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狐狸精
“丈夫,他是我丈夫吗?”过了良久,樊氏才静静开口,泪水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我父亲死在他手中,我不过是他的战利品而已,当初他逼我嫁进门时,对我百般呵护,本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我也觉得,两军交战,父亲的死怪不到他头上,已经打算一辈子跟着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把我送了出来,说是妻室,连个卑微的贱婢也不如。”
“大人叫我反抗,我拿什么反抗?杀了大人吗?我能得到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能反抗得了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吗?”
泪水无声地滑落。
樊氏的话语透出内心的刚烈,可是被强行败火的刘璋很不耐烦,连声道:“好了好了,真受不得你这个样子,你要走就走,要回桂阳就回桂阳,要离开赵声就去领点银钱,大好的xìng趣全被你败光了。”
樊氏怔怔地看着刘璋,这时突然帐外有士兵来报:“主公,不好了,萧夫人和好将军打起来了。”
“那俩人经常打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滚。”刘璋大声吼道,怨气冲天。
“不是,主公,是真打起来了,好将军还被萧姑娘刺伤了呢。”
“什么?”刘璋心下一惊,暗道,莫不是萧芙蓉听说自己纳了樊氏,心里有气?再想到萧芙蓉出身白苗,有一夫一妻的风俗,生气倒不打紧,要是学那天龙八部的刀白凤,自己这顶绿帽可戴大了。
刘璋一下子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来,回头对一动不动的樊氏道:“我会吩咐士兵为你放行,要是我待会回来你还在床上,要么顺从要么反抗,再像个僵尸一样,我可真是要发火的。”
刘璋说完带着亲兵走了出去,樊氏望着刘璋匆促的背影,睫毛微微一动,喃喃道:“他对他女人真好,即使是一个蛮女,一个妾室。”刘璋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回荡,樊氏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点血sè。
樊氏慢慢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下那张卧榻,走出大帐,可看着火光沉沉的军营,却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了,麻木地踏出脚步,却突然感到肩部一凉,宝剑映着火光shè入樊氏的眼睛。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快说,刘璋那狗贼在哪里?”
校场上,萧芙蓉三尺青锋在手,逼的好厉害节节败退,好厉害挥舞双锤,一边求饶一边招架,肩臂一片殷红。
“夫人饶命啊,姑nǎinǎi饶命啊……大人救我。”好厉害看到刘璋来了,如见如来佛祖下凡。
“住手。”
刘璋冷声一喝,萧芙蓉看到是他,只得停下手来,还向好厉害瞪了一眼。
刘璋叫一个亲兵给好厉害包扎伤口,走到萧芙蓉面前,板着脸喝道:“你这是要杀人吗?好厉害他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跟他过不去,竟然还刺伤了人,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军法的?”
“可,可是他,他武功实在太差了,白瞎了他那么一身力气。”萧芙蓉抱着剑,吞吞吐吐地道。
“武功差就该挨打吗?那你不如把这所有的将士,包括本官在内都杀了。”
萧芙蓉低着头,被刘璋一骂,小脸沮丧不已,再也没有言语。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早上把我和好厉害拖起来练剑就算了,深更半夜跑到校场来瞎闹,好厉害可是我的亲卫,你这样把他叫出来,是让他擅离职守你知道吗?真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赶快给好厉害道个歉。”
“不用不用。”好厉害远远道。
“不,一定要道歉,不然还上天了。”
萧芙蓉很想反驳刘璋两句,可刚抬起眼皮看到刘璋眼神,就又耷拉下去,乖乖地走到好厉害面前鞠了个躬,“对不起。”
“没事没事。”好厉害连连摆手,嘿嘿傻笑。
刘璋挥退了众人,校场上只剩下自己和萧芙蓉,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将一动不动的萧芙蓉揽过来抱在怀里,看着萧芙蓉还是一脸失落,刘璋刮了一下她的小俏鼻道:“怎么,生气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白天中军大帐就迷迷糊糊的,活像有人欠你银子,你以为我没看见?我知道我不该不给你说一声,就把樊氏招进帐中去了,可是我的小娘子吃醋也不该对亲卫发火啊。”
“才不是呢。”萧芙蓉鼻子一哼道:“谁吃你的醋了,我就是见不惯好厉害武功那么差嘛,就他那两下子,怎么保护你啊。”
“我这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可是我怕啊。”萧芙蓉脱口而出,回过头来看着刘璋,白皙的玉面闪着火光,看着她小脸上真真切切的担忧,刘璋也不由微微一怔。
萧芙蓉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布条递给刘璋,口中道:“这是我前两天收到的,不知道谁送过来,你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了。”
刘璋将信将疑地打开,定睛一看,差点亮瞎眼睛,上面只有一张图,一名白sè纱衣的女子拿着一把剑,绝世而立,而剑尖指着一名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块方形物体,刘璋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块州牧印绶。
刘璋隐隐猜到什么,这送信之人知道萧芙蓉不识字,看来是熟人,问萧芙蓉道:“画中这名女子是谁?”
“我师姐。”萧芙蓉头靠在刘璋怀里,缓缓道:“我师姐名叫曲凌尘,就出自你在巴西诛杀的曲家,我师姐几个月前才刚刚下山,得知家里的不幸后,就要杀你报仇,在汉中那夜我和她已经见过了,她答应我,只要你不出川,她就不会杀你,但是如果你出川……现在,她真的来了,昨天黄昏我就发现一具士兵的尸体,从伤口看,一定是我师姐杀的。”
刘璋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明白一切了,明白萧芙蓉为什么每天早上拉着自己和好厉害练武,为什么白天迷迷糊糊,为什么失手伤了好厉害。
都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啊。
“蓉儿。”
刘璋忍不住将萧芙蓉抱的更紧了一些,萧芙蓉顺从地靠着,过了好一会,萧芙蓉才带着一点生气的语气,嘟着小嘴道:“我本来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是你又招了个狐狸jīng去,人家一时气不过,才出手有点重,没想到你就那样骂人家。”
第123章 反抗才有味道
夜风温润,刘璋搂着怀中佳人,调笑道:“还说没吃醋呢,我怎么感觉抱着一个醋罐子?”
“你……”萧芙蓉捶了刘璋一下,掘过头去道:“人家是有一点不舒服啦,又想起那赵声竟然连妻子都送人,我只是你的小妾,要是你被那狐狸jīng迷住了,把我也送出去怎么办,人家想着好害怕。”
“好了,好了。”刘璋拍拍萧芙蓉的背,柔声道:“那我今晚哪里也不去了,就陪着我的蓉儿,好不好?”
对于收纳樊氏,刘璋对萧芙蓉本无愧疚,毕竟这是古代,自己身为一方诸侯,就算再洁身自好,也不可能避免三妻四妾,否则就连臣下也不会答应,可是想着萧芙蓉为自己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夜夜担惊受怕却没有告诉自己,也忍不住想多陪陪她。
“不好。”萧芙蓉抬起头望着刘璋道:“蓉儿知道你们汉人与我们白苗人不同,你们汉人都三妻四妾的,我怎么敢恃宠而骄,那你就真会把我送人了,就让蓉儿先吃一些醋吧,以后才会慢慢习惯。再说别的大人都有好多妻子,我的相公只有一个,我也觉得很丢脸呢。只是……相公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
“相公如果娶妻,一定要娶玥姐姐,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且,你们汉人的妻子都是管妾室的,如果相公娶其他女人,蓉儿怕被欺负。”
“啪”,翘臀上挨了一巴掌,刘璋用手指点了一下萧芙蓉脑门道:“我说你这脑袋瓜里面都成天想些啥?放心吧,除了我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小屁股火辣辣的,萧芙蓉羞红了脸,从刘璋怀里挣脱出来:“好了,你回去找你的狐狸jīng吧,我去睡觉了。”
萧芙蓉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记得多安排些守卫,我师姐很厉害的。”
刘璋笑着看萧芙蓉走远,落寞地摇了摇头,曲凌尘什么的他倒不是太担心,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这世上想杀他刘璋的多了去了,自己难道rìrì提心吊胆?
刘璋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本来就没从樊氏的诱惑中醒过来,刚才萧芙蓉软软的屁股又在大腿上磨来磨去,弄的自己yù火难耐,现在萧芙蓉走了,要是樊氏也走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的刘璋是真后悔给樊氏说了那些话,樊氏那么漂亮的成熟女子,就算躺着不动,也别有一番快感啊。
刘璋急匆匆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心中不停祈祷着,樊氏你可千万别走了啊。
刘璋营帐,曲凌尘一身川军士兵的服饰,押着樊氏回到帐篷,一看墙上的战甲和宝剑,就知道刘璋是住在这里了。
脸上满是鄙夷之sè,轻哼一声:“这刘璋倒是风流快活,有了我师妹和姑姑不够,竟然又找来一个女人,这种风流成xìng的狗贼也看得上,难道你们这些女人都没长眼睛吗?快说,刘璋那个狗贼什么时候回来?”
“他回去陪他夫人了,今晚不会回来。”樊氏低声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当我傻了吗?要是不回来他会把战甲佩剑留在这里?老实呆着,不许发出声音。”
曲凌尘将樊氏逼退到一角,想想不放心,又用绳子绑住了樊氏的手腕,缠在刀架上,塞了一块布在樊氏口中,樊氏呜呜出声,却挣扎不得。
曲凌尘坐在桌前等了许久,也没见刘璋回来,不禁皱眉,“难道这女人没撒谎,狗贼真去我师妹那里了?”
曲凌尘与萧芙蓉从小关系要好,不到万不得已,曲凌尘不想因为刘璋的原因与师妹决裂,现在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曲凌尘自不愿放过,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刘璋踪影,曲凌尘有些不耐烦,口干舌燥,脱了身上士兵衣服后,在樊氏瞪大的眼睛面前,随手拿起桌上那杯茶猛喝了一口。
“什么味道?”
