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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死奸臣     暴君刘璋txt下载     暴君刘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你们何罪

    白川原野一战,双方损失极其惨重。

    荆州兵在中军被突破后被大量追杀,后面又被白线川军和高地川军夹击,之后更是一面倒的被屠,九万大军折损一半,八千jīng锐全军覆没,荆州军彻底失去梁柱。

    川军惨胜,被星辰长蛇阵绞杀了近两万人,全是东州jīng锐,十余员大将阵亡,严颜重伤,在川军重新发起冲锋时倒了下去,荆州兵追杀川军,斩首万余,再加上自相残杀,十万川军剩下六万多人,大部带伤。

    川军元气大伤。

    许昌,荀彧正在与众文武商议向官渡筹措粮草,一骑快马飞马而来,骑士下马,呈上一封报文,朗声道:“刘璋刘表,在白川相持大战。”声震大殿。

    “战况如何?荆州兵是否大胜?”

    程昱率先走上前,语气急切,川军与荆州军的大战,直接决定了荆州谁属,这关系到许昌的安危,但程昱之所以如此激动,并非这个原因,而是荀彧与郭嘉的一个赌局。

    荀彧与徐庶同为颍川名士,深知徐庶才华,乃当今天下罕见的奇才,是故料定荆州兵必胜,其他谋士既相信荀彧的眼光,他们许多也与少年游历的徐庶有交集,都赞同荀彧的看法。

    -

    “川军胜,荆州刘表退守白川城。”士兵朗声回禀。

    “什么?”一众文臣皆是一惊,程昱怔了半响,尴尬地对荀彧道:“文若,这下你可脸丢大了,你说那徐庶之才,胜你数倍,甚至数十倍,现在徐庶却败给了屠夫刘璋,大家可都是跟着你押的钱财,这下你要赔大家损失啊。”

    荀彧皱着眉头道:“没想到这屠夫竟如此厉害,半年之间,不但拿下了荆南,江陵重镇,还能大败徐庶,我当真是看低了他,看来我们得把更多的眼光投向西蜀了。”

    “是啊,是啊。”一众文臣附和。

    “看来我郭嘉这酒钱有了啊。”

    -”

    “奉孝所言有理。”荀彧抚须,深以为然道:“不管如何,就算有白川之败,我相信以徐庶之才,凭着襄阳城高池深,也能坚守数月,只要坚持到我军击败袁绍,西蜀刘璋就不足为虑,不过。”

    荀彧沉吟一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刘璋不能不预作准备,南阳新附,张绣的原班兵马基本都聚在宛城,张绣去了官渡后,兵心混乱,立刻命乐进将军前去整军,如果荆州败,取樊城抵抗川军,如果川军败,趁荆州元气未复,取荆襄。”

    “是。”士兵领命而去。

    朝议散去,郭嘉用衣兜兜了一兜金银,喜笑颜开,走出相府大门,西山的阳光shè下来,郭嘉用一只手遮住额头。

    “真刺眼,西边的阳光好刺眼啊。”郭嘉大喊一声,吸引了周围茫然的目光。

    人生如棋局,没有对手,岂不遗憾,自郭嘉投曹cāo,袁术吕布刘备之流,荀彧荀攸程昱,任意一个谋士都可弹指而定,要他郭嘉何用?郭嘉只感觉待在曹营无聊透了,每次议事都很少说话,都憋出病来了。

    以前郭嘉注意到刘备,把他想成了自己的对手,所以,虽然自己劝曹cāo杀了刘备,但曹cāo放过刘备后,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刘备太不争气,带着两兄弟东跑西跑,始终不成气候,不久前又被曹cāo击败,郭嘉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

    郭嘉只能将眼光投向西蜀,他与陈群的赌局,并非是他认为川军一定会赢,而是希望川军能赢,如果川军败了,刘璋就和刘备一样不争气,郭嘉心里的失落,远远超过输了钱财的失落。

    “阳光刺眼,奉孝大人为何不雇人请个伞盖,那西蜀运来的伞盖,可是又轻又漂亮,还有一股芳香呢。”

    一名小吏走上前来,对郭嘉笑道,郭嘉挥了挥手:“用不着,用不着,晒太阳好,心里亮堂……对了,贾生,你来干什么?”

    贾生笑道:“这不曹羡小姐跑了吗?说去宛城整军对抗川军,我来报告荀大人一声。”

    “你个王八蛋,看你气定神闲的,还以为你来散步呢,赶快滚进去。”

    郭嘉一脚踢在贾生屁股上,郭嘉看着贾生屁颠屁颠的身影,皱了皱眉:“这丫头,肯定是不满主公将她献给陛下当妃嫔,太胡闹了。”郭嘉摇了摇头。

    川军大营,一片苍凉。

    仗虽然打赢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却消失了,数年的兄弟说死就死,川军大营上空一片yīn霾,一些新兵抱着自己的长矛哭泣,张任在营中向刘璋回报战争损失,刘璋静静地听着。

    “我军必须休整几rì,重新恢复编制,否则难有再战之力。”

    刘璋点了点头,一手握剑杵在地板上,一语不发,眼光在各个将军的脸上逡巡,所有将军都低着头,一些是失落,而另一些,是害怕。

    “你们就没什么给本官说的吗?”

    刘璋淡淡说了一句,眼光定在一名牙将身上,牙将抬起眼皮看了刘璋一眼,马上低下头去,可是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刘璋的目光还是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刺人的感觉,仿佛细针一样,刺进全身每一个毛孔,一滴汗水从额头冒出来,滑落。

    牙将双腿打颤,终于受不了刘璋的目光,一下子跪下来:“末将有罪,末将有罪,求主公开恩。”

    “末将有罪,求主公开恩。”

    “末将有罪,求主公开恩。”

    十几名武将一齐跪下来,伏跪在地,全部深埋着头,身体颤抖,仿佛处在寒风之中。

    “你们何罪?”刘璋盯着牙将问道。

第182章 锄田农夫

    “后撤无序,约束部曲不力,冲撞防线,我等死罪。.. ”一众武将一齐下拜。

    刘璋冷声道:“既然知道死罪,来人,拉下去,全部斩首。”

    按剑于后的萧芙蓉神sè一拧。

    “求主公开恩。”张任高沛雷铜等将一齐下拜,张任急道:“大军溃逃,非人力能救,诸位将军也是无奈,现在正是大战之期,斩杀这么多将领对战事不利,求主公三思。”

    “求主公三思。”高沛等将齐声请命。

    “非人力能救?”刘璋冷哼一声,今rì自己站在帅旗下,虽然面sè平静,却一直看着全军动向,跪着的这些将军只顾奔逃,自己冒险插下的帅旗看也没看一眼,自相践踏,自相残杀,当时就想把这些人全部斩首,虽然胜利也怒火难消。

    刘璋怒声道:“白线之外已经尸积如山,本官遍观全军,你们哪一个约束了自己的部曲?本官帅旗在侧,全部视而不见,这叫非人力能救?没有你们本官就不能打仗了吗?伍长为什长,什长为百夫长,百夫长为校尉,校尉为将军,我就不信会比这群只会奔命的酒囊饭袋差,拖下去,全部斩首。”

    ]

    “主公。”法正走下一步台阶,到了大帐正中,弯腰拜道:“主公若杀他们,法正也当领死罪。”

    “你何罪?”刘璋抬头问道。

    “法正身为我军军师,却不能识破徐庶长蛇大阵,使万军陷入死地,我军溃败,罪魁祸首在我法正,如果这些将军斩首,法正当凌迟。”

    “这……”众将看向法正,高沛看了法正一眼,又看向刘璋,大声道:“主公万万不能斩了法先生啊。”

    高沛虽是粗人,却很敬重有智慧之人,尤其是最近听那黑脸亲兵谈兵论战,更感觉谋略之术博大jīng深,法正可是公认的川军最有智谋之人,高沛当然力保。

    刘璋看着满堂跪着的文武,冷笑一声,握剑的食指轻拭剑鞘,过了良久,抬起头对那牙将道:“颜设,你有几个妻妾?”

    颜设一愣,抬头看了刘璋一眼,不明所以,喃喃回答道:“一妻两妾。”

    “你们呢?”刘璋又问其他人。

    众将都是一头雾水,七嘴八舌回报。

    “一妻三妾。”

    “一妻一妾。”

    “三个妾,没有妻。”

    “一妻六妾。”

    …………

    “一妻六妾?”刘璋站起来,走到那个说一妻六妾的圆脸大胡子将军面前,笑道:“你艳福不浅啊,那好吧,你就说说,咱们男人为什么能娶这么多妻妾,而不是一个女子嫁很多丈夫呢?”

    众文武愕然,萧芙蓉抬起头来,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好奇,迫切想知道答案。

    “千古习俗呗,从古到今都是这样。”大胡子将军挠了挠头道。

    “错。”刘璋大声道:“你说千古习俗,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我告诉你,在远古,有一个叫母系氏族的时期,那个时期就可以一女多夫,夫寄妻家,子从母姓。”

    “呃……”大胡子将军哑口无言,却不知道刘璋扯这个干什么,可是这关系到自己脑袋,也不得不仔细听着。

    “你知道蚂蚁和蜜蜂的王是男是女吗?”刘璋又问道。

    “唔……”大胡子脑袋摇的像弹簧。

    “女的。”

    “呃……”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母蜂和母蚁对整个族群贡献大,现在你明白你为什么能娶一妻六妾了吗?因为男人的能力强于女人,尤其是乱世,柔弱的女人沦为财货,而有勇气的男人才能拾取她们,所以你才捡到了七个女人。”

    众将盯着刘璋。

    “可是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刘璋直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满面寒霜,“你们现在像一个男人吗?如果不是一个女人在高坡上大喊,我们现在恐怕已经逃到千里之外去了,本官也该身首异处了,你们之中不知道会被杀死多少,不知在哪个山洞藏身,不知当了烈士还是当了俘虏,你们还能跪在这里向我请罪吗?你们配得上你们家中那几房妻妾吗?就你们这样的,娶半个女人都嫌多了。”

    诙谐的比方,却没一个将军笑得出来,拿男人尤其是将军与女人做比,是最大的侮辱,可是这些将军都没有一句反驳的语言,全部低着头,大胡子憋红了脸,一语不发,

    “男人之所以为男人,是我们有无惧死亡的勇气,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征服者,征服女人,征服敌人,征服天下,那些没有血xìng贪生怕死的男人,那些委曲求全乱世苟活的男人,那些躺在女人肚皮上爬不起来的男人,他们的雄xìng早已被阉割,他们与女xìng仅仅只有xìng别上的不同,他们不配‘男人’这个称呼,他们只能叫公虫,你们要做那样的人吗?”

    众将凛然,整个大帐静默,一股气流在大胡子胸口起伏,过了片刻,大胡子抬头大声道:“主公,请你留我一命,我一定会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若不然,若不然。”大胡子鼻子哼哼:“就让我那几个妻妾在外面养汉子。”

    “哈……”

    几名将领刚笑了一声,意识到不合气氛,马上住嘴。

    “我若要杀你,还跟你这么多废话干嘛,不过本官希望你说到做到,你们呢?”刘璋转向其他人。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我等必定效死,以赎今rì之罪。”

    “好,这是第一次,没有下一次。”刘璋转过身,重新坐回主位,对法正道:“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了,说一下我们下一步谋划。”

    “是。”法正应了一声,就在这时,外面一名士兵闯进来。

    “报告主公,刘表使者来见。”

    “刘表使者?”刘璋与法正对视一眼,“叫他进来。”

    “是。”

    一众将军从地上站起来,按剑分立两旁,个个挺胸抬头,那使者被军士领进来,一看这幅阵仗,脸sè变了数变,只没想到大战之后,川军将领还有这等气势,不禁深皱眉头。

    “荆州佐军司马李严,见过益州牧刘皇叔。”使者一身发白的青袍,手腕紧束着,脚蹬一双布鞋,文士不像文士,武士不像武士,倒像一个锄田的农夫。

第183章 你要干嘛

    “李严?”刘璋敲了敲脑袋,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听过,应该是三国有名有姓的人物,可是记不太清楚,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李严道:“李严,逆贼刘表叫你来何事啊?”

