸自雷起来,李善长听着他所说勤俭的民生,嘴角不禁抽了抽,眼见这说得没完没了赶忙劝阻道:“吴王,这钱财之事还是不用您操心的。于江南所处的第一富人沈万三听闻这皇宫修建之事后,立马来信表态说是江南世家联合下可以代为修建,只不过他要吴王屈尊亲自到江南去一趟,与着他们商议些具体事宜。

    哼!臣先前也以为要这浑身铜臭之人修建皇宫只怕是要消减了气运,可是这自南方平定之后,皇城修建时间迫紧,又是无法忽视这一助力所在。所以臣这次前来,便把这一切的决定交与吴王亲自决断。”

    见着李善长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好似要立马拒绝他们的神色,但朱元璋一眼就是瞧见他眼中的那一抹得意。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这古代还真是老成精了,朱元璋摇了摇头权衡之后笑道:“以后有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便是,身为一朝大臣怎的还有这般的小心思。也罢,这江南之地看来本王定是要再去一趟了,这样也好见见这些富豪们是如何的想法。”

    本来也就没想把自己内心中的想法瞒过朱元璋,在见着他做了要去江南的决定之后,李善长厚重的长袍飘逸的一甩行了一礼恭声道:“吴王英明!就此一下江南定可得所有世家们的忠心……”

    听着李善长不断的马屁声,朱元璋站立一旁大笑不已,反而是把着适应了吴**威的一众仆役们吓得一呆。朱元璋很快便是察觉到了周围的异状,见着李百越闻所未闻般还是马屁声徐徐说来,听得一向以脸皮厚自居的元璋也不禁老脸一红,咳嗽一声便是把着他拉进了屋内。

    到了州衙内,朱元璋挥挥手叫人去上了热茶,便是坐到了主位之上,见着李善长仿佛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还是面色如常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想着自己先前心中的所虑,也是顾不得害臊,在接过仆役们送上来的茶水,元璋小啜一口沉吟说:“这些江南世家邀请本王前去只怕不单单是要说修建皇宫一事这么简单,百越,这处也是没有别人,你还不把话给说明白么?”

    “呵呵,吴王明见。这些江南世家资助修建皇城只不过是一道幌子,他们真实的目的便是要试探一下吴王之后的目的所在。毕竟他们家族世处江南,而放眼天下自吴国破了联盟大军之后,这天下大势就是已经很明朗了。

    江南的张士诚与方国珍已经不成气候了,在我吴国强健水师之下定是可以一战灭其两国。所以这些江南世家们所要的便是吴王一个不去动他们的承诺,而他们所迫切的也是江南的安定,只有这样这些世家们才是能够维持他们超然的地位,毕竟在乱世之中钢刀和兵权才是一切。”

    “这些世家以为拿出百万、千万的钱粮帮了本王修建一处皇城就是能够逃出灾祸么?呵呵,只要是犯了事的,本王一个也都不会放过。这江南之事先放且一边,说到天下局势的平定,本王心中也有一处主意,那便是军政分离。

    自古以来叛乱的将领们,除了是手握重兵之外,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驻扎所地的行政也是归他们管辖,钱粮与兵权集合在一人手中本王实在是不会放心。就说唐时,那般强大的国家也是逐渐被内地手握兵权的节度使叛乱所导致的破灭。再要是如前宋一般没有合适的将领去守卫边疆,以文驱武以至于百万兵卒反而是要被那些不过十几万的异族追着打,一味防守肯定是没有进取之力,这样下去灭国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以本王的意思那便是让军政彻底分离开来,军官不能过问政事,而文官也是不能够去胡乱管理军队内部的结构,只有这般才是能让这天下安定下来。”

    李善长沉思着不断点着头颅,最后一抚颌下的山羊胡肃然道:“要想要军队控制在自己手中并减少叛乱,而又是不能够消减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只有这样军政分离的体系才是能够胜任。文人不控军,但军队之中的钱粮之事又要受制于朝廷,也是这有这样有所制肋的军队,才是能够把他们放心的送往边疆。”

    “是啊,这武将既然是有了约束,接下来大军持续北上之时,肯定是会攻下众多的州县,而我金陵文臣也是只有这些,如若没有足够的文士派遣到北方,那也只有用那些降臣了。”朱元璋站起身看着北方对李善长叙说道。

    “北方诸县没有了元军守卫肯定是会望风而降,要说大军北伐也肯定不会再各州县停留太久,而大军一走这县城的防务政务肯定又是要落到这些降臣们的手中。这些原本就忠于元廷各国的降官们如若驻守大军后方县城,我方吴军一路攻伐战无不胜还好,要是大军长驱直入一旦失利被元军团团围困,这后方就是一大祸患。

    所以,臣认为北伐之时不可操之过急,当以徐徐攻之,先占几大重要城镇兵锋直指北方之后,当先控制南方本地,只有在巩固了后方才是有着后继之力持续北伐,让我吴军立于不败之地!”