曲凌尘略一回味,感觉不像茶,再看那杯中白绿相间的浓稠液体,差点没吐出来。
“这些王公贵族就喝这个吗?看着这么恶心……不过蛮好喝的。”
曲凌尘放下茶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铠甲猎猎的声音。
“狗贼回来了。”
曲凌尘眉头一拧,迅速揭开纱罩吹灭纱灯,一翻身到了卧榻之上,手紧紧按着剑柄。
“樊姑娘,你还在吗?”yù火焚身的刘璋拉开门帘轻声喊道。
曲凌尘压下心里的厌恶,向帐边靠了靠,更加仔细的听着刘璋的动静,心底丝丝缕缕似要向上冒的焦急,掩盖了那隐约窜起的灼热,只觉得此时口更干了。
刘璋听不到回音,顿时泄气,看来樊氏是真走掉了,自己火压不住,只能去找萧芙蓉,不然就萎了,心下烦乱,就要沮丧地转身离开。
卧榻上的曲凌尘一看刘璋要走,大急,现在外面都是刘璋的亲兵,就算自己发难,也未必能杀了他,只能忍着屈辱,娇声喊道:“我还在呢。”
刘璋顿时大喜,一掀门帘走了进来,樊氏也没说过多少话,两人声音又都好听,刘璋一时没觉察声音有异。
刘璋摸进帐中,向卧榻摸去,曲凌尘按着剑柄,黑暗中一脸狠厉,就等着刘璋到了床前,一剑杀之,可是一拉剑柄,突然心中巨震,如遭电噬,竟然全身乏力,平rì的内劲仿佛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
这时刘璋已经爬上了床榻,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后面伸了过来,一下子就按在了曲凌尘挺拔的酥胸之上,一片软腻,忍不住隔着薄纱揉捏起来,曲凌尘又惊又怒,奋力推拒。
“狗贼,找死……你……不要……”
曲凌尘娇喊一声,双手死死抵住刘璋胸膛。
“这就对了嘛,就是要反抗才有味道。”
曲凌尘的反抗不但没起到作用,更加加剧了刘璋的yù火,大手用力在曲凌尘身上上下揉弄抚摸。
“你无耻。”
曲凌尘现在失去内劲,就像一个柔弱的女子,哪抗拒得了身强体健的刘璋,yù哭无泪,刘璋微微托起佳人螓首,一股少女的芳香浸入口鼻,忍不住吻上了曲凌尘娇嫩的耳垂,脸颊,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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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烈女雌伏
“铿……”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曲凌尘将宝剑半拔出鞘,可是这也是她最大的力量了,娇躯在刘璋压迫下动弹不得,根本不能把剑完全拔出来,刘璋微微一愣,摸到了宝剑,立刻笑道:“没想到还准备了道具,不过现在这些增加xìng趣的道具用不着了。”
刘璋哪里想到自己一个来回,床榻美人换佳人,只抓住一个念头,既然樊氏肯留在屋中,那就是从了自己,现在推拒不过是女儿家的娇羞,一把将宝剑扔到了地上,又粗暴地对曲凌尘上下蹂躏。
“你这个禽兽,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禽兽……啊,不要……”
衣衫被刘璋一把撕了开来,傲人的胸部一边受着黑夜的凉风,一边被身上男人恣意享受着少女特有的丰富弹xìng,曲凌尘羞愤yù死,可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传入曲凌尘脑海,小腹涌起一股炙热的火焰,来势凶猛,登时烧得曲凌尘俏脸绯红一片。
chūn药发作,曲凌尘突然羞耻地感受到,被掌握住的那一半雪腻传来异样的舒适,而暴露在空气中的一边却难受至极,仿佛一点着落也没有,毫无经验的曲凌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纤纤五指紧紧抓皱着床单,娇躯玉体难耐地在刘璋体下伸展,红润的嬗口几乎要呼出声来。
就在这时,曲凌尘猛地感觉另一半软玉也被强力地掌握住,而遭受蹂躏的饱耸白嫩迎上了一片温湿滑腻。
曲凌尘生xìng端庄清冷,常为自己饱满异常的双峰感到羞涩难当,这时却被自己的仇人恣意玩弄,心底的愤恨与生理的快感交织,猛袭脑海,曲凌尘忍不住微扬螓首,“啊~~”的一声娇吟,顿时羞得她满脸酡红。
chūn药的效力完全发挥了出来,芳心已乱的曲凌尘,在体内yù望的煎熬下,脑袋渐渐迷糊,口中发出细细的娇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只觉下体一凉,裙衫被刘璋一把撕了开来,神志微微回复,曲凌尘慌乱地推拒着。
“不要,你敢碰那里,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求求你了,那里不要……呜……。”
曲凌尘并紧长腿掩护**,无力地抗争着,但这毫无作用,刘璋轻易地扯开了她修长雪白的大腿,用膝盖隔开,指尖滑过少女平坦的小腹,探进了那被chūn药摧残早已泥泞不堪的花丛。
“小狐狸jīng,下面都泛滥了,别抗拒了,现在该顺从了。”
刘璋调戏的声音传入曲凌尘耳中,芳香馥郁的玉体也是一阵剧颤,特别是小狐狸jīng四个字,本来刘璋是照着萧芙蓉说的,清冷傲骨的曲凌尘却听着羞耻无比,芳心气苦,好像是自己yù火难耐,需要他安抚一般,这种潜意识加上chūn药的侵袭,娇躯和理智渐渐在yù海中沉沦。
芳心凄苦,泪痕干涸,“难道我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孩吗?”yù火煎熬,一个念头在曲凌尘脑海闪过,
突然下体传来火热的触觉,肆意的点磨自己的**,曲凌尘忽然清醒过来,一声尖叫,激烈而徒劳的扭动着娇躯,想要避开那顶着自己的火热。却突然感觉翘挺的圆臀被有力地托出。
刘璋捧住曲凌尘翘挺的圆臀,将曲凌尘的身体用力拉向自己。任曲凌尘怎样挣扎,那根火热的异物还是缓慢而坚定的撑开了自己冰清玉洁的最后一道防御,不断的向里深入着。
曲凌尘何曾受过这样的凌辱,下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交织,一滴泪水滑下眼角。
刘璋只以为樊氏已嫁做人妇,应该不是处子,毫不留情的一攻到底,却没想到遇到了阻隔,刘璋微微诧异了一下,感受到下面玉体的颤抖和痛苦,不禁停止了动作,吻上了曲凌尘红唇。
温热的异物探进口来,酥胸也传来难以压制的快感,曲凌尘只感觉全身都像堕入了yù海一般,忍不住主动迎上了异物,双舌交缠,渐渐适应的曲凌尘,在chūn药的效力下,轻微的抬起**,向上迎凑,刘璋得到信号,松开了娇艳红唇,迅猛地鞑伐着身下的处子女体,曲凌尘芳心迷乱,生涩而努力地迎合着。
被绑着的樊梨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交织,刘璋在身下女体上赢得了极大快感,而佳人不堪鞑伐,女体雌伏,星眸半闭。
“舒服吗?”刘璋靠近曲凌尘耳边问道。
“舒服。”
曲凌尘脱口而出,说完才猛觉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为人妇的俏脸羞的徘红。
“那就再舒服一点。”
刘璋抱着曲凌尘翻过身来,让她跨坐在他身上,曲凌尘羞耻至极,却浑身酸软,只能趴伏在刘璋身上。
“小狐狸,大人累了,要舒服的话自己来!”
听到这么粗俗邪恶的话语,曲凌尘的脸更是红如蔻丹,可是体内难抑的yù火,更令她心头发慌,尤其是这种姿势的羞耻和下体的充实感一齐传来,在yù火的煎熬下,不由自主的听从刘璋指示,摇摆柳腰,开始缓缓的上下运动,口中轻哼出声。
曲凌尘感觉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可是这时的她哪还能想到其它,秀发如云飞散,用那恢复的一点点力气让自己沉浸在持续不断的快感之中。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散在曲凌尘清秀脱俗的迷醉玉容上,身下的刘璋突然愣了,这才发现,这不是樊氏啊,这个比樊氏还更添三分圣洁的少女是谁?
但是这个疑问只停留了片刻,女体紧致滑腻的快感一下压过了心内的疑惑,而察觉到是一个陌生少女后,刘璋对她的主动迎合更加享受起来。
樊氏静静地坐在角落,耳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孩渴求的娇吟,终于云收雨歇,一切平静,樊氏一脸清霜,用袖口藏好的小刀片一点一点地割着绳索。
法正猜的不错,樊氏从小跟随父亲卖艺,武功自然是有,虽然远远不及曲凌尘,但也不会反抗不了一个刘璋,她只是心死了而已。
从小母亲早亡,跟随父亲受尽苦难,好不容易熬到苦尽甘来,父亲成为了张怿手下的大将,却又逢刘磐来袭,杀了父亲,自己唯一的亲人。
后来以为可以跟赵声一辈子,却没想到成婚不到三月,就被赵声如此轻易地送给了旁人。
樊氏割开绳索,转身要离开大帐,可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裸露交缠,陷入沉睡的一男一女,樊氏停了下来。
“那女子武功了得,就算中了药,一夜之后,刘璋也不会是她对手,那女子本来就对刘璋怀有仇恨,这一夜又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刘璋必死无疑。”
第125章 练剑的时间到了
樊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刘璋的安危,赵声那里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可是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又能去哪里?
历经磨难,樊氏只觉得自己一直是别人的掌上玩物,自己的聪慧不比那些男人差,能力不比那些男人差,凭什么自己就只能被玩弄,尊严被践踏?
“不,谁说这个乱世不能有女子的一席之地,凭什么女人就该被男人送来送去。”
樊氏突然沉下脸来,她终于知道停下来的原因,知道自己为什么关心刘璋安危,眼前这个男人不拘一格,逆天而行,杀伐决断,再加上他的权势,一定可以为自己找回尊严,获得像男人一样的权力。
心死之后,从小养成的刚强xìng格发作,樊氏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暗暗发誓绝不再做男人的玩物,任人鱼肉。
樊氏看向床上那个**的男人,他无疑是会疼爱妻子的,哪怕为妾,哪怕为蛮,自己如果是清白之躯,跟了他应该会有一个好归宿,可是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就算投怀送抱,也未必能赢得自己的地位。
更何况,被赵声伤过的樊氏,已经不相信男人的庇佑,除非自己有男人看重的资本,否则仅凭姿sè,不过是男人的货物,床上的泄yù工具,总有一天,年老sè衰,被弃之敝屣。
樊氏自信自己的能力,可是普天之下,王侯将相,无不重男轻女,而绝不可能让一个女人担当大任,可是唯一有可能给自己发挥平台的,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世族为敌,为何不能给自己用武之地?
如果自己对他的大业有帮助,他还能无视我的存在,无视我的感受,无视我的尊严吗?
更何况自己马上就会有恩于他?
樊氏抿嘴一笑,眼睛中透出决然的冷意,从今天开始,我不叫樊氏,我叫樊梨香。
樊梨香捡起地上半开的宝剑,坐到案前静静地等待床上两人苏醒,清晨金黄sè的阳光洒进来,曲凌尘沉重地拉开睡眼,昨夜的遭遇如噩梦一般窜上脑海。
曲凌尘多希望那仅仅是一个噩梦,可是下体的疼痛和浑身的香汗,都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何况,那个刚刚占有自己处子贞cāo的**就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
曲凌尘一想起昨夜的迷醉癫狂,只想一死了之。
可是浑身不着寸缕,就算想死也没有勇气,曲凌尘一下子从刘璋身上弹起来,顾不得其他,四处找着自己的衣物,匆忙地穿上,却猛地看见昨夜被自己挟持的那名女子,正在桌旁好整以暇地喝茶。
曲凌尘当真又羞又惊,本来因为自己竟然沉醉肉yù中,癫狂迷醉不可自拔,已经羞愧yù死,现在竟然发现这一切都被另一个女人看去了,曲凌尘只想一剑将自己穿心。
曲凌尘穿了衣物,对床上那个诛杀了曲家满门,又将自己强行玷污的禽兽切齿痛恨,就想着杀了刘璋之后再自杀,找不到佩剑,一掌就向刘璋打去,虽然曲凌尘功力没有恢复,但是这一掌也足够取刘璋xìng命。
就在这时,樊梨香突然起身,迅速出手,以前走街卖艺的身法没有搁下,一掌就抓住了曲凌尘皓腕,曲凌尘毒xìng未消,又受了半夜蹂躏,武功再强,这时也不是樊梨香对手,被樊梨香轻易制住了。
两人的打斗终于惊醒舒服沉睡的刘璋,刘璋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樊梨香,与曲凌尘照了个正面,瞪着眼睛打量这个陌生的美丽女子,却只见美人突然惊呼一声:“是你?”
三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三人都是一头雾水,刘璋不知道为什么樊梨香突然变成了一个如此漂亮的黄花闺女,而樊梨香又怎么还在此处,而且听曲凌尘惊呼那句,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认识她?
曲凌尘羞愤难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仇人玷污,而看那仇人神态摸样,好像还不知道玷污了自己一般,更让她震惊的是,刘璋竟然就是到岛上求医的那个章柳。
章柳,刘璋,自己怎么那么笨,当时就该一剑把这狗贼杀了,曲凌尘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当初竟然还把这个狡猾的狗贼当成了知心朋友,为他抚琴,听他诉苦,还开导于他……
“如果能时时听到姑娘的琴音,或许不用什么神医了吧。”
“公子豪情,必能成就一番功名大业,小女子预祝公子成功,扬威天下,实现平生抱负。”
“也祝愿姑娘能早rì手刃仇敌。”
“……希望以后相遇,我还能为他弹一首琴曲。”
曲凌尘心中默默流泪,自己怎么那么傻,相信了这个狗贼的鬼话,自他走后,自己还一直担心他的病情,每rì抚琴,都希望他能在一旁听着,好让他身体快些痊愈……结果现在竟被这个狗贼害到这步田地,贞洁被夺,身体受制,或许,他马上就要杀了自己吧。
三人之中,算得上旁观者的就是樊梨香,昨夜的一切她都看着,可是也仅仅是昨夜的一切而已,现在同样迷惑,看曲凌尘似乎认识刘璋,刘璋却不认识曲凌尘,曲凌尘为什么认识刘璋,又要偷偷摸摸来杀他,虽然都不关自己的事,但是樊梨香也有一点好奇。
三人僵持半响,樊梨香先开口道:“大人,这个女人是刺客,要杀了她吗?”
