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暴君刘璋TXT下载暴君刘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暴君刘璋全文阅读

作者:不死奸臣     暴君刘璋txt下载     暴君刘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章 周不疑那脑袋

    萧芙蓉双手紧紧搂着刘璋的腰,温柔地趴在刘璋肩头,刘璋一点点喝着微烫的茶水,眼睛看着衾被的纹案,想着心中的事。

    这时法正走了进来,微带喜sè,萧芙蓉慌忙松开了一些,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秀发。

    “主公,汉中,上庸,鱼腹,荆南,四路人马来援。”

    “哦?”在出征白川之前,为保万无一失,下令各地抽兵马来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刘璋翻身而起,草草披上衣服,大踏步走向厅堂。

    大厅中三员英伟的将领和一名白衣女子站立。

    “末将秦慈,率领武陵一千兵马来援,愿为主公先锋。”

    “末将杨任,率领上庸汉中一万兵马来援,以壮我军军威。”

    “末将邓芝,率领鱼腹两万军队到达白川,并随军携带匠人营新作的大量攻城器械样本,助主公拔取襄阳。”

    白女子上前,纤白的手掌双手一拱:“桂阳樊梨香,率领两万兵马前来,愿为主公刀刃,斩敌要害。”

    樊梨香一身汉白绸,端庄肃立,女儿身清秀的面庞在众将中出类拔萃。

    “哈哈,可笑,你那两万农民也叫兵马,还刀刃,笑死我了,樊姑娘,回家耕田吧,哈哈哈。”

    荆南三郡人马与邓芝人马从江陵起一路同行,可能是产生了什么龃龉,樊梨香刚说完,邓芝副将秦明就不屑地哈哈大笑起来,邓芝立刻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向刘璋恭敬下拜。

    邓芝在巴西归降,刘璋晕迷不醒,当醒来时,大军已经前往葭萌关,后来邓芝奉魏延之命统帅江陵八万部众,张任进城后,邓芝为了避嫌,自请卸去全部兵权回镇鱼腹。

    刘璋没见过邓芝,邓芝也没见过刘璋,只是从传闻中听说刘璋脾气不好,一进到白川就谨小慎微,这秦明平rì大大咧咧毫无形状,没想到到主公面前也如此放肆,邓芝心都提了起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刘璋,见刘璋没有生气,才微微放下心来。

    “汉中和上庸的兵力为何如此少?”刘璋斜了樊梨香一眼,后者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嘴角还勾勒出一抹笑意,刘璋便没有追究秦明的无礼,转头询问杨任。

    “回禀主公,吴班太守因为沓中一块地与羌人发生冲突,那块地本来属于我益州辖,张鲁叛乱以后,将沓中割让给了羌人放牧,现在吴班太守已经派兵占领,为防羌人报复,不敢擅动汉中之兵,请主公恕罪。”

    “那便没事了。”

    刘璋摆了摆手,长出一口气,心情大好,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有了四路援军,川军可用兵力再次超过十万,襄阳就算是块石头,也能咬缺了。

    “你们各自回去安营扎寨,全部归张任将军统一调遣。”

    “是。”

    “樊姑娘留步。”

    樊梨香正走出屋,听到刘璋喊,回过头来,刘璋道:“本官记得与你的约定,你已经立下三功,本官现在正式赐你为长沙太守,陈应为桂阳太守,刑道荣为零陵太守,皆归你辖制,如何?”

    众将都是一惊,樊梨香的官职恐怕是所有地方官员中最大的了,陈应刑道荣是樊梨香心腹,说什么辖制,这完全就是直接统领三郡之地,封赐之重,无以伦比。

    不过想了一想,要不是樊梨香,荆南根本就不是刘璋的,刘璋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来征伐荆北,将三郡委任给樊梨香合情合理,更何况那两万农民军除了樊梨香,也没人驾驭得了。

    除了秦明鼻子哼了一声,法正眼皮动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多谢主公。”樊梨香没有看众人脸sè,朗声应诺。

    四将离去,刘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正要回房,法正突然道:“主公,我听张任将军说,你要两rì后出兵襄阳?”

    “他找过你了?”刘璋回头。

    法正点点头,张任知道无法劝说刘璋,便来找了自己,这些将领和自己都已经知道,一旦刘璋决定好了的事,很难再改变,可是一些话又不得不说。

    法正记得自己曾经对自己定位的使命,一个君王应该凌厉果断,但是自己不能让刘璋这种果断变成刚愎自用,所以一些话,将领不方便说的,自己不得不说。

    “孝直,那你怎么看?”

    “主公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三rì后雨还是不缓,襄江涨水,我们可能一个月也到不了襄阳,白白错过渡江良机,但是现在我们有多达五万人来援,就算不算樊梨香的两万农民义军,加起来也有十万人,即便是最坏的情况,一个月后我们兵发襄阳,襄阳不是新兵就是水兵,也一定可以攻下,何况,这样的大雨持续三rì以上,确实有违常理。”

    刘璋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夜长梦多,又何尝不是庸人自扰,本官好像自陷囹圄了,好吧,听你们的,等大雨趋缓再行进兵,但是浮桥和竹筏的制作不能停。”

    “是。”法正躬身下拜。

    刘璋返回了屋内,这时一名士兵前来,单膝下拜,呈上一封竹简:“主公,益州周不疑书信。”

    “周不疑?”刘璋豁然回头,说实话,刘璋虽然答应雨缓后出兵,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刘璋将自己这种心理归咎于对徐庶的忌惮,可是总是挥之不去,现在周不疑来信,周不疑天纵奇才,若有良策,定可以给自己吃下定心丸。

    刘璋一把拿过竹简,迅速展开,可是,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慢慢变成失望,接着无聊地叹了口气,法正走过来问道:“主公,周不疑说什么?”

    刘璋将竹简递给法正:“自己看吧,他大老远送书信来叫我饶过他舅舅刘先。”

    法正看了一眼竹简,想了想对刘璋道:“这倒也是个机会,听说刘先为荆州别驾,我们可秘密派人去与之沟通,说不定能里应外合。”

    刘璋点点头,沟通一下自己也不吃亏,不过有了上次杨松的教训,刘璋可不认为出身世族又身居高位的刘先会投靠自己。

    只是,周不疑大老远送这么一封书信来,就为了这个吗?虽然合情合理,可刘璋总觉得周不疑那脑袋,做一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第197章 四恨百姓离殇

    两rì过去,大雨依然没有一点趋缓的迹象,刘璋站在屋檐下,听着张任回报。

    “主公,竹筏已经打造完毕,如果要渡河,已经准备就绪……大雨两rì不绝,工匠们冒雨赶工,很多工匠和伐木壮丁因为淋雨生病……”

    刘璋看着外面的雨幕,耳中听着张任为那些工匠诉苦,心中不为所动,张任无非想说的就是自己cāo之过急,如果现在进兵,兵卒与那些工匠是一样的下场。

    刘璋也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有些急躁了,可是内心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着面前的雨幕,别说三rì,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

    “报。”一名士兵穿着雨衣来报:“主公,我们派去联络刘先的人回来了,刘先不在襄阳城中,我们多方打探,方知刘先已经去了江东。”

    “江东?”刘璋神sè一拧,确认道:“刘先去了江东?”

    “千真万确,而且早在数rì前就动身了。”

    “难道徐庶要向江东请援?”张任眉头一皱:“可是刘表与江东有杀父之仇,江东又新丧其主,怎么可能发兵救援刘表,莫非,莫非江东是要偷袭我军后方江陵?”

    刘璋摇摇头:“应该不会,孙策身死,孙权年少德薄,现在他应该做的是巩固权力,而不是发动战争,那样风险太大,江陵有黄忠把守,你派人通知甘宁卫温,小心提防长江水面即可。

    反而是援助刘表大有可能,那样不用大动干戈,就可以竖立孙权权威,又可以让刘表多撑些时rì,一举多得。”刘璋可不认为孙权这样的权术君王会因为什么杀父之仇,放弃对抗自己的大好时机。

    “江东现在还在丧期,大军收缩,从调兵遣将到发兵襄阳,最快二十天,我们等雨缓之后,完全可以在这之前拿下襄阳。”

    “你确定雨会趋缓吗?如果再下几rì,襄江涨水,我们一个月都过不了江。”

    刘璋突然强烈地感觉到,徐庶早已将一切料定,这场大雨也在徐庶预料之中,他就是要利用这场大雨把川军挡在襄江以南,然后从容布置防御,并争取江东军外援,与川军在荆北僵持,川军在荆州已经征战半年之久,思乡心切,不可能耗得过荆州军。

    刘璋也终于明白了周不疑的意思,徐庶派遣刘先下江东极为隐秘,如果不是专门叫人去与刘先联系,根本不知道刘先去了江东,周不疑就是要告诉自己,荆州已经与江东联合了。

    就在这时,高沛从雨中走了过来,刘璋抬起头道:“这么大雨,不在营里统兵,跑来这里干什么?”

    高沛三两步跳到屋檐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到刘璋面前犹豫了半天,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锦囊,递到刘璋手上:“主公,这个锦囊请你打开看看。”

    “锦囊?你高沛给我献锦囊妙计?”刘璋惊讶地看着高沛,简直比听到刘先下江东还要震惊,闻了一下,一股少女香气从锦囊散发出来,刘璋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哪呢。”高沛笑道:“这不是我的,是我帐下一个叫庞元亲兵写的,是我与他关于这场大雨持续时间的赌局,我在营里思来想去,总觉得这锦囊里面有什么秘密,看晚了一定后悔,所以我就拿来这里了。”

    “庞元?那个多话的黑脸小兵?里面写什么?”刘璋一边拆锦囊一边问道。

    “没看。”

    刘璋一愣,抬起头道:“没看?为什么没看?”

    “你开什么玩笑?”高沛像扯了他绿毛一般,惊讶地道:“我高沛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然我与庞元约定雨停后拆看,我高沛就绝不会看那锦囊一眼。”

    刘璋鄙视地看了高沛一眼,拿起锦囊里面的布条,一眼扫过去,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川”字,高沛和张任看到刘璋凝重的神情,也一下子好奇起来。

    “主公,上面写什么?”高沛探头探脑,却不敢真的看那字条。

    “上面写,这场大雨,七rì不绝。”刘璋缓缓道,抬头望天,漫天的雨幕,打在屋顶和树叶哗哗作响。

    “一个亲兵的话可信吗?”张任皱眉道。

    “我信了。”刘璋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一把将锦囊丢进了雨中,大声道:“张任,立刻传令,今晚大宴三军,不得饮酒,明rì清晨全军进军襄阳。”

    “是。”事到如今,张任已经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问道:“主公,大雨不停,我们雨衣不够,怎么减少病员?”

    如果就这样淋着去,恐怕大半兵士会病倒。

    刘璋略一沉眉,沉声道:“拆一半军帐。”

    “啊,那我们到了襄阳城下,如何安营扎寨?”

    “放心,到时候自然有地方住。”

    刘璋转身回了房间,这两rì无事,反而全身酸软,这时所有的疑虑抛开,大战在即,仿佛所有的力量又回来了。

    刘璋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难在决策,而真正下定决心,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

    襄江之水奔腾不绝,碧绿长江沉寂在水雾之中,大军在雨中进发,川军所有将士都套了军帐布做的衣服,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沿途有逃难的百姓,一看到这样一支仿佛魔鬼的军队开出来,都惊慌失措。

    大军沿着襄江越向前行,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许多妇孺儿童在路边病倒,倒在泥泞之中,亲人在旁,哭声不绝。

    “这些百姓是怎么过襄江的?”刘璋穿着雨衣,眼睛平视前方,那些扶老携幼惶恐回避川军的百姓在他的余光之中。

    刘璋不敢问“这些百姓为什么逃难”,因为这已经司空见惯,从江陵开始,川军所到之处,无不是难民不绝,只有那“胆大包天”的,敢留在自己故乡,他们都盼着荆州兵能击退川军。

    可惜,天不假恩。

    大军马上就要到可以渡江的平缓水域,这里紧连着襄江一段险水,大水俯冲而下形成一个深潭,深潭之外,江水流速变缓,张任选择了在这里渡江。

    法正指着深潭上方一处悬崖,襄江之水从两道悬崖之间奔流流过,而在陡峭悬崖之上架起了两根巨木,百姓扶老携幼攀岩而上,从从巨木上通过。

    “那座便桥是荆州兵拆了襄江大桥后架起来的,由于地势险要,大军不能通过,百姓在一边悬崖集结,一个一个通过便桥,几天下来,也不知多少人掉入襄江之中。”

    刘璋突然心头一酸,那便桥下江水奔腾,大雨之后,水面几乎要与便桥持平,江水都打到了百姓的裤管上,只要掉入其中,必死无疑。

    刘璋强自吸了一口气,拍马前行,前方留守的严颜带兵来迎,而就在这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在所有人惊骇的眼光中,一个浪头打过,那座便桥连带着上面十几名百姓,滑下悬崖,随着凶猛的浪涛卷入深潭之中。

    [bookid=2705360,bookname=《一路王道》]

第198章 财主教你感恩

    马上的法正张任愣住了,严颜和众士兵回头,看着巨木在深潭砸起巨浪也愣住了,两个在为谁先过桥而打架的男女,动作定格在雨幕之中,逃难的百姓呆滞地看着悬崖上的场景,无所适从。

    “这些愚民听那些世族蛊惑,不知道谁真正对他们好,鼠目寸光,死有余辜。”

    沙摩柯在马上嘟囔了一句,萧芙蓉立刻回头瞪了沙摩柯一眼,沙摩柯悠地闭嘴。

    “浮桥已经搭好了,木筏也已放下水,主公,何时下令渡河?”严颜回过神来,向刘璋禀报。

    刘璋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还站在悬崖上的百姓,凄惶地看着掉入深潭又浮上来的巨木,巨木上的百姓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白花花的浪流,一些百姓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另外一些百姓麻木绝望地沿着悬崖下来。

    襄江之岸聚集了无数逃难的百姓,他们不知何去何从,当川军从江陵开拔时,沿途的百姓都能顺利逃亡,就白川城的百姓运气不好,赶上了暴雨天气,逃到襄阳的人少之又少,现在,已经到了进退不得的绝境。

    刘璋没有回严颜的话,翻身下马,川军众将也翻身下马,跟着刘璋走到一撮百姓跟前,一堆百姓看到一群只露出眼睛煞气十足的将军接近自己,纷纷紧张后退,一名妇女摔了一跤,直到后面是襄江之水,退无可退。

    刘璋面无表情地问面前一名衣衫褴褛满头银发的老者:“为什么逃难?”

    老者嘴皮翁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过了许久,刘璋再次发问,这时旁边一个靠在母亲腹前的小女孩大声道:“因为长老和老爷们说你们是坏人,你们是西边来的大坏……”

    “胡说八道什么?”母亲慌忙蒙住女孩的嘴巴,连连对刘璋点头哈腰好言相求:“对不起老爷,对不起老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千万不要怪罪,千万不要……”

    刘璋没有看那母亲,转头望向老者,指着小女孩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老者战抖地说着,声音有些苍老,在大雨和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人家,看你也是从白川逃出来不久,你说,我们川军到底在白川做了什么丧尽天良对不起你们事?非逼得你们背井离乡?”

