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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山昨日.CS     一等家奴txt下载     一等家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雏鹰初长成(二)

    第九十一章雏鹰初长成(二)

    城东码头再往东,翻过三个山头,距离落河县城约有六七里的陈家庄。

    是的,这里原来叫做杨家庄,是五年前变更成了陈家庄的。

    九月的太阳还很烈,洒在落苍河两岸金黄起伏的稻田里,微风吹过,卷起一**的波浪,颇有几分醉人的田野风光。

    捕鱼的庄户一个个喜滋滋的扛着渔网从田埂上经过,侧着脸看了一眼正在田野里挥着汗水割稻谷的汉子喊道:“大少爷,要咱们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哦,咱们随时候着...”

    田野里的汉子直起腰来,约有七尺多高,抬着袖子擦了一把汗水,露出一张带着几分憨厚老实,皮肤麦黄的脸颊:“都给老子滚远点,谁要是敢碰老子的试验田一颗谷子,老子打断他第三条腿,长生,要是捕到了翘嘴鱼晚上拿到你家里去,再叫上几个兄弟,晚上咱们喝两盅...”

    向着落苍河去的几人回答道:“得勒,大少爷,你就放心好了,咱们庄子里的人哪次捕到了好东西不是一个想到了您勒,你就请好吧,我这就知会婆娘去城里打上几斤好酒...”

    这边打完了招呼,坐田埂上一直闷不做声,一身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说话了:“我说老大啊,咱们庄子的人都知道你这试验田是个宝贝,大家都像护着自己的命一样的护着它,五年来硬是让咱们庄子的稻田亩产从三百斤增长到了八百斤。你就放着跟爹回去吧,谁要是敢动一下,庄户们都能将人打死了...”

    “爹...”陈平直起腰来,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这大太阳晒着,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啊,您老又不会说谎话,瞧你一直坐在田埂上闷了半天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庄东头的王媒婆又赖在咱家不走了呗,我可和长生说好了,晚上去他家喝酒的...”

    来到田埂边上,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喝了,陈平接着又说:“我说爹啊,咱家刚刚才建了一个缫丝的作坊,你不好好看着,跑这里来跟我闲耗个什么劲儿,我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是真没时间,好不容易从造纸厂那边脱身过来,试验田这边今年可是最为关键的一年,我可答应了余大人的,等今年的试验数据出来了,咱们的谷种就要拿来全县推广了...”

    这些年陈定山是越活越年轻了,虽然结交的人都地位越来越高,可这口才始终还是没能练出来,他瞪了一眼陈平,憋了半晌说道:“我也知道你忙啊,你娘让我将你绑回去,我这也不没动手嘛,跟着你在这里晒了一天的太阳了都...”

    陈平那个郁闷啊,这王媒婆算是和他家耗上了,自从去年满了十四岁,她就天天拉着老娘说要给陈平说媒,陈平都怀疑那老婆子说媒是假,天天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才是真的。

    可是陈平也没办法啊,奈何这事儿老娘和那王媒婆一样热心,两人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凑到一起就总说哪家的姑娘屁股大,准生儿子,这家的年纪正好啥的,嘀嘀咕咕的,总能说上一整天都歇不下来。

    累了半天,陈平也是挨着老爹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伸了个懒腰说道:“爹啊,年初的时候二弟来了信,说是明年的时候他就要参加童生试了,还说三弟年底要去他哪里,我寻思着咱们也要不要去一趟京城,这一晃都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二弟和三弟都长了多高...”

    说到陈子玉和陈耀武,老爹的脸刷的一下就拉下来了:“这两个不孝子!我说老大啊,你也别太宠着他两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到底给他两寄了多少钱?

    那老二和老三每次来信除了要钱,还是要钱,特别是老三,还一次要得比一次多,他都当你是开钱庄的了?”

    “哈哈,当年送他两走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的,他们负责花钱,我负责赚钱,这事儿不乱...”

    陈平大笑,扯了一下老爹的领口,露出里面一件虎皮的坎肩:“你就偷着乐吧,人三弟前年在长白山打了一只老虎,就给你一人做了一件坎肩,就连我和娘都没捞到三弟的好,为了这事儿娘可整整叨叨了三弟几个月,都说不要认这儿子了,你说你这大热天的还穿着它,也不怕悟出痱子来了...”

    老爹老脸一红,扯了一下领口,脖子一仰,骄傲的说道:“我儿子孝敬我的东西,我乐意,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你管得着吗?”

    ......

    父子两正坐在田埂上说着话,忽而,陈平好像听见了稻田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扭着脖子看了看,正疑惑间,顿时就看见老爹炸毛了,飞身往稻田里扑了过去,湿漉漉的从水田里提起来一个满身是泥的小丫头:“我的小祖宗哎,你咋将虎妞往稻田里带,这可都是庄户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

    “咯咯...”

    小丫头扯着脖子大笑,压根儿就不理会老爹的责骂,向着陈平喊道:“大哥,妍娥姐姐来咱家了,娘叫我来叫你回去呢...还有,我以后不去客来聚了,没意思,那店小二眼睛贼尖了,我扮成什么样他都总能认识我...”

    “你每次出门都带着虎妞,人想不认识你都难...”

    陈平随口说了一声,转身继续往稻田里干活儿去了,嘀嘀咕咕的说道:“知道了,她有没有说什么事儿,我说小妹啊,你以后没事儿也别老往你妍娥姐姐那里跑,这都五年过去了,人杨老爷还恨仇人一样的恨着你哥呢,你可得防着点,小心他背地里下黑手,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切...懒得搭理你...”

    陈苏苏小嘴一歪,随即又开始腻老爹怀里撒娇了:“爹,骑马马,我要骑马马...”

    老爹瞧着陈苏苏这一身的泥,那是一个心疼啊,犹豫了半晌还是一咕噜将陈苏苏架在了脖子上:“苏儿啊,回头你可一定要让你三哥再给你爹弄一件虎皮坎肩,你看看,这爹身上穿这件可是被你给毁了...”

    “放心吧爹,大哥最疼我了,回头我叫大哥给你买十件...”

    “不行,爹就要你三哥的,恩...你二哥买的也算...”

    “爹,你脑子没病吧?二哥和三哥的钱还不是大哥给的,说到底还是大哥给你买的...”

    “哼...那感觉不一样的...”

    ......

    二人越说越远,,顺着河堤上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田野里。

    秋风卷起一阵微凉,晚霞映红了河面,从稻田里直起腰来,陈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黄的稻田里,正站着一个满身翠绿长裙,身材婀娜,睁着一双如画般好看的丹凤眸子的女子正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

    陈平对着她咧嘴笑了一下:“来了啊!”

    “恩”

    她朱唇微微动了一下:“来了...”

    他问:“有事儿?”

    她说:“没事儿,送苏苏回家的,顺路...”

    “哦...”他又说:“真是麻烦了...”

    她答:“我走了...”

    他说:“好...”

    他没有挽留她,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嘴角浮现出两个迷人的笑酒窝,转身,提着裙裾,追着西边的彩霞追了几步,忽而又停了下来,鼓起勇气问了一个五年来她都不曾问过的问题:“陈平,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陈平认真的看着站在晚霞里的她:“没啊,怎么这样问?”

    她的眼圈红了:“我没想到小溪跟着三少爷去蜀州会在路上遇到土匪的,我真没想到,你若不恨我,为何五年来了每次看见我都如见到陌生人一样...”

    五年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确实曾经难过过,他还记得送小溪离开的那个晚上他说过到了蜀州回去看她的,可惜,她已经没了,他没想到那一别会是永别。

    陈平挥了挥手:“都过去了,忘记了吧,我还欠你两个人情没还呢,你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吗?”

    她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扯着裙裾又跑了好远,忽而,她站在半山腰喊道:“过了年,我十八了?”

    “十八?”

    陈平重复念了一句,喃喃的有些失神。

    他对着她憨憨的笑了一下:“挺好,十八挺好,大姑娘了...”

    她说:“你去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雏鹰初长成(三)

    第九十二章雏鹰初长成(三)

    陈家庄的富裕是远近闻名的,整个荣州府都找不到比陈家庄还富裕的庄子了。

    三百来户人的庄子,一半的壮劳力都在往下游两里开外生竹坪的陈家造纸厂里上工,妇人和孩子负责在家务农,闲暇的时间再养些蚕茧,种点蔬菜,栽些果树,养猪的养猪,捕鱼的捕鱼,哪里还能看见一个躺在自家院子里嗮太阳的。

    和五年前的杨家庄比起来,面貌简直是焕然一新,土坯石墙早已经消失不见,两层的小阁楼一排一排的,这两年还经常有外来的人闹笑话,来到陈家庄就说到了落河县城,可是把庄户们笑得牙齿都掉了。

    庄东头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还在,春天的时候槐花依旧能飘满整个庄子,庄子里的长辈们都说槐花开起来的时候闷得慌,秋天的时候还总是掉树叶,扫都扫不完,可是烦死个人。

    为了这事儿,庄户们都找了好几次东家老爷,怎么说都要将这颗老槐树砍了,说槐树下贱,就咱们陈家庄现在这样的庄子,怎么能让这种下贱的树立在庄头,那可是脸面,东家也不用出钱,咱们大伙儿一起凑钱将庄头的那棵大槐树砍了换成象征着富贵的桂花树多好。

    可是东家老爷说大少爷就喜欢槐花,槐花开的时候一片片的花瓣,像漫天飞舞的大雪,每到这个时候,大少爷总会什么事情都不干,往那棵大槐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呆呆的坐在哪里静静的看着缓缓流动的落苍河。

    每到这个时候长生总说大少爷一定在等什么人,大少爷却呵呵的傻笑,说看见她的那天满天飘飞的都是雪花,可冻了了,她回去之后病了好几个月,我给她去了信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换成槐花树下相见,和下雪的感觉是一样的,她说好。

    长生又问大少爷她是谁?

    大少爷却总是傻笑着不再回答。

    从此,庄里的人没在提一句要砍掉这棵大槐树的话。

    夜幕降临,晚上的时候去长生家里吃了顿酒,昔日一起在河边捕鱼的孩子都已经是两个娃娃的爹了,回到原来那个杨家祖宅的时候陈平又看见瘸半条腿的黄老头正端了一碗面坐在门槛上呼哧呼哧的吃着。

    “黄叔...王媒婆走没了?”

    黄老头的辈分是杨家的时候就叫乱了的,因为那时候黄老三总是训儿子一样训黄老头的原因,杨家的下人们都开玩笑似的叫黄老头黄叔,其实是为了讽刺黄老三目无尊长的,后来喊着喊着,大家也都这么叫习惯了。

    “二狗回来了啊!”

    黄老头咧着嘴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后宅:“吃过晚饭就走了...”