    “特来讲和。”李严拜道。

    “笑话。”刘璋袍袖一挥,不屑一顾地道:“逆贼刘表,勾结国贼曹cāo,本官乃大汉皇叔,岂能与国贼讲和?李严,本官告诉你,讲降可以,讲和,本官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你自滚吧。”

    既然刘表派使者来了,就轻易不会走,李严已经感觉到大帐的气势,刘璋索xìng让他多感受一点。

    “皇叔难道就不看看讲和之物?”李严神态自若,他当然知道刘璋对刘表栽赃陷害,可是这些名义上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自己反驳也无用,只能忍了下来,不置一词。

    “姑且看看逆贼拿什么对本皇叔谄媚献宠。”刘璋听李严这样说,倒好奇起来,白川一战,川军获胜,本来就处于劣势的荆州军处境更加堪忧,刘表为了讲和,说不定真能拿出好东西。

    李严手掌拍了三下,两名白衣胜雪的女子从帐外走进来,滑腻的皮肤,jīng致的脸蛋,立时吸引了众将的目光。

    女子虽美,却是凡物,刘璋一看是两名女子,大失所望。

    “本官不与逆贼做任何妥协交易,你带着她们滚吧。”刘璋兴趣索然,义正言辞地道。

    “等等。”李严走到两名女子身前,从两女手中拿过一把白sè的剑,众人一惊,刘璋也定住了眼睛,刚才只看到两个女子走进来,却没见到两女手中捧着一把剑。

    这把剑的剑柄和剑鞘通体雪白,竟与两名女子身上的衣服一个颜sè,捧在白皙的手掌上,浑然一体。

    士兵将剑呈上来,刘璋拿过来上下看了看,拔剑出鞘,剑锋森寒,刘璋一剑插入地上,轻轻用力,剑刃插入一半,果然锋利无比。

    刘璋拔剑还鞘,看着这把白剑,点点头,果然是宝物,可是,自己要这把剑干嘛?冲锋陷阵吗?

    正要再慷慨陈词一番,把剑扔给李严,却突然发现身后的萧芙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把剑。

    “你认识这把剑?”刘璋将剑递给萧芙蓉。

    萧芙蓉接过剑仔细看一眼,对李严道:“这位大人,这把剑可是白玉剑?”

    “姑娘好眼光啊,此剑正是三大名剑之一的白玉剑。”李严赞道。

    “什么是白玉剑?”刘璋疑惑地问萧芙蓉,看样子名气很大。

    “我师父曾经说过,当今世上有三把利剑,皆是铸剑名师一生经典之作,一把是天子剑,为大汉天子世代传承,只是听说曹cāo讨伐一个假皇帝,大汉天子将天子剑赐给了曹cāo,曹cāo将之命名为倚天,就再也没还给天子了。第二把剑是月影剑,别名泪痕,听说在剑师王越手上。白玉剑是一把女剑,在三剑中排行最末,却也号称吴越第一,百越之首。”

    “这么厉害啊……那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啊?”萧芙蓉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她从小学习剑术,凡是习剑之人,都对名剑情有独钟,这把白玉剑连师父都想得到,更别说自己,这白玉剑当真称自己心意。

    可是喜sè一闪而逝,这把剑是刘表使者献上来的,为求和之物,如果因为自己喜欢这把剑,就让刘璋答应了求和,自己岂不是太任xìng,成了红颜祸水吗?其他川军文武怎么看待自己,萧芙蓉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自己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萧芙蓉有些不舍,但还是坚决地将白玉剑递还给刘璋:“这把剑好是好,但我也不是太喜欢,佩剑还是用惯了的好。”萧芙蓉说着,挤出一丝笑容。

    刘璋看了萧芙蓉决然的小脸一眼,心里猜到她的想法,把剑拿了过来,白玉剑光滑冰凉的触感离手,萧芙蓉只感觉整个心都顿时空了,好像一个财迷看到面前的金山瞬间化着一道白烟一般。

    刘璋将白玉剑拿在手上,对李严道:“刘表叫你来讲和,凭什么?荆州刚刚经历白川之败,实力已经大损,现在我军士气高昂,荆北弹指可定,刘表以为拿这些东西贿赂本官就可以苟延残喘吗?回去告诉刘表,白玉剑和女人本官收下了,但是讲和,断无可能。”

    “……”

    不止李严,荆州众将都愕然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礼物收下,条件却不肯答应,任李严也是一名有辩才之人,一时竟不知怎么答话。

    刘璋冷着脸继续道:“刘表本为逆贼,天下百姓无不厌弃,州牧之名早已名存实亡,这白玉剑和那两名美女都是刘表借州牧之名攫取,本官将其没收,合情合理,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合情合理。”

    众文武纷纷附和,李严站在原地,脸憋的猪红,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川军将领,只觉得这大帐坐的一干人,都是多么厚颜无耻的一群人啊。

    “这白玉剑和美女就当利息了,叫刘表洗净了脖子等……”

    就在这时,法正朝刘璋使了个眼sè,刘璋停顿了一下,忽然会过意来,立刻转弯道:“洗净了脖子等几天,看在白玉剑和美女的面上,本官给他五天时间考虑,若是不降,本官攻进白川城,老少不留。”

    李严脸含愤怒地看了刘璋一眼,强压下要喷发的怨气,向刘璋一拱手,“皇叔,告辞。”四个字,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生挤出来。

    李严一甩长袍,走出了大帐,众将哄堂大笑,经李严一闹,帐中气氛好了许多,刘璋面带笑意,看了那两名美女一眼,对众将道:“今rì作战辛苦,这两名美女你们下去抓阄,抓到谁算谁的。”

    “喔!”

    本来以为那两娇滴滴的美女刘璋会收了,没想到赏了出来,还是“抓阄”这么“斗智斗勇”的方式,一众将领立时兴奋起来,全部红着眼睛看向那两美女,沙摩柯一双碧眼都快滚出来了,吓得两个美女不断往后缩。

    “主公,今晚你跟萧姑娘睡吗?”好厉害突然嘿嘿向刘璋讪笑,萧芙蓉的小脸一下子变成一块红布,心里骂死了好厉害这个不分场合的死人。

    刘璋jǐng惕地看了好厉害一眼:“你要干嘛?”

第184章 人人爱抓阄

    “我能不能离开一会儿?我也去抓一下,我这手气差,一般抓不中,不过不抓总是心痒痒不是,我就凑个乐子……”好厉害搓着手,不时偷瞄一眼那两美女,对刘璋嘿嘿直笑。

    “你不行,你忘了你隔壁洞那个妹子了吗?”刘璋没好气地看了好厉害一眼,“还以为你是纯情少男,没想到也这么薄情寡义。”

    “我……”

    “只要你答应不娶隔壁洞那妹子,我就直接赏你一个美女,行不行?”

    “我……”

    好厉害脸挣扎扭曲着。

    众将簇拥着像受惊兔子一般的两美女出账而去,好厉害羡慕嫉妒恨地望着,手里拿着两大锤恨不得在自己光头上敲两锤子。

    法正整了整白袍,上前道:“主公英明,众将士气和信心都回来了。”

    刘璋摆摆手,站起来走出帅帐,平野刮起大风,吹的火把翻卷倒腾,灯火下,士卒手握长矛,一脸麻木地站岗。

    刘璋对法正道:“你刚才对我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就是要几天时间休整?”

    法正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公虽然让将军们重新恢复了士气,但是那些士兵还沉浸在白rì的战斗之中,身边的袍泽一下子死了很多,对他们的冲击力很大,尤其是白线外自相残杀的景象,更磨灭不去,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整顿士气。”

    法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本来一场大战之后,至少应该让士卒休整一个月以上的,但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徐庶狡诈,他必知道白川城城矮池薄,不能久守,白川大败,徐庶一定会收缩兵力,甚至会再招收荆北的新兵,固守襄阳城。

    现在荆北百姓在刘表的宣传下,对我们恐惧颇深,一定会拼死守城,襄阳城城高池深,若是有大军驻守,恐怕一年半载都攻不下来,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时间。”

    “你有什么想法?”

    “派出骑兵监视荆州军动向,只要他们敢从白川撤退,分批撤,就派骑兵歼灭,大批撤,就全军攻城,骑兵咬住撤走的荆州兵,荆州军无论兵力还是战斗力都不如我军,必有一方失据,我们大可尾随荆州军,一路杀向襄阳城。”

    刘璋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传令雷铜整训骑兵随时待命,派出哨探,严密监视白川西城和北城,决不能让北川荆州军有任何机会逃回襄阳。”

    “是。”

    “另外,叫张任好好整训士卒,白川一战必须成为我们的教训,我听说一些新兵看到死那么多人,哭哭啼啼,我不想下次在战场上看到一群娘子军。”

    “是。”法正应了一声。

    “你还站着干什么?”

    法正抬起头,突然露出笑容,用请求的口吻道:“主公,我能去抓阄不?”

    刘璋看了一眼法正,那邪恶的笑容,恨不得一脚踢出去,“就知道你一直憋着呢,滚吧你。”

    法正屁颠屁颠走了,好厉害眼睛直yù喷出火来。

    ………………

    好厉害有一个单独的小帐篷,架在刘璋帐篷的外面,几名士兵守在刘璋的帐篷外,好厉害坐在小帐门口,用大锤闷闷地敲着地面。

    刘璋和萧芙蓉并排坐在床榻上,两双脚放在一个铁盆中,本来萧芙蓉也想学着汉家女子那样为夫君洗脚的,可是洗了一次以后,刘璋就不要她洗了,萧芙蓉只以为是刘璋怜惜她,却不知道刘璋是怜惜自己的脚丫子。

    那力气,啧啧,不摆了。

    刘璋搁在床头的白玉剑递到萧芙蓉面前:“这把剑从此就是你的了。”

    “啊?”萧芙蓉看着白玉剑,半天没反应,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互相摩擦着,越擦越慢。

    “愣着干嘛,你不会以为我要了这把剑是留给自己用吧?”

    “哦哦。”萧芙蓉把剑接过来,双手抱在怀里,虽然刘璋那样说,但是萧芙蓉知道刘璋是为自己才把这把剑留下的,毕竟他都没收那两美女么。

    想起那两美女,萧芙蓉喃喃道:“你为什么不纳了那两美女啊,那两美女长的可好看呢,皮肤又白……”

    刘璋看着萧芙蓉言不由衷的摸样,眼里蒙着一层雾气,突然狠狠一拍床沿,追悔莫及地道:“对呀,想起来真是后悔,四个人一起玩,比两个人可有乐趣多了,我现在就去要回来。”

    “哎,哎……”

    看刘璋捞出湿漉漉的双脚,就要穿鞋出屋,萧芙蓉急忙喊,刘璋停下来,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四个人玩……萧芙蓉一想起那场景,就羞红了脸,本来就想一个人留着刘璋,这时听到竟要做那么不堪的事,那还不如找口井把自己埋了,可是明明是自己叫他去纳了那两美女的,看着刘璋一脸询问的神sè,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萧芙蓉忸怩道:“军令如山,你都把她们赏给将军们了,怎么能再要回来,那不是,那不是言而无信吗?”说着军令如山,却一点底气也没有,说到最后,萧芙蓉低下头看着盆里冒着热气的水。

    “我去抓阄啊。”刘璋一副恍然无知的摸样。

    “啊?”

