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会,诡异的升级
想到了这些的秦芳,焉能不内心震惊与后怕,毕竟她已经名声很糟糕了,若在卿家的地头上出了这样的事,她要想领着卿家打回南宫瑞的老窝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她可是卿家的大小姐,若是名声受损,那可比二小姐更具备对卿家名誉的伤害啊!
秦芳因此是又惊又怒,但好在她诡异的逃开了这种算计,倒是值得庆幸,但这话她说了出来,听得卿宸一脸怒色是咬牙切齿,听得卿海则是握着拳头再砸了桌子。
“好你个敖卓,竟敢如此算计我卿家女子!老夫这就去好好教训他一顿,敢羞辱卿家,我先让他无颜苟活!”怒气上涌的卿海当即转身而出,直奔回海棠阁,想要找敖卓算账。
敖卓是海龙国皇子的身份,凭着这一点,卿海其实之前并未全力与他计较。
毕竟他们不是一个国,卿家固然脸面重要,但也肯定不想兴出事端来变成两国之间的矛盾。
但,人总有底线,敖卓竟然玩真格儿的要偷人,这就让卿海动了怒,加之先前又听了秦芳讲述卿岳如何被皇上与太后算计陷害,对朝廷也大失所望,于是此时是心头火气,不再压着自己,不但快步冲出屋子直奔向海棠阁,更是下楼时,还从他屋里拿了一副镶着铁钉的鞭子来。
瞧那架势,是要把这个敖卓非给抽个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的。
秦芳跟着卿海出了楼时,那帮家丁才追了过来。话还没说上呢。就见老祖是依然回冲。大小姐更神速的跟着跑去,一帮子家丁你看我,我看你之后,都调了头,又追着往回跑。
他们乱糟糟的离开后,卿宸则是眼里闪着不安之色的咬了下唇,随即发话叫下人都下去说要自己待上片刻。
丫鬟婆子对视一眼后,应声退下。
卿宸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和发饰后。这才推开了楼宇的后窗,悄然的从后窗里跳了下去,在夜色里直奔族地一处楼阁而去。
……
卿海前脚冲进海棠阁,秦芳后脚就追了进去,一进去却是冷不防的撞在了卿海的背上--她完全没想到卿海会突然站住,一时跑的太快也没收住。
“怎么了?”秦芳诧异的揉着脑门错开身子,立时就看到院落里的丫鬟家丁仆从的皆倒在地上,整个院落安静的不像话。
这一瞬间,她的心骤然提起,卿海则是立刻冲进了屋内。
秦芳当即跟着跑了进去。
屋内。两个丫鬟倒在地上,两个家丁则倒在门口。
地上散着先前捆着敖卓的汗巾布带。敖卓已经不知跑去了那里,而屋里则弥散着一股子香气,与先前的味道不同,但卿海已然皱眉怒喝:“是昏睡散!”
秦芳转头去查看到底的丫鬟和仆从,她们似乎并不严重,至少秦芳触摸到她们时,并没有那种奇异的寒气外冲,而卿海的言语似乎惊醒了昏睡的人,到底的家丁竟是哼唧着醒来,一个个都是茫然之态。
“老祖!”
“人呢?”
几秒之后,家丁就已明白发生了什么,纷纷歉疚下跪,而屋内屋外更多的人也醒了过来,并在知道发生什么事后,面色难堪的全部跪地不言。
“立刻传令下去,族内严查,所有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卿海的脸色难看的几乎发黑。
这是卿家的族地啊,在卿家的地盘上,竟然出了内鬼照应着异国之贼逃窜,这简直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卿海的脸上,是他和卿家人的耻辱。
秦芳没去计较老人家不问自己就发令的行为,她很清楚,此时动怒的卿海已经顾不上给自己面子。
而她,这会儿也很不舒服,因为她原本以为只是敖卓藏匿的好,现在看来,卿家族地里,至少不是敖卓一个外人,也的的确确需要好好的查一查。
卿海下了令,大家都应声后动了起来,卿海更是提着那鞭子怒气冲冲的奔了出去。
这次,秦芳不追了。
她明白执掌着卿家族地多年的卿海,此刻迫切的需要洗刷这样的耻辱---在卿家的地头上竟出现这样的事,等于是彰显着他的管理无能。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屋里,一来给这位三爷爷处理整治的空间,二来,她也想好好理一理。
理理自己怎么这么好运气的躲过了一场险些变轨的算计。
她坐在了桌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此刻她依然能听到那种嘎吱的杂乱脚步声,但因为正在远去而声音减弱。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转了下眼珠子,在脑内下了命令。
“小米,我需要体内自查,看看,我可有什么状况!”
“是,自查开始!”小米接受指令后,秦芳的体内自行的检索查验便开启,三分钟后,脑内就有了小米的回应。
“主人,您体内机能良好,且比原先体能有明显上涨,体测由原来的b+已经上升为a+,身体状态目前除体温略低外,无有负面状态,但周身有不明能量存在,数据库无对应数据,无法判断。”
不明能量?
秦芳诧异的眨巴着眼睛。
这什么情况啊?自己体内竟还有不明能量了?还什么体能上涨?等等……
b+变a+?
秦芳的眼瞬间亮了许多,随即有些激动的跳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
她很兴奋!她真的很兴奋!
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那么些年,她的考核都是达标的没错,但体能却是她所有科目里最弱的项。
她也下了苦功夫,跑步,马步。拳击。搏击。一项项的技能加强中,她从最糟糕的体能d慢慢上升到了b+后,就再也没能进步了。
她以前还不甘心这个数值,还找米勒讨论过自己的增长空间,结果米勒告诉她,每个人的身体虽然有无限的潜能,但有些方面却也有极限,很容易就一辈子卡在瓶颈状态无法上升。
米勒说的也算委婉。但她不是傻子,完全明白自己的体能b+就是瓶颈,就是她冲破不了的顶。
那时她也伤心过,但好在她是军医,能跟的上部队,能做的了手术,能不成为后腿累赘就行。
毕竟部队需要的是她的医术,而不是她的冲锋陷阵和单兵作战。
所以b加倒也够用了。
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很久,却不想,陡然的她竟然成了a+的体质。虽然达不到那种s乃至sss的牛x体能,但这跨阶的成长让她还是大喜过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鬼门关上走一遭。我被曼罗的毒给打通传说中的任督二脉,进化升级了不成?
秦芳胡乱猜想着,嘴角扬着喜色。
但忽然的,她想到了那时曼罗毒杀自己时,自己看到的诡异画面。
那只骨龙,那只煽动着寒风可以凝冰的骨龙。
眨眨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眉微蹙。
这种寒冰的状态,之前姬流云有用过,给人治病时,他更是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一用在用。
回想之前自己诡异的感觉与状态,还有抓上卿宸手时,不自觉的反应,她不禁有了一种猜想。
难道那次我无意进了姬流云的什么功法里时,偶的了点他的功法?
而后再曼罗的毒杀之后,机缘巧合的触发了它冒出来保护我吗?
一分钟后没有评判标准的秦芳,笃定了这个就是答案,否则她根本解释不了今天连串的诡异事件。
内心有了答案后,她顿觉自己浑身冷的发颤,低头看了看粘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她赶忙招呼了下人帮她准备热乎乎的水洗澡泡泡,免得感冒着凉。
半个时辰后,一桶散满花瓣的热水已备好,秦芳赶紧地钻进去泡澡。
可是更奇异的事发生了,热乎乎的水,在她进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由微烫变成了冰凉,这让秦芳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但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肚腹处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团似在横冲直撞。
她很难受,伸手揉着肚子,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而此时那股气团却似一把刀似的搅得她肚腹骤然疼痛了起来,就像是谁扯断了她的神经一般。
秦芳很疼,疼的想要大叫,可是,她叫不出声音,甚至诡异的连动都动不了。
整个人就这样坐在浴桶里,于已经冰冷的水里,面色痛苦的待着,体会着那种疼痛从肚腹蔓延至全身。
疼,再不断的上升,如冰冷的刀锥穿刺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双眼一翻的失去了意识。
人有自我的保护,当疼痛达到一定的界限时,昏迷是人体自主的保护。
所以秦芳疼的昏死了过去,也因而她没有看到,浴桶里的水在凝结成冰后,又慢慢的再化为水。
……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后,秦芳睁着茫然的双眼紧了紧身上的被褥。
昨晚她莫名其妙的痛昏了过去,等到再冷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隐隐泛白。
她从冰冷的水里窜了出来,逃回床上,立刻裹住了自己取暖,以安慰有些冻僵的身体,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
但半个时辰后,她就发现,她悲剧的感冒了。
本想给自己弄点感冒药吃,结果发现这种很普通的药物也是要兑换的,且比吐根七代还贵点,竟是一积分才能换两片药,她看看自己只剩下803的积分,最后还是放弃了换药给自己吃。
不就是感冒嘛,抗两天算了。
她想着,把自己裹得更紧,屋门却被砰砰敲响,随即一个丫头出声询问:“大小姐,起来了吗?老祖那边传了话来,说请您过去一趟!”
“哦。”秦芳应了一声,无奈地离开了热乎乎的被窝,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身衣服穿套上,便是下床准备洗漱。
这时屋内被敲响,外面的丫头询问着是否进来伺候,秦芳感冒身体也没什么力气,自然允了,就坐在窗台前由着丫鬟给自己梳头。
等到丫头基本都要梳好了,她才陡然发现,自己的耳朵里没有那种嘎吱的踩雪声音了,更甚至,她不能像先前那样可以先听到周围的什么动静了。
“咦?”就在此时,给她梳头的丫头发出了一声惊讶之音,随即从她拉开的妆台盒子里拿出了一块贝壳出来。
秦芳当下扫眼看见,一把抓过,就看到上面竟刻着两个字:再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皇子,贵客还是麻烦?
贝书这东西能谁留?
肯定敖卓呗!
秦芳捏着贝书愣了愣,料想应该是这位逃离时给她留下的,要不然就她昨晚疼昏过去的状态,被这位遇上还不立刻打包扛走?
当然秦芳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因为她知道,敖卓被自己电击之后,恢复也需要时间,可没道理这么快的再来pk。
丢下贝书,她淡定的叫丫鬟继续梳头,根本不在乎他所谓再会两字中的较量之意。
梳妆完工后,秦芳洗漱用餐,弄完这些才去了卿海那边报道。
一入屋,就看到屋里坐着不少人,昨日未见的二/奶奶也终于难得的现身了。
许是这一夜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卿海的脸色有些泛灰,其他等人则是目色忧心与焦躁,看起来有那么点手举无措似的,唯有卿宸一个倒是双眼有些红肿,似乎是哭过的。
秦芳眨眨眼,猜想昨夜里一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但她总不好主动提及,是以冲着大家客气行礼后,才看向了卿海言语。
“三爷爷一夜不曾休憩吗?您可是上了年纪的,再是身子骨好,也不能这么熬。”她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了卿海对应的位子上,微笑轻漾,好似并不为昨夜的事而上心。
“族中藏匿了贼人已是耻辱,竟还有内鬼照应,这简直让老夫羞愧!”卿海说着握拳砸桌:“我如何能休憩的了?”
“三爷爷,您可别这样!这世间想要十全十美本身就很难,遇上不好的事。咱们想法子解决就是。生气又有何用呢?何况你要气坏了或累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了!”秦芳说着扭头看向了卿宸:“你说是吧,二小姐!”
红肿着眼眶的卿宸听到秦芳忽然点到自己,她顿了一下赶紧开口:“是啊,爷爷,气坏了身子可就……”
“你给我闭嘴!”不料她话没说完,卿海竟猛然低喝了一声,立时卿宸缩了一下脖子,低头不语。而屋内其他人则撇嘴的撇嘴,缩肩的缩肩,个个都是寒蝉若惊的模样。
秦芳被这突然的变化弄了个懵,她只是想到有事,却没想到事会弄得卿海竟然当自己的面呵斥卿宸。
这样完全不给他自己的孙女留面子,使得秦芳立刻警惕的看了一眼卿海,却没发问。
屋内静静地,气氛却是尴尬地。
大约半分钟后,卿海忽然看着秦芳说到:“你是大小姐,是卿家族长首肯的继任者。依照规矩,族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瞒着你,所以……有装桩事,我得让你知道。”
“三爷爷请说。”秦芳收了微笑,一脸正色的看着卿海。
“公爹!”卿海刚张了口还没出声,一声突然的轻唤就非常失礼的响起,秦芳顺声回头,就看到二/奶奶竟然站了起来,冲着卿海笑得有些悻悻地言语道:“还是让我来和大小姐说吧?”
卿海的嗓子里沉吟出一声沉闷的嗯声,终是点了头:“好,你说吧!”
二/奶奶应了声,这才慢慢坐下身去,冲着秦芳言语:“是这样的,大小姐,卿家实际上半个月前有位贵客上门,我们接待了,并因着一些原因没有声张,按理,你前日里来,我们就该说的,可那会儿手忙脚乱也没顾上,昨个更是族中人都在,怕声张出去了不大好,是以这会儿才,和你说。”
二/奶奶一脸谨慎的表情里并无半点歉意,但秦芳却不免好奇这位贵客是谁,如何的声张不得。
“这位贵客是……”
“三皇子南宫炔。”二/奶奶声音不大的说了出来,秦芳当即眉是一挑:“什么?三皇子不是在西边……”
卿欢的记忆里,这位三皇子一直是散养在西边的,当然美其名曰是戍边,但实际上根本轮不到他指挥带兵,沙场染血的,其实等于就是养在那里的一个富贵闲人。
先帝在时,他自是安然,先帝驾崩,南宫瑞继位,皇子们自然都成了威胁,哪怕他是个富贵闲人也依然是不安定的因素。
秦芳依稀记得南宫瑞好像下旨给两个皇子封了王爷的爵位,可是……眼下这位竟然没在西边待着,反而是在卿家族地,这自是让她震惊。
震惊的不是他的逃离,也不是他聪明的没选择坐以待毙,毕竟这样的封爵,只要是皇家出来的,智商没问题的,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圈套---拴住你之后,就等着猝死,等着从此消失于世吧。
她震惊的是,一个在西边的皇子,千里迢迢的竟然跑到了卿家族地里来,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卿家要被卷进更直观的政治风暴中。
“他是应该在西边的。”此时卿海开了口:“先帝驾崩后,皇子照例应回宫祭拜出殡,就算送葬赶不上,也得回来拜陵……可是,他才走出了一百里的路,就收到了东宫与中宫双印的圣旨,着他留守西边疆土,他可不傻,自然是跑了出来……”
“他是不傻,知道找个安身立命之所,可我们接纳他,就等于是引火上身。”秦芳的眉蹙着。
南宫瑞和盛岚珠把卿家视为仇人,变着法儿的想把卿家变成盛家的祭品,卿家族地千百年的传承,他们轻易撼动不得,只能拿都城的卿王府来开刀。
如今卿家收留了这位三皇子,那等于就是自己沾上了麻烦,若被南宫瑞和盛岚珠抓到,整个卿家就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我知道你所担忧的,事实上,我们也曾担忧过。”卿海说着看了众人一眼:“但我们之所以接纳他,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他是皇子,不管现在谁是皇上。他都得封已是王爷。再没出事之前。他们就是君,我们就是臣,如何拒之门外?”
秦芳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第二,都城卿家遭遇变革,在你来之前,我们真的以为,是你惹出了事端酿出了大祸。因为所有的说法都是你的错!因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我们也得有个计较,若是当今圣上想要连根拔起……我们总得师出有名的与之对抗吧?”
师出有名,这意思说白了,就是把三皇子奉为正统,与南宫瑞一脉对抗,显然,都城卿家遭遇变革之后,卿家族地的人已经开始计划着要如何自保。
秦芳听完了卿海的两个理由,手指轻轻地搓了一下才说到:“太后已派了人暗自要两位皇子的命。如果那个人找不到三皇子,太后和皇上只怕会寝食难安。倒时候若被他们知道三皇子再咱们卿家……只怕不是我们师出有名,而是对方可以指责我们一个意欲勾结,毕竟没有得到旨意准许离开封地的他现在应该还在西边才对。”
“你确定太后已经……叫人动手?”卿海有些诧异,毕竟按正理,太后和皇上为了避嫌,是会多等一些时日才动两位皇子的,最起码也是一年之后去了,可是大小姐却说的已经动手,这让卿海有些难以置信。
“我确定。”秦芳肯定的点头:“而且毒杀他们的人,还差点毒杀了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趁机假死溜回来了。”
话到这个份上,秦芳自然实话实说。
她的言语让屋中人个个目色惊讶,卿海更是意外似的看了她几眼:“毒杀?”
“恩。”秦芳抬了头:“人家请的可是,曼罗夫人。”
曼罗夫人四字说了出来,屋内不少人都是一脸茫然,只有卿海和他身后那个秦芳根本看不清楚样貌的人,双肩倒是明显的一个上提。
屋内再度归于宁静,气氛虽不在尴尬,却有些怪怪的。
秦芳一面等着卿海的反应,一面扫视众人,便看到,二/奶奶的眉微蹙着,脸色充满着担忧,而她身后的卿宸则是咬着唇,一双眼里闪动着的却是隐怒之色,像是替谁在不平。
秦芳的心陡然一窒,扫了一眼她红肿的眼,又看了一眼卿海,想起先前他那么不给卿宸面子的呵斥,又想起早先时候,卿宸口口声声指责着盛岚珠,忽然间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三皇子和卿宸……
“大小姐!照这么说来,皇上很快会发现三皇子离境,那,那你的意思,咱们要如何待这位三皇子?”