    说完,他又朝着几个还亮着灯的房间喊道:“还闲着干什么,赶紧给二狗煮醒酒汤来,一个个的下人倒是比主家的还要清闲了...”

    霎时间,前院的小丫鬟们赶紧呼啦啦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陈平大袖一挥:“我看你们是闲得蛋疼,将妇人和大小姐伺候好了就成,我可没要人伺候的习惯,该干嘛干嘛去,黄叔,你也别整天老吃面,回头我那小虎兄弟回来了还说我亏待了你我还没地方说理去...”

    “他敢?”

    黄老头鼻子一歪:“老朽就好这一口,他管得着吗?炖一锅高汤,下一碗面,猪油不要太多,七八滴足矣,再撒够了葱花儿,啧啧,那滋味儿,美着呢,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陈平无语了,这些年家里的山珍海味也没少了这黄老头的,可他却偏偏就爱上了这一口,陈平是口水都说干了也没见他改不过来,既然改不过来,索性陈平也就赖得说了。

    丫鬟们一脸羡慕的看着黄老头离开了。

    这个家里,敢直呼大少爷当年那个作为杨家家奴名号的,除了这个二管家黄志就只剩下大管家杨九了。

    杨九倒是还好,话不见多,不怎么经常叫,偏生就是这黄老头嘴贱,每次都是二狗二狗的叫得满庄子的人都能听见,陈平答应他的时候,他总是要仰着脖子骄傲的像一只老公鸡。

    都是看着从奶娃娃的时候就看着陈平张大的前辈,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他二人高兴,就像吃面一样,陈平也就由着他去了。

    陈平抬脚朝后院里走,黄老头抱着个大瓷碗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边说道:“二狗啊,我寻思着这天好像不怎么对劲儿了啊,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可这些天进入咱们陈家庄来要饭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

    都秋收了,这难民还不减,反增?

    陈平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些年他是知道的,别看这黄老头一瘸一拐的,可是这老东西的眼睛可是厉害得很,洞察先机,很多时候比陈平这个灵魂上穿越而来的人还要厉害。

    陈平问道:“那咱们周边别的庄子呢?”

    黄老头道:“都一样!这世道是越来越难过了,好多庄子的佃户根本就活不出来了,举家出去逃荒的比比皆是...”

    “难倒是广汉那边的民乱闹的?”

    陈平的话音一顿,见黑夜里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他接着又问:“九叔,那县城里是个什么情况?”

    杨九朝这边又走了两步:“都是一样,难民越来越多,咱们陈家庄在城外,还算是好的了,今天听杨家老爷说就咱们县的生谷已经涨到了二十文钱一斤...”

    “什么?二十文一斤?”

    陈平巨震:“五年前的大米才三文钱一斤啊,生谷折算大米最多七成,怎么连生谷都涨到了二十文钱一斤?”

    也不怪陈平现在才知道粮食的价格涨得这么离谱,陈家庄的粮食他除了关心一下产量之外,至于交税,售卖之类的事情都是交给黄老头和杨九在负责。

    这突兀的听说生谷都涨到了二十文钱一斤,陈平想不震惊都不行了。

    紧接着又听黄老头继续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咱们庄子里来了一个收购粮食的商人,说往年的旧谷二十文钱一斤,今年的生谷二十五文一斤,这么高的价格,庄户们都纷纷跑来问我该不该买呢,我说等你回来了拿主意,庄户们打发了那商人,说明天会再过来...”

    “哦?难倒是搞囤积居奇的?”

    陈平继续抬脚往前面走,进入二进院子的时候,他又挥了挥手:“黄叔,九叔,你两歇着吧,这事儿我再琢磨琢磨...”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雏鹰初长成(四)

    第九十三章雏鹰初长成(四)

    老娘近几年是越活越滋润了,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好几个丫鬟前前后后的伺候着,皮肤也有了光泽,朱钗耳环首饰什么的,总是换着花儿的戴,反正可以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样的,活脱脱的一个贵妇。

    那范儿可不是装出来的,听说县令大人来陈家庄的时候夸了好几次庄主夫人年轻漂亮呢,这事儿庄里的妇人们没事儿坐庄头那棵大槐树下聊天的时候总能喜滋滋的说个不停。

    回到后院的时候老娘正坐在一个悬空的小木床边上不停的摇着哄陈苏苏睡觉,嘴里不停的嘀嘀咕咕的埋怨:“你这死丫头倒是生了个好命,赶上了好时候,成天好吃好喝的,哪里像你大哥他们小时候那样,一年到头都没能有一顿饱饭...”

    说到这里,老娘的话顿了一些,随即又一脸嫌弃的接着说:“我就纳闷了,怀你那会儿肚子可是怀得笨啊,怎么就是个丫头片子呢?”

    “咯咯...”

    陈苏苏从小木床上伸出半个头来,伸了伸舌头道:“娘,后悔了?把我塞回去重新再生一次呗,保准是个大胖小子...”

    “你个死丫头,天一句地一句的,尽跟你大哥学着挤兑娘呢...”

    说到这里,老娘的面色又疑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嘀咕道:“说来也是怪事儿了,这些年咱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可是自从生了你这丫头片子之后,娘这肚子就再不见动静了,肯定是你这丫头片子在娘肚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陈苏苏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也怎么都想不明白老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又伸出一只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手在老娘脖子上的项链上扯了一下,咯咯笑道:“娘,我看妍娥姐姐就挺好,你也别再找人给大哥说亲事了,咱们要是去杨家提亲,妍娥姐姐肯定乐意...”

    “大小姐?这个啊...”

    这事儿老娘也不是没在心里想过,可作为曾经的杨家下人,老娘心里还是觉得自家要比杨家低上一等的,让曾经的大小姐来做自己的儿媳,老娘也最多是在心里想想,哪里真敢去高攀。

    想了想又在陈苏苏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影儿的事儿,有些事情你不懂,赶紧给老娘睡觉...”

    陈苏苏伸了伸舌头:“是不是因为杨叔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说我大哥是大骗子,还说我是小骗子?”

    “是吧?”

    老娘的神色黯了一下,随即脖子一仰,有些不悦道:“当年那事儿,杨家老爷心里还是没过去呢,哼...当年要不是有你大哥帮他,杨家早就没了,到头来不仅没得杨老爷的好,反而还被杨家说成是大骗子,现在可好,咱们全落河县的人只要一提到你大哥,全都说是大骗子,要不是有你爹和我拦着,就你大哥那驴脾气,早把杨家的生意全给他做了,用你大哥的话说,分分钟让他杨嗣源喝西北风去,拽个毛线...”

    “咯咯...”

    小丫头笑得合不拢嘴:“大哥这么厉害啊?”

    “那是当然...”

    老娘一脸的骄傲:“你大哥是谁啊,你看看咱们落河县城的生意人,有谁不怕你大哥的?城北的秦家,成西的黄家,城东的段家,哪家不是富甲一方,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不是巴巴的跑来给咱家送礼,说到底,还不是要你大哥网开一面,别做他们的生意...

    还有,那城里搅风搅雨的段家帮,十里八乡的,谁没被他们祸害过?只有咱们陈家庄这里,借他们十个胆儿他们都不敢来,别说来了,只要你大哥走到哪里,那段家帮的猢狲们就要远远的躲到三里开外去...”

    “这样啊,娘,你再给我说说咱们家当年的故事吧...”

    “恩,这个啊,还得从你大哥三岁的时候说起,你大哥从就是个闷葫芦,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不像你这丫头片子现在这么闹腾,那时候咱们家可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大哥都三岁了,才只有这么高一点点,瘦得跟一根枯柴棍儿似的,我跟你爹都以为养不活了,有一天娘带着你大哥走上街,被一个算命先生给拦住了,说不要钱,非要给你大哥算一卦,你猜猜那算命先生怎么说?”

    “怎么说?”

    “啧啧...”老娘一脸的回忆之色:“那算命先生说你大哥是龙困浅滩之相,他日风云际会,雏鹰长成,毕将翱翔天际,大有一番作为...”

    “......”

    哪里有当娘的不夸自己儿子好的,陈平站在远处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又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娘这故事从陈苏苏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经常讲,都讲到四岁了,还讲,也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然了,这还不是让陈平郁闷的,更让陈平无语的是庄子里还有一个陈平到了七岁了都还不会说话的版本,上一次陈平无意中听见有人说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尼玛七岁了都还不会说话,这辈子还有开口说话的可能吗?

    陈平不去搭理老娘,绕着道跑自己的东厢房这边去了。

    回到房间,点上油灯,陈平又开始翻找这些年陈家庄关于售卖粮食的账册,主要还是看看这些粮食的价格一年一年的飞涨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农业是这个时代的根本,粮食可是民生问题,朝廷不会意识不到粮食的重要性,五年前三文钱一斤的粮食,现而今涨了八倍还要多,粮食出了问题,这可是要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儿,轻则百姓流离失所,重****乱四起,国之不国...

    虽然这些都是往大了说的事情,不是陈平这样一个小人物应该考虑的事情,可现在陈平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需要考虑一家人穿衣吃饭的陈平了,自己的一个决断,可是牵动着陈家庄三百多户人,近两千人的命运...

    三百多户?近两千人?

    想到这里,陈平心里一震,赶忙丢了手里的账册,又开始翻找这些年来陈家的人口数据。

    陈平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杨七领自己到陈家庄来的时候介绍过,这里原来只有一百多户,人口也不到一千,怎么才过了短短的五年时间,户数和人口都整整翻了一番。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田里忙了整整一天,看着账册,陈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爬在桌上睡着了,旁边的油灯已经燃尽,滋滋滋的,火苗忽明忽暗。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跨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这妇人一脸的慈爱,看见爬桌上睡得极为宁静香甜的陈平,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心疼和不忍。

    一张早已经退尽了老茧的手在油灯的照射下显得脂滑细嫩,本是高高扬起,可转念又想到了怕惊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陈平,她又轻轻的放下,极为轻柔的在陈平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早没了当年的那种粗鲁。

    她的脸上带着笑,鱼尾纹悄悄的爬满了眼角,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轻声低语道:“我的儿,长大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出落河县(一)

    第九十四章出落河县(一)

    本来说好第二天的时候要去造纸厂的,可是一大早刚刚吃完了早饭杨九就进来禀报说余佑章已经到了门口。

    陈平赶忙放下碗筷迎了出去:“余叔,今天不用升堂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余佑章学会了留胡子,那张颇有几分英俊的脸上一缕不长的小胡须动了动,笑道:“衙门的事情让主薄h县丞几位大人帮忙处理就是了,知道你是大忙人,这不赶早过来,肯定又能扑了个空...”

    “余叔叔...”