    萧芙蓉惊讶地抬头望向刘璋,刘璋看着她从惊讶慢慢变得委屈的小脸,突然笑了一下,搂过她的小蛮腰,吻了一下娇嫩的耳垂道:“好了,想那么多干嘛,今天要不是你将蛮军叫上高地,川军不知会死伤多少,我原本以为只能聚集后面的jīng兵的,带着他们退回江陵,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你是首功。

    你是我的女人,又带着蛮兵,官爵不便封赐,那把剑就是给你的犒赏,不然又让我的小娘子委屈了。”

    刘璋在萧芙蓉耳边说着话,萧芙蓉轻轻回避着,那句“我的女人”,萧芙蓉听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自己做那么多,不就是希望能讨自己男人的欢心吗?只要他对自己好,自己无论付出多少,无论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萧芙蓉就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小嘴被湿湿的嘴唇盖住了,翘挺的双峰被紧紧扣住,刘璋用力将萧芙蓉按在床上,白生生的脚丫一下子从水盆中扬起来,哒哒地滴着水。

    “不要,还没擦干呢。”

    “别擦了,反正都会湿的。”

    “啪嗒”一声,萧芙蓉手里的白玉剑被刘璋扔了出去,衣襟被解开,jīng美刺绣的兜儿被揭了开来,露出一片粉腻,稳住芳唇的嘴慢慢下移,萧芙蓉急促地喘着气。

    外面狂风大作,里面chūn光盎然。

    佳人衣带渐解,刘璋正要挺枪上马,突然萧芙蓉推住了刘璋胸膛,一脸歉意地道:“遭了,夫君,忘了告诉你,今天,今天人家走红了……”

    “走什么红,走水都不怕……什么?”刘璋心急火燎地解着自己的裤带,突然一愣,接着大喊一声,万般苍凉流过心头。

    刘璋是真后悔放过那两美女了。

第185章 一生都卖了

    同一个夜晚,徐庶站在白川城头,望着远处的川军大营神sè复杂,李严站在徐庶身旁,脸有愤sè。

    “先生,那蔡瑁太可恶了,竟对先生说出那样的侮辱言语,先生虽然败了,但是川军也是惨胜,以川军的强悍和刘璋的诡诈,要是让他蔡瑁来指挥,不一败涂地才怪。幸好他还有个通情达理的姐姐,在主公面前求情,不然先生真被蔡瑁那小人害了。”

    大风吹的徐庶衣袍猎猎作响,徐庶平静无波地看着远方,一脸沧桑,良久叹息一声,缓缓道:“正方,其实这种境况,在我决定投靠刘表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更何况我还杀了蔡瑁族弟蔡中,蔡和也死于此战,如果蔡瑁不对我诘难,倒不正常了。

    反而是那为我说情的蔡氏,才是真正的可虑啊,蔡氏之所以为我求情,是因为现在大敌当前,蔡氏深知自己那弟弟不成器,只能依靠我抵抗川军,蔡氏心计颇深,又是主公的枕边人,今天她能一句话让主公对我免去责罚,明天也可以一句话将我赐死,等川军一退,或者我被刘璋击败,呵呵……”

    徐庶苦笑一声,深邃的眼眸隐遁于黑暗之中。

    李严一惊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川军一退,蔡氏就会翻脸?”

    李严拍了一下手,大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严重了,如果先生败于川军,必死无疑,就算胜了,蔡氏因为两个族弟之死,也会致先生于死地,这可如何是好?”

    李严脸上一脸焦急,徐庶却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正方,不用多虑了,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等退了川军,死与生,都无所谓了。”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先生一代奇才,乃李严生平仅见,怎能轻易言死?”

    李严疾声说着,望向远处的川军大营,突然露出狠厉的神sè,缓缓对徐庶道:“先生,难道你没想过别的出路吗?”

    “什么出路?”徐庶淡然地问道。

    “投效刘璋。”

    李严掷地有声地吐出四个字,定睛望向徐庶,本来以为徐庶要么会惊讶,要么会大发雷霆,各种应对方式李严都想过了,可是却看到徐庶一脸平静,仿佛自己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罢了。

    李严心中忐忑不定,硬着头皮继续道:“先生,不瞒先生,李严在荆州一直不得重用,早有不满,之前做秭归县令时,就曾想过投效刘璋,听闻江州屠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等到刘璋兵临江陵,我又动起了这个心思,非是李严趋炎附势,而是刘表只重用蔡氏亲贵和蒯氏大族,我在荆州根本没有出头之rì,反而是那刘璋能唯才是用。

    当初我认为刘璋与世族为敌,不可能有问鼎天下的一天,可是在荆州待的rì子越久,我越发现,我李严这辈子也许注定无法辅佐一名主公成就大业,只能在碌碌无为和轰烈而死之间选择。

    刘璋或许终究有覆灭的一天,但是跟着他至少能在青史中留下一个名字,而在荆州呢,难道我李严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县令吗?

    我早有离去之意,直到遇到先生,先生之才让李严佩服万分,我觉得只要跟着先生,就一定能在这乱世成就一番功名大业,可是现在,刘表老迈昏聩,蔡氏弄权,竟然要逼先生入绝境,先生若死,就算刘璋败退,荆州又能存得几rì?

    先生也是寒门之人,为何要拼了xìng命去保荆北那些豪族,刘表不仁,我们不义,先生这次虽然战败,但是也让刘璋知道了先生实力,投效正当其时,李严敢保证,若先生投于益州,位必不在法正之下,也可施展平生抱负。”

    李严说完,看向徐庶,等着徐庶答复。

    月夜风高,士兵在一个个昏暗的火把下站岗,过了很久,徐庶才落寞地道:“良禽择木而栖,正方,你说得对,相比于刘璋,刘表确实不值得效忠,如果你要投效刘璋,你自去吧,我绝不会对主公提及的。”

    “那先生呢?”

    徐庶紧了一下剑柄,缓慢而决绝地道:“决一死战。”

    “为什么?”李严大声道,脸上充满不忿,徐庶的神情告诉他,徐庶也是赞同他的话的,人都有一死,就看怎么活着,与其为刘表殉葬,还不如跟着刘璋轰轰烈烈闯荡一番。

    可是为什么徐庶还是拒绝。

    “李严此生跟定先生,既然先生不去,李严也不会去。”李严见徐庶神sè坚定,终于放弃劝说,将心中的不甘强压在心底。

    徐庶望着城楼下的黑暗,有些事情不便对李严提及,也不想对任何人提及,而徐庶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自己出生颍川,一个才子辈出的地方,到处都是墨韵书香,书生折扇于长街,才子吟诵于山野,亭台对赋,小桥笑谈天下。

    无数与徐庶同龄的小孩,都在书院读书,有夫子教学,有书简练字,可是徐庶和他们不一样,自己出生寒门,庶族中的寒门,一个在这个时代注定无法出人头地的寒门。

    徐庶从小很爱读书,可是家里买不起书简,买不起笔墨,更没钱送徐庶上学,徐庶只能趴在书院外听那些锦衣玉带的学子们吟诵诗经chūn秋大赋。

    徐庶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次毒打,被那些学子多少次嘲笑,被家里人视作不知自重,不自量力,不务正业,可是徐庶依然坚持,直到书院的夫子都认识了他,勒令他从此不得踏入书院百步之内。

    那一夜,徐庶刻骨铭心,徐庶哭了很久,这是徐庶记忆中自己唯一一次哭泣,哭自己为什么生在庶族,为什么家里贫穷,为什么世态如此炎凉,为什么世人如此势力。

    那一刻,徐庶甚至觉得家人说的是对的,自己作为庶族寒门子弟,就不该痴心妄想读书成就功名大业,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务农,插秧,收稻,耕田,挑大粪。

    而也是在那一夜,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改变了徐庶的一生。

    他为自己完成了读书的梦想,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和那些贵公子一起坐在了书院里,他还教自己洞悉天下的本事,让自己对未来充满信心。

    后来母亲病重,也是他慷慨解囊,不但为母亲治好了病,还医好了多年的沉疾。

    从那一刻起,徐庶就觉得这一生都卖给了那个人。

第186章 能掐会算

    自己原名福,后来因为一个友人被辱,怒而杀人,从此改名为庶,那名友人与自己一样,同为庶族出生,心怀大志,却不能进书院读书,没有夫子教学,徐庶与之同病相怜,便将从书院和司马徽处学来的转教于他。

    友人被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庶族,写了一篇徐庶看来堪称绝佳的文章,传看于众士子,就被一名嫉妒的世族子弟羞辱。

    徐庶杀人后改名为庶,也算是对身份的一种自嘲吧。

    司马徽不但资助学资,救治母亲,还在自己杀人后收留自己,如果没有司马徽,自己这一生不知会有多么不堪,现在他让自己来投效刘表,自己又能说什么?如果自己死了,就算是对恩人的报答吧。

    夜风时劲时缓,吹拂不绝。

    “今rì你去见刘璋的结果如何?”徐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回来,神sè平静如常。

    李严沉吟了一下道:“刘璋那厮太可恶,收了礼物却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竟然只答应缓攻五rì,这五rì分明是为整顿军队之用。”

    徐庶点了点头,叹道:“刘璋崛起太快了,其人xìng难以被人把握,这半年里刘璋的表现,与前几年判若两人,我还是没琢磨透他,听说刘璋曾为了萧芙蓉与群臣翻脸,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抛不开儿女情长的xìng情君主,所以特地备下了让萧芙蓉钟情的礼物,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又一次低估他了。”

    徐庶笑了一下,长声道:“一代枭雄,又不拘于常理,难怪他能在逆天而行的道路上走这么远,正方,你的眼光没错。”

    李严眉毛一蹙,拜道:“先生,既然李严说了跟着先生,先生要留在刘表帐下,那我就不会再动投靠刘璋的心思,现在我只想知道,刘璋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又用骑兵监视我军,只要我们撤退,小股部队必被骑兵歼灭,撤退多了,白川城不保,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动城头旗帜。”徐庶转身向城梯走去。

    “就这么简单?”

    徐庶提剑走下长梯,感受着换季的大风,一片清凉,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朗声道:“剩下的,那就看天意吧,看天决定我们生还是死。”

    …………

    川军休整完毕,张任率领大军攻打白川城,刘璋与法正站在高高的山脊上,俯视着整个战场。

    冲城车,投石车,井栏,一排一排地被推向城楼,士兵呐喊着冲向白川的城门,高沛挥舞着大刀,身先士卒,在连弩阵的掩护下,沿着云梯攀爬,直上到距离城头半米左右,城楼上弓箭桐油齐下。

    亲兵高举着盾牌为高沛掩护,还是沾上了火油,身上起火,高沛不管不顾继续登城,一刀挑下一个荆州士兵,爬上城头,与荆州兵血战在一起。

    城头缺口被打开,就在这时,川军后方突然杀来三支荆州兵马,从三面向川军突入,川军后阵大乱。

    “高将军,后方又乱了,撤退吧。”副将劝道。

    “不,我不撤。”高沛连砍几名荆州兵,带着身后的亲兵继续拼杀,副将一刀刺死一名敌兵,边战边道:“不行了将军,没有后队支援,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城头徐庶看见川军突破了城防,调集后备队向高沛围攻,眼看一大群敌兵压过来,副将顾不得那么多,上前拉住高沛就往后拖。

    山脊腰上一小块平地,刘璋坐在草地上,捶着爬山累酸的腿,看着如cháo水般撤退的川军,一边捶腿一边对法正道:“孝直,这是我们第几次撤退了?”

    “记不清了。”法正摇摇头:“攻城已经三天了,小小的白川城,竟然守了这么久,徐庶这个荆襄名士名副其实啊,竟然用五天时间在树林中筑起了一座大寨,不但将白川城内的兵力分散开来,还与白川城形成掎角之势,城防兵力调配有度,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攻下。”

    川军休整了五rì,而就在这五rì间,徐庶利用川军的游骑大多在西面和北面,偷偷派人出城,在南面树林就着地势,打桩架木,白川城头的荆州军旗数目一直未变,成功地瞒过了川军哨骑。五rì后荆州兵砍尽周围树木,一座大寨耸立在川军眼前,让川军将士都是一惊。

    “你看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间能攻破白川?”