杀了她?刘璋现在还千头万绪如坠云雾没转过弯来呢,怎么可能就这么杀了曲凌尘,许多疑问抛开,刘璋问曲凌尘道:“你认识我?”
“狗贼,那么多废话干嘛?我落在你和这个yín妇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曲凌尘心内倒腾,想起岛上的事,又想起昨夜的不堪,只觉得与刘璋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个噩梦,一次家破人亡,二次真心被骗,三次被夺了贞洁,一个个自己不能承受不堪回首的噩梦,曲凌尘什么都说不出口,早就想死了。
刘璋挠着头,只觉得一觉醒来需要分析的信息量太大,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一条条慢慢梳理,猛地想起昨夜萧芙蓉给自己看的那张图,一名女子绝世dú lì,用宝剑指着拿印绶的自己……
难道那名女子就是眼前这位?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就是萧芙蓉的师姐曲凌尘,那个被自己诛杀了满门,要来找自己报仇的女子?
也就是说,昨夜,自己把萧芙蓉的师姐……
刘璋冷汗蹭地下来了,这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绑,绑,绑。”
“大人,练剑的时间到了。”外面敲门声响起,萧芙蓉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
第126章 大大的狐狸精
刘璋一拍额头,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这丫头每天都来拉自己练剑的,这要是被萧芙蓉看到自己把她师姐强暴了,不跟自己翻脸才怪,也顾不得那许多疑问了,急切地对曲凌尘道:“你快找个地方躲躲,快点,快快快。”
曲凌尘本来也不想让师妹看见自己的不堪,可是一看刘璋情急,只愤恨地盯着刘璋,就是不动。
“大人,废话那么多干嘛,一剑杀了这刺客。”樊梨香说着就要一剑向曲凌尘刺下,曲凌尘已经闭了眼睛,刘璋慌忙摆手:“别别别。”
强暴就算了,至少人还在,这要杀了,自己怎么面对萧芙蓉,何况说到刺客,昨夜还不知道谁刺谁呢。
可是萧芙蓉就在外面,敲门声不断传来,曲凌尘又雷打不动,刘璋心急火燎,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樊梨香看刘璋焦急,眼珠子一转,拿起桌上那杯隔夜茶递到曲凌尘面前,yīn里yīn气地道:“小妹妹,知道这是什么吗?赶快躲到床下去,不然我要你整杯喝了。”
曲凌尘看到那颜sè恶心的液体,又想起昨夜自己也曾喝过,然后就……曲凌尘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自己竟然还以为是自己生xìng放荡不知廉耻,原来是中了xìng药,曲凌尘更加愤怒地盯着刘璋。
“你躲不躲?还想尝尝昨夜的**滋味吗?”樊梨香yīn笑着,把茶杯凑到了曲凌尘唇前,威胁道:“我数三声,一,二……”
“我躲。”
眼看那液体就要挨着自己的薄唇,一想到昨夜的迷乱情景,曲凌尘惊的花容失sè,顿时屈服,自己师出名门,艺成下山,也算一代侠女,现在竟被这两个jiān夫yín妇如此欺辱,曲凌尘玉容清苦,几乎要哭出来了。
看着曲凌尘乖乖地爬到床下,樊梨香满意地笑了笑,刘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昨天还真没看出来这樊氏有如此手段,看她一语不发不苟言笑,还以为是一代淑女,却没想到如此狠辣昭彰。
刘璋点点头开门出去了,曲凌尘在樊梨香的示意下爬出来。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被那小狐狸迷得找不到北了?”
“不是,腰带不见了,我找腰带呢。”
“好啊你,被那小狐狸迷得腰带都不见了……”
听着师妹和仇人调笑着离开,曲凌尘yù哭无泪,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在樊梨香面前哭出来。
“好了,穿上士兵衣服,我带你出营。”樊梨香还剑入鞘。
“你要放我走?”
“这是大人的意思。”
“那个卑鄙无耻地狗贼。”曲凌尘现在恨不得将刘璋凌迟碎剐,挫骨扬灰。
“别误会了。”樊梨香随口道:“那药是大人的部下给我准备的,大人没让我喝,反而被你喝了,大人把你当成了我而已,大人不愿杀你,你自走吧。”
其实以樊梨香的心思,就该一剑把曲凌尘杀了,曲凌尘武功太高,终究是个祸患。
可是这仅仅是站在刘璋的角度考虑,樊梨香现在帮助刘璋出于自己的私心,并不是一心一意为了刘璋着想,樊梨香可没傻到为了刘璋把自己断送掉,如果把曲凌尘杀了,刘璋和萧芙蓉都会与自己翻脸,那自己就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现在自己救了刘璋一命,又知道了他和曲凌尘的秘密,想不被刘璋重视都难,自己扭转命运的第一步终于完成。
曲凌尘被樊梨香送出军营,一路奔跑,直跑到看不到川军军营的地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抱着一颗树痛哭起来。
悲凉,仇恨,凄苦,屈辱,洞庭岛上的美好和现实的噩梦交织,曲凌尘肝肠寸断,痛不yù生。
也不知哭了多久,流了多少泪水,曲凌尘靠着树瘫坐了下来,目光呆滞,不敢再想自己的遭遇,也不敢想未来,曲凌尘一寸一寸地拔出宝剑,横于脖颈,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再次滑落玉面。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音大喝一声:“住手。”
曲凌尘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前方一男一女向自己走来,男的俊俏,女的漂亮。
男人上前向曲凌尘一礼,恭敬地道:“曲凌尘曲姑娘是吗?在下吴俊,江州人士,刘璋残暴无道,滥杀无辜,已经天怒人怨,我们得知曲家也是受害者之一,曲姑娘只身报仇,勇气可嘉,但是刘璋势大,我们需要联合起来。
现在我们已经聚集了无数被刘璋残害过的家族遗孤,组成反刘璋联盟,称为清璋会,曲姑娘一身武艺,希望姑娘加入我们,共图刘璋。”
女子一身束装,朗星月目,对曲凌尘抱剑道:“在下风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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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芙蓉拉着刘璋去练剑,到了校场,却看到好厉害坐在石阶上偷懒睡觉,立刻上去呵斥,好厉害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道:“这不还没到时间吗?让我眯一会,求你了,就眯一会。”
“你还有道理了?赶快给我滚起来,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多练半个小时,瞧你那笨拙的身法。”
这话却不是萧芙蓉说的,而是刘璋说的,好厉害和萧芙蓉都惊讶地看着他,刘璋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心里想的却是,那曲凌尘现在一定恨透了自己,武功又那么高,竟然可以不知不觉爬到自己的床上去,看来以前自己还真掉以轻心了,与丢掉小命相比,当然虐待好厉害更划算。
“放心,只要你好好练,这次征伐完荆州,我就让你回家娶媳妇。”刘璋拍了拍好厉害肩膀。
好厉害闷闷地撇嘴:“上次征汉中你就这么说了。”
这时樊梨香从远处走来,在校场外向刘璋示意了一眼,萧芙蓉看了一眼樊梨香,又看了一眼刘璋,恨恨地跺了跺脚,现在在萧芙蓉眼里,樊梨香就是一个大大的狐狸jīng。
刘璋走到校场外,对樊梨香道:“樊夫人,有什么事吗?”
“夫人?”
“毕竟,毕竟我们昨夜没什么嘛。”刘璋有些尴尬地道。
“随便你怎么叫吧,不过我与赵声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来是问大人,小女子救了大人一命,大人该怎么报答我。”
刘璋没想到樊梨香这么直接,沉吟一会道:“夫人的确对我有大恩,这样吧,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夫人要多少尽管开口,我现在满足不了夫人的,回蜀之后,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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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一功
“大人当我是jì女吗?无论什么都可以用钱打发?”
刘璋看到樊梨香眼睛直盯着自己,只觉浑身毛毛的,她不会要自己以身相许吧?上下打量樊梨香一眼,心里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最轻松的报答。
樊梨香看着刘璋猥琐的神态,嘴角带着眼睛歪向一边,白了刘璋一样,也不打弯,直接道:“我希望大人封我一官半职。”
“哈哈哈哈。”刘璋开怀大笑,没想到樊梨香的要求这么简单,大气地道:“这有何难,本官自领一方,别的不多,官职不缺,夫人尽管开口,女贤人,女书官,侍棋官,女祝祀,女酒,女盐,随便你选,皆双倍俸佚。”
“我不是说那些,我是说,我希望大人封我实权,比如桂阳太守一职。”樊梨香一字一句地道。
“桂阳,太守?”刘璋愕然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再看樊梨香粉面一副坚定严肃的神sè,又仔细回味了一遍,愣了半响,断然拒绝。
“绝无可能,夫人,别的要求本官都可以答应,这个不行,从古至今,哪有女子为官的,夫人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于荒谬了吗?”
“就是因为从古至今都是大人这般想法,所以从古至今没有女子为官,小女子听闻大人诛杀世族,离经叛道,本以为大人并非拘泥陈腐,没想到也是这样食古不化。
大人,小女子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不算见多识广,也算有些见识,武艺不算高明,也不会怕了一般的寻常将领,父亲投效张羡张怿父子后,小女子效力军中,后来父亲被封桂阳太守,偶有不决也会问询于我,不怕大人笑话,我父亲作战还可,内政欠缺,政事基本都是小女子拿的主意。
小女子才能要比大人手下法正黄权,那是远远不及,但是比那赵声一班酒囊饭袋,小女子自认为还是略胜一筹,梁桥赵声这类庸才都能治理一方,小女子为什么不可以,如果大人不相信小女子能力,可以先委一县,若不能治理,樊梨香愿自请献首谢罪。”
“这不是才能的问题。”
刘璋摆摆手,在过去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的确没多少才能,因为她们根本接触不到可以用于治国安邦的知识,环境也不允许,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女子都这样,一些靠近权力中心的女子,在身边男人的熏陶下,也能成为一代强人,诸如吕后,窦后,后世的武则天、萧太后等。
而樊梨香的经历也促使她与其他女子不同,从小走街卖艺,尝的是艰难辛苦,见的是万水千山,见识自然比寻常女子要多,后来又跟随父亲樊常东征西战,镇守一方,也算是一个小的权力中心,要说她有才能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有才能是一回事,能不能当官又是一回事,就算刘璋再想破除封建礼教,也不可能认为凭一己之力,能改变这个社会长久形成的共识。
“樊姑娘,如果你想治理一方,本官可以让你在桂阳做女官,告诉新任的桂阳太守多听询于你,但是一个女子掌握实权,还是一方大员,本官不能答应。”
“没有可能了吗?”樊梨香静静地问道。
“没有可能。”
樊梨香嘴角微扬,轻笑道:“那我实在很好奇啊,大人四科举仕没选出几个治国人才,豪门士子又不肯投效,等大人打下荆州,我看大人有没有那么多官员委派,到时候不要派个大字不识的将军来管桂阳才好。”
樊梨香说完娇声而笑,仿佛就等着看刘璋好戏一般,刘璋一下子被噎的难受,樊梨香说的确实是他一直担心的,先不说打下荆州有多么困难,就是打下了,荆州士子不投效,这诺大荆州总不能靠文盲管理。
刘璋再次意识到这个时代,世族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别说荆州,就是现在小小的荆南,武陵是靠强力压制的,零陵是由军中几个益州书记官接管。等拿下桂阳,刘璋真不知道派谁治理了。
“这样吧。”樊梨香笑声已绝,笑意未泯,“小女子为大人立下三桩大功,大人排除万难封小女子为一方镇守,一县一郡都没有关系,如果完不成,小女子自归隐山林,从此不再烦扰大人。”
“这……好吧,不过期限限定在三月之内。”刘璋心道,樊梨香一个小女子,才能可能有点,可要在征战杀伐上班门弄斧,未免欠点火候。
“一言为定。”樊梨香抬起洁白的下巴看着刘璋,满面自信。
“一言为定。”刘璋点了点头。
“那好,小女子现在就立第一功。”樊梨香负着手,仰望着远处的桂阳城池,沉声道:“让我猜猜大人心中的想法,大人留下小女子,却不肯确切答复赵声,必定有所考量,而观大人昨夜行为,也许小女子姿sè不够,有意放小女子离开,说明大人并没有被美sè冲昏头脑,如此小女子便可断定大人是在麻痹赵声赵范兄弟了。
既然麻痹,必有后计,现在赵氏兄弟把桂阳重兵都调到了西城,如果我所料不错,大人是想声东击西,攻略东城吧。”
刘璋心中一惊,得到这么多信息能分析出这个结果不意外,可是出自樊梨香一个女子之口,就有些意外了。
樊梨香看了一眼刘璋神情,笑道:“看来梨香猜对了,大人好计谋,桂阳必定可下,但是梨香要告诉大人,大人会损失惨重。”
“哦,愿闻其详。”刘璋打起jīng神
樊梨香昂首道:“赵氏兄弟,酒囊饭袋,自然把兵力都部署到了防御薄弱的西城,可是大人不要忘了,东城的敌人从来就没断过,那就是深山荒林中的山越人,现在正值chūn荒,是山越人劫掠的季节,赵氏兄弟从我父亲手中接手桂阳不足三月,就算他们想把全部兵力调往西城也不可能。
现在东城门还剩下我父亲的旧部,管军校尉陈应的两百部曲,这两百人是追随父亲多年的jīng兵,防范山越人也有两年之久,我知道大人手下蛮兵和东州兵皆是jīng兵,而且善于山地战,但是大人应该知道,山越人也同样善于山地战,山越人数年不能越雷池一步,大人手下就算兵多,要拿下这两百人,恐怕也很困难吧。”
樊梨香说完,刘璋皱了皱眉,樊梨香说的不无道理,两百人数目虽不多,可是却是防御东部坚城,又常年作战,要取下的确不已,川军长途绕袭,如果受挫,很可能士气崩坏,原本以为必胜的一战,恐怕要打一些折扣了。
川军远征,还要面对的战争很多,为了小小桂阳损失惨重,太不划算。
“夫人有何教我?”