    陈苏苏有些狗腿子的样子,夺过了一个丫鬟手里的茶杯屁颠屁颠的扑了过来:“余叔叔好久带苏苏去见识一下升堂,我都没见过升堂是什么样子...”

    余佑章一把将陈苏苏搂在怀里大步往里面走,顺手又擦掉了陈苏苏嘴角上的一粒米饭:“就你一天鬼机灵,升堂有什么好看的,血淋淋的,还没你的虎妞好看,对了,我咋没看见虎妞,咱家苏苏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到余叔叔家里玩了,回头带上虎妞,到余叔叔家里玩去,余叔叔让你婶子做好吃的...”

    “切...吃好吃的我还不如去客来聚呢,还不花钱...”

    陈苏苏翻了个白眼从余佑章怀里滑了下来,喊了一声虎妞,接着就看见一头肥颤颤的大肥猪咕噜咕噜的从一张大桌子上跳了下来,陈苏苏翻身爬到虎妞的背上,虎妞摇着屁股,不一会儿就出了院子,到陈家庄子里祸害人去了。

    余佑章哈哈大笑:“苏苏这丫头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咋地?我上次说要收苏苏做干女儿这事儿可是想好了?”

    陈平拉着余佑章往正房的客厅里走,挥了挥手道:“这事儿没得商量,苏苏可还有我这个大哥在呢,拜你当干爹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我这人矫情,最不爱听见干爹这两字?”

    “哈哈...”

    余佑章抚了一下根本就不长的胡须:“既然你不爱听,也不一定要叫干爹嘛,叫义父也成?”

    “扯淡...一样没商量...”

    陈平那是一个郁闷,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干爹可不是什么好词,要自己的亲妹妹给人当干闺女,陈平心里是说一万个不答应。

    二人来到后院正房的客厅,丫鬟上了两杯茶之后退下,余佑章抿了一口说道:“陈平小友,你可不厚道啊,年初的时候咱们的县学可就将你的名字纳入了名额的,这眼看着就要秋闱了,县学的先生可是给本县告你的黑状来了,说你整整一年就去了三次,你是知道的,县学可不比私塾这么随意,你这样让本县也很难做啊!”

    两年前的时候陈平参加了落河县的县试,还得了案首,后来找了个家里有事为由,便没去办法参加府试和院试了,这才闹得都到了十五岁,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混到。

    “嘿嘿...”

    陈平憨憨的笑了一下:“余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家里俗事颇多,不是学生不愿意去上学,实在是抽不开身啊,再说了,我二弟今年来了信,说他今年也要参加童生试了,回头等着和我二弟过了童生试,到时候我再和他一起参加府试和院试,到时候我陈家一次出两个秀才,岂不是美事?”

    “哼...”

    余佑章的鼻子歪了一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两年前你没去参加府试的事情,李大人还特意差人来问了我。

    陈平啊,这么些年了,你的为人我可清楚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就是你二弟在京城里求学吗,你就非一定要等着他先得了功名才行?说句不该的,咱们这个社会,经商终究还是小道,你就是再腰缠万贯,没个功名在身,当朝的上官们终究还是看不起你的,秀才是最最基础的标准,没个秀才功名,就是杜相想给我保举都不成...”

    陈平一脸的为难。

    说句实话,这事儿可真难办了,就凭陈平的现过目不忘的天资,且不论他穿越之前的学识,光是在杨家的藏里看的典籍,再加上这么些年的生活经历,想要顺顺利利的考个秀才,还很不算个难事儿。

    可陈平心里并不这么想,一来,他年纪还小,深知万事都应该低调,不论在哪个时代,太张扬了终究遭人嫉妒,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陈平还是知道的,他并不想成为第二个刘玉阶。这二来嘛,也是陈平最担心的,自己一个野路子,要是一路过关斩将,得了秀才或者举人的功名,那让自己一直在外求学的二弟怎么想。

    说句实话,陈平心里最担心的还是陈子玉,自己要是先他一步考中了举人,那无形之中肯定会给陈子玉造成莫大的压力,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弟弟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阴影里。

    陈子玉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为了他,陈平不在乎多等几年。

    余佑章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今天才特地过来劝说陈平一定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好好一个读书的苗子,整天混在商人堆里,身上沾满了铜臭算怎么回事?

    一方面是给自己亲弟弟的压力,一方面又是不得不参加的科举,这对于陈平这么一个兄弟情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见陈平苦着脸半晌不做声,余佑章直接拿出了长辈的威风,猛一拍身旁的茶桌道:“今天本县既然来了,你也就休想给我找什么借口溜掉,正所谓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今天怎么着你也好好好的将科举的八股文,策论和诗词文章好好的个我做一遍,不做到本县满意了,你那里都休想去...”

    “余叔,就咱们两这关系,不用这样吧?”

    “就因为咱们两这个关系,我才要督促你,你见过有那个县的县令放下了衙门的事情来督促过一个学生学习的吗?”

    “呃...”

    ......

    紧接着,余佑章直接来了一个喧宾夺主,直接吩咐陈家的下人送来了文芳四宝,和书籍,也不去陈平的书房,就在会客的大厅里来了个手把手教学。

    这家伙,县令大人竟然直接跑家里来教大少爷读书了,可是将陈家的下人们直接全看傻眼了。

    当然了,余佑章也是没办法而为之,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接到了他身为当朝通政使,正三品大员大伯余厚德的来信,这信中还特意强调了要他今年无论如何都要让陈平参加秋闱,想到陈平和余露雪的关系,余佑章哪里还看不出来,他这个大伯是在拿陈平当孙女婿在培养了。

    如此一来,陈平的前程可是和他陈家绑到了一起,余佑章哪里还能坐得住,可不能再由陈平这么任性下去了。

    一大早就被余佑章关在了房间里,中午饭都是府里的下人送进去的,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听见会客大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就听见余佑章摇着脑袋说道:“嗯...这八股文的造诣是越来越精深了,就凭你现在的这个水平,咱们也不说中状元,中个三甲以内的进士我看问题不大,可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出在策论上面了,你看看你这个关于土地和农民之关系的论点,虽然论得鞭辟入里,可这观点也太激进了,我武朝立国三百多年,向来以农为根本,你让农民放弃土地,兴实业,转变生产方式,粮食问题又从哪里来得到根本的解决,这完全就是舍本逐末了,百姓生活,民之根本,对外用兵,没了粮食作为基础的保障,还谈什么实业?”

    余佑章侃侃而谈,很显然,他是典型的士大夫保守派的一员。

    陈平笑道:“谁说大举兴实业就一定会荒废了农业,兴工商就一定让百姓淡化了土地为根本的固本观念,生产力决定生产方式,朝廷只要掌握好宏观调控这杆秤即可,商可立法,地可买卖,商人想要追求更高的利益,就得想办法减少完成这件事情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生产力得到发展,社会才会得以进步...”

    陈平据理力争,不过很可惜,和余佑章这种被封建思想毒害了的人说这种太过先进的东西,完全是对牛弹琴。

    二人争了半天也争不出个谁对谁错,反正按照余佑章的结论就是,陈平要是科考的时候也写这样的策论,这名落孙山是跑不掉的,反正要是他是科考官,是怎么也不会录取写这种文章学生的。

    陈平也是没辙了,昨天晚上思考了一夜的灾民问题,当即说道:“那好,余叔,我来问你,这些年来咱们西南这一带风调雨顺,耕地没有减少,朝廷的赋税也没有增加,你来告诉我为什么都到了秋收的时候,就连咱们落河县这样的地方还有举家出去逃荒的事情时有发生?朝廷与民休息,民不见富,反而还越过越穷,乞丐年年增多了?这又是为何?”(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出落河县(二)

    第九十五章出落河县(二)

    “这个问题啊?”

    余佑章的面容难看了起来。

    地不见少,朝廷的赋税也没有增加,可怎么这弃家逃荒的百姓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虽说这三年来距落河县约有六百多里远的光汉地区确实闹了民乱,可动静也没见有多大,也不能作为落河县城大批的百姓背井离乡出去讨饭的理由啊!

    即便陈平不问,这个问题,余佑章这个县令也不能不想。

    可惜,余佑章也并没有想出个什么原因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平,眼睛里带着几分期待:“难倒你知道?说来听听?”

    “你堂堂的县令大人都不知道,我这一介布衣,又哪里能够想得明白...”

    陈平摆了摆手上前从余佑章手里将他刚才做的那篇策论给拿了回来,不管余佑章如何的批驳,陈平写出来的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也不是陈平要藏私,虽然这个问题昨天陈平整整想了一夜,可并没有前前后后都想透彻,就凭他和余佑章的关系,陈平若是真想明白了,又哪里有不告之理。

    余佑章一脸的沉思,忽而拍了一下额头:“算了,想不明白咱们回头接着想便是,不管怎么样,百姓宁愿舍家弃业的出去逃荒,那便就肯定是到了走投无路,吃不饱饭的地步...

    对了,你可别舍不得,前年的时候本县就说过要推广你新培育的水稻品种,今年你该给我一个准话了吧,不瞒你说,按照你说的,这两年本县早已经开始在全县推广你说的那套水稻种植的方法,水利设施也修了不少,昨天我还亲自去咱们县的官田里看了看,你还别说,效果当真不错,就咱们现在种的品种,产量都整整提高了三成,一些肥一点的稻田,甚至达到了亩产五百斤的高产...

    可是整整三成啊,这要是全县都广开来,又能救活多少人啊,这笔账可有得数算了,这要是再全都种上你现在培育的品种,那可最少要整整翻一番的产量啊,这事儿要是真办成了,全国都推广开来,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一定亲自报奏皇上,为你请功...”

    “请不请功的就算了...”

    陈平出声打断了余佑章的话:“余叔,俗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要推广我说的那套种植方法,光是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儿,就得花费不少的银两,泥耕保水,高筑水池,低挖深井,安装压水装置,这可不是咱们落河县每一户百姓家里都能出得起的钱,我也是从家奴过来的,一般的百姓家里,一年到头,一家人总共也就五六两银子的总收入,可是管着整整一大家人一年的生活呢,你要让他们再掏出三两银子来办这些事情,可非得要了他们的老命不可...

    粮食产量之所以一直迟迟上不来,多半还是在看天吃饭,风调雨顺的年头也就罢了,可要是稍稍出了一点点干旱,要是仅凭百姓自己挑水来灌溉,又能减缓得到多少灾情?”

    余佑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是啊,这些年新皇登基,和突蒙国大战不休,输多胜少,年年割地赔款,各方大臣都已经颇有怨言,朝廷也是囊中羞涩,想要申请到朝廷的款项来办这事儿,是难上加难了,想要办这事儿,恐怕还得从咱们县的府库想办法了...”

