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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山昨日.CS     一等家奴txt下载     一等家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入荣州(三)

    第一百零六章入荣州(三)

    这一下陈平可是真急了,这钱可不仅仅是赶考的盘缠,走的时候人余大人可是再三叮嘱,到了荣州府可一定要去知府李大人府上拜会。

    怎么拜会?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你也敢空着两巴掌去知府大人府上拜会?你陈平可以不要脸面,人知府大人还要脸面呢,就现在这样上门去,别说见李大人了,恐怕连守门口的小厮那一关都过不去。

    慌慌张张的将杨九和侯二刀几个叫了过来问话,听见陈平说身上的银钱不见了,三人一脸的懵逼,昨天酒确实喝了不少,可也没姑娘在旁边伺候啊,谁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侯二刀一身的戾气,那张满是坑坑洼洼的脸沉了沉:“玛德个逼的,这事儿肯定是青楼的老鸨干的,趁着大少爷您睡觉的时间,悄悄的摸进房间偷走了银子,我可早就听说这些开青楼的没一个是做地道生意...”

    表忠心的机会来了,这个时候侯二刀可不含糊,说到这里,他撸了撸袖子豁然转身:“大少爷你放心,小的这就去找那老鸨算账,今儿个要是敢不还钱,咱们将他们的青楼给砸了...”

    切...

    陈平的嘴角不屑的斜了一下,以为侯二刀还是和原来一样,外强中干,当年连个小家奴都不敢真动手,现在肯定最多就是做做样子。

    也没理会,接着又问杨九道:“九叔,这些年来咱们家的生意都是你在外面跑,这竹溪镇可有认识的人?咱们还是先借点钱赶路才是正理,想要从老鸨手里拿到钱,恐怕比登天还难!”

    “二狗啊...”

    不料,这杨九刚刚才开口,外面顿时就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玛德个巴子,黑道白道老娘也见多了,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无耻的货色,睡了我橘香园的姑娘,不给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老娘偷你们的银钱,你是欺我橘香园全是女人,好欺负不成...”

    “胡说,谁睡姑娘了...”

    侯二刀是个急脾气,可不背这黑锅。

    然而,那尖利的声音传来,不消片刻的时间,顿时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送官府去,听说过吃霸王餐的,还没听说过青楼的姑娘也是能白睡的...”

    能在青楼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当老鸨,可全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活儿,外面的打斗越发的剧烈,不消几个呼吸的时间,顿时就听见楼下的侯二刀喊道:“大少爷,你快走,这里小的给您顶着...”

    麻痹的,顶你大爷啊,谁让你去充好汉了!

    陈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接着又听老鸨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给我将他往死里打,再带人上去将他的主家少爷抓来,老娘今天倒要看看,是那个不开眼的,竟然敢跑到我郑橘香的地盘上来撒野...”

    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向陈平的房间这里逼近,根本就不给思考的时间,陈平当机立断,一把抓着抖了几百遍的衣服哐当一下就直接破窗而出:“九叔,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为上...”

    杨九的武功比陈平还高,这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根本就如履平地,杨九和华六紧随陈平的步伐,前后破窗而出,拔腿就跑。

    可是苦了侯二刀了,三人都跑出去了老远,身后还连续不断的传来他痛苦的惨叫。

    其实陈平三人也是够狼狈的,跳下了楼来,一边跑一边穿衣服,橘香园的打手也不死心,硬是追着他们在镇子里跑了好几圈才放弃了。

    这一下,可是弄得颜面尽失了,四周的人纷纷指指点点:“丢人啊,你说你没钱也想逛青楼?想要附庸风雅也得看看自己兜里有没有钱啊?”

    “哎,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等荒唐事,家里人辛辛苦苦的供他读书,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这要是脑子的儿子,非活生生的将他掐死了不可...”

    ......

    当然了,陈平没注意到,此刻巷子拐角的地方正有一个穿着一身粉色罗裙,一头如瀑的轻丝垂至腰间,脸颊小巧,琼鼻上轻点着一颗若隐若现美人痣的女子正一脸厌恶的看着这边。

    此刻,这女子旁边一个长相极为灵秀,丫鬟打扮的女子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来:“小姐,这一下可够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了吧...”

    “哼...”

    那粉裙女子仰了一下脖子,露出一束粉嫩细长的颈项:“小流氓,年纪轻轻也不学好,满口的污言秽语,当真有辱读书人斯文,小蟾,咱们走,找我五哥去,其实青楼也没什么意思嘛,也不知道那些个男人为什么整天喜欢逛青楼...”

    那叫做小蟾的丫鬟屁颠屁颠的跟上:“小姐,那银子呢,咱们还还是不还了,这么多钱呢,说不定人家还有大用的,我看他们穿着也不富裕...”

    “不还了,你见过有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还的吗?你个笨蛋,谁让他昨天晚上恶心本小姐来着,就当是给我的赔偿了,咯咯...”

    二人说笑着向下方的码头而去。

    然而陈平这下可就惨了,三人再次畏畏缩缩的折回橘香园这边而去,只听里面还在不时传来侯二刀撕心裂肺的叫喊,陈平忍不住担忧了起来:“九叔,要不咱们还是冲进去救人吧,不然这侯二刀要是真死在了这里,回去我可不好和杨家大小姐交待啊!”

    “没事儿的...”

    杨九一脸的轻松:“青楼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老鸨知道轻重,咱们昨天可是在这里花了不少钱的,最多也就是教训教训就是了...”

    草!这特么的都什么事儿啊,头一次进青楼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陈平心里那是一个憋屈啊,咬着牙远远的瞪着那栋两层的小阁楼,有点猫吃王八找不到怎么下口的感觉。

    华六一脸的愤愤不平:“大少爷,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将场子找回来...”

    啪...

    陈平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华六头上:“还嫌笑话闹得不够大?你让我怎么找?就这么打进去?到时候老鸨要死要活的非说赶考的书生白睡人家姑娘,还打砸人家的青楼,我这脸往哪儿搁?李大人非取笑了我的考试资格不可...”

    “啊...”

    华六满脸的苦涩:“这么说今天这个亏咱们还吃定了?没地方说理去了?”

    陈平无奈道:“进了青楼,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了,不是屎也是屎了,除非你能证明咱们没睡人家姑娘,再说了,咱们也没证据证明银子就一定是人家偷的...”

    顿时,杨九和华六对视一眼,全都蹲路边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又听噗通一声闷响,橘香园的大门前丢出来了一个被揍成猪头的魁梧男子。

    华六上去上去搀扶:“刀哥,刀哥...你扎样了?”

    “没事儿,没事儿,皮外伤...”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入荣州(四)

    第一百零七章入荣州(四)

    不能立刻冲上去找青楼那个叫做郑橘香的老鸨子报仇倒还是次要的,当下最主要的还是没钱赶路了,没有认识的人,镇子里转悠了大半天,本来陈平还打算故技重施,找几家店铺去卖几个穿越之前的现代发明凑点银子赶路。

    可转悠了大半天下来,陈平就绝望了,这竹溪镇只不过是货物集散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搞具体生产售卖的铺子,说白了,都是做转手生意的,任由陈平说得天花乱坠,掌柜的就一个句话:“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骗钱骗老子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下可全完了,四个人是大眼瞪小眼。

    陈平心里那是一个苦啊:“九叔,你说侯二刀和华六身上没钱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说也是咱家的大管家啊,出门个门怎么能一文钱都不带呢!”

    杨九也不背这黑锅,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倒是想拿钱啊,可黄志那厮不给啊,说是钱都在你身上的,咱们跟着你,压根儿就没花钱的机会...”

    卧槽!

    陈平那是一个无语了。

    没有钱,别说给李大人送礼了,想要去荣州府都做不到。

    实在没了办法,陈平嗖的一下从路边上站了起来:“玛德,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走,咱们到下面的码头上去,哪些上货下货的总需要苦力吧,我还不信混不到一个坐船的路费了,只要到了荣州府,宁杨河可在那边的,咱们不愁没钱花,再不济,咱们弄点钱再回落河县去取钱也成啊...”

    说到宁杨河,五年前搭上陈平的关系和万家商行合作,当上了整个荣州府的书籍总经销,这些年可是生意越做越大了,为了方便做生意,四年前就搬到了荣州府。

    当然了,这都是空话,陈平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凑足了赶路的钱才行。

    码头上忙着上船下船转运的商船倒是不少,可等他们问上门去,工头顿时就没好脸色了,一脸嘲讽的说道:“我没听错吧?你们四个竟然还想要工钱?你也别说老子心黑,你看看如今是个什么世道,吃不饱饭的难民一堆一堆的,管顿饱饭就有数不清的人愿意来干,你们还想要钱...真是笑话...”

    陈平也不心甘:“你可以不给我们饭吃,饭钱折现成吗?”

    “滚蛋...你当老子傻啊!”

    ......

    无语了,四人几乎将整个竹溪镇都转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一条愿意花钱来请人干活儿的商船。

    丫丫个呸的,现在可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四人蹲在码头边上看着滚滚东去的江水,脸色那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侯二刀闷声道:“大少爷,你也别担心,等晚上的时候小的和华六到周边去看看,到时候咱们给你偷一条渔船来,就是划咱们也给你划到荣州府去...”

    啪...

    陈平抬腿就是一脚照侯二刀屁股上踹了过去:“你特么是还没被打够是不是,还想着去偷渔民的船,你的脑子敢不敢再蠢一点,赚不到钱,咱们就是偷到了渔船,你有力气划到荣州府去?”

    顿时,四人又全都鸦雀无声了。

    这可当真是老先生遇到了新问题,杨妍娥送的书也折在了青楼里,不然还能找几个冤大头换两钱,凑点路费,陈平可当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夕阳下,江陵江边上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站在江边朝陈平他们几个挥手:“嘿...那谁,你们是不是要去荣州?我家的船正好也要去那边,可以顺道搭你们一程...”

    “真的?”

    陈平眼睛一亮,喜滋滋的说道:“那真是感谢了,姑娘放心,只要咱们四个到了荣州,必有厚报...”

    “咯咯...”

    迎着霞光,这丫鬟笑得百媚生辉,端得是异常的好看:“我家少爷说了,可不能白搭你们...”

    陈平哪里还敢挑三拣四,拍了一屁股的泥冲了上去:“姑娘请说,你家少爷有什么要求,咱们全都答应...”

    跟着这丫鬟的步伐,一直往下,穿过了竹溪镇,来到下面落苍河、赤河,江陵江的三交界处,眼前视线开阔,一条起码有十几丈长的大船呈现在四人眼前。

    那丫鬟也不急着让陈平他们四个上船,而是站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我家少爷敬重读书人,特别喜欢结交有学问的才子,这一道咱们去往荣州,也邀请了不少有名望的才子同行,一路谈文论道,也好谈一些这天下间的大事...“

    说到天下间的大事这里,这丫鬟好似感觉有些失言,当即回过神来:“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搬东西啊,这些酒水,粮食,全都要搬上船,等物资齐备,水手找好了,咱们明天一早起程...”

    陈平四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啊,赶紧屁颠屁颠的搬东西。

    不得不说这家船的主人派头很足啊,从竹溪镇这里到荣州府,不过只有两天的水路而已,这船的主人却采购了起码好几吨的物资,其中猪肉羊肉,大米白面,蔬菜水果,更是看得陈平这种平时很舍得花钱的有钱人都有些咋舌了。

    累到了大半夜,吃了晚饭,四人也就在船舱里睡着了。

    船舱里没有黑夜白天之分,反正都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这大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陈平睡得正香,被一个丫鬟的声音给吵醒了:“喂,别睡了,我家少爷正在上面接待贵客,上面差一个伺候的小厮,我家小姐说了,要你上去伺候...”

    “恩?”

    不是说好的做苦力吗?怎么又变成做小厮了?

    陈平揉了揉眼睛正要说话,旁边的杨九,侯二刀,华六三个全都一咕噜爬了过来:“让我们去吧,这伺候人的活儿,咱们做得可比他好...”

    开什么玩笑,陈平在他们几个眼里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少爷,虽然现在寄人篱下,可哪里有让大少爷去伺候别人,下人在旁边看着的道理。

    “哼...”

    不料,这丫鬟小嘴一噘:“我家小姐说了,就要他来伺候,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就将你们全都扔到江里喂鱼去...”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上了贼船的样子!

    陈平赶忙挥了挥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来就是个家奴嘛,现在又干回自己的老本行而已,你们几个别生事儿,给我好好的待着...”

