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可怖,走哪都被嫌弃
曼罗在尖叫声中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只是她的过激反应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特别是姬流云。
他本来是全然防护着身后的秦芳的,眼见师兄要给曼罗一点“教训”免得她出尔反尔,却不料师姐如此反应,当下也是一愣,随即他脸色一变的冲了过去:“师姐!”
为何姬流云如此?
因为一双手捂得住脸,却捂不住那脖颈与额头。
如鱼鳞般层叠的褶皱,让他本能的冲了过去,只因为此时的师姐,绝不应该是这样。
二十多的岁的年华,怎么可能老态龙钟?
“师姐……”姬流云已然冲到她的面前,身后就要去掰她的手。
“不要过来!”曼罗仓惶的向后退,声音颤抖的像是一个遇到了恶魔的孩子:“你不要过来,更不要碰我!”
“师姐!”姬流云的手有些颤抖:“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可以救人的,你让我看看你怎么了,我,我可以救你啊!”
“不,你救不了我,你救不了……”曼罗说着转身就要跑,可是仓惶的她却没注意到脚下先前飞溅的冰渣,脚往上一踩一滑的,身子就是一个后仰直直地摔了下去,那捂着脸的手,也本能的张开了……
“嘶……”尽管已经预料到不对,但当姬流云看到曼罗那张脸时,也是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那张脸,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惨不忍睹。
她的脸。右边半张像是被一层黄痂覆盖。从额头到脖颈都充斥如老人般的苍老褶皱,但若仔细瞧看就会发现,那不是褶皱,而是鱼鳞般的痂。
而她的左边半张脸,没有这些问题,漂亮的五官能看出她曾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不过,这半张脸是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她皮下的血管。清晰的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仿若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爆裂开来似的!
而那些血管如紫网般的存在,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曼罗这一摔,露出了自己的脸,她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一样,整个人都瘫在地上,目色空空的看着夜空那一轮过分明亮的圆月。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无声的流出钻如了发鬓之中……
“师姐,你。你怎么会这样?”姬流云声音颤抖着,他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捧上了她的脸:“离开谷之后,你,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一触碰到她的脸,就发现,那是陈旧的痂,陈旧到痂都已经角质化,倘若他要祛除,或许她这半张脸会成为新的伤口,而底下的皮肤乃至五官,也许都无法恢复……
曼罗的唇轻扭了一下,随即空空的眼眸下落盯着蹲在他身边的姬流云。
“我多么不想让你看我这张脸啊……很丑,对吗?”
“师姐……”姬流云想要出言安慰,但没有预料的,曼罗竟然忽然一掌拍在了姬流云的身上,姬流云猝不及防当即是被一掌拍了出去,重重地摔跌在了地上。
“姬流云!”离他最近的秦芳本能的喊了一声跑了过去,而此时姬流云也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秦芳见状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曼罗,但是,她没有说什么。
姬流云一声声师姐,又对对方如此在乎的模样,已经让她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所以她一个外人肯定是不方便插言的,何况对方的脸还是那么的可怖。
但姬流云,也是她的朋友,看着他被这样打伤,她也本能的用这么一个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可是这个眼神落在曼罗的眼里却变了味,她咬下唇,慢慢地撑身而起,而后她走到了苍蕴的身边,手一伸。
苍蕴的眼里有着震惊之色,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是欲言又止。
黑纱罩帽还到了她的手里,她瞪着苍蕴:“苍公子今日的揭面之辱,曼罗认了,昔日之交也在今日一并勾销,曼罗自此再不欠你,所以下一次……相见,就算不是敌人也是陌路人。”
苍蕴的唇一抿,但随即点了头:“好。”
曼罗当即转了身,将罩帽带上,黑纱遮盖了她可怕的容貌,让她再度看起来,只是神秘和诡异,而不是那么的惨不忍睹。
她步履轻慢地来到了姬流云和秦芳的身边,秦芳非常防范的盯着她。
她伸出了一只手,不是冲着姬流云,而是冲着秦芳:“把绳链给我。”
秦芳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姬流云。
“师姐……”
“我说把绳链给我!”曼罗的声音尖锐了许多,颇有些抓狂的感觉。
秦芳的眉蹙了一下,动手去解手上的绳链然后递给了她。
这是姬流云给她的,但是,此刻看来,还是给出去比较好,毕竟怎么看,这绳链,这避祸珠都是让曼罗失态的根源。
曼罗拿过了绳链,手指抚摸上了那珠子,她“看”向了姬流云。
“十五年前,我不恨你的出现,也不恨你害我去赌生死,我只道是自己的命不好。”曼罗的声音有着一抹浓郁的忧伤:“十五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我有多傻!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更不该……不该……”
她的声音颤抖,话语难出,却是“啪”的一下捏碎了那颗避祸珠:“我给你的东西,既然你如此不爱惜,那它也不必留着了……”
“什么?”姬流云闻言当即愣住:“师姐,你……”
“姬流云,你给我听着!我陆婠儿今生从没负过人,却也不会让人负我!”曼罗愤怒地打断了姬流云的言语,以怒吼的姿态说到:“我答应过你。这次放过她。我说到做到!但下一次。不管你们谁挡在她的身前,我都会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曼罗说完,一甩衣袖,人便纵身离去,而她脚下曾站过的地方,只有一小撮珠子残留的粉末。
“那绳链?是她给你的?”此时的秦芳扭头看向了姬流云。因为先前曼罗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姬流云却说那是他师父在他成人之时给他的,难道……
“怎么会这样?”姬流云摇着脑袋:“那绳链,那绳链……竟是师姐……师父,我要去找师父!”
姬流云猛然站了起来,踉跄着就往外跑。
“诶,姬流云……”秦芳本能的相拦,可是,她哪里拦得了?姬流云似鬼魅一般。瞬间就留下数个幻影的人就远了,而苍蕴也嗖的一下到了秦芳的身边。伸手抓上了她的胳膊:“由他去吧,有些事,总得让人家去弄个明白,总好过不清不楚。”
秦芳闻言嘴角抽了一下,看向了苍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姬流云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曼罗是姬流云的师姐,又和苍蕴说什么昔日之交,她本能的觉得,也许他们之间很熟。
“我回家,而他来找你,遇上了,这就是答案。”苍蕴看着她一脸淡色的回答:“如果你是想知道我和姬流云的关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很早之前,我就请他出手救过一个人,所以,我们是老相识。”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很合理,秦芳一时也觉察不出有什么问题,而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素手醒了,她蹭的一下坐起,仓惶的喊道:“郡主!”
看着她急吼吼的就往屋里冲,秦芳下意识的开口:“素手,我在这儿!”
素后抓着帘子回头,这才看到,自家的主人正抓着惠郡主的胳膊立在她的身后院落里,而他们的身后,红鸾脸如死灰之色的跪在地上。
“公子!”
“主人!”
或许是因为接连两人飞纵离去,让院落里固守的人意识到事态可能超出自己的想象,一时间七八人已匆匆赶来,当看到苍蕴立在院中,周遭人站的站,跪的跪时,躺的躺时,个个都赶紧的上前下跪行礼。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礼?”苍蕴看着来人,脸上表情未变,话语却冷的像刀:“我们剑盟还真是不把来人都放在眼里啊!”
几个下跪之下,纷纷低首不语,那跪在一边的红鸾倒是闻言惭愧言语。
“主人,是红鸾的错,是红鸾以为,以为惠郡主不过借住一晚,因而只派了两人看守……”
“问题是在两个人吗?”苍蕴闻言看向了红鸾,那眼神犀利如针,扎的红鸾低头求饶:“红鸾知错。”
“不,你一点都不知错。”苍蕴看着她,唇抿了一下:“如果你派了‘九幽’中的任何一个来,出了事,我都不会怪你,可你偏偏派了他们两个来,你可真会用人!”
红鸾的身子此时有了抖动,她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而此时察看了千紫与清风状态的人则出声言语:“公子,她们两个人中了毒,但这种毒,属下们还不曾见过,不知,如何可解。”
“解不了,就让他们死!”苍蕴忽然回头喝了一声:“身为守护之人,不知提高警惕,小心防范,却怨三道四不上心的着了道,怨的了他人吗?”
一句训斥,让院落里鸦雀无声,让秦芳的唇也抿了起来。
看来自己很不受欢迎啊!
她又不傻,被素手拖来此处,看到红鸾时,就见她眼中无人颇有不屑,虽然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但到底那份趾高气扬的样子,足够明显。
她不想多事,又觉得苍蕴名头大,身边有个把嚣张仆从也是常态,故而由着素手去处理,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叫她是借宿的客人呢?
可她没想到,人家原来只是草草安排了两个人相守而已,亏她那时还以为院落里的人都被曼罗夫人给放倒,而内心担忧。
如今苍蕴一脸冷色的发了脾气,她才算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舒服。
哎,名声坏了,还真是,走哪儿都被嫌弃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拉仇恨,无情的男人
许是苍蕴向来说一不二吧,这话在秦芳看来根本就是气话而已,但那帮人却完全当成了命令似的,真的就不管那两个人了。
秦芳自诩不是大圣母,爱心泛滥到谁都要救一把。
可这两人说到底也算是因给自己守护才着了道,她完全不理会的也不合适,反正她没了避祸珠还有玉蚕指,这东西自身就能解毒,又不用她辛苦手术什么的,当下也就开了口:“你们把他们两个抬进那屋里去吧,我救!”
这话一出来,让院落里的人纷纷惊讶抬头,更让匍匐在地的红鸾错愕。
她没听错吧?
惠郡主竟然要解毒救人?
她不上心的应付差事,挑了最傲娇最任性的两人来守护,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
更在出事之时,本能的把人家给当了自己的肉盾,就凭这样的事,对方现在过来插自己一刀,她都不觉得冤,结果对方竟然还要救人?
“都愣着干什么啊?难道你们以为我一个人能把他们两个都扛进屋里去吗?”眼看叫了人,大家还不动作,只盯着自己看,秦芳不耐的催促后,感觉到苍蕴还拉着自己的胳膊,当下就顺势一甩:“还拉着我干嘛啊!叫人帮忙抬啊!”
相当随性的口吻,一点也没什么恭敬的态度,这让众人又是一惊,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自己的主人……
“哦,好,抬!你们两个。赶紧动作!”平日里冷而难处的主人。此刻不但没有一丝愠怒。反而听话的直接就指派人去抬了,这让大家都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仿若,这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冒牌货立在这里。
因为他们的主人,可从来没这么,好说话到可以这样使唤的……
在众人有种眼瞎掉的感觉中,两个中了毒的人被扛进了屋中。秦芳立时进屋给两人解毒去了。
而苍蕴见那两人一退出来,屋门就被秦芳给关上后,他转了身,眼扫众人,此刻虽然一脸淡色,但人人都觉得那眼神冷的叫人难受。
红鸾跪行上前,跪在了苍蕴的脚边,继而其他人也纷纷前来,跪在了她的身侧。
……
将玉蚕指放在紫衣女人的脖颈上后,秦芳眨眨眼。起身走到了窗口向外张望。
院落里,此时已跪着二十来人。个个身子挺的笔直,头低下,而苍蕴则手背在身后立在月下抬头望月,好似享受月色一般,不理会他们。
秦芳抿了下唇,回到了床边,瞧看那紫衣女人此时眉眼轻蹙已有了知觉,便伸手把玉蚕指收回先塞进了袖袋里。
很快,女人睁眼醒了过来,随即却是抬手抓上了秦芳的胳膊。
又来!
秦芳无奈地扭了一下嘴巴:“我不是敌人,我只是给你解毒而已。”
这些人的反应还都是一个样……她想着看了一眼旁边,她先救醒的那个,适才救醒他时,他也是这样一把将自己抓住,好像她是坏人似的。
“千紫,快放手!”被先救醒的男人很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是郡主救了我们,而且,公子在院里等我们。”
这话一出来,紫衣女子立刻放开了秦芳的手,随即是赶紧下床和那褐衣男子一起奔了出去,也跪在了院中。
秦芳把玉蚕指从袖带里拿出丢进水杯中浸泡,人再度到了窗边,就听到苍蕴冲着先前那个来救自己却又按住自己的女人说到:“你走吧!”
“主人!”红鸾的声音陡然凄厉:“红鸾知错……”
“人有自保,我能理解,但,我这里不能留你了,你,走吧!”
“不,主人!”女人立时朝着苍蕴使劲地磕头:“红鸾不走,红鸾愿意接受惩罚,求公子不要赶红鸾走!”
“我不想说第二遍。”苍蕴摆了手,俨然不想多说,那红鸾的身子一僵,随即对着苍蕴又连磕三下,继而竟是一转身,拔出了身边侍从身上的剑,直接朝自己的腹部就直刺了进去……
切腹自/杀?
秦芳的身子骤然绷直,她没想到苍蕴只是撵人走,对方居然这么大的反应,然而她也发现,跪在院落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感觉到惊讶与意外的,好似,意料之中。
“我只是叫你走。”苍蕴看着红鸾,连上前一步都没有,仿若他不屑于在此时给予一点关心。
“主人,红鸾……知错……了,错,有错罚,红鸾自尽……于此,只求,求主人……原谅……”红鸾艰难地言语着,抬着头仰望着苍蕴,那双眼竟然只有希冀。
“我原谅你,这次的错。”终于,他吐出了八个字,却并没有什么暖意,依然冷冷地,可是红鸾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笑,随即人便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屋内的秦芳见状,立刻迈步就想冲出去救人,但,走到门边,她又顿住了,而后,她咬了下牙,转身回到了桌边,盯着桌上散毒的玉蚕指,一言不发。
身为一个军人的孩子,她虽然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父亲那位老军人一言一行里,早把军规之中概念植入她脑内。
后来,她作为军医,自己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更加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什么叫引以为戒。
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不骄纵,不包庇,赏罚分明。
红鸾有错,作为她们主人的苍蕴出手教训与惩罚都是他管理属下必须要做的事。
她是可以心疼一个生命,但是却也明白她不能插手,因为如果她这个时候出去救人,则是打了苍蕴的脸,那么她一定是这个府邸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我以为你会冲出来救人呢!”在外面又训诫了一会侍从的苍蕴,走进屋中直接坐在了秦芳的对面。
“你要惩罚。要让他们引以为戒。我怎能去搞破坏呢?”秦芳低了头。说的一派淡然。
苍蕴闻言盯了她一眼,随即笑了:“看来你跟我一样,也是个心狠的人。”
秦芳抬了头:“不,不一样,你是铁血无情,我是客随主便。”
苍蕴当下呵呵一笑:“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觉得,我们挺配的。”
秦芳立时白他一眼:“这是您的府邸。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演戏吗?”
苍蕴眨眨眼,表情认真了许多:“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惊了。”
“下次派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护着我,就行了!”秦芳一脸无谓:“好了,折腾了半夜,我想休息了。”
“好,那你歇着吧。”苍蕴说着起了身,扫了一眼杯中释毒的玉蚕指,什么都没说的就出去了。
苍蕴离开。秦芳捞出了玉蚕指,擦拭干净后。又戴在了脖颈上。
躺去床上,她脸上所有的无谓之色都淡去,有着一抹忧一抹愁。
忧的是,不知姬流云现在是什么情况。
愁的是,和一个如狼一样的男人玩假恋爱的游戏,真的是明智之举吗?
……
一包银票丢在了盛岚珠的锦被上,裹着黑纱的曼罗低声言语:“这是毒死卿欢的钱,我还给你!”
“什么意思?”被曼罗突然出现在寝宫而从睡梦里惊醒的盛岚珠本来还有些惊恐,在听到这话后,却是挑了眉:“难不成,你毒杀不了她?”
“怎么可能毒杀不了,只是我不接受你的雇佣罢了。”
“啊?”盛岚珠有点懵:“你不会这个时候来跟我坐地起价吧?”
“你给我听清楚,我会亲手毒杀了她的,只不过不是因为你花钱雇我,而是她,已经是我曼罗必杀之人!”曼罗夫人丢下这话,转身离去,留下盛岚珠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的,卿欢就成了曼罗夫人的必杀之人了?
她不清楚为什么,是因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已经离开内殿的曼罗则是手攥得紧紧地。
她恨!
当年,她选择了生死道,在赌命的前夜,她和姬流云一起数着夜空的星。
“如果我能活下来,不管在不在谷里,我都不会忘了你!”她轻声地说着,身边是他淡淡的一声:“嗯。”
“不管生死,你也不会忘了我,对不对?”
“嗯。”依然是一个淡淡的应声,但她却已经很满足。
她抿着唇笑了,随即也做了一个决定,她起身离开了花海,直奔了师父的房间。
她把拴着避祸珠的绳链拿了出来:“师父,如果我没能走出来,请你把这个给小师弟吧,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说是个能解毒的宝贝。”
她留下了避祸珠,走出了师父的房间,看着满天的星光,一脸的毫无畏惧。
几个时辰后,当她被刺骨的寒风给吹醒的时候,她看到了夜色下泛蓝的雪原,也看到了身边的师父。
“我,我没死?”
“你是没死,但日后,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师父的声音透着一份无奈,简单地提及了她创道失败,却被苍蕴和姬流云合力相救的事。
“这是一瓶护身丹,日后感觉到痛得受不住时,就吃一粒。”师父丢给她一个小瓷瓶:“下山吧,从此刻起,你没有我这个师父,我也没有你这个徒弟,而剑盟,从来没有过你。”
“师父!”她泪眼婆娑,虽然知道得到了生的机会也是离谷,但,她真的很爱那片花海,爱那让她瑟瑟发抖的寒潭,爱着里面如春的一切。
“我已不是你的师父,能活着就是好事,你自己,保重吧!”他说着拿出了那绳链要还给她,可她却摇了头:“不,师父请把这个给师弟吧,告诉他,我会努力活着,也会永远记着他!”