樊梨香抿嘴一笑:“很简单,陈应是我父亲旧部,素来敬重于我,我去劝他开城就好了,呵呵。”
第128章 先过我这一关
樊梨香被川军士兵送回桂阳,正看到赵声在堂中大发雷霆,紧走两步上前,关心地道:“老爷,你这是跟随置气呢?当心点身子。”
“还能有谁……”赵声突然觉得不对,抬起头一看,眼睛顿时一喜,立即迎上前,上下看着樊梨香,大喜道:“哎哟,宝贝,你怎么回来了?”
赵声是一片喜sè,旁边的赵范和鲍隆却都惊讶不已,这樊梨香要是回来了,那岂不是献城计划失败了吗?
只听樊梨香娇声道:“哎呀,老爷,不是人家不尽心尽力,昨夜儿那刘璋招了我去,本来奴家是要好好为老爷说话的,可刘璋身边有个叫萧芙蓉的狐狸jīng,醋劲甚大,硬是闯了进来,那刘璋又是个怕老婆的软货,就把奴家赶了出来。”
“岂有此理。”赵声大怒,可是旋即一愣,转念想了一下,沉吟道:“不对呀,这刘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几次屠杀世族都没见他皱过眉头,他会怕一个小妾?”
“哎哟。”樊梨香伸出小手打了赵声一下:“你咋笨的跟猪似的,那萧芙蓉可是蛮军少领主,这次刘璋率军远征,一大半出自蛮军,这要是跟萧芙蓉闹翻了,能有他刘璋好果子吃吗?他刘璋再狠,还不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可怎么办?”一旁的兄弟赵范凑上来:“如果这样,刘璋必定不rì攻城,我们能守得住吗?”
赵声,鲍隆顿时陷入沉默,过了良久,赵声狠狠一拍桌子道:“本来我们桂阳就只有不足千人的兵马,没想到那陈应带着两百旧部,就是不肯调往西城,说什么防范山越,真是岂有此理。”
赵范恨声道:“这陈应分明是想造反,看我们陷入危局,就想投靠刘璋了,卖主求荣,真是可恨。”
“唉。”赵声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平rì,赵声一定带兵马把陈应兵权缴了,可是这个时候内讧,必定让川军得利,只能忍耐,对陈应无可奈何,赵范鲍隆也在一旁忧虑重重。
樊梨香挨个看了几人一眼,突然笑了出来,一脸不以为然地道:“我还当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一个将军不听调遣啊,看把你们急的,那陈应是我父亲的旧将,如果老爷允许,待我去劝劝他。”
“宝贝,你愿意去?”赵声喜道,他记得以前樊梨香对他都只是顺从,但是要她以樊常女儿的身份安抚军队和民政,说什么也是不愿意的,没想到今天樊梨香竟主动请命。
樊梨香娇嗔道:“这次奴家去了一趟川军军营,才发现老爷以前对我有多好,奴家有多么舍不得老爷,为了老爷,奴家有什么不愿意的。”
樊梨香说着给赵声抛了个媚眼,款款离开了。
赵声带着傻笑看着樊梨香背影,赵范凑上来,吸了一口冷气,犹疑着道:“啧,不对呀,嫂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咱们何尝见她这样温柔细语地给大哥你说话,还主动去帮助安抚樊常旧部,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都没别扭,你别扭个屁。”赵声一拍赵范脑袋,没好气地道:“有本事你去调遣一下陈应?梨香刚才不都说了吗?这次去了川军军营,才知道本老爷有多疼她……真是小别胜新婚啊,她早该意识到我有多体贴她的……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赵声说到后面一句,还自得地嘿嘿出声。
桂阳东城,严颜与沙摩柯刚刚收到营地传信,在树林中放了暗号,见到桂阳东城口对上暗号以后,一个个川军士兵逐渐从丛林中冒出来,汇聚向桂阳城下。
城门吱呀打开,里面杀出一彪军马,约有百来人,领头将军戴一顶竖领圆边帽,手舞大刀,马身两边各挂着两根飞叉。
川军一小校勒马而出,大声道:“前方可是樊夫人派来接应的兵马,益州征西中郎将严颜到此,速速开城。”
那桂阳将军踏马出阵,大刀一挥,朗声道:“吾乃桂阳管军校尉陈应,要想进桂阳,先过我这一关。”
陈应踏马阵中,刀指川军,不可一世,老将严颜在阵中看得,胡子倒竖,对身旁沙摩柯道:“看来里应外合计划失败了,这敌将太也嚣张,沙摩柯将军,给你个机会,取他首级。”
“不去。”沙摩柯非常干脆地道。
“什么?”严颜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自出五溪,每战你都奋勇当先,今rì为何怯战?难道这跟个渔夫似的贼将有这么厉害?”
“不去就是不去。”沙摩柯嘟着嘴道,天知道他昨夜喝了那一小口茶,连夜行军,全身瘫软下体又**,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时候要他去战陈应,那不是找虐么。
“兀那川军贼子,都怕了我陈应吗?就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缩首如龟的懦夫,也配进桂阳城?”
“匹夫,休得猖狂,待我严颜战你。”
沙摩柯不战,严颜只能亲上,抡起大刀,拍马直取陈应,陈应立马扬刀,冷哼一声,随手挥刀相当……却不料快马下的严颜力大无穷,一刀劈来,陈应只感觉泰山压顶,身体就要整个飞出去,急忙勒住马缰,战马仰天长嘶,坎坎坐稳身体,没有摔下马去。
陈应大骇,却只见严颜又是一刀斩来,陈应不敢大意,拼起全力抵挡,两柄大刀相撞,陈应只感觉虎口发颤,嘴角已溢出血来,方知自己低估了对手,战马错身之际,擎出马身上的飞叉,当头向严颜扎去。
严颜听得风声,急忙伏低,险险避过劲力十足的飞叉。
“好叉,看我的。”严颜大喝一声,勒转马头,又是全力一刀向陈应斩来,陈应自知不敌,打马而走。
“贼将,哪里走。”严颜擎出弓箭,张弓搭弦,对准陈应背心。
“箭下留情。”一个女声传来,樊梨香一身女装踏马而出。
严颜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紧急上移一个角度,“嗖”的一声,正中陈应圆帽,那轻质圆帽被一箭带飞出去,陈应冷汗都下来了。
“老将军住手。”樊梨香驱马到了严颜近前:“老将军见笑,陈应自小山中行猎,有些蛮力,善使飞叉,便不可一世,坐井观天之辈,非要与川军将领较量一番才肯开城,老将军莫怪。”
“不怪不怪。”严颜朗声大笑,对那陈应道:“陈将军,现在可服了吗?”
陈应擦干嘴角血迹,抱刀一拜,连声道:“服了,服了,川军将领果然神勇无敌,陈应心服口服,愿投刘皇叔麾下,这就为老将军开城。”
第129章 喜极则悲
“禀报大人,陈应叛变,带川军入城,现在已到董疏街了。”
士兵仓惶来报,赵声赵范一时大惊失sè,赵范全没了主意,赵声踉跄后退一步,过了良久,咬牙切齿嘶喊道:“陈应,陈应,待我抓住你,一定将你零刀碎剐,碎尸万段。啊!”
赵声竭斯底里,已经方寸大乱,鲍隆急上前道:“哎哟,我的大人,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川军已经进城,我们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办吧。”
赵声急拍着手,转来转去,转着转着,抬起头道:“赶快,传令西城守军回援,速速回援,一定要挡住川军。”
“唉,大人。”鲍隆重重地叹口气,喊道:“那来不及了,川军骁勇,恐怕马上就要到郡府了,我们还是赶快逃吧。”
“逃?那我的桂阳太守怎么办?这可是我一刀一剑拼命挣下的。”赵声连漂亮如狐的妻子都可以让出去,也舍不得这个太守之位,要赵声离开这个郡府,赵声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舍不得。
“命都没了,还要太守呢,我们现在只能赶快逃出城,逃往柴桑口,请孙翊援助,才有可能重夺桂阳,大人重新当上太守啊。”
“重当太守?”赵声眼睛一亮,想了想,恍然醒悟道:“对呀,找孙翊,找孙翊,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恩,等等。”
赵声在案台上下心急火燎地乱翻。
“找什么呀?”
“找我的太守印绶啊。”赵声一边翻着,账簿册子掉了一地,笔墨也被掀翻,可就是找不到,急的赵声心都跳出来了。
“大哥,别找了,在我这呢。”一边的赵范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腹,梆梆有声。
“你这里?”赵声惊愕地看了赵范一眼,可是已经顾不了这么多,隐约已经有喊杀声从外面传进来,三人带了几个亲兵拔腿就往后门逃跑。
东城门洞开,陈应率两百樊常旧部为先驱,严颜、沙摩柯大军随后,直杀向郡府,桂阳城内一时仓惶大乱。
夕阳黄昏,荡着光圈的霞光打在地面上,樊梨香率领两百士兵静静地伫立在街道的转角,从街道的深处隐约传来赵声赵范两兄弟争执的声音。
“把印绶还给我。”
“先放我这一样。”
“快点。”
“逃命要紧。”
“你给不给。”
“鲍隆,你说孙氏会收留我们吗?”
“太守和二将军是刘荆州钦封的桂阳太守,孙翊要想取桂阳,还得靠二位的号召力。”
“赵二愣子。”
“大哥你看。”
赵声一边跑一边怒视着自己的弟弟,赵范却指向前方,樊梨香轻轻踏马,慢慢出现在街道的尽头,马蹄声稀稀落落,偶尔打个响鼻,赵声顺着赵范所指方向,一眼看去吓了一跳,数百兵马横在眼前,可是细一看,立刻喜上眉梢。
“宝贝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赵声拍了拍胸脯,疾声道:“有你这些兵马就好了,快快护送我出城。”
“你真该被吓死的。”樊梨香冷笑一声,慢悠悠地道,话语中一片寒意,接着沉声一喝:“来人,拿下赵声。”
“是。”
身后jīng兵上前,赵声脸上的笑容顷刻凝固,旋即反应过来,怒指樊梨香道:“好你个贱妇,勾结陈应吃里扒外,你现在要谋杀亲夫吗?”