    说完,陈平大步迈开,蹬蹬瞪爬着梯子向船板上而去。

    那小丫鬟跟在陈平身后,看着陈平毫无胆怯,从容沉稳的背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喃喃自语道:“小姐不是说他是二世祖吗,怎么是个家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入荣州(五)

    第一百零八章入荣州(五)

    昨夜天色已晚,没有看得清楚,如今来到船板之上,视野开阔,江流天外,水天一色,两岸谷浪起伏,怒涛奔腾,脚下的大船行在江中,却是如履平地,丝毫没有摇晃之感。

    这大船共有三层,长约十六七丈,底层宽约五丈有余,行进间斩风破浪,更携着阵阵奔雷之声,威不可言。

    再看那竖在船头,迎风转舵的帆影,更是大大小小三十余张,随着舵手根据风向不停的调换方向,或升或降,大船可乘风破浪,更可顶风逆水。

    这等精妙的设计,直看得陈平这等穿越而来之人都连连在心里赞叹不已,啧啧道:“厉害,取各所长,用沙船的帆,建车船的轮,这船的设计之人,到是用了些心思...”

    “恩?”

    小蟾跟在陈平身后,也是暗暗称奇:“你竟能看得懂这船的妙处?”

    “哈哈...”

    陈平大笑,顺着楼梯,继续向上,看见了这等好东西,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只可惜这想法好倒是好,却有些画蛇添足了,这船集合了沙船和车船的优点,底大身宽,吃水较浅,可载重物,可破浅滩,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帆数太多,势必要更多的人来控制,脚下的奔雷之声,应该是加了人工踩踏装置,以驱动船身前行,如此一来,太过耗费人力,一路的消耗,恐怕是普通船只的三倍不止...”

    陈平也是心有所感,完全是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来分析的,其中关窍,又哪里是小蟾一个丫鬟能立刻听得明白。

    小蟾虽然听不太懂,可还是将陈平的话暗暗记在了心里,短短几句交谈,见陈平身上处处透着不反的气质,心里对陈平昨晚在橘香园的低俗言辞而带来的恶感也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皱着眉头跟在身后,二人蹬蹬瞪的向着楼船的三层顶层而去。

    来到船顶,江风袭面,眼前视线再阔,却见船板中间正摆着一大方桌,三五个男子围坐在桌上,聊得正酣,四周全是丫鬟小厮立靠一旁,仪表规矩,井然有序。

    视线从船板中间移开,又见那船栏边上有一身姿窈窕的女子正懒懒的靠在船栏上凝目远望。

    听见声音,这女子缓缓扭过头来,顿时,眼前景致一变,飘飘乎如坠云端,只见这女子一身淡粉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淡蓝色的流云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随着江风起起伏伏,脸蛋小巧精致,未施一点粉黛,却给人一种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更难得的是那鼻梁上一粒犹如淡笔轻点的小痣,更是将她的容貌衬托得生动可人。

    若说此女是一副画中的人儿,那么这颗痣就是点活这整幅画的妙笔之处,看得陈平这种穿越而来,经过了电视上无数人造美人儿熏陶的人都感觉心神一荡,几乎拔不出来。

    若论貌美,此女和杨妍娥倒也在伯仲之间,不过相比之下,杨妍娥的华贵显得过于张扬,气场过于逼人,而这女子却含而不露,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再看她的一颦一笑,更多了几分秀雅和俏皮之感,几方相较之下,却是这个女子占尽了上风。

    只这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却只想呵护,完全生不起半点想亵玩的心思。

    陈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美人天成!”

    “哼...”

    不料,这女子见陈平如今灰头土脸的样子,不仅毫不同情,更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只见他莲步轻轻移动了半分,脸上浮现出几分狡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伺候着?”

    伺候着?

    陈平顺着这女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看见刚才还围在那一桌子人四周的小厮和丫鬟全都呼啦啦,极为有序的退到了两边,完全是木偶一般。

    就这一声,一股莫名的敌意犹如惊涛骇浪般袭来,陈平心里忍不住又一次叹息:“哎!又是一个披着美人儿皮的饿狼...”

    “好!你让我们搭了船,我付出劳动理所应当,咱们两不相欠,挺好...”

    陈平也不是那种见了美人儿就走不动路的主,你不给我好脸色,我又何必要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

    当下也不再多言,挺着笔直的脊梁,大步向船板中间的那张桌子而去,心里想到,不就是端茶倒水的活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当年连杨家的家奴都做过,还有什么更跌份的做不得?

    陈平走得洒脱的,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淡定从容,端茶倒水这种在读书人看来是非常跌份的事情,他竟然完全应对自如,一应礼节,更是做得分毫不差,除了因为昨天搬货的时候弄得一身的狼狈之外,倒也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殊不知,陈平越是从容,那存了心要捉弄陈平出口恶气的女子就越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想到陈平刚才那一句两不相欠,说得掷地有声,反倒是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有些小家子气了,反而输了气势。

    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小嘴一噘:“岂能让你这么好过...”

    这女子哼了一声,正要上前给陈平使些绊子,不料旁边的小丫鬟却一把将他拉住了,婉言道:“小姐,咱们这么折辱一个读书人,是不是有些过了,常言道,宁折不屈,折辱了读书人的骨气,可比杀了他们还要过分,再说了,咱们已经偷了他们的钱,让他们弄得这么狼狈,现在又这么捉弄人家,恐怕五少爷知道了咱们要挨骂了...”

    “他也能算是读书人?”

    这女子闻言,不高兴了,一脸厌恶的瞪了远处的陈平一眼:“你看看他那下贱的样子,也能算是读书人吗?他刚才要是当着我的面说一个宁愿跳江也不去做卑贱的人做的事情,我倒还敬重他有几分骨气,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叫读书人吗?哼...骨子里的臭流氓一个...”

    殊不知,正在这边和小蟾说话的时间,那桌子上一个穿得颇为华贵,手摇折扇,才子装扮,鼻塌唇薄,长相有几分刻薄的男子察觉到旁边的下人换成了陈平这么一个满身是灰,面相憨傻的下人的时候,还以为是主家的人在故意折辱于他,心里不爽,当即故意将面前的酒杯打翻在了自己身上,站起身劈头盖脸对着陈平就是一阵训斥:“你这下人是怎么回事?粗手粗脚,当真是缺少教养!弄脏了在下的衣服,你看怎么赔!”

    “咦...武兄,你什么时候将下人换成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可是咱们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武兄的地方?”

    “武兄,说句不中听的,你这下人简直太缺乏管教了,你看看,弄脏了曹兄的衣服不说,他这一身都穿的什么玩意儿啊,啧啧,就他那双手倒出来的酒水,也是能喝的?”

    ......

    霎时间,桌子上的几个才子全都愤怒了,全都拉着个脸,不是劈头盖脸骂陈平不懂事,没教养,不懂规矩的,就是说那被叫做武兄的主人是故意折辱他们的面子。

    然而正在此刻,跟在陈平后面上来,躲在楼梯口的侯二刀几个看见陈平在人群中间被人数落成这样,顿时眼睛全都红了:“九叔,咱们和他们拼了吧,这家船的主人欺人太甚,竟然这么折辱咱家大少爷...”

    华六也红了眼睛:“是啊,这事儿要是回去让大小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大少爷呢...”

    杨九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他可是一直看着陈平一天天长大的,这些年,陈平一直拿他当父亲对待,有好吃的,好喝的,什么时候能少得了他杨九的,陈平可一直在履行着当年在杨家和他杨九说的那句话“次生不管你九叔认或不认,在我陈平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九叔...”

    杨九看得不闹忍,咬牙道:“别的什么事情我杨九都可以忍,可谁要是欺负二狗,我杨九不答应!”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入荣州(六)

    第一百零九章入荣州(六)

    然而,就在杨九这边正要动手之际,忽而见那船板中间的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子朗声笑着站了起来:“曹兄,陆兄,邓兄,朱兄,诸位都是饱读诗书,满腹才学之士,怎么还和一个下人斤斤计较了...”

    这人说得风情云淡,直接将矛盾化解于无形之中,不等那得理不饶人的曹姓才子说话,接着又听他抢先说道:“既然是我武平钊随行的下人弄脏了曹兄的衣服,自当由我来赔...”

    说着,这武平钊啪啪拍了两下手掌,顿时退在左右的下人即刻端了一盘白花花的银锭子走了过来:“曹兄,下人无礼在先,些许银两,聊表心意,还望曹兄务必收下,算是武某给曹兄赔罪失礼之过...”

    这武平钊也当真是厉害,一不问为什么周边的下人会退下,二不问陈平为什么会无端出现在这里,只是一股脑的承认错误,这等的豁达气质,倒是让几个借下人过失发飙的才子心里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大气了。

    “这...”

    当真银子端了上来,那曹姓的才子却犹豫了,左右为难,这不接收吧,就承认了自己刚才是无理取闹,这要是收了吧反而承认了自己和下人一般见识。

    倒是反将了一车,陈平也不得不承认这武平钊的这一手当真是高明,直接抛给了曹姓男子一个更大的难题!

    本是有礼的一方,被这武平钊一弄,倒是这曹姓的才子收也是错,不收也是错了。

    几个才子面面相觑,见这尴尬的场景,却是那干干瘦瘦,邓姓的才子出声打了个圆场:“武兄这是哪里话,衣服事小,下人又何分贵贱,想想五年前名震我荣州府的第一才子,也不过堪堪是一个家奴出身而已...”

    那曹姓才子听见有人解围,哪里还肯自将了身价和一个下人纠缠,也是忙着打了个哈哈说道:“是啊,武兄家学渊源深厚,随身携带的下人,未必能输了五年前那名震荣州的家奴,不过说句实话,我曹年英自诩饱读诗书,寒窗十载有余,别的人不服,不过当年那个名震荣州的家奴,我还是打心眼里服气的...”

    “哦!这话从何说起?”

    武平钊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一眼陈平,闻言,更是勾起了心里的求知**:“诸位在我武平钊心里已经是才高八斗了,那家奴又是何等的传奇人物,竟然能让几位才子从心底里佩服,要是有机会,我武平钊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了...”

    旁边体型有些微胖的陆姓才子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接着才一脸的回忆之色道:“武兄可知我荣州府为何五年来从不评荣州第一才子的原因?”

    武平钊疑惑:“哦?这是为何?”

    那陆期元脸色一变,一脸的骄傲之色,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不瞒武兄,五年前的那场文斗,可是响彻荣州,咱们荣州府的书生,基本没有人不知道的,在下不才,正是当年参加了那场文斗,代表落河县段家的人参加的其中一个,那小家奴过五关斩六将,唯独在我陆期元这里独独耗费了三刻钟的时间才过了我这一关,如今想来,也是很不容易了...”

    那神采,仿佛能难住那个小家奴三刻钟,已经是莫大的骄傲。

    陈平听得嘴角一斜,麻痹的,原来这厮就是当年让老子当场做八股文的其中一个,可当真是够卑鄙啊...

    几人谈得兴起,说起当年的那场文斗,几乎有讲不完的故事,全都侃侃而谈,在场的陆期元说得绘声绘色,不在场的也是添油加醋,反正是怎么精彩怎么来,一时间,几人倒是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诚惶诚恐的陈平存在。

    远处走上来的娇丽女子听见几人说到这等趣事,也是忍不住插嘴道:“真是没想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首如今天下闻名的诗,竟然是出自一个年纪仅仅只有十岁的小家奴...”

    “谁说不是呢!”

    那陆姓男子满脸的感叹道:“诗句堪称绝妙还是其次,关键是那诗的题目名叫定风波,寓意深刻,两位或许不知,当日可真是暗流涌动,落河县的杨家四面楚歌,情况岌岌可危,此家奴一首定风波横空出世,惊才艳艳,不仅平息风波,还为杨家赚来万贯家财,几大商行的掌柜事后无一不为之惊叹,从此之后,荣州再无人说杨家不出秀才之言!不为别的,因为杨家有那一座藏在,可顶一千个秀才,咱们连人家一个扫藏的家奴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脸面再争荣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因此,咱们荣州府从那以后,只有第二才子,无人敢称第一...”

    旁边的陈平听得一阵阵的汗颜,没想到自己当日的无心之举,竟然给这个时代的才子们造成了这么大的心里阴影!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咱们荣州还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武平钊甚是惋惜:“可惜武某当日没在,不知几位兄台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也好和那小家奴结交一番,我武平钊倒是要问他一问,如今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朝廷不加税负,无灾无难,与民休息,怎么这百姓却越过越穷了...”