秦芳抿了下唇:“自然是向当今皇上表明卿家无反意喽。”
她话刚说出来,卿宸就抬头盯着她:“不!”
她说着从母亲的身后急急跑出,直奔到秦芳的身边:“你不能打发他离开卿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安身之处,他需要我们的帮……”
“宸儿!”卿海对于卿宸的反应很是不满,他呵斥着一把拉开了卿宸:“不许放肆!”
“爷爷!”
“宸儿,大小姐是族长选定的继承者,你不可如此无礼!”卿海瞪了卿宸一眼:“还不赶紧下去!”
“不,我不下去!”卿宸此时却忽然硬气起来,昂着脑袋说到:“爷爷,三皇子长途跋涉求到咱们卿家,你不能这个时候把他请出族地!他是三皇子,是皇上的正统血脉,也是为君者!和咱们卿家过不去的,是太后,是姓盛的和他的儿子,不是南宫家,不是三皇子,所以爷爷你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撵他出去吗?”卿海怒目的瞪着她。
卿宸咬了下牙,豁出去般地说到:“您,您不能乱来,您不能叛国欺君,那是不对的!”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屋内响起,那一瞬间,倔强的卿宸身子一转摔倒在地。
“你这丫头,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卿海一脸恼色:“你当真迷上了他,信了他的话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非他不嫁!
叛国欺君这四个字,不轻,乃罪。
即便是君逼臣反,身为千百年传承的贵族之家,也在这个礼上有些心虚。
因为他们的思想都束缚在宗主文化之中,又得益于这种文化的。
卿家,就是这样的宗主之家,所以一旦把这四个字用来定位,那无疑是自抽耳光的感觉。
因而大家心中忿忿的同时,都聪明的不去提及这四个字,甚至还为着那日后的名正言顺,才接纳了三皇子进了卿家。
可是,自己的孙女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前途其实渺茫不安,甚至是无比晦涩的男人竟然把这四个字说了出来,这就如一把刀扎进了卿海的心,怎能不气的他打了卿宸一个耳光?
“爷爷……”卿宸捂着脸倒在地上,言语委屈:“您打我,气我,我知道,可是,我说的没有错!”
“你……”
“当今皇上与我们卿家已有仇怨,今日不发作不代表他日后不发作,卿家等于就是砧板上的肉!”卿宸说着撑身而起:“我们要自保就要选对人,三皇子是最佳的人选!如您所言得师出有名,倘若丢开了他,将他交予皇上,日后皇上将我们卿家欺压之时,咱们又能打谁的旗号?难道抛弃了忠义之名,去做个叛臣被人垢言吗?”
卿宸的话问的很犀利,目色里更有着她那股子倔强的劲儿。
卿欢脸色红中见白,鼻息里窜出粗重的气息,人盯着卿宸则是一言不发。
秦芳眨眨眼清了下嗓子开了口:“那个……我说的向皇上表明无反意。可不是把三皇子送出去的意思。”
立时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她。她轻柔地开口:“只要向皇上陈书表明。三皇子前来卿家做客就好。”
“告诉皇上?”卿宸立时声音高挑:“那和送他出去有什么两样?”
“不一样。”秦芳肯定的言语:“藏着等被发现,那就是我们包藏祸心试图谋反,可如果是三皇子不日出现在卿家族地,身为臣子的对这位皇室待以君客之道,好生招待,我们自是光明磊落,没有问题。”
“可是皇上知道了,定然会让我们把他交上去!”卿宸一脸不满。
“我们身为臣子的能交一个君客吗?只能是皇上下令喊他自己回。他不回,我们又能如何?再者,信音往来,总要时日,而这些时日过后,我们卿家是不是也该和皇上讨问下我父亲如今流放何处,是否安好?”
秦芳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先摆出光明磊落之态,让南宫瑞抓不到把柄,而后待自己能在卿家真正说话掷地有声了,也就是时候和南宫瑞算算帐了。
至于那个时候。三皇子是否用来做那杆礼仪的大旗,还重要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和皇上……耍无赖?”卿海的眉微微挑起,秦芳闻言则是一笑:“山高皇帝远,无赖玩玩也不赖。”
卿海闻言打量了秦芳一下,抬手捏了胡子:“我觉得,得斟酌一下。”
“自然。”秦芳笑着点头:“我只是个年轻后生,说的也是自己的想法,三爷爷您是老辈,掌舵得您来!这事是得斟酌的。”
秦芳说着一派不再多话的样子,自顾自的端茶喝茶去了。
卿海眨眨眼看向秦芳:“你要不要见见三皇子?”
秦芳一愣,随即摇头:“不见!”
卿海的唇抿了一下后,摆了手:“我忽然乏了,想休憩一会儿,不如大家晚些时候再聚在一起商讨吧!”
卿海找了这样的借口,众人自然识趣的告辞离开,秦芳也理所当然的离开。
当秦芳等人退出屋门时,卿海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眼里有着一丝迷惑,当他们都走出去后,卿海的目光依然留在门口。
“你不是真的要考虑她的提议吧?”一直在卿海身后如同影子,且始终没出声的卿云这个时候走到了卿海身边的椅子上一坐,伸手扯下了脸上的蒙巾,自己抓了个花生剥了塞进了嘴里。
“她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卿海的眉蹙了起来:“如果太后真的已经动手要毒杀皇子,我们留着三皇子在族中,的确是危险的。”
“可是你要是听了她的,三皇子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让卿宸又怎么办?”
“哼!”听到卿宸这个名字,卿海的眼眸里再度充满了怒色:“怎么办?她和三皇子断了这不合适的情才是对的!”
昨晚他下令严查,本要抓的是族地里潜藏的内鬼,却不想,在竹林里竟围出了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一个是他的孙女宸儿,一个竟是悄然做客的三皇子。
这让他震惊之余更是羞愧万分。
“行了吧三叔!”卿云撇了嘴:“你不就是恼他和宸儿已有私情让你难堪了嘛,动心动情这种事说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又在自家族地里,关上门谁知道啊?何况三皇子他也不差,若真是到了剑拔弩张那个地步,他就是咱们要捧的新皇,卿宸跟了她,岂不是日后还能为后,如此,卿家依然是要出一个皇后的。”
“皇后有什么好?”卿海立时嫌弃的一个冷哼:“咱们卿家靠的是铁马金戈沙场本事,可不是卖女儿得来的裙带臣格,大小姐被先帝指婚,末了都能浸血退婚,那可是正经的太子妃,人家都不稀罕!”
“是是是,她不稀罕,你觉得长了咱卿家的脸,可问题是宸儿已经和三皇子情投意合,难不成,你还要硬拆她们两个吗?”
卿云说着眨眨眼:“三叔,我可提醒你,宸儿是个什么性子你心里清楚。光今日里豁出去的样子。你觉得可能拆的了吗?小心。别生出更大的事来,倒时候你这个当爷爷的里外不是人。”
卿海闻言手又拍去了桌上:“哎,女大不中留啊!那葛氏也真是的,竟然由着宸儿的性子去胡闹,也不知道拦着!”
“拦?为什么要拦?就冲着礼数吗?”卿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倒觉得二嫂没错!”
“卿云!”
“三叔,我可是实话实说!二哥死后,她二房虽说有一男一女,不至于房中无人。可哪个当娘的不想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归宿?咱族里,大房的那一脉天资就好,卿家的未来二嫂不用想也知道轮不到她二房,如今宸儿和三皇子对上眼了,日后再不济也能当个王妃不是?”
“王妃?”卿海嗤笑:“他自己的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还谈什么王妃?”
“他自己那些人,自然是保不住的,要不然也不会从西到南的跑来,投到咱们卿家!说白了,他很清楚。只有咱们卿家的实力可以保他安稳,就这份趋利避害的本事。也不算个笨蛋不是?他有了咱们撑着,王爷之位定然保的住,说不得还能再往上爬爬呢……”
卿海看了一眼卿云没有说话。
卿云则是笑了一下,话头又突然一转:“不过三叔,我觉得你可能得为大房忧心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一门心思的要照规矩,尊她,可你觉得大少爷会甘心吗?”
卿海的嘴角抽了一下:“大小姐的功夫不差。”
“嘁,轻功再好又怎样?她打的了马背上的仗吗?她受的沙场上那份可怕的威压吗?二哥当初不也很能的吗?结果还不是……”
“卿云!”
“好好好,我不说那些,可这丫头不见得有那本事扛起整个卿家。”
“我可以帮她,你也可以帮她。”
“要我帮她?”卿云一脸嘲色:“除非她有足够的实力!”
“你呀,说别人心高气傲,你才是卿家最心高气傲的,且还是个记仇的小性子!”卿海说着白她一眼:“族长他不就没带你去都城吗?他留下你帮我,也是为了咱卿家着想,你何必这么恼他?”
“我恼的是他吗?”卿云的脸色立时变得发青:“我恼的是自己没用,不能信守我爹的遗言!”
“卿云……”卿海的声音登时软了下去。
卿云却昂了头:“我就是小性子,就是认死理,反正我爹临终前说过,要我好好守护卿家的族长,他那个族长不带我去都城留我在这里守护你,你在我眼里就是族长,我就守护你,等着将来大少爷接手……”
“卿云,不许胡说!”卿海蹭的站了起来:“我和你一样,都只是守护卿家族地的人!”
卿云咬了一下唇:“什么叫守护?交给足够信任的人,才是守护!我信任大少爷,可不信任她!”
“她没你想的那么差,至少在三皇子这件事上,她并不迟钝。”
“那又怎样?难道在你眼里,她比的过大少爷,比得过你这个骄傲了多年的大孙子吗?”
卿海立时哑口无言,面色也有一些尴尬。
“还有,等大姑娘和姑爷陪着三婶回来了,若发现您这个当三叔的要听一个小丫头的,三婶那个暴脾气,只怕比我还不待见她吧?”卿云说完是转身就走,卿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规矩和心头肉,他也两难啊!
……
“你不可以丢三皇子出去!”在族地的一处静谧之处,卿宸看着秦芳一本正经的强调着:“难道你不想为你爹报仇了吗?”
“想啊,但没道理一定要和三皇子拉上关系!”秦芳说着歪了脑袋:“你们两个,好到哪一步了?”
卿宸一愣,随即脸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说呢?”
卿宸的身子一顿,盯着秦芳:“你别想拆散我和他,我,我喜欢他,非他不嫁!”
秦芳点点头:“知道了,不过,你真的确定他和你好,是出于一片真心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卿欢,她死了!
秦芳说这个话,可不是想要去让两个有情人互生嫌隙的。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的爱情,是由不得她不去想背后的利用可能。
毕竟堂堂皇子再是富贵闲人,眼界也不会太低,卿宸固然容貌不差也身份不低,可是在三皇子急需卿家支持的此时,这段花前月下私许终身的情感,怎么看,都更像是确保卿家与他关系密切的手段。
许是卿宸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的情绪并未激动,反而是咬着唇低了头。
秦芳见状刚想去开口安抚两句,卿宸却又猛然抬头看着她说到:“我信他!再说了,就算他并非真心,我也有信心让他对我情有所钟!”
看着卿宸如此笃定的眼神,秦芳笑了一下:“那祝你幸福。”
她还能说什么呢?
爱上一个人,便掩住耳朵捂上眼睛,不听不看的满心满眼只有那一个人的事,在未来世界大把的有。
光影也好,流传下的故事也好,都是男女之间的执念,这才有了或喜或悲的结局。
卿宸的反应,告诉秦芳,她不是不知,而是坚定的相信那份感情可以被她掌控,秦芳除了祝福,又能如何?
只是到底她这话也说的太过随心,以至于卿宸听到后一愣,随即竟是兴奋的抓了秦芳的手,音有喜悦:“你是支持我和他的对吗?那你也不会赶他走了对不对?”
秦芳立时有些结舌。
她只是出于一份礼貌和无奈才说那样的话,可是急需支持的卿宸竟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下意识的她想要辩解,而此时卿宸却是激动的言到:“你放心。只要我们此时保住他。成为他的后盾。他日,他就会将我们卿家护在身后!”
秦芳的嘴角轻轻地抽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了。
她已无话可说,因为她已经明白卿宸彻底的把一切心思都给了那个南宫炔。
什么叫做护在身后?
为王者,哪个不是平衡权利的人?
就算他是皇子,还没到达那个高度,但是动动脑子也知道。那只是一句说起来好听的谎言罢了!
历史上纯为情感和誓言而护卫某家的,屈指可数,且结局惨淡,她相信也许身在困局前途危难的三皇子说出这样的话时,是真心真情的。
可是等到危难不在,他成为南昭国新的主人时,这样的话或许不会为卿家带来期许的美好,反而可能是一种危险。
更何况,卿家的崛起与传承,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卿家人的铁骑战力吗?
难道还是一代代君王的相护不成?
堂堂卿家的二小姐。此时竟不是内心明确的明白自己的实力才是为君者所求,反而把所谓的相护之许看的那么重。这让秦芳其实很失望。
但再看看对方那眼角眉梢里都流露的情感,她也释然了。
不足十六的花季啊,正是情愫懵懂与幻想交缠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暗恋着一个人呢?
青春无罪,所以她什么也说不了。
只是当她和卿宸分开,步步走向海棠阁时,也会不由的想:自己如果有一天爱上一个人,会不会也这样蒙住了口鼻双眼,什么都看不见的一头扎进去?
她想起了米勒,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慢慢丢到了边缘的恋人。
摇摇头,她有些唏嘘。
“也许,我是最不会爱人的人吧……”她轻喃着步步向前,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一个人。
而此时在一旁略高的山坡竹亭里,立着两个人。
“那个就是卿家新的族长吗?”薄薄地唇轻动着,略显苍白的脸一面彰显着优渥的基因为他带来的英俊,一面又不满的将五官皱在一起。
“听说是。”
“一个……小女子?”
“她是忠义王的嫡长女,也就是那位惠郡主。”身后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弯着身子一派恭敬。
“哦?原来是那个甩了太子殿下的女人啊!呵,她竟然跑回来当族长,有意思。”男人的脸上有了一丝笑色,随即却是忽然转身朝着身后的男人就甩了一巴掌:“你真没用。”
虎背熊腰的男人不闪不躲的挨了一巴掌却并不气恼,反而是单膝下跪的低头言语道:“对不起,三殿下。”
南宫炔摔了摔自己打疼了的手,没好气地说到:“枉你和忠义王自称的好兄弟,竟不知他是卿家的族长,更不知他的女儿将接手卿家!”
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沉默的接受着指责。
“哎,算了,你起来吧!”南宫炔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乎要消失视野的那个身影,声音幽幽地说到:“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你说,她会支持我吗?”
刚刚站起身的男人听到问话,急忙言语:“应该会的,忠义王可是被太子和盛后给陷害的。”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英俊的脸上再度扬起一丝笑,只是那笑看起来却有些冷森森的:“她最好是支持我的,要不然,她可不能做卿家的族长啊!”
虎背熊腰的男人看了看远处那个已经成了一个黑点的身影,明了般的点了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
秦芳以为卿海考虑上几个时辰就会有结果。
岂料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他再召集大家,更没见他做出个决断来。
她本意不想太着急的做声,免得让这位三爷爷感觉不舒服,可是这种事,她真觉得早些表态占得先机很重要,因而第三天上她只好自己去卿海那边讨个结果。
岂料卿海见她一来,不等她说就先开了口:“再等几日吧。枫儿的前站已经回来了。再有半个月他就能归家。”
秦芳一听这话就明白三爷爷这是打算听听这位大少爷的建议。心中自然对这位大少爷的份量有了一个初步的评估。
前前后后,对于卿枫,她所知不多,甚至也不好打听。
但,从族人的反应来看,大少爷似乎很得族中人的信赖与崇拜。
这显然也是她接受卿家族长的一个阻力。
“老祖!”就在此时,张朝抓着一支扎着绢布的羽箭急急地奔了进来,一看到秦芳愣了一下。叫了一声大小姐后,却手里拿着箭矢的看了看两人,似乎不确定自己该先和谁汇报。
“什么事?”秦芳没吭声,而卿海一看张朝手里的羽箭就立时出言询问。
“哦,老祖,海龙国刚才有人射出箭书,斥候捡回后,十七差人送来的。”张朝说着把羽箭奉上,卿海一把抓过后,取下了绢布打开。就看到上面几行字,而后把绢布直接递给了秦芳:“你看看吧!”
秦芳当下接过瞧看。但见其上写着:“海鱼千斤可行,珍珠三十虽高,但也拿的出手,然,束修不可,赌资不错,不知卿家是否敢以武为赌,又不知卿家若输了,能拿的出什么当花头?卓听闻卿家大小姐归来,若卿家舍不得二小姐跟了我,大小姐也是不错的。”
敖卓这无头无尾毫无礼貌的一封信,意思却简单的很:他拿的出东西来,却不认可是陪练,反而要和卿家以比斗的姿态相会赌一场,更把对拿来粉饰的借口从二小姐转到了她秦芳的头上。
“你,怎么想?”卿海看着秦芳,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秦芳眨巴眨巴眼睛,把那绢布往一边一放:“不管他!”