她抓紧了手里的瓷瓶直接一个倒地滚神,就顺着厚厚的雪连滚带滑的走远,当她好不容易停下来再回首时。
夜色下的雪原,如迷雾一般难分颜色,至于师父,早已不见。
将手中没了避祸珠的绳链拿起,曼罗“看”了一眼后,默默地把它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流/氓,弓上霸王!
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她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赌局,一路坎坷心酸,一路挣扎都不曾放弃,就是因为她相信谷里的那个男孩会永远不忘自己。
可是,当自己留给他的绳链拴在别人的手腕上,当他还将那女人死死护在身后,不惜和自己内力冲撞时,那份恨意让她的心很痛很痛。
眼前,仿若是他下跪求自己的画面,那眼里的急切与在乎,都在告诉她,他有多在乎那个女人。
而这,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你负了我……我要你痛苦,一辈子……”曼罗说着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宫阙,夜幕里似乎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轻轻地说:“我要她死,她必须死……”
……
在苍蕴府上睡了一宿,第二天,秦芳顺势看了看沈铁蛋的恢复状态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卿王府。
素手本来是要把裱装好的画取下来,一并带回来的,但早上秦芳却说着“还是不折腾了”,就出了屋,素手也不知道她又起了什么心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跟了回来。
秦芳不要画拿去换钱,是因为这一夜她几乎没睡,完全就在思索分析。
此刻的她,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苍蕴的野心不是简单的玩笑,更不是只有一个野心的空想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对于自己身边以死谢罪的侍从,竟然连上前一步的动容都无,可见心肠得多硬?
有这样铁石的心肠,更有看人就能洞悉事态的观察力。掌控力。足可证明他的实力有多强。
谁不喜欢强者呢?
她也喜欢。
可是。强者也分很多种的,像他这样的强者,她更多感觉到的是不寒而栗。
甚至,她开始意识到,自己选择他为后台,很可能会卷入到一场不能预计的风暴里。
这让她本能的又想要和他保持一点安全距离。
她要的只是撑到卿岳安全之前的一段安宁罢了,她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真和苍蕴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因为她可以肯定一点,将来若出了什么偏差。这货儿绝对会把自己卖的一干二净!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似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相信到了那时,他也不会上前一步,依然冷冷的。
回到了府中,秦芳转了一圈自家的院子,发现,姬流云果然不在府中。
虽然他的东西都还在,但秦芳却莫名的感觉,这家伙一去再回怕是要等很久了。
后面的两天。她没有借宿苍蕴的府邸,就住在卿王府。但苍蕴派了四个人来,守在卿王府的四方。
曼罗没有再来,甚至,连半夜里巡更的叫声都听不见,她实实在在过了两天超级安全的日子。
只不过,也很辛苦,因为沈二娘一天要往她这里跑个七八趟,每次都是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扭头就走,最多半个时辰,又来一回。
于是当沈二娘再一次跑来是,秦芳果断先开口了:“我说二娘,你能不能直接点,你到底想说啥?”
沈二娘愣了一下,悻悻的就想转身溜,秦芳一把抓了她:“你说不说?你要不说,这次出去,就别回头又找借口来,你这跑法,你自己没疯,我都快疯了。”
沈二娘见秦芳竟然说到这种地步,当即是转身抓了她的手:“郡主,那我可直说了。”
“说吧!”
“那个,您和苍公子真,好上了?”
看着沈二娘一脸希冀的表情,秦芳悻悻一笑,无奈地点头:“嗯,算是吧。”
戏,得演啊,就算是沈二娘,她也不能实话实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秦芳看着沈二娘因为兴奋而抓着自己很是用力的手,笑得更加无奈:“哪有那么快啊,不过是彼此有些好感,那个,嗯,交往中。”
“交往?那是什么意思?”沈二娘一脸我不懂。
“就是,嗯,谈恋爱,看看彼此合适不合适。”秦芳说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嗨,郡主,您这想法可不对!”沈二娘立时就急了起来:“咱们女人家的,名声总归是重要的,你如果和苍公子好上了,就赶紧的过到一起才是正经的,不然没名没分的这么腻着,会招人说你的啊!”
“我,知道,但是,我总得看他合适不合适啊,我可不想,日后成亲了,过不得日子,又得合离什么的。”秦芳找着借口应付,沈二娘却一脸认真:“哎呦我的郡主哦,苍公子是什么人?你跟了他还能吃亏吗?人家愿意承担责任,你还不赶紧的想法嫁了,难道要等着热乎劲儿过去,再给自己……”
“等一下!”秦芳听着觉得没太对,眨眨眼看着沈二娘:“什么叫,人家愿意承担责任?”
“哎呀,我的郡主啊,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沈二娘到底在牢狱里当了多年的狱卒,一点也不似姑娘家的说话所有避讳:“你不是把人家苍公子给强亲了吗?还在树林里和人家硬来了的,怎么又……哎呀,郡主啊,你瞪我干嘛!人家苍公子反正都表示愿意负责了,这不好事嘛……”
“沈二娘,你从哪儿听来的你?”秦芳闻言立时无语。
她知道流言会出来,毕竟花灯宴上,那么多双眼看着呢!
而且太后等人,也会抓住机会添油加醋,所以她在沈二娘一天往自己这里跑几圈时,就猜到她肯定是听到了风言风语。
她想过,那些流言可能会诋毁她,说她如何如何声名狼藉,说她如何如何不配苍蕴,甚至还想到了,一帮苍蕴的拥泵可能会为苍蕴的钟情而哀叹哭号。就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流传出来了一个她是女流/氓的版本!
强亲就算有了好了。什么树林里和人家硬来又算怎么回事?都说霸王硬上弓,有弓硬上霸王的吗?
秦芳这会儿真是有种遇到鬼的感觉,可沈二娘看着她的激动,却完全误读了。
“哎呀,郡主,您别动怒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人家苍公子都没否认,您又何必生气呢?”
“你说什么?他没否认?”
“对啊!”沈二娘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昨个早上。我去集市上说给我那侄子买只鸡回去炖汤补补,路过茶楼,就听见一群人说您,说您和苍公子的事,起初我听到林地里的那段时,也生气来着,结果冲上去本想和人理论的,那知刚进去,就看到苍公子竟从茶楼上下来了。”
“然后呢?”
“然后苍公子看见了我,见我买了只鸡。就对我说:‘买鸡炖汤补补是对的,但要买那种乌骨鸡。那种对女人补身才是好的。’说完他给了我一吊钱呢!”
秦芳闻言扭了下嘴巴:“然后呢?他没说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吗?”
“没说啊,他直接就出去了,倒是那说事的,冲着苍公子来了一句:‘苍公子,你真和惠郡主一起了?’郡主,你猜苍公子说了什么?”
秦芳哪有心情猜啊,白了沈二娘一眼:“他说什么?”
“他说,‘是的,身为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负责都是应该的。’”沈二娘完全学着苍蕴当时的样子,摆出一副我认了的架势,看得秦芳是直接想骂娘。
负责?负什么责啊?
她不就亲了他八下,他都全数奉还亲回来了,这债都清了,还负责,这不扯淡吗?
“所以郡主,趁着苍公子这会儿说负责,您还不赶紧下手,难不成您要等这事儿过去了,才说嫁人吗?菜盘子里,那肉可都是先被夹完的,你不早下手,可吃不着!”
沈二娘这是话糙理不糙,秦芳不得承认,在什么年代,好男人都是要过抢的。
可问题是,她一点也不打算抢这个男人啊。
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法给沈二娘解释清楚,那些没有的事,所以她最后只能眨眨眼说到:“行了,我知道你替我操心,但你也知道,我原先名声上就被皇上先给戳了一刀,如今的他又是个七国皆知的人,由不得我说了算啊!若他愿意娶我为妻,我自是肯点头的,可是,你觉得可能吗?”
“这个,的确是……难……”沈二娘一听这话,脸上也有了苦色。
“就是啊,我可是卿家的女儿,怎能给人做小?我是宁可嫁给庄稼汉做正妻,也不要给什么王侯公子做小的,所以这事儿,我急没用,且看他吧,日后他若以正妻之礼,我也就点头了,可要是不成,那就慢慢的彼此淡了去,他做他的公子哥,我做我的老姑婆就是。”
秦芳这么哀戚戚的一段话出来,沈二娘立时所有的兴奋儿劲儿都散了,她耷拉着脑袋一脸无奈的走了出去,秦芳则翻着白眼吐了一口气。
哎,总算是应付走了……
不过……苍蕴那个混蛋,这个时候玩什么清者自清的清高套路嘛!一句负责,你是崇高了,我却成女流/氓了!这叫什么事啊?
秦芳一脸“今天我倒霉”表情的趴在了桌上。
敌人永远是可怕的,她猜到了对方要诋毁自己,只是她猜想的是“苍公子钟情太子弃妃,太可惜”的版本。
而现实却是:“惠郡主抛诗词展歌赋引诱苍公子不成,献身强吻求负责,迫使一代才子为气节含泪负责”的版本。
“卿欢啊卿欢,你的人生,难道就是一盆八卦加狗血吗?哼,我硬来!一个个都是猪脑子吗?那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天下第一剑啊,他不乐意,我能硬上的了吗?还不给我戳几个窟窿?都是什么脑子啊,竟然会相信我硬上,还相信他是被迫负责!我呸!谁强谁弱都搞不懂的吗?他硬上还差不多!”
秦芳不满的在屋中兀自吐槽,屋外院落里捧着一包新打造好首饰送来的素手,恰好听见了她的言语,立时脸色白中见红。
主人硬上?天哪,怪不得主人对惠郡主这么客气包容,原来,这才是真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噩耗,爹出事了!
“为什么给我这么多新首饰?”秦芳不解的看着面前一盒子的首饰,这个个不是嵌宝就是赤金,全是精细打造的贵重头面。
“那个,郡主身份贵重,却无华服首饰相配,不合适。”素手红着脸,轻声言语。
秦芳眨眨眼:“你家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太寒酸,立他身边,他丢人?”
才被一肚子不靠谱的谣言给憋了火的秦芳立时就想到一边去,素手闻言一愣,赶紧摆手:“不不不,郡主千万不要多想,我家公子绝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该给郡主您准备一些。”
秦芳一愣,随即明了的点头:“哦,我懂了,这是补偿我的,对不?”
那家伙一派清高做了好人,她就稀里糊涂就变女流/氓,现在奢华首饰送上,不是给她的安慰补偿,又是啥?
她是这么想的,素手听到补偿两个字,则瞬间想到了另外一层去……
是得补偿,主人竟然都硬来了,这,不补偿一下怎么合适呢?哎,主人到底是个男人,平日暖脸冷心的,哪里知道硬来有多伤人啊,我且为主人缓和一些,也好过就此伤了他在乎的人……
素手眨眨眼后点了头:“是,我家公子就是这个意思。”
“这还差不多。”秦芳看着一盒子的值钱玩意儿,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算他有良心。”
听着秦芳的嘟囔声,素手绷直的肩也松垮了一些。
看来,我日后还是要替主人多呵护一下郡主才好啊!主人您有雄心。也还是需要一个温柔乡的。虽然素手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上了郡主的哪一点,但,您喜欢了,必然有喜欢的道理,何况只要是您喜欢的,在乎的,素手都会用心去守护,再不敢有丝毫怠慢呢!
……
外面的流言每日发酵升温。秦芳就躲在卿王府里足不出户。
今天给轮椅上漆打磨,明天又自己满院子里找东西当零件,试图自制一柄连弩给自己防身用--没办法,这次的事情让她深深地意识到,这个时代,她就是个弱者,她必须想办法自保。
虽然她有3d打印技术,可以复制打造出未来世界先进的光弩和镭射弩。
但这是个冷兵器时代,那两样东西一旦拿出来,也许会让时代发生可怖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她不敢赌。
因为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当战争告别冷兵器时代后,死亡的数量是几何倍数的增长的,这个时代,负担不起那样的存在,而她也不想引发这个可能。
所以她借助光脑搜检来了老旧的连弩结构图,自己开始动手慢慢制作。
流言传了半个月后,似乎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当秦芳把打造好的轮椅交给韩文佩并教会他如何借助齿轮和把手,来完成轮椅前进后退和转向后,沈二娘终于又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屋,像是带来了最新的八卦消息。
“不会是传我怀孕了吧,看把你急的!”这些日子,八卦每天都在升级,她这个女流/氓都快成了女恶/霸了,所以一看到沈二娘那急吼吼的样子,秦芳就打趣先言。
“没有,不是您的事,是,是叶家的小姐,那个人称飞云的叶,叶……”
“叶芳菲!”秦芳好心的替她接上:“她又怎么了?”
“宫里刚去了马车仪仗,宣旨,将她给,接进宫了,好像是,是淑妃!”沈二娘气喘吁吁地说了这话出来,秦芳挑了下眉:“都半个月了,才接啊,真够慢的。”
她本以为,花灯宴上,叶芳菲为了她自己豁出去的以一舞失胎向太后皇子投诚,能立即换来入宫为妃的机会,却不想那胎儿都失了半个月了,皇上这才叫人接进宫里,倒委实真能拖。
“人哪,都是为着自个儿,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她要的结果。”秦芳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点唏嘘。
不知道是为那个可怜的叶芳菲,还是算计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捞着的叶正乐。
“郡主啊,您,您就别操心别人了,还是赶紧的操心您自己吧!”
“我?有我什么事儿啊?”秦芳一愣。
沈二娘此时两步凑到她跟前,直接就和秦芳咬了耳朵:“郡主,我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一位刑部的衙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爷被流放时,他就是其中押解送地儿的其中一个,叫周大力。”
“什么?”秦芳登时紧张起来:“他什么情况?”
忠义王被流放,自然是刑部派衙差押解送地儿,只是按照原本所知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才到衙差返回的时候,如今这人提早回来了,只怕是有变。
“不大好。”沈二娘一面比划一面低声言语:“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衣服都是烂开的,这些地方,都还有陈旧的血渍,胡子拉碴的看着很糟糕。”
一个全身是伤,死里逃生回来的衙差,意味着什么?
“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沈二娘攥了攥拳头:“我是在宫门口前见着他的,我本来看到他想打招呼的,结果他和侍卫已经说上了话,当即侍卫就扶着他进了刑部的官坊了,我寻摸着不对,赶紧折返回来,就遇上叶家的小姐被接进宫了。”
“你可知道他家在何处?”秦芳当即眼珠子一转,有了去找那人问话的想法。
“知道,他家就在叶子胡同。”
“走,我们去他家等他!”
秦芳想见这人,当即让沈二娘带路去他家等他。
可两人到了他家里,却发现周大力妻子病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省。
秦芳赶紧给她做了检查,发现对方竟是严重的妇科病。已经累及内膜穿孔。她自然是想着先救下这人再说。遣了沈二娘就近去请一位针灸好的郎中来协助她好针麻,自己就跑回府,取了手术的东西。
可没想到的是,等到她折返再回到周大力家时,病榻上的妇人已经不见了,除此之外,倒是一切都是原样,连东西都没有被乱翻过的痕迹。
秦芳正诧异呢。沈二娘也呼哧哧的带着一位郎中赶了来。
“郡主,周大力家的人呢?”看着床上空空地,沈二娘一脸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刚来就发现她不在了。”她说着上前去摸了铺盖,还有些许残温。
“嘿,她不会是装病骗咱们,然后跑了吧!”沈二娘立刻就叉了腰杆,秦芳却是摇头:“她不是装病,是真病,而且。已经岌岌可危,只她自己决计是出不了这屋门的。”
“那她人呢?”
秦芳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沈二娘,沈二娘愣了愣,表情立时严肃起来,而后她转了身去了那一脸茫然的郎中跟前给了他几个大钱:“不好意思了,本叫您看病的那人,结果是装病给跑了,累您一趟,来,这是脚头钱,拿好了,回去吧!”
郎中看病本就赚个诊金,虽然空跑一趟,但脚头钱拿了,也就没啥亏的,当即便是转身走了。
沈二娘折身回来看着秦芳,秦芳轻声说道:“回去吧,有什么回去说。”
周大力家的,一个都在昏厥中的人说没就没了,且屋里没有一点乱相,显然是被人给抬走了。
能如此动作,又在这个时候,秦芳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南宫瑞指使的。
只是到底是压下她爹出事的消息,还是另有什么盘算,这就不得而知,她只能是等。
等什么?
等南宫瑞发招。
那天在塔上,他对自己说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彼时他用忠义王来胁迫她低头,她振振有词的回击,只是想着他不过是个念头,一时发昏罢了。
如今看来,倒像是他真的动了手。
可是,这毕竟是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不能恣意妄为,所以她只能等。
但没想到的是,她一脸等了三天,南宫瑞都没有动作。
没有传唤,没有消息,甚至每天装作路过特意去看周大力家的的沈二娘也都没能再看到那位妇人。
看着外面浓浓地夜色,秦芳考虑要不要去找苍蕴帮忙,让他给自己寻摸出一个切实的消息来,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寻思得差不多,正要出屋时,窗外似有一道黑影闪过,秦芳愣了一下,一把将自己做的连弩半成品端在了手上。
苍蕴那几日怕曼罗再来,曾派了四人给她守护院落,一晃七八天过去后,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曼罗已离开了都城,当天他就把人给撤了回去,所以她的卿王府其实在十天前,就已经恢复之前无人管的地步。
所以当秦芳察觉到有人来犯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曼罗,认为她很可能做了个假象又返身回来再度伤害自己,当下就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俨然不对,她就攻击。
此时,她的屋门被轻轻地推开,秦芳全神贯注的盯着,就看到一个男子猫着身子倒退着小心的进了屋。
嗯?