    “十天到半月吧。”法正想了想道,现在川军无论士气兵力还是兵员素质,都占优势,荆州兵靠着低矮的白川城,就算有大寨互相呼应,也绝不可能守太久。

    “半月。”刘璋默念一遍,望向远方的战场。张任已经在重新组织兵力,准备下一次进攻,刘璋淡淡地道:“多等十五天倒是无所谓,我们骑兵监视着荆州军,他们想跑也跑不掉,不过就怕夜长梦多,徐庶何等人物,会这样死脑筋守十五天吗?”

    刘璋敢肯定,如果自己就抱着这种心态攻打白川城,最后肯定贻笑大方,追悔莫及,必须尽快想出迅速拿下白川的办法。

    山风凛冽,刘璋伸出手掌,在空中摊开,感受着空气从指甲缝中流过,叹道:“夏季要到了,襄江的换季风真够大的。”

    川军停止了攻城,在白川城外五里驻扎,李严在城头看得,对徐庶道:“先生,今rì川军为什么只攻了半rì?往rì可都是连续攻打的。”

    徐庶脸sè沉静,布衣随风飘飞,看着远处的川军道:“他们是要改主攻方向了,通知大寨的张虎将军,小心把守,务必坚守六天。”

    “六天?”李严疑惑。

    “也许五天吧,看天意了。”徐庶摇摇头,站了一上午,感觉有些累,坐在城墙的石墩上,靠着石壁半卧。

    李严本以为徐庶建立大寨是要在白川城死守,每rì看着川军一次次突破城防,忧虑万分。

    佩服地看着能掐会算的徐庶,李严实在想不出徐庶这个时间是怎么算出来的,现在川军的近万骑兵就在左近,只要荆州兵出城,就会被歼灭。

    六天?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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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往绝路上推

    黄昏时分,白川分寨,一大队川兵缓缓靠近,荆州大将张虎杵着长刀站在哨楼之上,殷红大袍随风翻卷,端的是威风凛凛。

    “将军,川军来者不善。”副将大声道。

    一身悍气的张虎斜了副将一眼,十分蔑视地道:“怕什么?瞧你那德xìng,川军攻不下白川城,就来攻我的营寨,他们以为本将军营寨那么好攻吗?找死。”

    张虎对川军不屑一顾,这倒并非张虎狂傲,他确实有狂的资本,这座大寨乃徐庶挑选地势jīng心设计,就着地理修建,两面临绝壁,刀削斧劈,一面临悬崖,万丈深渊,而且在徐庶的吩咐下,三面也布置了兵马,绝不可能被偷袭,而正面用石头砌了隔火层和弓箭掩体,荆州兵可分梯次对川军进行shè杀。

    大寨地势稍高于平地,可在后方崖下取水,免受水攻,水源也不会断绝,大寨外面原本是树木,被荆州兵一夜伐尽,却留下了一个个树桩,川军若要进攻,不得不在密集的树桩中穿行,士兵的冲锋,攻城器械的架设,后队与前队的联系,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三面皆险要,正面攻不得,防水防火防断粮,简直就是个铁疙瘩,有这样坚固的防御,再加上张虎本来是盗贼出身,杀人无数,无所畏惧,哪会怕了川军前来攻寨,只好整以暇地等着川军,看川军怎么兵败如山倒。

    一旁的副将看到张虎自信的神sè,崇拜感油然而生。

    可是随着川军的接近,副将越来越觉得不对,那些川兵好像没有攻城的意思,许多川军还背着背篓,手里抱着一些秸秆之类的东西,在荆州兵的眼前将那些东西洒在树桩的空隙之间,然后在荆州兵眼前点火。

    川军在弓箭手掩护下忙活了好一阵,直到火苗从各处窜起来,火苗“呲呲呲呲”的燃烧起,才全部退回,到火场的外围观看。

    荆州将士远远看着川军一系列奇怪举动,大惑不解,张虎双手撑在石头上,探出脑袋观望,也没观望出个所以然。

    “川军要火攻我们吗?刘璋脑袋生锈了吧?”

    副将挠挠头:“我看川军是要烧毁那些树桩,方便攻城。”

    “那要烧到什么时候?”这些树桩虽是木头,却都是活物,光靠那些树叶秸秆很难烧起来,而且这座大寨防御坚固,不靠那些树桩一样可以防守。

    “不管如何,军师吩咐了仔细把守,下去告诉兄弟们,虽然现在是东风天,但我们有隔火层,那些火是不可能烧过来的,叫他们安心。”

    “是。”

    副将领命而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停住了,鼻子里传来一阵异味,副将转头看向大寨外面,霍然一惊,那些秸秆和树叶燃烧出来的火苗不大,却冒出滚滚黑烟,大烟顺着风向吹到了大寨,整个大寨一时笼罩在了浓烟之中。

    烟尘滚滚,黑气冲天,整个荆州大寨两面临绝壁,原本保护大寨不受侵害的天堑,一时变成了烟尘的阻挡墙,而大寨比正面高出的一节地势,正好变成浓烟的接收场。

    浓烟被东风打到悬崖壁上,沿山壁而上,而荆州大寨就像是处于十八层地狱一般,正在浓烟的最底层,大寨石头砌成的高墙不多时被熏的一片透黑,烟尘充满了整个大寨。

    荆州兵煎熬在浓烟之中,人人咳嗽不止,感觉烟尘进到了呼吸道的粘膜上,难受至极。口鼻眼睛都进了浓烟,呼吸困难,直yù一头撞死。

    张虎在混乱中匆忙叫喊着士兵去山壁下打水,叫了好半天才有人听见,可是眼睛都睁不开,哪里找得到水桶,反而更加混乱,就在此时外面喊杀声起,张虎大吃一惊,用力睁眼透过黑烟向外看,只见川军士兵人人蒙着白巾,杀向荆州大寨。

    “杀啊。”

    “杀。”

    川军冲上敌寨,张虎匆忙指挥士兵抵抗,双方激战在一起,荆州兵眼睛里全是泪水,弓箭乱shè,石头乱砸,手忙脚乱互相碰撞,那些川兵蒙着湿面巾,缠着纱罩,比荆州兵稍微好受一些,在昏天黑地中迅猛登城。

    刘璋与法正站在远处,满意地看着攻城效果,好厉害嘿嘿笑道:“主公这一招可真是高明,那些荆州兵全抓瞎了,想起上次大战,这次真是大快人心,这样下去,要不了三天,这个破寨子,必破。”

    当初徐庶给了张任一把烟,这次借着东风,终于还了回去,那些树叶和秸秆都是干湿参半的,再加上许多动物粪便,都是生烟不生火之物,一经点燃,立刻浓烟滚滚。

    “三天吗?”刘璋默念了一遍,照理说这个时间很短了,可是刘璋还是有些定不下心,面对荆北这些名副其实的名士,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就如当年赤壁曹cāo,万劫不复。

    …………

    “报,张虎将军求援,请军师速发援兵。”一名士兵仓惶来报,身上被浓烟熏了个通透,几乎辨不清原貌,眼睛不断的眨着,仿佛眼睛也要呼吸新鲜空气一般。

    “什么?”饶是徐庶沉着稳重,也大吃一惊,随即怒道:“张虎在干什么?我拨给他两万多人,大寨易守难攻,这才一天就给我告急了,他张虎干什么吃的?”

    “不,不是的,军师。”一脸抹黑的军士急促而结舌地道:“川军在寨外放烟,我军大寨被烟尘覆盖,川军趁势猛攻,张虎将军拼死抵抗,刀伤十余处,形势万急,若再不发援军,恐怕,恐怕大寨就要失守了。”

    “烟攻?”李严沉吟一下,对徐庶道:“先生,这可不好,我们大寨的地势虽然险要,却是东风的正面,张虎将军看来是真守不住了,速速派遣援兵吧。”

    “援兵?”徐庶看了李严一眼:“正方,你觉得我们还能发出援兵吗?平原野战我们不是川军对手,川军始终保持着攻击之势,就像一把矛头,你知道它下次会戳向哪里。

    虽然我还摸不清刘璋这个人物,但此人狡诈多端,决不可轻敌,说不定我们这里派出援兵,马上川军就来攻打白川城了,白川才是真正的咽喉要地。”

    “那大寨怎么办?如果失去大寨,白川一座孤城,也不可守啊。”

    徐庶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沉声对那报讯士兵道:“你回去告诉张虎,五天之内,如果丢了大寨,军法从事。”

    “这……这……”军士一脸苦相,他是知道大寨情况的,若是川军连夜攻打,别说五天,就是一天也难撑住,这样回去复命,不是把大寨的荆州兵往绝路上推吗?

    晁盖有子,力大无穷,义薄云天!水浒同人奇书。

第188章 拼了

    “还不快去。”徐庶呵斥一声,那军士无奈,只得跑下了城楼,心里七上八下,只希望张虎那悍匪不会把自己撕了才好。

    “先生。”待军士走后,李严探上头对徐庶道:“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川军攻势猛烈,张虎军力难支,就算我们不发援兵也当好生安抚,这样让军士回报,那张虎本是盗匪出身,恐怕会做出悖逆之举。”

    “正因为他是盗匪出身,才不能好生安抚,盗匪都是直来直去的,务实不务虚,既然我们发不出援兵,就不能再说一番道理,那样反而会让张虎反感,而命令他必须坚守五天,才可能激起他悍匪不服输的凶气。”

    “先生对人xìng真是洞察入微啊。”

    李严看着面sè沉静的徐庶,不由心里又多了一些崇敬,以前他也是自恃才华之人,在秭归做县令时,不但瞧不起周围同僚,瞧不起其他县的官吏,甚至瞧不起牧府的僚臣,现在跟了徐庶,李严才知道是自己接触的人太少了,这世上还是有奇人啊。

    只是自己眼中的这位奇人,眉头却紧锁着,对他的敌人深深忧虑,这里面的确因为川军在军力上占着优势,但是李严不得不承认,刘璋真的很难对付。

    李严在心里叹了口气,今rì蔡瑁又来刁难了,明明不能撤退,却劝刘表带着部队往襄阳撤,这不是找死吗?徐庶不得不硬着头皮,拉下脸面找到蔡氏来劝说刘表。

    李严知道徐庶是不喜欢蔡氏的,一个玩弄心术的女人,一切以蔡家利益为重,甚至徐庶也知道蔡氏因为两个族弟的死憎恨于他,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了这个女人,一代名士在一个笑里藏刀的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受尽屈辱。

    李严把一切看在眼里,徐庶受辱仿佛自己受辱一般,如果不是对文武双全的徐庶才华入迷,想多学一些本事,李严早就去投效刘璋了,也不会现在在荆州大营里受蔡家的气。

    徐庶对李严的夸赞之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了苍天一眼,地上大风,天上yīn沉,徐庶默默转过头,走下了城墙。

    这一刻,李严也不知道徐庶在想些什么,李严只是觉得,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徐庶都会有办法,却不知道,徐庶也是人,面临着绝境,背负了多少压力。

    大寨的攻势在继续,川军分批次向大寨猛攻,张虎果然如徐庶所料,听到守住大寨五rì的死命令后,爆发了全身的斗志,命令镇守崖壁的士兵源源不断向正面运送清水,洒在大寨的围墙上,士兵也如川军一般头戴面巾,眼缠纱布,双方在浓烟滚滚中大战。

    但是川军分批进攻,能够得到休整,荆州军却一直处在浓烟之中,连饭食都混着烟尘,难以下咽,晚上睡觉,皮肤刺痛难忍,许多士兵都生了红疹,彼此传播,苦不堪言,张虎不断用高官厚禄,用“五rì之期”来激励士气。

    荆州军勉强挡住了川军两rì,第三rì川军再次发动猛攻,张任亲自督战,川军在东州兵带领下悍不畏死地杀向荆州军营寨,数轮攻击之后,荆州大寨已是岌岌可危。

    大战间隙。

    “将军,兄弟们撑不住了,怎么办?”副将全身发黑,只露出两只半眯的眼睛,眼前的纱布已经换了几条了,这一条又被烟尘熏黑,戴上之后几乎不能视物,刚一张嘴,立刻感觉舌头上有颗粒进入,连连咳嗽几声。

    张虎无力地将大刀扔到一旁,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都是横七竖八或靠或躺,倚在墙垛上喘气,备用的纱布已经没有了,面巾也被口汽打湿,三天下来臭不可闻,士兵不但生了红疹子,天天吃那些带烟的食物,已经消化不良,川军攻势太猛了,荆州大寨已经到了绝境。

    怎么办,还有两天。

    张虎用手遮口,大口喘气,对副将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投降吧,大哥。”副将原本是张虎从盗时的兄弟,这时叫回了原来的称呼。

    “你说什么?”张虎猛地跳起来,一把提起副将的衣领,不顾周围烟尘,冲着副将脸面大吼道:“你再说一声试试?”