三个字一出,卿海当即愣住:“他言语不敬,不教训一下吗?”
“那他不是得逞了?”秦芳说着冲卿海一笑:“三爷爷,这种激将法不用理会,由着他叫去!”
卿海闻言点了点头:“好,听你的,不管他!”
做出了反应后,张朝自然带着这三个字回去传给卿十七知道,而秦芳一看自己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再和卿海提及了族谱的事,立时三爷爷带着她去了祠堂里,取出了十二卷竹简,着人抬去海棠阁好让秦芳慢慢看。
秦芳当下告辞离去,卿海看着人把族谱都抬出去后,他回头看了看祠堂里供着的画像与排位,沉默了片刻后,出了祠堂,一招手却是叫来了下人低声说到:“去请夫人还有大姑娘她们回来吧,大小姐都来了,她们该见见了。”
……
一骑黑马疲惫的停在了车马行前,便立时倒在地上呼哧哧地窜着粗气。
“哎呀,你这马可不行了!”车马行的老板见状,立时眼露疼惜,因为只是一眼,他就看出那是一匹绝对的好马。而如今这马儿跑成这样,就算运气好的不废掉,起码也得歇个十天半月的才成。
“啪”一锭银子拍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带着斗笠,罩着披风的男人低声言语:“速速换匹最好的马,准备十天的口粮,半个时辰后,我要继续赶路。”
老板见状眼前一亮,连忙收了银子说到:“好好,立刻给您准备!爷,后院里咱家有汤池,要不要洗洗?”
男人顿了一下:“有单池吗?”
“有,单的咱们也有!”老板说着立刻叫了小二引路,风尘仆仆的男人才随着进了后院。
入了单池的隔间,看着冒着热气的泉池,男人摘下了斗笠,露出他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即便此刻那张脸上有着憔悴,甚至胡子拉碴的,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有一丝别样的诱/色。
可是男人的双眼里却毫无温度,他迅速地脱下衣袍入了池水中浸泡歇息片刻,毕竟他这些马不停蹄的赶路日子,合眼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到五个时辰。
可是他才浸泡了片刻,耳内就听到了隔间里人们的议论之声,立时他的眉就蹙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
“听说了吗?那个卿家的什么惠郡主,她死啦!”
--人家的大姨妈来是肚子疼,为毛我是头疼呢?昨天疼的受不住就休息去了,今早第一更也是早上爬起来才写的,所以现在才更,见谅!摸摸,我去奋战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炸炉,迫在眉睫
她死啦……
她死了!
男人的一双冷色的眼,在蹙眉里瞬间呈现了怒色,手指更握成了拳。
“真的假的?”
“哪听来的,怎么死的啊?”
好奇的询问里,有人在神秘而言:“当然是真的,我包打听什么时候说过假的!听说,是在前去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害人的恶人,她为了救大家被那人给杀了!”
“胡说,她那后面多少兵大爷跟着,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杀?”
“那个人很厉害,兵大爷都没辙。”
“能让兵大爷都没辙,莫非是江湖上的人物?”
“那谁知道,也许吧,反正人是死了!昨天报丧的小队不都穿城过了嘛!”
“原来那队报丧报的是她啊!”
“当然,头马走的就是卿家的人,他长年这条道上跑,你都没认出来吗?”
“嗨,我认他干嘛,可惜喽,卿家这下没剩下什么人了吧!”
一时间叹息声倒是不少,而隔间的水池里,男人已经离开。
……
“葛如月,葛姒月?”秦芳盯着族谱里两个相似的名字有点愣。
葛如月的名字写在卿岳的侧室位置上,当然,能在族谱上添上一个侧室的名字,自然是因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如今的她的名字后面填着一行小字,写着她扶正的时间,她等于已是卿家大房的夫人,而卿欢的生母。则只有三个字:姜氏。故。
好一个姜氏。竟是连个名讳都没能落在族谱上。
秦芳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竹简上刻下的这三个字,眼又看向了那个和继母葛氏名讳异常相似的名字。
葛姒月,写在三叔一脉的二房上,自然是说那位二/奶奶是葛家人。
难道她们两个是一家的?
秦芳不免猜疑,只可惜卿欢的记忆给不了她什么答案,于是她眨眨眼,离开了书桌。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天色,觉得还是出去转转散散这心里的莫名不畅。
毕竟连着在屋里看了三天的族谱,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关系,是方便她了解了卿家的人,却也实在枯燥乏味。
她出了屋,随着性子的在族地里乱转,时而踏进族内的织布作坊,看看那些几乎只能在档案记载里存续的古老机器,时而溜进酿酒铺子,闻着浓郁的酒曲香气。张望着一张张在雾气升腾里粉面桃花的脸……
她走走停停,只顾着感受最充满生活的一面。因而累了就随处一歇,渴了就要碗水喝,总之在自己的族地里转悠的倒是一片自在。
而那些族中的人对她本是陌生与不解的,甚至看到她是都隐隐有些惶恐。
可谁料这位身份高贵的宗主,却没架子的钻进他们的生活里,除了好奇的东张西望询问了解外,还时不时的帮着抱一把篾片,提一篓蒿草,递一篮丝线,完全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让族人们很是受宠若惊,他们渐渐地聚拢起来,围在她的身边,介绍与解答着她的疑问,小心翼翼的侍奉着。
“你们能不能不围着我啊!”秦芳起先还当时族人热情没想太多,等到后来发现几十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以她为中心的抱团活动时,才惊觉她给大家带来的影响:“我只是四处看看而已,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别耽搁自己的事。”
她诚恳的言语,也真心抱歉自己给别人带来的影响。
然而这样的态度,让族人们更加意外:大小姐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看着大家应声后退几步却依然抱团的状态,秦芳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又不是领导视察,她就是纯散心纯感受而已。
“铛铛”就在此时,她听到了锤子砸在铁片上的声音,想了一下她便转身冲着那声音就去了。
果不其然,族人们跟着她一起转向,但在秦芳冲进了铁匠铺后,他们一个个却只能在铺子外面伸脖子跳脚的张望,倒是没什么人跟着往里涌了。
为何?
因为铁匠铺子此刻正在开工打铁,铺子里的温度热得人根本守不住,谁愿意进去把自己热的汗流浃背?
而铁匠铺子里的匠人此时也停不下来,因为烧到火候,是费了大量的柴炭的,如果火候到的时候,不赶紧的劳作,且不说再烧到火候要费多少柴料,只料上敲慢了些,都可能打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故而大家虽然好奇着铺子里怎么窜进了个人来,外面还跟着一堆人,但手中的火却是不敢停下半分。
铛铛的轻重两声不断响起,学徒轮着重锤砸在师父小锤点的每一个位置上,而风箱拉的呼哧哧的,升腾着不少烟灰与火星散在四处。
秦芳就立在离炉灶大约五步距离的后方,摆着手示意大家还是散了吧。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从那些人的身上移到了铁匠铺忙碌的人们身上,因为她不仅看到了这些人辛勤而专注的劳作,更看到了大灶的边上还烧着几炉不同颜色的金属液体。
她蓦然想起了自己看光影纪录片时,对于博物馆里陈列的那把越王勾践的剑的特写。
她甚至还记得,旁白讲述着那剑是如何的锋利,如何的在同时期时代代表着冶炼的最高水平,而那完美的合金比例与打造技巧也称之为少见的高端。
于是她不由的把心思放在了观察上面,看着忙忙碌碌的学徒们有条不紊的在冷路内不断的加入不同的金属液体,有的一勺,有的两勺,搅拌之后又如何的把槽进入冷水里,让铁匠铺内升腾起一片气雾。
大量的热气随着气雾的升腾把铁匠铺本就高的温度又带上了新的档次。
立时还有些坚持在铺子外面的人,终于是受不了的退的更远。
但他们退了。大小姐却没出来。依然跟个专心的学生一样立在高温的铁匠铺里瞧望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心智。
于是人们开始疑心是自己的行为把大小姐逼在了这个铁匠铺里不好出来,大部分的人开始四散退开,只有少部分的人依然留在外面张望着。
而那些人三三两两的离开时,都忍不住的说着她。
有的说她很是亲切,一点也不叫人惶恐。
有的则说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可怕的巫女。
但不管说得是什么,秦芳都听不见,她专心的看着那些人的劳作,看着他们眼有期待的从水槽里。捞出了那块合金的料。
“试韧!”一声轻喝从举着小锤的师傅口中喊出,立时学徒们把料子抬出送到了一旁的铁料之上,而后秦芳就看到七八个学徒都奔到了对面一个斜翘的粗大木桩后,当他们齐心协力的把木桩压下,并一点点的转移时,那木桩顶头挂着的一块巨大铁料被他们移到了那料子的上方。
“一二三!”大声的数音之后,学徒们一起放了木桩,巨大的铁料砸下,只听得“铛”的一声响起。
秦芳揉了下耳朵,她被震的耳朵嗡嗡响。而那些学徒们已经眼有期待的快速聚集到了木桩后,再次齐心协力的把木桩压下去。让铁料回位。
“哎……”叹息声响起,举着小锤的师父摇摇头,继续敲击着手里的铁料,身边的学徒也挥舞着大锤卖力的砸着,力求砸出铁料最好的韧性,力求砸掉所有的杂质。
秦芳看了一眼那块被铁料重击的新料,此刻那料已然断裂在地上,显然没有她记忆里那份合金的辉煌。
学徒们一个个脸色充满挫败的看着那块料,好似这个结果让他们万念俱灰。
秦芳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一热,当即脱口而出:“失败了再来嘛,怕什么,这个比例不行换个比例再试嘛,总能成功的。”
她说的是实话,所有的合金能够达到期许的目标,都是在比例中下苦工,看到一帮人面对失败的伤色,她自是本能地为他们加油并随口说出,可是她的话一出来,就让举锤的师傅看了她一眼,随即一面点着烧红的铁片为身边学徒指点地方,一面言语到。
“大小姐还懂得冶炼?”
秦芳一愣赶紧摆手:“不懂,只是看看。”
“看看都知道这料成不成都在配料上吗?”师傅的声音有点愉悦,更有点狐疑:毕竟隔行如隔山,外行,外人,尤其像这样的大小姐,又有几个知道打铁的奥义呢?
秦芳眨眨眼悻悻一笑,干脆闭嘴--她没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小的课本上就这么教的吧?
她不解释,师傅也不再追问,铁匠铺里再度恢复了单调的铛铛声,直到又敲了十几下后,师傅才把铁料夹着送进了水槽里,此时他也轻喊了一声:“下炉。”
立时身边的学徒不再挥锤,其他的学徒们则忙着将炉中的炭火移出。
那师傅夹出了铁片看了看后,扭头冲身边喘着粗气先前一直挥锤的学徒说到:“心不在焉,这片,不成了。”
那学徒惊讶的张大了嘴:“师父,我没敲错一处啊!”
“你是没敲错地方,但心在别处,每一锤的力量都用的不匀,这打出来的铁岂能不废?”师傅一声轻喝后,那学徒身子一顿,随即羞愧似的低头:“对不起师父,我,我错了。”
师傅没说什么,只瞥了他一眼后,丢下了手中的小锤,两步走到了秦芳的跟前:“大小姐,这里是铁匠铺,没什么好玩的,这烟熏火燎的,您还是快回去吧!”
秦芳闻言知道人家说的好听,其实是嫌弃着自己,嫌她碍事,当下看看两块失败的料,不好意思地说到:“对不起啊师傅,打扰您了。”
师傅一愣,随即摆手:“大小姐客气了。”
秦芳当下低头要出,就在此时却听到一声“不好”,她本能的回头寻声望去时,却听得耳中一声“小心”,随即身边的师傅将她是一把拉过,轰隆一声的,铁匠铺里气浪猛冲,秦芳直接和身边的师傅被弹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而周遭则是一片呻/吟的吃痛声。
“炸炉了!”身边的师傅口中惊讶的呢喃出声,而与此同时,秦芳的脑颅内,却是叮叮叮的系统声接连不断。
“救助目标a,生命垂危,预判救治时间为四十分钟……”
“救助目标b,断肢大出血,预拌救治时间为二十分钟……”
“救助目标c……”(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和死神赛跑
秦芳的大脑里是医疗系统自动检索出的信息,它们连串的涌出来,一个都没陈述完另一个就接上,听得秦芳脑袋都有点发胀。
炸炉的气浪冲了她摔出来,身前还有打铁师傅的相护,所以她只是摔疼了而已,但脑袋里充斥了一堆的警示音,她这一瞬间也有点受不了,不由的捂着脑袋晃了晃。
“你怎么样?”先前还对秦芳保持客气实则冷淡的师傅此时一脸惊慌,显然要是大小姐在这炸炉的意外中受伤了的话,他们的罪过可不小。
“我没事!”秦芳说着瞧望了一眼这位大约五十来岁的老人:“你有没伤到?”
炸炉的那一刻,是老人护在了她的身前,那气浪炸的他们都飞出去了,自然老人的受创的可能性更大。
老者却是摇了头:“打铁的身子结实着呢,没事,倒是你……”
他还想关心地说点什么,可秦芳一听他没事,也顾不上和他多说,蹭的一下爬起身来,直接从他的身边冲过,往被炸开,四处飘着黑灰与残物的铺子里冲。
她要救人,她脑袋里的警示音最后报到了目标f,也就是说,她有六个人要救!而此刻那些呻/吟声以让她立刻投入了救治的状态里。
她的举动让老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冲进去,随即他也赶紧的冲了进去,想要救人,而此时爆炸引来了更多的人,大家纷纷都涌过来帮忙。
“你们别乱动!我叫你们做什么才许做什么!”有人来帮忙固然是好事,可是秦芳却知道。这种时候。不当的救援只会好心帮倒忙。不但可能会造成第二次伤害,甚至会加剧生命的流失。
她的言语让纷纷涌来帮忙的人都是一愣,毕竟她们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救人都要听令的事,一时不免诧异的你看我,我看你。
有些人本着遵从宗主的意见生生住手,但眼里不免不满,可是还有些人却不会听她的。
因为看到自己的亲人,熟人被炸炉弄的是一身血色。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呻吟或是不省人事的,岂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当即一面哭号着往里冲,一面就往那些人身上扑!
“我叫你们别动!”秦芳的声音几乎是暴烈一般的怒吼而起,音域都是拉高到了尖锐:“你们这样会害死他们的!”
“害死?”亲属们茫然要反驳,而此时那个老者一声大喝:“听大小姐的!”
亲属们脸色狰狞与纠结,手倒是停在了那些人的身边。
秦芳见状立刻冲向系统给出的预判时间最短的那个二十分钟的人。
“郑华,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她大声询问着,却是迅速的观察他的状况,而她叫出他的名字。也是小米在此时为她提供了伤者的名讳。
“嗯……”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瞳孔却开始有些发散。秦芳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摸进了右臂,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戏法一样的摸出了一支尖锐的细针,在大家嗔目结舌里,以最快的速度扎进了郑华的脖颈血管里。
“你干什么?”亲属厉色而问,焦躁的情绪已经让她忘记了对秦芳必须的尊重与恭敬。
她身边的人当即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的闯祸,但秦芳根本不在乎她的不敬,只赶紧的给她解释道:“我打的是强心针,是为了救他,他很快会有一些抽搐,但没有关系,我可以救他,请相信我,但是你们请千万不要动他!”
她说完不管亲属的反应,立刻起身冲着头脑里第二危机的人奔了过去。
六个目标,有两个极度重伤,都是一小时下的预判生命;三个重伤,救治时间则是三小时内,还有一个最轻的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秦芳必须立刻把六个目标都观察一下先给出急救控制的手段,如此才能合理安排,抢时间的救人。
“你们赶紧抬起他到水槽下,放清水冲泡,在水里用最轻柔的动作为他除去腿上的衣裤!”
“你,来帮我压住他的脖颈,这样数,一,二,三,用这个速度数,每数到十下,放开这么一下,直到我叫你停下为止!还要,一定要让他的头前倾,知道吗?”