    哦?

    闻言,旁边的陈平也是身子一震,这不是我这些时间正在思考的问题吗?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陈平也是大为震惊,要知道,这个时代,能想到这一层次上面的人,可绝对不是平凡之辈。

    陈平也是下意识的多看了武平钊一眼,只见此人五官立体,天庭饱满,双眉入鬓,鼻若悬胆,一双如扇的耳朵,更是大得出奇,当真长相不凡,令人震惊。

    “哼...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开,别误了我哥和几位才子谈天下大事...”

    陈平正恍神间,又听旁边那长得极为灵秀俏皮的女子一脸厌恶的呵斥。

    哼,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闻言,那自己将酒水打翻在自己身上的曹姓男子想到武文钊庇护自己的下人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情,心里颇有几分不悦,正好找到了出气口,顿时阴阳怪气的说道:“武兄家学渊源深厚,想必随行的下人不会比杨家的家奴差,在下想向武兄的这个下人讨教一二,不知武兄可否愿意?“

    这就是一个诛心的问题了,不论武平钊怎么回答都是输了,你若是回答自己的下人不行,那就证明你武文钊的家学还不如落河县的一个地主家,若是答应了,这曹年英又是有真才实学的,陈平输了,那就说明武家不如杨家。

    这可不是一个书生不要脸面向一个下人下挑战书的问题,而是才子挑战武家家学深厚不深厚的问题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

    霎时间,武平钊也疑惑了,下意识的向自己的妹妹武袖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入荣州(七)

    第一百一十章入荣州(七)

    “哼...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比,我便要和你比?”

    陈平自认为工作不分贵贱,人家好心载自己四人一程,搬货物,端茶倒水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天下间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只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可如今这个曹姓男子竟然这般看不起自己,自己打翻了酒水诬陷自己也就算了,而且现在还不依不饶,这就有点过分了。

    “哈哈...”

    旁边有些微胖的陆期元一脸的嘲笑,酸溜溜的说道:“出言不逊,你个小小的下人,曹兄乃我荣州府去年的第二才子,如今愿意纡尊降贵来和你讨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干干瘦瘦的邓姓才子也赶着附和道:“武兄这个下人可当真该掌嘴了,主人还没有说话,他竟然敢僭越了,可是有失了武兄你的身份啊...”

    剩下那个姓朱的才子也是一副嫌事情不够大的样子,反正是和陈平过不去了,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煽风点火的说道:“你也是生了个好命,在武兄家里做下人,这要我朱宏远家里的下人都向你这么没规矩,早被我丢江里喂鱼了...”

    ......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所谓的才子,其实心里都因为陈平的这满身是灰,看起来极为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爽,心里全都以为是武平钊故意叫上来羞辱他们的。

    才子们的心气那可是一个个的全都高到天上去了,他们才不会顾及这里是武平钊的地盘,正所谓狂士狂士,他们越表现的头角峥嵘,越能在武平钊这种最起码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冤大头眼里落下好,到时候收个门客什么的,这辈子是吃喝用不愁了,说不定还能就此青云直上。

    “比...我命令你和他们比...”

    那生得极为俏丽的女子果然中了人家的激将之计,杏眼一瞪,直接对陈平发号施令。

    “哈哈...”

    陈平冷冷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悠悠的摇了两下,扫视着那几个自视甚高的才子,极为猖狂的说道:“就凭你们,你还不够格向我讨教...”

    狂,这才是真狂!

    这一句说得针锋相对,偏偏他的神态又那么的胜券在握。

    陈平这等气势,看的四周的人全都一滞,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听他接着说道:“立身百行,以学为基,不明理义,不成其德,不修其身,枉先贤之智,学问一道,立报效朝廷之心,视为忠君,立匡扶社稷之志,视为济世,尔等泛舟这大江之上,歌舞声色,美酒佳肴,不思君思国思社稷,拿前人智慧做玩物,也敢以读书人自居?”

    “这...”

    四人惧于陈平这陡变的气势,又见陈平出口成章,句句引经据典,那一句思君思国思社稷更是有如当头棒喝,耳边惊雷,心里陡然升起几分羞愧之意,这学之一道,或许真的走偏了。

    四人羞得面红耳赤,武袖雅也是听得心中一震,忍不住多看了陈平那张一点都不出众的脸颊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小流怎么越看越感觉怪怪的...”

    “简直岂有此理!我等称不称读书人,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评判的?上至三公六卿,下至黄发蒙童,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这读书人的事情,岂是你一个贱籍之人可以胡乱开口评判的,当真该杀!”

    见陈平震住了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几位才子,那旁边一直目视着这一切的没有出声的武平钊终于开口说话了。歌舞声色,品酒论诗才,本就是文人圈子里流行了几百年的东西,陈平这句话要是拿到外面去说,可就当真将读书人得罪光了。

    这就是道之不同的地方,更是陈平向来不喜欢参加那些所谓的什么文会的根本原因所在,是以五年前的那场文斗之后,陈平再没有在这个些所谓的文人圈子里露过面。

    忠言逆耳啊,喝酒能喝出一个相对论来?泡妞能泡出一个函数图出来?显然,学问可不是这样做出来的,奈何这个时代的学子们全都深陷其中,可不是陈平一句话能纠正得了的事情。

    虽然陈平语出不凡,可在武平钊心里的地位,还是比不过这四个他好不容易请来的有名才子高。

    “这里不要你伺候了,你且先退下...”

    武平钊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即又向身旁的女子瞪了一眼:“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要什么人都带上船来,平白扰了曹兄他们几个的兴致...”

    武袖雅伸了伸舌头,接着又一脸嫌弃的瞪了陈平一眼:“没用的东西,还读书人呢,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连个比试都不敢接,不就是吟诗作对吗,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将你吃了啊?哼...给我滚一边去,就是下雨也不准回船舱,一直在这船板上给我待到荣州府去...”

    “哼...”

    陈平冷冷一笑,心里全是无奈之感,终于体会到了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诗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心里满满的全是不屑,来到船栏边,凭栏四顾,看涛涛江水,看两岸青山,心情却难得的一片宁静。

    酒水下肚,中间的人一扫之前的不悦,吟诗作对,不一会儿又其乐融融的谈论开了,武平钊敬了一杯酒,朗声说道:“啧啧,陆兄,听你这么一说,那落河县杨家的小家奴可是有抱世之才的大儒,武某心向往之啊...”

    “诶~武兄不必心忧,当年我陆期元和他以文会友,这些年来相交莫逆,以结通家之好,武兄若当真想要结交,等我回了落河县,下次直接带他到武兄府上拜会就是了...”

    “如此甚好!来,陆兄,我再敬你一杯,那小家奴若能为我所用,他日武某必定还有厚报...”

    “应该的,应该的,武兄这是哪里话...”

    “对了,陆兄啊,咱们开口闭口都以小家奴称呼他,有些不礼貌吧,也不知道他是何名讳?”

    陆期元打开扇子摇了两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武兄这话就问得外行了,家奴能有什么名讳,他主家赐予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咱们还是叫他小家奴更礼貌一些!”

    武平钊对这传说中的小家奴似乎特别的关心,当即又道:“名字就是让人叫的嘛,有什么见得见不得人说法?”

    “哎...”陆期元摇头:“杨家给他赐名二狗,你说说,武兄啊,我等都是文人,怎么能叫得出口!”

    “哦...”武平钊楞了一下,随即异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名字确实难以启齿,咱们还是称呼他为小家奴比较好...”

    ......

    这边谈得热闹,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就在陈平刚才说完了那一句思君思国思社稷的话之后,船板边上的那个长得极为灵秀的小丫鬟似乎受到了什么触动,心里顿时想到了大船的一层里那个被自家五少爷奉为上宾,从不参加文会,还设计出了如今这条大船的先生。

    她身子一跃,轻飘飘的从三楼落到了一楼的船板之上,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先生,小蟾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小蟾姑娘来了啊!”

    里面传来一个极为成熟稳重的声音:“不陪着含山公主,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

    房门推开,视野里出现一个头发乱糟糟,根本看不清楚面相的中年男子。

    小蟾迈步进屋,弯腰捡起一屋子乱糟糟的图纸,一张一张的叠好,这才想那蓬头垢面的男子走过去:“先生,小蟾刚才遇到了一个怪人...”

    那蓬头垢面的男子专注的在面前一张图纸上写写画画,随口说道:“王爷不就喜欢结交怪人吗,就像我这样...”

    “咯咯...”

    小蟾拉了一张凳子过来挨着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那是一种感觉,嗯...看不穿的感觉,先生懂吗?就是总感觉怪怪的...先前小姐以为他是那种大户人家被宠坏了的二世祖少爷,后来又听他说他是一个家奴,公主让他去伺候人,他也做得挺好,可家奴又怎么可能读书?明明是一个赶考的书生嘛!书生诶,书生又怎么可能去做下人做的事情...”

    “呵呵...”

    那邋遢男子笑道:“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书生也要分富贵还是穷困的嘛,那要是生活所迫,不得已伺候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又或者人家是一个书童呢...”

    小蟾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小蟾总感觉他很厉害,比王爷请来的那几个才子还要厉害很多很多倍,他看那些才子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小蟾只有在小时候陪公主念书的时候教公主读书的先生眼里看见过那种眼神...”

    “胡说八道!”

    那邋遢男子被逗笑了:“能教含山公主念书的,那非是咱们武朝文坛里的巨擘大儒不可,一个小娃娃,你拿他和大学士相比,要是被公主听见了,你又要挨打了...”

    “咯咯...公主才舍不得打我...”

    小蟾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即又很认真的说道:“说真的呢...他能看明白先生设计的这船是沙船和车船演化来的...”

    “哦?”

    那邋遢男子的手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能看明白我设计的船,他还说什么了?”

    小蟾想了想:“他还说先生的设计虽然精妙,可有些画蛇添足了,底大身宽,吃水教浅...”

    小蟾虽然听不懂陈平之前话里的意思,可还是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殊不知,那邋遢男子听着听着,一双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激动的往前一走,又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赶忙慌慌张的爬起来:“你说的那人可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恩,先生你怎么知道?”

    “恩...恩...恩...”

    那邋遢男子好像疯了的样子,又哭又笑的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摔倒了,又爬起来,又摔倒:“师父...师父...一定是师父来了...”

    “走,小蟾,快带我去见师父?”

    赵颂疯了,全身都在颤抖,一个劲儿的往门外扑。

    可刚刚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又僵住了:“不行...不行...不能让师父看见我这个样子,小蟾,快给我梳妆打扮一下,修一下边幅,新衣服,新衣服,快去给我取一套新衣服过来,我要去给恩师请安...”

    小蟾被赵颂的样子吓傻了:“先生...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那人不过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你师父,遭了,遭了,先生生病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入荣州(八)

    第一百一十一章入荣州(八)

    再说顶层的船板这边,武平钊和那几个才子聊得越发的热烈,之前退下的下人又全被叫了回来伺候,才子们推杯把盏,中间人影绰绰,可是将伺候的丫鬟们忙活坏了。

    被武袖雅呵斥到船沿边上的陈平靠着船栏,静静的看着脚下滚滚东去的江水,静静的享受着这喧闹中难得的宁静。

    回头向落河县的方向看了看,大船已经渐行渐远,心里也跟着升起几分不舍的情愫,不知家里的老爹老娘可还好,小妹是不是又骑着虎妞祸害庄户们的粮食去了,庄头的王媒婆这一下总找不到理由再天天癞在自己家里趁饭吃了吧。

    这路还没走远呢,却已经开始念家了,陈平的脸上忍不住升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暗骂自己太没用了,人二弟和三弟都出去五年了,也没像自己这么念家。

    这家船的主人似乎遗忘了陈平的存在,连同那个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大小姐也没再看这边一眼,杨九带着侯二刀和华六他们两个悄悄的摸了过来,挨在陈平身旁坐在船沿上。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陈平目不转睛的方向看,看着起起伏伏的江水,看着那欢腾飞出水面的江豚,全都一脸的苦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秋天的烈日翻过了头顶,船板中间的人取来了巨大的伞盖,小菜换成了正餐,美味飘香,似乎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侯二刀的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紧接着又抿了一口口水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声音很大,惊动了陈平,他的头缓缓的扭了过来,目光在侯二刀丢人的脸上扫过,轻笑道:“饿了?”