    副将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吐出两口气,又吸了一口,连连咳嗽,一边咳一边道,“我们本来就是强盗,坚持到现在已经尽了本份,现在身陷绝境,徐庶又不肯发援兵给我们,我们投降合情合理,没人有资格说三道四。”

    张虎盯着副将半响,一把将副将丢出去,大声道:“降,亏你说得出口,徐庶分给我两万兵马,我却守不住营寨,你告诉我投降合情合理?你是不是卧虎山上下来的兄弟?我张虎宁死不降。”

    “好吧,卧虎山上的兄弟都跟着大哥殉葬吧。”副将哼哼几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了自己的长刀,趴上墙垛看远处的川军列队。

    川军正在集结阵势,准备下一次冲锋,而荆州大寨,必然在下一次冲锋陷落。

    过了一会,张虎脸sè有些落寞,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对身后的副将喊道:“黑子,你带着兄弟们去投降吧,我张虎既然叫了一声刘表主公,那我就得待在这里,兄弟跟了我张虎这么久,也没闯出个名堂,左右一死,我张虎犯不着拉上好兄弟陪葬。”

    副将一愣,回过头来,对张虎无奈一笑,“既然都说了好兄弟,那就是同生共死。”

    副将回身坐在了张虎旁边,反正都要死了,索xìng放开了,脸上绽出笑意,“我黑子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为刘表卖命不值,你说当初我们占据襄阳,刘表派蒯良来劝说,许给我们的好处可有一样兑现?军权财权都在蔡家手上,我们这些个兄弟平rì走路都要看蔡家蒯家脸sè。

    哦,现在强敌压境,他想到我们了?我们就该为他刘表卖命了?没这个道理,为了刘表战死,我黑子是真不甘心,不过既然大哥不愿降,又是徐先生命我们镇守的,那他娘的生死也就不算个事了,拼了。”

    [bookid=2611812,bookname=《新睿宋史》]

第189章 屈辱,让人窒息

    “真的拼了?”张虎含笑看向黑子。

    “没说的。”黑子一把扯掉了面巾。

    这时又有几个小将和一些士兵闻声围上来,都是当初卧虎山的兄弟,张虎伸出拳头,其他几十人也伸出拳头,一起道:“拼了。”

    整齐洪亮的声音,穿过烟尘的黑幕,让每个荆州兵都深受鼓舞,士气猛然高涨。

    川军从远处杀了过来,张虎屁股一撅站起来,看着川军不断逼近,对黑子道:“他娘的,死也不是这个死法,黑子,你和兄弟们可能要先走一步,到寨外守着,哥哥我随后就来陪你们。”

    “寨外?”黑子看了一眼下方,恍然明白张虎的意思,立刻召集所有卧虎山旧部涌出寨门。

    “兄弟们听着,刘璋屠夫欺人太甚,为了我们在荆北的家人,拿出你们楚人的骨气,和他们拼了。”张虎提起大刀,用力高举。

    “拼了,拼了。”

    荆州兵扬矛嘶吼。

    川军兵临城下,再次发起迅猛进攻,沙摩柯挥舞着铁蒺藜,严颜高沛手持大刀,带着川军撞入荆州军阵之中,与寨下的荆州兵战在一起。

    远处观战的好厉害大惑不解,看着那些顽强抵抗的荆州兵,大声道:“那些荆州兵是不是被打懵了,怎么好好的城寨不守,跑出来了。”

    法正观察了一会,终于知道张虎这样做的原因,缓缓道:“看来张虎是知道城寨守不住了,所以冒险派了军队出城把守,不过也倒是一个奇招,那城寨下面虽然无险可守,却刚好是向上飘烟的死角,那些士兵能发挥出更大战力,如果再配合城寨上的弓箭,我军恐怕难以突破。”

    ……

    “所有弓箭手上前,就算断掉你们的臂膀,shè光所有的箭矢,也要压制住川军,给我shè。”张虎一把甩掉了面巾,扯下眼纱,拼尽全力大吼。

    一排排弓弩手压上城头,箭雨如蝗,向川军覆盖而去,城下川军与卧虎山旧部激战,黑子率着众兄弟死战不退,再加上寨上箭雨,川军损失惨重。

    大战从rì中战到rì落,天空yīn沉,大地一片苍凉,卧牛山的贼军全部战死寨下,尸体在大寨前覆了满满一层,黑子伤中数十处而死。

    而川军最终没能在第三天攻下城寨。

    远处的刘璋长出了一口气,默默下令战了一天的川军退军,脸上一片沉郁,川军作战不可谓不英勇,但是荆州兵也如此顽强,一个个xìng命消失,无论川军还是荆州兵,都是铁铮铮的男儿,谁看了能不心动。

    可是这是战争,刘璋又能说什么。

    ……

    “报。”

    徐庶忙了一天军务,已是半夜,正打算在床上睡一会,一名荆州兵紧急来报,徐庶连忙披衣出屋。

    “报,张虎将军让我代告军师,末将无能,不能守住大寨五rì,明rì与川军玉石俱焚,请军师早作打算。”

    徐庶对着长空长出了口气,狂烈的夜风吹在脸上格外寒冷,又是一名忠将陨落,枉自己号称什么上知天机下知地理,第一次出道竟是这种结果。

    徐庶无力地挥挥手,让士兵退下,将李严叫了过来。

    李严也刚睡下,被报告军情的士兵吵醒,原本合上的眼睛睁开,一眼血丝,向徐庶拜了一礼:“先生,刚才士兵的话李严听见了,张虎将军忠肝义胆,实在惋惜,但是我更忧虑,大寨一破,白川城也不保,我们怎么办?”

    徐庶仰头看天,望了许久,原本就已够凶险,张虎又没守住大寨五rì,恐怕自己这次真要万劫不复了。

    “正方,带一些士兵装成农夫,去给西边的道路松松土吧。”徐庶叹息着说道,

    “啊?”李严只觉莫名其妙,徐庶却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徐庶只觉得与刘璋对战这十rì,比自己以前十年还要累,川军悍勇,刘璋难缠,自己还要劝住昏聩懦弱的刘表,要应付蔡瑁小人的栽赃陷害,要对一个玩弄心计的女人委曲求全。

    曾经快意恩仇的游侠,徐庶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第四rì,川军再次对荆州大寨发起猛攻,卧虎山的老兄弟都死光了,张虎无所依凭,在城头血战至死,其余荆州兵投降,川军终于攻占了荆州大寨,白川城变成一座孤城,摇摇yù坠。

    刘璋没有停留,立刻下令全军转进,猛攻白川城,白川城城墙低矮,一直靠荆州大寨策应,才能勉强保得不失,这时面临猛攻,又无后援,白川城被川军各处突入,眼见城池就要不保了。

    “主公,快些撤退吧,再不撤我们就要死在白川城了。”蔡瑁焦急地对刘表喊道,刘表在房中急的团团转。

    正在这时,徐庶从外面飞奔进来,没有了一个名士的从容,对刘表急声道:“主公,请你下令城内所有士兵,包括主公亲兵和蔡瑁将军亲兵,赴援城头,否则城池就要不保了。”

    “什么?”蔡瑁瞪着眼睛道:“你让我们的亲兵和内城守卫都上城头,那要是城内有宵小作乱,我等的xìng命如何安置?要是城破,谁保护我们撤往襄阳?”

    “现在这个危难关头,哪还有宵小取你xìng命。”徐庶厉声大吼,连蔡瑁也被徐庶恐怖的面容吓了一跳。

    荆州兵比自己预料败的要快,刘璋又不给自己任何喘息之机,徐庶现在已经心乱如麻,哪还顾得了什么虚以委蛇,别说蔡瑁,就是天王老子,徐庶也照吼不误。

    徐庶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缓下声来对刘表道:“至于主公,请主公亲自上城督战。”徐庶深埋着头,语气中充满恳求。

    刘表豁然望向徐庶,脸上表情yīn晴变幻,花白胡子一动一动,怒气一点点上升,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出发,指着徐庶鼻子骂道:“徐庶,我本以为你是司马徽举荐上来,有多大本事,所以对你委以重任,寄予厚望,没想到你却是沽名钓誉之徒,连个小小的刘璋都对付不了,害我两员蔡家大将不说,还让本牧屡次轻身犯险,你该当何罪,这是你一个谋士该做的吗?

    说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洞察先机,排兵布阵,无所不能,全是狗屁,你既然不能担此大任,就该趁早拒绝司马徽的举荐,你若怕了刘璋,就该早些卷铺盖滚人,你现在还要我上城督战,你想让我死在白川城吗?”

    刘表怒声喝骂,句句诛心,钻心刺骨,徐庶好像又回到十年前,那个被夫子和世家子罚令不得接近书院百步之内的夜晚,屈辱,让人窒息的屈辱,屈辱得全身僵硬,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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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还要坚持下去吗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自己还有选择吗?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刘表,早应该料到这种结果的。

    自己受恩人之托,必须击退刘璋,所以即使被一个懦弱的老头子喝骂,自己也只能默默承受。

    徐庶咽下心头的苦涩,喉咙起伏一下,神情漠然,看向愤怒的刘表,一秒,两秒,三秒,突然,徐庶膝盖弯曲,向着刘表跪了下去。

    “嗵!”

    一声脆响,徐庶双膝着地,高大的身躯跪在了刘表面前,这个动作,在所有人眼里放慢了十倍,一代名士,倨傲四方,终于因为心中的无奈匍匐人前。

    刘表愣了,蔡瑁再次愣住,李严刚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了。

    将军士兵都看着徐庶,徐庶深埋着头,缓缓抬起来,向刘表拱手,从喉咙里挤出六个字:“请主公上城督战。”

    六个字,每个字都饱含屈辱,徐庶的膝盖只在十年前跪过司马徽,那一次充满了喜悦,而这一次,沧海桑田。

    刘表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刘表作为一个抚弄风雅的文人墨客,平rì里极是推崇那些荆襄名士,每次见到司马徽庞德公等人,即使州牧之尊也会打躬作揖,喝骂徐庶只是一时情急,万万没料到徐庶会当众跪下来。

    如果这件事传到其他名士耳朵里,刘表很担心会让别人误认为自己慢待高士,那可对自己名声大大不利。

    “你这是干什么,用得着这样吗?赶快起来,赶快起来,这像什么话?”

    刘表被徐庶这一跪,震的神经错乱,话都不会说了,想去扶徐庶,又碍于自己州牧之尊,而且正在拒绝徐庶的请求,为了自己的威仪,一时进退不得,手忙脚乱。

    “如果主公不答应亲自督战,徐庶就长跪不起。”

    “这……这……”

    现在城池都要破了,那些川军的悍勇刘表早见识过的,哪敢到危险的城头去,到时候川军攻上城来,还不把自己剁成肉酱,刘表怎么也不愿去城头督战,可是看着徐庶跪在面前,想发火也不行,想拒绝又太绝情,刘表是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蔡氏一步一步地从侧屋走出来,脸sè冷淡,斜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庶,面无表情,慢悠悠地对刘表道:“主公,你就答应了他吧,徐庶虽然无能,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说这时撤退有危险,我相信还是有点道理的。”

    “夫人,可是……”

    “蔡瑁,传令下去,如果主公有什么不测,诛灭徐庶三族。”蔡氏淡淡地道。

    “是。”蔡瑁朗声回应。

    徐庶眼皮动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刘表来回踱步,衡量着利弊,转身问徐庶道:“那你说,要守多久?”