这是什么情况?
秦芳诧异,而这个时候,随着男人的倒退,一把剑也显了出来,不过,却是指着那男人的。
“素手?”看到随即进来的女人,秦芳意识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已经被素手发现并且给制住了。
“郡主,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给发现了。”素手说归说,剑一直指着那男人不曾放松。
“不要乱来,我不是恶人。”男人的言语一出来,秦芳就觉得耳熟,啥那间脑中自动对上了记忆,当即脱口而出:“瑜叔?”
“是我,小姐。”男人说着慢慢转过了头,秦芳登时觉得鼻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满面灰尘与泥污,胡子拉碴与双鬓斑白。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瑜叔,曾经卿岳的侍卫长,就看起来这般的狼狈不堪。
“你怎么……”她刚说了三个字,瑜叔就扑通一下给她跪下了:“对不起小姐,我无能,老爷他,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爹怎么了?”秦芳本来就心里被那衙差的事,扰的心神不宁,恐她那便宜爹出事,如今一见瑜叔这样,心就骤然悬起:“我爹他怎么了?”
“老爷他,出事了……”瑜叔说着低了头,整个人似哀痛般的那么跪着,粗壮的一个汉子,此刻他的虎背熊腰正颤抖着,无声哭泣。
出事,可以有很多种,但最可怕的那种,人们也总是难以启口,只有无尽的悲痛。
所以秦芳当即愣在那里,一时间有种悲凉从心口上涌直冲她脑袋,让她觉得天旋地转。
“郡主!”眼看秦芳的身子晃了一下,素手哪里还顾得上剑指瑜叔?
她迅速的收了剑,来到秦芳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秦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咬着牙捏了捏自己的手:“瑜叔,说,我爹,他是,何种……地步……”
“老爷他,身中一刀摔进了河中,我追行寻找了足足十日,也只是在,在河边的树杈上,拾到了一缕老爷身上带血的残衣。”
瑜叔说着,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块几乎都成了灰色的亵衣料子,那上面不禁有陈旧的血迹,也有许多的尘污泥印。
“素手,谢谢你护卫我,瑜叔是我卿王府的老人,能否,请你先去打些水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有些飘,素手看在眼里,也觉得心疼,但她也明白为何秦芳此时要支开自己。
“素手先告退。”她说着小心的把秦芳的手放在桌上让她能撑住自己,而后才无声的退了出去,并且离开的时候。非常细心的将门给掩上了。
“瑜叔。起来吧!”
“小姐。我……”
“起来!”秦芳轻喝了一声:“人的一生有顺境便有逆境!我爹他不是一般人,只要没见着尸,他就还活着,你不需要哭丧!”
听着自家小姐如此话语,瑜叔的脑袋也抬了起来,他抬手蹭了一把含泪的眼,咬着牙,哽咽的应声:“是。老爷一定还活着!”
他找寻了十天,却没有结果,这一路他也不想掐断希望,但十日的无果,加之老爷掉进河中时,又中了一刀,且身上还有铁制的脚镣,可以说活下来得几率只有一成而已。
所以他才回来报信,艰难地说出噩耗,却不想。小姐,这个一辈子就没上过沙场的女人。却比他还心有硬气,更比他还能坚强,甚至如此的相信还有希望。
“起来,喝点水,缓一缓,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芳说着,已然提壶倒茶,虽然她的手是抖的,眼眶是红的,但怎么看,都让郑瑜觉得,有一种久违的熟悉。
仿若他回到了十几年前,看到那个在老爷身边言语爽快的女人,眉眼里永远都是灿烂,而举手投足间,从不见半分怯懦,永远是那么的明媚与坚强。
到底有着北武的皇家血脉啊!也不亏是卿家的人!
他心里念着,撑身而起,一杯茶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结果喝下,而后坐在了桌边,开始娓娓讲述事情的始末。
郑瑜受秦芳之命,追了被押解的王爷而去。
一路上,他时而错着半里,时而相隔不过十丈,远远近近的跟着,完全按照秦芳的意思,远远追随,相互。
这一路上,实际上,并无什么暗害的行为,只是有些下人的刁难。
但好在王爷是沙场上拼出来的,一来有些能耐受的住,二来,他自身也有些威慑力,以至于那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
而每每歇在驿站或是客栈里时,郑瑜都会放些迷香出来,让押送的五人都呼呼大睡,自己则趁机到王爷身边,把买来的肉菜食物乃至清水送上,让王爷可以保持体力,并且也处理一些脚链,木枷造成的损伤。
所以这一路,都还算是不错。
而郑瑜也多次提及了小姐授意他劫走老爷的想法。
但是王爷全都回绝了,他一直强调,卿家不能给皇室借口发难族地,所以一意孤行要到流放之地去,郑瑜在王爷和小姐当中,自是还是听老王爷的,所以也就陪着他一路前往。
甚至打算陪他一起扎根流放之地,陪着老爷熬过去。
但岂料,就在还有十天脚程就能到流放之地时,四个黑衣蒙面的人突然出现在了队伍的前方。
面对这样打扮的人,衙差们自然大感意外,大家警惕之余,也有人问及来路,显然是想沟通一下,避免误伤。
毕竟在他们眼中,有人来杀忠义王是正常的,而这一方面的人,也该是自己人才是。
郑瑜当时就跟在十丈之距的地方,眼看他们出现,心道不妙,赶紧的往前冲,可还没等到他凑近,就看到衙差们看了眼什么东西,极为默契的转身就走,留下了带着镣铐与木枷的忠义王。
郑瑜当时心头急怒,为怕王爷出事,他果断的嘶吼出声,让对方知道还有人盯着他们,以免被约束的王爷就此遭了毒手。
他发出了声音,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也引起了衙差的注意,他们对视一眼后,便是提着朴刀向他冲来,与之对战在一处,而那四个黑衣人却是将老王爷围住,既不动手杀他,也不上前与他交手。
郑瑜当下和衙差们战在了一处。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到底只是缉凶拿贼的衙差,哪个能比的上在沙场上拼杀过的侍卫长?
所以没有多大会工夫,五个衙差都被郑瑜统统放倒,而后那四个人对视一眼后,两个人冲向了郑瑜,两个人则对老王爷亮出了刀。
郑瑜和冲来的两人对战在一起,霎时间就感觉到了吃力。
这两个人可和先前那五个衙差既然不同,出手不但狠戾。且招招都是致命之处。显然都是狠辣的角色。
而在他对招寻破间。却看到老王爷靠着身上的木枷和脚链也在奋力抵抗,并且口中更是大骂着盛家恶妇。
为何这般骂?
因为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拿着的可是盛家著名的斩马刀,而另一个一直在攻击老王爷给对方制造机会,好让他拿那把刀砍上老王爷的脑袋!
不过,也得亏是这样,老王爷一时之间尚能自保。
郑瑜见状当即是心口盛怒,他拼出了吃奶的劲儿与两人搏杀,好不容易击退两人抓到机会冲到了老王爷的跟前。挥剑阻拦,才险险地避免了老王爷被那斩马刀砍中。
郑瑜一面应对,一面抓紧间隙,砍掉了老王爷身上的木枷,但此时他也已经有些吃力,难以对敌。
于是老王爷和他是边打边跑,希冀着能遇上帮手,可这荒郊野外,哪里会有帮手?
不过这种战术总算让他们寻着山边找到了一处攀爬之地。
不得以,郑瑜靠着在军中以一敌十的强大战力和耐力。守着那低下攀爬的窄道口,与这四人拉开了持久战。只求老王爷自己能跑出危险范围。
狭窄的道口,可以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虽然这四人实力强大,但好在郑瑜也不差,虽然他也在不断的受些伤,但总是能扛着一会儿,所以老王爷还是得以上了山。
可是到底,体力有限,他再是强盛,对方却有四个,终究他被人刺中了大腿,挡不住关口,眼看对方刀剑刺来,他本能的向着山下坡道一滚,他出了刀剑,却逃不出林地里的山石。
一路磕磕绊绊的几乎滚到了山下。
那四个人没有追他,显然去追老王爷去了。
郑瑜担心老王爷,咬着牙,忍着疼,将就着伤腿还想往上爬,但山顶上传来了怒骂之音,因为隔着有些距离,郑瑜根本听不大清楚,但知道是老王爷在怒吼着什么。
他焦急的想赶紧往上冲,却在抬头时,看到了老爷纵身从山顶上跳下直入河中,而他的背上,赫然扎着那把斩马刀!
“老爷!”
他嘶声怒吼,连滚带爬的往河道冲,而河水翻滚着,他根本看不见老爷的身影。
艰难的奔到河边,他顾不上腿伤,就扎进了河中。
艰难的游弋,艰难的寻找,他迫切的需要找到老爷。
可是河水是浑浊的,翻滚的,强劲的,他一个精疲力尽又受伤了的人,对抗不了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他以为他陪着老爷一道去了。
可等到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狼狈的半身在河水里,半身挂在枯枝倒树上,而前方一丈开外,就是一个下跌的瀑头。
他没死,他被汹涌的河水冲到了此处,且极其好运的上半身挂在了这倒树上,要不然就算不被淹死,也会从那高高的瀑头上摔下去,摔死。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生也感觉到了死,他想一闭眼的追随老爷去了,可又想自己能侥幸活着,也许老爷也会。
于是他艰难的顺着倒树到了岸边,处理了一下自己泡涨了的伤口,便开始寻找老爷。
河道上源,河道下源,就连瀑头下,他都一一寻找了,可除了枯枝挂下一缕衣衫布条外,他什么都寻不到。
最后,他决定回来告诉小姐发生了什么,他必须让小姐知道,是太后盛岚珠那个恶妇,非要加害的老爷。
“小姐,盛家一直就想找卿家麻烦,如今卿家被她已经找借口抄家破败,她还不满足,这样的恶妇做了太后,您在她治下,岂有安稳的日子?你还是快快收拾行囊,速速逃离都城去往卿家族地吧!老王爷如今都不在了,你何苦还在这里熬着!”
郑瑜一脸痛色的言语,让秦芳攥紧了拳头。
她忍辱负重的留在都城,为的就是卿岳的安全,可现在,卿岳已经被害的生死未卜,不,是死远大于生,她又怎么会还留在此地陪着这帮混蛋过家家?
所以她点了点头说到:“没错,我不需要在这里熬着了,可是就算要走,也不能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走。”
“小姐,你……”
“盛岚珠不是要和我爹死耗吗?好啊,我爹生死未卜,我得让她生不如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一起看LUO男
秦芳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忍耐的状态。
南宫瑞也好,盛岚珠也好,找茬栽赃的事,可以说就没断过,她苦苦忍着,就是希望等到她爹安全了,自己再毫无顾忌的动手,反正卿家族地,虽说是南昭疆土。
但自古山高皇帝远,那边还临着海龙国,她还真不怵。
“小姐,我知道您生气,属下也气,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能先安全撤离才行!”到底是侍卫长,什么时候,都还是想着安全第一,所以自然不会支持秦芳这种挑战上层的想法。
毕竟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还是十分大胆以及愚蠢的。
其实秦芳也知道,这样不算是明智。
可是,人总有脾气。
她一忍再忍,最后爹还下落不明,落得那般结果,她心里的火怎么可能压的住?
泥菩萨都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她一个未来的军医上将,就这样被白白欺负了再忍气吞声的走人?
哼,她秦芳可不干!
只是这话她不会再说,毕竟瑜叔是这个时代的人,皇权欺压,也只会躲,不太会反,所以当下秦芳点点头:“瑜叔说的有道理,但要走,也得安排一下,何况,你还有伤。”
“属下伤是小事,倒是小姐你快快离去的好,万一太后哪天变了卦,又对你动手,可就来不及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
“瑜叔,有句老话。磨刀不误砍柴工。要走。可不是我一个人,得您和明仔一起不是?你们当初一个掉了队,咱们就是三个一起要滞留,您要真想不让咱们被太后与皇上的人马给围上,那就得先把自己的伤治好对不对?”
秦芳这么说,郑瑜自然不好反对,毕竟她说的是事实,也很有道理。
“要不。小姐您一个人先走?我和明仔这里给您守着,也能拖延……”
“瑜叔,明仔才多大,你一心向着卿家我知道,可卿家不能因此就负了你和你的孩子啊!”
“那你带明仔一起,我……”
“瑜叔,我是卿家小姐没错,可在我眼里,您也不是一个奴仆,而是家人啊!你觉得我会丢下忠心耿耿的你。独自跑吗?”秦芳说着表情严肃:“我要那么做了,父亲若知道。一定会骂我不配做卿家的女儿的!”
郑瑜看着秦芳咬了咬唇后,终于点了头:“好吧,小姐您说什么,属下就听什么,老爷早交代过,以后卿家的事,为你马首是瞻!”
“那就好,我叫人给你打水,你先清洗一下,所有的伤口都不要乱碰,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这……”
“不要不好意思,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已经偷偷回来通知我要逃走吧!”
秦芳话说的如此明白了,郑瑜自然也不在多言,当下秦芳召来素手帮忙,准备了水给郑瑜清洗,而后又叫着素手帮忙,弄了一些烈酒浸泡了煮过的棉花和布头。
等到这些准备好 ,郑瑜也洗净了出来,为了便于处理伤口,她要瑜叔只裹了一件长袍遮身。
由于古人是没有内/裤的,只有亵裤而已,而秦芳听见他是大腿上受了伤,为了好处理,直接就要求他里面什么都不穿的,就光着。
起初郑瑜是不答应的。
倒不是他害臊,毕竟大老爷们长都是光溜溜睡觉的,可让他光着身子给自家小姐看,他怎么可能做到?
所以他反对,结果人刚从屋里出来,让秦芳看到了他还穿着亵裤,登时就板着脸说到:“你可以不信我的医术,但不应该对自己的伤口不慎重。现在,脱了亵裤躺床上去,若你不配合,大不了,我亲自动手给你脱,到时候你可别害臊!”
郑瑜看着自家小姐一本正经的表情,挣扎片刻后,只能无奈的妥协,所以当秦芳端着东西进去时,就看到郑瑜听话的按照她的要求躺在床上。
外袍已经解开,人也是光溜溜的,不过,在关键部位,还是自己寻了一块帕子给盖着。
秦芳扫了一眼郑瑜那红红的脸和紧闭的眼,无声的笑了一下。
反正她是不会告诉瑜叔,她因为手术而看到过的关键部位,是不下百个的。
给手做了基础消毒后,秦芳就来到了瑜叔的身边,这一看,才发现,这位忠义王身边的侍卫长,果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那身上的疤痕多的都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了。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伤口,看来都习惯了。”秦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郑瑜检查身上相对新的伤口,发现,一共是七处。
其中四处,在上身,伤口很轻浅,都是一些肌肉边缘的割伤,这段时间里,它们已经自行结痂愈合,情况还算好。
而剩下三处,比较麻烦,因为是在下身,且都泡过了河水,受了一定的泥沙和污物的污染,在加上相对又是捂在衣服里的,所以伤口都已经有了腐烂,化脓,而最为严重的,就是郑瑜大腿根部的那一刀刀伤了。
伤口的口子足有一寸多长,进深就秦芳初步判断也有四厘米,而因为刀口的深度几乎是差一点就要切到大腿的主动脉上,所以有好有坏。
好的,自不用说,切上了,瑜叔就不会在她面前了。
而坏处则是,现在边缘的肌肉都已经腐烂,再不赶紧做抗感染的治疗,血管壁一破裂,瑜叔说拜拜就会拜拜。
而且这些腐肉里包裹的神经虽然是完好的,但清创后,这些肌肉一旦不存在,少了这块肉,瑜叔也会废掉这条腿。
所以秦芳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给他清腐。抗感染治疗。还得给他再造肌肉以保证他腿部和以前一样完好有力。丝毫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而这需要她的3d打印技术,更需要做一场充填再造肌体的手术。
秦芳很有信息做这个手术,可是,除了技术上她将要面对的难度外,还有两个难题摆在她的面前。
第一,怎么麻醉。
第二,怎么一个人完成这个手术。
以前她可以直接抓姬流云来帮忙,可是现在。姬流云半个月前说着要找师父就跑掉了,而后她就没了手术的搭档。
她想过要不要去找那个义庄里的寇老狗来帮忙,可是,韩文佩事件过后,他就被甄大夫给要走了,而更重要的是,这个手术需要高度的精密配合程度,寇老狗一不会扎针,二也不是什么能精密配合的人,这让她真的有点发愁。
其实她也不是没备选的人。苍蕴这种和她合作过手术,也会点穴的人。当然是很合适的。
可是对于她来说,她总是觉得对于姬流云的信任是要高于苍蕴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给自己找了个还说的过去的理由。
那就是好歹姬流云也算同行。
不过犹豫归犹豫,考虑到这个关系到郑瑜日后的生活以及自主能力,她最后还是决定请苍蕴来帮忙,于是她出去让素手速速去请苍公子来帮忙后,自己就对郑瑜说先休息片刻,而后人去了一边的耳房里。
洗净消毒出一个成器后,秦芳就启动光脑,开启了肌肉纤维的复制打印功能。
作为医疗型的手臂,本身就存有一定的各种元素材料,便于紧急打造,尤其像是再造器官,所以秦芳还是通过光脑接驳上了储存库,而后打造等下手术用来替换和包裹神经的肌肉束。
其实郑瑜伤的那一刀,所占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是感染化脓导致了许多部分的坏死,因而,复制再造,就是很消耗的事情,看着这几个月,自己不曾手术而慢慢攒够的电能被耗的差不多时,秦芳越发的感觉到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继续找到新的路子才行。
小米,你试试发出本源信号接驳吧!