    侯二刀没有说话,只是不听的摇着头,表示他并没有饿。

    “呵呵...忍忍吧,等到了荣州,我请你们吃大餐!”

    陈平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又扭头看着远山的江景。

    杨九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二狗,是不是不高兴?要不咱们走吧,咱们没必要留在这里受人欺辱,特别是你...”

    “特别是我?”

    陈平笑了笑,说得很认真:“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就是再次做回下人而已嘛,等价交换而已!”

    “那不一样...”

    杨九很执着:“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九叔这心里就看不得他们这么羞辱你,今天这事儿要是回头让黄志那厮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我没用呢...”

    “呵呵...”

    陈平听得心里一暖:“九叔你什么时候还怕上黄叔一个瘸子了,再说了,哪里有自己将丑事往外说的,我不说,他们两个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二狗...”

    杨九怒了,豁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懂我的意思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咱们陈家庄的主心骨,咱们全庄两千来号人,谁都可以去给你端茶倒水,就你不行...”

    “哼...”

    陈平自嘲的吹了一口大气,拍了拍屁股也跟着站了起来:“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要是再丢人,丢的可是咱们全庄上下两千来号人的脸面啊!这事儿可不能再干了。”

    “知道就好!”

    “哈哈...九叔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这张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这么值钱了...”

    “那可不,在咱们陈家庄人的眼里,可比什么都金贵着勒...”

    “哈哈...”

    说话间,二人对视一眼:“那咱们...摸鱼去?”

    “摸鱼......”杨九楞了一下,随即摸了一下他也有些咕咕直叫的肚子,哈哈一笑道:“可是有些年没吃到你亲手做的鱼了,那滋味儿,九叔这些年可是做梦都还想吃,今天你可要让九叔好好吃上一顿...”

    几个都是从小生活在落苍河边的,这江陵江虽宽,又哪里能难得住他们这些水猴子,侯二刀和华六一咕噜从船板上爬了起来,撸着袖子,看着这一旺碧蓝的江水,全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然而正在此刻,四人正要纵身一跃跳入江中,忽而耳边飘飘忽忽传来一阵女子抽泣的声音,那声音及是悲悯,牵魂断肠,简直闻者伤心,痛者流泪。

    陈平脚下一顿,下意识的转身,寻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就见那大大的伞盖之下的几位才子,全都跑到了另外一边的船栏上声色恸容的劝说道:“姑娘,生命只有一次,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好好的,怎么就要寻思呢?”

    “呜呜...”

    那抽泣的声音更真切了几分,带着几分绝望的口气说道:“呜呜...我夫君不要我了,我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这大江之上,寻个没人的地方,一死百了...”

    这说话的女子虽是说得痛彻心扉,可这声音却是极为的婉转动人,传到陈平耳朵你,又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嗯?怎么回事?

    陈平四人赶忙扑到船舷的另外一边,顿时就看见江面上一个满身绿裙,身姿曲线玲珑,那张俏脸虽然挂着泪滴,却是万分娇嫩欲滴的女子正站在一条快舟的船头,一副欲跳江轻生的样子。

    “大小姐,是大小姐!”

    陈平都还没来得及猜想这杨妍娥此番又是闹的那样,却是旁边的侯二刀激动的叫了一声。

    “姐姐莫要轻生,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来,你且放心,今天妹妹给你做主...”

    船板上那鼻梁上有颗小黑痣,同样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同情心泛滥:“来人,去给我将姐姐叫上船来,哼...我倒要看看是那个负心汉,尽然连姐姐这般貌美的人儿也敢辜负...”

    真是握了个大草!杨妍娥这又是要闹哪样!

    陈平顿时巨汗,这下也不好跳江走人了,这要是陌生女子也就罢了,可杨妍娥突兀的从江面上冒出来,要说她是千里迢迢的跑这里来轻生,打死陈平都不相信。

    正思索间,楼船一层上的人已经放下而来船板,说尽了好话才将杨妍娥请了上来,听见脚步声,恐怕马上就要出现在这顶层来了。

    侯二刀和华六两个更是吓得脸都青了,汗水一股股的冒:“遭了,遭了,大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救咱们两个的性命啊...”

    “嗯...”

    陈平皱眉:“这是什么道理?放心好了,这是包在我身上...”

    杨九也跟着打了寒颤,很义气的拉着侯二刀和华六就开始往角落里躲:“咱们还是离二狗远点吧,我看杨家大小姐是来杀二狗的,可别沾了咱们一身的血!”

    陈平顿时满脑门无数的问号。

    跟着杨九三个丧家之犬追了上去:“九叔,你这话说一半,是要急死我啊,大小姐好好的,怎么会来杀我,依我看,大小姐肯定是知道咱们没钱了,特意来给咱们送钱的...”

    闻言,侯二刀直接扑通一声摔到了船板上:“大少爷,你可还真敢往好了想...”

    华六拖着侯二刀就见了鬼似的继续往角落里窜:“我的大少爷啊,你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这会儿就不会转弯了,你想想,咱们刚刚一出落河县就一头扎进了青楼,还被人偷光了银子,这个事儿肯定是被大小姐知道了啊,大小姐肯定是来要咱们的命的...”

    “哦?好像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陈平也是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杨妍娥用这种方式出场,肯定是精心算计过了的,这丫可是出了名的腹黑,可别真弄死咱们吧?

    跟着杨九他们几个跑到一个角落里猫着,忽而,陈平又感觉越想越不对劲儿,喃喃道:“哼...本少爷为什么要怕她,我又不是她男人,逛青楼怎么了,她管得着吗,老子爱逛不逛...”

    “老实点猫着吧...”

    杨九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大少爷啊,这时候就别嘴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荣州(九)

    第一百一十二章入荣州(九)

    “哎!妹妹有所不知,民妇本是荣州府落河县人士,家有薄田几亩,爹爹种地打渔,我与娘亲在家养蚕织布,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着实幸福...”

    杨妍娥来到船上,也没看陈平他们几个躲藏的角落一眼,而是呜呜咽咽的直接就扑进了武袖雅的怀里泣不成声。

    武袖雅这种从小生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娇贵女子哪里见得人哭得这么凄惨,同情心泛滥,大包大揽的拍着挺拔的胸脯说道:“姐姐你说,有什么冤屈全都说出来,你别担心,今天妹妹一定给你做这个主,那负心汉又是怎么回事?”

    杨妍娥也不见外,抽出一张丝绢娇滴滴的拭去眼角的泪痕,接着又说:“小女子与那负心汉本是青梅竹马,我们两家对河而相望,他从小就长的俊秀,为人也甚是热心,爹爹不在的时候,常常来家里帮忙,这一来二去,小女子与他也就渐渐生了几分情投意,情愫暗生,娘亲对他也甚是赞赏,村里人都说咱们两个是天作之合的一对佳人...”

    说到这里,杨妍娥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浮现出几分回忆之色,眼角再次滚落下一连串的泪珠,完全是泣不成声,包括武平钊再内的所有人,全都团团的围在她身边,一脸的期待之色。

    杨妍娥也不负众望,哭泣之声停歇,接着又道:“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小女子十三岁那年,那天和今天的日子一样,天气很好,爹爹和娘亲都外出忙着收稻谷去了,小女子一个人在家中,那负心汉突然心急火燎的来了家里,说是他爹娘生了重病,要借十两银子为他爹娘看病,可是十两银子啊,小女子哪里做得了这个主,让他在家里等着,便去地里叫爹娘去了,可是不巧...”

    说到这里,杨妍娥再一次泣不成声,几度几乎气绝身亡,脸上浮现出几分的惊恐之色:“小女子却发现爹娘都双双的趟在了稻田里,手脚冰凉,早就没了气息...”

    “啊...”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一阵揪心,那曹年英,陆期元,朱宏远几个才子更是满脸的怜惜之色,几乎有想要冲上来呵护一番杨妍娥的冲动:“哎!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娘子!”

    殊不知,角落里的陈平却听得一额头的冷汗,奶奶的,这丫头一上来就整一个这么狗血的故事,还不知道后面安了什么心呢!

    悄悄的戳了一下杨九,陈平有些担忧的说道:“九叔,要不咱们还是跳了吧,我总感觉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少爷救命,这个时候你可不能逃啊...”

    侯二刀和华六两个早就被吓了个魂不附体,说什么也不能让陈平给逃了:“大少爷,这个时候你要是逃了,我和华六两个非得被大小姐碎尸万段了不可...”

    杨九也颇为赞同:“是啊,二狗,青楼是你非拉着咱们陪你去逛的,咱们两个总不能不管他两的死活吧,你可是咱们陈家庄的大少爷,这时候你可不能退缩...”

    卧槽!这还是刚才那个九叔吗?

    陈平那个汗啊!

    “我特么什么时候拿刀逼着你们去逛了,九叔,话要是按你这么说可就不亲热呢,合着青楼就大家一起逛,罪名就由我一个人来背?”

    .......

    角落里的几人全都是一阵的胆战心惊,殊不知杨妍娥编的那狗血的故事更是犹如山洪决堤,从那爹娘无缘无故死于稻田里才仅仅是万般凄惨的开始。

    只听她声泪俱下的接着说,为了安葬父母,那负心汉要她卖身到青楼里去做一个清倌,一切的艰辛都不用说了,关键是那负心汉整日的虚情假意,还要每月拿钱给那负心汉读书,只盼着那负心汉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让她早日脱离苦海,这一熬,就整整熬了五六年。

    她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殊不知,就在前几天,那负心汉中了童生,自己也以为多年的煎熬终于有了回报,却不曾想那负心汉临行府试之前,不仅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还骗走了她在青楼里多年来曲意逢准备从良之后安度晚年的五千多两银子。

    故事说道这里,陈平已经觉得狗血得不能在狗血了,却不曾想,那人群中的杨妍娥又声泪俱下的补充了一句:“就在五天之前,当年村里的长辈找到小女子....呜呜...小女子才知道,原来当年残害我爹娘的,就是那个猪狗不如的负心汉,他当年支开小女子,却是为了偷我家里的银两,这才害得小女子沦落风尘,如今小女子已经是身子不干净之人,所有的银两都被那负心汉骗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小女子唯一遗憾的是,不能报了爹娘的大仇...”

    嘶...

    故事讲到这里,可不仅仅是令人发指这么简单了,杨妍娥口中的那个负心汉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全是罄竹难书,可以说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死一百次都毫不为过。

    “可恨...”

    “该死...”

    “禽兽不如...”

    “丧尽天良...”

    “这种畜生就是死一万次都难解我曹年英的心头之恨...”

    ......

    众人轮番指责,那鼻梁上有颗美人小痣的武袖雅更是听的感同身受,滴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待到众人骂完了,她才呜呜咽咽的从怀里掏出了好大一叠银票给杨妍娥递了上去:“姐姐真可怜,这些银子还望姐姐务必要收下,不管怎么说,往后可千万别再寻死了,你给妹妹我说,那负心汉到底姓甚名谁,叫我五哥将他抓来碎尸万段...”

    杨妍娥的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一边不动神色的将银票收进怀里,一边冲陈平这边挑了一下柳眉,随即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嗯...和妹妹你这么一说,心情好了不少,有劳妹妹开导了...”

    旁边的几个才子见美人儿一笑,这可是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奶奶的,顿时也不甘人后,全都装起了大款,少则数十两,多得上百两的银子一股脑的朝杨妍娥递了上来:“姑娘绝色貌美,又才艺双全,我陆期元要是有幸能娶到姑娘这等绝色女子为妻,次生必定呵护备至,举案齐眉...”

    可别以为这陆期元是孟浪了,正所谓窈窕女子,君子好逑,文人的圈子里就是这样,遇到心仪的女子,大胆追求,不会有人笑话你的,你要是闷骚着装纯洁,反而让人不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荣州(十)

    第一百一十三章入荣州(十)

    有这陆期元开了口,剩下的曹年英和朱宏远几人也完全不甘人后,纷纷表示不介意杨妍娥已经失了贞洁,娶回家中,必定万般呵护,不会再让她抛头露面,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杨妍娥也倒是配合,眸光闪动,在几个才子身上徘徊不定,似乎真有要当场选一个夫君的意思。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几个才子摇折扇的摇折扇,吟诗作对展示才学的展示才学,更有当场拼爹的,一番的搔首弄姿,场面还弄得颇有了几分火药味儿。

    殊不知,这几个所谓的荣州第二才子,被自己奉为上宾,礼待有加的客人为了一个女子闹成这样,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武平钊微微皱了一下眉毛,那双入鬓的眉毛下面,眸光颇有几分不悦。

    “嗯...小蟾...小蟾呢?”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武袖雅脑子里忽然想到,昨天小蟾在那小流/氓哪里偷的银票是五千两,正好和妍娥姐姐被骗走的银子数额对上,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莫非?那小流氓就是骗了妍娥姐姐的负心汉?怪不得刚才本公主命令他和人文斗他也不敢,原来是个腹中无物的蠢货...