    “一rì。”徐庶吐出两个字,他感觉现在说一个字都困难。

    “一rì,一rì,一rì,一rì。”刘表想了半响,终于道:“好吧,就一rì,我现在就去,明rì无论如何要撤退。”

    刘表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蔡氏端庄地经过徐庶身边,停下,眼睛平视前方梁柱,缓缓道:“徐庶啊,以后不要用这种方式劝谏了,你不是当初那个庶族游子了,你现在是名师之徒,庶族那一套卑贱礼仪不适合你。”

    蔡氏说完离开,蔡瑁跟了上去。

    蔡瑁对姐姐的奉承之语远远传来,徐庶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抓紧,指甲在地上划出十道白痕。

    “谢主公。”

    一声大喊自大堂远远传入刘表和蔡氏耳中,声音回荡在柱梁之间,里面充满着无尽的悲愤和不甘,却没被任何人听到。

    徐庶静静地跪在空荡的大堂之中,周围士兵丫环的指指点点恍若未闻,神情麻木,李严从外面匆忙跑进来,拽了一下徐庶没拽动。

    “别扶我。”徐庶喃喃道。

    李严加了把力,徐庶突然厉声大吼:“别扶我!”声音凄厉,吓的李严一下子松开手,静静地望着徐庶。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什么身份,怎么能跪在这里。”

    “什么身份?”徐庶凄凉一笑,抬头望向房顶,“什么身份,庶族,寒门庶族而已,寒门庶族啊。”

    徐庶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个身份付出了多少东西,十年前,本来以为自己摆脱了这个身份,蔡氏的一句话,将自己拉回了现实,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庶子,只能用卑微的低贱之礼,来求取刘表去保护他自己的基业。

    十年前,自己受尽羞辱,十年后,因为改变身份欠下的债,全部都得偿还,诸葛亮不用听诸葛慈的话来投奔刘表,庞统不用听庞德公的话来投靠刘表,因为他们都是世族子弟,诸葛亮不欠诸葛慈的,庞统不欠庞德公的。

    只有自己,一个庶子,司马徽在十年前改变了自己,所以今天自己必须听他的,刘表,软弱,虚伪,胸无大志,sè厉内荏,诸葛亮和庞统觉得叫这样的人一声主公,是奇耻大辱。

    而自己还得亲自上门相投。

    一声主公出口,自己这一生搭了进去,不能再投靠别人,永远与刘表绑在一起,徐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圈养在jì院的jì女,现在是接客的时间到了。

    相比来说,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

    徐庶发动了白川所有军队世族家丁和自愿参战的百姓,全部涌上白川城头,刘表亲自到城头督战,荆州兵士气高涨,川军血战一rì一夜,最终铩羽而还。

    但是白川城已经像一条沉入大海的泥牛,就差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血战一天,看到悍不畏死的川兵,刘表几次想要退缩,被徐庶拼命劝住,直到最后一把老骨头全身酸软,想走也走不掉。

    可是第五rì,徐庶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徐庶望着黑压压的夜空,这样没有一点星光的黑幕,正如他现在的心境。

    李严无声地走了上来,站在徐庶的旁边,川军再次被打退,可是李严的思绪还停留在白天的大堂之中,那一幕,刻入骨髓。

    “先生,还要坚持下去吗?”

    李严静静地问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要坚守白川,还是徐庶在刘表的帐下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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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汉人的御人之术

    徐庶深深地叹了口气:“坚持不下去了,主公不愿督战,荆州兵顷刻就会崩溃,最多半rì,川军就能攻进城来。”

    李严侧头看了徐庶一眼,徐庶神情麻木,而李严也听出来了,徐庶的心志和他的表情一样,麻木而执着。

    “今天是第五rì了,先生曾经说过,五rì或者六rì之后,我们就能撤退,不用顾忌川军的骑兵,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吗?”既然徐庶坚持留在刘表帐下,李严也不能多说什么。

    徐庶静静地望着夜空,长出一口气,叹道:“看天吧,天若助我,我生,天不助我,我唯有一死。”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徐庶若不能取得胜利,就算没死在川军刀下,也会死在蔡瑁手上。

    李严站在徐庶的旁边,嘴唇动了几下,终于没有忍住,对徐庶道:“先生,你真的甘心这样一辈子待在刘表帐下吗?先生旷世奇才,容李严说一句冒犯的话,刘表,他不配。”

    李严只感觉徐庶在白天受的屈辱,比自己受屈辱还要心痛,那是一种看到自己崇拜的人匍匐在自己瞧不起甚至蔑视的人面前的心痛,心痛如绞。

    徐庶静静地站着,突然凄凉地笑了一下,笑容顷刻隐没,“正方,如果这场战争我胜了,从此隐居山林,再也不想管这天下之事,如果败了,我尸骨无存,又何必计较那些。”

    徐庶说完,转身离开,李严看着徐庶沧桑的背影,心揪在一起,徐庶才二十多岁,如此年轻,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一个从小刻苦学习立志出人头地的人,在短短几天之内,要把他所有的理想掐灭,需要给他的打击多大,多狠。

    川军营寨。

    刘璋带着一众武将到伤兵营探视伤员,两rì大战,先是攻荆州大寨,张虎的卧虎山盗贼用全灭的代价重创川军,而今rì攻打白川城,川军再次碰了硬钉子,死伤惨重,伤兵营里的伤员急剧增加,连排的床位放不下,只能在地上铺了草席,伤重的士兵在草席上轻声哀嚎。

    刘璋在伤兵的床间走过,一些士兵要挣扎着起来行礼,被刘璋一把按了下去,当手压在士兵肩膀上,士兵眼中那种激动的神情让刘璋心酸,尤其是一些手臂折断了掉在纱布里,还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坚强的士兵。

    那些面庞,都很年轻。

    铠甲森森,“喀啦”作响,刘璋身后的将军一脸yīn郁,从涪城之战开始,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增加这么多伤员,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荆州兵对徐庶的仇恨,恨不得马上继续攻城,将荆州兵斩尽杀绝,将徐庶剁成肉酱。

    “那些士兵怎么了?为什么不给他们上药?”

    刘璋看到角落里几个军医在料理几十个伤兵,伤口都只是简单地包扎一下,甚至没有用专门的纱布,没有止血药,几个时辰过去,鲜血还在慢慢地渗出来,士兵疼的咬紧牙关,冷汗直冒,面sè惨白。

    军医看向刘璋说不出话来,面对责难的刘璋,神情惶恐。

    “主公。”阿古达从远处跨过伤兵的身体,三两步走了过来,对那名不安的军医道:“没你事,忙你的。”

    “主公,别怪他们。”阿古达刚忙活完,双手互相搓了一下,擦干上面的水渍,喘了一口粗气对刘璋道:“主公,我们药材不够用了,伤兵太多,军医也忙不过来,许多轻伤的士兵只能暂时先忍一下,我问过军需官,药材后rì才能到,如果伤口不恶化,就还有救。”

    “那要是恶化呢?”

    阿古达看向刘璋,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有足够的军医和药物,你能救他们,是吗?”

    阿古达点点头:“内毒我不拿手,但是这些外伤,大多没问题。”

    阿古达在五溪本来就是擅长治疗外伤的能医,在成都医馆教授那些汉人医生疗伤之法时,从汉人医生那里又学了些本事,现在医术大有长进,一般的伤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伤。

    “呼~~”刘璋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些伤兵,除了角落的几十个,还有许多没有得到救治的,两军交战,并不是全军接触,受伤的大多都是一些敢于冲杀的jīng兵,而这些英勇的jīng兵,原本应该活下来,却因为药物和军医,不得不赌两天的命。

    “主公,我有一个想法。”阿古达望着那些伤兵,压低了一些声音对刘璋道。

    “说吧。”

    “我们应该放弃一些伤兵,那些断胳膊断腿的,或者骨骼粉碎的,就算治好了也上不了战场,而且这些人花费的药物最多,如果我们放弃他们,可以挽救更多能恢复战力的士兵。”

    阿古达说完看向刘璋,刘璋深吸一口气,沉缓而决然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帮我好好照顾他们。”刘璋拍了一下阿古达的肩膀,转身离去。

    阿古达看着刘璋的背影,摇了摇头:“人人都说你暴劣,可还是妇人之仁。”

    阿古达是蛮人,蛮人的生存环境比汉人恶劣得多,他们永远会选择更有利于自己生存的方案,阿古达坚持自己的建议是正确的,也是最有利于川军和刘璋的,刘璋拒绝,阿古达不认为刘璋是对的。

    “可是,如果你真的接受了我的建议,又是多么可怕和冰冷。”

    阿古达想着,自从参加四科举仕,正式成为益州官方的一名军医后,阿古达一直为刘璋效命,很显然的,阿古达最初的心愿达到了,跟随刘璋之后生活大大改善了,再也不用茹毛饮血,不用每天面临死亡,甚至还能存下一些汉人用的钱币,买一些汉人的物品带回老家。

    可是阿古达在这里学到了另一个东西,这种东西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蛮人无法感受到的,那就是jīng神追求,如果刘璋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那这种叫做jīng神追求的东西,就彻底与阿古达无缘了,而现在,阿古达感到非常安心。

    “或许,这就是汉人的御人之术吧。”

    阿古达觉得这些太复杂,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块纱布,给一名士兵包扎起来。

    刘璋走到伤兵营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yīn郁不定。

    法正沉吟一下,上前劝道:“主公,不必为今rì的伤亡忧心,我们明rì一定能拿下白川城。”

    刘璋缓缓摇了摇头:“我忧心的不是这个,孝直,如果我们这样打下去,是不是每天都会有这么多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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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风云突变

    法正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回答,从江州花园开始,踏上这条不归路,本来法正和主公刘璋都对未来有心理准备,可是当它真正到来时,还是这样难以接受。

    刘璋对着静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孝直,我们以前的敌人,无论是赵韪庞羲,还是张鲁刘磐,都不过这个时代的小角sè,而今后,我们将遇到更多像徐庶一样的劲敌。

    曹cāo帐下郭嘉荀彧,孙权帐下周瑜鲁肃,才能都不在徐庶之下,而且天下英雄何其多,却大多集于世族,川军兵戈到处,不知会遇到怎样的殊死抵抗,如果每场战役,每座城池,都像白川这样,就算把西蜀男儿全部埋骨沙场,也不足以推平整个天下。”

    “属下无能,让主公忧心。”

    法正深深伏拜,作为西川第一谋士,却让刘璋忌惮于其他诸侯的谋臣,法正感到强烈的羞愧,白川野战一个小小的星辰长蛇阵,能看不能破,如果他rì再遇到徐庶一样的人带兵,川军岂不是只能固守城池,而不敢正面一战吗?

    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刘璋没有回头,平静地道:“孝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不要往心里去。”

    “属下明白。”法正抬起头道:“属下与主公同感,如果徐庶不是摊上刘表这样一个主公,不是我们的士兵比荆州兵更加英勇,我们或许已经败在徐庶手上。

    法正也觉得我们需要一个绝顶的谋士,既能奇谋诡诈,又能以正化奇的旷世奇才,这样才能与天下英雄争雄。

    法正与主公同心同志,从江州开始,就以主公大业为自身功业之本,如果有这样的人,法正甘愿居于其下,只是当今旷世奇才,大多出自门阀贵族,连徐庶这样的寒门也与豪族千丝万缕,几乎难以寻觅。”

    刘璋轻叹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本就与那些奇才无缘,沉静地望了一眼夜空,转身离去。

    法正看着刘璋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这个随时都保持着冷静,鲜明地知道自己目标的君王,也有这么多无奈。

    “就算不能找到旷世奇才,法正也愿意倾尽心力,与你同生共死,主公!”