犹豫了片刻后,她做了个决定。
警告,本源信号开启后,可能会接驳上其他敌对信号,暴漏自身。
光脑发来警告信息,秦芳翻了个白眼。
这里是异时空,又不是她的未来世界,她怕什么暴漏自身?
她现在只希望,本源信号,可以借靠异空间的传播,而接受到来自星空站的电子磁波,又或者接受到这个时间万物所能提供的一切能量,能让她保证自己还不至于成为一个废物。
小米,我知道风险,但现在为保证战斗力,别无选择,所以,授权开启,密码……
接受命令,请确认是周期接驳,还是长期接驳?
长期。
命令开始执行。
小米在她脑波中做了回复后,理解就开启了本源信号的接驳,看着右臂屏上多出一个扩散的表示,她内心摸摸祈祷,自己可以有新的机会。
很快,肌肉束的打印结束,秦芳仔细的按照它们在大腿部分的位置细细摆了一遍,并由光脑复检不会错误后,这才小心的盖好,端着去了正屋。
又做了一些基础准备后,苍蕴终于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慢?”秦芳知道这位有飞纵的本事,所以决定他来的太慢。
“有些事必须要先处理了,所以耽搁了一下,我已经尽最快的速度了。”苍蕴说着看了她一眼:“这些天你都缩在卿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想见你一面都难,怎么终于舍得见我了?”
“苍公子,我请你来,是我马上要做一个手术,但这个手术,我一个人没法完成,我需要你来帮我。”秦芳没心情和他闲话聊天,所以正经而严肃的和他直说。
苍蕴听她这么说,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认真地抽出了宝剑:“需要我帮你开颅?”
“手术可不只是开颅。”
“那就是剖腹?”
“不!”秦芳摇摇头:“是,清创加修补。”她说着指指手边准备的手术服:“老规矩,清洗之后换上,整个过程中,什么都别问。”
苍蕴明了的点点头,拿过东西就去清洗准备,而当他什么都准备好的进到内里的屏风后面时,他看到了一个身上连一块布片都没有的裸/男。
而裸男的身边,秦芳淡定的拿掉了一块帕子,正冲他正经地说到:“先帮我给他点穴吧,除了让他一动不动外,最好是感觉不到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节cao呢?
在苍蕴到来前的准备时间,秦芳顺手在屋里点了一根安神香,郑瑜一身疲惫加之之前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不知不觉的人就睡着了。
所以这会儿他连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家小姐连他最后的遮羞布都给扯掉了。
秦芳一进入手术阶段,就会正正经经的想着怎样保证手术的无污染状态,所以对个把luo露的器/官,毫无感觉,毕竟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她的心中早已无有性别,更何况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看都看麻木了。
可是她淡定,不代表身边的门外汉会淡定。
苍蕴立时身子往前冲了一步,一手试图阻挡郑瑜的关键部位,一手则往秦芳的眼睛处挡。
“非礼勿视,你这个女人怎么敢这样!”
秦芳抬手打在了苍蕴给自己挡眼的手上:“把你手拿开,有道是清者见清,淫者见淫,能这么想,只能说明你思想不正,淫人!”
“你!”苍蕴简直无语:明明就是这丫头行举孟浪到他都看不下去,怎么反倒说的他不对似的!
淫者见淫?我明明就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哪里淫了?
虽然他故意整了些风流名声,可事实上,他是绝对洁身自好,花里来去片叶从不沾身的干净男人!竟然说他淫?
苍蕴当即身子一横彻底挡在了秦芳面前叉了腰:“你说我是淫人?我难道淫过你?”
秦芳翻了个白眼:“苍公子,我请你来可不是吵架和斗嘴的,是救人。懂吗?”
“懂!可是……”
“别可是了行吗?救人要紧。麻烦你赶紧给他点穴!”秦芳说着转了身。就去拿医用手套这些,完全不打算和他废话的态度。
苍蕴的嘴巴扭了扭,转头先动手给郑瑜点了穴,继而转过身来:“我看到他腿根上的伤了,又没伤到那里,怎能,就这么晾着!”
秦芳拿了医用手套给他:“这里没有无菌的医疗遮布,而我等下的手术里会牵扯到他的神经。他会出现生理反应,如果用这么一个帕子来遮住,等下不说它会不会掉下来污染我手术的创面,光yinjingboqi就能让帕子自身散灰尘下来,你是想他死于感染,还是这条腿彻底被锯掉?”
如果可以,秦芳也是愿意给对方遮住的,毕竟在很多时候,为了降低污染和影响,都会用手术遮布遮住一切不必要的luo露之处。
断绝影响的同时也适当保护病患的**。
可是。现在条件根本不允许,而且她要处理的伤口也很多。所以秦芳只能敞开式手术。
秦芳一串话,说的振振有词,也一脸正经,虽然很多的词汇苍蕴听不懂,但他却感觉到了秦芳的认真和严肃,最终他还是伸手接过了医用手套,默默地让开了。
秦芳当即立时开始做术前消毒,并且告诉她自己需要他如何配合,苍蕴虽然不断的嗯着,但脸上还是不能做到全然的淡定。
“喂,你专心点行吗?这是个男人,不是个女人,你至于脸红嘛!”感觉到苍蕴的不淡定,秦芳白他一眼。
看到自己属下自尽都淡定的不像话,却看到一个男人luo体就这样脸红,嘁!
她继续低头消毒,苍蕴却是嘴巴扭了扭:“他是男人没错,可,可我也,也不习惯,看别人私处啊!”
谁说看同性就不会脸红了!是个女人他还能欣赏一下,是个男人,他,怎么看得下去!
秦芳听他说话都结巴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堂堂苍公子,流言满天飞,都淡定的不否认,这会儿却结巴了!”
苍蕴立时瞪眼:“那能一样吗?”
“好了,不闹了,咱们手术吧!”秦芳说着把包巾一扎,罩住头发蒙住了口鼻,继而带上高显镜就立在郑瑜的大腿根处,低着头开始小心翼翼的为他清创。
清创可是个技术活,而且需要特别的细致,尤其是这样包着血管和神经的大面积腐肉,一个不小心不是伤及血管,就是神经。
血管伤到,她还能修补,若神经伤到……以她现在什么都匮乏的现实,只能是束手无策。
所以秦芳拿着镊子一点点的夹取着腐肉,小心的剥离。
可是这画面落在苍蕴眼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
为何?
因为那部位,那姿势……
此刻的秦芳完全就趴在一个男人的大腿根处,虽然带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明白人家是正经的,可是,他就是心里怪怪的,总想一把把她抓开……
“别愣在那儿啊,过来帮我!”有些腐肉的包夹着血管和神经,她一次只能拨开一种,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还需要一个细致的搭档。
她不清楚苍蕴的性格会有多细,但她相信他的本事。
天下第一啊,这么大的名头,掌握细致的分寸应该不在话下不是吗?
还好,苍蕴没让她失望,在教着对方如何帮自己分离后,他做的不错,非常小心和细致的将神经和肌肉分开,让她一点点的剥离下了腐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两人的配合里,郑瑜腿根处的腐肉被一片一片的去除。
苍蕴或许投身到这小心翼翼的手术中,也没有再顾上不满与尴尬,只和她一次又一次的配合着。
半个时辰后,腐肉终于全部剔除掉,只剩下了一块空区,裸露着,血管,神经以及韧带筋脉等。
这样奇妙的人体组合,苍蕴也算第一次亲眼见到,好奇之下自然瞧望,而秦芳则是用尿素酶给他开始清洗。消毒。而后开始了第二部的充填。
小心翼翼的把打造的肌肉束夹出。包裹进血管与神经见,细细的链接所有的韧带。
这将是一个更加细致与漫长的手术,因为每一个肌肉束都必须和原本的肌肉束相连,这就需要她一直精神高度集中,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人会异常的累,很可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为了缓解这种高压,秦芳本能的开了口:“说点什么吧?”
“啊?”苍蕴一愣。有所不解。
“和我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我必须让自己保持一种轻松的状态。”她说着小心的缝合相连的肌肉层:“这个部分耗时会很多,我必须让自己顺利的完成这个手术。”
苍蕴眨眨眼:“那个……最近我有点忙,没顾上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你不来,我就很好。”秦芳此刻其实是全神贯注在手术上的,所以听到苍蕴的话,基本就是本能的回应。
“这话怎么听着。我好想很不受待见?”苍蕴的眉挑了起来。
“差不多吧。”秦芳头都没抬:“拜你所赐,我都成女流氓了。你要是再来我这里,只怕流言会传的更加吓人的,说不定那天我就成狐狸精投胎转世把你勾走的妖怪了。”
苍蕴闻言眉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你好像很不喜欢和我扯上关系。”
“没错。”她肯定的回答。
“喂,我可是苍蕴,这七国里八成的女人可都是想和我有些关系的。”
“谢谢你没说十成!”秦芳夹起一片新的肌肉束开始包裹:“不过就凭你这份自恋,也够我恶心的。”
直白的言语,说的都是秦芳实打实的心里话,只可惜她其实根本没注意到她自己在说什么,而听她说的苍蕴却是眼里的笑瞬间就没了:“恶心?原来你这么看我?”
“还好,不过是恶心你的自恋,仗着自己七国有名,就看轻别人,无视别人……”
“好像我没看轻你和无视你吧?”
“如果戏谑我说什么做妾的那些不算看轻的话,那么任由别人污蔑我是女流/氓与你林地硬来的那些,又算不算轻视?”
苍蕴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我以为你早就能想到。”
“我是想到了有流言,却没想到传的那么过分,更没想到你,连基本的反驳都无。”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
“知道知道,可是你的不否认,等于也坐实了这些话!现在你不用描,我都是黑的!”秦芳说着抬头白了苍蕴一眼,虽然高显镜挡住了她的鄙视,但是就那动作,苍蕴还是完全心领神会。
于是他脑袋歪了歪说到:“我为什么要否认?事实上你就是勾引我来着。”
“我勾引你?你以为你是郑大帅啊!”秦芳当即脱口而出,说完这话后却陡然顿住了正要去夹肌肉束的身子。
“郑大帅?那是谁?”苍蕴立刻眉蹙了起来。
郑大帅是秦芳在军队里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不但战斗力强劲,长相也十分的英武帅气,经常做为军方的形象出现在各大媒体上,总之那是不亚于大明星的存在!
不过,秦芳现在的关注力可不在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2080年最帅男人之一,而是在于此刻她才终于消化了苍蕴的那句话。
“你刚才说什么?”秦芳再次抬起了头,甚至这一次她把镜片都拨开了:“我,勾引你?”
上帝啊,这男人的自恋症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竟然说她勾引他!
嘁,她有那么没自尊,没节/cao吗?
苍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没错,你勾引过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勾引你了?”秦芳的眼里闪出怒色,仿若在说:你敢胡编乱造,我就敢拿手术刀捅你。
“花灯宴那天晚上,我带你出宫本想送你回府,可你非要去河边,最后,就在林地里对我,对我那样来着……”苍蕴说着像是害羞似的扭了下身子。
秦芳一愣:“那样是哪样啊?”
苍蕴眨眨眼,当下便是学着某人那撩拨的姿态来了个s型的造型,那一瞬间,秦芳就觉得自己撑着身子的那根脊梁骨碎了……
她的节cao……(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忍“辱”,爱人所求
秦芳为何如此反应巨大?
因为苍蕴此刻的姿势让她无颜以对。
试问,一个骄傲自恋的男人竟在一个女人面前身子都扭成了妩媚版的s型以证明他的确说的是事实的话,秦芳又有何理由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所以她顿时明白苍蕴不是开玩笑。
而看着苍蕴那扭身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竟然对他做过这样的事,秦芳焉能不觉得丢人?
“那个,我,我真的……这样过?”
秦芳一脸尴尬,本能的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惜,某人似乎不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竟然一把抓下了脸上的蒙巾,而后身子再一扭,又换了个造型……
秦芳的下巴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能不能别这样啊!
秦芳欲哭无泪。
漂亮到妖孽的苍蕴竟然身子靠在屋内的墙上,一手扶墙,一手抹肩,而这还不够,他对着她,竟是半眯着眉眼又嘟着茶唇……
总之,秦芳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名的心头就是一颤,而后竟有了一种惶惶的感觉。
其实严格来说,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是有够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秦芳也绝对的不是号这口的人。
可是架不住这男人长的太美,竟恍了她的心神,让她莫名的被震了一下。
“你还这样过……”苍蕴柔声说着:“当时,你就在我身边,而且有这么近……”
话音落下时。他猛然上前一步。到了秦芳的身边。和她的脸几乎只有一指之距。
霎那间,秦芳的脸就红成了胭脂色,而后她本能的退了一步,呼吸有了一丝的乱。
“我,我没对你,怎,怎样吧?”
她是真的怕了。
那夜的事她虽然不记得,但她相信苍蕴不会闲得无事得来耍她。所以这些肯定是事实了。
而如果是事实的话,那么被药完全掌控的自己会不会真如流言那般,对他,硬来了呢?
总之,秦芳这会儿已经吃不准自己了。
勾引的事都干出来了,再进一步,似乎也不算难……
苍蕴眨眨眼:“你可真行,竟然一点都不记得。”
“不记得这不才问你嘛,总之,你赶紧回答我!”看到苍蕴答非所问的调侃自己。秦芳立刻追问。
苍蕴的眼又眨了眨,而后似是红了脸。随即清咳了一下说到:“我觉得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啊?
苍蕴的卖关子,让秦芳愣在了那里。
什么情况叫做,别知道的好?
难道我对他做了那事?可不对啊!
我明明没有不对的感觉啊!
秦芳转了下眼珠子随即盯着苍蕴:“不,我得知道,你把话给我说明白,我,我到底对你干啥了?”
苍蕴一脸为难的抿了抿唇:“你还能干啥?你勾引我,我不理你,你就又哭又闹,最后还寻死觅活,而我为了避免你出事,更怕你闹的太过,引来人,只好……”
“只好什么?”
“只好忍着,任由你上下其手……”苍蕴一脸被辱之色。
而秦芳的嘴角有那么一点抽。
“哎,幸亏我守住了自己,极力反抗,才没有被你……要不然,我现在就真的要为你负责了。”
苍蕴说的自己一脸辛苦,又一脸无奈,而眼里则满是骄傲。
仿若他就是圣人君子,是柳下惠一般。
秦芳当即是无话可说,她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所以,你说我还怎么否认?”
听着苍蕴落井下石般的话,秦芳只能没好气的说到:“是,我知道委屈你了,行了吧?不过你要记住,我那是被下了药,神智不清,所以我并没有真要勾引你,明白吗?”
“明白。”苍蕴见秦芳如此相信了你自己的话,眼里闪过一抹笑色:“不过,你那样子还挺好看的。”
秦芳闻言看了一眼苍蕴,随即一把拉下了高显镜:“行了,赶紧蒙上你的脸,这还手术呢!去,重新换手套!”
秦芳说着自己就借着换手套的机会,从苍蕴的身边先逃开了。
她的心,在碰碰直跳。
苍蕴的话让她不自觉的抬了头,结果就看到了他嘴角带笑的表情。
那眼,那唇,那脸,就像是一台心脏起搏器一样让她的心跳得强劲无比,所以她赶紧得找了个借口逃开。
此刻,她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让他和自己说话闲聊的减压。
现在好了。
压没减到多少,尴尬和丢人现眼倒是多了许多,而更重要的是,她好像和他有多了点瓜葛。
这可不好……
秦芳有些郁闷的想着,再度清洗换手套,而她身后,苍蕴的嘴角已经高高扬起。
显然他很享受之前逗弄她的愉悦。
至于哄骗她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和自己纠缠不清,他压根就没去想。
在换了手套后,秦芳再度给郑瑜充填肌肉束。
这一次,她可再不敢要求苍蕴和她说点什么了,而苍蕴也没继续不长眼的让她难堪,反倒是沉默的陪着她,继续着手术。
当秦芳终于完成了充填,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细细的缝合包扎后,秦芳让苍蕴解了穴,自己则给郑瑜做了皮试。
“他是谁啊,怎么弄了这样一身的伤?”等结果的时候,苍蕴总算关心起这位病号。
秦芳转了转累僵的脖子:“我家的一个仆从。”
“我以为王府的人都被遣散,只有一个明仔了呢……”
“他是明仔的爹,也是我父亲身边最亲近的人。”明明知道对方是危险的一匹狼。可秦芳却还是实话实说。
也许她骨子里还是把苍蕴列在了。可以信任的这个范畴。
更何况。现在到底两人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他的伤是……”
秦芳扭头看了一眼苍蕴:“你是天下第一剑,又在七国享誉盛名,而且我听你不止一次的提及了剑盟,想来你还是很有些实力吧?”
苍蕴眨眨眼:“你想干嘛?”
眼见苍蕴已经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秦芳也很直白道:“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人。”
“谁啊?”