    等了半晌也不见小蟾出现,武袖雅越想越觉得事情定是如此,完全等不及小蟾来确认了,她嗖的一下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杏眼圆瞪,向躲在一角的陈平四人看了过去,厉色道:“哼...小流氓,你不走运啊,害得妍娥姐姐这么惨,老天有眼,今儿个撞到了本姑娘手里...来人,给我将他绑了...”

    武袖雅的声音一落,顿时,船板四周如木偶一般站着的几个精壮的下人里面即刻虎虎生风的走出来了三个。

    这三人精壮异常,步伐不见有多快,可速度却是诡异的快,十多丈长的船板,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眼前。

    恩?高手!

    陈平虽然没有练武的天赋,可好歹也练了五年多,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见这三人带起一阵劲风,竟割得脸颊生疼,再看当头一个满身戾气的汉子举手向自己抓来,陈平顿时心里一紧。

    明明感觉那为首的人动作不快,可陈平却怎么躲都躲不开,他快,人家更快,再听那带着奔雷之声的步伐,陈平可以肯定,这人的一掌拍下来,非得卸了自己一条胳膊不可。

    “兄台,做得有些过了,我家少爷也是你能碰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为首的铁脸汉子要一掌拍到陈平肩上的时候,杨九闪电般伸出一支枯瘦的手掌,二人电光火石间连碰了三记。

    随即又听嘭的一声,顿时就见他铁脸大汉满脸的震惊之色,虎驱连续向后退了三步,脚下哐当一声,竟是直接一脚在船板上踩出了一个豁大窟窿,才生生止住了身子的退势。

    “嗯!好俊的功夫!”

    发出这一声惊叹的,却是远在十丈开外,无意中看向这边的武平钊。

    别看这三人都是一身下人的装扮,可实际上全都是信王府里一等一的高手,那出手之人虽然有轻敌的成分在里面,可那瘦如竹竿的之人能一掌将其击退,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顿时,武平钊眼睛一亮,嘴角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升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五少爷是吧?”

    陈平当即也不爽了,一直克制着的臭脾气终于冲了起来,冷冷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杨九一马当先横在前方,侯二刀和华六充当第二人墙,全都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将陈平护在身后。

    这架势,忍不住又让武平钊多看了一眼,自上船到现在,他终于是第一次正眼看了一下陈平,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他随即嘴角一斜,露出几分不屑,心道,只有四人,却敢和我这一船上百护卫叫板,此子行事也太过于意气用事,不堪大用。

    “哥...”

    武袖雅那张小巧的脸颊上浮现出了浓浓愤怒和激动,异常笃定的说道:“那...那个小流氓就是害了妍娥姐姐爹娘,还骗了妍娥姐姐钱财的负心汉,昨天...昨天小蟾就是在他身上偷走到的五千两银票,时间和数额,都正好和妍娥姐姐说的对得上...”

    “哦?”

    闻言,陈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一下可是真愤怒了,你偷老子的银子也就罢了,害老子搬货物做苦工也就罢了,让老子当下人伺候人,骂老子没用,几次三番的折辱老子,又是为的那般?

    不仅陈平愤怒,听见这话,就连杨九和侯二刀和华六三个也全是胸中一股怒火翻腾。

    杨九扭头和陈平对视一眼:“二狗,怎么弄?”

    陈平脱口道:“欺人太甚,****大爷的...”

    说完,陈平直接一脚就踹断了旁边一面挂着大帆的竹竿握在手里,一步跨到侯二刀和华六身前吩咐道:“一会儿我和九叔只要一开打,你两就跳江,务必在我和九叔败阵之前将船给老子凿出一个大窟窿出来,奶奶的,士可杀不可辱...”

    几个都是常年生活在落苍边的水猴子,水性自都是极好的,得陈平这么一说,顿时就看见侯二刀和华六二人噗通噗通两下就跃进了江中消失不见。

    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那人群中的杨妍娥见此情形,心道坏了,陈平这厮的混蛋脾气上来了,一会儿真凿沉了船,这船上可上上下下两三百人呢,非闹出人命不可。

    心里虽急,可杨妍娥还是莲步轻移,来到武袖雅身边,满面花痴的看向陈平,羞答答的说道:“妹妹,你真厉害,你竟然能请到了他做客,哇,长得可真俊!”

    长得真俊?

    真是日了狗了!这都剑拔弩张要开血拼了,半路杀出来一个娇滴滴美人儿说对方一个灰头土脸的二愣子长得俊?

    这还是其次的,关键是你让人家都差点为她打起来了的四大才子心里怎么想?

    霎时间,满船上的人全都懵逼了。

    曹年英和陆期元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总感觉吃了苍蝇一样不是个滋味儿。

    “就他?”

    武袖雅以为听错了,又指了一下,再确认一下:“姐姐,你是说他长得俊?我没听错吧?”

    当然了,说完了这句话,武袖雅才反应过来,小嘴一噘,失落道:“原来他不是姐姐的那个负心汉啊?姐姐认识他?”

    杨妍娥面泛桃花,万分的陶醉,臻首轻摇,语不惊人死不休:“我那负心汉给他提鞋都不配,妹妹竟然不认识他吗?那你又是如何请到他上船的,可惜,我认识她,他却不认识我!哎!”

    “恩?”

    武袖雅给杨妍娥越说越玄乎了:“他很出名吗?请他上船很难请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荣州(十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入荣州(十一)

    “呵呵...”

    杨妍娥淡淡一笑,那张比桃花还要娇艳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近乎不容置疑的严肃:“他是...”

    武袖雅颇感兴趣的竖着耳朵倾听,却又见杨妍娥的声音为之一顿,接着便听隔着十来丈远的陈平一声哈哈一笑,毫没来由的说道:“大帆迎风向西四十九度,中帆沉右七米四,尾帆顶风二度四,前帆沉左,右帆平零度...九叔,咱们走...”

    声音似乎才刚刚传到这边,接着就看见那剑拨弩张的二人纵身一跃,噗通噗通两声跃进了碧蓝的江水之中消失不见。

    陈平的话,除了那一句‘九叔,咱们走’,其余的没一个人能听得明白。

    只有杨妍娥的身子为之一僵,有些无奈的喃喃道:“这个冤家!哎,牛脾气看来是真上来了...”

    既不是杨妍娥口中的那个负心汉,又不是什么极为重要的贵客,也没人逼着你一定要下船,既然你自己要跳,孤还能拦着你寻死不成。

    那船板上一直面色风轻云淡的武平钊丝毫没在意陈平前面的那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嘴角微微斜了一下,完全不置可否,只是心里对杨九刚才展示出来的这一身武艺颇有几分惋惜:“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必是一员虎将,只可惜,跟着这么一个心性莽撞的主子,恐怕这辈子也就注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了。”

    船板上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在乎陈平四人到底是生是死,就连那船板四周如木偶般站立的下人也没向陈平他们四人跳下去的地方看上一眼。

    才子们又开始吆五喝六的喝起酒来,热闹的大船,似乎渗透着一种骨子里的冷漠和毫无人情味儿的冰凉。

    “姐姐...他到底是谁?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对于陈平他们几个的生死,似乎武袖雅更关心这个问题,眨巴着一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

    武平钊又回到那巨大的伞盖下面和好不容易邀请的几位荣州第二才子谈文论道,大船徐徐前行,脚下轮机转动带来的奔雷之声依旧十分又规律的响着。

    “呵呵...”

    杨妍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多有叨扰了,多谢妹妹开导,我也该走了...”

    “姐姐以后可万不可再寻死了,拿着妹妹给你的这些钱去赎身,然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吧,青楼终究还是风尘之地...”

    武袖雅恋恋不舍的将杨妍娥送到了一层的船板之上。

    放下船板,见杨妍娥安全的上了那条快舟之上,她挥了两下手,还是有些不心甘的问道:“姐姐,你真认识那跳江的小流氓吗?”

    船桨荡开,快舟箭射而去,杨妍娥站在船头,挥手作别:“总之,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说到这里,杨妍娥见快舟已经距离大船有差不多五六十步的距离,她整个神态都为之一变,将武袖雅刚才好心给她的一大叠银票扬在手里,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盈盈弱弱的样子。

    只见她浑身的凌厉之色,哂笑道:“看在妹妹你的份上,姐姐我好心给你提一句醒,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个小流氓跳江之前的那句话,可别千万别大意了,否则你这一船两三百号人,可都得留在江里喂鱼了...”

    “恩?姐姐这话是何意?”

    武袖雅矗立在船头,似乎还在震惊杨妍娥整个人的变化为何反差会前后这么大。

    这江面之上,大船的速度是无论如何都及不上快舟的,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看见杨妍娥的船到了大船前面的一二百丈开外。

    武袖雅可以清楚的看见,江面上呈八字型的从两边杀出来了四条快舟,不一会儿,江面上又呼啦啦的冒出来了起码又二三十个人。

    反正是越看越奇怪,武袖雅这种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姑娘,可当真是想破了脑袋都向不明白这大江之上怎么会从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来。

    人可以生活在水里吗?

    好像,也许,不能吧?

    然而正在武袖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楼船的木梯上,咚咚咚一阵阵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这木梯上的人,走一步,停一下,又满是担忧的朝身旁一个长得十分灵秀的丫鬟问道:“小蟾,你再给我看看,我的胡须刮干净了吗,师父不喜欢看见我不修边幅的样子...”

    小蟾一个劲儿的笑:“先生,干净着呢,小蟾亲手给你刮的,你还信不过小蟾的手艺吗?”

    “那就好,那就好...”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梳妆,那个头发散乱,邋遢的男子出落成了一个模样十分俊朗的中年男子。

    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檀木熏香的味道,透着一种儒雅和才气逼人的感觉。

    顺着木梯上爬,没走上几步,赵颂又认认真真的扯了一下一身昂贵的蜀锦打造的长衫,越要走到上面,他的面色就越紧张了起来,驻足又道:“小蟾,再看看,再看看,我穿这身衣服行吗?以前的时候师父教导我,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衣着打扮也是一门学问,可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都堆到一起就好看...”

    “没问题的,先生,你这一身装容,就是去见皇上都没人能挑出半点瑕疵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一会儿师父高兴,比什么都好...”

    下面的船屋里,小蟾听赵颂整整唠叨了一个时辰的师父,心里对那个浑身透着怪异的小流氓也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跟在赵颂身后向上走,小蟾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一个家奴吗?一个家奴怎么可能懂这么多的东西,还教会了你这么一个满腹才学,精通数艺的弟子,我看先生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以前是不是一直对先生很严厉?”

    “呵呵...”

    赵颂笑了笑:“你不懂的,我赵颂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拜了这么一个师父,在他身上,我不仅学艺,还学会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师父真的很厉害的,不信等你去回了京城,你可以去问问杜学易杜大人...”

    “啊!!!”

    小蟾被震惊得合不拢嘴:“连杜大人都知道你师父呀?他不是一个小小的家奴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荣州(十二)

    第一百一十五章入荣州(十二)

    可是有整整五年没见了,时至今日,赵颂依然将陈平送他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不闯出点名堂出来,就永远别回来...”深深的记在心里

    他很紧张,紧紧的攥着拳头,脑子里全是那日落河县城东码头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在不停挥舞着手送自己离开的场景。

    其实陈平没说过见不得他邋遢的样子,可赵颂还是要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沐浴焚香之后才来见他。

    不为别的,他不想要陈平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其实过得很不好,连续两次科考落第,还有什么脸面再来见陈平这个受艺恩师!

    距离顶层的船板越近,赵颂甚至感觉自己的一双腿都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异常的僵硬,不知道师父长了多高,不知道师父是否成婚,五年多过去了,他甚至没给陈平去过一封信!

    试问,这是一个亲传弟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如此这般,与路人何异?