    …………

    高沛从伤兵营回到大帐,将佩剑一甩挂在了墙上,脸上气愤难消,满口喘着粗气,却见黑脸亲兵庞元拿着一把长矛探头探脑地走过来。

    “你进来干什么,站你的岗去。”高沛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庞元嘿嘿一笑,露出七零八落的牙齿,“庞元见将军生气,特来听将军心事啊。”

    “狗屁心事。”高沛狠狠地骂道:“白川野战,我们伤了三万多弟兄,好不容易养好伤,荆州大寨和白川一战,又躺下大半,以前从来没去伤兵营不知道,今rì陪主公去了,你是没见着,那叫一个惨啊,看到那些兄弟受尽苦楚,明rì我拔了白川城池,非扒了徐庶的皮不可。”

    “恐怕将军扒不了徐庶的皮,连荆州兵都杀不了几个。”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明天还攻不下白川城?”高沛抬起头看向一脸yín笑的庞元。

    “那倒不是,明rì白川城必破。”

    庞元说着伸长长矛挑开了大帐的窗布,大风嗖嗖地刮进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夜空,自得地点点头,转身对高沛道:“可是白川城破了,未必能杀得了徐庶。”

    “胡言乱语。”

    高沛对庞元的话不屑一顾,军师都给他分析了,雷铜的一万骑兵紧紧监视着白川城,如果小股荆州兵撤退,就地歼灭,大股撤退,白川城就会被拿下,骑兵尾随缠绕,荆州兵根本不可能过得了襄江。

    “明rì一点要斩了徐庶。”高沛狠狠地说了一句。

    “拭目以待。”

    庞元对咬牙切齿的高沛笑了一下,拿着长矛哼着小曲出去站岗了。

    第五rì,川军大军攻城,所有将领都抱着必胜之心,勇猛冲向城头,士兵呐喊着紧随其后,各种攻城器械搭设在城外,巨石弩箭铺天盖地向城头压去。

    盾牌手当先,亲兵随后,川军如cháo水一般压过来,云梯上的士兵如蚂蚁一般迅速向上窜,刘表坐在城头,徐庶蔡瑁分立左右,荆州兵奋勇杀敌,勉强挡住川军的狂暴进攻。

    刘表看着城头越来越少的荆州兵,一些超出shè程的箭矢就钉在自己的不远处,箭羽颤颤巍巍,刘表的腿也忍不住跟着箭羽抖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随时都要人命的杀戮地狱。

    刘表急切地望着天空,只希望rì头快到正中,那样自己就坐满一天,就可以撤退了,可是平rì欣赏歌舞爬得老快的太阳,今rì却像蠕虫一般,爬的奇慢无比,在刘表眼中,根本就没动过。

    可是,看到那一轮太阳,徐庶的心就如死灰一般刷白。

    “白川整整七rì大风,为何今rì阳光普照,难道上天你真的要亡我徐庶吗?”

    徐庶本来在心里说着这句话,可是心头的恨意,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蔡瑁眼睛斜着看到徐庶喃喃自语,“嘿”了一声,奇怪地问道:“说什么呢你,没事嘀嘀咕咕,有病啊。”

    川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无数次冲上城头,都被徐庶调集后备兵打退,可是后备兵也越来越少,荆州守军不得不互相支援,左支右突,空缺越来越大,白川城岌岌可危,刘表每次看到那些川军一身鲜血冲上城头,眼皮就忍不住抖动。

    “杀啊,将荆州兵斩尽杀绝。”

    高沛立马扬刀高呼,川兵再一次发起冲击,重新组织的攻城队排山倒海压过来,而城墙上的荆州兵已经稀稀落落,兵无战心。

    恰在此时,太阳终于升到正中,阳光洒下来,血战的荆州兵影子缩成一团,刘表仿佛被点击一般,兴奋不已,一下子从石凳上窜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徐庶叹了一口气,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徐庶却觉得无比的寒冷,这一刻,徐庶终于绝望了,连老天都帮着刘璋,自己奈天其何?

    就在这时,就在徐庶无意间望天的一瞬,突然西方天空涌起大片乌云,太阳下的乌云也慢慢凝聚,短短十几秒间,原本明媚的阳光顷刻淹没,大地一片昏暗。绝对的花丛好书,喜欢男主纵横群花的友友可看。

第193章 传令全军,加速行军

    徐庶的脸从绝望,激动,慢慢变成难以抑制的兴奋。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主公,主公。”

    徐庶不顾形象地向刘表大喊,刘表正奔下城梯,这时一心只想逃命,哪里听得见徐庶的呼喊,徐庶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向刘表飞跑过去,发挥游侠的武艺,从城墙上跳下城梯,一把抓住了正提着袍据下城的刘表。

    “徐庶你要干什么?你今天就算是再跪下求我也没用,我告诉你,我已经亲自督城一天,结果你还是挡不住川军,我回去定然重重治你的罪,司马徽也无话可说。”

    刘表一边说着一边疾步下梯,可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哪挣得过身有武艺的徐庶,拉扯之下,差点一跟头摔下去。

    “主公,你听我说,听我说。”徐庶急促地道:“再坚守半个时辰,不,一炷香,就一炷香,等我组织一批jīng兵殿后,然后主公可安然回到襄阳。”

    “徐庶,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刘表大声吼道,用力挣开徐庶的拉扯,徐庶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兴奋的神sè慢慢褪去,积攒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主公,你要走就走吧,不过我告诉你,只要你一离开城墙,荆州兵顷刻崩溃,到时候你出了城,川军骑兵冲锋,没人救得了你,白川的士兵也将全军覆没,襄阳一座空城,我看你拿什么守。”

    “徐庶,你好大的胆子,你在威胁我吗?”刘表胡子竖了起来。

    “不是我在威胁你,是刘璋在威胁你,如果你留下,我自有办法保得襄阳不失,你要离开自取灭亡也随便你,我这就去城头亲自挥剑杀敌,主公要怎么样,自便,”

    徐庶怒声说完,一甩手,头也不回地提剑跑上城梯,刘表被徐庶吼得愣在原地,良久对蔡瑁怒道:“岂有此理,庶子,他他他他竟然敢威胁我,没了他我们真的守不住襄阳吗?”

    “怎么可能。”蔡瑁大声道:“我们襄阳还有两千守兵……”

    蔡瑁一下子愣住了,两千守兵,还不够川军塞牙缝,怎么可能守得住诺大的襄阳,要是白川城的守军真的过不了江,襄阳城必破无疑,自己和刘表这样跑回去不是等死吗?

    蔡瑁和刘表都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刘表跑上城楼看城头的情况,只见徐庶拔出佩剑,亲自上城奋勇杀敌,已经血染衣襟,周围荆州兵在徐庶鼓舞下,勉强挡住了川军的攻击。

    “那就一炷香,就一炷香,如果徐庶不能带我们安然撤退,我回到襄阳在刘璋攻进来之前,必先灭徐庶九族。”

    刘表狠狠地说着,战战兢兢地坐回石凳,蔡瑁紧张地站在身后,只要看见不对,立刻就像徐庶刚才那样,从城楼直接飞下去。

    荆州兵在苦苦支撑,李严奉徐庶之命,将早已集结的两千jīng兵带出来,搬出准备好的掩体,分层横在白川大街zhōng yāng,每一个掩体后面一排士兵,本来李严要对这些即将死亡的士兵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发现无话可说。

    李严心里都觉得这些荆州兵为刘表送命不值。

    乌云满天,大雨一颗一颗下了下来,打在荆州兵脸上,打在干燥的石板上,打在血液汇聚的小湖泊里,酝酿了九天,转眼之间,暴雨倾盆。

    哗啦啦的雨声掩不住疯狂的喊杀声。

    双方在暴雨中大战,川军终于攻上城头,荆州兵越来越支撑不住,在城楼上步步后退,被川军突破的缺口越来越多,刘表紧张地看着川军长矛一个一个刺进荆州兵的胸腹,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刘表一下子蹦起来,转眼一看,身后的蔡瑁已经消失了,出现在城下的远处。

    徐庶努力集合更多的士兵穿过李严布下的防御阵,待荆州败兵过去七七八八,李严合上了掩体。

    高沛第一个登上城墙,身上伤了七八处,血染征衣,血水顺着雨水滴下,犹自不管不顾地扬刀大呼,“徐庶在哪,敢与你高沛大爷决一死战吗?”

    “别让徐庶跑了,兄弟们,给我杀。”

    严颜冲上城头,雄浑的声音放声高呼,带着身后的川军迅猛冲下城梯。

    川军已经憋了半月的怒气,全部发泄在荆州败兵身上,一路砍瓜切菜,荆州败兵的尸体横七竖八,从城楼掉下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川军打开城门,外面张任领着大军杀进城来,许多荆州败兵没来得及逃跑,被卡在掩体与川军之间,那些掩体已经合上,荆州兵怎么哭喊,掩体守军也不放行。

    “shè。”城墙上,一排排蛮兵居高临下,在雨中张弓搭箭,沙摩柯一扬手,箭雨铺天盖地向那些荆州败兵shè去,荆州败兵毫无抵抗能力,死伤遍地。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荆州败兵向自家的掩体阵型发起冲击,在李严的命令下,掩体内的荆州兵对面前的袍泽展开了无情的屠杀。

    张任等不及看荆州兵内耗,面sè冷峻地立马大道zhōng yāng,手一挥,川军向荆州掩体冲去,荆州败兵被夹在中间,被迅速歼灭,一些仓惶跪下投降的荆州兵被践踏在川军脚下。

    李严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了一眼奋力杀敌的荆州兵,摇摇头向后方跑去,他可没有这些荆州兵那么傻,要为刘表送命。

    ………………

    “报。”

    大雨倾盆,刘璋带着亲军开向白川城,好厉害与萧芙蓉各立一马,一个手持双锤威风抖擞,一个一身红衣英姿勃发,额前的一丝秀发粘在脸颊上,在雨中更显娇媚。

    一名士兵飞马来报:“主公,张任将军在城内遇到荆州兵顽抗,层层布下掩体,掩体之间有事先挖好的陷阱,大雨泥流,张任将军说要半个时辰才能冲破荆州兵防线。”

    “半个时辰?告诉张任,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冲不开防线,我拿他是问。”

    “是。”士兵领命跨马而去。

    刘璋也知道,大雨如注,水流如河,那些大街上挖的深洞,就像没有井盖的下水道一样,让人防不胜防,可是这次是剪灭徐庶的大好时机,就算多牺牲一些人,也要抓住战机。

    “徐庶乃当今天下名士,杀了徐庶,必能威慑天下,传令全军,加速行军。”

    “主公有令,加速行军。”

    令骑游走,大声呼喊,军队猎猎开进白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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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必灭其族

    在刘璋的死命令下,张任在荆州兵掩体外摆开方阵突击,前方士兵落入陷阱,后方士兵立刻补上,不计伤亡地向荆州防御线冲锋。

    徐庶挑出来的所谓jīng兵,也不过是有些勇气的青壮,战阵经验远不如川军,即使有掩体相助,也不是川军对手,被层层突破,一层一层剿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荆州所有的掩体防御被摧毁,两千jīng兵全军覆没,川军沿着白川街道向西城追杀而去。

    当刘璋进入白川时,张任已经带着主力去追击徐庶了,留下几千士兵完全占领了白川城,法正骑在马上对刘璋道:“主公,西城有雷铜一万骑兵,这次刘表与徐庶插翅难飞了。”

    “但愿如此吧。”

    刘表的骑兵一役而没,有骑兵尾随缠绕,绝不可能顺利撤退,张任大军在如此短时间突破荆州殿后的士兵,按理说,刘表和徐庶的确过不了襄江。

    可是,刘璋总觉得有些不对。

    徐庶如此聪明,他不会料不到白川必破,他死守在这里五天干什么?难道真的想多挨一天是一天吗?