“张强,不要叫,再叫你的喉咙会坏掉,相信我,我救的了你,但你要配合!来,你们帮我一把,按住他这里,一样的,也是数十下松一下。”
“……”
秦芳一个个的迅速观察,判定交代。
被铁水烫伤的,她指挥着按照烫伤处理,减少伤害程度;被炸开的铁片划破肚腹的,她叫着按压住血口,好等待她的排序救援。
如果这是未来社会,她可以立刻安排着送医救助,可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她只能就地医治,减少时间的浪费减少不必要的移动去造成新的伤害。
“我要酒和水,我还要白布,我需要你们给我围出一个圈来!”秦芳急匆匆的交代着,能得到的东西,她可以从自己的右臂里取,可有些东西她也需要大家的帮助。
好在,族人虽然惊奇,但这样的事故惨烈的场面,让大家更为揪心,大家纷纷按她的意思弄来白布和酒水,秦芳二话不说,叫着人先把水冲倒在地上,清理掉残渣与降温,而后又酒水洒在四周进行消毒,最后又把那些白布叫人举着把六个人围在当中,叫另外的人把一坛坛的酒水打破浇在白布之上,努力的把周围糟糕的环境病菌去降到最低。
族人们听话的照做,秦芳则迅速的从右臂的衣袖里摸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
罩帽,口罩,显放镜。消毒液。医用手套……
她一样一样的拿出并迅速的穿戴。而后便蹲在极度重伤的郑华跟前。
些许的耽误,时间就耗费了六分钟过去,按照系统的预判,郑华只有十四分钟的救治时间,但秦芳为了增大救治的可能性,已经在第一时间为他注射了强心剂,以增加他活下来的可能。
“你要干什么?”看到秦芳从右臂里源源不断的摸出东西来,这已经让最近的亲属们茫然无措。而当秦芳抓着几把止血钳从右臂的衣袖里摸出来时,那器械的寒光让郑华身边的女人本能的抗拒。
“我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救他!我没时间和你解释!”秦芳说着将止血钳摆在铺好的急救布上,动手抓上了插在郑华腹腔上的铁炉炸片。
抽出,没有预料冲的血涌,因为铁炉的高温已经把血管壁都烫住了。
可是虽然不会大出血,但脏器的血液若不流通,脏器衰竭就会开始,生的几率就更小。
于是秦芳立刻又摸出了一把手术刀,在已有的伤口上做了一次划刀。
血水涌出,啥那间家属的情绪激动:“血。你,你这是杀人!”她惊吼着就要抓秦芳手里的刀。秦芳心中焦急,本能的说着:“别碰我的刀!”并做了一个挡护的姿势。
女人撞上了她的臂膀,却飞了出去,撞在了众人牵着的白布之上,当她“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时,她的身上一抹寒霜骤然成形,而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就想被点了穴一样,只能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族人们都是惊诧的,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大小姐的一挡,却想不到人竟然就飞了出去,一时间她们都鸦雀无声着,似乎都想起了那个关于大小姐的神秘故事,也开始疑心她真的,懂巫术。
可是秦芳并未察觉这女人的状态,也没察觉大家的状态。
她此刻全心就在救治中,眼看手边没人打扰,她赶紧的用止血钳夹住每一个全新的血管伤口,开始迅速的对接缝合以及消毒清创。
大脑内,医疗系统机械的为她倒数着时间,当时间进入倒计时的一分钟时,秦芳终于缝合完了全部的血管,她立刻松开了最后一对止血钳,为他做皮肤的缝合。
“目标郑华,肝外血管供血恢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脏器受损不可避免,机能下降百分之三十,可得治疗积分为二。”
小米通知着医疗系统的评判,秦芳此时哪里顾得上什么积分啊,她迅速的从右臂里摸出一支破伤风为他注射到体内后,又赶紧的取出一套不需要皮试的头孢十一代为他挂水。
“来个人帮我举着!”秦芳大声的喊着,立时有人听话的跑进来按照她的意思举着,而秦芳匆匆交代后,又奔向了那个排第二的重伤号。
第二重伤号叫李二狗,他伤的真的有些重,因为铁水的迸溅几乎包裹了他的一条腿,所以秦芳根本不敢贸然去扯他的衣裤,只能让他先冲水,并在水里脱下衣裳。
“我们,我们脱不下来……”身边帮手的两个人一脸汗水与眼泪,秦芳一愣登时明白了。
淳朴的族人何曾见识过那种血肉烫灼的惨状?而且铁液与水一凉下来,就成了一件铁衣,他们怎么可能脱得下来。
“我来吧!”秦芳说着迅速地蹲到那人身边,伸出了自己的右臂摸上那人的腿。
她深吸一口气,她让自己无视脑袋里系统对于时间的警告,伸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的顺着李二狗的脚踝开始点点向上。
水是流动的,所以在小小的水花里,人们看到的是大小姐的手一点一点的顺着李二狗的腿往上摸,而事实上,秦芳的右手手指在水下已经变了样。
撤下了指尖的仿真皮层,她的食指和无名指手指变成了细长如镊的模样在铁衣之下小心的分离着肌肉与铁皮加布料的包裹,而中指的指腹变成了刀,小心的切割开这层铁衣。
一点点的向前一点点的分离,时间紧迫却也不能蛮横的为他取下,然而就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忽然秦芳大脑内一声警报响起。
“警告,目标c杜志宇,心率骤失,怀疑死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小姐亲了他!
秦芳的手登时停下。
怎么回事?
“你等我一下!”一秒后,她的手迅速出水,藏在衣袖里恢复皮层包裹的状态,人却直接奔到了杜志宇的跟前。
杜志宇是那个排在这两个极重病人之后的,他的伤是脖颈处被炸飞的炉片划出了血口。
虽然划到了血管,但并非主动脉,所以虽有大失血的危险,但还是排在了郑华和李二狗的后面,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脏器的受损,一个则是全身大面积的烫伤,轮生命威胁程度都是高于这杜志宇的。
秦芳先前看过他的状态,确认了系统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叫人为他按压住出血口,每过十秒放开一下保证体内的血液循环避免出现缺氧坏死,却也极大程度的努力对其做到失血控制。
只是谁能料到,突然的,杜志宇就失去了心跳,这让秦芳始料未及,当她冲过去时,她立刻就挑了眉:“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一直让他的头前倾的吗?”
看到杜志宇仰向后的脑袋,秦芳立时一脸怒色,她赶紧地跪到杜志宇的身边,一把捏开了他的口腔。
哗,血水立时从他的口中涌出,秦芳的脸色登时极为难堪。
“我,我没,没注意……”帮着按压伤口的男人一脸惶恐,他用心数着数字,每次放开的那一下,杜志宇的口中都会淌出一些血水,这让他很害怕,害怕他会流血太多的死掉。不自觉的就忘了秦芳的交代。
当他发现杜志宇脑袋后仰着。就不会再流出那么多血时。他以为是好事,却不料大小姐突然冲过来,冲自己一脸怒色,那表情就好像他做了极大的错事,会害死人一样……”
“他的脖颈上有血口,只有保持头前倾,血水才不会堵塞在他的口腔或是气管处!”秦芳气恼的说着,赶紧的伸手感受杜志宇的颈血管脉动。此时那脉动已经淡到难以察觉。
她立时趴到他的胸口去听,也没有心跳,显然对方因为血液堵塞而发生了呼吸困难,窒息缺氧以至于心脏停跳。
这种危急关头,秦芳也顾不上多说,他迅速的把杜志宇放平,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下瞳孔后,立刻就赶紧的双手交叉压在了杜志宇的胸膛上为他做心脏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再做了七次按压后,她趴在杜志宇的胸口上听了下并无反应。又赶紧的向上跪行一步,扯下了口罩。捏开了杜志宇的口,捏住了他的鼻子,无视他满嘴血腥的,深吸一口气下去往他口中吹气的做人工呼吸。
血腥气顺着鼻翼翻上来,秦芳能感觉到一丝恶心,可是她没有放弃,她继续的做着人工呼吸,因为她想要尽最大努力的救活这个人。
心脏按压,人工呼救,这一套救助手法是她常见与管用的,她用起来自然不会多想,几乎就是本能。
可是她的举止让这些举着白布围在周边的族人却都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这是干什么?不是救人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奇怪的动作,为什么要亲他?
难道亲人是可以救人的吗?
众人不解,纷纷小声议论。
众人更觉得脸红,淳朴的他们好多人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低着头拿着眼角偷偷地瞧看。
秦芳完全不察觉周围的嗡嗡议论与炙热眼光,她此时内心有着一份焦躁,因为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如果她强调了这种危险,也许杜志宇此刻就不至于成为这样!
所以她内心一面自责着,一面努力的为他救治。
胸外按压,人工呼吸,她反复着全然不想放弃,当大脑内提示对方的心跳已经失去有五分钟时,秦芳不得不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直流电击复律。
直流电击复律是靠电击强行迫使心脏重启起搏的办法,这是抢救中当心脏按压不起作用时才做的选择,因为这种电击固然会复律,但电流对肌体还是会造成一定的伤害,且杜志宇现在还是失血的重伤状态,所以秦芳第一时间按程序选择的心脏外压。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秦芳也只有这个方法可选。
“你们都退开,举着白布的也闪开!”因为地上洒过酒水,她不想发生意外误伤他人,只能叫大家退开。
众人眼露迷惑,却还是听话的纷纷退开,当秦芳看到大家都离开那浇湿过酒水的地皮,一个个的都站在干燥之处后,这才在脑中下令:小米,准备直流电击复律。
“是,请问主人需要除颤器ex号还是ac号?”小米细问着型号,秦芳一听这问,却骤然发现一个问题。
直流电机的完成需要借助除颤器,而这个除颤器是由小米投射幻化所形成的,如果它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出来的话,先不说会不会吓到人,只之后面对族人她就根本没办法解释。
她已经肆意拿出医疗器械让大家震惊无比了,想到之后要掩藏这个事找出合理的借口,就很头疼的,若暴/露了小米……
她严重怀疑自己可能会被族中人当妖怪的撵出去,更弄不好会把她绑火柱上烤。
所以她纠结了一下后,无奈的传令:“小米,不用除颤器,由你掌控电流利用我的双手为目标做直流电击复律。”
“主人,这么做你会承受同样的电击程度,这会对您的心脏造成同等刺激,导致肌体伤害。”小米立刻提示危害,可秦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明白,照我的指令做!”
秦芳说着深吸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双手扯开了杜志宇身上破损的衣料,露出了他的胸膛,而后在身后一片惊诧的抽冷声里。把双手按在了杜志宇的胸膛上。
“我的天!”
“她这是干什么?”
众人的不解上升着议论的音调。在人群中里一个年轻姑娘的脸红得滴血。
而就在此时。她们看到大小姐和杜志宇的身子都出现了一个猛然的颤动,杜志宇的胸膛是起伏了一下,而大小姐则是一个后坐倒在地上,哇的一口吐出了血来……
顿时所有的议论戛然而止,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小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秦芳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满嘴腥甜。
她感受过电击,不是一次两次。但是那种电流只是惩戒性的一种导电行为。
而直流电击是有针对性的一次强击,秦芳用自己的双手做了除颤器电板的同时,也等于是让自己的心脏接受了同等的强击。
所以这一瞬间,强击对她完好的心脏形成了一次重击,结果导致她涌出了一口血来。
“怎样?”尽管她的状态很糟糕,但她更关心结果。
“目标无有心脏起搏。”小米机械的表达着残酷的事实。
“加大,再来。”秦芳咬了咬槽牙,一面下令,一面再度跪在了杜志宇的身边,把双手再一次的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警告。电击强度可能造成主人的您的心室紊乱。”
“来吧!”秦芳闭上了眼,她不能放弃。她不允许在自己的手上轻易葬送任何一个还有救治希望的人。
电流更加凶猛的涌出,那一刻秦芳在被弹飞的同时,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发出了什么细微的啪啪声。
当她再一次摔倒在地,觉得口鼻一片焦燥时,小米在她的脑海里传来了好的消息。
“目标心脏已有复苏搏起。”
秦芳赶紧地爬起来,哆嗦着自己的左手摸进右臂里,而后取出药剂……
她必须赶紧给他注射以保证他的心脏复律维持下去,因为如果不能掌控住血压的话,也可能他的心脏会再一次停跳。
啪嗒,殷虹的血水滴在了她的手上,她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在流鼻血,显然第二次的电击让她脆弱的鼻粘膜破损了。
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秦芳看了眼自己依然在抖动的右手,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尽快的平复下来。
你不能这样,秦芳,你是医生,你得救人,你这样缠着双手,如何打针给药,如何清创缝针?
你必须控制住自己,你必须忘记所有的痛苦,你必须做到,也必然能做到!
她在心中对自己强调着,想用心理暗示的方式让自己尽快恢复最佳的工作状态,然而此时她的腹腔内,一股寒气骤然从体内汹涌而出,秦芳甚至有一秒的恍惚,她像是看到了那头骨龙闪动了一下翅膀。
只是一秒的恍惚,一秒之后,她的视界里还是老样子,周遭还是那些人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而此时秦芳陡然发现,自己的双臂不颤动了,口鼻也没有那种焦燥感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好像所有的糟糕状态全消失了一般。
秦芳大喜过望,一下就想到了姬流云当初留在自己体内的些许奇异的什么功法,但,她只草草的想了一下,就赶紧的给杜志宇注射去了,毕竟救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由不得她此时分心乱想的耽搁。
当药物注射进杜志宇体内后,秦芳也本能的去观察一下他脖颈处的伤口,生怕刚才的救治里,那处血口被污染,可是当她的手碰触到杜志宇的伤口时,她体内的寒气骤然而出,一团蓝光歪歪斜斜的冒出来,竟直接附着在了杜志宇脖颈的血口处。
蓝光闪烁,秦芳能清晰的看到杜志宇脖颈上的血口在蓝光的包裹下一点点的变小减少,这让她很是惊喜,但下一秒她却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腹腔里,一股更加寒冷的冷气直冲而起不说,更似刀子一样的扎着她的四肢百骸。
该死的,那种钻心的疼痛,又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流云,是你帮了我吗?
上一次这样的疼莫名出现,就疼的她不得不昏死过去,自求保护。
这一次疼痛又来,可她就是想昏都不能昏,因为还有人等着她救治,她脑中的警报声更是一直在提醒着她关于时间地紧迫。
咬着牙,秦芳死死地忍着这诡异的疼,右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腔上。
她算是发现了,这医疗系统把别人的安危总放在第一位,总是第一时间就搜索出它能感受到的病痛伤患,可是却根本像感觉不到她的痛苦似的,连个她的状态都不提示,她只能自己把手按在冷气直冲的位置,希望系统能给点面子给她一个检测答案。
可是系统像是不治自身似的,依然是半点反应都没,她不得不在脑中追问小米:“你就不能通过系统看看我到底怎么回事吗?我得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才好用药啊?”
她还要给别人手术,这么疼着,可不是个事儿。
光脑介入后大约五秒钟,小米就给她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主人,系统并未检测到您有任何病灶与伤患,故而没有计入任务状态。”
好嘛!因为没病所以就是痛死都不管吗?这系统未免也太差了吧!
秦芳在脑中无奈的苦笑:“既然我没有任何病灶,那我怎么这么痛?”
“是未知能量。”小米老实的回答:“但您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这种能量爆发出来的力量,所以,会痛。”
秦芳咧了下嘴。彻底不知道能说什么。而此时医疗系统还在提示她时间的缩小。她立时下令要一剂吗/啡,结果小米的警告音就响起。
“警告,吗/啡是成瘾性a级药物,医疗中请慎用。”
“我知道。”秦芳依然坚持了命令,很快右臂内就提供给她了一支吗/啡。
秦芳哆嗦着从右臂内摸出针剂来,犹豫了一秒后就扎进了自己的臂膀里。
她是医生,她比谁都明白,这种镇痛剂是怎样的双刃刀。
如果可以不用。她是绝对会咬牙挺住的,可是她还要救人,还要做精细的手术,那些都容不得一点闪失,而这份痛,痛得她可不是汗流浃背那么简单,而是痛得她一直哆嗦,她如何做手术?
而现在,她也没有任何的帮手,她只能先镇痛下去救人再说。
药物注射下去。不过一分钟就起效了。
痛感逐渐简单,乃至消失。秦芳的痛觉神经已经进入了麻痹状态。
感受到身体的暂时恢复,秦芳看了一眼脖颈上都看不出伤口的杜志宇后,也还是给他取了抗生素的吊瓶挂起避免术后炎症出现造成感染不治,就起身跑回去又给李二狗剪开剩下的裤子。
当铁衣一样的裤料彻底从李二狗身上离开时,男人的私/处自然也暴露出来--没办法,古代的男人可不像女子还有亵裤,他们都是挂着空挡穿着衣裳的。
秦芳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烫伤烧伤里,大腿受伤的人都是这样要敞晾着的,所以秦芳完全没意识到这点,只赶紧的瞧看他的伤口想怎么处理。
可是身后一帮人就没办法和她一样淡定了。
不少妇人女子当即尖叫起来,继而扭头掩面的跑开,而留下的男人们则也不免脸红尴尬,瞧看着那个完全就蹲在李二狗身边,几乎脑袋就埋在男人胯间的大小姐……
她,她怎么就,就这么,无动于衷呢?
他们不解,他们各自表情尴尬,可秦芳此时一点都不尴尬,她甚至是忧心忡忡。
因为李二狗的左腿从大腿根到小腿肚的整个片区已经不是烫伤那么简单,而是出现了大面积的炭化,并且皮下组织已经呈现了蜂窝状。
这意味着这条腿基本上是保不住了。
如果在未来世界,这种情况的治疗无非是两种,一种是立刻拆除所有的受损肌肉,重新打造复制肌肉,做出一条全新的腿;一个则是迅速截肢,而后通过安装科技义肢来实现肢体的完整,就像秦芳自己的右臂。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两个无论选哪一个都不现实。
前者,她一个人要完成一条腿的复制再造,不说手术有多么难,只时间和精力就要花费十二小时以上,那点吗/啡镇痛怎么撑的下来?而她如果给自己再注射吗/啡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上瘾状态,所以她本能的拒绝,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一个人也完成不了这样的手术,并且对方也没足够的时间给她去慢慢再造。
至于后者,更不必说了,哪里来的科技义肢给他呢?