    朱元璋左右转悠着,最后一握拳头对着李善长断然道:“兴学!必须要兴学,只有建立了自己的学校,培养出众多的读书人,才是能够放心的用他们,而寒门弟子就是本王北伐所用的第一大助力。

    北伐事物也不是太急,磨刀还不误砍柴功呢,只有在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才是大举北伐之日,不然大军一旦被元军后军阻隔,后方诸县糜烂之下肯定是会危险重重。所以,本王决定建立一处世间最大的学校,举全国之力大肆培养里头寒门的仕子。”

    到底是个读书人,经过元朝百年来的不断摧残,读书人早已不复前宋时那超然的地位,只能跟凡夫俗子一流混杂在一起。李善长听了要兴学一时眼睛骤然一亮,躬身行了一个古礼语句中略带兴奋的说:“然!兴学除了能对北伐大有助力之外,还是能够不断培养我们自己的仕子,能够更加好的治理南方等地。

    但要兴学所要面临的难处也不是没有,第一要务便是资金的问题,除了钱粮还要有德高望重的儒学之士前来学校助阵,只有得了天下的名声才是能够把学校办大办好。”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钱粮的问题不用发愁的,本王这不是还要下江南么?这些江南世家迫切的投诚寻求军队保护,既然如此不拿他们一些保护费怎能轻易放过他们?本王可是知道修建皇城所要的钱粮,对于这些前宋时就世代海运行商的世家们来说可就是九牛一毛啊!

    想要寻求庇护就拿出这么一点来,如何让本王看得到他们的诚意?所以,这兴学所要的钱粮也都是给他们包办了,也算是让他们参与一件多有好处的事情。至于学校教师一事,本王自有考虑,这些儒家名门来最好,就是不来本王也自然有办法解决。”

    见着朱元璋嘲讽似的笑容,看来吴王对于儒家的映像也是不太好啊!李善长擦擦额头不断冒出来的虚汗拱手道:“这修建大学有了江南各大豪商世家加入自然是好事,只不过这江南沿海一带总是有倭寇渡船前来劫掠,沿海百姓不但要被收取重税还要时刻提防那些贼子的前来,官府一个不妨让这些海盗倭寇入了地上,就是一连几个村子家破人亡的下场。不但是江南人心惶惶,连着金陵都有官员力主夺取江南后就封海,以防贼子的骚扰。”

    “日本人,还有海盗?居然是要封海、闭关锁国解决事情!哈哈哈……”大笑过后,朱元璋眼睛一瞪,怒火燃烧道:“既然敌人前来那就是把他们都给打出去,打得他们都不敢来为止,一味的防守防御那是什么道理?难道前宋时的教训他们还没有吃够吗?

    还要禁海,国家照这些昏庸官员的办法行使下去必然是要亡的,提出这一方法的枉臣当是该斩!本王有那么大的海船与众多的水师,难道还会怕了这三两个的海盗与着那些倭寇手中几只小舢板不成?还未开战就要躲避,这就是我泱泱大国的气魄么?耻辱,耻辱啊!”

    “吴王息怒,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也就只是几人之言而已,在夺得了江南等地之后,金陵中大部分官员还都是力主杀败这些海盗倭寇的。”

    朱元璋胸口一起一伏的显得他内心之中很是不平静,他是不知道这朱太祖到底是因何原因而决定封海、闭关锁国的,就以他个人而言,绝对是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下去。他的脑海中还深深记得这些洋人们是如何用着船坚炮利打开华夏国门之后是如何的要求清政府割地赔款,让我中华受了百年耻辱。以及那些日本人复苏之后带给中华大地的苦难,这海绝对不能禁!谁说斩谁!

    “呼~是本王太过于激动了,百越还不要见怪。这禁不禁海对于我中原华夏来说真的太过于重要了,不说在这海洋上的丝绸之路,行走船只所带来的暴利与着给予周边沿海百姓们的活计需要。再与这些南洋诸国互通有无传扬我汉人已重新组建王朝来说,在海洋上行商通船也是必要的,更何况还是能够从中收取颇多的赋税,以补贴内地所需。

    而要本王说,就是禁了海那还能怎样?这些倭寇与海贼照样会袭击沿海周边的,要是我中原没了足够消灭他们这些海上势利的水师势必会让他们无限膨胀长大。最后成为海上割据的一方的势利,这就与陆地上的一路诸侯有什么区别?到时麻烦可能还会更大,所以说,本王认为这海绝对不能禁!”

    李善长见着朱元璋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与着自己叙说其中的厉害之处,心中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如若不控制海洋肯定是会让这些倭寇海贼势利膨胀的,要是他们野心一起大肆攻入内地,又是有着船只便利进退自如……李善长心中一惊,在俯首中也是越发的认为这海不能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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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660/ 第一时间欣赏逐鹿者最新章节! 作者:楛似叶所写的《逐鹿者》为转载作品,逐鹿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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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者介绍:
十四世纪初期,蒙古人还沉浸在成吉思汗那辉煌的时期,全然不顾大灾年时百姓们的苦难,历史的书面正在不倦地翻动着,因一个懵懵懂懂的青年的加入,复兴中华民族的呐喊终于在中原大地上响起,在古老的版图上回荡不息,那雄厚的声音使每颗灼热的心为之震撼…… 本书讲的是一个现代青年穿越成了朱元璋,与着元军斗,与着陈友谅斗,一步一步地在南方崛起,最后席卷中原,定鼎天下的故事逐鹿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逐鹿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逐鹿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