    刘璋带着一众武将健步走进县府,现在的气温已经升高,大雨一淋,顿时觉得盔甲内闷热难当,刘璋一边走一边脱下战甲扔给亲兵。

    “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准备出征。”

    刘璋急声说着,为了一个小小的白川城,付出的伤亡太大了,虽然张任已经带着大军去追,但是刘璋还是想亲征襄阳,就想看着徐庶授首的那一刻。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清徐庶长什么摸样呢。

    “报。”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仓惶来报,脸上被雨水打湿,一脸悲意。

    “雷铜骑兵在采桑坡大败,折损人马,无数。”士兵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几乎消失。

    刘璋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动作,手僵在空中,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一万骑兵,就算不能突击那些荆州败兵,怎么可能大败,骑兵对步兵,无论如何不可能大败。

    可是之前一直不安的预感一下子有了着落,刘璋知道,这是真的。

    …………

    大雨淋漓,刘璋和川军众将士站在采桑坡坡顶,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大道两旁的桑树上,将叶子洗的青翠yù滴。

    而坡下,到处是川军骑兵和马匹的伏尸,混合的血液冲刷在大雨之中。

    “怎么回事?”刘璋按着剑柄,沙哑地问道。

    “荆州兵事先挖松了采桑坡下的泥土,大雨淋湿,雷铜的骑兵从采桑坡俯冲而下,马蹄都陷在泥泞中,马势不绝,互相践踏,徐庶在桑地之中埋的伏兵趁势杀出,我军,大败。”

    张任一字一句地回答,眼睛望着坡下骑兵埋尸场,雨水从眉毛滑下,用力拭了一把眼睛。

    当张任带着军队赶到时,雷铜的骑兵已经大败,脑中浮现出一万骑兵冲下山坡,却被冲出的步兵残忍绞杀的场景,张任心揪到了一起。

    “难道徐庶一早就料到今天有大雨了吗?所以事先挖开了这里的泥土?所以选择了今rì撤退?”

    刘璋默默听着法正说话,语调中满是不可思议,可刘璋却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徐庶,诸葛亮,都是三国的顶级谋士,看天气,利用天气,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可是,事实还是那样难以承受。

    是自己害了这些骑兵将士,是自己天真的以为,只要放一万骑兵在这里,就能安然无忧,就能阻止荆州兵撤退,是自己无能,小小白川城,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攻克。

    刘璋没有穿战甲,单薄的内衣淋湿在雨中,心比身体还寒冷,捏紧剑柄的手颤抖着,剑刃在剑鞘中急促摆动。

    老将严颜扶着一个人从坡下蹒跚而来,是骑兵统帅雷铜,只是刘璋看见,雷铜已经断了一条臂膀,在距离刘璋五步的时候,雷铜一下子跪了下来,双膝砸入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污水,痛哭流涕。

    “主公,雷铜对不起你,雷铜罪该万死,不但没有拖住荆州兵,还折损了数千兵马,请主公赐罪,赐雷铜死罪,雷铜愿以死谢罪。”

    雷铜额头叩入泥泞之中,只剩下小半截的臂膀一波一波地涌出鲜血,滴在地上,随着雨水向坡下流淌。

    众将看着伏地的雷铜,心中都是一片悲凉。

    “带雷将军下去疗伤。”刘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雷铜抬起头来,满头的泥水流得满身都是,看向刘璋蒙了一层雾气的面容,再也说不出什么,用力叩拜在地:“谢主公厚恩,雷铜他rì必为今rì雪罪,以死相报。”

    雷铜被士兵带下去,严颜上前道:“主公,我们清点了一下伤亡,阵亡三千多兵士,轻重伤五千左右,战马几乎全没,没了骑兵,我们无法追上荆州兵,而且现在雨雾弥漫,徐庶一路都可能设置荆州伏兵,所以……”

    严颜说到了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刘璋,刘璋面无表情,拳头用力捏紧,严颜继续道:“伏击雷铜将军的是荆州将领陈生,此人是卧虎山盗匪张虎的兄弟,扬言要为张虎报仇,雷铜将军战马陷入泥泞,摔下马,陈生本可取雷将军xìng命,但是只斩下雷将军一条臂膀,他说,说……”

    “说什么?”刘璋语气平静,可是荆州众将都知道他在压抑心中的愤怒。

    严颜放低了声音道:“陈生说,留雷铜一条xìng命,回来告诉主公,主公要么滚回益州去,要么就在襄阳城下等着他取主公首级,趁早……”

    “放肆~~”

    刘璋突然厉声大呼,面皮颤动,拔出佩剑一剑砍断面前的桑树:“孺子陈生,也敢欺辱到本官头上,襄阳城破,我必灭其九族,以祭三千将士在天之灵。”

    “主公息怒。”严颜等众将一齐下拜。

    刘璋提剑站在大雨之中,怒气蓬然勃发,周围众将都是一寒,连萧芙蓉也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白玉剑。

    利剑横在空中,这一刻,刘璋无比地想挥剑杀人。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着房顶,川军全军待命,都鼓足了士气,就等着雾气一消,全军开向襄阳城。

    高沛走到房中,一剑劈开了案几,又挥剑乱砍,黑兵庞元举着长矛在一旁含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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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黄小姐十日后大婚

    “你笑什么笑,你还笑得出来吗?气死我也,气死我也,等下了襄阳城,我要宰了徐庶,将陈生剁成肉酱。”

    高沛与刘璝杨怀冷苞邓贤和雷铜,都是出自张任帐下的将领,向来同气连枝,现在冷苞刚走不久,雷铜又断一臂,还受如此奇耻大辱,高沛愤怒满腔,只想现在就杀向襄阳城。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为将者不知天时,不晓地理,庸将耳,徐庶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我就说你杀不了徐庶,连荆州兵都杀不了几个,你还不信。”

    “放屁,风云变幻莫测,岂是人力所能预料,那么多天大风,谁都知道有雨,谁能料到是今天?又谁能想到换季之雨来得这么猛烈?徐庶不过走了狗屎运而已,待我拿住他,我把他的脑袋削在你面前,让你知道,也不过是一颗普通头颅耳。”

    高沛气愤难消,坐在桌上头偏一边直喘粗气。

    庞元将长矛放到一边,对高沛道:“怎么,将军不服气?那我们再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高沛气道。

    “将军看这雨,能下多久?”

    “这么大的雨,绝不会超过三天。”

    “哈哈哈。”庞元大笑数声:“将军说得好,那庞元就跟你赌一把。”

    “你觉得会下多少天?”

    庞元拿起房内的毛笔,在一小块布上写了几排字,放入一个锦囊之中,递给高沛道:“将军,此锦囊雨停后打开,你我输赢自见分晓。”

    “什么玩意?”

    高沛接过锦囊,闻了闻,上面还有一股香气,不由恶心地头直往后缩。

    庞元笑笑道:“不过,如果将军不遵守约定,提前打开,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直说,我可不会被你的话绕进去,要是到时候你要我自杀,我可不冤枉。”

    “不用,不用,只需将军有朝一rì,保我一次xìng命即可。”

    “扯淡。”高沛白了庞元一眼:“什么大不了的事,本将军一言九鼎,绝不会提前打开,滚出去站岗吧。”

    庞元笑了一下,拿过长矛走了出去,走出帐篷感受着大雨带来的清爽之气,仿佛干成了一件很大的事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别提多舒爽,不过那爽的表情在他那畸形黝黑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就在这时,一名小兵“不经意”走过庞元身边。

    “黄小姐十rì后大婚,叔父有书信至。”

    小兵面sè如常地走过,庞元脸上爽快的表情一下消失不见,深皱着眉,缓缓摇头:“十rì,刘璋十rì能过襄江吗?”

    ………………

    刘璋卧房,刘璋酥软地躺在床上,用手掌轻轻揉着太阳穴,他并没有生病,可是又感觉浑身不舒服,这些天与徐庶作战,徐庶累,刘璋同样累,尤其是从采桑坡回来更觉得疲惫不堪。

    萧芙蓉端着一杯茶进来,她还是不太会做这些事,笨手笨脚的,满满一杯茶,在刘璋面前洒了不少。

    “外面的雾散了吗?”刘璋问道。

    只要雾散了,再大的雨也可以出兵,刘璋总觉得,只要给了徐庶一丝喘息之机,他就能给自己设置出十道障碍,有了采桑坡的教训,刘璋不敢再大意了。

    萧芙蓉摇了摇头,刘璋叹息一声仰靠在枕上。

    这时张任走进来:“禀报主公,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了,襄江一带渔民的船只果然都被荆州兵提前收走了。”

    刘璋从床上撑起身体,萧芙蓉急忙过去扶住,刘璋皱眉道:“很明显了,徐庶必定要断襄江桥,张任,你马上派一支军队去查看襄江桥,如果没断,全力把守,如果断了,命人做木筏和浮桥,两rì内完成,集结部队,我们两rì后渡江。”

    张任犹豫了一下道:“主公,可是现在雨太大,做木筏和浮桥都必须接近能渡江的平缓流域,匠人们会受不了,是不是等雨缓一些再说,毕竟襄阳守军本来不多,我们休整几rì,也同样可下襄阳。”

    “如果再等几rì,雨水如注,襄江就会涨cháo,我们这一个月都到不了襄阳,何况徐庶是谁,你给他几rì,他就能给你变出几万兵马来,难道你想让我们再遭一次采桑之耻吗?”

    刘璋说话几乎用吼的,张任神sè一肃,拱手一诺,转身离开房间,可是走到门口,张任还是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哪怕冒着惹怒刘璋的危险。

    张任回过头来,硬着头皮道:“主公,如此大的雨,一般持续不过三rì,最多两rì后就会放缓,主公曾经说过一句话,像徐庶这样的诡谲智者有两件制胜法宝,第一件是他们的智慧,第二件是他们的敌人害怕他们的智慧,恕末将直言,主公现在有些……多虑,张任冒犯主公,主公恕罪。”

    张任向刘璋拜了一礼,转身出去了,他只是就事论事,就他所分析的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这种天气,连出行都不方便,更别说行军打仗,到时候必然大量增加病员,而刘璋却因为采桑一战,似乎有些失去理智,过度的将徐庶的能力放大。

    在张任看来,襄阳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大雨最多三rì就会放缓,川军完全不用冒雨行军,否则等于自陷于天时的不利之中。

    张任离开后,刘璋愣了半响,重新无力地靠在枕头上,回忆一遍张任的话,是啊,这么大的雨,能下多久,如果大军冒雨行进数十里,能有战力就怪了,自己真的多虑了吗?

    “蓉儿,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质?”

    刘璋接过萧芙蓉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落寞地问萧芙蓉,却看到萧芙蓉眼前蒙了一层雾气,这个女孩自出益州后,就很少说话,但是刘璋也没见过萧芙蓉这幅摸样。

    “你怎么了?”

    萧芙蓉挨着刘璋的位置坐下,双手抱着刘璋,头靠在刘璋肩膀上,颤声道:“夫君,你不是神经质,你只是好累,蓉儿觉得你好累,特别是这几rì,你没有一刻轻松的时候,蓉儿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征战天下是这么累的一件事,夫君心怀天下,无论做什么,蓉儿都愿意陪着你,可是每天看着你为战事忧心,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蓉儿好心痛。”

    萧芙蓉语中带着泣音,身体紧紧贴近刘璋的身体,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打湿在刘璋的肩膀,仿佛带着心中所有的悲切。

    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怂包,可是一个真正爱自己男人的女人,也同样不想男人受到伤害,哪怕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再强大,伪装得再冷血,男人用剑保护女人的身体,女人会用理解呵护男人的心。

    【说两句题外话,jiān臣一直在认真写书,认真,所以这本书情节很多很杂,需要刻画出jiān臣心中的人物,jiān臣不会闲的蛋痛的虐主,但是既然是一九的道路,短暂的挫折是有的,不可能龙傲天天下无敌,今天看到虐主那个印象进首页了,我就叫朋友刷下去了,请书友原谅。

    另外说一句:这段话没有混字数,正文2217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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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介绍:
一恨世态炎凉,二恨人丧伦常。
三恨江山污浊,四恨百姓离殇。
五恨愚民短视,六恨道貌君子。
七恨奸人当道,八恨胡虏喧嚣。暴君刘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暴君刘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暴君刘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