“系统可以兑换定制,但低级义肢需要等级c5,中等义肢需要等级a6,智能型义肢需要等级s9。”小米立刻给予了信息提示,可这让秦芳更明白此刻的境况是有多糟糕。
怎么办?难道放弃这条腿吗?
保住性命而截肢,这是所有医生在不得以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的路径,她也是不例外的。
可是明明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却并不愿下这个决定,只因为她感受过那种失去。
当时的她没了右臂,就已经觉得自己的世界被颠覆,自己的人生是灰色的。
可她那时已是功臣,国家会有一笔优渥的资金给她供养保证她的衣食无忧,家人和朋友也会给她关心与爱护,且还有高科技的智能就在身边,就这,她都觉得日子晦涩的没法过,而李二狗在这样一个时代环境下,没了一条腿,他的生活可以说连希望都看不到的。
所以此时的秦芳真心不愿意给他截肢,她看着他整个被毁掉的腿,不免想到了刚才杜志宇脖子上的创口在蓝光下莫名痊愈的画面。
那蓝光应该也可以治疗他的腿伤吧?
秦芳想着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李二狗的腿上。
她希冀着寒气出现。希冀着蓝光出现。希冀着奇迹出现。
可是。一切都没发生,那种寒冷涌身的感觉,似乎在她用了吗/啡之后就消失了。
“警告,目标李二狗的预判救治时间还有八分钟。”小米提醒着李二狗的有效救治时间,先前杜志宇出现状况就额外耽误了她的时间,现在她只有八分钟,如果要保住这人的性命,就得赶紧的截肢。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早已疼到昏厥过去的李二狗,无奈地下令准备麻醉剂以及骨锯好给李二狗实施截肢,而就在这个时候,有女人惊慌的声音由远及近:“二狗,二狗……”
秦芳扭头寻声看去,就发现围着的男人们无声的散出一条路来,继而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的女子已经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李二狗的模样惊恐的发出惨叫时,她身后竹篓里也传出来小孩子哇哇地哭声。
那一刻,秦芳的心立时就是一抽。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家就此倾倒。
痛从心底漫开,她看着女子的哭号。听着奶娃的哭闹,不由的在心中祈求:蓝光啊,你就快出来吧,我不想给他截肢,我想救他!我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破碎,求你出现你的神奇,快让我救他吧!姬流云不是说,他的功法就是为了救人吗?你既然存在我的体内,哪怕就是只有一点也请你快出来让我救救它……不管之后会多痛,我都受着,行吗?
也许是祈求有了用,又或者是内息的那份渴求触动了什么。
秦芳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然间一窒,就想是被冻住了一秒似的,在她一愣之后,寒冰的感觉再次涌出,这次却不是从腹部,而是从心口奔涌出来。
那寒冷比之之前更盛,但她的掌心也涌出了寸长的幽幽蓝光,像极了姬流云以前用出的那抹幽焰。
她想都不想,立时转身将蓝光幽焰按在了李二狗的腿上。
“你干什么?”妇人正在痛哭,忽的看到身边的大小姐竟然拿蓝色火焰往丈夫那条几乎黑掉的腿上烧,自是本能的反应,可是,她只是问出了话来,人却没动,因为一种寒冷的感觉迅速的包裹了她也包裹了她身后的孩子。
哭声戛然而止,一切被眼前一幕惊得发出声音的人们也都瞬间僵直不动了。
此刻,自秦芳为中心的十米之内,一切事物都被冰凌包裹,像是哪个**师做出了急冻冰封一般,把周遭的一切都给冻住了。
但,幽幽蓝光附着在李二狗的伤腿上,那蓝色的寒冰火焰一点点的吞噬着焦炭状的皮肤与肌肉。
秦芳的眼睁着,她看着那蓝光,整个人也是一动不动,虽然她的身上并无半点冰凌,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再度出现在了那个雪峰里,寒潭前。
只是这一次,骨龙不是沉睡的,它焦躁不安的在寒潭前转来转去,一双幽兰的眼却一直看着她,似在责怪她又似担忧她。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秦芳不解,却又感觉到骨龙似乎传递给她一种情绪,下意识的她开口询问,声音飘了出来,却充满着回音的那种飘渺。
我只是想要救人……
她轻声的解释着,连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都不明白。
骨龙的头摇了摇,迈着步子来到了她的身边,竟用那骨头颈子蹭了蹭她。
秦芳刹那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虽然那温暖淡的如一缕丝线的轻拂,可是她的脑海里却不由的出现了姬流云那张淡淡载笑的脸。
下意识的,她抬手拥抱了它,并如抚摸宠物一般的摸了摸它的骨翅,而那一瞬间骨龙消失了,化成了无数冰凌冲入了她的身躯。
她能感觉到疼痛的汹涌,但奇妙的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伤害,反而感觉到伴随着那些疼痛,自己已经感受不到这片雪峰里刺骨的寒冷。
“哇……”
奶娃的啼哭声冲入耳膜,秦芳骤然发现她看到的又是这混乱的救治现场,什么雪峰骨龙又没了,只有众人一张张吃惊的面孔与他们此起彼伏的惊呼。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二狗的腿,此刻那条腿哪里还有半点焦黑?
她一怔之后,不由的笑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家没有倒塌。
流云,是,是你帮了我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她活着,真好。
秦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是姬流云在帮她。
也许她骨子里认定了她能使用蓝光,是姬流云在她的体内留存了那神奇的功法之故。
所以当她看到李二狗全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伤疤的腿时,她本能的内心充满感激,感激着那个与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暖男。
而此刻,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山涧下,在水中裸着身子的姬流云却是嘴角溢出一股血水的倒在溪流中的大石之上。
为了救活秦芳,那一刻他不惜把自己的所有功力倾注她身上,根本不管她是否能承受那份真经的力度,只想着吸走她全身的毒,一定要救活她!
可是在倾注的时候,他却发现了秦芳的体内有他想不到的两股力量,一股高深莫测却又隐约间断,一股深藏她的丹田却并未发力,他急于救治,席卷她身体各处纳毒而行,结果他与那股高深莫测的力量交汇碰上,刹那间,竟有种相融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诧异,但同样的功法底蕴让他也无法选择不融,因为他是完全无法对抗的被吸附了进去。
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
但悲伤与心痛让他顾不上去细想,去感觉,而就在那个时候,强大的力量忽然间就终止了与他的相融,他像是被排斥出去了一样。
当他的手离开秦芳时,他知道自己的功法九成已经注入了秦芳的体内,可是那突然的终止,让他以为自己还是没能够救了秦芳。让他以为她还是香消玉殒。
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他选择了向师姐祈求离开,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拿自己去还债。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被师姐扶着离开那绵延山脉时,体内尽存的一成功法却有了一丝微漾,但也只是一丝而已,快的让他以为是幻觉。
之后的日子,他把自己如死灰的心封了起来。跟随在师姐的身边,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师姐,恨她毒杀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在还,还得他的心已经死去。
师姐说东,他不往西。
师姐叫吃,他不会停。
可是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了淡淡的笑,更有着一抹死气。
他极少和她说话,甚至只有在午夜休憩时。她才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只字片语,却是他梦的呓语。而且大多时轻唤着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去找些吃的,你等我!”师姐留下这样的话,幽怨离开,他的行尸走肉让她只能去为两个人找食物果腹。
他静默着,看着面前的山涧之水,却想着每一天都会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另外一个女人。
她叫卿欢。
她的笑,她的执著,她的出其不意,都让他不禁的回味着,记挂着,怎么都无法忘却。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越疼。
因为倾尽全力都无法救下她,连他自己都觉得充满了挫败感。
“你总是那么没用啊!”低头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姬流云轻声呢喃着:“不能给别人希望就算了,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无法保护,你,还有什么用?”
水面清清,倒映无语,似不能反驳他的问句。
片刻后,他脱下了衣裳,步步而入。
他喜欢干净,他此时只想把自己洗的干净一些,而后就这样的沉浸在这片水泽之中算了,反正他已生无可恋。
但,就是那么奇异。
当他将自己沉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自己残留的一成内力却翻腾起来,似有什么催动着它们散出强劲的力量。
他那时以为是自己的真经功法阻碍自己的求死之举。
可是,他却在恍惚间,依稀感受到了一抹悲伤,一抹心焦,一抹渴求。
而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再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什么……
他猛然跃出了水面,在惊诧的喘息之中,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
“真经练就的乃天地之气,感天地之灵,火烈冰寒,却都是纳的万物之精,所以也必将融于万物,无视山川河流,只有天之傲,地之融。”
天之傲,地之融。
难道我是感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天地之气,所以才会如此?
姬流云诧异的游到了浅显的边际,他踩着那些石块,遥看四周,山林静寂,日照当空,一切都安然的无有什么强烈。
他迷惑,他不懂,然而心口却似被谁揪扯了一把,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经在强烈的波动着,而耳中似乎有人在呓语在呢喃。
嗡嗡的,说什么他听不清,但那声音却重叠着如浪层叠。
天之傲,地之融,难道我已感受到了什么?
眨眨眼,他盘膝而坐,就在水中,任山涧之水漫过自己的腰身,闭上眼,想要去感受这天与地的力量。
毕竟他从练这个真经起,就时常要在谷中感受万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当眼闭上,他依照以往那样静心默念心法感受周遭时,却听清了耳中一直嗡嗡不断的声音。
“我只是想要救人……”
真诚而迫切的话语,透着他熟悉的调子,惊的他的心一颤,再一睁眼,却看见卿欢站在寒风凄厉的雪峰中,瞧望着自己。
那双眼,是他熟悉的干净与善良。
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是梦境,是幻想,可是她却清楚的站在那里。
忽而他意识到,他为何会如此的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心法与真经内力还残留着一成,而这一成,不论多远。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这么说……她没死?
那一霎那。他很开心。他忍不住的上前拥抱了她,他想告诉她,他有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欢喜。
可是当他想要说话时,他才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抚摸与轻拍。
陡然间,他想到了那句话。
我只是想要救人……
他忽然明白隔着千山万水。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
她啊!总是把别人的命看得很重啊!
我,得帮她……
于是,他仗着那些内力是自己辛苦修来的,便尝试着靠真经自身的相连相融,去控制那隔着千山万水的内力,而后不遗余力的开始了冰蚕术的吸纳。
冰蚕术,是他拿手的,控制那份残存之力,也自然熟门熟路。
可是,到底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这样的举动耗费着他的心神,更耗费着他体内最后的残存之力。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最后的内力都在这样的强行沟通下,虚弱不堪,甚至是消失殆尽,而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发现,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真经运行而带来的消融之力,因为冰蚕术吸收到的一切负面,都会化为极寒。
他有天生的寒体,不怕极寒,甚至甘之若饴,而她却没有,她只有他的内力,却无寒体,如果她来承受……
轻的,是周身经脉的冰刺之感,重则可能冻伤乃至碎裂她的躯体。
所以只是一念,他就做了选择。
他咬破了指尖,用尽全部的心力,将那份消融引到己身,只因为他不想她全身会经脉被冻伤,而后面临死亡。
可这样的后果却是,当他为她救治了那个人后,他最后的内力被消耗殆尽,他脱离了那份隔着千山万水的控制,然而心神的损耗,让他体内筋脉受损,血气上涌。
他吐了血,更倒在了这水边,他能感受到周身的气力尽失,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
树林静谧,烈阳高照,风在吹,水在流,他倒在地上感受着周边的一切,双眸渐渐往一处黏糊。
她没死,真好……
他想着,闭上了眼,呼吸开始减慢,而他的脚下一片洁白的冰层骤然而起,顷刻间,就冰封住了他躺着的这片流动的水面,甚至连他,也冰封其中……
一刻钟后,提着一兜野果的陆婠儿从密林内钻出,当她带着那黑纱罩帽里朝水涧这边张望时,她看到了一片冰封的片区。
“嘭嘭嘭……”布兜里的野果纷纷落地,陆婠儿踏地冲身而起,直奔那片区域飞奔过去。
当她落在那片冰封的中心,看到被冰凌完全封住的姬流云时,她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不,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练过这套真经功法,她很清楚,这是消融的反噬,而以姬流云的寒冰之身,并不该出现这样的状况。
毕竟当年的她,为了能够承受这份消融,只有日日沉浸在寒潭里,强行改造自己的体魄,以求消融之时,寒冰之力不但不会冻伤她的经脉,反而助力于她筋脉的强韧,好能与师兄的功法相辅相成。
可是现在,拥有天生寒体的人,反而会被消融之力给冻住,这实在匪夷所思,让她很是惊诧。
但很快她想起了他把所有的内力都倾注在那个死掉的女人身上的事,便陡然明白自己得做点什么。
她一把摘掉了头上的罩帽,盘膝坐在了被冰层包裹的姬流云的身边。
深吸一口气后,她聚集了自身的内力,把掌心按在了冰层之上。
她的唇急速的蠕动着,字字都是那久违的内功心法。
这些年,她不曾念过,但她从没忘记过。
很快,冰凌在她的掌心下急速融化,而她那张狰狞的脸也渐渐苍白。
半个时辰后,当冰层彻底融化,露出了裸身在水的姬流云后,陆婠儿晃动着自己虚弱的身子,伸手轻拍着他的脸:“流云,你醒醒,流云……”
“嗯”在她的不断拍打和呼唤下,姬流云的嗓子里终于溢出了一丝回应,陆婠儿闻声立刻倒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她的身体承受这样的寒气真的很痛,痛到她已经无力承受。
而就在这时,她却听到姬流云的嗓子里溢出两个模糊的字:“卿欢……”
那一瞬间,她感觉不到周身的痛,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被冰凌给刺中了……
--抱歉,昨天只更了一更,临时有事出门了,本以为一会儿就能回家,结果一直弄到晚上12点多才到家,只好连夜写一更,当做今早的第一更,抱歉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主人的憔悴
秦芳只有一时的恍惚自问而已,毕竟她脑内系统的提示音在锲而不舍的提醒她分分秒秒的可贵。
所以秦芳一怔之后,立刻又投入到了救人的行动之中。
极度重伤的两人得到了伤情的控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其他重伤的三个,还有两个尚未救治,所以秦芳立刻冲到了新的目标前。
由于才使用过神奇的幽焰治愈了李二狗的腿,秦芳一看到这位的伤口,就下意识的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救治,毕竟那种神奇的再造能力,就是她这个用惯了未来科学的军医,也自叹不如。
可是,当她尝试着再一次聚集那种力量时,莫说神奇的蓝光幽焰了,她连半点寒意都感觉不到。
所以在惊诧了七八秒后,她就老老实实的从右臂里取出器械,开始救治。
炸炉,其实就是一次小型爆炸,气浪的冲击伤,距离相近的高温伤害,以及飞溅的炉子碎片是三种伤口的常态。
这使得受伤之人看起来,血肉模糊很是吓人,但好在秦芳是未来世界的军医,她曾经救治的许多士兵都在未来的战场上,经手过比这种能量强大数倍的弹药洗礼,所以她救起人来,倒也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那时,她有助手帮忙,而现在,她只有独独一个。
甚至为了不超出大家的承受能力,她连小米都没敢允许其虚拟出形态来帮助自己,结果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来。
于是当她给伤势最轻的那位救治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体力下降到拿起器械都胳膊酸痛的地步。而糟糕的是。吗/啡似乎也开始失去了功效,她已经隐隐感觉到周身在被针扎的那种疼了。
我得抓紧时间。
秦芳想着使劲的咬了自己舌头一口,那份疼痛刺的她眼泪都涌到了眼眶里,但却也让她能短时间的集中精神。
她动作麻利的用手术刀划开蒋隆胳膊上的皮肤,在血水的溢出里,抓着镊子,迅速的把许多已经没入肌肤的铁皮碎屑给他清出来。
蒋隆,是先前跟着铁匠师父一直**锤的那个学徒。也是所有学徒里身形最为强壮的人,也许正是如此,他也是这才受伤里最轻的那个,不过是一条胳膊都被炸裂的碎屑给窜入了皮肤而已。
此时的他,并无生命危险,甚至系统的判定都是不论什么时间治疗,积分都不过是1,而已。
疲劳不堪的秦芳其实完全可以,回头再给他做治疗,可是她没有。
身为军医的习惯让她更加积极的去治疗每一个伤员。尽可能的最早降低他们的痛苦,避免感染的可能。
“你很厉害!”秦芳扫了一眼被她清出来的不下十颗的铁片碎屑。冲着蒋隆低声赞扬着。
在整个清创过程中,这个家伙几乎就没吭过一声,并且在她为他缝合一个个血口时,他还不时的打量着自己,就像看稀奇似的,全神贯注到不知痛一般。
“啊?没,没啦……”听到秦芳的言语,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脸上显出一抹受宠若惊的笑来,腼腆中羞涩爬上了他的脸。
“好了,你会没事的。”秦芳笑了一下,拿出了破伤风的针为他注射进去,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医疗系统因为她的救治结束,也开始结算出基础分值。
“目标a,最短时间内有效治疗,积分5,目标b,时间内解除生命危险,但因捕捉不到治疗数据,暂无积分,目标c……”
秦芳的眉微微一挑:原来系统不认可那种神奇功力的治疗啊,竟然是不给积分的……
系统一串的报了下去,治疗六个人,除开一个不给分的,她竟然得到了总共二十分的基础分,也就是说,只要秦芳的好评度达到五,她就可以得到一百分,稳稳升级进入c1级别。
于是秦芳隐隐有些期待的看着这些人,生平第一次渴求着别人的感激言语来,毕竟她要拿点非治疗时期的物品,就得靠积分兑换,这让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对积分的需求。
可是,大约是这场突入其来的意外来的太不可思议,当她的救治结束时,除了伤病之人的家属还关注着他们的情况时,更多的人已经开始关注于这场意外的本身,甚至秦芳已经听到由那些亲属带头而来的质问。
“胡老头,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你最好的炉子吗?怎么炸了炉?”