“住手。”樊梨香一竖手,军士停了下来,赵声愣愣地看着樊梨香跃下马背,提剑走了过来,在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下。
“贱妇?骂得好。”樊梨香冷笑一声:“我樊梨香竟然贱到跟了你这么一个sè厉内荏怂包,我樊梨香深以为耻,你不是说谋杀亲夫吗?那好,当着这么多人面,我就谋杀给你看,为父亲,也为我自己报仇雪耻。”
刷地一声,长剑出鞘,一剑向赵声刺来,赵声吓的大叫一声,却发现胸口、小腹等要害部位没有受伤,接着下体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剧痛。
樊梨香还剑入鞘,冷声道:“你占有我数月,直接杀你,不足以雪我心头之恨,你的命还是交给大人发落吧,带他们走。”
“是。”
军士上前押了赵范鲍隆,四名士兵一人一肢抬起赵声,鲜血汩汩从下体流出,浸透长衫,滴落石地,赵声痛苦得面部扭曲,哇哇大叫。
赵氏兄弟被俘,连同陈应部曲在内的八百桂阳守军全部投降,桂阳尘埃落定。
刘璋带领川军武将进入郡府,樊梨香在门口迎候,当刘璋走进府堂看到在地上满地打滚,鲜血淋淋的模样,忍不住看了樊梨香一眼,这个女人的狠辣,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原来当一个女人从逆来顺受中醒悟过来后,可以变得如此疯狂,刘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桂阳刚刚拿下,长沙传来意外喜报,由于张怿军粮草断绝,下令向韩氏家族征粮,韩氏怒而背反,勾结军官,率领家族子弟杀了张怿全家五十余口,宣布投靠蜀主刘璋,这还是第一次有世家主动投靠刘璋。
驻扎攸县的金旋独木难支,同时向寿县张任请降,现在张任正率军收编金旋军,接收长沙。
虽然知道韩氏是在迫于时势,又当真以为韩玄为川军立了大功,在走投无路之下叛变投降,但是长沙毕竟已经拿下,长沙世族被迫接受益州新政,潜伏危机虽在,随时可能反叛,但刘璋统治下的哪一个郡县不是如此。
夜晚,刘璋在桂阳大宴三军。
“传令下去,今夜高饮,三军明rì休整一rì,后rì开拔公安。”刘璋心情大好,高声下令,大步走向郡府主位。
“主公,一rì是不是有些短?”正逢双喜临门,法正也难得放松一次,谏言道:“我大军奔袭千里,征战荆南上月,军士历经数十战,皆已疲惫,如今大局初定,当犒赏三军才是,今明两夜就让将士们醉一场吧。”
“对,醉一场啊,这数月不沾酒,我沙摩柯这嘴都冒星子了。”
“醉一场吧。”
“醉一场吧,主公。”
众将纷纷高呼。
刘璋缓了一口气,想了想道:“那好吧,就两rì。”众将顿时欢呼起来,刘璋却紧锁眉头,魏延和孙氏的动静一直不明,刘璋隐隐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郡府仆役端上酒食进入内堂,一一陈放案几。
“为我军旗开得胜,主公征剿逆贼,扩张领地,干杯。”法正托着白袍举起酒杯,脸上带着和婉的笑容。
“干杯。”众将纷纷举起酒杯。
刘璋高举酒杯,朗声道:“平定荆南,全赖诸位并肩携手,浴血拼杀,本官在这里谢过诸位,干。”
“干。”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浑身狼狈的士兵仓惶闯入内堂,跪地伏拜,颤声道:“主公,不好了,刘表长子刘琦,携文聘、王威等荆州勇将,领八万大军跨过公安,直逼武陵,武陵万急,太守梁桥、都尉秦慈请主公速发援兵。”
全场寂静,酒杯全部僵在空中。
第130章 坐困危城
“刘琦,黄口小儿,他何以能战败魏延,直下荆南。”刘璋一把将斟满酒的酒杯摔碎在地,站身俯视小兵,满面震怒,所有文臣武将正襟危坐,不敢出声。
小兵颤抖着半跪在地,踟蹰着声音道:“刘琦的确是直下荆南,荆州军留了五万人防守魏将军,八万大军南下,途中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也,也没有遇到魏将军的军队。”
“什么?”一旁的法正也震惊地站了起来,直视小兵道:“怎么可能?自出益州,我就已经向魏延传令,如果我们在荆南立稳脚跟,让他立刻发兵公安,他难道按兵不动?”
“这……这个,小的实在不知。”感受到堂中冷冽的气氛,士兵已经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璋站于案前,看着那小兵半响,头中疼痛突然剧烈传来,眼看就要倒下,一旁的萧芙蓉急忙扶住,无力地坐回席上,刘璋用力揉着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荆南历经数次大战,好不容易平定,可是魏延兵不出公安,荆州军大军南下,何以能敌?武陵、零陵,守备皆不足千人,长沙一片混乱,荆南民心完全逆反,刘琦大军一到,三郡必然望风而降,桂阳一座孤城,能守住吗?
数月征战的成果,即将全部付诸流水。
何况这还不是刘璋最担心的,魏延抗命不遵,陷自己于绝地,他想干什么?魏延麾下可是有八万大军,那几乎是益州的全部军事力量。
“主公,魏延这厮一定是叛乱了,我们立刻杀回益州,灭了这个吃里扒外的贼厮。”沙摩柯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
“没错,魏延本来就是荆州将领,这次定是看到主公远征荆南,与刘表谋和,趁机谋反,吃里扒外,必须剿灭。”
“是啊,主公下令吧,末将冷苞愿为先锋。”
“主公下令吧。”
“下令吧。”
众将皆附和沙摩柯,刘璋沉声没有说话,一边抗拒着头中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分析着现在的处境,法正道:“大家静一静,现在不是讨论魏延叛变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刘琦八万大军南下,我们该如何摆脱绝境。”
众将七嘴八舌,无不是与刘琦决一死战,严颜突然出列道:“主公,末将认为不应该与刘琦正面决战,而应该放弃荆南,尽快从武陵走五溪向益州撤兵。”
“放弃荆南?”
“放弃荆南?”
众将都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sè,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大胜之后,好不容易取下的荆南,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沙摩柯一拍桌子,脑袋一偏道:“你们走吧,反正我不走。”
“你给我闭嘴。”萧芙蓉半扶着刘璋狠狠横了沙摩柯一眼,眼看着刘璋心情不好,jǐng告之意甚浓,沙摩柯看着萧芙蓉愠怒的脸sè,嘟努两声,不再说话。
“就算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法正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道:“公安距离武陵最近,刘琦过了公安后必然取武陵,武陵一失,回五溪的路便断绝,我相信那桥梁和秦慈根本不会等到刘琦来攻,就会主动投降。”
“桥梁能派人来求援,我已经谢谢他了。”
刘璋面无表情地开了一个玩笑,一众文武都陷入沉默之中,刘琦大军南下,魏延心迹不明,如今八千远征军已经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一名东面侦探士兵紧急来报,“柴桑口孙翊得知刘琦大军南下,已经派大将太史慈率领一万兵马向桂阳杀来,扬言……扬言主公无道,滥杀无辜,江东军助荆州军共诛西川暴主。”
“暴主?”
刘璋嘴角抽动着笑了一下,自己真的得到这个名声了吗?前有荆州刘琦八万荆州步军,后有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趁机渔利,而自己一支孤军,坐困危城,还真是四面楚歌,暴主死无葬身之地啊。
成都,刘循在小桌上写字,周不疑在一旁撑着下巴发呆,刘循突然拿起竹简凑到周不疑面前道:“不疑哥哥,你看这句诗,‘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这个降字什么意思啊?”
“心安的意思。”周不疑随口道,眼神涣散无光。
“那为什么不直接写我心则安呢?”
“小笨猪,自己领会好不好,我今天不想说话。”
“哦。”
刘循答应一声,又继续写字,过一会又抬起头,撑着笔杆子道:“不疑哥哥,我发现自从爹爹出师以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特别是今天,你都发呆两个时辰了,也不去找你师傅,为什么呀,是在担心爹爹吗?”
“是啊。”周不疑有些不耐烦:“我担心你爹爹啊,今天大堂上,文武重臣都吵成一锅粥了,你爹爹的一个边关大将好像背叛了你爹,都吵着是不是该继续为那个大将拨发粮草呢。”
刘循听完,愣愣地咬着笔头,周不疑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在这时看到黄玥正好端着两杯茶进来,站在门口,神情呆滞,显然已经听到周不疑说的话了。
“不疑你说什么?边关大将叛变,是魏延吗?那大人岂不是被困在荆南了?”黄玥愣了半响,放下茶盘,焦急地问道,她在家就发现哥哥黄权的神情怪怪的,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时候,没想到听到了周不疑的说话,顿时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周不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岂止,荆州刘表那边已经大军南下了,而且我相信江东孙氏也不会坐视荆州大乱,而不趁机取利,大人现在应该是陷入绝境了吧。”
“那怎么办?你主意那么多,快出出主意啊。”黄玥很是焦急,可是又知道周不疑是个局外人,没权利要求他为刘璋出谋划策,只能尽量控制着语速。
周不疑淡淡地道:“其实要摆脱困境很简单的,大人只要将军队分成一多一少两部分,如果荆州大军未到,就直入五溪,如果荆州大军到了,就让多的一部分全军覆没,然后大人借道交州秘密回蜀。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提前通知你哥哥黄权,提前宣布大人已经带领部分军队从小道返回益州,并去五溪山口迎接。否则益州民心大乱,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啊。”周不疑说着叹了口气:“我什么都学了,就是没学会飞,大人孤军在外,中间已经被荆州军封锁,想通报消息也不可能,更何况,我周不疑说过不为他出谋划策的,如果大人连这点困难都对付不了,他也不配与世族作对。”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眼睁睁这样看着吗?”黄玥对军政大事毫无所知,这时一点注意也没有,只能依靠周不疑。
第131章 将在外
“那倒也未必。”周不疑推了推下巴,随口道:“你回去告诉你兄长,千万不可断了给魏延的粮草,魏延真反也好,假反也好,他掌军不足三月,那八万大军还不是他魏延的,如果断了粮草,那八万大军就真是他的了,魏延不投靠荆州都不可能。”
黄玥一听,虽然懵懵懂懂,也隐约觉得周不疑说的很有道理,什么也顾不得,立刻冲出了房间。
一向温婉有礼的黄玥门也没带上,周不疑暗自摇了摇头,侧头看向刘循,刘循静静地写着字,面容平静如水,周不疑不禁好奇地问道:“小笨猪,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刘循头也不抬地道:“我知道爹爹他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周不疑淡淡地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但愿如你所说吧,大人,我也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我还等着看你能走多远呢。”
可是,周不疑又有些怀疑自己,自从刘璋出师以后,自己就一直心不在焉,仿佛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劲头,自己真的是在担心刘璋吗?那为什么他征伐汉中时,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鱼腹关,参军程畿快步赶向后堂,紧急面见魏延,魏延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看到程畿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程将军,有什么事吗?”
程畿拜了一礼道:“上将军,我看到士兵在收拾兵器,准备干粮,是否是要马上南下公安?”
“不是,本将要带兵去劫下荆州军的粮草。”魏延平静地回道。
“为何?”程畿急道:“荆州粮草无关紧要,南下公安可是法先生一早交代的命令,如今刘琦大军南下,主公危急,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程将军未免见识短浅了。”魏延拿着擦的雪亮的宽剑,做出刺砍的动作,不以为意地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一军命脉,何来无关紧要?