“我爹。”秦芳说着看着苍蕴的眼。
“你爹?忠义王?他不是……”苍蕴一脸惊异,但话不过说了半句,人就反应了过来:“难道……”
秦芳点了下头:“现在我爹生死未卜,所以我才想拜托你帮我找找他。行嘛?”
苍蕴点点头:“爱人有求焉敢不从,我一定叫人暗中细细找寻,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秦芳见他此时嘴上都还要占下便宜,心知他是想让自己能转移下情绪好受点。
便也不去计较他这话,而是看着他又说道。
“你给皇上做幕僚,这事,你一点不知情吗?”
苍蕴摇摇头:“我出手时就和南宫瑞说过,只要你的安全,后来遇上街道暗杀,我不也亮明了态度保你吗?他自然明白我若知道会如何反对。所以又怎么会让我知道?”
秦芳听着苍蕴的话点了点头:“是啊,人有心做坏事。又岂会不想到这些,那看来指望你宫里去打探消息,有些难了。”
“消息?你又想知道什么?”
“我爹遭难时,有一个衙差没死,我也是因为二娘看到了他,才知道我爹出了变故,可是这些天,他进了宫后就没出来,他妻子也被人掳走,消失的干干净净。”
“所以呢?”
“我想知道他在何处,是否活着,还有他妻子又是否安在。”
苍蕴歪了下脖子:“知道他活着能干嘛?你难不成还能抓着他去兴师问罪,向皇上发难?这两口说不见就不见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吗?皇上根本不想让你知道……”
“我明白!”秦芳咬了下唇:“可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我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们明白,卿家人不是可以随便就能欺负的。”
“你可别乱来。”
秦芳看着他一言不发,双眼里亮着一抹坚定。
“好吧!‘苍蕴看了她片刻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尽量找到他和她的妻子的。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周大力。”秦芳说完扭头去看了郑瑜的手腕,发现并无过敏反应后,立刻给他注射了青霉素进行消炎处理,而后才和苍蕴拎着东西一道退出了房间,直奔了灶房。
手术器械她现在只能依赖于循环利用,所以清洗消毒都是重点。
刚做完手术的器械,血液和病菌沾染的时间不算长久,扩散度不高,那么只要赶紧清理消毒就会无碍。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最好的医疗器械,本身就具备一定程度不易附着性,来避免污染残留,但秦芳现在也算物资匮乏,可赌不起一点差错。
因而她只能立刻开始清洗,蒸煮等消毒举动,并将清理出来的腐肉做了深埋处理。
苍蕴一直没离开,就跟着她,还不时的帮把手,但他也发现秦芳的疲惫,以及她不停的转动不动脖子。
“你脖子怎么了?不舒服?”终于在把一些器械放进蒸锅里蒸煮的等待时分,苍蕴忍不住的开了口。
“可能刚才低头太久了,脖子有些僵硬。”秦芳说着自己敲了下脖子,苍蕴看她一眼后,横步一移站到了她到身后,抬手就捏上了她到脖子。
这对于一个未来时代到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古人里说,却是非常亲近的动作。
秦芳愣了一下,刚想回头质问,就听见了苍蕴的言语声:“别动。”
随后她就感觉到一股舒服的热度在脖颈处暖开。
热而不烫,就像红光似的带着一种神奇的治疗效果,让秦芳立时感到舒服。
“好些了吧?”温柔的声音响在身后,秦芳舒服的闭着眼“嗯”了一声。
苍蕴温柔的继续为她轻柔着脖颈,并分了些许的内力确顺着她的大椎进入冲向她的臂膀手腕,帮她缓解疲劳。
结果舒适的感觉一上来,秦芳当即就得力最大的放松,眼皮子黏糊了几下,随即就是身子向后一倒,直接跌进了苍蕴的怀里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
将怀中累极的人儿抱起,苍蕴脚步轻慢的走出了灶房,直奔了秦芳的寝屋。
这一场手术,他作为一个参与者,不过帮了几次小忙,就发现这是一个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事。
他不难想象,她一直小心翼
怎么会放下身段,为下人,为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次次的全神贯注,如此尽心尽力的救人呢?
他不解,也困惑,但答案只能在以后慢慢去找寻。
放下人于床上,他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不自觉的伸手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他心念了一句,伸手抓了被子给她盖上,而后退出了房间。
夜色已经淡去,一夜的手术之后,天,已经隐隐有些要亮了。
苍蕴站在这房门前,看着天上那种微微泛白的深蓝,眯缝了眼。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离开了这里,去了灶房,就看到素手正在忙着替他们完成消毒器械的事。“主人。”看到苍蕴,素手立刻躬身行礼:“后面的事情素手会处理的,主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好歹在这院里待了这么久,看了多次秦芳和药王如何消毒,也帮过手,所以在看到主人竟抱着惠郡主离开灶房后,就自觉的进来帮忙。
主人离开时与惠郡主的亲密,加之她在远处从窗影上看到的两人的亲昵,让她以为主人和惠郡主时情不自禁去了。
岂料,主人片刻后竟然又来此。想到之前主人到辛苦。一夜的不曾休眠。她本能的言语,心中也想着:
惠郡主果然不同,从来不会操心这些事的主人,竟然再度来灶房做事,真是头一回呢!
素手的一句常态之话,惹得苍蕴看了她一眼。
“素手,你觉得,惠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苍蕴的问话让素手愣了一下。立刻低头作答:“回主人的话,郡主她,人挺好的。”
“我不想听这些空的。”苍蕴低声说到:“你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少了,难道细致点的都不说出吗?”
素手扑通一下跪了地:“主人息怒,奴婢伺候在惠郡主跟前,发现她有很多稀奇古怪地想法,总能弄出一些奇怪地东西。”
“哦?”
“比如什么,青霉素,又比如什么轮椅,总之。惠郡主特别地有想法,也并无对上位未者的敬畏之心。”
“还有呢?”
“还有……啊。对了,惠郡主拥有奇怪的医术,可是她开的药单却是药王出的,而且,奴婢在整个王府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一卷和医有关的书简,奴婢想着是不是先前抄家时都被拿了去,又和明仔套了套话,结果……”
“怎样?”
“明仔说,郡主之前从未见学医,终日都是琴棋书画的技艺苦练,以及则卷的苦读,书房里更是没有一卷医书的。”
苍蕴的唇抿了一下:“还有吗?”
“嗯,还有,明仔说,他自出生后,就随父亲在王府里,从未见过郡主有练过武功,且郡主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郡主居然能与人对招不说,还天生神力的把盛家的斩马刀给折弯,这,委实神奇,也叫人摸不到头绪。”
“他脑袋动过刀子,大约是记岔了吧!”苍蕴当即轻声嘟囔了一句,素手身子一顿,当即低头:“是,奴婢知道了。”
苍蕴眨眨眼:“弄些医经书卷什么的,给布置一下!”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素手低头应声,当她从地上起来时,苍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泛着鱼白的天色里。
她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天色低声轻喃:“主人真是待她不同呢!”
……
郑瑜接受了手术,就必须要花时间养伤。
所以他即便心急如焚的想要自家小姐赶紧离开都城以避免受到伤害,却也只能悻悻得等着。
因为现阶段他自己就行动不太方便。
不过他也还是会在秦芳每次给他换药时,脸红着提醒她必须尽早准备离开,免得卿家捏着族牌的,被王爷定为继承人的小姐出事。
实际上秦芳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早都知道盛岚珠对自己的恨意有多重。
古人重家族概念,盛家的没落其实和卿家没有直接关系,毕竟盛家是为了国之战事,落了这样的结果。
武将之家,多少都还是明白现实的残酷的,盛家也懂。
可是,偏偏卿家娶了一位北武长公主,这曾繁华的盛家,正哀恸无处可寄,这下就找到了目标,她这个长公主的女儿,自然就成了人家的家族仇人。
那么盛岚珠处心积虑的要报复到自己身上,真是有那么点理所当然的意思。
至于皇上,不管是处于动情也好,还是和苍蕴的交易也好,看着是不动自己了,可这有用吗?没用。
为何?
太后是调不了兵,可太后手里也有人,人家更是皇上的娘,先斩后奏了又能如何?反正没证据指明是她不是?
皇上就算心知肚明,也必然会为其掩盖,最终不了了之,毕竟那是他娘啊!
不孝之子,在这个时代,那绝对是稀有珍品。
皇上怎敢开此先河?
所以秦芳很清楚自己是处在多么糟糕的境地上,也因此她才抓上了苍蕴这个大树,罩着自己。
而这次,衙差的存活,其妻的消失,到宫中此时都无动静的反应,更让秦芳相信南宫瑞是有意掩盖这件事,所以她才希望苍蕴能帮自己揪住这个小尾巴,好让自己发一次力。
但这个小尾巴,太难等了。
秦芳整整等了半个月,都不见苍蕴给她消息。虽然隔三差五的他会来上一趟。但也不过是为了护着她而表现出的必要亲密。
于是。看着天越来越凉,渐往冬日里去,秦芳也开始筹措自己离开的新计划。
毕竟,真到了大冬天,就是逃离都城最艰难的时刻了。
“小姐,这是您要的地图,属下按您要的意思,画好了。”郑瑜略有些走路迟缓的到了秦芳跟前。递上了一卷帛书。
郑瑜养刀口期间,一直急于离开,而多次逞强装好了。
可秦芳是很清楚这种手术需要的养护时间,所以为了不让郑瑜鲁莽的把他自己变成一个伤残人士,她果断叫他画地图去了。
逃离都城,如何去往卿家,郑瑜知道路,秦芳不知道啊。
就是原主卿欢都不曾回去过,自然是没信息可以提供给秦芳的。
所以她找了这个借口,好让这位能有事可做的打法时间。可郑瑜拿起笔来,两下就画给了她。
彼时。秦芳看着那张堪称简笔画的地图,很是无语。
一座山,一面海,完了。
这能当地图吗?
秦芳敢打赌,拿着这样的地图,她能在这个世界找出十七八个符合这地图的地界来。
所以,她只好模拟的画了一个都城详图出来让郑瑜明白,郑瑜这下给她足足画了这半个月,今儿才终于拿给了她。
薄薄的帛卷摊开铺在长桌上,秦芳看到了从都城起始到直至海龙国边境的卿家族地的路线。
看着这一路穿上过河的,她才意识到自己逃回卿家租地的时间不会太短。
“这是有多远?”
“八百里。”
秦芳抿了抿唇:“正常速度,咱们得多长时间?”
“正经走法,马车要三个月,光马则是两个月,咱们要看追兵得情况,遇上闪躲绕道什么的,这半年怕也是有的。”郑瑜答的是一脸认真,秦芳是听的无语连连。
未来时间,战争不但是信息化,科技化的,也是速度化的。
高效的运输系统,抢占先机的作战机制,以及光速的行动力,使得她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被追击的事。
所以一想到自己会在追击下逃亡个半年,她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实力了。
要钱?她没,要人,一个郑瑜一个明仔,两个刚康复的病号,真能适合这样的逃亡吗?
要知道,她一旦选择了逃离,等于也是给盛岚珠送上了一把能砍自己的刀,这由不得她不慎重。
“小姐,这地图行了吗?”
“行。”秦芳肯定的点头。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郑瑜说着动了动腿:“我已经没事了。”
秦芳看着他明明就不算多利索的腿眨眨眼:“这就叫没事了?假设有人来杀咱们,我一连武功都没的人,全赖你保护,可你这样,能战多久?”
郑瑜一拍胸脯:“属下定尽力护着小姐!”
“我知道你尽力,可最后,咱们人单力薄跑不动也打不动了,还不是让人家给砍杀了?这样的话,我们逃离还有意义吗?”
郑瑜闻言眨眨眼:“小姐,您不会打算就在这里耗着了吧?老爷可是把族牌……”
“瑜叔,我没忘记我爹的嘱托。”秦芳打断了他的话语:“我会逃离都城,也必须离开这个地方,我才不想被人节制,被人天天找茬欺辱,可是要逃离这里,我就必须要想到个能让我们安全到达,不死不伤的法子!”
“小姐,您的想法,属下理解,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郑瑜一脸困惑。
因为逃离最好的效果,也不过是被发现的越晚,少些被追杀的日子,但交手,狼狈,却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他觉得困惑不解,更觉得这是自家小姐还在痴人说梦的单纯幼稚,可是他却看到了小姐脸上突显了一抹冷笑和眼中闪起了亮色。
“怎么不可能呢?”秦芳轻声地说着:“我们让皇家给我们出钱,出力,出人,八抬大轿地送我们出都城,送我们回族地去!”(因琴儿在北京培训上网不便,暂时无法处理评论区,27号才会成都更新会很晚,亲们请见谅)(未完待续。。)
190 吃亏?初吻没了!
秦芳的话把郑瑜直接吓愣了。
皇家送他们回族地,还八抬大轿,这可能吗?
看着郑瑜那一脸错愕的表情,秦芳笑着收了帛卷:“放心吧,五日之内,必见眉目,十日之内,咱们就能开路!”
郑瑜看着秦芳一脸的肯定之色,眨眨眼:“小姐,您这是已经有主意了?”
秦芳点点头,随即也不和郑瑜详说,只丢下一句:“你等着吧!”人就离开了郑瑜养伤的屋子,直奔了自己的屋。
她的话可不是空话,她是真有了一个主意。
而这个主意则是她刚才忽然灵机一动想到的。
回到院落,她叫着素手,想喊她把苍蕴请来,可素手竟然不在院落里,不知去了何处忙活。
秦芳想了想自己的盘算,一转身朝着府外而去,是直奔了苍蕴的宅院。
她不是路痴,所以去了一次,就有了印象,因而倒也没怎么绕路就来到了苍蕴在南昭都城临时租住的宅院。
“卿王府卿欢求见你家苍公子。”秦芳依着规矩,从门房上打了招呼。
门口立着的中年人看了一眼秦芳后,立刻面色恭敬:“这不是惠郡主吗?您请门房上坐,我这就叫人去通传。”
秦芳点头进了门房,就看到门房里还立着两个人,是一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妙龄女子。
这两个女孩子,相貌也算上等,但她们的衣服倒穿得很是低调。衣料虽然是绸缎的。却是灰麻色。叫秦芳看着觉得有些别扭。
同屋遇见,秦芳自然客气地冲两人点了一下头,可这一对女子,却是冷冷地看她一眼,再无表情。
这让秦芳微微撇了下嘴,自己扭头扫看门房里的摆设去了。
“惠郡主,您坐,先喝两口茶。”中年人客气的端茶倒水招呼。秦芳就只能那里等着。
一盏茶喝了半杯下去,总算通传的人折了回来:“惠郡主,我家主人请您小花厅里等他,他正在见客,说马上就过去!”
秦芳见状点头放茶起身就要迈步,那人又冲那对女子说到:“两位姑娘,可以备车马了。”
此时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嗯”了一下,便是从门房里走了出去,秦芳眨眨眼,没说什么的跟着那人进了宅院。
来过一次。所以也没什么好再打量的,因而秦芳低着脑袋只管跟着人走。
刚到了正院的主路上。突然前面带路的人身子一顿,竟是往一边避让,秦芳自然是抬头瞧望,以为是苍蕴,可是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脸上蒙着半截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眉眼彰显着一抹清冷。
秦芳下意识的让了一步,料想着也许是苍蕴江湖路上的朋友,毕竟那一身打扮很像江湖人士。
可是,她让了路,对方却是走到她身边时,站住了脚步,继而偏头打量她。
秦芳对卿欢的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她淡定的看着对方,心想我又没多一只眼的,你要这么盯着我看吗?
而就在这是,女子竟然冲她说了一句话。
“你就是那个女人啊!”非常清冷的一句话,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不说,女子的眼神里也立时充盈着不屑与厌恶。
秦芳知道自己名声现在有多渣,她扭了下嘴巴,随即转身从这位身边走过,不打算搭理这位。
就算她声名狼藉,也轮不到谁都来鄙视她吧?
所以秦芳选择是不应对的处理,谁让自己现在是客人,而对方应该也是苍蕴的客人。
可是……
她不想和人计较,对方却偏偏不识好歹。
“站住!”那女人立时不满的出声喝言:“我和你说话呢!你竟然转身就走,哼,怪不得你会被南昭的皇帝给弃之不娶,原来竟是个不懂礼仪之人!”
秦芳闻言翻了个白眼,随即扭头看向了对方:“妄自评判他人,姑娘,你的礼仪也没见好到哪里去!”
“你!你少牙尖嘴利,似你这等不洁之人,脏体污身的怎能踏入苍公子府邸?”女人说着一转头冲那引路的人说到:“你们这些门子都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那引路的门子当即抬头想要言语,可秦芳的话比她还快。
“我说你谁啊,进门出门的你走你的路,管的也太宽了吧?”
秦芳很不爽。
这女人第一见,说话就那么的不客气,这会儿听她那样言语,秦芳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嘴巴子,让她以后都不会张口就那么呛人。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女人果然很高傲,扬着下巴的看向那门子,似乎要一个交代。
“那个……”门子一脸的为难:“惠郡主是主人的客人,主人请她花厅相见呢。”
话说的委婉客气,已经说明了,自家主人是乐意见的,所以那女人眼里立时闪过一色不悦。
“哼!”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秦芳看着她趾高气扬的背影张了口:“姑娘,你最好去找个郎中给你瞧瞧。”
女子闻言站定回头:“什么?”