    陈平接着又道:“粮乃民之根本,至于余叔你说新的水稻品种的事情,小侄也一直殚精极虑,这事儿可出不得半点纰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今年试种的数据小侄还没有全部统计出来,不过从眼下我陈家庄的庄户们种植的情况来看,总体情况还算不错,相比前些年那种退化返祖的现象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回头余叔你取一些回去,也别忙着全县推广,先在官田里试种一下看看,等到后年的时候再大面积推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虽然搞什么水稻培育这是陈平穿越之前的专业课,可涉及到百姓的生死存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涉及余佑章的乌纱帽,陈平也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好吧,你担心得也有道理...”

    余佑章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先推广种植方法吧,基础设施什么的,建在哪里也不亏了,一个乡一个乡的推广起来吧,百姓都已经这么惨了,大不了我从县里的府库里调拨银两便是...”

    二人正说着话,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在前院吃得肚子挺得老高的小厮伸着脖子喊道:“大人,天色已晚,咱们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关城门了...”

    余佑章走出客厅的大门,看了看天色,聊得意犹未尽,面有不舍道:“看来真得走了,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下来吧,回头你这边收了谷种我便派人来取...”

    往前走了几步,余佑章又叮嘱道:“对了,府试的事情这一次你可得不能再不参加,咱们县的县试今天已经放榜了,这些天你也准备准备,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尽早去州府,顺便也去李大人府上拜会拜会,这些年李大人可老念叨你这个落河县的第一大骗子呢...

    哈哈...可别一天脑子里就只想着怎么赚钱,满身的铜臭味儿,有时间多参加参加一些文会,名望这东西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也是一笔看不见的财富,可别到时候科举都中了,到了朝堂上因为这事儿被人弹劾你目中无人,让皇上对你有意见,那可就冤枉大了...”

    “嘿嘿...”

    陈平跟着送了出来,笑出一口的大白牙:“知道了,你也悠着点,这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凡事当量力而行,小心过犹不及...”

    余佑章匆匆忙忙的往外走,送出陈家的大院,目视着余佑章不过才四十来岁就已经略显老态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陈平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叹息,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勤政为民,待人有热心的好官了,迂腐有余,可灵性不足,办事情总抓不住重点。

    堂堂的一个县令,竟然将县衙的事情都交给了县丞和主薄来打理,搞个基础设施建设,试验新品种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他来亲力亲为的道理,你可是县令啊,抓住权力,发号施令难倒还要人来教吗?

    这一转眼都五年了,看见余佑章成天忙成狗的样子,表面上事事都是为了百姓,可落河县却被他越治越穷,百姓越过越苦,陈平每次面对余佑章的时候,总听他说一些忧国忧民,死而后已的话,心里一酸,这到了嘴边劝他要掌权的话就总是说不出口了。

    对余佑章,陈平心里有句话早已经憋了很久了,那就是:“你特么的到底是成天忙的那样卵?要不是因为你有个在朝廷里当大官的大伯,你丫早被人轰成渣渣了,还当个毛的县令...”

    盼在门边,直到余佑章都已经走得没了影儿,不多一会儿便看见老娘拉着陈苏苏在一群丫鬟的拥簇下从庄子里溜食回来了。

    “余大人走了?”

    老娘迎面说道。

    “恩,走了...”

    陈平一把将陈苏苏抗在肩上跟着老娘往内院里走。

    老娘撇了撇嘴:“又没吃饭呢吧?余大人也真是的,每次都弄得这么匆忙,这工事儿再忙,还能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啊?”

    “呵呵...”

    陈平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正在扯他头发玩的陈苏苏一下,接着说道:“娘...过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远门?”

    老娘的脚步顿了一下,盯着陈平:“得多久?”

    陈平想了想:“参加科举呢,可能时间有点久,要是府试不过,也就两三个月左右,要是府试过了,还要参加院试的话,恐怕得半年以后去了...”

    老娘喜极而泣的样子,眼睛里咕噜噜的滚出来了两滴泪珠,伸出手来在陈平那张被太阳晒得麦黄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我家的这只鹰终于是长大了,要展翅高飞了,去吧去吧,别担心家里,家里有我和你爹呢!”

    “呵呵...”

    “什么时候走?”

    “大概三天以后吧!”

    ......

    三人谈笑着向后院而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出落河县(三)

    第九十六章出落河县(三)

    再说落河县城这边的客来聚饭店,今天可是县试放榜的日子,按理说应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可前来吃饭的人只能满脸失望的离开了。

    原因无他,因为饭店的门脸上挂上了一块木牌,上面一排娟秀的字迹写道:“东家有喜,歇业一天...”

    外面虽然关着门,可里面却热热闹闹的坐了好大一桌子的人。

    “爹,我没说错吧,三郎是文曲星下凡,你看看,这第一次参加县试就过了,还是头榜,等回头再过了府试和院试,三郎就是咱们雁坝村老陈家的第一个秀才,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咱们陈家想要光宗耀祖,还得看我这一房才行...”

    说话的是肩窄腰宽,满脸红光的陈义辉。

    虽说这陈义辉五年前死了婆娘,可他却因祸得福,丢了衙门那不在吏部名册的文书差事,可他为段老三收尸有功啊,得了段家几个兄弟的赏识,如今在段家帮里面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那日子混得更是一个风生水起。

    坐正座上的陈昌贵一头的花白头发,不过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却显的尤为的精神,照这个情况,短期内是死不了的。

    听陈义辉说来,陈昌贵的眼睛简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抿了一口,正准备要吞下,忽而感觉不怎么对味,扭头噗嗤一声就吐到了地上,拉着脸对着那个通往后厨的侧门喊道:“大郎?你就是拿这个酒来糊弄你爷爷的?”

    应声,侧门里跑出来一个汗流浃背,傻楞楞的大个子,一脸的茫然:“爷爷?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陈义辉也是端着面前的酒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即脸色一沉,抓起桌上那一坛子刚刚才开封的酒坛就倒了个底儿朝天,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哥,大嫂,今儿个可是咱们陈家的大喜事,三郎给咱们老陈家长了脸,咱们必须得喝咱家这店里最好的酒,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酒就别拿出来影响心情了...”

    咱家的饭店?这话说得!这饭店什么时候就成了他陈义辉是一家的了?

    柜台上一个正在敲着算盘,约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妇人一脸的不悦,心道这店铺明明就是我和洪堂结婚那年三婶娘送给我的嫁妆嘛,我的嫁妆,这店姓张,不姓陈!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这小妇人也不敢直接说话啊,只好嘀嘀咕咕说道:“爷爷,这可是二十年的女儿红,是咱们店里最好的酒了...”

    “你放屁...”

    陈义辉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身的痞气:“咱家店里什么酒最好我还不知道?烧刀子,咱们今天必须要喝烧刀子...”

    陈义辉说完,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扭头对陈昌贵道:“爹,咱家的烧刀子天下一绝,别说是在落河县,就是宫里的皇上都喝不到这么烈的酒...”

    “当真?”

    陈昌贵一听比皇宫的东西还好,顿时肚子里的酒虫就开始作怪了,立刻拍桌叫道:“孙媳妇,烧刀子,赶紧的啊上上来啊,可别少你两位叔叔的雅兴...”

    这边陈洪堂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说话,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烧刀子可是陈家庄给他这个店独家限量供应的,价比黄金,自己一家人吃个饭,犯得着一定要吃这么贵的酒吗?

    想归想,陈洪堂一看没辙了,扯了肩上的麻布擦了一把汗,心一狠,去酒窖取酒去了。

    酒刚一上来,坐陈义辉旁边的小叔陈义安又说话了:“大郎啊,你叫我大哥和大嫂快着点,这有酒没菜怎么行,赶紧的,今儿个咱家店里的招牌菜可全得上齐全了,一个都不能少...”

    陈洪堂和陈义仁一样,老实巴交得没办法,闻声赶忙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爷爷,你们先吃着喝着...”

    几个道菜啊,得全上齐了,今儿这顿家宴可是有得忙活了。

    去到后厨,霎时间,负责烧火的陈洪生,切菜的陈义仁,洗菜打杂的陈李氏全都忙得团团转。

    再说大堂这边,陈张氏坐在柜台旁边生闷气,陈义辉几人可没功夫去搭理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义安吧唧了一口牛肉半天没嚼烂,有些不悦的说道:“爹,你看看,你看看,就大郎这手艺,咱家的店迟早要被他做得关门了不可...”

    “就是就是...”

    挨着陈义安的坐着的妇人陈赵氏忙接话道:“要是给我和义安来说咱家店的老板,每年的利润最少也翻一翻...”

    “可不是嘛...”

    照这架势,陈义安两口子打这家店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义安又道:“大哥大嫂老实,肯定经常被人骗,大郎手艺又差,这些年还不知道少赚了多少钱,怪不得去年让大哥拿钱来将咱们雁坝村的房子重新翻修一下都拿不出来,爹你说说,咱家好歹也是在落河县城里有这么大一家饭店的人,老家的房子还那个样子,说实在的,这事儿别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说您呢,要是我来做这家店的老板,保准一年之内不仅能赚够重修祖宅的钱,还能给咱们老陈家打下几百亩田地的家产...”

    这话说得,反正吹牛逼有不犯法,也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次腹稿。

    陈昌贵听得两眼放光,重修祖宅,还要挣下几百亩肥地的家业,说句实话,陈昌贵是真的心动了,他那双老眼放光,看向旁边的陈义辉,问道:“老二,你觉得呢?这事儿我看行,老大一家本来就是种地的命,回头我就给老大说说...”

    听见他们这样说,那旁边的陈张氏委屈得眼泪都出来,捂着脸就哭着冲外面去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大堂里的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见陈义辉又说道:“让老四来经营咱家的这家店铺我倒是没意见,怎么着也肯定比大哥一家要强好几倍,就怕陈家庄的那个小畜生知道了,恐怕不会让咱们好过啊!”

    啪...

    家主的权威受到了挑衅,陈昌贵气得猛拍桌子:“这个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老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孽障...”

    “可不是嘛!”

    陈义辉再添一把火道:“要不是因为有那个孽障在,爹你现在都是陈家庄的庄主了,你想想,那陈家庄几千亩田地,再加上生竹坪那边日进斗金的造纸厂,还有一个缫丝作坊,这些可全都是三弟打拼来的产业,全都是咱们陈家的,和陈家庄比起来,大哥这客来聚简直就是毛毛虫都算不上,三弟是您的儿子,爹要儿子赚来的东西,天经地义,只要您一句话,三弟还敢能不给了?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事情...

    不过说句实话,三弟的本事还真不行,要是我有这么大的本钱,早赚十个陈家庄出来了...”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大家心里一想到那个陈定山的大儿子陈平,心里活泛的心思又顿时沉了下去。

    “哎!这事儿难办咯,只要那个小畜生在一天,咱们就别想拿回咱家的东西...”