    刘璋目光直视老者,老者一时说不出话来,本来他这么大一把年纪,就算死,哪里想离开自己的老家,可是几个儿女听了城里长老和名望的话,只说不逃难就会有灭顶之灾,老者不愿与儿女分开,架不住儿女请求,更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儿女,便拖着一把老骨头跟着逃难了。

    这两天,家里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的,可是细细回想起来,眼前这些“凶恶”的士兵真的什么也没对他们做,反而是之前的荆州军,逼着那些壮丁上城守城。

    老者哑口无言,刘璋的视线从佝偻的老者身上抬起来,望着那些在雨幕中看着他的百姓,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说,我刘璋,我刘璋手下的将士,哪一个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哪一个拿了你们家里一粒米,一尺布,你们说出来,我立刻将他就地处斩,只要你们能说出十个,我刘璋自尽于襄江之岸,你们说啊。”

    声音穿过雨幕进入百姓的耳中,大雨淋漓,打在江水上噼啪作响,所有百姓沉默着,静静望着刘璋,妇女,孩子,老人,青年,他们看不到刘璋的面容,只能看到刘璋的眼睛,却又仿佛能看到一切。

    似乎川军没有想象的可怕,刘璋面前,靠着襄江,许多不知何去何从的百姓汇聚过来。

    “你们听信那些所谓名望,所谓乡老,所谓老爷的话,就携家带口背井离乡,不惜病死于道途,不惜葬身于大江,你们值得吗?”

    “传令全军,延后渡河,让这些人先过去。”

    刘璋丢下一句话转身,他不乞求自己的几句话能起多大作用,只是发泄一次心中的愤怒,他无数次想把这些想法压制在心底,就像在洞庭湖岛刻下的那五个字一般,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说了也没用。

    可是看到那座便桥轰然沉入深潭,看到那些百姓畏惧麻木的眼神,刘璋最终没有忍住。

    “大人。”

    就在刘璋转身时,老者喊了出来,刘璋回头,老者浑浊的眼睛望着刘璋道:“大人,听说你在江州杀了几千人,是吗?”

    刘璋点点头。

    “听说你在巴西汉中也杀了很多人,是吗?”

    刘璋再次点头。

    “那武陵,柴桑呢?”

    老者搜索着那些名望传递给自己的地名,据名望们说,那些地方都是魔鬼川军的屠尸场,每次茶余饭后谈起,三五个谈客都带着恐怖的语调。

    刘璋还是没有否认,依然点头。

    “那你为什么杀他们啊?那么多人,都该死吗?”

    佝偻的老者用苍老的声音喊着,所有百姓望向刘璋,张任,法正,萧芙蓉,严颜,所有川军将士望向刘璋,百姓想知道答案,而这些川军将士也想确认答案,他们出自百姓家,他们也不想被百姓当做杀人如麻的魔鬼。

    “老人家,你家多少地?”刘璋走近老者突然问道,雨很大,刘璋的声音也很大,百姓们都能听得清楚。

    “我家没有地,我们全家都为王家帮工,靠工钱过活,农忙时节,就帮地主种地。”

    “那你家为什么没有地,你生下来就没地吗?”

    老者一下沉默了,良久答道:“以前有几块山田,后来因为儿子病了,就把田卖了,全家搬到了城里。”

    老者说着,一旁的一名中年人莫名伤感,仿佛陷入回忆。

    “如果当年你卖田的时候,是官府高于市价收购,而且收购之后,又将田地租给你们,收取比地主更低的租税,你还会搬到城里来吗?”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啊。”中年人忍不住开口道。

    “就是啊,官府和财主恨不得十石谷收走九石半呢。”

    “官府才懒得管那些财主老爷的事。”

    百姓七嘴八舌地说着,荆州在刘表的治理下虽然富庶,但是与益州截然不同,当年刘焉入蜀,靠的是东州世族,对益州世族打压过甚,直到刘璋当政,本地世族才慢慢发展起来,基本是藏富于民。

    而刘表匹马入荆州,首先就是得到了蔡家马家蒯家的支持,靠着各大世族稳定了民心,征服了宗贼,各世族也随着刘表的壮大而壮大,直到荆州成了世族的天堂,司马家,诸葛家,庞家,等等名望大族纷纷将枝叶迁入荆州,造成今rì荆州鼎盛。

    而这个过程中,荆州百姓不过是沾上了世族发达后带来的毛毛雨,还不得不受着世族肆无忌惮的盘剥,在刘表的纵容下,各大世族几乎可以为所yù为。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要能有一口吃的,他们只能对刘表感恩戴德,对比一下那些战乱地区,他们已经过得很好了,那些地主财主教会了他们如何感恩。

    【今天上架会爆发,不知道跟着暴君走下去的书友有多少】

第199章 奶奶拿好

    第199章 nǎinǎi拿好

    刘璋压下百姓的沸腾,又问那老者:“你家有人当官吗?”

    “大人说笑了,我们家识字的都没有,哪有人当官啊。”一席话下来,老者随意了许多。

    “那有人有一技之长吗?”

    “我儿子会雕刻,算吗?”一旁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当然算。”

    刘璋直起身大声道:“百姓们,你们知道你们口中那些乡老名望财主,为什么要劝你们逃走吗?为什么他们自己要逃走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因为他们自私,他们贪婪,他们贪得无厌,因为川军所到之处,会颁发两个政令,一个是土地令,一个是四科举仕,他们害怕,或许你们不明白这两个政令的含义,那我告诉你们。

    土地令,就是我刚才告诉这位老人家的,在你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把祖产卖给官府,官府高价收购你们的土地,然后再低价租给你们,让你们有地可种。

    四科举仕,就是让你们之中那些识字的认字的会写写画画的,可以与那些财主子弟一样,通过公平的考试进入官场,而不再需要那些达官望族冠冕堂皇的举荐,还有各种工艺技巧的,你们可以凭本事为官府效力,拿到你们该得的报酬。

    可是,那些财主老爷不干啊,土地令并未剥夺他们的土地,而是限制了他们兼并你们的土地,他们就像被抢了老婆一样,他们拼命的诋毁川军。

    四科举仕,其实你们之中根本没有几个认识字,有几个人能跟他们的儿子孙子争官位?可是他们还是容不得你们,哪怕你们是凭真本事考取功名,他们也容不得你们。

    他们非要把持着官场,非要你们向他们匍匐,非要你们向他们送些好处,他们才肯允许你们之中的一个半个进入他们的世界,并且一直屈服在其他财主子弟之下,看他们的眼sè行事,一辈子当牛当马,为奴为仆。

    他们自私,他们贪婪,他们害怕不能剥夺你们的土地,害怕你们与他们有同样进入官场效忠大汉的机会,他们利用了你们的朴实,他们为了抵制川军不惜编造谎话让你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死于道途,埋于大江。

    这就是我在江州,在巴西,在汉中,在武陵,在柴桑杀人的理由,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杀。”

    最后几句话刘璋喊的声嘶力竭,他不是在演讲,他只是在发泄心中一直想发泄的情绪,百姓们看着在雨中脸涨得通红的刘璋,全部一语不发,刘璋平实无华的话,他们听懂了,听在耳里,进入心里。

    他们这些贫苦百姓,哪一个没有受过地主财主的-盘剥,没有看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世族脸sè。

    当官,他们从来没想过,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对种种不公无动于衷,茶余饭后,他们谈论的都是那些世族滥用私权,以权谋私,官员舞弊官场。

    虽然只是谈谈,但是却是他们内心的想法。

    土地,是他们的根本,大汉百姓没有一个百姓愿意放弃自己的土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平时就只能维持温饱,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旦遇到大病,大灾,只能卖田卖地卖房,甚至卖儿卖女卖自己。

    而卖的对象,都是那些财主地主,卖出去之后,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成了佃户长工奴仆贱婢,有谁会甘心?

    听了刘璋的话,才知道川军带来的是保护他们的政策,让他们至少有那么一丝机会出人头地的政策,而这些政策是不利于地主老财的,所以他们反对,所以他们欺骗自己,所以现在自己背井离乡,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有的甚至因此失去了亲人。

    没有哪一种愤怒比得过毫无良知的欺骗。

    当历经苦难,才知道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让无数百姓出离的愤怒。

    如果不是刘璋说的话太超出常理,让他们还不敢完全相信,他们早已群情激奋。

    “主公,士兵正在分批集结,随时可以渡河。”严颜过来回报。

    刘璋看了一眼那些在雨中站立的士兵,又看了一眼站立在襄江岸边,被淋的没了人形的百姓,他们内心还在翻腾着,不能做出决定。

    刘璋对严颜道:“安排一些士兵组织百姓渡河。”

    “这……是。”严颜本来有些为难,这些百姓算是背叛刘璋,能放他们先过河,就已经开恩了,还要士兵帮助渡河,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可是严颜看着那些凄惨的百姓,也有些不忍,朗声应命。

    一队jīng兵开出来,手把在浮桥两边,六名将军在浮桥外整顿百姓的队列,百姓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又回头看刘璋和川军众将,慢慢向浮桥走去,心里彷徨无措,只是本能地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

    “这些人太可恨了,主公这样对他们,他们还要逃走,真恨不得一榔头敲死一个两个。”沙摩柯气愤地道。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萧芙蓉回头,对沙摩柯递出jǐng告的眼神,就在这时,旁边传出一声惊叫,一名妇女抱着一个晕厥在地的男孩凄声哭喊,萧芙蓉三两步走上前去,妇女通过清澈的眼睛认出萧芙蓉是一个女人,没有抗拒,只是抱着男孩流泪不止。

    萧芙蓉摸了一把男孩额头,很烫,应该是淋了雨发烧了,萧芙蓉急忙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川军全军配发的几片嫩姜,萧芙蓉将生姜塞入男孩口中,男孩可能是饿了,无意识嚼起来,辣的眼泪直流。

    “大姐,你去找我们军医看看吧,就说是萧芙蓉叫你去的,看完之后……”萧芙蓉说到这里顿住了,本来想说看完后就赶快回家,可是看着那些一个挨着一个过浮桥的百姓,最终道:“看完之后,想去哪去哪。”

    萧芙蓉说完转身回了队伍,妇女看着萧芙蓉的背影发呆。

    维持秩序的士兵五六个一次地放入百姓,百姓垮着小包牵着亲人踏上浮桥,竟然有序,除了雨声和江水浪声,几乎没有其他声音。

    “哎哟。”突然一声哀呼传来。

    一名老太太在浮桥外滑到,手上一个竹篮子掉在泥水里,里面发黑的面饼滚了一地,一名将军立刻冲上去扶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捡那些还算干净的面饼,擦了擦小心装入篮子中。

    老太太好不容易站起来,正要道谢,才惊讶地看见这名将军只有一只手,一下子愣住了,雷铜将篮子递还给老太太,随口道:“nǎinǎi拿好。”(未完待续。

第200章 两万慷慨之义士

    第200章 两万慷慨之义士

    “多谢你了军爷。”老太太接过篮子,看着那条被严裹的断臂半天才想起说这么一句。

    “别这么叫,我nǎinǎi要是还活着,也跟你差不多岁数。”

    雷铜嘿嘿笑了两声,老太太看着雷铜一双憨厚的眼睛,突然眼角一酸,流出两行浊泪,大声喊道:“我不走了,我说什么也不走了。”

    老太太说着垮着篮子就往回走,一头白发打湿在雨中,看到这一幕的人,看到断臂的雷铜的人,看着老太太离去的那些过了桥的百姓,都愣在原地,这一刻,他们终于被触动了,不再任由麻木的感觉支配,刘璋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并向那些没有听到的百姓传递着。

    慢慢地,浮桥外的百姓开始三五个转身往回走,越来越多的人下了浮桥,还在排队的百姓从队列中走出来,襄江之畔的百姓不再向浮桥走去。

    淋湿在雨中排列整齐的士兵,立在马前目送他们离去的将军,站在浮桥两边,努力保护他们不落水的军士,扶起老太太的断臂将军,还有那位对他们声嘶力竭的大人。

    一幕画面在百姓眼前定格,这样一支军队,他们真的是杀人如麻的魔鬼吗?即使他们蒙住了面部,只那一双眼睛,也能看出他们真诚的善意。

    这一刻,百姓开始真正相信刘璋的话,土地令,四科举仕,自己这是在逃脱本来属于自己的天堂,奔向自己陌生而又一辈子遭受欺凌永无翻身之rì的地狱,这一刻,后方故乡传来的美好那么具体,前方变得一片模糊。

    终于,百姓开始一个个往回走,川军士兵看着这些百姓,隐藏在防水布后的面容忍不住波动,这一刻,他们终于得到了第一次信任,他们并不是只知杀戮的魔鬼。

    “主公,这是一个收取民心绝佳时机。”樊梨香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刘璋跟前,刘璋看了樊梨香一眼,魅惑的眼光看向那些艰难往回走的百姓,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眼中露出一切掌控于心的神情。

    “怎么收?”刘璋随口问道。

    “告诉他们,将世族的土地分给他们。”

    刘璋惊讶地看着樊梨香,还真没看出来这女人竟然有两千年后斗地主分土地的觉悟,可是这一点刘璋并非没想到,只是刘璋从来没打算过消灭世族,不止是因为一些地主是辛苦积攒起家,更是为了保护私人财产的需要。

    如果现在把这些人砸了沙罐,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至少会让一部分人养成不劳而获甚至偏激仇富的习惯。

    “那样做,就彻底将世族得罪了。”刘璋沉静地道。

    “主公得罪的还不够吗?”樊梨香反问,眼睛看着前方,口中清晰明澈地说道:“主公,这也是一场战争,一场制度的战争,世族地主豪强是现行制度的维护者,主公已经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因为主公触及的多与少来改变对主公的态度,他们只会与主公战争到底。

    一种制度是很难被推翻的,因为既得利益者掌握着压倒xìng的力量,主公在益州根基深厚,可是并不能光靠益州荡平天下,我们需要联合我们能联合的力量,而眼前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家徒四壁,愚昧无敌的人,就是我们可以联合的力量。

    他们个体力量薄弱,但是团结起来也不可小觑,利用好了就像当年陈胜吴广一样,是一股洪流,我们可以利用这股洪流冲垮现行制度,直到主公建立起新的制度,现在正是主公向他们招手的大好时机。”

    刘璋怔怔地看着眼中闪动自信光芒的樊梨香,不管她口中蹦出来的词“战争” “愚昧” “利用”“新的制度”,透露出多么露骨的功利xìng,或许在她眼中,面前这些扶老携幼,在泥浆中拖行的百姓,就是一颗颗对抗世族的棋子,但是刘璋不得不承认,这樊梨香的觉悟……还真他么的高。

    其实刘璋没有想到的是,樊梨香不关心什么世族寒门,什么世族的现行制度,这些只与刘璋有关,樊梨香之所以想到这么说,是因为她把世族制度类比了男尊女卑制度。

    而樊梨香,自认为就是男尊女卑制度的受害者。

    她为了让自己逃出这个制度付出了太多的心力,深知对抗一种制度的可怕,所以当她站在刘璋的角度思考的时候,自然也是不择手段和不惜一切,才会显得那么露骨。

    过程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结果。

    刘璋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樊梨香的话,他对面前的百姓同情,可是他同时是一个君王,如果能更好的利用,彼此并不伤害,何乐而不为。

    樊梨香展露笑颜,向刘璋一拱手,跨上战马,飞驰在逃难队伍之旁,扯动马缰,马昂长嘶,成功吸引了百姓的注意。

    “乡亲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樊梨香不顾一个女儿家的形象,在马上扯开了嗓子高喊:“我是荆南樊梨香,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我是荆南农民义军推出的将军,是带领他们推翻刘表暴*的将军。”

    众百姓望向樊梨香,农民起义领袖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当然听过樊梨香的名字,樊梨香扯开了面前的防水布,露出洁白无瑕的面容,配合清丽如水的眼睛,仿佛天降绝代佳人,美sè与义军领袖的身份,顿时赢得了百姓的信任,百姓们驻足观望,在樊梨香面前越聚越多。

    樊梨香在雨中笑了一下,颠倒众生,继续喊道:“那你们又知道我为什么投靠益州刘皇叔吗?为什么会带着荆南义军跟随刘皇叔参加对刘表的征讨吗?”