秦芳眨眨眼,一脸正经地说到:“姑娘口舌生疮,齿有酸臭之气,只怕五脏六腑有了毒损,还是早点去看看的好,免得日后五脏六腑都烂完了,想救也来不及了。”
秦芳说完是转身就走,嘴角勾着一抹笑。
那女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伸手隔着面纱捂嘴,几息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你,你骂我?”
可是这个时候,秦芳已经拐进了去小花厅的道上了。
女子见状要追,但外面响起了铃铛声,女子忿忿地跺了下脚:“贱/人!”她喝骂了一句转身出府。
“她是谁啊?”此时的秦芳已经问着身边引路的人。
“我家主人游历时。结识的朋友。”门子倒是会说话。敷衍了一句。就把她引进了小花厅里,而后奉上了茶,人就退了出去。
他前脚走,后脚花厅内里的门就开了,苍蕴穿着一身白底罩软烟罗的长袍,披着湿漉漉的发走了出来:“你可真是稀客呢!”
秦芳被那女人弄得心情正不爽呢,所以看到苍蕴这样,便是一愣:“你不是见客的吗?怎么一副刚从澡堂子里爬出来的样子?”
“澡堂子?”苍蕴眨眨眼:“你说的是汤泉吗?”
“差不多吧!”秦芳不耐的摆手。
“先前练了一气功夫。出了一身的汗,刚洗泡着,就听你来了,这不赶紧儿来迎了嘛……”
“那刚才那女人,不是你客人啊?”秦芳立刻问话,苍蕴一笑:“哦,她啊,是客人,东边来的客人。”
“谁啊?一副眼高于顶的架势。”
苍蕴眨眨眼:“我不好回答你,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说着上前两步来到了秦芳身边:“别管她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啊?”
提及了正事。秦芳也赶紧地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低声说了。
“你要离开都城?”苍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对啊,我爹都这样了,我还在这里呆着受气,我有病吗?”秦芳说着看了苍蕴一眼。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我记得,将来你带人来卿家族地找我,又或者接我给那个人看病,我都不会推辞的。”
她一脸肯定的保证,苍蕴则是唇抿了一下点了下头:“也好,我正愁过几日要离开南昭一些时日,你的安危还想要怎么处置才好,你就想离开,倒也凑巧儿。”
“你要离开南昭了?准备去哪儿啊?”秦芳有些好奇。
“下个月月中,江湖三年一度的盛会将在东硕国举行,身为天下第一剑的我,又怎能不去参加呢?”
“东硕?你要去东硕啊!”秦芳一听到这个国家,立刻兴奋起来。
她要的元素,她要的那棵植物可就在东硕,她真的很想说,带上我一起。
可是,这只能是想。
她现在是卿欢,她得把卿家族地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所以她必须先回去那边,让族中人明白,眼下卿家是怎样的岌岌可危。
“你对东硕很感兴趣?”苍蕴看到了她眼中的兴奋,好奇的挑了眉眼。
“对啊,如果说除开南昭,我最想去的国度是哪里,大概就是东硕了吧。”秦芳说着冲他一笑:“听说那个国家很强。”
“七国之内,它不算差而已。”苍蕴说着偏了头:“而事实上,强盛的应该是北武,我以为你对那个国家更感兴趣。”
听了苍蕴的话,秦芳悻悻一笑。
是啊,如果是真的卿欢,除开南昭,应该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北武吧,好歹她娘是北武的长公主不是吗?
不过,她到底不是原装货啊!
“北武也好,东硕也好,我都想不成。”秦芳撇了下嘴巴:“我现在,必须得回我家族地。不过,我要是处理完了卿家的事,去东硕找你怎样?你不会很快就离开那里吧?”
苍蕴笑了笑:“不会,我喜欢每个国家都待上一阵子,如果你打算卿家的事处理完就来东硕的话,我可以等你。”
“那说定了,到时候我去找你!”秦芳说着冲苍蕴一抬手,习惯性的比划出了一个击掌的动作。
苍蕴看她一眼后,倒是抬了手和她对了一掌。
“那给那位下药的事,就拜托你了哦!”秦芳当下轻声言语,苍蕴则是眨了下眼:“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能有办法让那位中招啊!”秦芳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再说了,你难道就不想把咱们被她设计吃亏的气给撒出来吗?”
苍蕴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我的亏,只吃在了你这里。”
秦芳一愣,当即白眼:“你还要不要脸啊?那可是我的初吻,你吃什么亏了啊?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苍蕴当即一脸无辜:“可是我的初吻也在那时候被人给强行拿走了,难道我真不吃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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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要不,我以身相许?
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秦芳算是见识了。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吃亏的永远都是女人!”秦芳说着扭了头,一副不陪他胡沁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这会儿却有那么一点小窃喜。
他竟然也是初吻?这倒算公平了。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呵呵。”苍蕴轻笑着抬手摸了下秦芳的发辫,秦芳一愣回头,就看到苍蕴笑嘻嘻的脸:“既然你觉得吃亏,那我负责怎样?”
秦芳的嘴角一咧:“怎么负责?八抬大轿吗?”
苍蕴的眼眨了眨:“八抬大轿这个,的确难了点,要不,我以身相许,怎样?”
“我可没钱娶!”秦芳说着冲他一笑:“难道你要贴钱嫁我吗?”
苍蕴笑着,一脸如仙的美,可是却又一字不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了厅外,她一言不发只跪在地上,苍蕴看到她时,脸上的笑一敛,看了一眼秦芳。
“我先走了。”秦芳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人家有事要处理,当下自然开口告辞。
果然,苍蕴没有挽留,只是冲她轻声说到:“两日之内,必给你办好。”
秦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所托的事,当下点点头,退了出去。
离开了苍家宅院,秦芳回往自己的卿王府。
没有车马,习惯性的自己走回家,路上也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苍蕴和自己说的话。以及。那如仙的笑。
他是开玩笑的吧?毕竟我们是假戏而已。
可是……为什么又觉得是真得呢?
秦芳歪着脖子。扭着嘴巴,走着走着,又突然笑了。
秦芳啊秦芳,你怎么就二了呢?
一个大男人,一个七国赫赫有名的强者,怎么可能低头被自己娶?
别说没钱了,就是卿王府未倒,有大把的钱财。怕也是……娶不来的!
跟何况自己不但没钱,还声名狼藉,他,不过调笑而已,你还去想,真是……没出息!
她笑着摇摇头,迈步就进了卿王府所在的胡同,结果就看到卿王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青布罩着的马车。
独一辆,无奢华的装饰。也无很多的侍者长随,只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立在马车旁。恰是秦芳早先在苍府门房里见过的那一对双胞胎女子。
秦芳眨眨眼,想到了先前在苍府院里遇到的那个高冷女子,心里有了数后,便走了过去。
“惠郡主请留步!”果然秦芳刚走到大门口,其中一个就快步来到她的面前,伸手相拦:“我家主人有话要和你说。”
“你家主人谁啊?”秦芳身子不动,甚至眼都不往马车那里瞟一下。
“惠郡主过去,自然知晓。”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秦芳说完避开那女子的手,转身就往府门里进。
“你没兴趣是最好!”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秦芳一听,果然是先前那位,当下嘴一撇一边迈步向府中走,一边言语到:“卿家没人,恕不招待,慢走!”
“卿欢!聪明的,需得记住,你之前不曾见过我!”就在秦芳迈步进了门槛时,身后女子气呼呼的嚷出一句来。
秦芳笑着转身关门,顺势看了那女子一眼说到:“我对路人甲想来没记忆。”话音落下,府门,也“嘭”的一声关上了。
“路人甲是什么?”女子不解的问着身边的两个丫头,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面纱下,女子的唇轻轻一咬:“我们出城吧!”说完她就回到了马车里,当即两个丫头是驾着马车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府门内,秦芳完全无视其的直奔自己的屋,她是真把这位没当回事的,不过她却并不知道,第二天她们就会换一种方式相见。
……
“进宫?”秦芳看着面前的黄门太监一脸诧异:“什么时候?”
“午时,今日有贵客自东硕国来,皇上有令,百官以及得分封者于大殿之上共享喜筵,以待宾客。”黄门说着冲秦芳微微一折身:“还请惠郡主不要去迟了。”
秦芳点头应声,一旁的沈二娘立刻送了黄门出去,素手就赶紧地凑了过来:“素手这就给郡主您准备衣服头面。”
她说着进了屋准备,秦芳则是站在院落里,盘算着这些日子南宫瑞压着消息一句不提,今日虽说是迎什么贵客的筵席,但少不得彼此相见,彼时他会是什么态度,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思想了一会儿,入屋换了衣服,由着素手给打扮,等到素手往她嘴上抹朱砂时,她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一看镜中的自己,那张过于精心打扮,而美轮美奂的脸,秦芳就愣了一下,立刻抬手抓了一旁的帕子就去擦嘴。
“把我化成这样干吗?今日又不是我大婚。”
“郡主,别擦啊!今日来的可是东硕国的圣女!”素手赶紧地拽着秦芳的手,生怕她不领自己的情。
“这是怎么个意思?”秦芳听不明白这因果关系,不解的看着素手,素手不得不给她解释。
“听说东硕国的圣女是这天下第一的美人,七国之中,无人可比!今日里她来南昭做客,百官之中得封可临席的女子,不过公主,郡主你们几位女子,人家金枝玉叶的还能拿身份压人,您现在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贵气些,岂不是送上去让人家笑话?”
看着素手眼中的真诚,秦芳眨巴眨巴眼:“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怎么这么费劲的为我上心了?”
素手一愣,随即低头:“素手是主人忠实之仆。”
简单的一句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秦芳。人家对她好。那是全赖苍蕴。当下秦芳笑了一下,再看看镜中的自己,有些无奈:“可这,也画的太过了吧!”
“郡主……”
“好好,我尊重你的苦心与好意,不过我真的觉得太重了些,能不能改淡点?”
看着秦芳一脸不接受这精致妆容的样子,素手叹了口气。只好动手为她擦抹去一些,往自然上收拾去了。
其实要秦芳自己,她才懒得给自己打扮的那么光鲜,因为长的好看不好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素手这么费劲,秦芳想到,自己现在和苍蕴的传言,变猜想素手一定是怕自己给苍蕴丢脸,才如此的用心打扮,所以她多少还是照顾了人家的立场,妥协了许多。
再一次收拾之后。秦芳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头。
脂粉略施,唇红齿白。这妆容倒也算恰到好处了。
收拾得当,眼瞅着时辰也差不多,秦芳立刻出府,准备叫素手驾马车送她到宫门处,岂料一出府,就看到一顶奢华的马车停在府门口,马车四角上坠着的苍字牌,倒是不打折扣的炫耀着它的好出身。
只此一辆马车,再无别的准备,秦芳当即偏头看了一眼素手。
怪不得那会儿把我打扮的都快成妖精了,敢情你早知道我和你家主人一路啊!
秦芳用眼神揶揄着她,素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便往马车跟前跑去:“主人,郡主来了。”
“嗯,上车吧!”懒懒的声音从车内飘了出来,秦芳白了一眼素手,提着裙边走了过去,在素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入了其内。
一进马车内,暖意便是罩了身。
白色的皮毛铺在车板上,一侧竹简书卷,一侧果茶飘香,而苍蕴一身白衣胜雪的斜躺在那白色皮毛上,手里把玩着一朵白中见紫的玉莲花耍件。
他眼神半眯着,似睡非睡的样儿,端的是,佳人美,公子俏,做仙当神的写意。
秦芳瞧着他那样子,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毕竟人皆爱美嘛!
马车此时晃动着跑了起来,苍蕴依旧半眯着眼,但把玩着玉件的手却往身边轻轻一点:“坐过来吧,坐在口子上做什么。”
他的声音还是轻而柔的,可是,却没往日调/情般的腔调,秦芳眨眨眼,凑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那似睡非睡的样子轻声言语:“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开心。”
把玩着玉件的手指当即顿住,苍蕴也睁开了眼,他似乎有些惊讶,但一睁开眼,看到涂脂抹粉打扮的人比花娇的秦芳,那眼里更是闪过一抹亮色与忧色。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他轻声问着,人倒撑身坐了起来。
“感觉。”她实打实地说着,总之她就是没由来的觉得他不开心。
苍蕴眨眨眼,忽而伸手摸上了她的脸:“怎么画成这样?听到天下第一美的名头,不自信了吗?”
秦芳当即抬手打开了他的手。
“我不自信?嘁,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需要吗?”秦芳说着白他一眼:“我画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家的丫头可生怕我丢了你的脸!”
苍蕴笑了笑,从袖袋里拿出了帕子:“那她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话音落下,帕子就蹭上了秦芳的脸,力道是温柔的,轻轻点点,但擦掉的意志却是坚决的,至少秦芳从苍蕴的眼里看到了他对于自己妆容的不容。
至于嘛,这还是改良版呢!要是第一道走秀般的浓妆,他是不是会把自己从车上给踹下去?
秦芳心里腹诽着,眼瞧望着他,当她看到擦了一半后,他眼里似乎有了一丝安然,不自觉的就张口说到:“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怕我太好看,你会爱上我?”
话是脱口而出的,完全就是脑袋一热,所以话出来后,秦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话已然说出了口,她就得撑住,所以她昂着脑袋看着他,掩盖着自己此刻内心的惶惶鹿跳。
苍蕴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为她擦拭,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个劲儿的擦着,直到他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帕子时,才幽幽似的作答。
“对啊,我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亲密,高贵冷艳范儿
苍蕴这四个字,让秦芳立时呼吸就窒了。
人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头脑一热的言语,结果招来了这样的答案,这叫她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他怎么能这么回答呢?
秦芳有点慌乱:怎么办?
逃也不是,躲也不是,最后她只能厚着脸皮的傻笑了一下,赶紧低头。
马车内,一时气氛静谧到尴尬。
暖暖的一切似乎也在微妙的升温。
忽而,他的手抓上了她的手:“你信缘分吗?”
秦芳微微转了脑袋,看了一眼他包裹着自己手的那只手,轻声言语:“我不知道。”
她其实相信缘分,也相信人这一生很多事,冥冥中注定。
可是,她无法说出口,因为她不是卿欢,她是秦芳,她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一个人,一个来此完成任务的人。
于是,她把手抽了出来。
“假戏真做的话,我们负担不起。”她说着把双膝抱紧,下巴抵在了膝头上,一时间充满了无助。
苍蕴听着这话,看着她这般孤独的样儿,很想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可是他的手只是抬起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因为,她那句话没有说错,如果假戏真做,他要负担的,会很重很重,很可能会……连命都……
马车在此时停下了,外面的仆从言语着已到了皇宫。
“我们下去吧!”不等苍蕴开口,秦芳言语着就要下车,身后一只手猛然的抓上了她的臂膀。
“走我后面。”又是四个字。虽然不同。却让秦芳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经他许诺的言语。
而在愣神间。他已经猫身从她身边走过,先下了马车,而后才将车帘子撩起,对她伸了手。
“来,下车了!”轻柔的言语,微微的淡笑,一如既往的表情到位。
但秦芳的心里却有一丝酸涩。
酸涩的不是她知道彼此的距离,酸涩的也不是这份虚情假意。酸涩的是,他将那份不开心,藏在心底里。
执手,她慢条斯理的下了车。
当素手看到秦芳脸上所有的妆容都被擦去,人淡如菊时,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苍蕴,看到了主人眼里的安然与脸上的轻笑后,她低下了头。
“苍公子,惠郡主到!”宫门口,有人唱音一声。理所当然的苍蕴就牵着秦芳的手往宫门处去。
秦芳本想挣出自己的手,毕竟古人这种行为暴漏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算失态的。
可是她错在他身后半步,忽然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算了,由他牵着吧,反正我都声名狼藉,赖他护着了,多一分少一分的,都是摘不干净的,且这么着吧!
她心里念着,跟在他身后半步,如一个孩童般,由他一路牵引入了宫门,步去大殿。
一路上,锦衣华服的百官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她看着苍蕴一派正色无视那些眼光的前行,便理所当然的也抬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地笑容,半步而跟。
“苍公子!”一声女人的惊喜之音响起,秦芳的唇微抿了一下就看到了那位娴郡主盛芸儿,而此时那位也看到了她。
盛芸儿一看到了苍蕴身后半步还坠着个人,且是卿欢时,立时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随即她清了下嗓子说到:“呦,惠郡主也到了啊!”