    陈昌贵痛心疾首。

    陈义辉眼睛一转,瞪着旁边一个蓝衫长卦,一直没说话的男子:“洪新,你可知道那小畜生今年去不去参加府试?”

    陈洪新一脸的不悦,但又有点害怕陈义辉,嘀嘀咕咕的说道:“听县学的一个同窗说,他今年好像要去...”

    “恩...”

    陈义辉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爹,只要那小畜生一离开落河县,咱们就动手,三弟要是敢不给,你就到衙门告他去,咱们武律可是有规定的,不孝可是重罪,这陈家庄,三弟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大不了咱们让官府来判...”

    “爹...三叔一家可是被你们赶出了陈家的,人家犯什么罪了?”

    旁边的陈洪新看不下去了,大着胆子插了一句嘴。

    陈义辉眼睛一瞪:“你给老子吃你的饭,你可别忘了,你娘可是那个小畜生害死的...”

    “哼哼...”

    陈义辉接着又狞笑了一下,满脸的肥肉颤了颤:“爹,只要咱们重新修了家谱,将三弟的名字写上去了,三弟就和咱们是一家人,到时候去了衙门,自有县丞胡大人为咱家做主,你就等着当陈家庄的庄主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出落河县(四)

    第九十七章出落河县(四)

    陈义仁一家在后厨里忙得脚不占地,大堂这边的人喝了个酒足饭饱。

    差不多到了申时的时候,陈义辉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心里想到还有别的事情,便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顺手又拿了一坛子抱在怀里站了起来:“爹,你们吃着,我约了县丞胡大人,就先走了...”

    说着,陈义辉迈步就要离开,桌子上那个青衫长卦的年轻男子赶忙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无奈的喊道:“爹...银子...我马上要参加府试...”

    “哦...”

    陈义辉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你是猪啊,咱家这么大的饭店开着,还能缺了你那点盘缠...”

    随即,陈义辉有些不耐烦的伸着脖子朝后厨喊道:“大哥,给我拿三百两银子,今天晚上我还有个应酬,对了,再多拿一百两,将三郎应试的盘缠也一并取了...”

    陈义辉的话音刚落,饭桌上的陈赵氏立马拧了陈义安一下,陈义安会意,也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大哥,大嫂,也给我取一百两,爹好不容易来一趟落河县,过会儿我和赵瓶带爹看戏听曲去...”

    一个去州府赶考的要一百两银子也就算了,看个戏也要一百两?更气人的是陈义辉的应酬,一开口就是三百两!

    这一下在后厨里忙得脚不沾地的陈义仁可是头大如斗了,热汗变成了冷汗!

    怎么办?给还是不给?

    “爹...”

    陈义仁苦着个脸朝柜台的方向看了一下,没看见他儿媳陈张氏,一脸为难的说道:“这店是人家大丫的嫁妆,可不是咱家的,这些年你们时不时的也拿走了不少钱,人大丫懂事,看在洪堂的面子上也没和咱们闹,现在大丫也不在,我也不能私自动用柜上的钱啊...”

    “哼...”

    陈义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两步就去了柜台上直接翻箱倒柜的拿银子,嘴里还不愤道:“人都是咱们陈家的了,店怎么不是咱们的了?大哥,你说这话好没道理...”

    “就是...”

    陈义安也赶着扑了上去:“自古以来,嫁夫随夫,嫁狗随狗,这是天理,就这间小饭店,要不是有二哥罩着,你以为能安安生生的在城里做生意?咱们拿的是咱家自己的钱,碍她什么事儿了...”

    陈义辉和陈义安这就是说混话了,依照武律规定,陪嫁的嫁妆,要是嫁出去的姑娘在婆家受到了欺负,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双方要是和离,或者被休,那嫁妆可是要原封不动归还的。

    武朝立国三百多年来,关于这样官司也是早就屡见不鲜了。

    当然了,这样的律法,陈义仁这一家一不识字,二不懂法的文盲又哪里能够知道。

    “就是...”

    陈昌贵也凑了上来:“她要是敢闹,立马让大郎将他休了就是,我这马上就是要当陈家庄庄主的人了,我还嫌她张家丫头配不上咱家大郎呢,大郎,听爷爷的,他要是敢闹,就休了,回头爷爷再给你找一个比这孙媳妇好一万倍的...”

    ......

    陈义仁,陈李氏,陈洪堂,陈洪生,大房这一家本来就从小被陈昌贵吃得死死的,现在这个情况,陈义仁一家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义辉几人拿了钱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个乱糟糟的柜台和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哎...作孽哦...”

    直到人都走光了,一向比陈平老娘陈苏氏还胆小的陈李氏才开始长吁短叹。

    一家人坐在大堂里闷不做声,那脸可是一张比一张难看,大眼瞪小眼,全都没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那刚才被陈义辉几人气得哭着跑出去了的小妇人又回来了,一看现场这个情况,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委屈的眼泪汪汪的,瞪着肩上搭了一块抹布的陈洪堂就开始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去陈家庄找三婶娘帮忙,你要是再这个样子,咱们就和离...”

    陈洪堂吓了一哆嗦,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是一脸的为难:“我...我...我不敢去...四郎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陈张氏气得直跺脚:“你个榆木脑袋,好话歹话还分不出来?人四弟那是心疼你才这么说的,谁叫你不争气的?这么多年了,咱们叫四弟帮忙的时候还少了?你怎么还好好的?你不去算了,我去...”

    说着,这陈张氏转身就要出门。

    陈义仁和陈李氏却急坏了,陈李氏赶忙冲上去将陈张氏拦了下来:“大丫啊,你咋就这么任性呢,忍忍吧,忍忍就好了,你看看娘,嫁给你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不是好好的,你看看这天色,等你赶到陈家庄的时候,天都黑了,你四弟可一人管着全庄上下这么多的事情,咱们也体谅体谅他,少给他添一些麻烦吧...”

    陈义仁也是赶忙劝说道:“是啊,你要去,也等到明日天明了再去吧,明天爹让你娘陪你一块儿去,正好你娘和你三婶娘两妯娌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正好说说话...”

    一家人苦口婆心的说了好久,终于好不容易将陈张氏给劝了下来。

    其实哪里是怕给陈平添乱啊,主要还是陈平下手狠了,陈义仁一家完全是心有余悸。

    三年前陈义辉几个就像今天这么来闹过一次,那时候陈洪堂刚刚和张大丫成婚不久,陈平得知了消息之后带着杨九和陈家庄的几十条壮汉,硬是真刀真枪的将陈义辉追了十八条街,陈义安被打瘸了半条腿,就这,陈平还不死心,硬是拉着张大丫的娘家人,以地痞强抢良民财产为由将陈义安几人告上了公堂。

    要不是因为事后陈义仁又背着陈平去公堂里消了壮诉,指不定陈义安到了现在都还在吃牢饭呢。

    因此,陈义仁一家是被陈平这雷厉风行,完全不念一点点旧情的做派给吓住了,就今天这个情况,要是张大丫现在就去陈家庄告了状,余县令又对陈义辉这些个段家帮扰乱社会安定的地痞恨之入骨,陈平非带着人借惩治地痞为由将陈义辉杀了不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出落河县(五)

    第九十八章出落河县(五)

    日落时分,再说陈义辉出了聚来客饭店,直接向北而去,经过县衙,不过陈义辉并没有进去,而是绕了几个巷子,十字巷走到底,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位置,陈义辉上前一轻两重的敲了三下,随即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厮探头探脑的开门:“八爷来了啊,胡大人正在里面等着呢。”

    走进后院,绕过水池假山,再穿过几个过廊,陈义辉熟门熟路的来到正房靠西的第二间大门,推开大门,里面陈设简单,两排书架,墙上挂着三张字画,还有一张上面放着一个墨迹都没有干透砚台的书桌,一股股书香气息迎面扑来。

    不过房间里并没有一个人,透着一种儒雅般的宁静。

    径直走进去,来到左侧的矮塌,陈义辉伸手在一个隐蔽的位置按了一下,随即那矮塌的木板弹开,露出一个黑森森的通道。

    陈义辉也没犹豫,径直大步往里走。

    来到地下,和上面相比,简直另是一番天地,里面灯火摇曳,四璧荧若琉璃,脚下的地板更是光亮可鉴,过道上全是清一色的红黄二色的彩纱轻垂,活脱脱一座奢华,又充斥着淫迷气息的地宫。

    再向前走上百十余步,隐约可以听见地宫深处有女子娇踹的声音时隐时现,这声音犹如跗骨之蛆,不停在地宫里回荡不休,似乎很远,又似乎美人就爬在耳边吐气如兰,直勾的人心里阵阵发痒,本心难固。

    一路撩纱前行,走到尽头,这娇踹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眼前视线开阔,正好看见一个白发披肩,皮肤年老松弛,只穿了一件贴身纯白绸衣的男子正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衣着透明的女子躺在一张不长的矮塌上。

    视线再一转,又见左手边的地方,又有三个身材火辣,满面淫/色的女子正围着一个精壮男子。

    “义辉来了啊?”

    那白发老迈的男子随手在旁边一个女子胸上捏了一把,随即说道:“先说事情,你过会儿再玩,今天段七他们新送过来的,滋味儿还不错...”

    陈义辉的目光在那群女子身上扫过,说道:“禀胡大人,我爹那边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他会配合咱们...”

    “呵呵...”

    胡长吏轻笑,起身走了几步,目露寒光,嘴角弯出一个阴狠的弧度:“一个小小的家奴,也敢动我胡长吏的人,胆子可真不小啊,老夫要是不动他,他还真不知道这落河县城里到底谁说了算了,这条猪都养了五年了,也是时候该杀了过了肥年了...”

    “哈哈...胡大人忍辱负重,示敌以弱,这一招高明...”

    陈义辉拍了个马屁,随即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担忧道:“虽说那小畜生过些时候要去州府参加府试,是咱们拿下陈家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余佑章这边不解决了,咱们也难以动手啊,余佑章可是处处护着那小畜生的!”

    “哼...”

    胡长吏阴森森的吐了口气:“要不是因为余佑章这个蠢货处处护着那个小杂碎,老夫又何至于五年了都没动那小畜生一根汗毛,还处处让着他...”

    “是啊!”

    陈义辉又道:“这余佑章可是在朝中有大靠山的人,咱们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事儿难办...”

    “哈哈...哈哈...哈哈...”

    胡长吏仰头连续狂笑了三声:“老八啊,不是本大人说你,亏你也是在官府里当过差的人,要动余佑章,可不能用咱们对付那些地主豪绅的手段,官场,还是得用官场的规矩来解决,一吓二闹可行不通,要动陈家庄,先除余佑章,只要没了那个小畜生为余佑章出谋划策,老夫这一次非整得他余佑章万劫不复,他不是要搞民生,富百姓,当一个名留青史的好官吗?好,既然他要钱,那咱们就给他钱好了...”