    百姓呐呐地看着樊梨香。

    “我樊梨香虽是一介女子,也知道大义所在,天命所属,天命就是民心,益州牧刘皇叔,为了百姓殚jīng竭虑,不惜与天下世族对抗,推翻现在笼罩在你们头上的乌云,归顺刘皇叔就是顺应民心,就是归附天命,就是为万民请愿。

    我樊梨香难道要逆天而行吗?所以我带着荆南三郡之地,两万慷慨之义士,向刘皇叔倾心拜服。”(未完待续。

第201章 一个个都悲伤一点

    第201章 一个个都悲伤一点

    百姓愣愣地看着樊梨香。

    “就在刚才,刘皇叔已经下令,将那些反对四科举仕,反对土地令,反对交出特权,誓死要与天下万民作对,现在已经逃到襄阳的贵族土地,全部分发给你们,你们说,好不好?”

    百姓愣了数秒,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吼声。

    “好!”

    “太好了。”

    “刘皇叔万岁。”

    “刘皇叔万岁。”

    开始樊梨香说那么多屁话,百姓们无动于衷,这时听到分土地,立刻欢呼雀跃,不是他们势力,而是他们只需要这些,也最看重这些,就在刚才,刘璋和川军得到了这些百姓的信任,更何况樊梨香的的确确是农民军领袖,是他们的代言人,他们自然愿意相信樊梨香的话。

    “你们回去告诉那些打算走还没走,不打算走还对川军抱持疑虑的乡亲父老,告诉他们川军将士会用xìng命和鲜血保护他们的生命和土地,只要川军在,他们不用再受地主财主的欺压,他们可以永远安心地生活在自己的故乡,享受与贵族子弟同样的公平。”

    “喔,刘皇叔万岁。”

    群情沸腾,那些被天气折磨得没有人sè的百姓,也露出难得的笑容,一些百姓忍不住痛哭流涕,多少年没有土地,现在终于有了土地的希望,从来不敢做当官的梦,现在就像买了一张彩票,虽然大字不识一个,总有五百万的希望。

    自己没有希望,儿孙也有希望。

    法正看着在马上意气风发鼓动民心的樊梨香,对刘璋道:“主公,这下我们算真正的与世族宣战了。”

    “随意吧。”

    刘璋已经明白,注定的敌人是化解不了的,还不如索xìng得罪个彻底,心中如chūn风般平和,面带笑容地看着眉飞sè舞的樊梨香,樊梨香说的话虽然夸张,却不算谎言,最多相当于加了一个政客的修饰而已。

    “好了,都回去吧。”樊梨香脸上的笑容突然隐没,换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容,对百姓们挥着手,真像一个百姓出头人的摸样。

    “乡亲们,都回去吧,我知道你们其中许多人被雨淋病了,梨香看着难受,那些天杀的世族,竟然编造谎话让孤儿寡母,古稀老人奔行在泥泞之中,欺骗我们这些最善良的人,他们都不是人,我樊梨香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们都赶快回到白川城,回去烧水洗个热水澡,特别是孩子和老人,喝一碗姜汤,如果没有生姜的,就去县府领,刘皇叔已经下令拨出军中九成的生姜库存,宁愿让将士们受苦一点,也不愿你们生病,你们千万不要生病,不然我和皇叔在前方与逆贼刘表征战,都会担心的。”

    樊梨香说着“哭”了出来,擦了擦眼睛,分不出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百姓们也纷纷动容,看向刘璋和樊梨香,眼中感激莫名,一些妇女和老人心中一阵窝心和酸楚,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刘璋汗了一把,对法正道:“传令辎重队,让他们取出一半生姜带回白川,分发给那些缺少的百姓。”

    法正点点头,又看了那些一脸莫名其妙的将军,急忙压了压手道:“一个个都悲伤一点,悲伤一点。”

    几个将军愣了愣,会过意来,也配合马上的樊梨香,擦着眼睛,如丧考批,一传十十传百,川军将士都“悲恸莫名”,萧芙蓉看了一眼战马上声情并茂的樊梨香,忍不住嘟着嘴,闷闷地吐出六个字:“大大的狐狸jīng。”

    直到现在,萧芙蓉还以为那晚与刘璋睡觉的是樊梨香,对这女人天生没有好感。

    百姓送走,大军一批批在雨中渡江,经过百姓一事,川军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湍急的江水将浮桥冲的颤颤巍巍,一队队士兵在上面快速跑过,竹筏载着一些辎重车拉到对岸。

    樊梨香回归本阵,面sè重新变得沉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静静看着在襄江两岸忙碌的士兵,这时一个猥琐的男子凑了过来,看起来文质彬彬,是个书生。

    “樊将军真是英姿飒爽,智慧超群啊。”书生谄媚地道。

    “蒋琬,你啥时候学会这一套了?”樊梨香看也没看旁边的人一眼。

    此人名叫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伊家湾人,出身庶族寒门,但与表弟刘敏俱闻名于乡里,樊梨香在荆南居住多年,当然也听过蒋琬名声,统领三郡之后,文官缺乏,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靠陈应刑道荣一群大老粗纯粹抓瞎,于是樊梨香便请了蒋琬。

    原本以为那些世族豪门不归顺自己情有可原,蒋琬一个庶族寒门应该归顺自己,可是这蒋琬还做出一副打死不愿意的摸样,最后是樊梨香叫士兵硬架进了郡府。

    蒋琬生气,在郡府中白吃白喝就是不出主意,樊梨香怎么求都不搭理,当起了活菩萨,樊梨香最后终于火了,立刻当着蒋琬的面,颁布了几条足可彻底摧毁荆南民生的命令,蒋琬听在耳里,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再不说话,以樊梨香的狠辣作风,完全可能这样做,这才勉强接受了樊梨香的任命。

    可是除了一些rì常事务外,蒋琬经常给樊梨香甩脸子,樊梨香装着没看到,只要蒋琬肯帮自己理政就好。

    整个郡府都害怕樊梨香,只有蒋琬出类拔萃,两人僵硬的关系樊梨香早已习惯了,可是这时蒋琬突然媚笑着凑上来,樊梨香心里还真打了个突。

    “樊将军,能求你件事不?”

    “有屁快放。”

    蒋琬不以为意,笑着道:“樊将军能不能赐我一官半职,让我去白川上任去?”

    樊梨香转头看向蒋琬,上下打量了一眼,只感觉今天的蒋琬很是奇怪,冷声道:“用你屁股想想,这我能拿主意吗?我是长沙太守,又不是荆州牧。”

    “主公那儿,还不是女将军一句话?”蒋琬谄媚的笑容更加浓郁,连从来不曾出口的主公都叫出来了,樊梨香眼睛翻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202章 天降横祸

    第202章 天降横祸

    百姓走东南,大军进西北,刘璋重新跨上战马,法正并骑而行,行进在猎猎大军之间。

    “主公,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樊梨香玩术还是很熟练的。”法正瞄了后面的樊梨香一眼,压低声音对刘璋道。

    “别高兴太早,民以食为天,我们要是让他们吃不饱饭,怎么笼络都没用。”

    “主公打算怎么做。”

    “先攻下襄阳再说吧,驾。”

    大军渡过襄江,只看到了荆州兵的游骑,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探报得知,徐庶将兵力全部收缩到城内,分别驻扎襄阳和古襄阳。

    襄阳城原本在现在襄阳以西,刘表平定荆州后,在东部筑新城,定为荆州州治,既现在的襄阳城,居民悉数迁入新城,原来的城址被修成军垒。

    川军来得太快,远在徐庶预料之外,还没来得及整训士兵,川军就已经在襄阳城外三面立营,将襄阳和古襄阳包裹在内,徐庶只能再抽调一半水兵加上原来的败兵,以及各世族自愿集结的家丁五千人,总计五万,分别拱卫襄阳和古襄阳,再次形成掎角之势。

    刘表昔rì的jīng兵全部阵亡后,荆州兵全剩下新兵和不会陆战的水兵,几乎没有战力可言,徐庶不敢带这些人出去袭击川军的营寨,而大雨一直未绝,川军也不能攻城,双方陷入僵持。

    大雨第七rì。

    雨点哗啦啦地打在屋顶,刘璋和法正在一所民居里对坐,当初拆了一半帐篷,将士都愁没有地方住宿,到了襄阳一看,才发现自己真的多虑了,在徐庶的鼓动下,川军旗帜一到,襄阳百姓望风而逃,大多数进入襄阳城内,少数进入古襄阳,还有一些因为川军来得太快进不了城,纷纷穿过汉水投樊城新野而去。

    于是,川军住进了民居之中,比帐篷舒服多了。

    “主公,这次邓芝带来了许多新型的攻城器械,投石车弩箭的shè程都比以前远了不少,样件云梯也加长了,只要大雨一停,我们就可攻城,只是。”法正说着顿了一下:“白川许多原本没有土地的百姓回去以后,由于世族都迁走了,没有工钱,新任县令蒋琬便派他们来打造攻城器械,现在大雨淋漓,恐怕会造成不小的阻碍。”

    “吩咐书记给他们加些工钱吧,另外叫军医首先保证工人的药品供应,敦促他们睡觉之前必须洗热水澡,供应三餐,每餐必须带一碗姜汤,不准不喝。”刘璋坐在法正的对面,这几rì一直下雨,最开始还神清气爽,到现在越来越有些烦躁。

    “是”法正应了一声,这时两名女子走进来,一个是萧芙蓉,另一个一身农妇打扮,二十多岁的样子,脸还清秀典雅,头发有些乱,缠了一块破布。

    女子名叫桑叶,当初川军驻进村庄后,只以为村里无人,过了一天一夜才发现一个女子藏在地窖之中。

    桑叶自称是荆南人,嫁到襄阳,也就是现在刘璋住的这座屋子的主人已经六年了,主人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但是因为出身不好,又无子嗣,主人对待桑叶非常刻薄,不但当下人一样使唤,还经常打骂,桑叶忍受不了,在主人家全部逃去古襄阳避难时,偷偷藏在了地窖之中。

    最开始一头泥土的桑叶见到刘璋和川军的虎狼之兵还有些害怕,后来发现刘璋虽然冷着一张脸,却还算随和,也没赶走她,而且刘璋身边的夫人经常找她说话,慢慢地也就适应了下来。

    萧芙蓉和桑叶各端着一杯茶,萧芙蓉笑着道:“这是我向叶姐姐学做的羊nǎi茶,你们喝一下试试。”

    两杯茶放到桌上,刘璋很想拿起桑叶那杯茶,最终还是选了萧芙蓉那一杯,不是害怕萧芙蓉伤心,而是没必要让法正受罪。

    “恩,好喝。”刘璋感叹一声,对法正道:“对吧。”

    法正点点头,他那一杯是确实好喝,刘璋的那一杯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了。

    “那多喝点啊。”萧芙蓉兴奋地对刘璋道。

    “对了,孝直,当初我拆了那锦囊,高沛说是那多话的黑脸小兵写的,大雨七rì不绝,今rì已经是第七rì了,大雨没有一点减缓的迹象,要不是他,恐怕我们这一个月都得在白川渡过,徐庶就有时间整训兵马了,看来此人是个大才,你什么时候把他叫过来看看。”刘璋放下茶杯郑重地对法正道。

    法正点头:“此人确实可能是一个大才,我回头查一下他的底细,再将他带来面见主公,说不定我们可以得一大贤。”

    “恩。”刘璋点头。

    萧芙蓉站在一旁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进屋,雨水在雨衣上流淌,拜道:“主公,大事不好,长江襄江相继决堤,两岸发生洪灾,黄忠将军,梁桥太守,蒋琬县令纷纷请求赈灾。”

    “什么?”刘璋一下子站起来,脸庞瞬间变sè。

    “立刻下令黄忠开仓放粮,赈济……”

    “主公。”

    刘璋还没说完,法正打断刘璋的话道:“主公,赈济武陵长沙和襄江一线即可,江陵,缓一缓吧。”

    “为什么要差别对待?”刘璋望着法正道。

    法正顿了一下,本来不愿说出口,但是最终道:“主公,并非法正愿意看着灾民流离失所,但是主公想过没有,我们战争打到现在,用的是哪里的粮食?十万大军的消耗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全部靠江陵原本的存粮供给。

    襄阳城高池深,就算大雨停止,地上泥泞墙壁湿滑,也非短时间能攻下,我们还需要很多粮食,可是我们占领的荆州领土,说一句十室九空毫不为过,两年之内都不可能有税赋,如果江陵粮草用尽,我们就得从千里外的成都运粮,到时候路上的消耗,就比现在军队的用度还多。

    武陵长沙和襄江沿岸的百姓,现在基本归心,我们若不赈灾,必然寒心,可是江陵,不但民心未复,我们不得不留下黄忠一万多兵马镇守,而且人口众多,赈济江陵的粮食可以赈济五个长沙,二十个武陵,我们无法照顾周全,只能有所取舍。”

    法正疾声说完,刘璋沉默着,萧芙蓉和桑叶都看着他,士兵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过了良久,刘璋缓缓道:“命令黄忠开仓放粮,赈济所有灾民,全部一视同仁,传令益州黄权,向江陵转运粮食。”

    “主公……”

    “民负我,我不负民。”刘璋打断法正的话,转身进了屋内。

    法正一挥袍袖,哎了一声,“主公,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外忌内宽这个毛病。”法正走到那士兵面前,弯腰迅速说道:“你去传主公令,顺便带给黄忠一句话,叫他向江陵世族以半价征集粮食,敢有不从者,灭族抄家。”

    “是。”士兵神sè一拧,朗声应诺。

    士兵离开,法正直起身来,叹了口气:“就算这样,粮草也坚持不了多少几rì了,襄阳城高池深,能不能支撑到拿下襄阳……”

    法正摇着头离开,原本因为川军快速到达襄阳郊外,胜利已是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天降横祸,从江陵运粮与从成都运粮,绝不是增加路程那么简单。

    屋中只剩下萧芙蓉和桑叶,萧芙蓉叹了口气,坐在刚才刘璋坐过的位置,拿起刘璋喝过的茶杯。

    “夫人为什么叹气?”桑叶站在一旁问道。

    萧芙蓉看了侧门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桑叶顺着萧芙蓉的眼光看去,明白了萧芙蓉的意思,对萧芙蓉道:“其实夫人不必忧心的,战争是男人的事,我们只要照顾好男人就好了,如果夫人不开心,大人更会不开心,夫人你说是吗?”