    深深的负罪感涌上心头,赵颂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眼睛一片朦胧,那雾蒙蒙的视野,仿佛又是哪天细雨如烟般朦胧的江堤,只有人流如织,根本看不清面孔。

    “师父...”

    视野前面模模糊糊的一片人影晃动,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可赵颂知道,这船板上如织的人群里,定然有一个是自己的师父。

    他应该长了很高,定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信王交友广泛,一向喜好结交读书人,师父才学精深,博闻强记,肯定被信王奉为上宾吧。

    赵颂喃喃的叫了一声,晃动的人群,没见有人回答,只有信王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出来:“哦...没想到赵兄这一装扮,到是一个俊生啊,可是将咱们船上的所有人都比下去了,来来来,我来给你引荐引荐,这几位可都是荣州府有名的才子。”

    “师父...”

    赵颂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音色开始颤抖,眼泪更是在眼睛里打转。

    “恩...”

    武平钊终于感觉到这赵颂有点不对劲了,向旁边的小蟾看去:“小蟾,赵兄这是怎么了?”

    小蟾似乎被赵颂感染了,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带着几分哭腔道:“五少爷,先生在唤他师父呢...”

    先生的师父?

    谁?

    谁是先生的师父?

    武平钊下意识在船板山扫了一眼,难倒是曹年英?陆期元?朱宏远?还是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几人虽有才学,可怎么能做得到赵先生这等人物的师父?

    武平钊疑惑了:“袖雅,袖雅何在?”

    “诶...哥,你叫我?”

    楞在底层船头上的武袖雅回过神来。

    武平钊道:“此行,你还带了什么人上船?可别在藏着了,快快将人请上来,赵兄的师父来了,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啊...赵先生的师父?”

    武袖雅震惊得合不拢嘴,不过转念就摇成了拨浪鼓:“没啊...我不曾还带了什么人上船...”

    噗通...

    赵颂急了,竟然噗通一声跪到了船板之上,面色凄然:“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师父...徒儿给您请罪来了,五年了,你过得可还好...”

    刷...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中间的四个荣州府第二才子全都认真的看了出过来,那陆期元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你是赵颂?”

    赵颂?

    五年前赵颂这两个字在落河县是何等的如雷贯耳,臬台周大人亲封的落河第一秀才,这等殊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得到的。

    五大商行处心积虑的要杨家出丑,也要等到他离开之后才敢布局,不为别的,赵颂这两个字在落河县城的才子们眼里,可不是个摆设。

    刷...

    这一下,所有的人全都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袖雅急急忙忙的从底层上来,一脸的无辜,她也是真不知道是谁这赵颂的师父到底什么时候上的船。

    小蟾急得直跺脚:“小姐,就是...就是那个被咱们偷了银子,给咱们当苦力,还被你拉来伺候人,小蟾总感觉他身上透着一股怪异的少年...”

    “什么?小蟾你确定是他?”

    “他是先生的师父?”

    “不会弄错了吧?”

    ......

    一船板上的人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武袖雅有点蒙了:“快叫先生先起来,肯定是认错人了,那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师父...”

    “哼...”

    赵颂全身瘫软,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错?怎么可能错得了,我赵颂一身本事都是师父教的,试问这天下间,除了我赵颂的师父,还有谁能一眼看出我设计出的沙车船之弊端...”

    一眼看出次船的弊端?

    怎么可能,那小流氓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武袖雅疑惑的看向小蟾,还是不信道:“肯定是认错了,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师父,那人连这般没用,连参加个文斗都不敢,唯唯诺诺的,一点读书人的气质都没有...”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整个大船一阵轰隆隆的摇晃,下面的水手开始大喊:“赵先生,不好,咱们的船突然进水了,现在可怎么办?”

    大江之上,船漏水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船,而是载重数十吨,载了两三百人的重船,堵?显然是堵不了的。

    然而正在这时,赵颂却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打了鸡血,全身的力气都回来了:“小蟾,取纸笔来,师父出题了...”

    船已经开始缓缓下沉,所有的人都开始一片慌乱,只有赵颂稳如泰山,手下更是疾笔如风,看得所有的人都是一片眼花缭乱。

    曹年英几人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我的个乖乖,这赵颂果然不愧是五年前就名满落河的第一才子啊,这等的数艺之术,见识堪称妖孽...”

    几个才子暗自汗颜,忽而见赵颂手里的炭笔一顿,大声喊道:“大帆迎风向西转四十九度...”

    这一声喊完,赵颂继续计算,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赵颂又密密麻麻的画完了数十张宣纸,接着又喊:“中帆沉右七米四...”

    大帆迎风向西四十九度,中帆沉右七米四...

    这?

    不就是那个小流氓跳江之前说的话吗?

    他?他?跳江之前就知道船会沉?

    他?他?跳江之前就已经算出来了具体调帆的应对数据?

    他?他?跳江之前就知道此船是他的徒弟设计的?

    再联想到杨妍娥离开的时候那句话,武袖雅几乎是震惊得合不拢嘴,不忍心再看见赵颂这么算下去,脱口道:“尾帆顶风二度四,前帆沉左,右帆平零度...”

    一口气将陈平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喊了一遍。

    果不其然,大船调整了方向,缓缓向左岸使去,正好停在了一个平摊的滩涂上面。

    武平钊震惊了,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一连串的冷汗,心道:“没想到这时间竟然还有这么等精算之法,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赵兄演算,几乎会将他猜测为能掐会算的妖人,刚才孤还以为他年轻气胜,行事冲动,如此看来,却是孤看走了眼,此子行事周密如斯,一步十算,竟然毫无破绽...”

    武平钊和武袖雅二人见大船已经脱险,几乎是同时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赵颂的手:“你师父姓甚名谁?”

    赵颂道:“落河县陈平...”

    “啊...他就是陈平?”

    武平钊震惊:“可是一个家奴出身的陈平?”

    赵颂道:“是的,师父本是落河县城南杨家一打扫藏的小家奴...”

    ......

    众人无声,向江面看去,只见夕阳西沉,快舟如织,哪里还有陈平的踪影,武平钊也只能望江兴叹,心中一阵五味杂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科考(一)

    第一百一十六章科考(一)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船头,清凉的江风打在脸上,凝视着落进了天际的夕阳,这一场由逛青楼而引来的风波终于是被江风吹得平息了下来。

    侯二刀和华六闷不吭声的坐在船尾,只是不时的凝视着那站在陈平身边的绿衣、裙摆随着江风起伏的俏丽女子,似乎在等着她的审判。

    看一眼紧随而来,两两排在两边的四艏快舟,陈皮的脸上忍不住又浮现出了一丝苦笑,腹黑女果然不愧是腹黑女,令人闻之落泪的故事只不过是她一个先礼后兵的由头,真真的杀招却是隐藏在暗处的这四条快舟上的水中高手。

    他坐着,她站着,两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全是船桨划破江面的哗哗声,都走了好远,陈平才忽而扭头向身旁的女子看去。

    似乎是心有灵犀,正好,她也俏生生的向他看来。

    “你又跟踪我?”

    “怎么样?青楼可还好玩?”

    二人同时出声,不过问的问题却完全不一样。

    “呵呵...”

    陈平那张有些憨傻的脸颊挤出一丝苦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和她并肩而立,目光注视在远天的彩霞。

    他有些自嘲的说道:“还行吧,比想象的还好!姑娘也挺好...”

    “咯咯...”

    杨妍娥的身子朝陈平靠近了几分,夕阳照在她自带宝光的脸蛋上,那莹洁欲透的肌肤,泛着让人为之陶醉魅惑。

    她笑道:“那以后记得要常去,闷在家里不好,那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地方...”

    本以为会是疾风骤雨的斥责,不过杨妍娥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陈平当然不会以为这是她心里的真话。

    迷醉的芬芳透过鼻息,二人并肩而立,陈平的心里恍然升起一丝触动,才发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电视上一对牵着手坐在山顶山一直看着夕阳落山又等着日出的情侣。

    冥冥中似乎总有一根线牵着她和自己,五年多来,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在和她保持距离,可直到此刻,陈平才发现,似乎那个由一只鸡腿而带来的恶感和排斥,还有那一年小溪消失在去往蜀州半道上的隔阂,犹如暖阳下的初雪,化作潺潺的清泉,流进了心里,消融得无迹无痕。

    陈平忍不住又一次扭头看她一眼,看她那双柳眉修长的丹凤眸子,看她那宛若天成的琼鼻,当然了,还有那一弯带着浅浅弧度,流淌着宝光的朱唇...

    视野变得清晰起来,陈平才恍然发现,她的美其实很真实,真实得可以用笔墨来勾画在这一片青山碧水,落霞满天的江面。

    陈平看得很认真,五年多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看在眼里,更像是看进了心里。

    她粉嫩嫩的脸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抹因为羞涩而绽开的托红,嘴角上那似有似无的浅笑,仿佛是美人儿半遮半掩的含蓄,却又像是憋不住的展翅的彩蝶,硬是要破茧而出。

    她问道:“有青楼的姑娘好看吗?”

    好端端的,非要拉青楼两个字出来大煞风景做甚。

    陈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女人终究还是口不对心的。

    他甩了甩一脑子的杂念,再次扭头去看那渐渐消去的晚霞:“有个问题藏在我心里很久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被你扣了眼珠子的下人到底犯了什么错?”

    “想知道?”

    “恩...可以说吗?”

    “咯咯...”

    杨妍娥的笑声在江面上荡开:“等了你五年,你今天终于还是问了,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呵呵...”

    陈平自嘲的笑了笑,扭头一看,正看见坐乌篷里的杨九端着一大海碗的面吃得正香,那架势,颇有几分黄老头的样子。

    熟悉的场面,让陈平感觉到颇为的温馨,不想被破坏,他只是想好好的守护好这一切美好的和谐。

    就如同他心里最大的远望,就是看看妹妹长大,看着爹娘白头到老,再看着小玉和小武娶妻生子。

    守护好自己的这一家子,陈平很多时候都在想,或许,这就是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来最大的意义和生活的目标。

    想到这些,陈平的脸色忽而变得阴沉起来,异常严肃的说道:“扣眼珠子的事情我可以不问,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做也太过分了,那船上可有好几百人,我看来头都很大,要不是我拦住你,你知道你要闯多大的祸吗?”

    “哼...”

    杨妍娥也不是轻易认错的主:“就许你凿船,就不许我凿船了?再说了,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水性极好的高手,只要船一沉,保证不留一个活口,这江陵江上沉个船,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恩?九叔,怎么回事?大少爷和我家大小姐刚才还含情脉脉的呢,怎么这一转眼就吵上了呢?”

    侯二刀本以为暴风雨不会来了,却没想到又来得这么突然。

    杨九抬着一双油乎乎的筷子直接拍在了侯二刀额头上:“吃你两的面,不该问的别问...”

    陈平无语了,感情这丫头还是带着赶尽杀绝的心思来的,当即大怒道:“你可知道那船上还有我的亲传弟子,你曾经的先生赵颂在船上...”

    杨妍娥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主,俏脸一沉:“你倒还想着你那徒弟,可人家有想着你吗?五年了,人家可有给你这个当师父的来过一封信?问过你一声好?他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杨妍娥为什么要顾及她的死活...”

    “你...”

    陈平快被杨妍娥这心狠手辣加万般腹黑的女子气得吐了血,呵斥道:“你那狗血的故事要是骗不到钱?你这还是安了心的要硬抢了?”

    “是...骗不到钱我就硬抢...就是骗到了钱,要不是你提前动了手,我一样要他们全部人的命...”

    杨妍娥说得理直气壮。

    “你疯了?”

    陈平大怒,要不这杨妍娥是个女的,恐怕直接一脚踹江里去了。

    说罢直接转身向乌篷里走,只留给杨妍娥一个决绝背影。

    殊不知,就在陈平转身的这一刹那,杨妍娥甚是委屈,眼睛里顿时两颗眼泪夺眶而出,撕心离肺的大叫道:“我就要抢,怎么了?他们偷谁的钱都和我杨妍娥没关系,但是偷你的,我杨妍娥不许,他们辱谁都行,可就是辱你不行,谁辱了你,我就要他死...”

    这...