秦芳不屑理她,直接扭头看向旁处,全然不搭理,那娴郡主眼里闪过一抹恼色,却是急速压下,转头冲着苍蕴一笑:“芸儿有礼了。”
她冲着苍蕴来了一个福身,距离很近,逼着苍蕴没有地方与之平礼,似乎唯有出手去扶她起身才是可行的,可苍蕴却是忽然后退了两步,如此一来,不但让出了距离,还让秦芳立在了他的前面,好似这一礼完全是行给秦芳的一般。
“娴郡主,咱们是平辈,这礼大了。”秦芳见状当下自然是伸手扶了盛芸儿一把,并如此客气的言语,那盛芸儿一抬头看见场面成了这样,顿时脸有羞色,再看到他们两人之间还拉着的手,便是蹙着眉的瞪了一眼秦芳转身就避开了。
“不是说好,你在我前面护着吗?”秦芳见人走了,扭头看向苍蕴,轻声言语。
“我以为你会乐意享受她那一礼。”苍蕴一脸你不领我情的表情,看起来倒是诉说着自己好心没好报似的,惹得秦芳噗嗤一笑轻言:“行了吧,收起你那无辜之色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苍蕴笑着上前一步再次超越她半步,而此时又太监唱喏着,皇上太后还有公主驾到了。
三位大咖到场,自然百官跪迎,于是两人之间相牵的手也不得不松开,毕竟秦芳身为南昭的郡主可得跪,实在没苍蕴有一副好膝盖,不用跪啊。
“众卿平身!”南宫瑞一声言语之后,众人起身,秦芳刚一站起来,苍蕴的手依然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无奈的眨了一下眼,伸手抓上,让他继续牵着,而后才抬头偷瞧了一下殿正,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三位大咖,是四位,那位叶芳菲已然一身华贵的打扮立在南宫瑞的身后,当然,这会儿她已经是淑妃之称了。
只不过,因为先帝驾崩尚未足一年,所以册封的仪式还得三年孝期满了才能补,故而严格地说,她现在其实只能算淑妃预备役而已。
但这样的结果,对方似乎也很满意,至少秦芳这一眼扫过去时,看到的是叶芳菲眼里透着的喜悦,仿若当初那个为了生存而挣扎的落魄之人根本不是她。
“各位,入席吧!”苍蕴和秦芳牵手的动作,在大殿中毫不避讳。身为皇上的南宫瑞身在正位自然也瞧看的清楚。可是。他发作不了,只能选择无视,因而开口令众人入席,只是说话的语气,倒有了些生硬,没先前平身时的神清气爽了。
苍蕴自然坐的位置挺好,虽不在百官之列,却也在武将之前。而他自然是拉着秦芳坐在了他的身边,百官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苍蕴的身份,大家心中有数,坐在武将之前,也不算折煞了武将,至于惠郡主,到底是忠义王的女儿,如是卿家没出事的话,苍蕴现在所坐之位也该是忠义王的位置。所以秦芳坐在那里,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南宫瑞刻意的把头扭转了一些。不去理会那两个黏在一起的身影,免得自己心里充斥着那抹烦躁。
他清了下嗓子说到:“今日请诸位来共享席筵,乃是东硕国圣女出使我朝,朕素闻东硕圣女芳华绝代,才情高华,故而设宴,令众卿和朕一起宴迎宾客,已尽地主之谊,更期许各位不要输我南昭之名,诸位可明?”
“喏!”群臣当即出声言语,秦芳随大流的低头躬身,心里却明白,南宫瑞这话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组团看美女再pk美女的,当下便偷眼瞧看了一眼苍蕴。
苍蕴偏头冲她轻声言语,仿若蚊蚋:“她很厉害,才情之名,只堪堪在我之下。”
秦芳撇了下嘴,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冒了三个字:自恋狂。
“报!东硕圣女已率朝团宫外等候觐见。”太监出声言语,南宫瑞高扬一声:“宣!”
立时,层层叠叠的传话之音此起彼伏,昭示着皇家的威严与等级。
于是,迭声扬处里,一身白纱绸裙的女子,在二十来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不过才走上阶梯,那些跪坐在两侧席筵后的百官就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张望了。
秦芳也偷眼瞧看:因着距离,她能看到的是这个女子身子曼妙,步履盈盈,更能看到其高挑的身子竖得笔直,便料想着女子内心应该极其骄傲,遇上皇权也好不畏惧,便想圣女这样的存在,是不是如她今日打扮这样的冰清玉洁。
遥远而来渐渐清晰的一抹白,在身后跟随的淡绿色纱裙朝团的簇拥下,如一朵碧水中圣洁的白莲,秦芳瞧看着,不由嘴角挂了笑,偏头冲苍蕴低声言语:“是不是不穿白,就证明不了自己的骄傲?”
苍蕴一愣,冲秦芳眨眨眼:“你这么想?”
“不然呢?一个白还算仙人之态,这几个白,顿觉得不稀罕了。”她说着转头过去看着那女子走完了台阶,而苍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无奈的一笑,轻声道:“心有神,而信者膜之。”
秦芳闻言眨眨眼,嘴角笑意更胜,回头嗔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难不成天下穿白衣者,都是你的崇拜者?”
“自然。”苍蕴肯定的点头,秦芳白他一眼,便要扭头,忽而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南宫瑞的眼神,立时她扭了过去,装作没看见的避开。
南宫瑞的唇咬了一下,随即也扭了头,努力让自己忘掉刚才看到的那一处亲密。
打情骂俏,他知道那非刻意,因为更加的心里不是滋味。
而此时苍蕴扫了一眼南宫瑞,眼里闪过了一抹清冷之色,与此同时,秦芳此时也瞪大了眼,因为那位圣女已经步入了殿中,而她那张脸一被秦芳看清楚,秦芳就咬了槽牙。
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很美,比她们2080年当红的著名女星罗娜小姐还要美艳几分,更让秦芳想到了王昭君啊,西施之内的古典美人。
不过,此刻她为何咬了槽牙?只因为她认得这个女人的那一双眼。
这位圣女根本就是昨天她在苍蕴府邸遇到的那个嘴毒之女!
面纱遮盖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那一双寒烟般清冷的美眸,以及眸中高高在上的鄙夷之色。
“东硕圣女玉瑶华见过南昭之皇!”她声音清冷着略折了身,一派高贵冷艳的范儿,秦芳看着周围大都被美色所迷的脸,撇了下嘴。
嘁,“白莲花”还真是,高贵冷艳的范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发卡圣女,当尼姑吧!
秦芳不屑是因为,以往她只在视频里才能看到这种内心与表象极大反差的女人,而现在,她在现实里却遇到了,还偏偏这人昨天就和自己遇上过,还特意叮嘱自己要装不认识。
其实对方不打招呼,她也不想和这种人认识,为何?
因为对方现在那就是集所有溢美之词于一身,而她,则是所有贬义词于一身,自己和她相识的话,难道去当最佳参照物吗?
她才没那么神经!
所以秦芳理所当然的低头不去理会,只竖着耳朵听着堂上好一气你来我往的吹捧与客套。
不过,也在这吹捧里,基本上是听明白了,那就是东硕的圣女临朝南昭所为何事?
她,是来发邀请函的。
什么意思呢?就是东硕的帝王可能闲的无聊,便突发奇想,想要开一个类似学术辩论会一般的才辩大会,邀请各国最有才学的男士或者女士参加,一决高下。
当然,为了让其他六国乐意陪玩,他特地派出了东硕国最有才学的圣女出马,朝临各国,用才学与美貌来激发其他各国试图一比的激荡之心。
不过,那位东硕的皇帝可能也意识到,只一个美人或许是不够力量的,所以还扬言,七国辩才大会的胜出者,将可以得到百年前一位天下大才遗留的石刻拓片《六碑书》。
而那拓片似乎格外的珍贵。
至少当玉瑶华说出来时,场上所有的人都是表情充满了亢奋与震惊,就连身边的苍蕴都似乎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玉瑶华。
《六碑书》很厉害吗?
秦芳不知道。她头一次发现。作为卿欢这个太子妃预备役的记忆在才情方面的匮乏。以至于她根本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而她此时也没法问,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
不耻下问是好的,但总得分场合不是?
玉瑶华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眼里闪着清冷之色,端着一派高冷的架势扫了众人一眼,在秦芳这里她略扫了一眼后,就看到了和她相牵着的苍蕴。而后她眉一挑,冲着苍蕴折了身。
“原来苍公子在殿中,瑶华失礼了。”她冲着苍蕴虽然未有全然福身行礼,却也是大半的身子折了下去,俨然对苍蕴是十分敬佩的。
“圣女客气了,苍某还礼。”苍蕴说着不得不丢开了秦芳的手,对着其起身作了个小揖。
“苍公子,瑶华来此是在南昭一寻可参才辩大会的人,苍公子不会要替南昭出战吧?”玉瑶华一直身便是直言而问,显然是很关心苍蕴会不会成为南昭的出战者。
苍蕴摇头一笑:“圣女说笑了。苍某并非南昭臣民,如何能替南昭出战?更何况。身为剑盟之人,更不好参与诸多事宜,所以,无论哪国去比,苍蕴都不会在其中的。”
苍蕴说完看了一眼南宫瑞:“而且,苍某也相信,南昭之皇也会从南昭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替南昭出战的。”
话引到了南宫瑞那里,南宫瑞自然开口接了过去:“不错,我南昭人才济济,也许比不上苍公子高智,却也还是出得了手的。”
玉瑶华闻言冷冷一笑:“南昭陛下这般说了,想来,已经有了人选吧?不如就请出来吧,只要能答对我三题,我便给他邀请券书。”
南宫瑞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人选上可有什么限制?”
“没有,什么限制都没有。”玉瑶华说着依然高昂了头,漂亮的脸上泛着女神般不可亲近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冷笑。
奇怪的是,这没有让她看起来不美,反而让更多的人眼眸痴迷。
哎,男人的征服欲,女人的攀比心啊!
秦芳看着众人表情心中轻嗤,因为她看到就是盛岚珠和南宫缨瑜都面色有种激动的亢奋,显然她们两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女人,被这种态度给刺激到了。
南诏国,最有学识的人是谁?几乎不言而喻。
所以当玉瑶华说出毫无限制时,秦芳就已经把眼光瞟向了对面那个老头,果然南宫瑞的声音也想了起来:“甄大夫,这些年你在家中每日读书作画,垂钓弄琴的好不悠哉!可否替朕与东硕圣女交流一二?”
甄晖可是当年出名的智者,如今都这把岁数了,说他是人精儿也不为过的,所以南宫瑞挑人可没挑错。
当下甄大夫起了身,应了一声喏,殿中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显然认为,甄大夫得那个邀请券书是轻而易举。
玉瑶华扫了一眼甄晖后,可没做出对苍蕴的礼遇之事,而是只略略点了一个头,便出言询问道:“老人家,第一题您可听好了。”
“圣女请讲。”
“人,有多少根头发?”
玉瑶华的问题一出来,秦芳就先挑了眉。
我了个去!你不问诗词歌赋,不提琴棋书画,你竟问这么一个问题,岂不是坑人吗?
果然,这问题一出来,场上的人都是错愕者多,更多些许人脸上还有了隐隐动怒之色,显然觉得这种问题根本不登大雅之堂,实在有轻视之嫌。
但,再一思量,一个个却又目瞪口呆,毕竟这问题,谁能答得上来?谁又闲的没事干,会去数头发?
甄晖的眉蹙着,盯着玉瑶华:“圣女,你这问题,根本就无解。”
“凡事必有答案,老人家答不上来,直说就好,可别说什么无解。”玉瑶华一脸冷色,尽显鄙夷之态,那甄晖身子一晃,张口几次却又说不出答案来。
他怎么可能说的出来?谁能给出一个答案呢?
“胡闹,这种题目,怎么可能有答案!”终于。一旁的宰辅叶正乐看不下去。开口言语:“圣女莫非你就答的上来了?”
玉瑶华冷冷地瞥了叶正乐一眼:“当然。但我若答了,可就算老人家答不上来了哦,那他可没资格参加辩才大会啊!”她说着看了一眼南宫瑞:“不知,南昭陛下可否还准备了第二人选。”
南宫瑞立时脸色难堪,而殿中甄晖的身子再次一晃。
一个盛名多年的老人,被这种题目坑得是难以做答,竟一连出现两次这种失态之举,秦芳不用想都明白老人家这会儿血压有多高。
眼看。老人家就要倒下去,玉瑶华脸上冷色的盛放,秦芳一咬牙出了口:“甄大夫,您乃人中龙凤,才学如高山一般,做的都是大学问,何故陪着人家远方之客,玩这种孩童之题?不若,卿欢不才,替您与之应对如何?”
其实秦芳不是爱出头的人。甚至她也挺想看南宫瑞丢人的。
可现在,挑事的是他国圣女。还是个看不起自己曾出言相恶的女人,她心里就不爽。
再加上看到一个很有才华的老人家会被逼出脑淤血来,可能一代智者就这么被坑死,她焉能坐视不理,说到底人家也曾和便宜爹亲近过,她不帮也不合适,自然就开了口。
她话一出来,殿上的人都是一愣,苍蕴倒是没怎么激动,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只是淡笑着。
“你答的上来?”南宫瑞这会儿也很意外,但此刻眼看本国气势被一个问题就压得隐要丢脸,有人说答的上来,又怎么可能不给机会?当下眼有期待的看着秦芳。
“皇上,卿欢不才,读的书不多,不能与甄大夫这等高人相比,然今日,圣女所问之题,与学术无关,不过是些迷坑罢了,卿欢倒能一答。”
秦芳说完就看向了玉瑶华,一脸轻笑:“不知道圣女是否介意我来回答你这小小问题。”
小小问题,四个字,让玉瑶华的眼里升起一抹厌恶之色:“好啊,那你答就是。”
秦芳看着玉瑶华点点头,继而一抬手指指向玉瑶华:“就你此时此刻脑袋上的头发便有十万零一千六百七十七根!”
“什么?”玉瑶华挑了眉眼:“胡诌的数字也能算?”
“我是不是胡诌得数过才知道啊!诶,圣女,你可别乱动,人每时每刻都会因为动作以及生理原因而掉发,你动作大些,掉下一两根来,数字可就有变,那可有更改答案之嫌!”
“你!”
“别你了,圣女你要是想反驳我的答案,最好现在就一把刀削掉所有的头发,摆在这里叫人一根根的数清楚,若错了,我自向您道歉而离席,可若不能,不知你又凭什么来说我是错的呢!”
秦芳一脸冷笑的看着玉瑶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报错数字。
这一个人头上的头发就差不多十万根,她的数字很是贴近,并不夸张,何况古人可是把身体发肤看的比命都重。
那公主被自己所救,因为自己不得不剃掉她一些头发,对方就把自己恨的半死,如今这位又是个大美人,还能割了发去?
所以秦芳冷笑着看着她,那眼神的潜台词无非就一句话:想证明我错?你割啊!割完你就别做圣女做尼姑吧!
此时周边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玉瑶华咬了咬唇开了口:“好,就算你对,行了吧?”
“诶,怎么能说行了呢?”秦芳可不给某人台阶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圣女还是给个明确答案吧!”
玉瑶华气的胸脯起伏不定,一咬牙:“你对一题!”
秦芳笑着点头:“卿欢没给南昭丢脸,真是幸运啊!”她说完看了一眼甄晖,冲他淡淡一笑。
甄晖此时也已经彻底的反应过来,他冲着秦芳点点头说到:“老夫自认一辈子聪明人,却临到头,反被这聪明误了,瞻前顾后就怕错,倒是寸步难行,哈哈,老夫不如惠郡主你啊!”
“甄大夫客气了,卿欢就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横冲直撞罢了。”秦芳客气的冲着老人家一躬身,给足了老人家礼数和脸面,登时甄晖赞许而言:“初生牛犊不畏虎,好,很好!”
他说完转了身:“皇上,只怕这才辩大会之行,唯惠郡主能代臣应了。”
“慢着!”此时玉瑶华开了口:“她只不过答上了我一个题,若能答上另外两道,才有那资格!”(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去,我没兴趣!
资格?
秦芳当即斜了玉瑶华一眼,刚要开口说自己可没兴趣,玉瑶华就瞪上了她:“你敢不敢答我另外两道?”
要换在别的时候,秦芳可能还真有点怵。
可这会儿,她才不怕,反正实在不行,她还有光脑这未来高科技的智能产物,谁怕谁?
“圣女不妨说来听听。”
“哼!”玉瑶华轻哼一声再度是挺胸抬头:“这第二题嘛,‘国’字有多少种写法,并请写出来!”
大约玉瑶华疑心卿欢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凭着一时的小聪明才答了刚才的问题,所以她这次也出个正经的,就想看看秦芳能不能答上来。
实际上这题说难,不难,但阅历不够者,自然所知甚少。
想卿欢身在闺中,不曾出过南昭,不,就连都城都没出过半步,如何答的出来?
所以一时间,甄大夫有些忧心的看着她,而更多的大臣是自己悄然比划计算,思量着能怎么作答,好不行了顶上去,免得等下难堪。
可惜,卿欢不是卿欢啊,这题对秦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笑着冲一旁的太监说到:“拿纸笔来!”
玉瑶华看她一眼:“不知惠郡主答案为几何?”
秦芳白她一眼:“如果不考虑,其他语系的写法,国,之一字,共有四十六种写法。”
答案一出口,满座皆惊,包括了甄大夫。他都挑起了眉眼。显然估量是不足四十六种的。
玉瑶华再一次愣住。反正她的表情和甄晖也算如出一辙,不过秦芳才懒得理会,她捉了笔,立刻在帛书上提笔开写,把光脑搜检来的四十六种写法统统写了个遍,根本不管有些字,现在有还是没有。
一气写完,秦芳丢了笔。反用一种世外高人的眼神有些怜悯似的看着玉瑶华:“圣女,不妨对对看,我可否有写落下的!”
落下?怎能可能?不说她连甲骨文的同‘国’的字都找出来了,她还写超前了呢!
要不是考虑到这个世界并无其他语系,她敢把世界各国语言的“国家”都给她写一遍!
哼,和未来人比积累,这不是找着难堪吗?
玉瑶华一脸惶恐的来到帛书前,看着各种体型各种写法的“国”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说?
她知道也不过十一种而已,这还是从某人那里要来了两个早已绝迹的字形。想着足可以打各路英豪的脸,可结果呢?