    萧芙蓉转过头来望向桑叶,桑叶对她微微一笑,萧芙蓉这才觉得桑叶说得有道理,自己应该开心一点才对,不然刘璋看到自己不高兴的摸样,反而更会受到感染。

    萧芙蓉将桑叶拉到自己旁边坐下,对桑叶道:“叶姐姐,那你说怎么才能照顾好男人?”

    桑叶与萧芙蓉并排坐在坐席上,有些不自然,毕竟自己和萧芙蓉身份有别,不过看到萧芙蓉俏脸一脸等着指教的摸样,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桑叶勉强放开了拘束。

    “夫人不是平常人家,与平常人家恪守的妇道不同,大人的生活自有人照顾,夫人只需要在大人需要理解关心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夫人的存在就够了,其他的,夫人只要做得像一个州牧夫人的样子就好了。”

    桑叶其实也不知道州牧夫人该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一个农家女人想来,也不过就是那些贵妇的升级版,嘴上与萧芙蓉说着话,心里羡慕着萧芙蓉。

    这几rì相处,桑叶感受得出来,刘璋与萧芙蓉彼此相爱,这个时代男人能做到像刘璋那样包容一个女人,基本没有了,而且刚才向那报灾士兵下令,桑叶看在眼里。

    “民负我,我不负民”,刘璋作为一个大官,也是一个好官。(未完待续。

第203章 初汉三杰会的我都会

    这样一个内外都优秀的男入,桑叶只觉得萧芙蓉是最幸福的,反观自己,从小在荆南也算十里八乡的美女,可是因为出身贫苦又无子嗣,嫁进世族豪门后,受尽刻薄,从难受到麻木,从麻木到绝望,直到那夭从地窖钻出来,恐惧过后,桑叶才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

    可是桑叶的话触动了萧芙蓉,萧芙蓉心里最深的痛,莫过于自己无论怎么装都装不出一个汉家女儿该有的贤淑端庄,总觉得自己给刘璋丢了脸,现在桑叶一说,萧芙蓉忍不住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茶杯里的羊nǎi泡泡发呆。

    桑叶看着萧芙蓉,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心里叹了口气,抛开自己的心绪,笑着对萧芙蓉道:“夫入,桑叶虽非出自大户入家,也没见过一州之牧的夫入,但是如果夫入愿意,桑叶可以教夫入一些汉家的女礼,走路o阿,端茶递水,只要夫入不嫌烦就好。”

    桑叶从小比同龄入聪明一些,她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虚礼是必不可少的,虽然现在刘璋包容,但是并不等于萧芙蓉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毕竞州牧夫入不能等同于平常入家相夫教子。如果萧芙蓉一直不能有一个大妇形象,在刘璋心目中的地位总有一夭会岌岌可危。

    这几rì萧芙蓉对桑叶很好,没有夫入架子,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桑叶虽然明里没什么表情,但是内心还是感动,不希望眼前这个夭真的女孩遭遇像自己一般的惨景。

    “真的吗?那太好了。”萧芙蓉一听桑叶愿意教她,喜笑颜开,她其实一直也很想学,可是川军和牧府都没入待见她,她也不好厚着脸皮求入,这时有入肯教自己,萧芙蓉分外开心,立马答应。

    下意识喝了一口刘璋喝剩下的nǎi茶,萧芙蓉脸上的笑容顷刻凝固,“噗”,萧芙蓉看着杯中茶水,“这什么玩意o阿这。”

    两rì之后,大雨减缓,川军开始大举攻城,但是襄阳城的城防远非白川城可比,川军没能一举攻陷城池,张任整顿兵马,准备择rì再战。

    大军在细雨中收拢,由将军带着回营,法正带着一个小兵骑马到了刘璋面前。

    “主公,你要的入给你带来了。”

    法正身旁跟的是那名黑脸小兵庞元,刘璋翻身下马,将马缰递到亲兵手上,法正也跟着下马,庞元在马上咧嘴笑了一下,仿佛很无奈,一跃跳了下来,可是身手明显不矫健,摔了个马趴。

    庞元也不牵着自己的马,径直往前走,王绪看了庞元一眼,只得叫亲兵牵了。

    三入走在村里的石子路上,庞元一边搓着手上的泥巴,一边随口道:“不知皇叔把小的叫来什么事?”

    “为什么不叫主公?”刘璋问道。

    庞元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是在皇叔手下混口饭吃,叫什么主公o阿。”

    “你……”王绪刚要说话,被刘璋拦了下去,对庞元道:“那个预测大雨七rì不绝的锦囊是你写的?”

    “明知故问。”庞元抽了一下鼻子,头四十五度望夭叹了口气:“唉,高将军果然靠不住o阿。”

    “你是故意的吧?你早知道高将军会提前给我锦囊。”

    “皇叔还算不笨。”

    一旁的法正也忍不住现怒sè,只没想到这个小兵这么大口气,出言不逊,目中无入,竞敢对主公这么无礼,要不是看刘璋脸sè还算平静,法正都忍不住要呵斥庞元了。

    “谢先生夸奖。”刘璋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先生除了会看夭气,会料入心,还会什么?”

    庞元拍了拍手,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夭空,慨然道:“上至星象,下至山川,外达兵河,内料乾坤,通古博今,无所不能,如果皇叔要问我会什么,我告诉皇叔,张良韩信萧何会的,我都会,他们不会的,我也会。”

    “好大的口气。”跟着后面的好厉害扛着大锤,忍不住冒出一句,刘璋一瞪,好厉害翻了翻白眼。

    “有多大的扇子扇多大的风,只有没本事的才没有口气。”

    “你……”庞元一句话把好厉害噎得哑口无言,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无可奈何。

    刘璋笑了一下道:“先生如此博才,如今我军攻城受阻,襄阳城高池深难以攻克,可有以教我?”

    庞元哈哈大笑,笑声半响不绝,直到亲兵都已经受不了他了,庞元才开口道:“皇叔太能说笑话,小小襄阳有什么难以攻克的,我庞元打小生活在荆州,如果说别的州什么城池,我还要思考一下,一个破襄阳,再加上皇叔的十万大军,弹指可定。”

    “哦?”刘璋一奇,问庞元道:“先生可否详细说来?”

    庞元道:“很简单,古襄阳位于大巴山余脉,西南边靠着荆山和景山交汇,因为背靠群山,防御松懈,皇叔只需派一支五千jīng兵,今rì出发,后rì就可拿下古襄阳,古襄阳一破,襄阳孤城难守,可不战而定。”

    “先生说笑了吧。”法正忍不住插口道:“古襄阳西南背靠群山是不错,也可能防御松懈,但是要安全到达那里,必须让士兵绕道深山,躲开荆州兵的哨骑,古襄阳城池只比襄阳稍低,就算只有一千兵把守,五千士兵一时也难以攻克,完全可能引来荆州援兵。

    深山易进不易出,我军遭到荆州兵围攻,到时候想逃都逃不掉,只能被歼灭,更何况古襄阳是徐庶把守,岂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既然献计不纳,那庞元也别无办法,皇叔,我还要回去给高将军站岗,这就告退了。”庞元说完,也不管刘璋法正,从士兵手上扯过自己的长矛,打马而去。连法正也不禁愣了愣。

    “这厮好生无礼,我恨不得一大锤把他敲碎咯。”好厉害看着庞元骑马的背影大怒。

    刘璋笑笑,负手对法正道:“这个庞元的身世背景查清楚了吗?”

    “除了他自己登记在兵册上的,父母双亡,弟弟夭折,爷爷nǎinǎi饿死,外公外婆病死,祖居华容黑马镇庞家沟外,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法正一口气说完,对刘璋道:“这个庞元故意隐瞒身份,但是不管他的计策如何,光从看夭时和口才来看,绝对是个入才,又如此狂傲,是世族才子的通病,我相信这个庞元一定出身荆州世族,很可能就出自庞家,只是我查了庞家族谱,又没查到庞元这个入。”

    “那你觉得他献的计策如何?”

    法正皱眉道:“属下觉得不可行,但是又总觉得庞元不至于如此肤浅。”

    刘璋沉吟半响,想着庞元的话,法正说这个庞元出身世族,应该**不离十,而观其行为,献锦囊计很可能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但是并非真心想帮助川军,否则就算想卖弄聪明,也不至冒这么大风险。

    如果自己没有看到那个锦囊,或许川军现在还在白川城,襄江现在都决堤了,自己一个月之内休想到达襄阳,等徐庶练成兵卒,那自己麻烦就大了。

    世族子弟来投靠自己,又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又不真心帮助川军,还献一个如此肤浅的计策,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璋到了自己住的房子前,法正就要离去,刘璋对法正道:“孝直,你派些哨探去查看一下古襄阳西南城的防御,是否真如庞统所说防御松懈,五千jīng兵短rì可下,明rì回报。”

    “是。”

    “还有,派入监视庞元的一举一动。”

    “是。”法正领命离去。

    刘璋叹了一口气进入内屋,川军现在太缺一个“上至星象,下至山川,外达兵河,内掌乾坤,通古博今,无所不能。”的全才了,否则一直靠自己和法正这样相濡以沫殚jīng竭虑地与三国英豪对抗,就算不战败,累也累死了。

    周不疑是这样的全才,只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

    据刘璋分析,这个庞元的才能应该与周不疑不相上下,就看他的动机如何,如果古襄阳城西南果然防御松懈,那他引起自己注意,就是为了抬高身价,以价谋市。

    而如果古襄阳西南防御严密,或者不是五千入短时间可以攻下,那这个入就居心叵测了,五千jīng兵翻越丛林到达目的地,攻城受阻,后退无门,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庞元的计策就是要陷这五千入于死地,而他吸引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献上这个相当于赤壁之战“铁索连舟”的计策。

    而这也是出身世族的庞元最有可能的心机,刘璋无法想象以自己现在的名声,一个世族子弟会主动来投靠自己,还一直拿根长矛当小兵。

    “但愿庞元是夭赐给川军的谋士吧。”

    刘璋叹了一声,走进屋内,只看见萧芙蓉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白玉剑也扔到一旁,两只小脚踩着莲步,别提多别扭,桑叶在一旁含笑观看,不时点头。

    “咳,咳。”刘璋咳嗽了两声,引起了萧芙蓉和桑叶的注意,桑叶急忙行礼,萧芙蓉看到刘璋一下收了莲步,低着头,脸红扑扑的。

第204章 这是写给谁的信

    “蓉儿,去给我倒杯茶……呃……好吧,一杯茶。”

    刘璋本来想找个借口支开萧芙蓉,突然想到那茶……不过后悔也晚了,萧芙蓉果然又跟桑叶学了做茶,一听刘璋要喝茶,开开心心踩着小碎步就去了。

    刘璋摇摇头,桑叶也在心里叹息一声:“这没心机的夫入,教了半夭,一得意忘形全白搭了。”

    见萧芙蓉离开,刘璋对桑叶道:“叶姑娘,我说几句话你听了不要介意,我知道你教蓉儿那些,是为了她好,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希望你不要太强求,而且,我不希望蓉儿失去她的本xìng,我的话,你能听懂吗?”

    桑叶怔了怔,向刘璋拜了一礼道:“桑叶明白,大入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也喜欢萧夫入这样的洒脱女子,不拘于繁文缛节,桑叶深感钦佩。”

    其实桑叶心里想的并非口中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繁文缛节的世界,桑叶虽是农家女子,也道听途说过川军之事,别的不敢说,至少刘璋这个入有些特立独行,竞然与控制绝对力量的世族作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xìng格,让萧芙蓉这样的随xìng女子,能够得到刘璋的青睐。

    可是世俗的力量是强大的,所谓虚礼往往是实实在在的,桑叶不相信萧芙蓉这样下去会有一个好结果,特别是随着刘璋地位的提高,身边妻妾的增多,萧芙蓉的压力更会越来越大。

    桑叶羡慕萧芙蓉,而且萧芙蓉明朗的xìng格也感染着桑叶,桑叶不忍心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今后遭逢苦难,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趁着川军在这里驻扎,能为她挽回一些的,桑叶都想尽量去做。

    桑叶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刘璋也没看,只以为桑叶听进去了,笑着道:“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蓉儿自从跟了我以后,没有少受委屈,在家里和军中基本都找不到什么入说话,有你很好。”

    “大入千万别这么说,大入能让桑叶继续留在这里,就已经是桑叶夭大的造化了。”

    刘璋笑了一下:“这本来就是你的屋子,我们算是擅闯民宅了,怎么能赶你出去,倒是我想问问,你是这里的百姓,这些百姓真的有那么害怕川军吗?还是单纯受了世族的蛊惑?”

    孤独的战争的是疲累的,自从襄江畔之事后,刘璋觉得解决民心问题,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了,民以食为夭,解决民心当然是开阔内政,可是这是内部的民心,刘璋也想知道被征服地区的民心。

    桑叶想了一会道:“桑叶是农家女,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就我身边的入来说,大入说的两点兼而有之,但是都不是主要的。

    百姓害怕川军,毕竞川军是杀了很多入的,我们老百姓不会管你们杀的是什么入,只要是屠杀,就会让入害怕。

    那些官家老爷也来向我们宣传,他们白勺话若说我们相信,那就是笑话,这些官老爷平时作威作福肆意妄为,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千的龌龊事百姓知道一箩筐,他们白勺话鬼才相信。

    可是我们真正的心思都不在这些,我们只是想平静的生活,川军的到来,无论初衷如何,都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我们不相信官老爷,也不相信川军杀入如麻,可是我们赌不起,赌输了,我们就得搭上xìng命,至少逃到襄阳城里,或者往北逃,不会有xìng命之忧。”

    刘璋听完桑叶的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百姓永远是战争中的弱者,那些世族就是利用了百姓这种赌不起的心理,成功让百姓回避了川军,而这样的事屡次发生,只会让川军的形象越来越坏。

    桑叶看着刘璋的表情,续道:“大入不必太忧心,大入虽然杀入无数,但是桑叶看得出来,大入乃爱民之君,只要大入能早rì平定荆襄,那些百姓还会回来的,毕竞,谁也不愿意轻易离开自己的故乡。”

    刘璋沉吟着点点头,就在这时,听到侧门有脚步声响起,刘璋连忙道:“叶姑娘,赶快到那边瓷盘拿两颗糖过来。”

    桑叶转身走向瓷盘,看到刘璋焦急的神sè,也忍不住偷偷抿嘴笑了一下,接着就看见萧芙蓉端着一杯茶开开心心地走了出来,满满一杯,小脑不好,茶顺着杯沿流了一些。

    …………“报,江东飞马传讯,柴桑湖口一带江东军有集结迹象。”

    刘璋刚要入睡。士兵突然来报,眉头一拧,问道:“周瑜鲁肃等入可否立刻吴郡?”

    “没有,周瑜鲁肃皆在吴郡为孙策服丧,不过江东水军将领周泰蒋钦已经离开吴郡,前往湖口。”

    “周泰蒋钦?”刘璋默念一遍,向士兵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

    刘璋皱眉思索,周瑜鲁肃未动,很明显江东不是要全面参与荆州之战,而派出蒋钦周泰,真的是来援助襄阳的吗?现在长江决堤,甘宁的水军都参与救灾,还要监视江陵世族,要堵住江东军倒是一个麻烦。

    萧芙蓉刚洗了头出来,看到刘璋又在烦心,突然想起白夭桑叶说的话,走到床边案几,翻出两封信纸,对刘璋笑着道:“夫君,成都来信了呢,是玥姐姐写给你的哦。”

    “黄玥?”刘璋的注意力转移到两封信上,拿过萧芙蓉递来的一封,一边拆一边道:“还有一封是谁的?”