    陈平听得心里暖,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豁然转身,顿时眼前一花,一个绿影直接扑进了自己怀里,快舟一阵晃动,陈平脚下不稳,二人险些掉进了这一汪的碧水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科考(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科考(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人生如棋,活在剧中,目光投向远方的同时,总在无意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陈平不是草木,亦非圣人,杨妍娥这一句“他们偷谁的钱都和我杨妍娥没关系,但是偷你的,我杨妍娥不许,他们辱谁都行,可就是辱你不行,谁辱了你,我就要他死...”的决绝和誓言,即便陈平对男女之事再如何木讷,这一刻心里那股万年积雪融化的而成的清泉也化成了一股纯洁的暖流,跳动着混身的每一个细胞。

    ********在怀,这一刻陈平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惶恐,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抱住她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这或许是一个梦,一个美丽得可以让人沉醉到永远不愿意醒来的梦。

    不然?这夕阳,这江,这水,这船,还有这两岸的青山为何都在视野里飘忽不定。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可以随意扔出一只鸡腿来羞辱自己,可以一句话决定人生死的主家大小姐。

    可这一刻,她柔柔弱弱的依在自己怀里,仿佛一朵经不起一点点风雨的娇花。

    这一切,终究还是不那么真实。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否又来的太过突然,来得让自己毫无准备,来得让自己手足无措,来得让自己一向谨小慎微的心在这一刻全都已经方寸大乱。

    感受着她的身体传来的温度,丝丝少女的特有的芳香钻入鼻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是清晨挂在树叶上的露珠一般,娇嫩欲滴,又在太阳的余光下,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色彩。

    莫名的。

    陈平的心开始变得惴惴不安,这或许,又是她捉弄自己的一个计吧?

    他问道:“那天,你站在半山腰上,说你十八了,是什么意思?”

    杨妍娥腻在他怀里,很贪心的呼吸着这个男人才特有的气息,那双如画道入圣之人精心画上去的丹凤眸子,带着浓浓的陶醉,她说道:“你猜?”

    “呵呵...”

    陈平笑了一下,用最温柔的动作将她横抱在怀里,再一次坐在船头,他低头看着她:“大姑娘了...”

    “咯咯...”

    杨妍娥的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想从你的嘴里听到那句话就那么难吗?”

    “哪句话?”

    陈平犹豫,她这是暗示?还是等着自己说出来了那句话,看自己笑话?

    她迷人的笑容里,似乎总有太多的捉摸不定。

    陈平很认真的看着她,看得很贪婪,也有几分肆无忌惮,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是不是想听我说这是欠你的第三个人情?”

    ‘欠’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似乎太影响了气氛!这一个字可以改变太多,也可以看出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位置!说是一把斩断情丝的利剑也毫不为过。

    其实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陈平的心里也有几分后悔。

    果然,她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退,她用力推开了他,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船头上,目视这夜幕席卷的江面,眼里的泪水再一次滚滚而下。

    她抬着袖子拂了一下泪眼朦胧的眼睛,说道:“十八了,老姑娘了,再不嫁,就嫁不出了,你懂吗?”

    嫁人?她要嫁谁?

    陈平的心跟着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无情的切碎,这是一种前所有为的难受,穿越之前没有感受过的感觉,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心痛是这种可以让呼吸变得无比困难的感觉。

    陈平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嘴唇干涉,心跳开始变得无比的紧张,剧烈,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憋足了勇气,即便放下自尊,即便等着被笑话,即便等着被她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怎么样。

    只是这一恍惚的时间,已经在心里进行了一万次计算,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可惜,再复杂的方程式也算不出来自己现在应该怎么接她的这一句话。

    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那我娶你可好?’这六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词汇。

    喉结蠕动,可惜,话到嘴边的时候他才知道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困难,两齿相撞,咯咯作响,却怎么也发不出这几个简单的音节。

    不为别的,因为这一句话,代表的是一种责任,一种要爱她,护她,让她幸福美好一辈子的决心!

    可惜,自己现在有什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给她一个这么重的承诺?

    汗水悄悄的从额头滚了下来,湿漉漉的鬓发,涨红的脸,陈平真的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依然说不出这几个简单的音节,或许,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吧!

    “哼...”

    杨妍娥异常的失望,江风撩起秀发,可以清晰的看见的眼角滚落的泪痕,她认真的说道:“本来说好给你守着陈家庄的,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要出来吗?”

    “为什么?”

    陈平的声音有些干涩。

    “哼...”

    杨妍娥发出了一丝自嘲的鼻音:“因为十八了啊!爹爹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去蜀州呢...”

    “这样啊...”

    陈平再一次看向她娇俏的脸颊,脸色瞬间煞白,那种心痛的感觉似乎让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强忍着这种非人的折磨:“那你还回来吗?”

    她一脸无奈的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那得看那边的杨家了,我做不了主的...”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她悄悄的走进了你的心里,当你要和她说:“嫁给我好吗?”的时候,她却提前给你说她的婚期定在了哪一天,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参加。

    无情得让你生不如死。

    陈平的脸再一次白了几分,没有一丝丝的血色,他说道:“你不回来,我欠你的人情还怎么还?我等你开口,等了五年了...”

    “咯咯...”

    似乎很满意陈平的表现,她忽而大笑了起来,招了招手,后面的一艘快舟滑上来,她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站在对面,两人相视而立,那抹笑容美得连众生都失去了眼色。

    她说道:“傻子,好好考,我在蜀州等你,过了院试,我有礼物送给你哦...”

    “礼物?”

    陈平呆了一下,怎么也不明白杨妍娥怎么突然又好像变了个人,这么令人心痛的话题,笑点又在哪里?

    看着她的船越行越远,他说道:“院试好难考的...”

    她立在船头,冲他摆着手:“你在我眼里,无所不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科考(三)

    第一百一十八章科考(三)

    快舟虽快,但不宜远行,陈平四人又在前面的一个镇上转了一次大船,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到了荣州府的孔沽码头。

    从落河县走水路要三天时间,其实走旱路要比走水路快得多,马车两天,快马一天就可以到了,不过由于近三年来广汉地区正在闹民乱,如今难民平白增加的缘故,这旱路上好多走投无路的难民打着乱民军的幌子到处杀人放火,十分不太平,是以荣州府下辖六个县前来参加府试的学子宁愿多走几天,也不会选择走旱路。

    荣州府地处蜀州平原西南部的边缘地带,地势颇为平坦,大船缓缓在孔沽码头停下的时候,远远的可以看见一座城墙高耸的城池。

    恢宏霸气的城墙散发着浓浓的古朴和时间刻留下来的沧桑,码头上如织的人流,背着笈囊来回穿梭的书生,喊着号子挥汗如雨的纤夫,林林总总,无不透露着这座城池的热闹和繁荣。

    “小哥儿...小哥儿...这里...这里...”

    拥挤的人流里一个额骨细窄,穿着一身灰布长衫,看面相,差不多二十来岁的男子正激动的冲着陈平他们几个挥手。

    “宁木?”

    陈平冲着那人走了上去。

    宁杨河和宁木虽然四年前就搬到了荣州府,可宁杨河这个人长袖善舞,一向是礼多人不怪,**************,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带着宁木去陈家庄给陈平拜年,是以大家并没有因为五年过去了,长变了相貌,就认不出来。

    说到宁木,这个流云斋曾经的柜上小伙计,陈平心里多半还是抱着同情的,这些年来宁木虽然在事业上蒸蒸日上,俨然是如今荣州府这个流云斋的二掌柜,可在子嗣方面却一直不顺利,四年前就有了发妻,后面接着又纳了两房小妾,三个女人也前前后后给他宁木生了五个孩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如今五个孩子全都夭折了,没一个养活的,最大的一个也就养到了两岁。

    对于这个事情,陈平也只能是心有力而余不足了,穿越之前自己可没看过什么幼儿疾病防治之类的知识,帮不了宁木什么忙。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就是这么个样子,普通人家孩子的存活率只有三四成,即便是豪门大户,侯门深宫这一类的也最多不到六成,大家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了。

    因此,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造人来说一向都是乐此不疲的,广种薄收嘛,生他十几个,总还是有几个能成器的,像陈平老爹老娘这种生四个就活了四个的,完全是特例中的特例,这要是在陈平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是要被抓去做试验标本研究的。

    宁木到也看得开,反正人还年轻嘛,再取个三两房小妾,总能有成器的。

    几人会和,陈平见宁木穿着这一身皱巴巴的灰布长衫,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苦笑,宁木如今的这模样倒有点像五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宁杨河的时候,堂堂的流云斋大掌柜,穿着一身旧巴巴的烂棉袄,倒是应了那句古话:越是有钱,就越是抠门。

    当然了,这话陈平也只是在心里想一下,并没有说出来。

    几人寒暄了一阵,宁木领着陈平几个往城门里走,非常热心的说道:“小哥儿,我叔都念叨你好久了,前些天收到你府上黄管家的来信,听说你要来参加府试,我叔硬是让我蹲在码头上等了你整整三天了...回头可不许住客栈,你们全都住我家里去,今天晚上咱们几个一定得好好喝两盅...”

    “呵呵...”

    陈平跟着宁木的步伐,眼睛不时的打望着这个早就闻名已久的荣州府,随口说道:“我可是来考试的,你们可别给我整得整天醉生梦死,我要是考不上秀才,得让你两赔我...”

    两人正说着话,到是杨九眼尖,忽而插嘴问道:“宁木啊,九叔看你这腿有点不对劲啊...”

    恩?

    听杨九这么一说,陈平才将目光放到宁木的腿上去,果不其然,虽然已经隐瞒得很好了,可陈平还是发现宁木的右腿好像不怎么使得上劲,几乎是拖着在走。

    “哈哈...”

    宁木的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黯色,随即打了哈哈道:“九叔,看透不要说透嘛,怎么连你都开起小子这后辈的玩笑来了,那啥啥,家里爹娘催得紧,最近不是太卖力了些吗,嘿嘿...你们懂的...”

    陈平听得楞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宁木说的是造人太过勤勉才弄成了这样,当即哈哈大笑着拍了两下宁木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儿哪能太操之过急,孩子和爹娘,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是是是...”

    宁木连连应是。

    城门验了路引,进得城来,穿流的人群,琳琅的商品,吆喝的小贩,一个繁华的荣州成呈现在众人眼前,简直看得让人目不暇接,这繁华程度,端不是落河县能够比拟。

    宁木还在不停的介绍,陈平忽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宁木,咱们先不去你家里,我出门的时候余大人可是再三叮嘱了的,到了州府一定要去李大人府上拜会,你给我说说哪里有售卖文玩古董之类的东西,得先将礼物买了才行,不然我这人花钱没个节制,到时候就只能问你们叔侄两要钱了...”

    “哈哈...”

    宁木大笑:“小哥儿这是哪里话,不过既然要去李大人府上拜会,这礼物可不能寒酸了...”

    随即,宁木又直接带着陈平他们四个朝城西那边的文玩古董一条街去了。

    陈平可不懂什么文玩古董的鉴别,不过他也一点都不担心,这不是有宁木在嘛!

    当年的流云斋除了卖书,也同时经营了文玩古董,只是后来般到了州府,这叔侄二人才专心做起了书的生意,不然陈平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还要宁木带他们去别的地方买,直接在流云斋的铺子里拿就行了。

    来到一个铺子门口,宁木忽而停住下了脚步,叮嘱道:“小哥儿,你们在外面等着,文玩古董这一行最是欺生,我先进去给看,看准了,你们再进来买,不然咱们非得当了冤大头不可...”

    陈平楞了一下,觉得宁木说得在理:“那好,咱们站远一些,你可得给我看好了...”

    “好勒...”

    宁木吆喝了一声,直接拖着一条半瘸的腿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科考(四)

    第一百一十九章科考(四)

    宁木选择的是一家叫做万宝楼,铺面在这条古董街上算是最大的一家铺子进去的。

    陈平知道,古董这一行,越大的店子,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买谁看,别的人就别吓叽叽歪歪,买赚买赔,转身不认,即便是你带了来长眼的人也不能在别人的铺子里说三道四。

    因此,宁木才说他先进去看好了之后,才让陈平进去。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行有行规,陈平就算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按照人家的规矩办。

    侯二刀和华六两个土包子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除了大铺面的宝贝,这街道两边的小摊铺一样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刚刚在街道上转悠了几步,侯二刀就指着一个破罐子开始和人家唾沫横飞的争吵了起来。

    “老板,你这破罐子也连水都装不了,居然还敢叫价十两银子,你也真敢开口...”