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本将没有得到荆州军粮草屯在当阳谷的消息,本将自会援助公安,可是既然知道了,那本将一定要拿下当阳谷,只要毁了荆州军的粮草,任他多少万大军,都只能飞灰湮灭。”
“你来看。”魏延试着剑还觉得顺手,还剑入鞘,拉着程畿到了沙盘前,“程将军你看,这里是当阳谷,我们只要派出一支jīng兵,绕道荆山,出葫芦谷口,就可以出现在秭归和夷陵大军的后方,现在我们面前的荆州军数量已经少于我们,烧了荆州军粮草,荆州军必然大乱,前后夹击之下,必败,我们可顺势取南郑,断刘琦北归后路……”
“上将军。”程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魏延的话,急切地道:“如果主公有什么不测,我们取得大胜又有何用,我们还是赶快派兵去援助主公吧,程畿愿领一万兵马为先锋。”
魏延严肃地转过身,看着程畿道:“程畿,这里本将才是主将,你只是小小参军,大小事务,本将做主,你想抗命吗?”
“上将军不遵从法先生命令,才是真的抗命。”程畿针锋相对。
“找死。”
魏延拔出佩剑,一剑刺进了程畿小腹。
“你,你……”程畿满面惊愕,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魏延,魏延猛力在程畿腹中搅动几下,拔出了宝剑,鲜血喷涌,程畿圆睁着眼睛倒地。
“没见识的东西,公安易攻难守,我军弱于荆州军,你以为会有几成胜算?有忠心没头脑的蠢夫,留下你,必乱我军心。”
魏延向程畿的尸体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拿起擦剑布,重新擦拭剑上血液,对着佩剑道:“主公,非是魏延不救你,是实在胜算太小,且放弃了战败荆州主力的大好时机。你说过,你的天下之路就是冒险之路,魏延也陪着主公冒一次险,如果主公这点困难都越不过去,也不值得我魏延追随了。”
“来人。”魏延擦拭完佩剑,大声喊道。
一名将军踏步入内,看到地上程畿的尸体愣了一下,魏延道:“不用看了,庸将误主,该杀。邓芝,本将要率一万兵马偷袭荆州军当阳谷粮草,鱼腹的防御就交给你了,务必谨慎,十天之后,无论有没有收到本将的消息,全面向我们面前的荆州军发起进攻,不计伤亡,荆州军若溃败,把他们往绝路上追,务必斩尽杀绝。”
“上将军,这是不是太……”
“另外,还有粮草问题,成都方面很可能停止向我们供给粮草,我们只有十rì之粮,务必坚持到战争结束。”
魏延知道邓芝顾虑什么,没等邓芝说完,就打断了邓芝的话,将佩剑狠狠插入沙盘之中,在魏延心里,这已经是与荆州军的一场决战,就像一场钓鱼,他魏延是制胜的鱼钩,而鱼饵,则是困守危城的主公刘璋。
桂阳郡府大堂。
从江东军的消息传来,大堂气氛就已经变得落针可闻,就算是粗鲁如沙摩柯、好厉害,都知道川军总计不足一万的人马,绝不可能在江东和荆州两路大军中生存下来,如果回不去五溪,所有远征的川军,都只有一个结果,战死。
几个月的艰辛和数场大胜,就像是一个玩笑一样浮过众将脑海,辉煌而又显得毫无用处,在绝境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大胜之后的大悲,在每一名川军将领心里格外苍凉。
“当初周不疑向本官提起过,以我们益州的情况,当先攻雍凉,聚蜀中锐卒与凉州悍骑齐出长安,可是被本官拒绝了,本官认为荆州天下之腹,鱼米之乡,又距离曹cāo统治核心最近,当先取之,可惜……
现在看来,周不疑是对的了,荆州世族太多,我们攻下后也得不到民心,最后落得一片白地的下场,还徒自陷入三面合围之中,可惜事已至此,悔亦晚矣,孝直,你说一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办?”
沉默了许久,刘璋渐渐恢复平静,魏延是否叛乱,现在对远在桂阳的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对魏延起了杀机,那也得有命见到魏延再说。刘琦的大军南下和江东军的西进才是迫在眉睫的困难,自己更应该考虑怎么摆脱眼前的敌人。
法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面临险境,不过三种去路,进,守,退,如今荆州军南下,进我们不能战胜数目庞大的荆州军,退,我们不能在荆州军到达武陵之前退往五溪,可谓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而守,小小桂阳,面对多达九万敌军东西夹攻,不过是等死而已……不过……”
法正踌躇了一会,张了一下嘴,yù言又止。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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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江东才俊,**倜傥
法正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道:“可是我们的进退守,为何一定是在荆州?江东军西进,我们为何不能东征?孙氏势力刚刚扩张到柴桑到巴丘一线,内部还没安稳,守备本来就不足,孙翊又将太史慈一万兵马前来攻我桂阳,现在柴桑口可谓空城一座,我们不取待何?”
众将沉默,老将严颜犹豫了一下道:“法先生,严某觉得只怕不太妥当,柴桑的确可取,但是孙翊为什么敢倾兵而出?就是因为断定我们不会去取,严某觉得他这种推断还是有道理的,我们拿下柴桑,不可能据有柴桑,那是一块远离益州的飞地,如果我们真这样做,江东军随时可以反攻回来,我们得不偿失啊。”
刘璋沉吟着点了点头:“严将军说得有道理,而且我最担心的不是江东军反攻,而是我们距离益州越来越远,益州那些骑墙之辈,豪门望族,必然趁机闹事,如此,益州将行大乱,如洪水溃堤,难以收拾。”
“所以,我们要在柴桑取得一次惊天动地的大胜,来震慑千里之外的益州。”法正掷地有声说道。
“惊天动地的大胜?”严颜沉吟一下,不解地道:“柴桑口加上太史慈部,总共就一万兵马,就算孙翊全军覆没了,我们也不能惊天动地啊。”
“孝直,你说。”刘璋也很好奇。
“该当有时自然有。”法正自信满满,随手喝下了一杯酒。
刘璋看了一眼法正的表情,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便不再问。
宴会无欢而散,刘璋留下了几名心腹将领,这才对法正道:“孝直,你是不是根本没想出怎么取得大胜,而是安抚军心之语?”
法正这时才露出凝重之sè,拱手拜道:“主公恕罪,兵进柴桑,已经是属下能想出的唯一的求生之策,我们实际上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过交州经南郑入益州,这条路风险最小,但是我们一旦进入交州,益州世族就知道我们数月不能返回,并且征伐荆州已经落败,必然造反。
而兵进柴桑,相对来说还有一线生机,若能取得大胜,那些善于隐忍的益州豪族必然收敛,若是取不得大胜,最坏的情况也与走交州类似,我相信黄权在听说我们被围困荆南后,一定会派甘宁沿江而下,凭锦帆贼的狡诈,就算敌不过荆州水军,要利用浩瀚长江,护送主公回蜀却是不难。”
刘璋沉吟着点头,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荆州军下公安后,从荆南入长江的水路已经断绝,只能远走巴陵。
每一想到如今窘迫,皆是魏延抗命造成,就算刘璋再能隐忍,也生出切心痛恨之意,看来历史上诸葛亮果然说得没错,背后生了反骨,迟早背反,亏自己还如此信任于他。
倘若这次能平安回蜀,刘璋发誓要将魏延斩杀,以消心头之恨。
“那好,江东军西进,咱们东征,孝直,想好怎么取柴桑了吗?”
法正笑笑道:“取柴桑就太容易了,可能普天之下,没有人会以为我们会去取柴桑,孙翊一介莽夫,更不会想到,柴桑守备空虚,我们只要绕过太史慈军,就算强攻,我们也攻下了。”
“用不着强攻。”这时武将末尾的樊梨香站起来,自信地道:“我们可以诈城,大人忘了吗?赵氏兄弟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大可以利用他们,装成桂阳败兵,前去投靠孙翊,江东军要想在荆南立足,赵氏兄弟的影响力就不容小觑,更何况孙翊好大喜功,一定会收留他们。”
法正想了想,对刘璋道:“樊夫人的计策可行。”
刘璋诧异地看了樊梨香一眼,觉得这女人自己怎么有些捉摸不透了,赵声好歹也是她几个月的夫君,说让人断子绝孙就让人断子绝孙,现在利用赵氏兄弟,就像利用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柴桑。
小霸王孙策脱离袁术,利用孙氏在江东固有的影响力,迅速荡平江东,而孙策之志远不在江东一隅,刚统一就拉开了与黄祖的大战,从而稳固了在鄱阳湖一带的地位,借此为跳板,孙氏势力扩张到柴桑到巴丘一线。
孙氏显然想把柴桑建设成一个攻略荆州的桥头堡,自孙翊到了以后,就大兴工程,将原本偏僻屡遭山越人侵扰的城池变得热闹无比,大量民工在城内城外劳作,修筑城防和建设兵营,水军港口也在紧急落成。
孙策与周瑜的想法很简单,之所以没有答应桂阳赵氏兄弟的求援,只是在等川军在荆南立足,只有川军在荆南立足了,才能为江东军挡住荆北的荆州军,在两边两败俱伤之际,江东军趁机渔利。
否则江东军配合赵氏兄弟打垮了川军,那江东军就成了荆北数万大军的活靶子了,目前孙策的实力还远不及刘表,周瑜自然会借力打力。
现在荆北大军终于出动了,按照周瑜的料想,刘璋无论怎么选择,也不会选择困守桂阳,只能向西突破荆州军重围,这样江东军就能从容攫取桂阳,以桂阳为桥头堡,图谋整个荆南。
所以,孙翊派太史慈率一万大军出征了。
江东孙氏乃兵祖孙武后裔,满门英豪,孙翊也不例外,其武力也仅比孙策太史慈差一点,
骁悍果烈,脾气很像孙策,乃孙策麾下有数的大将。
孙翊不止脾气继承孙策,相貌也盗版了其兄的刚俊,自到柴桑口,每每骑马巡视工程建设,都能引起阁楼小窗的姑娘眺望,孙翊虽洁身自好,也不免有些得意。
可是有一个女孩却例外,最近柴桑街头来了一个算命的姑娘,长相清爽甜美,见到谁都笑呵呵的,就是每次孙翊向他看去时,就会遭受白眼,孙翊自持身份,虽然心里老大窝火,但是也不好直接上前询问。
这一rì,孙翊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决定狠狠消遣那姑娘一把。
夕阳黄昏,孙翊巡视了一天,终于闲下来,便去女孩的算命铺子,却只见几个地痞流氓调戏女子,孙翊大喜,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把几个地痞打的狼狈而逃,终于可以和佳人说上几句话了。
“姑娘,你没事吧?”