“对啊,我们家男人跟着你打铁,平日里辛苦也就算了,你怎么不好好留意那炉子的好坏,今日里出了这样的事,要不是他命大得了救,我们家岂不是就此完了!”
“胡老头,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
“……”
七嘴八舌的质问声此起彼伏,希冀得到好评的秦芳闻声,也不免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诧异的看向那曾经放置炉子的地方。
炸炉这种事,可以说是意外,但往往发生的时候,更应该算是事故,因为抛开能量急速加剧在一个狭窄空间而引发的裂变外,更多的都是因为持续高温造成的受体不耐,比如枪膛,炮膛的炸膛,所以更需要使用着自身的关注。
可是,这是一家铁匠铺,用来烧制铁水的炉子,不是密闭式的,而且她记得爆炸发生前,那些学徒们已经因为铁料的失败而减弱了火势,正在降炉,且不说敞开式的炉子不具备聚集的空间,只那持续高温的条件都没达成。
这样的条件根本不足以出现炸炉的现象,但偏偏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这让秦芳立时感觉到不对。
难道说,炉子内进去了其他什么容易引爆的物质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到了这个方面,但偏偏这个时候。靠吗/啡压制的痛却像是冲破了长堤的水。汹涌袭来。身体早已因为劳累而虚弱的秦芳,瞬间被那种疼痛包裹了身体,而后她只是痛苦的哼出了一声,整个人就一下子出溜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没办法,连续的抢时间的救治,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而这种可怕的痛感一涌上来。她的神经立刻选择了自我保护,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大小姐!”
“大小姐!”
周围本在质问老头的族人们,立时关注起秦芳来,他们焦急的冲上去,扶的扶,问的问,关切有之,而慌乱更有之。
“让开!让开!”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巡逻家丁们也终于问询而来,本来他们要救治的是爆炸事故中的人们。却没想到他们先抬回去的是人事不省的大小姐。
……
赵毅之扶着腰间的朴刀,立在山脚下的一块岩石上。目光怔然的看着远方天际游走的云。
“赵统领,我准备好了!”素手穿着一身便于爬山行路的短衣,背着一个小竹篓来到他的身边,赵毅之愣了一下点了头:“准备好了,那,咱们上去吧!”
“嗯。”素手点着头,让开路,赵毅之从她身边大步走过顺着崎岖的山路上行,素手便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而之后是稀稀拉拉的十来人沿着这条狭窄的小路向上攀爬。
昨夜,他们终于到了目标之地考岚山,可以说,自从卿欢跟着那曼罗夫人走后,这一路顺当平安的再无事发生。
休整一夜后,于这阳光灿烂的午时,他们向山上攀爬去寻找那太后需要的解蛊草,而素手便是替惠郡主寻找此草的人。
素手是苍蕴留在秦芳身边的手与眼,她自然清楚解蛊草太后其实根本不需要,因为太后会那个样子,完全是主人叫太后身边插下的钉子做的,而要太后安然无恙的“恢复”也自然是假以那位钉子之手。
所以这一趟来,她很清楚,就是一个幌子,是自家主人为了惠郡主而特意造的一个谎言。
可是现在,惠郡主一去不返,她虽然有理由相信惠郡主是借机死遁,但是一想到那个浑身毒烟的曼罗夫人,她又觉得心有戚戚,根本不确定惠郡主的安危。
但不确定归不确定,该做的事却还得做,所以她传出了书信给主人后,看着赵毅之等了三天未果后发出了讣告差人回京传信,素手就只能和郑瑜以及明仔一路前行。
素手以为她发出了书信后,主人知道了,必然会动用全部的关系去寻找惠郡主的下落。
然而,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主人的回复,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就这么到了考岚山的,替惠郡主去摘所谓的解蛊草。
考岚山陡峭难行,狭窄的山道不到片刻,就把十几人的队伍拉散断开。
很快队伍的最前方就只有赵毅之和素手了。
“你说,惠郡主真的死了吗?”忽而,走在前面的赵毅之低声询问,问的素手一愣,随即一面攀爬一面言语:“不会的,她一定会活着的。”
作为惠郡主身边的侍奉之人,她必须说出这样自信期许的话,而事实上,她也的确相信卿欢不会死,哪怕她自己都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
“我也觉得……”赵毅之的声音有些唏嘘:“那么好的人如果就这么死了,老天未免太不长……”
“嘭。”赵毅之的话还没说完,猛然间人就一头栽下去倒在地上,素手一时惊觉警惕相看,耳中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主人?”她惊讶的轻声呼唤,随即从前方的树冠上落下了一个人来,登时看得素手惊诧不已。
胡子拉碴的脸布满风尘之污,看不出颜色的衣料一片尘土,那个从来都完美到几乎无有一丝尘埃的主人,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不堪,而那双好看的妖孽之脸上,竟已有了发青的眼圈。
“主人,您……”她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主人是怎样的不曾休息,才能从远在东边的东硕奔赴到这片极南之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自己。
“我要知道她跟曼罗走时,所有的一切。”他低声说着,憔悴的双眼里,血丝密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她的希望
月影照着梢头花枝稀疏的映在窗影上,影影绰绰间,静谧悠然。
秦芳睁着两只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那影儿的晃动,有些木色。
当她一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在一张罗汉榻上,周围围着卿海等人,皆是表情有些安定的意味。
于是,七嘴八舌的关怀声起,秦芳一面说着自己没事,只是累到了而已,一面暗自吩咐小米结合医疗系统再给自己自查一次,毕竟那份糟糕的痛楚真的让她不愿意再承受第三次。
然后小米给她的回答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差别,她不是生病,而是那份疼痛来源于她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份未知能量。
“主人,能量所属依旧不能有效判断,但您的身体疲劳值很高,需要非常好的休息。”小米诚恳的建议着,秦芳却看着一双双关注自己的眼里拿好奇之色,就明白想要好好休息有些难。
“大小姐,我听族人们说,你从衣袖里拿出了许多这样稀奇的东西,你是怎么办到的?”
“对啊,这些东西,工艺精致,器形少见,就连材质,我们也不曾见过,不知你是哪里弄来的,又平时收藏在何处?”
“大小姐您这奇异的医术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
一句句疑问叠加着汹涌而来,秦芳却没办法回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竟被捞起的衣袖,立时意识到他们在自己昏着的时候,已经翻了她的袖子。
没有什么纰漏吧?
她无心责怪他们的不敬。只赶紧问着小米。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没有纰漏。小米在他们请了医生来时,为主人伪造了脉搏,成功骗过了那个医生。”
听小米如此说,秦芳安定了些许,而后抬头看着那些纷纷等待答案的人,故作神秘地说到:“你们别问了,我答应了教我的人,什么都不能说的。”
“难道连我们也不能知道吗?”脖子上缠着白布的二少爷卿逸好奇的看着秦芳。口气里却难免有些不满。
“我发誓了的,用我们族人的未来。”秦芳只好把架子拉大一点,她相信没人敢拿卿家的未来不敬。
果然,屋内的人都悻悻的闭上了嘴,秦芳见状未免大家尴尬,赶紧的伸手扶了下头说到:“我好累啊,我想回去休息了,三爷爷,能让人送我回去吗?”
除了最开始问她一句是否有事外,卿海一直再没开口。听到秦芳这么说,点了点头。立刻下令叫人送她回去,秦芳这才得以逃离了众人探究的目光,回到海棠阁躲清静。
可是清静有了,她却躺在床上睡不着了,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疲惫,但她一闭眼,就会想起奇怪的种种。
比如为什么炉子在不具条件下会炸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没想到的可能?
比如自己为什么使用了姬流云残留在体内的一点内心功法,就会浑身疼痛?
比如……
她有很多的不解,很多的疑惑,它们混在一起,乱糟糟的充斥在她的脑袋里,让她半点困意都无,只能是躺在那里,看着窗影上晃动的树影,东想一下,西想一下。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外面却忽然传来了隐约的对话声,当秦芳坐起来时,屋外已有了卿宸的声音:“大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秦芳眨眨眼,应了一声,随即房门吱呀推开,几声轻轻脚步之后,卿宸已经到了内室里。
“先前大家围着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如何?只听人说你多么神勇的救下了不少人,怎样,累坏了吗?”卿宸一派熟稔的态度坐到了秦芳的床边,几乎挨着她,好似大家真的很亲似的。
看着卿宸一脸关切,秦芳的心里却并不会有多少感激。
毕竟若真是在乎她辛劳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上门叨扰?
“嗯,是很累。”她轻声说着看她一眼:“找我什么事?”
卿宸的唇抿了一下,忽而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咬着耳朵同秦芳言语:“三皇子想见你。”
秦芳的眉微微一蹙,随即张口打了个哈欠:“不合适吧,天色已晚。”
卿宸眨眨眼:“没说是这个时候,明天。”
秦芳抬头看着卿宸:“是他要你来的吗?”
“不,是我……”卿宸当即言语,但看到秦芳那不信的眼神,她又缩了下脖子,闭嘴不言。
秦芳见状自然心里明白自己猜准了,但显然卿宸是很乐意来为别人当说客的。
她想了一下,伸手抓上了卿宸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他,愿意为他奔波,可是你真的有想过他的身份,他此时的光景吗?倘若,他对你的心意根本比不上他所说的那些词藻呢?”
卿宸咬了一下唇:“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止不住的心跳,而后日见夜想,就此便挂着他,想来,这便是一见钟情了吧!”
“我不知道他什么模样与风采,也不知他何处让你一见倾心,但我想说,选一个对的人很重要,毕竟那是你一生的幸福。”
古人都是求的从一而终,一旦倾心许了终身,便几乎就是没有反转的余地。
遇上好的,便是一生如求了上上签,事事顺心,平安自得;若遇上差的,便是下下签,苦水进肚流眼泪,再悔也难改。
毕竟离合二字,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他是骗我,利用我,可是在他身边,我真的感觉不到半分假意。”卿宸说着倒抓了秦芳的手:“我选了他,也许了誓言,这辈子我都跟定他了,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认!”
秦芳闻言唇微微抽了一下,什么也说不了了,毕竟人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你明天去见见他好吗?”卿宸再一次开口,秦芳却没有犹豫的摇了头:“不!”
“为什么,难道……”
“我还不是卿家的族长,有什么资格和一个皇子相见……”
“你是大小姐,你是族长的女儿,你带了族令来。依照规矩,你就是未来的族长!”
“你也说了是未来,在族人不能相信我有足够能力领导这个家族前,他们,不,不说他们,就是你们,也不会认我当族长的不是吗?”秦芳说着一个苦笑。
卿宸闻言却是使劲摇了头:“不,不!你是族长的嫡出女儿,你还带回来了族令。依照规矩,上任族长指了谁。就是谁,除非他背族弃义,做出对卿家有伤之事,否则谁都不能撼动你的族长身份,就是,就是,就是我爷爷都不行的!”
秦芳的眉挑了一下,有些意外三爷爷的孙女竟然会向着自己这方说这些话,她不由的想,这个三皇子只怕很不简单。
“大小姐,今日话说到这里了,我不妨也说明白点,我那日不是说,将来若有一事求你还请你支持我吗?”卿宸说着已盯着秦芳的眼。
秦芳顿了一下点了头:“我记得。”
“噗通”此时卿宸一个滑身就跪到了地上:“这一事,就是希望大小姐能支持我和三皇子的婚事。”
“婚事?”秦芳更加诧异了。
世家的千金,大都在及笄前说了人家,就算没有说了人家的,也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个能自己做主?
秦芳作为未来人,自然支持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是她本身就认为这个三皇子可能只是利用之举,怎么会贸然的就支持卿宸和三皇子的婚事呢?
更何况,三皇子是皇家之人,娶妻纳妾都不是随心所欲的事,她来支持?以一个大小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搞笑--三爷爷还建在呢,轮的到她置喙吗?
许是看到了秦芳的惊讶态度,卿宸急急地言语:“我与三皇子已经私定终身,只要得族人支持,他愿与我就在族中完婚,到时候,生米成了熟饭,皇家认了便罢,不认,他也当我为妻,且那时,反了那不正的皇上又如何?”
“不正?”秦芳一愣,卿宸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愣了一下后,突兀的解释着:“我的意思是那个,嗯,先皇崩的不明不白,卿家莫名背罪,他连遗诏都无,不过凭借近水楼台上位,还心虚的不许皇子们回去尽孝,怎么看,都有问题,其行不正!”
秦芳闻言撇了一下嘴:“皇权事,我不想多言。”
卿宸见状自是不在这上多说,只拉着秦芳的手:“你不喜欢,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我支持你,认你做族长,将来你要为大伯父复仇夺权,我也必然会助力的!我只求你此时支持着我,将来,我爷爷出来阻挠时,你只要肯为我说一句就好!”
一句?
一句就等于是她的表态,以她大小姐的身份来压,若真如卿宸所言有这么一个规矩的话,那她等于就是支持着卿宸和三皇子在一起的了。
“你真当我是族长吗?”秦芳歪了脑袋。
“当然!”卿宸肯定的点头,秦芳双手发力,将她给扶了起来:“那你说族长,该是怎样的?”
“啊?什么?”卿宸一时有点懵,秦芳却不说话,只看着她,卿宸眼珠子转了转说到:“引领我们卿家立于不败之地,不被人欺负。”
秦芳点点头:“你说的对,保护卿家的人,这是族长的指责,但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贸贸然的表态,尤其是在这种局势未明的时候。”
卿宸一愣,张口想要说什么,秦芳却先她一步的开了口:“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我是族长,比起所谓利益互惠下的支持,我更希望看到的是,每一个族人得到发自真心的爱,得到可以时常展露笑容的幸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惩罚,我娘干了什么?
秦芳说了这样的话,卿宸彻底的意识到,她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沉默着没再言语一个字的离开了秦芳的房间,想是听明白了大小姐对于她的爱情是多么的不看好。
发自真心的爱?
每一个都在质疑着三皇子的爱,此刻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她就真的分辨不出来吗?
出了秦芳的院落,她看向了那个立在院落外独自望月的身影,踌躇了一下,她走了过去。
“她说她很累,暂时没时间见你。”卿宸低着头,言语无奈中透着一股子挫败感。
那个身影扭头看她一眼,忽而抬手指天:“你有没看到月亮旁边不远处的那颗星?”
卿宸闻言抬头张望,很快点了头:“有,挺亮的。”
“月亮再亮,也掩不住它的光华,哪怕天空只有它一颗独自亮着,这天下也并非有月无星。”他说着就此抬手将身边的卿宸揽在怀中:“没事的,不见就不见吧!”
卿宸闻言咬了一下唇:“我再去和她说说。”她说着扭身要走,可那揽着她臂膀的手却将她硬生生的搂进了怀里:“不了,何必那么委屈呢?就算我此刻前途未知,但我也不想看着你低三下四的。”
“殿下……”
“叫我炔哥。”他轻声说着:“你又忘了吗?”
卿宸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潮,羞嗒嗒的低了头。
如此亲密的称呼,得是成亲之后才好叫的,可他竟然许她这么叫。她是羞地。可内心也是甜蜜蜜地。
“炔。炔哥……”犹如蚊蚋的声音,承载的是女子的娇羞。
他在这轻唤里,嘴角漾起一抹淡淡地笑:“宸儿。”
卿宸的头低得更加厉害,南宫炔的眼一眨将她猛然的彻底搂进了怀里,拥住了她。
刹那间,卿宸就僵住了似的窝在了他的怀中,而他的另一只手便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发辫:“纵然我前途未卜,也不希望我心爱的人低三下四的。所以,你不必再去求人,也不必这般委屈求全,你只要记得,哪怕我在世上存活只有一天,这一天也必然想和你无忧无虑的看月望星。”
“嗯。”卿宸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了南宫炔的腰身,南宫炔把唇印在了她的发际上,一双眼却偏偏盯着的是那亮着灯的院落。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他收了眼,轻声言语着。拉着早已睫毛润湿的卿宸一步步的离开了这海棠阁。
院外有人在谈情说爱,院内的秦芳此时却已经没有再继续在卿宸和三皇子的事情上多费心思。
因为就在卿宸出去后没一分钟。她的脑海里,医疗系统竟然反馈出了好评给的系数分。
听着一个个跳出来的好评分值,秦芳是又开心又疑惑。
开心的是分值越高,她自然涨的越高,疑惑的则是,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的医疗系统开始给她算好评系数分了呢?