    “哦...”

    陈义辉眼睛一亮:“胡大人看来心里早已经有了妙计,小的为胡大人马首是瞻,孝犬马之力...”

    “哈哈...”

    胡长吏再一次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搂草打兔子,光是一个余佑章和陈家庄怎么够,杨家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五年前蜀州杨家三少爷到咱们落河县,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死在了土匪手里这事件已经让蜀州的杨家不在庇护他们了,这一次咱们将这块儿肥肉也一块儿吃了吧...”

    “听胡大人安排...”

    “哈哈...这事儿咱们过会儿再详谈,来来来,本官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王一挂王将军...”

    ......

    王一挂王将军,正是那旁边享受着三女伺一男绝好待遇的精壮男子。

    当然了,杨九没在,若是杨九在的话,定是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这人正是前天他带着陈苏苏在客聚来饭店玩闹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还夸过他功夫好俊那三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中的其中一人。

    .......

    胡长吏卧薪尝胆,密谋陷害余佑章夺取陈家庄和杨家产业的事情暂且不提,再说城外的陈家庄这边,一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

    陈平是一个很执着的性格,既然答应了余佑章这一次要去参加府试,那就不能在这么闲着了,虽然之前在杨家当下人的时候在藏里也看了不少的书,可这参加科举,不是儿戏,也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就在当天晚上,陈平和老娘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临阵磨枪,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又爬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庄子里打鸣的公鸡叫哥不停,外面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太阳还没有爬出天际线,陈平恍然,又是新的一天。

    想来是老娘半夜进来给自己搭的一床被褥,陈平伸了个懒腰,将搭身上的被褥叠好放回床上,接着又去正房这边吃早饭的时候瘸着半天腿的黄老头来了:“二狗啊,庄户里的人都在问,前天我给你说的那个事情。”

    “哦?粮食卖不卖的事儿?”

    陈平放下手里的碗,有些含糊不清。

    黄老头道:“就是这事儿,昨天你和余大人一直在说事情,我也就没擦上嘴,庄户们又来问了,要你今天今天一定要给个准话...”(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出落河县(六)

    第九十九章出落河县(六)

    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陈平的眉头皱了一下,按理说这么高的价格,一转手可就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陈家庄这些年可都是种陈平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粮食产量自然比别的地方高了两倍不止。

    粮食这个东西,得分怎么来看,缺粮的时候价值万金,可当真多了起来也是让人为难的事情,放到家里,得发霉腐烂,到最后就砸自己手里了,分文不值。

    想到这些,陈平来到院子里缓缓踱了几步:“黄叔,你告诉长生和福久他们几个,每一户家里最少也得保证一年的存粮,如果还有多余的,那就卖了吧,如今的粮食的价格还算不错,谁能知道明年的粮食价格到底是涨还是降呢...”

    “好勒...”

    黄志拖着一条瘸腿一歪一歪的出陈家大院告诉庄户们陈平的决定去了。

    家里没看见老爹陈定山,想来又呆缫丝作坊那边去了。

    来到正房这边,大堂里爬桌上呼呼大睡的大肥猪睡眼惺忪的扭头看了一眼陈平,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随后又看了一眼那个罩着蚊帐的悬空小木床,见里面的小人儿还睡得香甜,虎妞的眼睛又闭了下去,就连丫鬟放到它嘴边的美食看都没看上一眼。

    秋天的早上已经有些凉意,陈苏苏是个不安分的主,两条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短腿亮在外面,虽然闭着眼睛,可嘴里还在卟嘟卟嘟的吹着泡泡。

    陈平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去将小妹的被子牵来盖好,随即又轻手轻脚的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个妇人正在低头认真的纳着鞋底,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这妇人抬头笑了一下:“老大来了啊!起这么早干啥,赶紧回去再补个觉,这眼看着就要参加科考了,不休息好了怎么考?”

    “呵呵...田里和造纸厂的事情还没忙完,这两天我抓紧安排一下,造纸厂倒也没什么,按照老样子走就是了,主要是还是试验田这边放心不下...”

    陈平拉了一根凳子坐下,恍然间发现老娘的脸色有些憔悴,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多了几丝鱼尾纹。

    陈平看得心里有些不闹忍,上前抢过了老娘手里的鞋底:“娘,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叫人去城里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好好的纳鞋底干啥?你要是有个好歹,回头我怎么跟二弟和三弟交代?”

    “没事提那两个白眼狼干啥?送个虎皮坎肩没我的份也就算了,偏生连你这个大哥的也没有,那两个没良心的才不关心老娘的死活...”

    老娘满肚子的飞醋,还是执着的将陈平手里的鞋底抢了过去,随即又道:“请什么大夫,娘就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你要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回屋里温习功课去...

    都怪你不好,这些年老是叫裁缝铺的人到家里来做什么衣服,害得娘的手艺都生疏了,你看看,熬了整整一晚连一双鞋底都没做好...”

    “呵呵...都是儿子不好,这总行了吧...”

    陈平温和的笑了起来,转身给老娘倒了一杯茶递上来:“这不想着要走了嘛,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娘呢,心里有些放不下,过来和娘好好说说话...”

    老娘的眼睛红了,两滴眼泪刷的一下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娘的好儿子,娘知道你担心啥,都怪娘和你爹没用,要不是因为我两拖累,你又何至于五年了连出一趟远门都不敢去,余大人早给我说过了,当年杜大人想要带走的人并不是你二弟,而是你...”

    “切...”

    陈平打了个哈哈:“你一天听余大人哪些不着调的话干啥,再说了,二弟三弟和我还不都是你生的,一家人,还说这些干啥,我就乐意守着你和爹,看着苏苏一天天快快乐乐的长大,再看着你和爹两人好好的一起白头到老,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傻儿子,我的傻儿子...”

    老娘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不过心里还很开心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儿子长大了,终究还是要离开娘的,哎哟,你看看娘这没用得,纳个鞋底还能扎了手,想当年我一年可是要纳数不清的鞋底,你爹的,你的,老二的,老三的,可全都是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陈平听得心里一酸,当年在杨家做家奴那会儿确实过得很苦,一家人的工钱每月都要按时寄给陈昌贵,老爹顶着掉脑袋的危险偷偷的藏一些粮食换钱,老娘则是没命的做完了主家的活儿,又在外面接一些缝缝补补的伙计来做,若不是这样,哪里又他陈平的今天,或许,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就直接饿死在床上了。

    “娘,我就喜欢娘做的衣服,这一次我再好的衣服都不穿了,回头就穿着娘做的衣服去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既然是老娘的一番心意,陈平也就不再劝说了,别惹得老娘不高兴。

    起身往屋外走了两步,来到门口,忽而又听老娘叫了一声:“老大...”

    陈平转身:“娘,你说,我听着呢...”

    老娘一脸的神往之色:“你说老二和老三得有多高了啊?”

    刚才还骂白眼狼呢,这就又开始念叨起来了。

    陈平白了老娘一眼:“别担心,讨媳妇还早着呢,这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有我这个大哥在呢,回头你和爹就等着抱孙子吧...”

    鞋底子嗖的一下就飞了过来:“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管定了...”

    ......

    和老娘聊了一会儿天,出了房间,陈平依旧是一阵阵的心绪不宁,这种感觉,完全和五年前遇到杨五毁坏藏的时候如出一辙。

    总感觉自己这一次出远门,一定不会太平,可无论陈平这两天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既不知道这种强烈的感觉是有危险在一步步向自己的家人逼近,还是在向自己逼近?又或许,是小武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头绪,可陈平深深的知道,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看着苏苏一天天快快乐乐的长大,看着老爹和老娘和和睦睦的白头到老,在看着小玉和小武娶妻生子,就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还远远不够,余佑章不可能护自己一辈子,这个科举,非参加不可,这个落河县,也是非出不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出落河县(七)

    第一百章出落河县(七)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夜空迟迟归。

    天大亮的时候老娘嫌屋里的光线不好,抱着一个装满了针线的盘子移到了院子中间一棵梧桐树下的石桌上来。

    陈平一直心绪不宁,也没心情去试验田那边忙活,去了自己的书房里取了一个象棋的棋盘抱在怀里,从院子里经过的时候正房那边摇着屁股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了一头大肥猪冲着自己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娘,小妹醒了...”

    陈平冲着梧桐树下的老娘叫了一声。

    老娘放下手里的针线,还没来得急起身,立刻就听见里屋传来了陈苏苏哭闹的声音:“娘...娘你在哪里,我要娘...”

    “这死丫头,怎么就老长不大呢,人老三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孩子头了...”

    老娘着急忙慌的朝里屋跑去,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埋怨。

    陈平冲着老娘的背影咧嘴笑了笑,没在理会,径直出了自家的院子,一路穿过整个陈家庄,来到了庄东头的那棵大槐树下。

    放下棋盘,再将棋子一颗颗的放好,便安安静静的在大槐树下坐了下来。

    宽阔的落苍河从眼前流过,成群的白鹭滑翔着落在河边,静静的等着冒出水面的鱼儿,庄户们赤着膀子忙碌在落河两岸遍地金黄的稻田里,微风吹过,大槐树的树叶满天飞舞,金秋是一个彩色的世界,有一种祥和,还有一种收获的喜悦。

    仿佛被人施加了定身法术,陈平这一坐,便整整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仿佛化身成了大槐树下的一座雕塑,他一手托着下巴,面做思索状,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只有十七颗棋子组成的一个残局,头顶已经垫满了厚厚的树叶他也恍若味觉。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从田里回来的庄户们远远的看见坐大槐树下一动不动的陈平,全都默契的远远就绕开了。

    不懂事的孩子想上去玩闹,老远就被自己的爹娘一巴掌抓了回去:“大少爷正想事呢,你们几个小兔子今天谁都不准过去...”

    被呵斥的孩子哦了一声,乖乖的不再闹腾,只是远远的盯着大槐树问:“爹,大少爷想什么呢?”

    “能让大少爷来这里思考的事情,当然是让咱们陈家庄越过越好的大事儿了...”

    孩子又“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这些年,不仅庄户们习惯了,就连孩子们都习惯了这种特殊的现象。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翠绿长裙,美得及不真实的女子来到树下,她的脚步很轻,以至于专注于想事情的陈平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目光里带着几分嗔怒,带着几分不舍,带着几分期待,但最多的却是美眸伸出那似水柔情的温柔。

    她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玉指,一片一片的轻轻拾去陈平头顶上的树叶。

    拾完了,树叶又掉落!

    她的笑更迷人了几分,乐此不疲,似乎很享受这种可以近距离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风吹来,卷起一阵醉人的香风,陈平扭头,才豁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他咧嘴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来的?”