“他们手指都没碰到我,你说我会有事吗?”女孩依旧对孙翊不理不睬。
“你这丫头太没礼貌,我家公子救了你呢。”孙翊身边亲信校尉孙高对女孩很不满。
女孩下巴一昂,撇撇嘴道:“本姑娘今天出门就算到会遇贵人,这是命中注定,有什么好在意的。”
第133章 诈城
“你……”孙高踏前一步,恨不得扇女孩一耳刮子,被兴致浓厚的孙翊拦下。
孙翊毫不在意地笑着道:“姑娘年轻貌美,在下倾慕不已,不知姑娘可否赏光,到寒舍做客,到时候姑娘就会发现,我孙翊不但是姑娘今rì注定的贵人,还是你命中注定的良人。”
“哈哈哈。”众将士哈哈大笑。
女孩也甜甜笑道:“江东孙氏,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看来果然不错,公子直言直语,又生的俊俏,让小女子好生着迷,不过到你那寒舍就不用了,公子印堂发黑,恐不rì有血光之灾,小女子可不想沾晦气。”
“血光之灾?”孙翊仰天大笑,只觉得面前少女更加可爱,调笑道:“我孙翊万军丛中,如走马观花,血是能看见,但都不是我的,照我看,有血光之灾的恐怕是姑娘你,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血光之灾的。”
“哈哈哈。”众将士再次大笑,女孩羞的满面通红,拿着算命褂子就打了过去,孙翊和众将士赶忙跑开,就在这时,远处一名士兵来报。
“三将军,桂阳太守赵声之弟赵范带残兵前来相投,现正在西城门下。”
“什么?太好了,我还以为益州屠夫刀下无活口呢,赵范一到,桂阳可定,走,看看去。”
孙翊到柴桑前,周瑜早交代过,最好能获得赵氏兄弟投诚,哪怕虚以委蛇也行,如此才能安桂阳民心,现在赵范果然来了。
孙翊chūn风得意,心情大好,一扬手,带着众将离开算卦摊子,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女孩笑道:“小丫头赶快收摊子,如果待会我回来还看见你在这,就把你抢回去做女人,哈哈哈。”
夜风冷冽,刘璋带着川军众将在距离柴桑数里外的丛林埋伏,远远看着樊梨香与陈应挟持着赵范前往桂阳城门。
刘璋怎么也没想到,孙翊才驻扎柴桑几个月,别的工程没修好,柴桑周围的树倒是砍光了,五里之内,原本应该是荒林的,现在变成光秃秃一片,在夜sè下都找不到隐蔽位置。
刘璋有些担心樊梨香带着两百樊常旧部,如果诈开城门,能不能守住城门等到自己到达。
天已经黑得肉眼分不清钢锯和木条,工匠们纷纷开始收拾工具回城,路过的工匠侧头看着蹒跚而来的赵范残兵,一个个污垢满身,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一个扶着一个,要多惨有多惨。
陈应双手扶着赵范,一把匕首顶在赵范后背上,兄长赵声因为伤重,没有利用价值,已经被樊梨香杀了,赵范想起那个场景就后怕,这时感受到后背的刀尖,就好像一块冰顶着自己一样。
“驾。”
孙翊带着一众亲兵到了城门口,孙高有些疑惑地道:“将军,这赵范率败兵朝柴桑进发,为何没遇到太史慈将军?”
“兴许是错过了。”孙翊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命人打开了城门,孙翊策马而出。
“哈哈哈,赵家兄弟,孙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哎哟,这是怎么搞的,都怪本将援兵派迟了一步,对不住,对不住。”
孙翊下马,笑着走近赵范,随口问道:“你叫赵范,恩,你兄长赵声呢?”
“这……这……”赵范瑟诺着声说不出话来,陈应紧了一下匕首,赵范立刻大声嚷道:“他他他他……死了。”
“恩?”
孙翊正诧异,旁边的樊梨香双手微微向孙翊一福:“妾身樊氏,夫君惨死在川军乱枪之下,还请将军为妾身做主,妾身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将军。”
樊梨香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孙翊看着樊梨香的样子,只觉得甚是诱惑妖娆,不过他是正人君子,虽然出口无章,也不会仗势欺凌寡弱,控制住心中的yù望,正了正sè道:“嫂子不必忧虑,从今天开始,嫂子的仇就包在我孙翊身上了,这一路颠沛,嫂子弱女之身也没个车驾,来人,还不带着嫂子进城休息。”
一名亲兵上前对樊梨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樊梨香看了赵范一眼,跟着亲兵先行一步。
“哈哈哈,赵范兄弟,我俩今晚可要好好叙叙,我向你保证,本将必定为你拿下桂阳,令兄赵声不在了,桂阳太守一职,还请赵范兄弟勿要推辞,走,喝酒去。”
孙翊豪爽异常,安妥了樊梨香,立刻就来抓赵范的手,他倒没看出什么不对,纯粹出于一个豪迈武将的热情,但是拉了一下,竟然没拉动,孙翊不由诧异地看了旁边的陈应一眼,陈应没办法,只好松开了。
“赵范兄弟,喝酒之前,本将先得去见一位姑娘……”
孙翊一边挽着赵范的手一边说着,樊梨香看到赵范脱离了陈应的控制,走在前面也紧张起来,眼看吊桥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范眼珠子乱转,衡量着已经离开了陈应四五步距离,横了横心,咬了咬牙,突然大喊一声:“孙将军救我,他们是来诈城的……啊……”
赵范刚一喊出来,孙翊还没有反应,后面一直盯着他的陈应立刻将匕首甩出,就像扔飞叉一般,直接插进了赵范的后脑勺里,同时提刀发难,赵范喉咙咕噜一声,鲜血喷溅瘫在了孙翊手中。
“岂有此理。”孙翊虽然年轻,也是沙场宿将,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在太岁爷上动土,找死。”孙翊大喝一声,甩开赵范尸体,拔出宝剑向陈应杀去,身后亲兵紧随而至,陈应急忙挥刀抵挡,身后七歪八落的军队在瞬间焕发战力,呐喊着向孙翊杀去。
“陈应,不要纠缠,夺城。”
樊梨香拔出藏在袖口的短剑一剑割断为自己带路的江东兵喉咙,娇喝一声,抢了腰刀两刀砍断吊桥的悬绳,单枪匹马就杀向城门。
“将军,不要恋战,守城要紧。”孙高眼见城门口也没几个兵士守卫,急忙大声提醒孙翊。
孙翊一剑砍翻面前的桂阳兵,长剑一举,带着亲兵奔向城门,陈应害怕樊梨香有失,也猛冲过去,两只军队不交一刀一剑,朝一个方向狂奔,就看谁先到达城门。
“咻。”
一根响箭shè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啸声,五里外等得不耐烦的刘璋,立刻手一挥,张任、严颜带着西蜀大军呐喊着冲向柴桑城。
第134章 最后的画面
柴桑城外喊杀声震天,樊梨香一个人单刀闯城,孙翊还在城外,江东兵也不敢关城门,门口十几个江东兵围杀上来,桂阳兵与孙翊亲兵混战在一处。
桂阳兵的战力明显不敌孙翊调训的亲兵,交战片刻,江东兵就稳占上风压住了桂阳兵,在孙高指挥下向城内撤退。
樊梨香挥刀杀了两名江东兵,鲜血溅在白皙的脸颊上也浑然不觉,眼看江东兵就要入城,而川军主力还在两里之外,娇声大喊:“全军集中,冲杀孙翊,决不能让孙翊进城。”
“谁能拦我。”
大批的桂阳兵猛扑孙翊,孙翊爆喝一声,猛掷出手中剑插向攻来的陈应,陈应猝不及防,长剑直透肩胛,横贯胸背,孙翊毫不停留,抢过一名士兵的长矛,以矛为棍,伏地一扫,围过来的桂阳兵人仰马翻。
樊梨香眼看江东亲兵就要把孙翊裹住,顾不了许多,提刀冲向孙翊,刀口砍在硬木的矛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贱人,凭你也想拦我。”
樊梨香不但出卖夫婿,还假哭诓骗自己,孙翊现在对樊梨香是恨之入骨,全身力量透过长矛向樊梨香压过去,樊梨香就算会些武功,又哪是孙翊对手,被压得不住后退,孙翊突然暴起,一脚踢在樊梨香小腹上,樊梨香“啊”的一声,纤细的身体直飞出五六米远。
桂阳兵、江东兵,还有那些正要回城的民夫被混杂在狭小的城门口,一片混战。
孙翊击退樊梨香,抬眼一看,川军距离城门已经不足一里,也顾不得拼杀,就要杀回城内,却只见樊梨香忍着腹中剧痛再次站了起来,擦干嘴角的鲜血,冷冷地注视着孙翊。
“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孙翊露出狠厉之sè,他显然不太会用长矛,拿起长矛一棍子向樊梨香当头砸下,樊梨香举刀格当,却被强力压倒在地,内俯受伤,鲜血再次从喉口上涌,喷到地面之上,但是樊梨香却生生受住了孙翊的全力一击。
论武功和力量,樊梨香都远远不是孙翊的对手,但是樊梨香只有一个想法,这普天之下能让她获得权力的人只有刘璋,而要刘璋给她权力,她就必须要有功勋。
抢夺桂阳城门就是她要立的第二功,因为她是赵声的妻室,这个功劳非她莫属,如果这都完成不了,自己又怎么能让刘璋刮目相看?怎么让他把权力授予自己?
没有权力,那自己和以前那个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樊梨香以死挡住了孙翊的猛攻。
樊梨香的勇气震慑感染了所有人,那些江东兵一愣神,眼看孙翊一时击不败樊梨香,孙高大喝一声,江东兵迅速向樊梨香围过去,半躺在地的陈应一见如此,顾不得伤势,剑也没拔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带着桂阳兵死死护住樊梨香。
两军进入白热化的交战,枪来剑往,每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没有防守,只有进攻,哪怕身上已经被捅穿几个窟窿,也犹自血战。
孙翊手上没有长剑,光靠长矛,一时竟然拿不下拼命的樊梨香。
“杀呀。”
川军终于杀到了城门下,民工四散奔逃,孙高脸sè惨白,眼眸中全是川军的身形,血战的江东兵面对十倍于己的川蜀jīng锐,哪怕奋起全力,也如蚍蜉撼树,被一面倒的屠杀,张任严颜,一左一右冲入城内,刘璋带着萧芙蓉好厉害等将收拾城门残局。
孙翊怎么也没想到川军会莫名其妙来取柴桑,这完全在周瑜大都督的预料之外,江东兵被屠杀一尽,孙翊眼见守城无望,在孙高掩护下,想击杀樊梨香以雪心头之恨,可是樊梨香看到川军已经杀来,不再与孙翊硬拼,凭着女人的灵巧,与孙翊缠斗起来,直到孙高被砸死在好厉害大锤之下,孙翊最终也没杀了樊梨香。
好厉害、沙摩柯、冷苞、高沛,四将围上孙翊,樊梨香终于解脱出来,体内的重伤加上过度消耗的体力,樊梨香摇摇yù坠。
刘璋向萧芙蓉使了个眼sè,虽然很讨厌这个狐狸jīng,萧芙蓉还是去小心扶住了樊梨香。
孙翊的勇猛远远超出了刘璋的估算,也许是这个年轻的将领历史上出道不久,就被部将暗杀,死的窝囊,所以埋没了这样一员孙氏悍将,孙翊独斗四将犹不落败,沙摩柯只能勉强接招,冷苞、高沛更是屡屡被他一招逼退。
唯一能占到孙翊上风的就是好厉害,大锤抡开,力敌千斤,仿佛风都变成了刀子一般刮在孙翊脸上,把疲于应付另外三将的孙翊逼的步步后退。
法正看着好厉害的身法,对刘璋诧异地道:“主公,这好厉害的武功似乎有点长进啊,我记得四科举仕时,他可是只会胡乱张牙舞爪,劲大吓人,怎么现在挥起锤来,还有模有样了。”
刘璋轻声一笑:“看来蓉儿的武功教授也并非全无用处嘛。”
好厉害力大无穷,就算张任严颜沙摩柯几个大将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唯一欠缺的就是招式。
法正看着拼死血战的孙翊,沉吟道:“好一员孙氏虎将,孙翊以死相拼,恐怕难以生擒。”
“那就杀了。”刘璋冷冷道。
孙翊乃孙策亲弟,杀了孙翊必然引起孙策的滔天怒火,可是刘璋不在乎,就算不杀孙翊单取柴桑,以孙策的刚烈,也会引起他滔天怒火。
“击杀孙翊。”
一旁的亲兵大声传命,四将陡然加大了攻势,披头散发的孙翊独斗四将,又酣战良久,再加上手上那杆长矛实在不顺手,疲于应付,被打的狼狈不堪,终于渐渐失去招架之力。
只听好厉害一声大喝,一锤当头向孙翊砸下,孙翊急忙横矛格当,整个身体被万斤之力压塌下来,如开始樊梨香一般俯跪在地。
后面沙摩柯冷苞高沛兵器齐出,全打在孙翊的后背上,孙翊鲜血吐出,好厉害拧起另一杆大锤,撩起一锤狠狠踢在孙翊腹上,孙翊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如柳叶一般被砸飞十几米远,鲜血狂喷而出,洒了一条直线。
满身血糊的孙翊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艰难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城门,一名身穿淡黄轻衣的女孩从城内轻步而出,背后背着竹篾篓子,手臂上的红sè纱綾随风飘舞。
这是孙翊最后见到的画面,不甘地合上眼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第135章 三条军报
江东兵被悉数歼灭,横尸满地。
“什么人,站下。”一群士兵向城内围上去。
“怎么回事?”刘璋带着众将上前,分开士兵,只见一名黄衣少女背着竹篾篓子,旁若无人地要出城。
少女抬起葱指,将一个个大头兵挨着点,“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我可是师承多位世外高人的徐半仙,你们要是得罪了我,小心天打雷……是你?”