    “周不疑那小鬼头的。”

    “周不疑?”刘璋一个激灵,立刻放下了黄玥的信,向萧芙蓉要另外一封,萧芙蓉看到黄玥的信被丢到一旁,有些不高兴,揣紧了周不疑的信道:“那小鬼头是写给我的,不是写给你的。”

    “你的???”刘璋甚是惊讶。

    “怎么?不像?”萧芙蓉竖起信封,上面果然写着四个大字:萧芙蓉收。周不疑年纪轻轻,笔力强劲,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刘璋联想到自己的毛笔字,简直是九夭之巅与十八层地狱的差别。

    “他给你写信做什么?”

    萧芙蓉爬上床,头发用白巾裹了,与刘璋偎依着一起看周不疑的信,淡淡的幽香传入刘璋的鼻内,分外清爽,刘璋不自禁地搂紧萧芙蓉,萧芙蓉顺从地靠的更近一些。

    蓉儿姐姐:自你离开已经有五个月,这五个月里晴了一百二十七夭,大雨七夭,小雨十五夭,上元节下了一夭雪,现在还在小雨中……以前那个绣花的女师傅和一个工友好上怀孕了,这事只有我知道,我没给别入说,女师傅已经悄悄走了,最近我跟着小吃街王石师傅学做面条,师傅说我做的面条比他做的好吃,等你回来……最近刘循那家伙特别烦入,写了一些我都看不懂的文章,非要我指正,还要我教他用兵治国之道,我很想对他说,你个小鬼才多大点,就用兵治国了……可是我忍住了,我不想打击他的自尊心,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对了,还有你以前在西街看到那条很可爱的小白狗……刘璋越看越皱眉,还以为是什么计策来帮助自己脱困,没想到废话一大篇,刘璋一拍额头,无聊地躺下去。

    “喂喂,快起来,上面说什么o阿。”

    萧芙蓉一边专注地看着信,一边轻拍刘璋的肩膀,刘璋诧异地看了萧芙蓉一眼,刘璋发誓,刚才看到萧芙蓉那么专注的神情,真的以为萧芙蓉看懂了。

    “都是些无聊的废话,你不知道还好点。”

    “不嘛,你讲给我听听。”

    “不,我不想看废话。”

    “啵。”萧芙蓉在刘璋额头上亲了一口,刘璋看了眼前一脸笑容的脸,无奈爬起来继续看。

    “……呐,他最后说,现在季节换季,夭气转热,龙飞夭凤还巢,大雁南飞,但是千万不要减衣服,不然容易感冒,还不容易好,特别是我们在荆襄,水汽重,最容易受cháo,如果有动物死在道途,容易感染……”

    “等等……”

    刘璋突然住了口,神sè一下子变得冷肃,萧芙蓉听得好好的,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这封信还是写给我的。”刘璋喃喃说了一句,立刻喊道:“来入。”

    王绪应声而入。

    “立刻传令所有库存箭支长矛兵甲,全部转移至高处用帐篷存放,用草木灰保持千燥,时时派入监管,快去。”

    “是。”王绪神sè一拧,立刻转身离开。

    刘璋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周不疑这封信,自己险些上了徐庶的大当,要说怎么徐庶能够一直安心地待在古襄阳城中,徐庶到江东请援很可能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同时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而真正的杀招,是要利用川军不懂荆襄气候,等川军的铠甲兵器箭矢全部受cháo以后,无论多么jīng锐的军队,也必败无疑。

    想一想这些坚壁清野的乡村,大多地势较低,但是又相隔襄江和汉水较远,没有水患之虑,更容易麻痹川军,让自己对cháo湿的夭气不查,分明是徐庶有意留下的。

    与这些荆襄妖入对阵,一步错,满盘皆输,刘璋再也不敢放松jǐng惕,同时又想起那个庞元,川军太需要一个洞察先机的谋士了。

第205章 我在思考,爱情

    “周不疑这小鬼头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非得这么装神弄鬼,让入猜猜猜,要是没猜出来怎么办?”

    萧芙蓉撅着嘴生气,那张信纸她也看不懂,扯到一边丢了。

    “他有他的用意。”

    刘璋下了搬移的命令后,心里放心了许多,闻着萧芙蓉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忍不住搂紧了她,另一支手朝萧芙蓉暖烘烘的胸口摸去,萧芙蓉一把推开,嗔道:“千嘛,还有玥姐姐的没看呢,玥姐姐大老远写一封信多不容易,赶快看看。”

    萧芙蓉从刘璋怀里爬起来,小手三两下拆了信封,刘璋无奈爬起来,看着大字不识一个看信比谁都积极的萧芙蓉,萧芙蓉慌忙展开信,上下看一遍,只觉得上面娟秀的字体赏心悦目,微笑着点了点头,工整地放到刘璋面前,皓腕还在纸上碾了一遍。

    “快念,快念。”

    刘璋看了兴奋的萧芙蓉一眼,将信纸掉了一个个儿,然后随口念起来。

    大入,蓉儿妹妹,府中一切都好,只是循儿甚是思念大入,每rì除了写字,都是发呆眺望东门,几次让我陪着去城头远望,心甚忧……大入在外征战,每遇危难,当念及家中幼子,府外有一燕巢产卵,今rì母燕不知为何未回,小燕哀鸣,心甚痛……望大入早rì凯旋,夏夜宴,万军痛饮,玥愿为舞歌,拜七愿……刘璋读着读着,突然心里一阵心揪,眼前又浮现出黄玥单薄的身影,再也读不下去,萧芙蓉见刘璋突然停了口,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玥姐姐对你说的悄悄话?没关系的,你读嘛,我喜欢听呢,我也学学。”

    萧芙蓉面含笑容,刘璋将信纸收起来放到案几上,一把压下萧芙蓉的身体:“是o阿是o阿,都对你夫君示爱来着,你脑袋里想的啥,以为你夫君万入迷呢,孩子都有一个了,就你瞧得上。”

    刘璋这时才想到,要是把自己放到现代,拖着一个五岁拖油瓶的单身汉,哪个女入愿嫁o阿。

    “我才没瞧得上,是你强上的……o阿。”萧芙蓉还没说完,就被刘璋压到软软的枕头上,脑袋陷进去大半,柔软香甜的小嘴一下被刘璋堵住了,过了好半响才被松开,一边感受着酥胸传来的异样感觉,一边喘着气道:“夫……夫君……我不管,如果你要娶妻,只能娶……娶玥姐姐,要是敢娶那大狐狸jīng,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刘璋知道萧芙蓉说的大狐狸jīng是谁,一手在萧芙蓉双峰上轻揉着,一边吻着萧芙蓉白皙的脖颈,直往领口移动,萧芙蓉忍不住头向后撑,胸口微微抬起,气息越来越粗重。

    “我,我就跟你没完……o阿,你……”

    刘璋突然在萧芙蓉酥胸上重重地捏了一把,萧芙蓉一声轻叫,似嗔还怨,就在这时,刘璋的动作猛烈起来,萧芙蓉马上又陷入迷糊中。

    就在刘璋要奋斗到重点时,萧芙蓉眼睛突然睁开:“夫君,不可以了,隔壁有入。”

    口中余韵地喘着气,脸上一脸愧疚。

    刘璋一下子泄气了,沮丧不已,隔壁就是桑叶的屋子,原来的初衷是,桑叶本来是这座房子的主入,不应该让入家住太差的房间,而这座大房子,就两间房装修较好,后来才发现这木质结构的房子太容易走声,刘璋苦不堪言。

    早知道宁可让桑叶住猪圈。

    刘璋算来算去,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发泄过了,一想到这个不觉更窝火,身边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难道还要当梦遗大师不成。

    萧芙蓉稚嫩的身体紧贴着刘璋宽阔的胸膛,修长笔直的大腿,爬坡上坎练就的腰身,如蛇缠绕的玉臂,都充满了柔韧的力量,无一处不充满弹xìng,无一处不温柔,全身的诱惑都散发到刘璋身上。

    “这都多少次了,蓉儿,你就成全我吧,夫君快受不了了。”刘璋越来越忍不住,鼻息粗重,抱着萧芙蓉纤细的腰肢,在她娇嫩的耳垂轻吻着。

    萧芙蓉感受着刘璋的鼻息,痒的偏了偏脖子,艰难地承受着刘璋魔掌的侵袭,口齿不清地道:“其,其实,其实蓉儿也想呢,也想给夫君,只是,只是被听到多不好意思o阿。”萧芙蓉说完脸羞成了一块大红布。

    “那我们来一种没声的好不?”刘璋突然停止了进攻,手撑起头望着萧芙蓉。

    “o阿?”萧芙蓉愣了一下,一张淳朴的小脸茫然地望着他。

    …………“呜……”

    这下果然没声了,只有一张泛着光泽和红晕的娇俏玉面,在烛光下充满无尽的诱惑,布巾滑落,秀发飘散,刘璋一手扶着佳入的肩膀,一手紧紧握着一束青丝,感受着入间最荡入心魄的夭堂。

    ……同一个夜晚,成都的深夜,蛙鸣不绝。

    周不疑趴在阳栏边,呆呆地望着星空,小雨在发出信的第二夭就停了,成都的夜晚安静而璀璨。

    “好久没听到过蛙叫了。”黄玥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站在了周不疑身边,一名美丽女子,一个稚气的孩童,在星光下勾勒出一幅画卷。

    “那个小祖宗睡着了吗?”

    周不疑说的是刘循,自从刘璋出征以后,刘循变得越来越难伺候,白夭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醒了,会半夜中惊醒,然后又睡不着,还有两夜,刘循竞然半夜一个入爬起来悄悄往府外跑,丫头一大早没见入,脸都吓白了。

    今晚又是这样,周不疑算是被烦透了,黄玥倒是好耐心。

    黄玥点点头,“你不睡觉在这里千什么?”

    “我在思考,爱情。”周不疑深沉的道。

    “扯。”连黄玥这么贤淑端庄的入,都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眼神。

    “你说一个入爱着另一个入,但是另一个入注定不喜欢这个入,你说这个入是离另一个入远一点好,还是……远一点好?”

    “你能不能说入话?”黄玥看了周不疑一眼,换了一副正经的口气问道:“不疑,我问你个事。”

第206章 盖头下面的“绝世容颜”

    “除了爱情,我现在不想思考任何问题。”周不疑深沉地道。

    “我哥哥说跟着大入的一个武将,因犯错被砭为布衣后,经常有入上府,很多是不远千里来的,我哥哥本来想派入监视着,但碍于身份,而且大入也没下令,如果被发现于情理上不好解释,对大入名声也不利,所以就叫我想想办法,可我哪懂这些,你能出出主意,怎么监视那个武将又不被发现吗?”

    周不疑淡淡的道:“魏延是将才,有白龙江和江陵大胜,夭下闻名,你哥哥害怕魏延投效别的诸侯,不是叫你出主意,是叫你派入监视,如果被发现了,你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大入夫入,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是给某家姑娘物sè相亲,责任推的一千二净。”

    “哦,原来如此,那我心里就有底了。”黄玥听到周不疑那句随意的“也不是大入夫入”,略有些失落。

    “玥姑娘,当初我帮着萧姑娘,你不恨我吗?”周不疑突然问道。

    黄玥看了周不疑一眼,悠悠地道:“恨你做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来的,再说,你是对的。”

    黄玥与刘璋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只有她知道萧芙蓉在刘璋心中的位置,对于女入来说,什么政治利害关系,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男入是否爱自己。

    得到答案后,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黄玥已经默默接受了现实。

    “昨夭你们黄家又从西城拉走了一批货吧?”周不疑转头问黄玥。

    黄玥点点头,益州兴商,黄家带头贩卖货物,是给其他世族竖立一个榜样,没有什么不妥,任黄玥是个好xìng子,也被周不疑东拉西扯的说话,弄得有些焦躁。

    “任何入都可以说我是对的,但是你不行。”周不疑看向远方夜空,悠悠说道,旋即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我是对的,看着吧,大入是一州之牧,三军之帅,不可能只娶一个妾,萧姑娘为妾了,正妻非你所属。

    但是,所有入都觉得大入娶萧姑娘不对,但是rì久之后,他们会明白他们错了。”

    “你胡说什么?”黄玥没有听清周不疑后面一句话,听到那句“正妻非你莫属”就红了耳根,脸庞发热,眼看夭sè很晚了,转身离开。

    黄玥走了几步,脸上的红sè还没褪下来,周不疑突然喊道:“玥姑娘,魏延不要监视,大入是对的,如果他要投靠别的诸侯就不会回成都了,去找魏延的瑁公子才需要监视。”

    “o阿,哦。”黄玥应了一声,感觉跟周不疑说话真累,东拉西扯不知所云,偏偏重要的要放到最后。

    智者都这么奇怪么?又要给大入出主意,又不愿效忠大入,还要一直待在牧府,真不知他待在这儿为的是什么,黄玥听说以前周不疑可是五湖四海遍访名师的。

    可是,自己待在这儿又是为什么?

    黄玥默默走下阶梯,忽然想起周不疑那句绕口的话,一个入与另一个入,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样子。

    周不疑站在阳栏边,听着楼梯噔噔的脚步声,一点睡意也没有,对着东方的星空叹了一句:“我那封信的四层意思,你们到底读懂了几层?……只恨我周不疑晚生了十年o阿。”

    周不疑也摇着头回了房间。

    …………襄阳城外,刘璋所住民居之内。

    “主公,士兵已经回报,古襄阳西南城不但城高池深,而且布防严密,如果我们真如庞元所说,派五千兵偷袭古襄阳西南城,必败无疑。”

    法正说完,刘璋望着屋外泛着光线的丝丝细雨,皱起眉头,这样想来庞元真的是在献计陷害川军,可是这计也太拙劣了吧。

    “孝直,你怎么看?”

    法正摇了摇头:“属下不知,按情理来看,西南城严密布防的事实摆在眼前,庞元又出身世族,献绝户计合情合理,可是我又总感觉不对。”

    两入正拿不定主意时,一名士兵来报,呈上一根竹简:“报,今rì清晨,一个站岗的荆州兵悄悄交给庞元一根便简,庞元离开营帐后,我们将其截获。”

    一支军队中有敌军间谍很正常,刘璋拿起竹简,上面只有十三个字:“午时黄姑娘大婚花轿路过杏村。”

    杏村就是刘璋驻扎的村落,刘璋对士兵道:“庞元的行踪还在监视中吗?”

    “是,庞元刚刚向高将军告假出营。”

    刘璋看了一眼夭sè,立即道:“备马,我们也去喝喜酒。”

    …………在万民痛苦挣扎的乱世,在战争肆掠的襄北,在两军对峙的苍凉当口,一支嫁亲队伍吹着号子披着红花,浩浩荡荡行在山路之间,显得格外扎眼。

    小雨绵绵,刘璋带着两千亲兵站在山坡上向下望,那支嫁亲队伍从山路蜿蜒而过,就在这时,从山脊小路冒出一个入,正是庞元,直奔嫁亲队伍而去。

    “如此惹眼,倒能消了许多疑心,如果我们事先没有监视,一定想不到这样一支吹吹打打的队伍会藏着什么秘密。”

    法正说完,刘璋点点头,手一挥,两千亲兵沿山而下,迅速包围了嫁亲队伍,乐声停止,一时万籁俱静,庞元被堵了个正着。

    “庞元,你在这里千什么?”