    陈平的动作吓得她的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一个人下棋啊?”

    “恩...”

    陈平点头,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臭棋篓子,下不好,但又偏偏爱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杀一盘?”

    “我?你?邀我下棋?”

    杨妍娥激动坏了,五年了,他第一次这么近和自己说话,也是第一次没有用陌生人的语气。

    可惜,激动过后,她的脸色又黯了下去,有些愧疚,连连摆手:“我不会下棋,不过我可以学,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再陪你下怎么样?”

    “呵呵...好啊!”

    陈平的目光从杨妍娥的脸上移开,那只手又习惯性的拖着下巴,另一只手终于抬手移动了一颗棋子:“车一进四...”

    看见陈平的目光这么随意的从自己脸上移开,杨妍娥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她说道:“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府试?”

    “恩...”

    陈平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在棋盘上连下了五步,然后才说道:“连你都知道了,看来这事儿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杨妍娥何等聪明之人,当然听得懂陈平这是话里有话:“你放心的去考,陈家庄是你的心血,我帮你守着,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让陈家庄有事的...”

    “你?”

    陈平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又摇了摇头:“你怎么就知道陈家庄会有事?”

    “这...”

    杨妍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无意中听见我爹说的,他整天都念叨着陈家庄是我们杨家的,当年是被你骗走了...”

    “怎么能是骗呢?”

    陈平一脸的无辜,随即咧嘴一笑:“你这可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就不怕我回头告诉杨老爷去?”

    “咯咯...”

    杨妍娥笑了,声音依旧如原来那么好听:“你不会的...”

    “呵呵...”

    陈平笑了笑:“你还是如原来那么聪明,怎么,这算不算是欠你的第三个人情?”

    杨妍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要是这也算,那我杨妍娥的人情也太不值钱了...”

    说到这里,杨妍娥的声音顿了一下了,接着又道:“不过说句实话,这些年陈家庄崛起太快,俨然已经是一块别人眼中的肥肉了,你这些年在城里也得罪了很多人,你这人智计颇多,下手也够狠,你在的时候就不说了,大家都避着你,让着你,不过这眼看着你就要出远门了,大好的机会就放在别人眼前,就连我爹都能看见,又何况别人呢?”

    “哦...”

    陈平的眼睛再次一亮,似乎找到了一直心绪不宁的原因。

    这杨家大小姐素来聪慧,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当年蜀州的杨家三少爷到了落河县,后来半路死在了土匪手里,这两个杨家闹翻,落河县的杨家再无依仗,就这样的情况下,落河县的杨家还依然不倒,雨南卫大军的军粮生意不减反增,单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了。

    陈平问道:“那依你所言,想要对付吃我陈家这块大肥肉,如果是你,你又该怎么出手呢?”

    杨妍娥俏脸一寒,再一次释放出陈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斩钉截铁道:“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就是陈家庄的王,如果是我,这第一步就是要半路截杀于你,拿你的尸体,三天两头的给叔和婶送只胳膊送条腿,你说叔和婶这陈家庄是交?还是不交?就算余大人拦着又能怎么样?还能奈何你情我愿的事情?

    再说了,如今距离咱们落河县六百里开外的广汉地区不正在闹民乱吗?半路死个赶考的学子,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出落河县城(八)

    第一百零一章出落河县城(八)

    果然不愧是当年的那个杨家大小姐啊,目光和言辞都依然是那么的犀利,你要是看见她貌若天仙的外表就以为她是一个弱不禁风,需要人呵护的女子,那就完全是大错特错了,到时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听杨妍娥说完,陈平咧嘴笑了一下,脑子里顿时念头通达,抬手一口气就下了整整五十四步,一直到摘了棋盘上黑方的将,这才开口说道:“野蛮,粗鲁...”

    杨妍娥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容置疑的说道:“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哪来什么粗鲁不粗鲁的,这事儿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说着,她的眼角向左边斜了约有五度的倾斜角,陈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看见不远处正站着百十来个精壮结实的汉子,为首的二人,俨然正是当年在陈家庄这边养猪的侯二刀和华六。

    “这是什么意思?”

    陈平问道。

    杨妍娥嘴角一弯,有些小得意:“当然是护送你去州府赶考的...”

    我去!陈平郁闷了,原来这丫头是有备而来,顿时一脸的苦笑:“你这弄得是赶考还是去打仗啊?再说了,要是真有人要在半路截杀,你这百十来个人能顶什么事儿?”

    “哼...”

    杨妍娥依然坚持道:“你放心,他们都是死士,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护送你去科考回来,我给他们全家人都还良...”

    “心意领了...”

    陈平含笑,余光一瞄,顿时又看见右手边一个子不高,右脸上长着三颗黑痣,约有十七八岁的男子身后带了四五百个清一色精壮的汉子站在远处看在这边。

    见陈平的目光看过来,那领头的男子说道:“大少爷,我们护送你去赶考...”

    “扯淡,你们来瞎凑什么热闹...”

    陈平大袖一挥:“粮食不用收,婆娘儿女不用看,造纸厂那边不用上工吗?全都给我滚蛋...”

    冲着那边呵斥完了,陈平这才扭头看向杨妍娥:“你看,我陈家庄如今也是有两千来口人的大庄子了,若真要人护送,又何必劳烦你来出人...”

    杨妍娥也是个倔脾气,冷冷的哼了一声,站身来径往落河县的方向走,来到侯二刀几人跟前,她又大声说道:“你们给本小姐听好了,从今天起,一直到陈家庄的大少爷科考完之前,你们要全天候十二个时辰不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他要是回来的时候掉了一根头发,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本大小姐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一如既往的凌厉,这口气,恍如又回到了当年陈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一声把眼珠子扣了的场面。

    百十来个杨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家奴全都齐声声的应是。

    随即,杨妍娥又转身对着陈平笑了笑:“记得给他们管饭哦,咯咯...”

    做完了这一切,杨妍娥的心情好像前所未有有的好,一蹦一跳的朝回落河县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沿着河堤往上的羊肠小道上又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脸盘是普通人两倍那么大的丫鬟,这丫鬟的背上背了好大一堆的书,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这副妆容,和当年那个浑身透着机灵劲儿的小溪简直美法比。

    来到陈平面前,这丫鬟噗通一声放下了背上的东西,也不擦汗,有些木讷的说道:“书,我家大小姐让送给你的书...”

    说完,这丫鬟大咧咧的拍了拍手,也不管陈平收不收,又转身走了。

    这一下,可弄得陈平没脾气了,先送人,又送书!

    陈平有些无语了,朝着站远处不敢靠近的侯二刀眼睛一瞪:“怎么着?刀哥,还要我来请啊,还不赶紧的将书拿上跟我走?”

    侯二刀打了个哆嗦,对于陈平,他可是心有余悸的,陈平当年的那一句整个杨家庄都会是我的豪言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可侯二刀感觉犹在耳边,这一次杨妍娥叫人来护送陈平去赶考,他侯二刀也是第一个自告奋勇报名的,当然了,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跟着陈平混,怎么着也比在杨家混有前途。

    一个人出去,带着一大梆子的回来。

    进屋门的时候又看见黄老头端着一碗面坐在门槛上吃得那是一个陶醉。

    “黄叔,安排一下,都是熟人,不用我一个个的介绍了吧...”

    说着,陈平径直往里走,可走了几步,陈平的脚步又顿了一下,转身道:“咱们陈家不养闲人,黄叔你安排完了他们的住宿,下午全拉地里收粮食去,对了,吃完了饭你和九叔到我书房里来一趟...”

    从杨家出来之后杨九开始变得深处鬼没起来,陈平的话音一落,顿时就见杨九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二狗,想透彻了?”

    陈平的目光看了一眼杨九跳下来的屋顶,随即笑道:“想通了,多亏了杨家大小姐...”

    说着,陈平转身又开始往里走,杨九立刻跟了上来:“大小姐说得有理,这些年咱们树敌太多,别看平时秦家,段家哪些人平时都对咱们服服帖帖的,可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咱们呢,回头你赶考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陈平愕然:“九叔,不老实啊,你偷听了我和大小姐的谈话?”

    “嘿嘿...”

    杨九笑道:“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我一早就在那棵大槐树上的...”

    “哦?”

    陈平大喜:“恭喜九叔,你这功夫又精近了哦,都摸到我头顶上来了,我竟然没发现你,回头咱两再比划比划,看看我还能在你手里走过五十招不...”

    “切...”

    杨九不屑道:“五十招?以前一直让着你的,不然你最多能走过十招...”

    “九叔你什么时候和你那死胖子师父一个德行了,不吹牛不会死人的!”

    “哟?怎么着?比划比划?”

    “谁怕谁?”

    ......

    陈平也是想通了心里的事情,一身轻松,二人来到二进院子中间的开阔地,杨九扔了一根齐眉的过来,陈平原地一跺脚,腾起五尺多高,凌空接了木棍,空中打了旋,顿时直取杨九心口而去:“四肩平齐个中奇,神出鬼没不易知...”

    “哈哈...夺心棍...”

    杨九侧身避过,一棍拨开陈平的攻势,当即拦腰一扫逼得陈平后腿,他手里的棍子又以一个奇怪的弧度下戳上压,搅得股股破空之声:“伏虎头高不易推,挨梢急进莫回头...”

    “岂能你说不回头就不回头...”

    陈平脚下生根,以地做弓身做弦,使出一招弓弦的巧劲,身子再一次拔空而起:“海大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以进为推.

    ......

    二人你来我往,一转眼,便是十招过去。

    只可惜,杨九说是十招,就是十招,连一招多余的都没有,陈平手里的棍子被搅飞,杨九一招封喉棍已经到了喉咙口,没了办法,陈平也就只能缴械投降了:“没意思,你让我再玩十来招会死啊?”

    “嘿嘿...”

    杨九收棍而立:“要让你知道你的功夫还差得很远,这次出门,得带我去...”

    旁边的丫鬟见势送上来一张擦汗的抹布,陈平一边擦着汗,一边往里走:“你也跟着瞎起哄个什么劲儿,你跟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将抹布递给旁边的丫鬟,陈平接着又道:“放心吧,我这功夫不如你,脑子可比你好使,对了还劳烦九叔你去一趟县衙,请余大人在亲自过来一趟...”

    “哦?要余大人亲自过来,咱们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想什么呢,敌在暗,我在明,敌人没亮明身份之前,咱们动谁去?咱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陈平笑得一脸的狡黠,见杨九已经转身欲走,陈平接着又说道:“余大人不是正缺钱吗,要是余大人问你起来,你就说有人给咱们送钱来了...”

    杨九刚刚一出门,又见大门里哭哭啼啼的冲进来了一个小妇人:“三婶娘,三婶娘在家吗?”