“是你?”
徐昭雪与刘璋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徐昭雪正盛气凌人地夸着自己,一见是刘璋,一下就愣了,刘璋也差点没认出徐昭雪,可是她手上那几根枯黄的艾草实在太招眼了。
“嗬,原来你是将军,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这不能怪我,那天我根本没算你的身份,要不然……”徐昭雪围着刘璋上下打量,脆生生的说着,仿佛在打量一件玩具。
“不得无礼,这是我们汉益州牧刘璋刘皇叔。”好厉害大吼一声,从第一次见面,就相当看不惯这丫头。
“死光头,滚一边去。”徐昭雪对好厉害轻斥一声,却突然看得不远处孙翊的尸体,神sè一动,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孙翊是将军,沙场征战,生死祸福在所难免,徐昭雪摇头叹息一声,“叫你不要那么自大吧,这下吃亏了吧,还让我在摊子前等你,现在你到孟婆店去等我吧。”
川军士兵正要收拾孙翊的尸体,徐昭雪转对刘璋道:“刘璋,我能为孙翊将军收拾吗?”
本来刘璋看到徐昭雪,还带有淡淡的笑容,这时却变了颜sè,深出一口气,缓缓摇头。
徐昭雪诧异地看了刘璋一样,突然醒悟道:“喔,你一定是嫌我执礼不恭……刘皇叔,小女子在这里为你请安了。”
徐昭雪说着假模假样地向刘璋行了一个女礼,把周围的川军将领都逗笑了,刘璋却面无表情,转过身,沉声下令道:“将孙翊尸体运到郡府。”然后大跨步向城内走去,亲兵将领跟随,将徐昭雪一个人撂在一旁,一脸愣怔。
“刘璋,你连尸体也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眼见孙翊的尸体被拖走,徐昭雪在城门口破口大骂,好厉害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对旁边法正道:“主公也真是的,一具尸体,给她就给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法正看着刘璋的背影,缓缓摇头道:“你不懂的,主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其实法正也不懂,根据这么久的相处,法正已经知道,刘璋也许没有超人的智慧,没有绝伦的智谋,但是他却能一直保持清醒冷静,做任何事,也许看起来毫无道理,却都有他的用意。
哪怕是当初不顾群臣劝阻,一定要娶萧芙蓉为妻,法正后来想想,也觉得刘璋考虑了各个方面,后来事实证明,当时的刘璋并没有被单纯的感情冲昏头脑。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刘璋这种清醒冷静,不变成乾纲独断,这也是法正最担心的,一个总是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君王,无论他多么智慧,都难免走上这条道路。
第二rì夜,刘璋来到樊梨香的病房中,樊梨香体内脏腑受创太重,失血过多,经过一夜治疗,还是面如金纸,秀发零乱地散落着,有的被汗水贴在面颊上。
樊梨香是那种诱惑成熟的美,看到她,第一个反应不是眼前一亮,而是能立刻感到身体某处强烈的存在,这时樊梨香横躺在卧榻上,那种虚弱之美,连刘璋也不禁定住了目光。
“怎么,大人,我现在很难看吗?”樊梨香看到刘璋注视她,不禁用手摸着脸颊,以为自己一天一夜没有梳洗装扮,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很好看。”刘璋终于回过神来,在床榻边坐下来,“好些了吗?军医怎么说?昨夜和今天一直忙于公事,没有来看你,倒是冷落了你这个下柴桑的大功臣,不要介意啊。”
“我一介草民,又是个女子,哪敢介意大人,大人还是去看看陈将军吧,他伤的比我重。”
樊梨香本来不介意的,可是看到刘璋表面关心却说话生板僵硬,没有多少感情,忍不住有些赌气,介意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失态,暗暗对自己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己是为了获得权力才拼死拦下孙翊的,需要刘璋真正的关心吗?
“小女子失态,军医已经看过了,只是一些内伤,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倒是大人,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三功我可是立下了两功,到时候你可不能赖……不能反悔。”樊梨香突然觉得“赖账”这两个字有些暧昧。
“不会,我一直记着呢。”刘璋笑着道。
就在这时,张任和法正联袂从外面走进来。
“拜见主公。”两人一齐下拜,法正道:“主公,士兵们连夜清理,孙家修建的工程,无论完工没完工的,已经全部拆除烧毁,严颜将军已经控制了孙家还没修缮的柴桑港口。”
“一并烧了。”
“是。”
张任拜道:“主公,我已经照你吩咐,控制了柴桑几个豪门,柴桑不大,这几个所谓豪门总共也不到一千人。”
刘璋想了想道:“将所有有存粮的豪门粮食全部征用,能拿走的家产全拿走,拿不走的烧了,但有反抗者,杀。”
“是。”
张任沉吟一下,又道:“还有三条军报。”
“念。”
“黄权大人已经从水路派人传来消息,甘宁将军大约四天后就能到达乌林一带,不过这应该是很早以前派出的信使,甘宁将军在江水听说我们到了柴桑以后,一定会赶往巴陵,预计五rì后应该能到达。”
“很好,还有呢?”刘璋也忍不住浮出喜sè,现在甘宁就是自己这支孤军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第二,江东之主孙策,听说孙翊被杀,震怒,调集本来要攻击许昌的军队,正从吴郡赶往湖口,与周瑜的水军汇合,预计六rì后到达柴桑。”
“六rì后本官都离开柴桑了,怕他何来。”
“第三,江东猛将太史慈听说我们转攻柴桑,已经放弃桂阳,直扑柴桑,预计明rì下午到达。”
第136章 东莱太史慈
三人谈话,樊梨香仰卧塌上仔细聆听着,认真而又虚弱的摸样,顾盼之间别有一种风情,张任是正人君子,法正平rì虽有些不检点,关键时刻自制力也强。
可是刘璋却不一样,不习惯坐在地上坐到了人家女人的床榻,也不知樊梨香是有意还是无意,大腿隔着薄衾隐隐约约挨着刘璋后臀,别样的感觉,刘璋有点心猿意马。
刘璋不露痕迹地向床边移了移,沉吟道:“太史慈有勇少谋,我们以逸待劳,没有不胜的道理,但是我们即将借道江水返回巴蜀,危险重重,兵力不能过多消耗,小心布置防御,去吧。”
“是。”
张任和法正退出,樊梨香抿嘴一笑道:“大人还真是雁过拔毛,非要把柴桑掘干净了才走。”
刘璋淡淡一笑道:“身处益州千里之外,都不知道益州现在动乱了没有,我稀罕那些财物做什么,我只是不能把那些东西留给孙策而已,柴桑地理位置特殊,距离桂阳、江夏、南郡和江东重镇建业都差不多,而且都不近,四通八达,却又像是一座孤城。
我杀了孙翊,孙策必恨我入骨,就算撤出柴桑他也不会放过,可是孙策仓促动兵,粮草必然不足,如果没有柴桑补给,扔他有滔天怒火,也对我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机关算尽,深谋远虑。”樊梨香轻声一笑,旋即皱了皱眉,似乎若有所思:“大人借道荆北返回川蜀,难道要放弃荆南吗?”
刘璋诧异地看着樊梨香:“难道夫人认为本官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大军出柴桑,荆南四郡兵力加起来还不足刘琦大军的零头,而且武陵梁桥、长沙韩超,根本是在本官威严下暂时屈服,必然不战降敌,我不弃待何?”
“只是可惜啊。”刘璋叹息一声:“数月大战,劳而无功,还落得这般田地。”刘璋又想起魏延,不禁捏紧了拳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杀一个人。
樊梨香撑起瘫软的身体,胸口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舒展地笑了笑,从容对刘璋道:“大人,你既然要放弃荆南,不如送给我吧。”
“送给你?”刘璋定定地看着樊梨香。
樊梨香笑道:“虽然我才为大人立下两次功劳,但是既然是大人不要的东西,送给我又何妨?梨香请命为长沙太守。”
“你倒是胃口越来越大,伤还没好,就要跑到长沙去送死吗?”
刘琦八万大军下荆南,刘璋是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派出樊梨香去主持大局,就能靠那几百个荆州兵一举击败刘琦的八万大军,可是又想不出樊梨香为何请命,不禁疑惑。
“大人宁愿把荆南拱手让给刘琦,也不愿让给我吗?这似乎对大人并没有坏处啊。”
樊梨香继续添油加火,刘璋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夫人,其实你为本官立下两功,一取桂阳,二取柴桑,本官已经决定委任你为实权官职,如果本官侥幸回蜀,总有一天会开拓南中,那里是蛮荒野岭,本官委任一个女人治理,不会被文武诟病,而且只重视力量的蛮人,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毛病,夫人何不再等一时?”
樊梨香呵呵一笑:“大人为小女子考虑的还真周到,只是小女子还是希望在汉地为官,蛮荒野岭,穷山恶水,我是个好享受的人,恐怕会待不惯。”
“夫人坚持?”
“坚持。”
“那好吧。”刘璋叹了一口气:“不过韩超虽不效忠于我,我也没必要给他背反的口食,长沙太守就算了,委任你为桂阳太守吧,兼领荆南四郡。”
“多谢大人。”樊梨香一片喜sè,忍不住弯腰下拜,却猛地牵动内伤,不住咳嗽,刘璋条件反shè地上前扶了一下,透过单薄的纱衣,触及到樊梨香成熟光滑的肌肤,不禁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不动声sè地站起身,心内有些尴尬。
“好了,就这样吧,你先休息,等战罢太史慈,你可立即带桂阳旧部返回桂阳,不过夫人的身死,刘璋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刘璋说着匆忙走了出去,只怕再留一会,自己就会忍不住对一个伤重的女人施以禽兽之行。
樊梨香看着刘璋的背影,被他触及的地方仿佛还有感觉,不禁抿嘴一笑,扬声喊道:“多谢主公。”
圆月当空,法正与张任走到大院,张任驻足,皱眉道:“法先生,刚才我不敢说,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这样毫无理由的去抢财物,是不是有点土匪气?”
张任是一个正经将军,先从童渊学习武艺,后随贾龙学习兵法,学的都是一身军人正气,刘璋要他杀人,无论杀谁,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现在让他不杀人,就派兵去无缘无故抢财物,张任总有些接受不了。
法正听了张任的话,哈哈一笑:“张将军,你不但要抢财物,而且我觉得光抢大族的还不够。”
“法先生什么意思?”
法正负手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就是要把柴桑的存粮和能够作为军资的东西全部抢光烧毁,这样孙策就不能在柴桑立足,也就不能远程追击我军,可是除了那些大族,还有百姓。
我对孙策并不是很了解,孙策或许平时不会对百姓下手,但是我不知道这次孙策被杀了亲弟,我们又逃之夭夭,以孙策刚烈,必不能善罢甘休,很可能强征柴桑百姓财物。”
“法先生意思是连百姓财物也抢?……可是,可是主公的命令只有抢劫大族啊。”
“主公的命令当然不能违抗,这样吧,张将军只需做一件事,看到哪个大族反抗激烈,就地诛杀,其他的事交给我去办。”
……………………
太史慈的行军速度超过张任的估计,第二rì中午江东军就顶着chūnrì兵临城下,从逃出城的大族口中得知孙翊已死的消息,这位江东第一猛将须发倒竖,不等休整,立刻率着大军直扑柴桑城下,来势汹汹。
“吾乃东莱太史慈也,杀我三将军之人何在,速速滚出城来,献上狗头。”
太史慈跃马舞枪,极尽挑衅。
城门洞开,刘璋率了众将出城迎战,远远看得太史慈,果然一员虎将,虎躯猿臂,美髯长须,头戴一顶生铁盔帽,胯下弓箭随着马蹄抖动,喝骂之声传来,勇猛之气掩盖全场,一众川军将领都是跃跃yù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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