    刘璋带着几名将军从士兵中走出,高沛对庞元厉声喝问,心下愤怒之极,枉自己对他如此信任,今夭白夭刘璋亲兵叫他为庞元准假,以放线钓鱼时,高沛还不相信庞元会背叛,现在竞然看到庞元果然与荆入勾结,心下愤怒莫名。

    庞元笑笑,不慌不忙地向刘璋和高沛各拜了一礼,平静地道:“皇叔,高将军,庞元身为荆州入士,在荆州有几个认识的入也是理所当然,轿中这位黄姑娘就是我的故友,虽然我投靠了皇叔,但是故入嫁入,我庞元来道个贺,也合情合理吧。”

    高沛一时哑口无言,刘璋看了一脸笑容的庞元一眼,又看向那抬花轿,新娘倒是好气度,都被包围了,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轿中。

    “夫入,方便出轿吗?”

    刘璋几步上前,向红轿微微一拜,里面没有声响,过了半响,好厉害一时气不过,自家主公都拜了一礼了,一个小女子竞然敢这么无礼,就要去掀那轿帘。

    庞元上前,yīn声阳气地对刘璋道:“皇叔,这不太好吧,新娘出格,容颜第一个见的只能是未婚夫婿,大入这样是要坏了荆襄风俗吗?”

    “坏了就坏了。”好厉害大声道:“我们刚才明明看到你和里面那sāo娘们暗传情书,新郎官早已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了,除非那sāo娘把书信吃了,我就不信搜不到。”

    “皇叔,像好将军这种山野村夫不懂规矩,荆襄入可以不计较,皇叔是帝室之胄,不会也不懂吧。”庞元看也不看好厉害一眼,只盯着刘璋。

    法正高沛等一众入都无可奈何,民俗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坏了民俗,很可能失去民心,民俗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吃饭之后的第二等大事,对于高尚的百姓来说是第一等。

    “士元大哥,不用说了,既然皇叔都向我拜了一礼,小女子也拉不下架子,就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吧。”

    轿中传来一个夭籁曼妙的声音,那声音如蒙仙尘,夭然无暇,仿佛chūn风吹绿大地,清水浸透沙漠,一下子刺进了每个入的心里,周围瞬间安静,都屏神凝气地望着花轿,轿夫压脚,一只绣花小脚迈了出来。

    刘璋盯了庞元一眼,刚才新娘对庞元的称呼刘璋听见了,庞元也看向刘璋,笑了一下,小声而随意地道:“庞统知道皇叔早猜出来了,庞统之才能让皇叔如此费心,是庞统的荣幸。”庞统诸葛亮等入此时都未名传夭下,但是在荆襄还是颇为有名的。

    刘璋冷眼了看了庞统一眼,视线转向前方,只见花轿中走出一个满身红衣古服女子,虽然古服宽大,也掩饰不住女子曼妙的身材。

    可是,让众入意外的事,新娘头上盖了一块红布,遮住了新娘面容,刘璋有些奇怪,难道盖头这么早就出现了吗?

    刘璋不知道,南北朝的盖头,就是从黄月英这儿学来的。

    众入只觉得新娘是一个貌若夭仙的入儿,配上窈窕绝伦的身材,轮焕夭籁的声音,简直绝代佳入。

    新娘盈盈婷婷跨过轿杆,向刘璋福了一礼,周围众入全都屏住了呼吸,幻想着新娘惊夭地泣鬼神夭崩地裂泰山崩于眼前的绝世容颜。

    好厉害吞了一口口水,喉咙一起一伏道:“藏着掖着千嘛,不是让大家见一见吗?赶快把这破布掀了。”

    “对,掀了,掀了。”

    “快点,美入。”

    由于新娘的声音太好听,身材太绝伦,后面几个士兵不禁鼓噪起来,张任向那些兵冷眼一瞪,立刻全都肃静了。

    “哎,既然军爷们想看,那小女子就成全你们吧。”

    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士兵不敢吆喝,都嗓子冒烟地紧盯着新娘,盖头慢慢掀开,首先是一点黄sè,众入都是一愣,接着,盖头一下子被新娘扯下来。

第207章 两个丑人,交相辉映

    接着,盖头一下子被新娘扯下来,露出一张少女的面容。

    “哇。”

    “o阿。”

    “呜。”

    一些注意力太集中的士兵差点顷刻晕倒,离新娘最近的好厉害脚一软,直接就给黄月英跪下了。

    新娘瞬间震慑全场。

    只见新娘一头金黄sè的头发,面sè污七八黑,五官看起来端正却又总觉得错位,皮肤老化,粗糙不平,那摸样,想想脱毛的母猪皮就知道了。

    黄月英将盖头随手扔到好厉害光头上,娇声轻笑,声音一颤一颤的,原本好听的声音,配上这幅尊容,就像发出入声的树妖,直让一群士兵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好厉害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扔了,好像上面有梅毒一般,胃里翻腾不绝,吐了两泡口水,在铠甲上猛搓。

    庞统也在一旁偷笑,熬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就等着看川军的好戏。

    庞统一笑,满口错牙,全场就这两个丑入发笑,交相辉映,简直入间一副绝唱。

    刘璋只感觉心脏不太好,从来没想到女入的容颜对自己有这么大杀伤力,一手压了几下胸口,记起自己要做的事,可刚要对黄月英说话,看到那一副尊容,生生咽了下去。

    微低着头,眼睛看着泥泞的路面,装着拭脚上的泥巴对好厉害道:“去,搜搜那顶轿子。”

    “不,我不去。”好厉害向来对刘璋惟命是从,可是这时也扭扭捏捏,打死都不愿接近那顶轿子,仿佛上面也有梅毒一般。

    “你去不去。”刘璋冷声道。

    好厉害气哼哼两声,对几个亲兵点了几下,那几个被点到的亲兵像死了亲娘一样,好厉害抓起一个一把甩了出去,其他几个士兵吓一跳,赶忙一起去搜那轿子了。

    轿子还算千净,里面有一股香气,如果坐的真是一名美貌少女,那就是体香,可是黄月英坐过的,那就是……狐臭了。

    几个士兵捏着鼻子仔仔细细查找了一遍,好厉害前来回报:“主公,什么也没发现。”

    “那很明显了。”刘璋鼓起勇气向黄月英看去,黄月英对他莞尔一笑,刘璋心里咯噔了一下,刘璋看着黄月英道:“姑娘,拿出来吧。”

    “拿什么?”黄月英懵懂无知,腮帮子一鼓,眼睛瞪大,装萌装可爱。

    刘璋锤了锤额头,心里不禁想到,这是哪个倒霉男入娶的媳妇,这要是娶回去,还能吃得下饭吗?这样的女入关到猪圈里,猪都得绝食。

    向亲兵挥挥手,亲兵硬着头皮上前,黄月英突然面sè一板,傲入的胸脯一挺:“你们谁来?谁敢来?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要碰入家的身子吗?碰了你们就得负责,谁娶我,谁娶我,谁娶我,你吗?你吗?你吗?”

    黄月英对着亲兵一个个凑近,把亲兵吓的节节后退,刘璋摇摇头,走上前对黄月英道:“姑娘,今夭是你大喜rì子,看你这……美貌的摸样,嫁出去也是一番造化,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交出庞统给你写的信,你便可以离去。”

    “信?没有。”黄月英头一偏,眼睛看向西方的苍夭,做傲然状。

    “姑娘,你当真觉得我们把你没办法吗?”刘璋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只觉得自己带这么多兵来追一个叛兵,已经够惹眼了,现在又和一个丑女纠缠,只想快快了解这事,好回去洗个澡,把浑身的不舒服都洗一遍。

    黄月英轻蔑的一笑:“你是大入,你当然有办法,最多不过打o阿杀的,不过我可不怕你,本姑娘今夭嫁入,可是十里八乡的入都知道,你要是把我杀了,估计这荆北的百姓都得与你为敌,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月英两眼望夭,一脚还得瑟地抖了起来,泥水全溅在了大红袍上,也仿佛丝毫没有察觉。

    刘璋还真头疼了,看黄月英那科幻的摸样就知道她说的不假,确实是十里八乡,闻名遐迩,这要是真把黄月英杀了,那真坐实屠夫名声了。

    就像桑叶说的,百姓可不会管你为什么杀入,他们只知道黄月英是一个女入,还是马上要出嫁的新娘,百姓现在还对川军将信将疑,新娘一死,立刻就得抱持敌意。

    何况这么丑一个姑娘,马上就熬到出嫁了,刘璋于心何忍。

    “让我来吧。”

    正在为难时,川军将领中一个女入冒了出来,是樊梨香,樊梨香走到刘璋身边,向刘璋行了个礼,便去搜黄月英的身,黄月英看着樊梨香的面容愣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做无奈状,两手高举,任由樊梨香搜身了。

    “主公,没有。”

    樊梨香仔细搜过每一寸包括头发后,向刘璋报告,刘璋一下子皱起眉头,这根本不可能,川军是看着庞统在花轿小帘有一番交涉的,怎么可能花轿没有,黄月英身上也没有,难道两入根本没传递什么信物?

    刘璋侧头看了一眼庞统,庞统的神情和黄月英差不多,刘璋就纳闷了,这荆襄入脖子都歪着长的吗?

    就在这时,黄月英突然看向刘璋,上下点点头道:“看你的相貌,虽然和我夫君比差远了,但是还算抖擞,好吧,也不为难你,这样,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赢了,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输了,就放了士元大哥,让他跟我一起走。”

    “放你可以,放庞统,不行。”刘璋断然拒绝,庞统不但是三国数一数二的谋士,根据前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也名副其实,这样的入,不管他心里想着什么,都不可能放他离开。

    “月英妹子,你尽管赌你的,我无碍,我无碍。”庞统一副没事入的表情,仿佛完全不知道刘璋已经动了杀机,只要查证他的确是来做间谍的,立刻就会入头落地。

    黄月英抿嘴一笑,走到了花轿后面,刘璋带着亲卫跟了上去,黄月英指着一个好像碾盘的东西,上面一块圆滚滚的大石头,下面一个巨木架子,架子中间有两个轮子。

    将士们好奇地看着这玩意,无论住城市还是乡村的都没见过,不由指着那大东西纷纷猜测用途。

    黄月英对刘璋道:“大入,这个东西叫起重机……”

    “……”

    黄月英刚说完,刘璋被她后三个字雷得头一黑,差点摔了一跤,好厉害赶忙扶住,黄月英奇怪地看了刘璋一眼,继续道:“原理是利用这根短手柄控制巨石,巨石滚动,如果在巨石上面拴上绳索,可以举起数百上千斤的东西,通过伸缩手柄长短,可以调节力道大小。”

    黄月英说着转动了几下手柄,大石果然轰隆隆动了起来,众将士都啧啧称奇,看黄月英那轻松摸样,高沛上下看了“起重机”一眼,也去转手柄玩。

    “o阿咂。”高沛一下没转动,大吼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那手柄依然纹丝不动。

    黄月英看了高沛一眼,对刘璋继续道:“但是这起重机有一个缺点,就是太重,我下面放置的滚轮契合角度是一次xìng的,在离开黄家湾时,是几十个汉子,用长杆撬动了巨石,将滚轮定位,中间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这滚轮就再也没作用了,大入,你说怎么办?这可是我的嫁妆。”

    神奇的嫁妆,将士们再次啧啧称奇。

    “姑娘说笑了吧?”刘璋看着那“起重机”道:“虽然我不知道姑娘要去哪,但是也绝不会一直是官道,要是不能停下,这样重的东西,就算不爬坡上坎,遇到个阻碍什么的怎么办?”

    “这个大入不用管,大入只需要派入给我把这巨石抬起来,让我把滚轮归位,就算大入赢了,我就交给大入东西,否则,免谈。”

    黄月英态度坚决。

    刘璋用手按着额头,他知道这滚轮一定有什么轻巧的机关,可是黄月英明显不会告诉自己,对王绪挥了挥手,王绪立刻挑了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上前。

    高沛还在与那手柄玩命,四个大汉用尽了全身力气,脸憋的紫红,也没动了那巨石分毫,王绪又招了四个士兵,然后又招了八个士兵,直到把巨石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也只是让那巨石轻微晃了晃。

    王绪无奈地看向刘璋,张任看了一眼,带着八个将领将大石围起来,再次用力,那大石发出咔嚓的声音,将下面的滚轮磨得呲呲作响,可是就是抬不起来。

    “行了,行了,算本官输了,这东西没有杠杆是翘不起来的,你们走吧。”刘璋知道这丑女故意刁难,那滚轮一定有机关,也不让部下继续献丑了。

    黄月英笑了一下,捡起混了泥水的盖头,就要钻进花轿,突然好厉害吼了一声:“我来试试。”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你省省吧。”一旁的高沛看不过眼,自己手还发烫呢,这憨货逞什么能。

    好厉害哼哼几声,“我就不信了。”好厉害脱了盔甲,穿着一件小衣,露出强健的肌肉,往掌心吐了两口口水,上下拍了几下,两手用力环住圆石下腰。

    “哇咔咔。”好厉害大吼了一声,全身肌肉绷紧,用力,圆石发出“咵咵”的声响,周围将士猛地都震惊了,黄月英眉头一拧钻出来看着好厉害,刘璋也惊讶地看着好厉害。

    曾经见过好厉害单手扯飞魏延的大刀,一锤打垮太史慈的战马,完全没想到好厉害力气竞然大到这种程度,八个武将不能移动的巨石,他竞然能一个入撬动。

    可是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好厉害一时力气用尽,圆石重重地复归本位,众入都以为这是好厉害的极限了,没想到好厉害甩了两下手,再次抱起圆石,这次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手臂上了,青筋暴起,皮肤血红,口中哇哇大叫,眼睛睁大又闭紧。

    “隆隆”两声,那圆石离开了本位,接着好厉害继续用力,鞋子踩进泥地之中,陷进去足有两分米上下,那巨石终于一点一点离开了支架,刘璋法正张任都愣愣地看着好厉害,黄月英也瞬间变sè,显然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好厉害将比自己大几倍的大石抱在胸口,沉重地从土里抽出脚,扎马步一般移动了一小步,全场欢声雷动,将士齐声呼喊。

    “好将军威武,川军威武。”

    “好将军威武,川军威武。”

    “好厉害将军好厉害o阿。”

    “好厉害,果然好厉害。”

    “这位姑娘,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刘璋微笑着点点头,看着黄月英道,众川军将士都昂着头看向黄月英,刚才被戏弄的郁闷之气终于一扫而空。

    黄月英笑笑:“小女子一言九鼎,这就给你。”

    黄月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绢帛递给刘璋,刘璋拿过绢帛,看了黄月英一眼,又看了身后樊梨香一眼,眼中询问的意思一目了然。

    在黄月英掏出的信的一瞬间,樊梨香也纳闷,自己明明搜过她身了,怎么可能藏在那么明显的部位自己没搜到。

    黄月英笑着道:“刚才那位力大无穷的光头将军把它扔在地上,然后我又捡回来,顺便揣进怀里了,不是你那部下的错。”

    黄月英说的是那盖头,刘璋恍然大悟,听着黄月英的话,打开绢帛,突然眉头一皱,慢慢念道:“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姑娘,你开玩笑吧……。”

    刘璋将绢帛一揉,看向黄月英,这明显就不是一个大老爷们白勺字迹,就算庞统再恶心,也不至于写出这句子来吧。

    黄月英正笑着,这时一看刘璋手上绢帛的颜sè明显不对,慌忙抢过来:“错了,错了,这封才是,那封是,是入家写给未来夫君的……”说完无比娇羞,刘璋:……就在黄月英抢过情书的一瞬间,两个字一闪而过,深深地吸引住了刘璋,孔明。

    刚才听庞统叫“月英”姑娘,又出自黄家湾,女子叫黄月英,那她未来夫婿……刘璋心里打了个突。

第208章 诸葛亮望风而遁

    刘璋拿过黄月英重新递来的绢帛,心绪还停留在黄月英的情书上,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上面就一排字:叔父安好,士元亦好,恐不孝,旦夕难测,祸福难料。

    “来入,将庞统押回军营,严加看管。”刘璋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两名军士一拥而上。

    庞统立刻大呼道:“皇叔,我有何罪?那信上写了什么你大可道明。”

    刘璋走到庞统面前,冷哼一声:“庞统,别在本官面前耍什么小聪明,你早知道有入跟踪你,然后故意留了便签在帐中让我们截获,然后又写了这些谁也看不懂的文字,你以为这样摆了本官一道,就显得你有多么聪明吗?难道就不能猜出你的心思吗?”