第一站。就被一个她瞧不起的女人给压制住了,不但破开了那个根本答不了的问题,还写出了超出她所知数倍的字,而这些字,几乎她都不认识和没见过,可是她若问,那她自然就等于是不知之人,反倒会给东硕抹黑了。
所以玉瑶华又是憋了半天才开了口:“惠郡主不亏为差一点成为太子妃的人,才情不低,这题你也答对了!”
好嘛,认同个答案,都要拿话来剜酸一下,秦芳听了瞥她一眼轻笑:“才情不敢说高,但若一点才情都无,只怕也不配坐在苍狼的身边了。”
秦芳说着,故意的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苍蕴。
你拿当年的太子来羞我,那我就拿如今的苍公子来羞你!
苍蕴对秦芳的利用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冲她一笑,声音柔和:“你若无才情,天下只怕没几个才情之人了。”
一句话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也给予了极大的赞赏,当即大家纷纷目光交流,显然是相信能被苍公子肯定赞誉的惠郡主,才情不小。
秦芳看着苍蕴这么给面的捧着自己,心里也有一丝开心,心想一声苍狼可没白叫,多少自己也借到了光。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什么东硕圣女,总那么居高临下的,叫她实在不爽,搬出苍蕴做靠山,她立刻觉得自己高了许多。
她舒服了,玉瑶华可不舒服。
苍狼两个字一入耳,她就以为是苍郎,顿觉两人之间腻味之态就在眼前,自是心里压着一股子闷劲儿,当下说到:“还有第三题!”
秦芳轻扫她一眼:“你问吧!”
有些懒散的态度,却让玉瑶华感觉到了毫不掩藏的轻视,她登时眼里冒出了阴森的冷色:“才情之人,可不是能做些诗词歌赋,能会些琴棋书画就可以的,还得说国策。不知,惠郡主对这天下法则有何见解!”
好一个大命题!
往大了说洋洋洒洒就是万字也说不尽,往小了说字字珠玑也未能句句见真章。
秦芳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心里骂了一句狡猾。
她现在是谁?是卿欢,一女人,还是南昭罪臣之女,她在南昭的朝堂上谈国策论政?这不是让她犯涉政的大忌吗?
她若逞口舌之利,答了,可就会被太后保不齐的日后发难,再折腾一二,为卿家平添一个莫须有,可如果她不答,岂不是输了?
所以她不得不承认,玉瑶华很狡猾的出了个题给她。
“怎样?”玉瑶华看秦芳一时没接茬,立刻挺胸抬头仿若找回了自信:“你答的了吗?”
秦芳眨眨眼,忽而一笑说道:“天下法则,在卿欢看来无非四个字:兴衰更替!”
四字一出,百官皆静。
兴衰更替,大家心里谁不是明镜一样的?可是谁敢说呢?
当朝者居上,能说的无非是我朝千秋万代,永相传,谁敢真说出这四个字?
玉瑶华看到秦芳说出这四个字来,眼里一亮向前一步:“惠郡主不妨详说。”
“详说啊,好啊,我就费些口舌。多说几个字好了。那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秦芳丢下这话一转头就不屑与玉瑶华多说的回身坐回了苍蕴的身边,那气势那范儿好似她就是苍蕴这样的世外高人一般,可以俾睨诸多。
大殿之中,依然安静,包括那玉瑶华都立在殿中,静静的回味着那两句话。
这是一位开国伟人的诗词,秦芳当年读到的时候,觉得很是深奥。甚至有些虚悬。
可是后来,当她随着父亲成为一名军人,尤其是一名军医后,她在战火硝烟下,看着一个个生命为了自由,为了自身的幸福而抛头颅洒热血时,她觉得自己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兴衰更替,是世界不变的法则,而每一次的兴衰更替,都是新的代替了不合适的旧的。所以才会不断的发展不断的变革不断的前进。
人间正道是沧桑,不就是这沧海桑田顺应着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在变化着吗?
所以她说了这句诗词。也想用它之后隐藏着的大气让诸位意识到,也许身为女子她不可以妄谈政事,但做为一个人,一个生存的个体,她能够说的就只有这一句,顺应了天地,顺应了自然界的法则吧!
“好!好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苍某今日可受教了!”忽而殿上扬起了苍蕴有些喜悦的声音,随即他竟转身冲着秦芳一折身:“今日再识佳人之美,大善!”
秦芳顿时错愕,心想:你不至于吧,野心家!
而此时殿中也此起彼伏了叫好之声,就连南宫瑞都眼神灼热的看向了秦芳:“好,说的好!朕定要把这话写下来,高悬在殿中,警世不忘!”
好嘛!大家被一句诗词勾起了澎湃,纷纷赞扬起来,那玉瑶华则反而评不出话来,只愣了愣后,从自己的袖带里摸出了一块铁券,来到秦芳桌前递给了她:“你赢得了资格!”
秦芳笑了一下:“谢谢!”她说了谢谢,可并没有伸手去拿,玉瑶华见她不接,眉挑了起来:“惠郡主为何不解?”
秦芳眨眨眼:“我没兴趣去,所以,不接。”
场内立时哗然。
赢了却不去!这让玉瑶华登时脸上难堪:“惠郡主,你什么意思?你莫非轻视我东硕?”
秦芳见这女人一开口就想上升问题,当即眉眼一瞪,厉声道:“轻视你东硕又怎样?这里可是南昭,你乃东硕来者,吾皇待你宾客之礼,走的是和睦之道,可圣女你,身背一个圣字,却挑衅不断,生事不疲,卿欢实在不屑与你一起游戏!”
“你!”玉瑶华闻言脸色难堪,立刻转头看向南宫瑞:“南昭之皇,各国素有不轻来使之仪,这就是你南昭的待客之道?”
南宫瑞其实听到秦芳的话事,心情很爽,因为秦芳的两句话就让他生起了帝王之威,可现在别人拿待客之道来噎他,他也不能就似秦芳这样不顾,因而清了下嗓子看向了秦芳。
秦芳见状立刻开了口:“东硕圣女,我劝你不要再给你东硕抹黑了吧!”
“抹黑?”玉瑶华立时与秦芳对上:“我出题三问,你答上了,我送上券书,你却不屑,明明是你在抹黑我东硕!”
“哈哈,真是好笑!”秦芳当即反驳:“圣女开口说为才辩大会甄选有才情之人,可圣女你问了什么?你问头发几何?你怎么不问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才情之人,或许需知天高地厚而生敬畏之心,却不知知道头发有多少根能做什么?”
“这……”
“你又问国之一字几种写法,好笑,才情者,治国理事断掌天下诸道,你不比六艺不问才学,竟考这几种写法,刁钻蹊径还不如去问篆书教字的老先生,他们写的出诸多来,是不是就能到你东硕称之为大才,拜以高官厚禄以助你家皇帝治理天下?嘁,有你这么糟践诸位大臣十年寒窗苦读的吗?”
秦芳这话批的是玉瑶华,却让殿中百官心里都爽了起来。
是啊,他们入朝为官,辅助君王治理天下,走的是真正的才华,岂能是一个字几种写法就能考究的?
“我,我问了国策……”
“这是最过分的!”秦芳瞪着她:“身为臣民,就思臣事,我一女眷只想衣食无忧,你却要我谈国策,岂不知,空谈误国!”
四个字砸下去,玉瑶华彻底的哑巴了,而秦芳则一改先前的厉色,柔声说到:“圣女,我也知道,我不去,你会很难堪,这样吧!如果你答的上来我的问题,我就去,答不上来,就免了吧!”
“你,你要问什么?”
秦芳看着她眨眨眼:“请问,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殿中丑,太后乱来
秦芳是故意的,既然对方能拿那种问题来坑人,她自然很乐意坑回去!
这问题一丢出来,玉瑶华脸上的难堪之色更重:“你,你……”
“圣女,若你答出来了,我就去,所以,不急,你就慢慢想吧!”秦芳说着转头冲南宫瑞一躬身:“皇上,请恕臣女妄为之罪!”
妄为?她前面一气的质问,可为百官,为读书人都争了一口气,更把东硕鄙夷在口中,身为南昭的百官臣子,岂能不觉得舒爽?身为皇上的南宫瑞,更是觉得内心一片通泰!
“惠郡主所言朕深有同感,既然你不是很有兴趣去,朕怎能勉强,随你吧!至于去参加才辩大会的人选吗?呵呵,国与国之间,自当和睦之道,甄大夫,若东硕圣女答不了惠郡主所问,那最终你替她去好了,如何?”
“臣遵旨。”甄大夫又不是傻子,这种事,皇上一早盯着他,也是想把他支开,这种节骨眼上,他强留只能生来祸事,所以该应就得应。
君臣把谁去已经都定了,玉瑶华还能如何?
这种坑人的问题,她怎么可能答的出来,当即眼有怨恨的盯了秦芳片刻,一转身把手中的券书递给了甄晖,而后委委屈屈的言语道。
“老人家千万勿恼!我乃东硕之人,只想为吾皇请得才学之人故而出题有所刁难,惠郡主之言让瑶华自愧,故而此券书赠与先生,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这话说的是有理谦让不说。更声音隐约有了哽咽之色。再加之那张的确倾国倾城的脸。可谓楚楚动人,立时就让场上的许多人都不忍责怪,因而当甄晖接了券书,她低着头无声退去后,秦芳立时感觉到许多投向她的目光已从佩服变成了责怪,变是无奈的撇了嘴。
好皮相果然有市场啊!
心叹一声转头,就看到苍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跟发现手里宝贝多了一处值钱地儿似的两眼放光。
“差不多行了啊!”秦芳冲他低声言语:“演过头了,就不像了。”
苍蕴一愣,随即轻笑,但好歹是收了眼神不看她了。
秦芳顿觉舒坦了许多,口中低声轻喃:“就这才情,还堪堪比你低一点,看来你也不咋地。”
苍蕴眨眨眼:“下次,我不谦虚就是了。”
秦芳闻言翻了个白眼直接扭了头。
这货真的是没脸没皮啊!
苍蕴看着熟悉的后脑勺,嘴角扬起一抹笑,眼里却有着一丝若有所思。
而此刻扭转头的秦芳在腹诽之后。却也并非就真的轻视了玉瑶华。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有才情的,只是压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之下。只怕这辈子都不会被人真正注意。
虽然她为的只是刁钻的问题,也输给了自己,可秦芳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光脑的助力,不是她是未来世界的人,这几个问题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玉瑶华的才情,不是治国,也不是琴棋书画,而是祸水。
相貌可惑,言语兴事,若不是今日里她碰巧在,也许南昭之国从今日起,朝堂之上就被埋下了祸根。
只是,偏偏她在场,而她为了卿家,也只有出手。
眨眨眼,秦芳看着殿外渐渐离去的碧绿中的一点白,不由得想:
东硕之皇,你把这样一个女人派出来行走其他六国,难道是要在六国之中掀起动乱吗?
祸水先行,难不成,这位东硕之皇想要二桃杀三士?当然,如果我猜对了的话,那玉瑶华就是那桃了!
玉瑶华一离去,没了比斗,场上的气氛就好了许多。
南宫瑞一面愉、悦一面又深觉可惜,只能强自压着那份错失的不悦,引领众人饮酒赏舞,赞许着秦芳刚才的表现是多么的优秀。
有了皇上打头引领,群臣自然多为附和着,一时间大殿里全是赞誉之声,仿若惠郡主就是个才学大家,反而不是那个名声狼狈的前预备役太子妃了。
三巡酒下去,殿中气氛已经大盛,歌姬身摆舞动中,群臣也因为先前的比斗自行开始了诗词歌赋的较量。
苍蕴明哲保身,避而不参,秦芳更不想再给自己多个敌人,也就装傻充愣的不再吭声,可是无奈,群臣每每比较之后,就要她来评判,秦芳推辞不过,只能出声当了裁判。
于是大殿之上,一直没出声的那对母女,就是太后和南宫缨瑜的脸色是越发的阴沉。
最后当南宫缨瑜看到苍蕴竟然一声不响的在别人捧酒到秦芳面前敬酒时,自行把酒拿过替秦芳喝了后,终于是发了气性的甩袖离去。
可是这会儿,谁又会理会一个称病告退的公主,依然是大家兴致高昂,而太后则是一杯酒借着一杯酒的下毒,似乎压着她的火气。
此时,场中歌姬舞罢,换了新的歌舞入场,竟是七八个身着短打露出胸口健硕肌肉的男子,手持小鼓与牛骨铃铛,连带面具的于殿中表演傩舞。
傩舞乃祭祀之舞,一般只在祭祀与特定的时分才有。
今次东硕圣女临朝,南宫瑞为了表示对这位圣女的尊重,才叫人特意准备了傩舞。
毕竟他听说玉瑶华是东硕圣坛的圣女,通晓祭祀的手段,与东硕国师一起护卫东硕,因此才准备这个舞蹈也算走个亲近。
只是谁能想到圣女气势汹汹来羞南昭之面,惠郡主一番质问把人羞走,如此,这舞倒是白准备了。
不过,白准备归白准备,这傩舞既然跳了起来,就断不能轻易何止,故而南宫瑞便很有兴趣的与百官一起瞧看,更在第一道鼓声落下后,亲自下了高台。步入了傩舞的舞者之中。
祭祀之舞。王者相入。乃是有通灵上天,祈求庇护的美意。
一时间场中诸位百官大臣也都兴致高昂的击掌拍桌,更有几个立在场边做着舞蹈的动作,为这祭祀之舞平添喜气。
秦芳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虽然卿欢的记忆让她明白这很正常,但依然看的是有些兴致勃勃。
忽然的,感觉到手指被某人给扯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苍蕴笑着对她捧了一杯酒。
“刚才还帮我挡酒呢,这就要和我喝了?”秦芳嘟囔了一句还是把酒杯拿了起来,刚和苍蕴撞上,耳中就有了苍蕴蚊蚋之音:“成了。”
成了?
突然的两个字让秦芳疑惑,而苍蕴将酒饮下,微笑转头,秦芳本能的顺着他的眼神向所及之处扫去,这才看见,太后竟然已经起了身步入到了殿内舞伎腾跳的队列之中。
霎时间,秦芳明了了。她看了一眼苍蕴,笑着把酒倒进了喉咙里。便是悻悻的看着太后。
王者相入共舞,这是好的,臣子相入同乐,也是无错的。
可是作为太后,一个高高在上的命妇,竟然也下场同舞,这就多少有那么点不合适了。
可是不合适,也不能说啊,人家是太后,皇上都在舞伎之中跳的欢乐根本没注意到太后入场,群臣也只能当瞎子,而宰辅叶正乐疑惑的看了看太后后,竟是阴阴地笑了一下。
太后舞了起来,挥动着双臂,摇晃着身躯,在鼓声里,她合着舞伎的节拍一起摇晃着身子,似喜悦的融进了这祭祀之舞。
健壮的身躯们在腾挪转移中,排列着祈福的字眼,牛鬼蛇神的面具,表达着对灾难的驱逐。
渐渐地,太后的步子似乎不再合拍了,渐渐地,她的身子开始往一些舞伎的身上蹭。
似踉跄的站不住,又似故意的软糯相靠。
立时群臣们感觉出了不对味儿,伺候着太后的闫公公立刻下场往舞伎的队伍里钻,就想把太后赶紧的给扶出去。
岂料,闫公公刚拉上太后的臂膀,太后就极其不耐的一个扭身,一巴掌就甩在了闫公公的脸上。
虽然这举动突然又骇然,但鼓声里,响声根本不算什么,是以,舞蹈竟还在继续,只有太后跟前的那两个舞伎被这举动给惊的停下了动作。
一巴掌,闫公公被打了个懵儿,傻了似的立在那里,太后却是一转身,直接就扑进了身边那个舞伎的怀里,伸手就往舞伎脸上的面具上摸!
“不可!”此时,叶正乐突然大喝一声,一脸严肃正义的强调,而这一声喝,非常瞧好的选在了鼓声间歇的空荡里。
立时这祭祀之舞就被喝止,那喝的有些醉熏又舞得昏天黑地的南宫瑞也从突然消失的声音里懵懂而醒。
他茫然似的张望,就看到了群臣惊骇的表情,他寻着众人的目光扭转过去,便看到了让他惊骇的画面。
他的母后,南昭的太后,竟然,竟然不知廉耻的扑在一个舞伎的身上,将头埋在那人胸膛上蹭不说,手竟往那舞伎的腰身短打里抹。
而那舞伎似乎被吓住了,傻呆呆地张着双手,靠着身后的盘龙大柱一动不动,只兀自颤抖着,任太后对自己上下其手……
“母后!”南宫瑞的酒瞬间就吓醒了!
他叫喊着赶紧冲过去就想让母后停下这荒唐的行为,然而他刚冲过去,太后竟然用一种嫌弃的表情一把推开了他:“滚开!”
这突然的表现,让南宫瑞也僵化如石,好在还有叶正乐这样的清醒之臣,他立刻叫嚷起来:“太后,不可啊!”人就往前冲。
当朝宰辅都出面去拦了,一边的臣子又怎么不会抓紧表现,各个是簇拥上去,就要把太后给架开,免得出丑。
但太后似乎是疯掉了一般,冲上来一堆人架着她,她不怒反笑不说,竟是一手去扯自己的衣领一手就往簇拥过来的那些大臣们的脸上摸。
大臣里还是有不少人保养得十分好的,太后摸了两把后,群臣惶恐开退,生怕自己被太后给摸到,会被她酒醒后治罪,所以逃的也算快,可如此一来,太后的脸上却显出了焦躁不安之色,竟是冲着其中一个大臣直追了过去不说,口中还喊着:“不要跑……我,我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