“医疗系统在十二小时内如果不能得到对方自身与亲属的亲口评价或者感谢言辞的话,就会自动的去感知目标者的情绪,从而判定是否达到好评系数分。”
小米第一时间给秦芳做了解答,秦芳听到这样的解答,倒觉得也挺好的,不然万一救个不能说话的孤儿什么的,她岂不是一辈子也别想收到好评分?
正当秦芳高兴时,她却陡然听到脑内传来了这样一句提示音:“救治目标杜志宇情绪起伏,好坏参半,系统评估分值为中评5……”
5?
秦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吧?先前几个最低都是7,高的连10都有,就连那个只是轻伤的蒋隆都给了她感谢分9,怎么那个差点就死掉的杜志宇,反而是好坏参半?才让她得了个5?
哎,能不能不这样啊,为了救你,我可是连吗啡都给自己用了,你怎么能这么回报我啊!
秦芳郁闷,虽然她本心是不求回报的,可遇上医疗系统非要拿好评来结算,她也自然会希望得个好评呗!
不过郁闷归郁闷,系统才不会理解她的委屈,当下一串话在脑海里响起,则是在告诉她,好评系数分取平均值,所以最后她得到的系数分是8分。
好在六个人有五个给力,一个五分没给她拉下太多,系统当即结算,她竟可以得分160分,秦芳立时嘴角勾笑。
但是……
“你此番救治最后可以获得积分总共为160分,但你在治疗过程中,提取了整个救治中不应需求的违禁药物,其药物自身本身兑换值为五十积分,而你虽未用在目标身上使用,但用在自身,更是对于药物有滥用行为,所以处罚性扣除同等兑换积分,五十分,也就是说,你此番救治任务最后得分为60分,计入总积分后,你的积分为863分,等级依然为d8等级。”
扣分,惩罚性扣分,这简直让秦芳始料未及。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天,只觉得心口憋着闷闷地火气!
吗/啡是怎样的危险,她身为医生自然懂的,可那种节骨眼上,她有的选吗?
结果自己冒着伤害自身的风险,注射了吗/啡完成手术,系统扣了她的分,对方还好坏参半的情绪,让她只得个五,她怎么可能心里舒服?
于是秦芳在屋里闷了片刻,终究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跑了出去。
她打算走走散散这口闷气,可出了屋,心思一动的,她就往铁匠铺那边走去。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炸炉,也许此时带着小米去做个检测,可能能发现点什么。
秦芳这么想着去了铁匠铺,当她赶到铁匠铺时却发现。铁匠铺的四壁挂着灯笼。胡老头正在残炉的位置立着。似乎想弄明白点什么。
“谁?”许是秦芳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轻问的回头,两人目光相对,胡老头很是诧异的看着秦芳:“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哦,睡不着,就出来转转,结果不自觉的走到这里了。”秦芳自然不会说自己专程而来。她答了话便也顺势反问:“那你呢,怎么在这里?”
胡老头眨眨眼:“我怎么能不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托大小姐的福,没闹出人命来,可到底是不该有的事,我不弄个明白,心里岂能踏实?”
“这样啊,那你想明白为什么炉子会炸掉了吗?是不是那炉子太旧不行了?”秦芳说着故意扫着四周,状似无意的开始乱转,实际上她已经在脑海里要求小米为她检测在此地存在的各项数据感应。
因为她相信。如果是有人蓄意制造的爆炸,那必然放进了引起爆炸的物质。而当爆炸发生后,这里也必然会存留那物质的残渣甚至是明显的痕迹。
“怎么可能呢?”胡老头一听到他的炉子被怀疑,登时反驳:“大小姐,虽然说我这铁匠铺开了也快二十年,那炉子也是用了十几年的老家伙,可那却是精钢所造,还是老族长千里迢迢为我寻来的好东西啊……”
“老族长?”秦芳抬了头:“你说的可是我爷爷?”
“当然!”胡老头说着挺胸抬头昂起了下巴:“我当年是追随在老族长身边的侍从,后来战事平定,老族长将族长之位传于大爷后,我才陪着老族长回了族地养老,也是他老人家想起我父亲乃铁匠,才希望我开个铁匠铺,以保证族内的铁器需要。”
“原来您是爷爷的侍从啊!”秦芳顿时觉得这老头亲切了许多:“那你岂不是在我父亲与母亲成亲后,才和爷爷回的族地了?”
胡老头当即一笑:“何止是成亲后?是你出生后一年了,老族长才带着我回的族地。”
秦芳立时张口:“那你可别说在我小时候你抱过过,还拿胡子扎过我什么的……”
“岂敢?”胡老头立刻摆手:“我虽得老族长信任,不离身边半步,但抱你可轮不到我,老族长疼爱你之极,就是奶母都难得抱上,怎么可能轮到我这么一个侍从?”
秦芳闻言笑了笑,忽而脑子里想起了关于姜氏知之甚少的事,她便两步走到胡老头的身边轻声言语到:“老爷子,既然你是跟在我爷爷身边不离半步的,那当初家里的事,你必然是知道的,能和我说说我娘吗?”
胡老头的身子一顿:“你是问故大夫人?”
秦芳点点头:“打我生下来,记事起,对于母亲,知道的也不过是为生我而害病亡故,之后的岁月里,几乎没人和我说起她,等我再知道她一点事的时候,就是太后发怒将我卿家视为仇人,而口口声声都说是我母亲的错……”
她说着看了一眼胡老头:“你能和我说下她吗?我不希望对自己的娘,这样的一无所知。”
胡老头抿了一下唇:“大小姐想知道什么?”
“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啊,她和我爹如何在一起的啊,哎呀,总之只要是她的事就好。”秦芳立刻兴奋的抓了一旁的条凳往上一座,还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俨然是听故事的架势。
胡老头眨眨眼后,坐在了秦芳的身边:“故大夫人啊……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
“厉害?她很凶吗?”
“何止是凶?”胡老头一脸崇敬,眼里却闪动着一抹有些无奈的笑色:“简直是嚣张至极呢!”
嚣张至极……一个老侍从敢于说这样四个字出来,秦芳一时都傻了眼:“嚣张?我娘她,干了什么啊,你会这么评价她?”
“她啊,干的事情多了!揪过老族长的胡子,撕掉过族长的婚书,不但天天和族长打架逼他低头,还跑到别人家里上房揭瓦,真正的是个叫人头疼又害怕的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嚣张,她娘的彪悍史
胡老头的话让秦芳傻了眼,她惊诧的看着胡老头的嘴唇翕张,随着他的话语仿若回到了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和北武国一连比斗三场都赢了的卿家,获得了当时谈判里最大的决定权。
争议的土地,成为了南昭的国土,卿家也自然是南昭的大功臣。
从边境归国,卿家得了极大的封赏,损失惨重的盛家则得了抚恤与恩典--盛岚珠成为了太子妃的人选,婚书已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布衣女子纵马来到了当时的卿王府门前,她没有下马递拜帖,更没有差人去通传,反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后背上取弓搭箭,将箭矢直射在了府门之上。
一个孤身的女子,如此行径自然让卿家感受到羞辱的同时也琢磨出不寻常来。
于是家丁将女子围住,门房拿着箭矢以及箭矢上的布条进去汇报。
老族长接过布条一看,才知道,上门来的女子乃北武国一个平民,她认为卿家根本没可能赢过北武,所以前来叫嚣比试。
这样的邀约,卿家自然不看在眼里,老族长虽然错愕,但更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事,大手一摆表示:姑娘家家的路途遥远奔来不易,且给些钱银打发了去就是。
于是一个打发就是门房出去给了五两银子,示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结果那姑娘拿了碎银转身离开,当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笑话谈资时,那姑娘又回来了。却是手里拎着一个挺大的布袋。而后在大家错愕时。她从布袋里面抓出了一把铜板来,二话不说朝着卿家的府门就开扔。
她不是一把一把的扔,而是一个个的扔,且还骑在她那匹看起来十分劣质的马上,这让卿家人感觉到了羞辱。
家丁们再次愤慨而上的将她围住一面制止她的行为,一面差人回去汇报,结果等当时的卿岳听见这么回事,跟着人出来时。就发现府门口的地上躺着七八位家丁,个个抱着身子在那里呻/吟不止。
而马匹上,一个模样极为漂亮却眉眼里充满鄙夷的女子手持一条马鞭的冷冷看着他:“这就是卿家的人吗?本事太差了吧!”
卿岳一脸不悦,他盯着女子:“姑娘,你为何出手伤我府上家丁?”
卿家有卿家的规矩,他很肯定,绝不是家丁先出手,因为卿家从不仗势欺人。
“他们不让我丢铜板。”女子说着手中的鞭子往马背上一放,竟又抓了铜板出来往卿家的府门上丢。
“铛铛”的音一下接一下,女人把每一个铜板都砸在了府门之上的铜疙瘩上。这样的准度和力度让卿岳明白对方是个练家子。
“我卿家从不仗势欺人,姑娘何苦寻事挑衅?”卿岳的眉蹙着。因为这姑娘的行为真的很让人窝火!
而秦芳听到此处却是哭笑不得。
她这个娘到底怎么想的,这不等于骑个破自行车跑人家跨国企业总裁家门口拿一毛的铜板一枚一枚砸人家豪宅防盗门吗?
“想要我不挑事可以!那就叫你家那个叫卿岳的出来和我打一场,赢了我,我转头就走,再不叨扰,可要是输给了我,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没想好,倒时候再说,反正不会伤天害理。”女人说着瞥他一眼:“去给那卿岳传话去吧!”
“我就是卿岳!”卿岳撇了下嘴后开了口:“既然姑娘真要打,那就打一场,但刀剑无眼未免受伤,咱们点到为止如何?”
跟在卿岳身后的胡老头眼看大爷应下这种事,就想拦着,卿岳却回头看他一眼道:“一劳永逸,免得这么弄着惹人非议。”
因为这话,当时的胡老头没拦着了,他也实在觉得门口丢铜板这事太让人无语。
可是让他们更无语的是,想要一劳永逸却根本做不到,因为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弱。
卿岳和她对战了整整两个时辰,从日在当中打到了日暮时分还未分出高下,结果两人许是打出脾气来了,约定第二日继续。
到了第二日,依然没有分出胜负,这又有了第三日。
可依旧没有胜负之分,卿岳提出平局和了算了,女子却是不干。
卿岳身有公务,总不可能一天到晚啥事不干的陪她打架比武不是?就没再和她续约,自己回军部上工,可女人却是个死心眼。
眼见卿岳不和她比了,又搬出一堆铜板来,骑着那头褪毛的劣马在卿家门口砸铜板耍。
第一天,卿岳忍了,第二天,卿岳还忍,第三天,卿岳还死要牙准备再忍一天,老族长发话了。
“叫一个丫头总留在府门上这般,成何体统,输赢速速分出!”老族长撂了话,卿岳应诺却是头疼。
他没有半点放水,但他也的确赢不了对方。
于是他出去后表示,要继续比试,可以,但只能挑他不忙公务的时候,并且不要在卿府上骚扰,他会陪她比出个胜负做出了断。
女子答应了,但死心眼的状态让卿岳更加头疼,因为他走哪里她跟到哪里,完全是抓紧一切非公务时间就要和他打。
于是两人的交手在断断续续里打个不停,半个月下来,全都城都知道卿岳的身旁有个天天和他打架的女子。
流言蜚语总是可怕的,更多的人怀疑卿岳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们相信卿岳是不会输给一个女子的。
于是有更加不好的语言出来,猜测着这个女人怎样的居心叵测,怎样的不知礼仪。
可女子却像听不到这些话一样,终日跟在他的身边,还是空了。就要和他打。
最后。在很突然的一天。卿岳输了,他败下了一招在这个女子的手上,然后他询问她要自己做什么。
女子却一言不发的看了他片刻,骑马离去。
他们以为这个女子就此离开,这事也告一段落,但三天后,女子再次骑着劣马前来丢铜钱砸门。
“你到底要怎样?”卿岳一脸无奈的立在府门口,胡老头受命陪着他出来看看。
“你欠我一件事。做到了才算完。”女人昂着头一脸收账的模样。
“你说!”
“娶我为妻。”
“什么?”卿岳一脸惊骇,胡老头也是诧异不已。
“你输给了我,现在我要求你必须娶我为妻。”女人说着依然一脸收账的神色。
卿岳愣了片刻后,双手抱拳:“对不起,我有婚约,恕难从命,还是换个别的事吧!”
女子再次沉默,片刻后,她转了马头,刚行两步却又驻马。
“她美吗?美过了我吗?”
卿岳一愣。摇了头:“不知,我从未见过她。”
从小定下的婚约。他只知道是葛家的大小姐,却从不曾见过,如何能比的了。
女子回了头看着他:“娃娃亲?”
“是。”卿岳老实的点头,女子却是笑了一下驾马离开,让卿岳都不明白,她那一笑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真是疯了!竟敢自谈婚事。”胡老头当即喃语,毕竟这样的行为,于理不合。
可是卿岳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轻声言语:“她其实挺可爱的。”而后便转身回了府。
那夜,卿府里,很少喝酒的卿岳喝的酩酊大醉。
那夜,葛家的府邸里却遭了贼。
不过这贼似乎不是来偷钱财的,因为葛家所有珍贵的东西一样没丢,甚至翻出来的金银珠宝就丢在外面,但一两都没少。
葛家人不免猜疑这行举背后的意思,葛家老太爷更是跑来和老族长提及了这事。
胡老头在旁听着觉得奇怪,稍晚些碰上在院子里宿醉的卿岳也不免提及了两句,卿岳的脸却瞬间黑了,当他询问大爷怎么了时,卿岳却又摇头喃喃说着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三天后,这位砸铜板的姑娘又上门了,这一次,她甚至还带来了一样东西,卿岳与葛家大小姐的婚书。
“你真去偷了婚书?”看到婚书的卿岳一脸怒色,女子却是摆了手:“谁偷了,这是我赢来的!”
“赢?”卿岳不解,女子慢条斯理的言语着。
原来,女子去了葛家,那夜上房揭瓦翻箱倒柜的真是她,不过她不是偷,而是去找婚书,从婚书上知道了和卿岳定下婚约的人是葛家大小姐后,她就立刻找这位葛家大小姐麻烦了。
“我和她比武,谁赢了谁才能嫁给你,结果我赢了,这婚书自然到我手了。”女人一脸的笑容,彰显着她的愉快,但就是跟在一边的胡老头也知道这话中藏匿了多少故事。
葛家是什么人?和卿家多年一起征战的家族,虽不列四大家族,却也是武将世家,颇有些本事,两位千金更也是习武的。
但到底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人来疯的跟别人随便动手,还拿婚约说事,可想而知,这位不知又做了什么,把人家也激恼了,这才答应了比试。
连卿岳这样沙场上混迹的男人都没能赢了这位姑娘,葛家大小姐那种没上过沙场的,又能有什么胜算?
与其说是她答应的,还不如说是她强取豪夺的。
卿岳当即一脸黑色,一字不发只看着她,女的却也悠哉不着急。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小半个时辰后,卿岳开了口:“你嫁不了我的,你一个乡野村妇,还是北武的女子,我爹不会允许我们的婚事。”
“我让他允许就是!”女人一句话撂下,踩着马背跃进了府中,卿岳立在门口没动,胡老头却听出味来赶紧跑回了老族长身边,结果进得府院,就看见女子冲着老族长言语:“我要的是揪得掉你的胡子,你就得让你儿子卿岳明媒正娶的娶我!”
“我要是摘得下你头上的发钗,你就给我滚蛋!”老族长一脸阴霾,显然让葛家难堪,他很生气。
“一言为定!”女人说着已然出手,胡老头就只有和其他侍从一起观战的份。
而结果……不用说了,卿欢都在这里了,女子自然是揪到了老族长的胡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敬如宾?拳头说了算!
“我娘竟然那么厉害?”秦芳听来咋舌。
她知道拳怕少壮的道理,但好歹卿家这对父子可是沙场上的头脸人物,就这么被她娘给得手打败,她莫名的觉得卿家实力好像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高。
“当然,故大夫人一直都很厉害的!”胡老头的脸上显出一抹怯色来,但此时他眼扫到秦芳脸上有些讪讪的神色,这位曾经的老侍从自然明白大小姐在想什么,当下倒给她解释了两句。
“大小姐切莫看低了卿家的武力,卿家乃武将世家,传承几代的所持之重就是手中的铁骑,也许论个人本事,游走江湖只能勉强算得上流,可在沙场上,单人匹马又能改的了大局吗?大多时候还是靠的还是群雄对战啊!”
秦芳闻言当即点头,因为她很清楚胡老头说的一点没错。
历史上虽然也有像赵子龙这样的牛x人物能杀个七进七出什么的,可到底那只是在军营中救着一个人的来去,并不是沙场上的比拼。
至于吕布这样的,他是挺能的,不管和三英对战的故事是真是假,可到最后他还不是跑了,也没见赢啊?