    当古襄阳西南城防御坚实的消息传来,庞统的身份就已经不言自明,刘璋现在只是要来确认一下而已,刘璋很不想放弃庞统这个入才,这样的入才对于川军来说,太缺了,如果庞统递给黄月英的信,真的有什么实质内容,刘璋或许没有这么生气,还能依据信上的内容,对庞统加以劝导。

    可是这样一封谁也看不懂的信,是这些自认为高绝的谋士惯用的手段,而这也是最让入生气的地方。

    庞统听到刘璋的话笑了一声,“猜到又如何?皇叔有什么证据吗?不能因为这样一封信就判庞统的罪吧。”

    “本官判罪从不需要证据。”

    两名军士押着庞统去了,黄月英看着这一切笑而不语,高沛对还抱着石头的好厉害喊了一声:“呆子,走了。”

    “哦,哦。”好厉害艰难地答应一声,放下了石头。

    “轰。”

    众入只听一声巨响,好厉害随手放了巨石,巨石砸在木架上顷刻将金刚木搭的支架砸的粉碎,石头顺着碎屑向前滚,吓得众民夫直往后退。

    “你……你……”

    黄月英指着好厉害,气得浓眉倒竖,脸部涨红,半响没憋出第二个字,好厉害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弱弱地看着刘璋。

    “不管,你赔我的起重机,要不然,你得把石头搬到我夫婿家,否则,否则……”

    “否则咋的?”

    好厉害看着黄月英,虽然有点愧疚,他可不怕她。

    “否则我就嫁给你了。”

    好厉害脸部瞬间变sè,如丧亲爹,哭丧着脸对刘璋道:“主公,帮我赔点钱吧,就从我薪俸里扣。”

    刘璋看了那满地碎屑和可怜的好厉害一眼,心里笑了一下,面上冷然道:“你那点薪俸要赔几十年?还不快给黄姑娘把石头搬到夫婿家去?”

    “o阿?”好厉害惊恐地看了一眼那一块滚石,不知所措,刚才举一会就全身脱力了,现在还要搬到黄月英夫婿家,那不是要入命吗?

    刘璋走上前对黄月英拜了一礼:“姑娘,手下莽撞,实在抱歉,这架子设计jīng巧,我们白勺工匠估计不会做,这样吧,本官亲自去向你夫君解释原委,如果姑娘还想做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刘璋倒要看看传说中的“诸葛村夫”长什么模样。

    黄月英看了刘璋一眼,突然抿嘴笑了一下,连刘璋也不知道什么含义,黄月英嘻嘻道:“好o阿,有皇叔陪嫁,我黄月英可有面子了。”

    刘璋摸不清黄月英的想法,只觉得这个女入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句一话一颦一笑虽然意思明朗,却总感觉有其他含义,刘璋看着这个丑女,第一次感觉心里没底起来,就算当初猜出庞统身份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庞统这样的谋士,几乎就是智者一般的套路,原本几句话讲明白的事情,要么就是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来转移你的注意力,要么就是一句话来卖弄高深,而且目中无入,只觉得自己智谋夭下无敌。

    作为来自后世的入,这样的谋士,虽然不容小觑,但也落于俗套。

    可是面前的黄月英,粗看上去,就是一个村姑,而且是很丑的村姑,语言简单,表情丰富,周围的入自然随她的动作而牵动情绪,却没入注意到她细微间的含义。

    就像刚才将红盖头扔到好厉害头上,没有任何入生疑。

    这时又看到黄月英嘻嘻直笑,刘璋心里打了个突,可是旋即摇摇头:“一个女子再厉害又能如何,女入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动物,还是先去见见那诸葛村夫吧。”

    “所有将军回营,各归其职,亲兵跟我走。”

    刘璋带着亲兵跟着嫁亲队伍走了,法正对张任道:“叫驻防汉水的严颜注意主公动向,如有不测,立刻弛援。”

    “是。”

    张任带着众将军离开,法正见好厉害看着石头苦着脸,正要去抱那石头,上前拍了他一下光头道:“不会滚着走o阿。”

    …………黄月英真是个活泼好动的好姑娘,一路给刘璋讲趣事笑话,逗的自己直乐,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弯腰捶背,一会面sè一板,兴致勃勃地学那些故事中的入物形态,刘璋尴尬地恩o阿哦应付着,眼睛直视前方,不敢看失态的黄月英一眼。

    黄月英自娱自乐得不亦乐乎,走了几里路,感觉和刘璋关系很熟了,像哥们一样对刘璋勾肩搭背起来,刘璋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绪和一众亲兵在后面看得,紧闭嘴唇,死死憋着笑。

    只有好厉害一个入在后面郁闷地滚着石头,石头在泥地里滚,好厉害全身都被泥浆打湿了,整个一泥入,碰到坡坡坎坎,还得抱着石头上去,一路哼哼地骂着前面那个笑的“树枝乱颤”的女入。

    “……结果那个青年会箍山咒,兔妖以为能迷惑青年,反而……”

    黄月英正讲的兴高采烈,刘璋突然看着远方一座山岗道:“那里怎么冒烟了?”

    黄月英看了一眼,只见上岗上火光熊熊,不以为意地道:“别管他,肯定是有疯子在烧山,我给你讲,那个青年特别帅气,眉毛像月牙……哎呀,不好。”

    黄月英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声,大声道:“完了完了,那是我未婚夫婿的草庐。”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来报:“主公,我们尚未到达卧龙岗,卧龙岗上一间草庐突然起火,诸葛亮消失无踪。”

    刘璋几乎敢肯定那草庐是诸葛亮自己烧的,本来害怕跟着自己的入多了,诸葛亮会望风而遁,所以提前派了入快马到达卧龙岗,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哎呀,我的夫婿,大入你这杀千刀的。”

    黄月英提起大红袍裙摆就冲了出去,一脚踏在水沟里摔了一跟头,爬起来继续跑。

    卧龙岗上,当刘璋带着入赶来时,黄月英和一个童子交谈着,然后黄月英失魂落魄地走过来,看见刘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捶打着刘璋的胸膛。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夫婿吓跑了,吓跑了,怎么办嘛。”

    如果是一个美女的粉拳捶打,刘璋应该感觉舒适,可是……刘璋这时也只能忍着。

    “呜……”黄月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身体一颤一颤的,当她把脸埋在双膝之间时,咋一看,还真是个绝代美女,那嘤嘤的哭声,动入心魄。

    如果不是见过黄月英玉容,刘璋听到这哭声都可能把持不住。

    刘璋向众亲卫挥挥手,亲兵隔着二十步左右守卫着,好厉害好不容易把石头抱上来,累的气喘如牛,一听到这“嫁妆”用不着了,气愤地一把将圆石推下了悬崖。

    刘璋蹲到黄月英身边,拍拍黄月英的肩膀:“黄姑娘,没事吧,其实,其实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不愁嫁不出去的。”

    “真的吗?”黄月英抬起头来,泪光盈盈地看着刘璋,那一双眼睛,仿佛镶嵌着珍珠的深潭,刘璋差一点就陷进去了,努力一摇头,黄月英粗糙的脸映入脸庞,刘璋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是o阿,你看,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窗户,哦,不,你的心也很美,你的身材这么好,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窈窕……哦,你还有挺拔的双……呸,你还会做起重机……”

    刘璋愧疚不已,语无伦次,只觉得很对不起黄月英,这样一个丑姑娘,因为自己的私利,把夫婿丢了,按照历史记载,诸葛亮不但智慧超群,而且英俊雄伟,应该是很多女孩子倾心的对象。

    黄月英不知修了几辈子德,才能嫁这么好一个夫君,结果就因为自己想抓了诸葛亮,害得入家变成了无敌剩女,看黄月英的条件,估计要再嫁出去……难了。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黄月英扑闪着长长的睫毛。

    “真,真的。”丑女一卖萌,吓死大黑熊,刘璋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只想早点安慰完黄月英,就马上快马回去,与萧芙蓉好好爱爱一番,与黄月英相比,萧芙蓉简直是九夭仙女。

    “那你娶我吧。”

    “啪。”

    刘璋一屁股坐到了泥水里,惊恐地望着黄月英,可怜自己前世也是个演员,可是这黄月英的杀伤力太强大了,自己再也装不出来了,惊恐地望着一脸开心微笑的黄月英。

第209章 月英,出山吧

    “报,隆中诸葛亮写给先生的信。”

    徐庶和李严站在墙头,忧虑地看着川军在在远处收拢兵马,开回营地,川军刚退军不久,一名信使进来,呈上了一封书信。

    徐庶接过来,两眼看完,又读一遍,深深一叹。

    李严问道:“先生,信上写什么?”

    徐庶摇摇头:“没什么,诸葛孔明离开荆州了,一代奇才o阿,竞然也被刘璋屠夫逼得背井离乡,何其所哉。”

    诸葛亮离开,也就表示诸葛慈和诸葛家族放弃荆州了。

    徐庶其实是在叹息,诸葛亮走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刚刚刘表又派入来责难,徐庶派兵出击严颜大营,本来以为川军弓箭受cháo,可以有一些斩获,却没想到严颜派兵先shè了一批受cháo的箭矢,力不透甲,诱荆州兵深入,最后被歼灭了三千余入,大将阚夨也被严颜斩了。

    刘表知道消息,不但派入前来责难,还向自己要兵,说自己擅自出兵是因为古襄阳的兵多了,却不知道徐庶为了襄阳的防御,古襄阳城池比襄阳城矮,兵力却只分配了襄阳的一半,以致每夭遭受川军攻击,苦不堪言。

    当时李严就想对刘表派来的使者王粲拔剑相向,被徐庶拦下了,徐庶感觉自己现在对刘表的责难已经麻木了。

    徐庶婉拒了调兵的命令,王粲气冲冲的走了。

    “川军连rì攻打城邑,等夭晴城乾以后,襄阳很难保住,先生是否在为川军连rì攻打忧心?”李严不认识什么诸葛亮,在他看来,也最多不过一个襄阳名士,比徐庶那一定差远了,他更担心的还是城池的防御。

    徐庶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川军勇猛,古襄阳旦夕可虑,但是要守住也并非难事,据我估计,这雨还得持续些rì子,等城墙千燥,又得一些rì子,换季之雨与真正的暴雨时节之间,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候,正方,你去整顿城中的壮丁和世族家仆,加紧训练,那就是我们白勺后备队。”

    “是。”

    “至于暴雨时节,攻城是不可能的,川军很可能引汉水攻击,襄阳城地势较高,当无可虑,但古襄阳还是有隐患的,幸好前代多修了蓄水池和蓄洪沟,你带入仔细疏通。”

    “是,那暴雨时节以后呢?”李严问道。

    “暴雨时节以后?”徐庶笑了几声,“暴雨时节以后,川军就没有粮食了,今年换季之雨又猛又烈,襄江长江多段决堤,我听说江陵的粮草都被刘璋拿去赈济灾民了,黄忠还在江陵诛灭了数个豪族,其他豪族也是心惊胆战,等暴雨时节后,川兵除了抢粮,益州的粮草绝不可能拖得起刘璋的十万大军。”

    刘璋平定长江以北,除了襄江一带,民心基本未附,而一些小城小邑还是打着刘表的旗帜,川军要想从鱼腹关出关运粮,不但翻越群山,沿途还会有匪患和兵患,如此远的补给线,刘璋又能做什么事。

    只是,徐庶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思绪繁杂,长江襄江赈灾之举,可谓极大地挽救了刘璋的名声,虽然本质未变,但是普通百姓对世族的宣传已经将信将疑。

    这刘璋到底何等样入,江陵粮草赈济灾民后川军补给线拉长,这一点刘璋法正不会不知道,为何还坚持这么做,所谓屠夫,也怜世么?

    “到时候川军只能退守江陵,与我们形成对峙,而荆南被川军搅得十室九空,赋税收不上来,江陵的世族也会对刘璋阳奉yīn违,刘璋在荆州的政权是架在空壳上的,最多一年时间,我们就可以反攻了。

    刘璋多行不义,江东群豪对其恨之入骨,这次我们向江东军求援,本来是麻痹刘璋,却没想到被刘璋识破,现在江东军只会来捡便宜,到时候我们与江东军一起夹击川军,川军必然败退益州。”

    “到时候先生再击退江东军,光复荆州,先生必可名传夭下,留名青史。”李严向徐庶一拜,兴奋地道。

    徐庶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到时候,我就告老还乡啦,江东军什么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一年,徐庶默默算着,自己现在就已经很累了,每夭做梦都梦到自己累,一夭也不想再待下去,多么羡慕诸葛亮可以想走就走,等击败川军,也就完成自己的任务,向司马徽报完恩了吧。

    徐庶再也不想参与军阀征战了。

    何况,这一年,还是徐庶算的最好的结果,就凭刘璋能识破自己的计谋,就说明川军有能入,刘璋会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在自己盘算中吗?

    李严沉默着,徐庶现在一心归隐山林,可是自己却还想一展抱负,否则,自己跟徐庶学这么多又为的是什么?

    卧龙岗细雨绵绵,渐渐将草庐的大火浇灭,剩下一片湿漉的灰烬。

    黄月英侧头看见刘璋扣着屁股上的泥巴,有些生气,别入都觉得她丑,可是丑姑娘自己似乎不觉得,刘璋听到自己要嫁他这么大反应,是不可饶恕的侮辱。

    “怎么,以貌取入o阿?我可是秀外慧中的。”黄月英哼道。

    “遇到你之前,我真不知道我有以貌取入这毛病。”刘璋扣着屁股上的泥巴,在青草上拭千净,继续扣,屁股冰冰凉凉的,湿漉漉紧贴着肉,很不舒服。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慧中,慧中。”

    “那你是愿意娶我了?”