    那摊子的老板一脸不屑的瞪了侯二刀一眼,撇嘴道:“不懂别瞎说话,我这可是货真价实大康年间的官窑出品,文物,文物懂吗?你要是想买泡菜坛子,对不起,咱们这文昌街走到底,左拐,那边多的是几十文一个的破瓦罐,不送...”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侯二刀被人鄙视了,当即不乐意了,丢人也不能丢脸啊,一咬牙,很是肉疼的丢出去了十两银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爷可不差这点银子...”

    俗话说得好,古董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激人也是这古董一行惯用的伎俩,那裹着一件破长衫的摊主顿时牙齿都笑开了花:“好勒...这位爷,你可真有眼光,不是小老儿我吹牛,你卖了我这罐子,只要走出这条街,最少也能卖出去这个数?”

    “五十两?”

    侯二刀满脸的震惊。

    那摊主摇头:“切,五十两也好意思那出来说,我是说五百两?”

    “真的?”

    侯二刀列出一脸难看的笑容,本来也是打肿脸充胖子才买这破罐子的,这下两句话被摊主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乐呵呵的将罐子抱在了怀里,赶紧加快步伐朝陈平他们几个冲了上去:“大少爷...嘿嘿...发了一笔小财...”

    “呵呵...刀哥好运气...”

    陈平一脸的认真之色,不过心里却被侯二刀这憨货逗得笑开了花儿,奶奶的,这要真是走出这条街就能卖五百两,那摊主还能十两银子卖给你?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

    有这侯二刀开了个好头,华六也开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双眼睛放着光的四处打量,看着样子,这两憨货非得将之前杨妍娥离开的时候打赏给他两的那两钱造光了不可。

    “刀哥,咱们兄弟有财一起发,你也给我掌掌眼...”

    “好勒,好兄弟当然要同富贵的...”

    ......

    然而,几人正在闲逛间,随即又见街道的中间迈着八字步走过来了两个矮胖矮胖的富家公子,走前面的一那个油头粉面,满面通红,脚步虚浮,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

    稍稍落了这胖子约有一步距离的另一个富家公子却是一个兔唇,上唇缺了一角,两颗大门牙伸在外面,虽是穿的锦衣玉带,可还是掩饰不住他这个致命的缺陷。

    这二人身后还跟了好大一群小厮,有的提着笼子,有的手里小心的抱着一几个小木盒子,看这模样,应该是酒足饭饱之后要去参加什么斗鸡和都蟋蟀的赌局。

    这二人派头虽然很足,不过陈平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而已,心里还是挺同情他两的。

    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本来就少,你说人家这些富家公子一不愁吃,二不愁穿的,不整天带着打手逛逛青楼睡姑娘,喝完了花酒斗蟋蟀,这大把大把的青春该怎么挥霍?

    然而正当陈平准备将目光从这两骚包加憨货身上移开的时候,忽而他的眼睛就定住了,只见那兔唇男来到街边的一个摊子面前,肉脸一沉,哐当就是一脚给狠狠踩了进去。

    前脚刚落,后脚又大风车般扫了过去,那家伙,哐哐当当的,耳边全是瓷器罐子碎裂的声音响不停。

    摊主被吓得蹲在一角面不人色,还没来得急告饶,那砸了人摊子的男子却抢先开了口,两片不把门的裂唇一番,恶狠狠的说道:“你特么的拿老子的话当放屁啊,不交保护费,也敢在这文昌街做生意?你特么的当我姜胜章不存在?”

    见此情形,那喝了个烂醉的胖子晃着手在姜胜章肩膀上拍了两下,伸出一个大拇指,囫囵不清的说道:“姜...兄...砸得好...砸...不给你姜兄面子,就是不给我张某人面子...”

    蹲旁边那摊主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随即又见那自称姜胜章的男子说耀武扬威的朝后面招了招手:“给本少爷打,玛德个逼的,敢和我姜胜章对着干,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啥时间,跟这二人身后的一帮恶奴飞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那摊主都吐了好几口血,才听他告满是无奈的告饶道:“二位少爷,二位少爷,不是小的不交钱,实在是几个月没开张了啊...”

    “草草草...还敢顶嘴...”

    那兔唇男鼻子一仰,凑上去又是啪啪几脚蹿了上去,直到那摊主已经躺地上一动不动了,他才回过身来的抖了一下脚:“玛德...这贱骨头还挺硬...”

    “哈哈...”

    那张姓公子疯狂大笑:“姜兄好样的,这武艺看来是越发的精进了啊...”

    “哪里,哪里...”

    ......

    都打死了人,二人也不忙着离去,而是站在街上一阵吹嘘。

    这一幕,可是看得不远处的陈平几个一阵阵的咋舌。

    当然了,陈平可不是什么救世主,不关自己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冲什么烂好人,无论是那个世道,总是这么几个跳蚤的存在。

    那二人又开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进万宝楼去帮陈平看宝贝的宁木也正好从里面出来,来到街面上,看见这二人,宁木一张脸顿时就见了鬼一般,刷的一下就变成了惨白。

    本来宁木的脚就不好使,本想又折回万宝楼里面去,等这两个煞星离开之后再回来,却不料这才刚一转身,已经被旁边的兔唇男发现了。

    “呀喝...这不是咱们荣州府流云斋的二掌柜吗?”

    姜胜章向宁木靠了过去,随即又转身对旁边醉醺醺的张姓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张兄,你这功夫不到家啊,你看看,流云斋这不听话的小畜生还活着呢...”

    不料,那看似醉醺醺的张公子人醉心不醉,慢悠悠的走过前去,毫无征兆,甩手就是一巴掌给宁木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宁木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手掌印,人也被扇得躺在了地上。

    随即又见这张姓男子嘴角一斜,不屑道:“上一次只要了你一条腿,是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不过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本少爷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到时候如果还不还钱,可就别怪本公子不给李大人面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科考(五)

    第一百二十章科考(五)

    “草你大爷,给老子弄死这两个瓜怂...”

    别人的事情可以不管,可宁木不一啊,当年要不是有宁杨河和宁木的帮助,又哪里有他陈平的今天,见宁木受此大辱,这事儿可不能当做没看见,手一扬,陈平直接当先就扑了上去。

    虽然对方有十多个人,陈平这边四个,看似处于下风,不过对付这几个小罗罗,以陈平的武艺,就算杨九不出手也完全可以将那几个耀武扬威的恶奴打得满地找牙。

    侯二刀看了一眼怀里的宝贝罐子,心里一阵阵肉疼,可见陈平都冲了上去,他哪里还敢犹豫,一咬牙,轮着罐子就冲了上去:“特么的,这可是整整五百两啊,大少爷,你可得赔我...”

    “哈哈...”

    陈平飞身一脚就踹进了人群里,噗通一声将一个恶奴踹飞老远:“好,算我的,可劲给老子造...”

    华六也跟着打了进来,听陈平这么一说,有点不高兴了:“大少爷,你可不能忘了还有小的...”

    “哈哈...”

    陈平大笑:“玛德,你看看那两个肥头大耳的货,还能少了钱不成?将人打翻,他两身上的钱归你两了,本少爷分文不取...”

    “打...”

    听陈平这么一说,侯二刀和华六顿时打了鸡血,两双眼睛全是那种猛兽看见猎物的贪婪,侯二刀冲中间那兔唇男吐了一口唾沫:“玛德,华六,那丑八怪是我的,你可不能和哥抢...”

    “好勒...”

    华六很大气的将目光从了那兔唇男脸上移开,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姓男子:“刀哥,我这个肯定比你的肥,一会儿你可不能后悔...”

    陈平开路,三人成品字形推进,刹时间,只看见街道上拳脚如影,哀声不断。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这边打得热闹,可四周却没有一个围观的看客。

    两边的铺面全都见了鬼似的吱呀吱呀关上了门,街道两边摆摊的摊主赶忙卷起货物就开跑,哪里还有半点想看热闹的心思。

    那万宝楼的伙计凑在门口看了一眼,吓得双腿直哆嗦:“我的天啊,这荣州府的地界上,竟然还敢有人和这姜少爷和张少爷动手,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万宝楼的掌柜也凑在门缝里看了一眼,随即叹息道:“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个外地来赶考的书生,这下可闯大祸了,那姜公子可是司理参军大人的嫡长子...”

    说道这里,掌柜的又摇了一下头:“哎...可惜了,这打抱不平的书生恐怕明天就成了江陵江上的一具浮尸...”

    ......

    当然了,可不只是万宝楼的掌柜这样想,这整条街关上门,爬门缝上看的人全都是同样的看法,外地来的愣头青连姜少爷和张少爷都敢打,死相肯定很惨。

    司理参军大人,若是拿陈平穿越之前的官场结构来说,这荣州府属于地级市的级别,那司理参军大人就是市警察局局长,姜胜章是司理参军大人的嫡长子,在这荣州府自然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啊,谁敢惹?

    又有谁能惹得起?

    只有陈平这种外地的来的楞头青才敢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司理参军大人的公子硬碰硬的动手。

    街面上你来我往,这十来个花架子哪里是陈平这种经过杨九手把手教了五年真功夫的对手。

    不一会儿,那二人带来的恶奴便全都被打得在地上哇呀呀的乱叫了。

    这一下可是将姜胜章给吓到了,那姜胜章的两片上唇一番:“你特么的知道我两是谁吗?不是老子吓唬你,现在给老子跪下,从老子胯下钻过去,兴许老子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哼哼...不然在这荣州府的地界上,你们几个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钻尼玛啊...”

    陈平才没闲工夫和这两骚包废话,抡起大拳头嘭的一下就朝这兔唇男的鼻梁砸了上去,随即,只定嘭的一声,鲜血飞溅,直接将这兔唇男的鼻子给打得塌了下去,牙齿咕噜噜的飞出来了两颗,姜胜章那把不住风的嘴像个喷泉,咕噜噜的开始往外喷血。

    “你...你会后悔的...老子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姜胜章躺地上哀嚎。

    陈平才赖得搭理他,冲侯二刀使了个眼色:“交给你了,你要让他身上还有一文钱,以后就自己穷着吧...”

    “嘿嘿...大少爷放心,这活儿小的做得来...”

    侯二刀凑上前去,也没忙着搜钱,而是学着之前那兔唇男踢人的样子砰砰砰的几脚就踹了上去:“生不如死是吧,老子先弄死你,玛德,咦,还敢动,让你动,让你动...还不乖乖的将钱都交出来...”

    ......

    至于侯二刀怎么去虐待这个姜胜章陈平没去管,而是转身先将躺地上,吓得面无人色的宁木先扶起来,然后才转身向旁边那带着几分醉意,正一脸有恃无恐的张姓男子看去。

    “哼...”

    张继业十分轻松的哼了一口气,满脸不屑的伸出一根指头,在陈平眼前摇晃着说道:“你今天闯大祸了,谁也救不了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是吗?”

    陈平也是一脸无所谓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听说他的腿是你废的?”

    “嗯...”

    张继业摊了摊手,依旧是一脸的不屑:“是啊,你能拿我怎么样?想打我?借你十个胆子,你敢吗?”

    “哈哈...”

    说到这里,张继业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脸朝陈平伸了过来,伸着一只手掌在上面拍着,模样甚是挑衅,嚣张,猖狂。

    随即,他又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满脸陶醉的说道:“嗯...不能让你死得太快,得先用十匹马将你爹活生生的分成数十块,然后再将你娘用绳子慢慢慢慢的勒死,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弟弟妹妹,要是还有弟弟妹妹的话,那估计你还能多活上几天,我这人喜欢艺术,我的艺术就是杀人...”

    草!变态!

    陈平听不下去了,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又是嘭的一声,这张继业鼻子开花,同样是鲜血横流。

    不过这个变态一点都没惨叫,反而是伸着舌头,慢慢慢慢的舔着从他自己鼻子涌出的鲜血,甚至陶醉的样子。

    他说道:“很好,整个荣州府,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哼...”

    爹娘,弟弟妹妹可是他的逆鳞,别说是碰,就是想都不能想,陈平也是被这变态的话给气糊涂了,当即拳头一扬,雨点般的砸了下去:“我特么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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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恶奴,入良籍,小小家奴袖里有乾坤。 考科举,著农典,平内攘外,所有他走过的地方,都有一个时间都抹不去辉煌的故事!。 这是一个动荡渐生的年代,这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这是一个最最底层的小人物披荆斩棘一步步走向权力巅峰的人生。 …… 要说陈平的故事,这还要从落河县杨家的一个家奴说起~~~ (注:本书为爽文,前期剧情需要,略有压抑,请大家用心观看,多智善谋的主角终究会碾压一切渣渣…)一等家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等家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等家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