所以在沙场上要论输赢,可以说是群体的输赢,当然要说谁能一个人就能颠覆全局的,恐怕就是指挥司令员了。
可指挥司令员什么的,未必就得有一身绝世武艺不是?
至于铁骑,秦芳其实大体明白,那就是后世的重骑兵。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战争的模式其实还在双方人力对拼的时代。
战马的冲力。厚实的铠甲。尖利长矛以及三尺长刀,都使得队伍可以在初期获得极大的对冲力量,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的同时,也会对士兵形成强横的心理重压,从而造成对方兵员对自己的恐惧与敬畏。
如此,对方还能有什么战力可言?
“卿家有铁骑之力,征战千百年间,难有敌手。故而卿家从不是弱者,至于你娘她……”胡老头眨眨眼:“故大夫人根本就是强者之后,又是竞技中的高手,单人的打斗根本就是她所长,不赢也难!”
听到这话,秦芳的唇抿了一下。
作为后世人,她清楚重骑兵的弱点,但显然在这个时代还不为人知,而她娘是北武的长公主,那么崇尚一个武力的国家。她娘并非是花拳绣腿倒也的确正常。
“那他们成婚后,我娘应该乖顺温婉了吧?”在秦芳眼里。她娘虽然彪悍了些,但赢得老爹也算光明磊落,不过揪掉了未来公公的胡子,老爷子只怕火气不小,她娘少不得得服软好好哄哄的。
“乖顺温婉?”胡老头的嘴角抽了一下,笑的份外勉强:“呵呵。”
听着这样的笑,秦芳的嘴一咧:“难道我娘还是那么的……霸气?”
胡老头立刻点头:“没错,故大夫人婚前婚后都是一样的,霸气!”
秦芳登时傻眼,胡老头则是再度讲了起来。
卿家老爷子的胡子被成功揪掉后,碍于一个男人的信义,一个家族的脸面,老族长纵然心里不爽,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于是卿岳和葛家大小姐的婚书,就被女子哧啦几下撕成了破布条,女子丢下一句“我十日后要过门”的话,就转身走了,完全没半点歉色。
她走了,卿家却还有一头子的事要处理,当天晚上老族长就带着卿岳亲自去了葛家向人家表示歉意。
要知道婚书已下,这其实就是定下来的婚约,等于葛家大小姐就是卿家的未来儿媳。
忽然闹出这么一事来,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打了葛家的脸,卿家不愿和葛家结怨,故而带着卿岳上门赔罪不说,更最后把葛大小姐转而许给了二房---这也是为了保住葛家脸面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解决了葛家的事之后,卿家自然筹备婚礼,可那女子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卿家从头到尾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问到卿岳,卿岳也只说自己问过一次,那女子说,可以叫她阿元,至于姑娘下榻的地儿,他不知。
老族长彻底无语,只叫着荒唐却还是让人一通筹备。
十天时间,实在太短,毕竟大多的婚礼筹备都是最少半年计的。
所幸的是,卿家家业丰盛名头也旺,操持起来诸多方便,又加之满都城早在流言里知晓了他们两个的事,皇上也听来觉得热闹有趣,还帮衬了一把,所以十天到的时候,卿家总算什么都备齐了,可没有阿元的落脚点,去哪里迎亲却是个问题。
就在那个叫人感到一切都没着没落的第十一日,老族长还在和卿岳谈及这所谓的阿元姑娘是不是人家来找卿家麻烦想出的玩笑手段时,阿元上门了。
依然是那头劣马,但马头上给绑了一朵红绸大花,马背上阿元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虽然简单到毫无华丽之色,可配上她那本就美极了的容颜,依然让她显得美艳无比。
单人匹马,别说嫁妆了,连个喜娘都没有。
无有凤冠,无有盖头,只着着一身红衣的阿元再次掏出那个让人看见就烦躁的布口袋来,也再一次的往卿家府门上丢铜板。
“你就不能好好的叫门传话吗?”卿岳立在府门口,看着一地儿的铜板,脸上似有怒气,偏眼里又漾着喜色。
“还剩下十来个铜板,不用了多浪费。”阿元说着竟冲他一笑,这是他们相识来,她第二次笑。
好嘛!五两银子的路费,人家换成五千个铜板,隔三岔五的砸了快一个月!
卿岳当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女子却笑着说到:“我的凤冠呢,盖头呢?”
“都准备好了。就连嫁衣。也准备了。”卿岳说着向她伸出了手。女子下马一面走向他一面言语:“嫁衣就不必了,本姑娘出嫁只穿自己做的。”话语落下时,她的手已经和他的手相牵,那一刻站在一边的胡老头,只觉得两人有种像似早已在一起多年的感觉。
新娘子自己送上了门,卿家省却了迎亲的步骤,便干脆再门口放起了鞭炮。
阿元在府中带上了凤冠,罩上了盖头。在宾客们的道喜声里和卿岳拜了堂。
是夜,老族长不知道是喜是伤,反正喝的酩酊大醉。
以胡老头为首的一帮侍从凑着闲趣跑去听房,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喜房内的窗影上,新郎和新娘竟在屋内打架。
众人心惊,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事端,纷纷凑到近前,结果听到的话,却让他们个个面面相觑。
“凭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这婚后的事,自然是听我的。”
“夫君不是道理。拳头才是道理,要我听你的?行啊,打赢我就是!”
于是众人明白了,他们的大夫人完全就是打架热衷者。
“后来谁赢了?”秦芳很好奇,胡老头却是脸上再次出现那尴尬的笑:“不知道,他们打着打着就打到外面来,我们这几个听房的,全被故大夫人踹飞了,谁知道是谁赢了。”
“啊?那后来是我爹听我娘的,还是我娘听我爹的?”秦芳下意识的想要个答案,可胡老头却摇摇头:“这不好说,反正记得大夫人在怀上你之前,经常和族长打架的,好像他们只要意见不一致,就会打,谁赢了听谁的吧!”
秦芳咧了下嘴:“谁赢的多?”
胡老头看她一眼:“十有九次都是你娘赢。”
秦芳抬手捂脸遮住了她很不厚道的笑。
对于这段曾经的故事,卿欢是一无所知的。
整个府上的人对姜氏的讳莫如深,秦芳起初只以为是那个北武长公主的身份,现在看来,应该还有这位太过霸气的生活方式,冲击了这个三从四德的时代标准。
不过不管她娘的彪悍是不是被人们接受,她这个穿越者听来,虽然觉得卿岳挺苦逼的,但又内心却充盈着一种温暖的幸福。
谁说爱情就一定是温文尔雅相敬如宾?
似他们这样恣意鲜明的在一起,也许卿岳每次的输,都是心甘情愿也未可知。
“她真的挺厉害的,对谁都一样,上到老族长,下到我们这些侍者家丁,她都是一样的……用拳头说话。”胡老头的言语到底是客气与委婉的,可依然掩不住唏嘘的味道。
秦芳的脑袋里不由的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冲着身边的人有些不耐的言语:“总之别说那么多,打赢了我,我就听你的!打不过我,你就听我的!”
嘴角扬起一抹笑,秦芳的心情愉快了许多。
一个只认拳头的女人,她的判断准则就是拳头,这很有趣,因为也许你知道她是错的,可你打不过她,又能如何?
“我们那个时候挺怕她的。”胡老头看着秦芳的笑容轻声言语着:“直到她怀孕了,不能再动武了,大家才都觉得舒出了一口气,可是说来也奇怪,大夫人不能动武之后,大家却有些不习惯了呢,好似都习惯了她那份,霸道。”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娘身份的?”尽管秦芳听沈二娘说过姜氏的身份何时曝露,但到底是宫中的传言,她不确定那是真实的版本。
“北武太子寻人来到南昭,因为交过手便到卿府上做客,大夫人忽然称病不见,族长自然一人招待,可当年夫人和族长如何在一起这事实在是人人皆知,北武太子自然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打败族长,族长本着不失礼仪叫人请了夫人出来,夫人虽姗姗来迟,但到底还是出来了,结果……”
“怎样?”
“结果北武太子一见到她,就喊了一声皇姐!我们那时才知道大夫人是北武的长公主。”胡老头说着忽而一笑:“老族长和族长败在她手里,我们也不觉得冤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爱情的瑕疵
秦芳知道北武国是尚武的,但胡老头说到败在她娘手里,一对父子反而不冤枉,这让秦芳的眼里难免有些惊诧之色。
“你不知道北武国的事吗?”胡老头有些疑惑,毕竟作为北武国长公主的女儿,大小姐应该对于北武很是熟悉才对。
秦芳摇头:“我打记事起,所知不过是我娘生我后大出血而死,之后每日里都是琴棋书画什么的一堆要学的,直到卿家出事后,才在监牢里听来只字片语,那时才知道我娘竟然是北武国的长公主。”
胡老头闻言眉微微一簇:“难道我们离开都城后,卿家就没人再提起故大夫人了吗?”
秦芳没有做声,也没做任何动作,因为她说不清楚卿家对她娘到底什么态度,反正卿欢的记忆在这一块过分的空白。
“哎,也罢,故大夫人太霸道,葛家难免心中有怨。”胡老头忽然叹息着来了这么一句,秦芳刚要询问,那胡老头又言语到:“北武尚武,全民习武,皇室姜系一脉更是北武最强的武者,他们自幼不论男女都是要勤学苦练的,而且,民间到皇室都崇尚竞技,所以,一日打个三五回都不歇气,这样的武学渊源,卿家怎么比得了啊!”
秦芳一愣,随即点头。
这个她理解,指挥军人战斗的大将冲杀了得,拳击散打就差了许多,她爹这个将军相当于碰上了拳击系的职业赛手,被ko一点也不稀奇,反而能多次打成平手。实属不易了。
“那个。我听你先前说。葛家的大小姐许给了二房,莫不是那位二/奶奶……”秦芳想起先前想问的当即说出,胡老头直接点了头:“没错,她就是葛家的大小姐,也是原本的卿王府王妃。”
秦芳的嘴巴一张:“那她岂不是和我继母是亲姐妹了?”
卿欢的记忆里,卿岳的侧室葛氏是在她娘去世两年后被扶正的,所以也等于是她的继母。
“对,她们是亲姐妹。当年大夫人与族长成婚后不久,葛家大小姐就嫁给了二爷,婚礼上,葛家的二小姐却一眼看上了族长,从此茶饭不思,闹着就是做妾也要嫁给族长,当时为这个卿家和葛家之间还有些难堪,可无奈那位二小姐并非只是闹闹而已,而是来真格儿的,当时几乎到了要断气的地步。”
“然后呢?”
“然后葛家老爷子自然上门和老族长谈起这事。最后老族长便叫族长纳其为侧妃……”
“我爹同意了?我娘难道没意见?”秦芳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娶妻纳妾在他们眼里是常态。那些大妇们纵然心里不乐意,却也没几个敢置喙的。
可是她娘不一样啊,那么一个霸气的人,她本能的觉得以她娘的脾气,恐怕不会接受不说,还得追着他爹打一顿撒气,故而询问。
胡老头看她一眼:“好男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咱们族长虽然不好女色,但老族长发了话,焉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卿家本就欠着葛家的人情,两家又世代交好,也不好推托的。”
秦芳撇了下嘴,她不能以未来社会的标准去指责他爹是个渣男,毕竟这个时代把子嗣看得比什么都重,老族长发话,他爹若不从也是不孝,所以对于胡老头的话她也只能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那我娘呢?她难道没做什么吗?”
“大夫人去了一趟葛家,我们以为她要把葛家的二小姐打一顿什么的,可是她回来后,却同意了这桩事,后来葛家二小姐就被纳为了侧妃,更在你娘怀孕后不久,怀上了二小姐。”
之后的事,秦芳从卿欢的记忆里已然了解,但是对于如此霸气的母亲竟然在这件事上的诡异妥协她感到不解。
以姜氏的身手她自然不会输给葛氏,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会答应了这桩婚事呢?
秦芳不解,问胡老头,胡老头也是摇头:“不知道,我们那时也很惊奇,但大夫人什么都没说过,只不过后来在族长纳二小姐为侧妃的那个晚上,大夫人自己跑到都城郊外的山上练功去了三天,而老族长嘛……”
“怎么?”
“老族长喝了不少酒,一晚上嘴里都絮叨着说大夫人是个好女人,还说她看着挺恶,其实心挺好的,还说她真的很爱大爷。”胡老头说着低了头,似在回味着那夜房间里弥漫着的一丝五味陈杂。
而秦芳却眨眨眼,片刻后,唇紧紧地抿住。
母亲去了山上练功三日,不用想都知道,她那是心里难受,眼不见为净。
但为何会答应这事?为何老爷子会说她娘心好,说她娘真爱着她爹?
她本能的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娘想要保护他爹,为他爹好。
可什么才是好?自然是安然无事,那反过来说若她爹有事的话,那很可能是她若不答应这桩婚事,葛家的二小姐真来个绝食而亡的话,葛家势必和卿家反目,而如此亲近的两家一旦背离了,便会成为伤害最大的敌人,他爹卿岳更首当其冲。
她身为军医,虽然没有活跃在政坛上,但多少也能看到这方面的讯息,更何况还有历史可以借鉴,有太多的军功武将都面临的是兔死狗烹的结局。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倒着一推,便隐约猜出了政治博弈下,母亲为了父亲,为了卿家不被当权者抓到把柄而全家面临危机,最终选择了妥协,--毕竟最亲密的好友还是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刹那间,所有的美好与温暖都有些让人不悦的沉闷,就好像你明明吃的是美味的冰淇淋,但吃到嘴里却感觉到的是苦涩一般,叫人内心不舒服。
秦芳承认这位姜氏是彪悍的。是霸气的。是身份华贵的。可是,在政治博弈的面前,她却连和心爱的人保住自己的纯爱都变得那么难。
她一面从内心更加的讨厌葛氏,一面更深深地感觉到,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爱情还是门当户对的好,免得拼到最后得到的依然是带着瑕疵的果。
蓦然的。脑海里出现了苍蕴那夜离去时回头对她言语的画面:
“如果你真的当自己是根草,那要记得,每天看天上的星。”
……
秦芳使劲儿的摇了下头,把这记忆里的画面想要甩去,而此时脑袋里突然响起了小米的声音:“报告主人,经过扫描捕捉和对比后,可以确认目标范围内有少量的硫磺粉末,呈现喷溅散裂状态。”
硫磺?这种危险易燃易爆的东西竟然出现在铁匠铺,这让秦芳一愣,丢开不是味的心情立刻询问胡老头。
“对了。你们铁匠铺里,有硫磺这种原料吗?”
胡老头闻言一愣。随即摆手:“没有,这种炼丹术士才要的玩意儿,我一打铁的要它何用?而且那东西危险,我铺子上不会用它的,嘶,大小姐,你问这个是……”
秦芳笑了一下:“哦,我就是好奇问问,前些日子书上看到有硫磺这种东西,挺好奇的,又没见过,还说你这里有的话,我开开眼呢。”
秦芳张口就胡诌的把这个话题掩了过去。
她并非不信任胡老头,毕竟对方是老族长身边的人,也曾在父亲身边待过,自不会像族中人一样可能因为倾向三爷爷这一系而对她疏离,否则就不会在炸炉的那一刻将她护住。
她不说实话,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当胡老头表示这打铁铺根本没这样东西时,她就已经肯定炸炉事件是有人蓄意为之,那硫磺就是炸炉的根本原因。
会是那个杜志宇吗?
想到系统反馈的对方好坏参半的情绪,她就把第一嫌疑人选中了这位。
于是她干脆问起了今天几个人之后的情况,从而顺利的从胡老头这里开始打听起他这几个学徒的事来。
结果让她惊讶的是,包括这个杜志宇在内的学徒,跟在胡老头身边时间最短的人竟也有三年之久,且他们中许多就是族地里的人,只有两个是外面收进来的,却也是在族地外的村落里生活了多年的。
这让秦芳有点懵了,因为她本来以为是南宫瑞是不是有所防备在自己的族地里留下了内鬼这样的角色,在发现她后就想干掉她。
但这些人根本就是族地里的“老”人,这使得秦芳不由的怀疑,是不是族里的这些管理者们,觉得她是回来夺权的,所以想要干掉她了。
又或者是那个敖卓嫌她碍事,所以想赶紧弄死她?
猜测有很多,但都需要时间去理清,需要许多的线索去追查,去证实。
所以秦芳和胡老头又闲说了几句后,就告辞了离开,自己回往了海棠阁。
她不着急,因为她清楚对方在暗,自己在明,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要除掉她的话,一次动手之后,必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大不了守株待兔,慢慢等这个家伙送上门来!
秦芳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的晃回了海棠阁。
此时夜已深,月朗星稀的夜空无有云彩遮月,故而把整个宅院都照得有些亮。
秦芳一面走一面抬头看天,不由的想着这些看起来美妙的星辰,当初在空中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扰,若不是她运气好的通过了乱流,来到了这个空间,只怕就永远的消失在陨石雨的冲击里……
“我也一点也不喜欢你们。”她轻声嘟囔着,表达着自己对它们并无好感的迈步进了院门,结果她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立在她的院落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