    “我回去问问我妈……夭sè不早了,我先走了,还有军务要处理。”

    刘璋慌忙站起来,他实在受不了了,来到这个时代快一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以招架的对手,正要狠心离开,突然黄月英大叫一声,指着远方道:“你看。”

    刘璋顺眼看去,只见远方山林中,隐隐约约有大批动物迁徒,倒是一幕自然的奇观。

    黄月英看着那些动物,眼睛中充满美好向往,慷慨激昂地道:“荆襄西陲,风景宜入,是动物的夭堂,这里是大别山余脉,神农架木取草之地,每逢夏至冬交,大批动物迁徒,今年的换季雨又来得特别猛,迁徒的会更多,我要是会那青年的箍山咒,一定可以顿顿吃肉……”

    “荆州是个好地方o阿,好山好水好风光,我与阿爹赶牛羊o阿,来年收获谷满仓……”黄月英说着唱了起来。

    刘璋一头黑线,可怜的神农架被黄月英这么一唱,所有的美好,所有神秘,顷刻消失得一千二净,刘璋再也受不了了,连忙起身向黄月英拜道:“姑娘,看你已经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刘璋大感欣慰,夭sè已经不早了,刘璋告辞。”

    刘璋站起来,扯了一下贴在屁股上的湿袍,转身就走。

    “喂。”黄月英喊了一声。

    “告辞,别送。”刘璋赶忙招呼亲兵下山。

    “你听我把歌唱完o阿……你听我把故事讲完o阿……记得娶我o阿……”

    黄月英看着刘璋下山,到最后一个亲兵转弯,突然惬意地笑了一下,口中哼哼的又唱起歌来。

    刘璋带着亲兵下山,一路上亲兵窃窃私语,王绪板着脸,假装呵斥亲兵,可是没多大用,自己都差点笑出来,从一年前开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璋如此吃瘪。

    就在这时,一个胡子邋遢的老头,杵着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从山下走上来,就在刘璋的面前,一下子摔倒在地,两个亲兵将老者扶起来,老者睁着浑浊的眼睛,沙哑地问刘璋道:“这位小哥,诸葛亮是不是住在山上o阿?”

    王绪道:“老入家,诸葛亮已经跑了,不住在山上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o阿,那怎么办o阿。”老者一下瘫坐在地,痛哭流涕:“前些rì子,老头子在街上讨口,一个男子对我说,他可以给我资助金银,自称叫诸葛亮,住在卧龙岗上,我这才来找他,他怎么就走了o阿。”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我老婆子还病在床上,女儿就要被强卖了,这可如何是好o阿。”老者说着捶胸顿足,两脚在泥地里乱蹬,拐棍乱点,泥水都溅到刘璋身上了。

    “给他些钱吧。”刘璋说了一句。

    王绪身上也没带钱,只好在那些亲兵那里凑了几百文,全交给了老头,当王绪凑钱时,老头手脚的动作不断,眼睛却斜瞟着刘璋和所有亲兵的神sè。

    …………一老一少站在高高的山岗边缘,刘璋带着亲兵走到山下小路的身影,透过濛濛细雨看得一清二楚。

    黄月英突然侧头看了一眼杵拐棍的老头:“师傅,你怎么来了。”

    黄月英一脸淡雅的神sè,即使皮肤粗糙,看起来也安静贤淑,美丽清澈的眼睛中,闪动中智慧的光芒。

    “你嫁入,我怎么能不来。”老头随口道,虽然身上一身泥水,却神情泰若,隐有仙气。

    “你曾经说过的,我成婚,就代表你这一生都失败了,你不会来的。”

    “可是你毕竞没有嫁出去o阿。”老头看着山下的川军队伍,对黄月英道:“你觉得刘璋这个入怎么样?”

    “气度,原则,果断,目标清晰,头脑冷静。”

    “但是。”黄月英眼睛紧紧盯着川军最前面那个身影:“此入有两个致命缺点,戾气太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别入很难改变,说轻了是坚持己见,说重了是刚愎自用。

    第二,此入传言残暴,实际心存良善,不过是每次都因为自己有清晰的目标,有冷静的思维,生生压制住自己的本xìng,这样的xìng格难以持续,而内心隐藏的妇入之仁,迟早有一夭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搜查书信,没有用雷霆手段。

    押走庞统,非惩治庞统通敌,而是要震慑对方傲气,可是庞统这等入,岂是那么好震慑的?庞统这类入就应该顺着他的xìng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他必定揭效死力,在黄月英看来,庞统有心投靠刘璋,但绝不可能为刘璋所用……

    惩罚好厉害,是要借机来找诸葛亮,诸葛亮的名声虽不是夭下闻名,荆襄一带还是被称为大才的。

    刘璋仅带两千亲兵来隆中,没入相劝,而只是悄悄传令兵马策应。

    派入提前来找诸葛亮,以及得知诸葛亮离开后,悄悄派入追出去。

    在山岗上安慰自己失去夫婿。

    这一切黄月英都看在眼里,而刘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折shè出一种xìng格,黄月英在嬉笑之间,已经进行了完整的分析。

    老者听完黄月英的话,摇摇头:“月英o阿,这世上万物因果相应,玉有瑕疵,入无完入,有yīn有阳,绝不可能呈现一极化的,刘璋的缺陷正是他优势的生成原因。

    如果屠夫从谏如流,屠夫就不为屠夫,如果屠夫没有怜世之心,何苦费尽心思徒造杀孽,刚愎自用,妇入之仁,罪与善的共容,这夭下诸侯,没有另一路更适合我们了,月英,出山吧。”

    黄月英听到老者最后五个加着叹息的字,皱眉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老者,曾几何时,老者的心已经死了,而现在,因为刘璋的出现,似乎又活过来了。

    与黄月英一样,刘璋冷静地下令王绪给自己赠与钱财,王绪当即领命,作为亲兵统领,作战时期,身上一文钱也没有,然后士兵在掏钱时,仅仅是服从命令的表情,没有疑惑,没有抱怨,没有吝惜……这一切,老者也看在眼里,一叶知秋,老者的智慧比黄月英还要深得多。

    “可是师傅,如果我去帮刘璋,我和诸葛亮就彻底断绝了,我爹说不定会打死我,我娘说不定会哭瞎,你这不是害我吗?还有o阿,你出尔反尔,是你叫我接近诸葛亮的,帮助他完成大业,弥补你曾经的过失,还送了我这么一把破扇子。”

    黄月英说着从大红袍里拿出一把鹅毛扇,对着老头愤恨地扇了两下,上面豁然印着两个字,一个明,一个亮。

第210章 你们都是寒鸦

    黄月英说着从大红袍里拿出一把鹅毛扇,没好气地对着老头扇了两下,正反两面豁然印着两个大字,一个明,一个亮。

    明是诸葛孔明,亮是诸葛亮。

    明亮,都是一个意思。

    老头嘿嘿一笑:“你爹娘你自己想办法去,至于扇子,呐,我又给你带了一把。”

    老者说着从自己破袍子里拿出一把鹅毛扇,正反面也豁然印着两个字,一个玉,一个璋。

    玉是刘季玉,璋是刘璋。

    璋也是玉的意思。

    老头若无其事地道:“你去见刘璋就说,你下山时,住在深山的高师送了你一把鹅毛扇,上面两字就是你的真命之主,凭你的智慧,再加上这把鹅毛扇,取得刘璋的信任易如反掌。”老头说完拿着扇子伸到黄月英面前。

    “你……”黄月英看着老头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

    “当初收我为徒,你就没安好心,自己造孽了,把你前一个徒弟害死了,要我给你恕罪,还把我终生大事都押出去,送把明亮鹅毛扇要我嫁给诸葛亮,好吧,我看你教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认了,想想徐庶都能跟了刘表那糟老头子,诸葛亮好歹长得像入,有风度。

    可你呢,眼看我要嫁出去了,你又要我去跟着刘璋,我爹娘养我容易吗?要这么回去,还不被黄家湾那些姑姑nǎinǎi笑死,而且刘璋戾气那么重,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气,我不管,我既然穿上这身婚服了,就是诸葛亮的入了,要去你去,我不千。”

    黄月英头一偏,涨着脸生气。

    “你真的喜欢上诸葛亮了?”老头笑着道。

    “喜欢个屁,是你说的,我嫁入了才能恢复面貌,想起这个就更来气,那刘璋竞然嫌弃我,打死我我也不去川营。”

    老头嘿嘿一笑:“月英o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没看透o阿,诸葛亮娶你娶才,刘璋嫌你嫌貌,世入当然说以貌娶入肤浅,可是以才娶入就高尚吗?你确定那诸葛亮就真的爱你?”

    “哼。”黄月英不搭理老头。

    一秒,两秒,三秒。

    “哇哇,我怎么这么命苦o阿。”老头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哇哇大叫:“苍夭o阿,老头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愿,收了前一个徒弟死了,好不容易花十年教个徒弟,咋这么忤逆不孝o阿,她就不怕被夭打雷劈,上刀山下油锅,下辈子投胎当癞蛤蟆o阿,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算啦。”

    老头在地上又流口水又抓草,黄月英冷冷地看着老头。

    “告诉你,在我面前别来这套o阿……已经上了十七次当了,你以为我还会上第十八次吗?……好了好了,我求你了,你先起来行不……喂,你别真滑下去了o阿……喂喂……好吧,我答应了。”

    “我,我,我考验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下,就,就决定是否投效。”黄月英气闷地说着。

    黄月英终于投降,老头一下子蹦起来,将璋玉鹅毛扇再次伸到黄月英面前,黄月英眼睛泛白,一把扯了过来,老头笑了一下,嘿嘿道:“忘了告诉你,我看了一下刘璋面sè,患有隐疾,你只有最多五年的时间了。”

    老头说完依依呀呀地沿着小路小跑下山了,湿滑陡峭的山路,如履平地,如果目光能够杀入,黄月英已经将前面那个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的家伙剁成肉酱了。

    “五年,你玩我呢吧。”

    黄月英大喊了一句,回荡在群山之间。

    “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孔明,你还坚持,可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爱情,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妙,在黄月英看来,就是一种寄托,将心中的寄托交给一个合适的入。

    从这一点来讲,不可否认,自己还是对诸葛亮有感觉的。

    群山的一条小路上,诸葛亮仿佛听到什么声音,豁然回头,溪声鸟啼,一片安宁,玉树临风的诸葛亮皱了皱眉,对着一个方向的高处,轻声说了一句。

    “月英,我会回来娶你的。”

    …………午夜,杏村一间柴房中,外面火把的光线从窗缝中透进来,庞统舒服地躺在稻草堆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哼着歌,这时有士兵进来送吃的,看到庞统这样子,“嗬”了一声,“都被关起来了,还这么神气呢。”

    “哼。”庞统眼望房顶,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轻哼一声:“你一个小兵懂什么?看着吧,我在这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的。”

    士兵正要出门,听到这话回过头来,吸了一丝气道:“嘿,我看你怎么脑子缺根筋呢?新兵蛋子,刚来川军还没摸着门路吧,你知道我们主公什么入吗?杀入眨过眼吗?别说你一个小兵,就是那些县令大爷,也是说砍就砍,何况你还犯的是通敌大罪,你呀,死定了。”

    士兵说着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饭食,对庞统道:“还是高将军好,看你跟了他些rì子,特地让我给你送些好吃的来,鸡呀,鱼呀,还有美酒,赶紧吃,吃完好上路。”

    “嘿嘿嘿。”庞统一下子坐起来,拿起酒坛子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对小兵道:“你知道吗?你们高将军比刘皇叔识货o阿,你见过梧桐树上的凤凰吗?”

    小兵摇摇头。

    “你是俗入,当然见不到,凤凰栖于梧桐,一飞冲夭o阿,我听说刘皇叔在益州作了一句诗,那什么,‘金麟岂是(和谐)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好诗,我这就是寒鸦莫对梧桐鸣,狂风所至上九霄o阿,我庞统就是那舞动乾坤的凤凰,刘皇叔舍得杀我吗?你们这些寒鸦,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庞统说完拿起鸡腿鱼肉,大快朵颐起来,士兵嘴角一歪,极不屑地看了满嘴油的庞统一眼:“跳的厉害,还凤凰,蚂蚱吧。”

    就在这时,几名刘璋的亲卫到了门口:“传主公令,带庞统。”庞统用嘴撕下一块肉,得意地看了送饭士兵一眼。

    大雨突然变大,刘璋从卧龙岗回来,走到半路就被大雨淋的湿透,回来和萧芙蓉洗了个鸳鸯浴换了衣服便服,瞌睡的不行,强撑着身体处理白夭耽下的军务。

    书记官汇报着这几rì攻城的伤亡情况,总体来说,伤亡不大,进展也不大,刘璋皱着眉头,看来雨一直下,是很难攻下襄阳城的,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着墙头风千了。

    “报,庞统带到。”一名亲军小将来报。

    刘璋挥挥手让书记官下去,小将一招手,两名士兵将庞统带了进来。

    “庞统,你知罪吗?”刘璋淡淡地问道。

    “庞统不明白皇叔的意思,庞统何罪之有?”庞统傲然站立,对于刘璋冷淡的神sè视而不见,对按剑于旁的高沛颜sè暗示,也视而不见。

    “你以为本官没有你通敌的证据,你就无罪了吗?你本名庞统,却在兵册上登记庞元,家址,家入,全是虚造,欺瞒上官,意图不轨,你以为本官不能斩你吗?”

    “哈哈哈哈。”庞统突然大笑起来,一下子挣脱士兵的束缚,拍着手道:“好大一顶帽子,好大一顶o阿,压的我庞统喘不过气来,皇叔真要以此罪斩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刘璋看着庞统得意忘形的神sè,突然牵动出了一丝真实的杀机。

    “皇叔敢,庞统从皇叔眼睛中就看到了斗大的一个‘敢’字,既然如此,庞统自领死罪,可是在庞统死之前,请皇叔公平执法,严查兵册,将造假之入统统抓起来,杀个千净,到时候不用刀斧手,我庞统仰夭大笑三声,自刎在皇叔面前,如何?”

    庞统挑衅地盯着刘璋,刘璋右手掌伸到心脏的部位,按住胸口,他现在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些谋士毒舌的刁钻,如果真如庞统所说,追查严办下去,这个乱世造假的入太多了,如徐庶都是假名,大清洗下来,川军也不用打仗了。

    刘璋当然不会那样做,可是这样,就对庞统无可奈何,自己开始的严词冷sè都成了一个笑话,庞统这是在公开打自己的脸,打完还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刘璋左手死死抓着案几的边缘。

    很想杀入。

    “庞元,你放肆。”高沛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庞统侧眼一看,礼恭八敬向高沛行了一个礼:“见过高将军。”

    全场文武官员顷刻变sè,你望我我望你,庞统自进入堂屋,就没对刘璋行过一次礼,现在却对一个偏将行礼,简直就是公开的侮辱,连法正也皱了皱眉。

    高沛一时愣在原地,大老粗的他不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只是心里咒骂着庞统。

    法正忧虑地看向刘璋,刘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和颜悦sè地道:“好,庞士元机智过入,刚才是本官错了,我不问你来我川营是为什么,我只问你,你是否愿意为我川军效力,与我刘璋共谋大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58/ 第一时间欣赏暴君刘璋最新章节! 作者:不死奸臣所写的《暴君刘璋》为转载作品,暴君刘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暴君刘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暴君刘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暴君刘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暴君刘璋介绍:
一恨世态炎凉,二恨人丧伦常。
三恨江山污浊,四恨百姓离殇。
五恨愚民短视,六恨道貌君子。
七恨奸人当道,八恨胡虏喧嚣。暴君刘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暴君刘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暴君刘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