    “大嫂这是咋了?可是大哥又惹你不高兴了,给四弟我说,我帮你揍他去...”

    不料,这小妇人压根儿就不理会陈平,一声声的三婶娘叫着直接就冲里屋去了。

    陈平面容一滞,正要说话,接着又听后面有人喊道:“四弟...”

    扭头一看,却是陈洪堂哆哆嗦嗦的从后面跟了过来。

    “大哥...这是咋弄的?”

    “是,是,是二叔,二叔昨天到店里来了...”

    “卧槽!你是吃粪长大的啊!没卵蛋的东西...”

    陈平一听陈洪堂说完,顿时就怒了:“侯二刀,带上人,抄家伙,杀人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出落河县(九)

    第一百零二章出落河县(九)

    县城都翻了个底朝天,陈义辉显然是早有准备的,直接躲耗子洞里不出来,可怜了陈义安又遭了无妄之灾,被陈平带人从戏园子里拖了出来暴揍一顿。

    到手的钱还没得急花,又被陈平抢了去。

    陈义安鼻青脸肿的躺在戏园子外面的巷子里,看见着陈平带着一群人凶神恶煞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一阵阵的悔恨:“老子这手怎么就这么贱呢,要是早一点花光不就好了,钱还没花着,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没抓到陈义辉,一肚子火在陈义安身上出了一些,陈平也没那么愤怒了。

    从戏园子的巷子里出来,陈平的脚下一滞,却是一个跪着都齐胸那么高的女子正拉着他的一条裤腿哀求:“哥...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娘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算我求你了...”

    这女孩儿眸光清澈,从脸蛋的轮廓来看,倒也有几分美人儿痞子样子,不过脸蛋上全是黑色的污垢,看不清她的皮肤到底如何,说话间,陈平可以看见她嘴唇干涩龟裂,看样子她也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小熙,你给我回来,娘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咱们唐家子女不求人,娘就算饿死了也不吃你给人下跪要来的饭...”

    唐家子女不求人!好大的骨气!

    人可以穷,尊严不能丢,陈平听得心里微微有些触动,顺手丢了一大块儿银饼子给面前乞讨的女子,便不在关心,大步向前而去。

    走了几步,那身后的女子又追了上来:“哥...你贵姓?”

    陈平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直到人影都已经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才听见“陈平”两个字遥遥的传来。

    “陈平...”

    那女子的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银子,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从主街过来,一路前行,陈平才恍然间发现,这落河县城里流离失所的人当真是越来越多了,和陈家庄比起来,简直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既然来都来了,也就不用余佑章再亲自去陈家庄那边了。

    来到北城这边的县衙,守门口的衙差是认识陈平的,上前问了句话,那衙差说:“余大人不在后衙,去了成北郊那边的粮仓去了...”

    粮仓,又称为官仓,为了保证储存的粮食不会腐烂变质,一般会选择向阳通风,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来建。

    “哦,那今日升堂的人是何人?”

    陈平顺口问了一句。

    那衙差回道:“是县丞胡大人...”

    这县令当得,到底是县令是县令,还是县丞是县令啊!

    陈平对这余佑章简直近乎绝望,你说你一天忙也就算了,可总这样抓不住重点的瞎忙活,城里的难民都已经快泛滥成灾了,你到底是忙的个什么劲儿!

    没有办法,陈平又准备起身向外面城北郊而去,可刚刚走了几步,顿时又看见几个地主豪绅打扮的中年男子唉声叹气的从县衙里走了出来。

    “哎!咱们三阳镇的任务又增加了,每月最少十起...”

    “伍镇长,你们三阳镇好歹也是大镇,每月拉十个家底在一百两以上的富户出来打官司应该不是太难吧!”

    “高兄,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这县丞大人在咱们落河县城里任职快整整二十年了,这能搜刮的,可不都搜刮光了嘛,这要是前几年也就罢了,可这两年是越来越难办了啊,特别是今年,饥荒闹得厉害,佃户们造反,地主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

    一人群人唉声叹气的离开,陈平赶忙走上去给刚才说话的那个衙差丢了两块银饼子过去,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这衙差巅了巅手里的银子,笑道:“他们啊,胡大人给他们每个镇下了官司的任务呢...”

    “哦?”

    陈平皱眉:“怎么这官司还兴下任务的?百姓有冤屈,自己不就来衙门告状吗!”

    这衙差嘴角一歪,有些不悦道:“陈平啊,看你这些年对哥们不错,今儿个哥们才给你说,百姓打官司谁管啊,穷光蛋一个,咱们才懒得费那功夫,咱们胡大人要的是富户们来大官司,那性质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陈平问道:“没人打官司不是还乐得清闲一些吗?”

    衙役一脸苦相的说道:“这些年朝廷年年打仗,国库里早就没钱了,再说了,就算国库里有钱,咱们的俸禄还不是少得可怜,这胡大人还不是为咱们大家伙儿考虑嘛,不叫那么富户们来打官司,咱们的俸禄从哪里来?”

    “哦?这又是什么个道理?”

    那衙役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是吃了被告吃原告啊,钱自然就有了...”

    草!够黑啊!

    陈平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嘴上还是笑道:“那要是这么说,胡大人还是个好人咯?”

    衙役道:“那是当然,胡大人这不也是为了兄弟们穿衣吃饭的事情用心良苦嘛,只有要他多多受累一些了...”

    ......

    聊不下去了,这都是特么的哪门子的歪道理,连个守门的衙役都说胡长吏受累了,这话还怎么说下去?

    不能再耽搁了,余佑章再这么下去,恐怕是只有直接被那县丞胡长吏完全架空的命了。

    匆匆忙忙的往城北走,还没走出城门,迎面就看见了余佑章一脸笑呵呵的从城外进了成来,冲着陈平打招呼:“陈平,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好好温习功课?”

    “怎么又不在衙门里?”

    看来余佑章的心情很好,喜滋滋的来到陈平面前,直接拉着他的手说道:“衙门里有胡大人看着呢,能出得了什么事情,陈平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钱修基础设施建设了,咱们落河县全县二十五个乡镇,今年最少可以修完十个!”

    十个乡镇的农田水利设施建设,这可是一笔天大的款项啊!没个几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几万两银子,折算成陈平穿越之前的rmb其实也没有多少,也就几千万而已,这作为一个县城府衙民生工程投入,其实一点都不算多。

    陈平问道:“这么快就在朝廷里要到钱了?”

    余佑章得意的说道:“朝廷年年赔款,国库里哪里还拿得出钱来,我这不是寻思着咱们的秋粮马上就要入仓了吗,我刚才带了几个粮商去官仓那边看了一下,把往年的旧粮给卖了...”

    “什么,你把官仓的粮食给卖了?”

    陈平差点没被雷晕过去,尼玛敢不敢再抓不住重点一些,街上都全是难民了,你还去卖官仓的粮食!

    陈平被噎住了,余佑章还以为他被震惊的,接着又满脸欣慰的说道:“可是卖了二十五文一斤啊,三万多旦粮食,卖了整整八万两银子...你算算这笔账啊,只要咱们敢在明年的春种之前将基础设施修建好,整整是个乡镇的粮食都会增产三成,又得救活多少百姓,挽救多少个因为饥饿而背井离乡出去逃荒的家庭啊!”

    卧槽!你特么眼前的百姓都快死绝了,你给我说明年要救活多少百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出落河县(十)

    第一百零三章出落河县(十)

    陈平快疯掉了,激动的抓着余佑章的肩膀:“粮食已经运走了吗?不会这么快吧,那可是几万旦的东西,就是搬运也得要几天吧!”

    余佑章笑道:“哪里这么快,这可是官仓的粮食,可是要签订正式买卖合约的,以便朝廷的监察使以后好查阅...”

    “呼...”

    陈平抚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还没签合约,这事儿就好办了,这个合约由我来弄,明天我会亲自过来,到时候余叔你只管来和那些商人签字就是了...”

    余佑章一脸的茫然,弄不明白陈平到底要搞什么鬼,不过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等读书之人,最讲究信誉,你可别让我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呵呵...”

    陈平打了哈哈:“哪儿能啊,既然你都说了要卖东西,小侄哪里还能说个不字...”

    说到这里,陈平将话题一转,凑到余佑章的耳边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帮余叔你赚钱的好办法,我给你做饵,到时候余叔你安排人在半道抓获...”

    听陈平说完,余佑章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厉声道:“谁敢动你,别说本县不答应,就是李大人也不会答应...”

    “呵呵...”

    陈平笑了笑拉着余佑章往回走:“这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何不试上一试呢,再说了,常言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余叔你这都为了百姓的事情,被逼到卖官仓的粮食了,不是小侄我说你,你看看咱们落河县城里如今越来越多的难民,有这闲工夫,咱们还卖粮食做甚,咱们只要拿些粮食出来,管顿饱饭,让难民帮咱们修建利国利民的基础设施建设,大家都落下了好,又何乐而不为...”

    啪...

    余佑章猛得拍了一下额头,双眼放光:“还是你这脑子好使啊,子曰:今之茶,什五为奸商驵狯私通贸易,而所得之马又多尫病残疾,不堪骑乘者。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这怎么就成了奸商了呢,要不是因为看见余叔你为了银子的事情都愁到卖官仓粮食的份上了,我这才不将主意打到灾民的头上去...”

    陈平一阵恶寒。

    当然了,出这个主意,主要是还是为了余佑章好,别一整天忙忙碌碌的,百姓还在受苦受难,到头来好处都让胡长吏捞走了,骂名却全是余佑章的。

    此举虽然有利用灾民之嫌,可不管怎们说不会有再多的人饿死,余佑章又可以一箭双雕,既得民心又得名声。

    余佑章虽然有些迂腐,不过在陈平苦口婆心的开导之下,也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

    按照约定,第二天的时候陈平便亲自过来一起和余佑章去签订了买卖官仓粮食的合约,下午的时候便要起程赴州府的科考了。

    那家伙,不就是去考个秀才而已嘛,黑压压的,城东码头这边简直站满了一两千人,陈家庄的庄户们几乎是倾巢出动,这阵势,送一个赶考的学子,可是亮瞎了路人的狗眼。

    望着河面上一条不大的客船,老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大啊,好好的考,别担心家里,家里有娘呢...”

    陈苏苏早就哭成了泪人,非说要陈平带着虎妞一起去科考,陈平弄不明白带一头猪去科考这是要自己考中呢还是考不中的意思。

    可是把虎妞累坏了,好不容易从河面上爬上来,又被小妹一脚踹进了河里,咕噜咕噜的喝了一肚子的水,游得累了,干脆就爬河岸边任由陈苏苏怎么踹都不动了。

    当然了,河岸边来送别的人群里可不全都是庄户们这样一个个全都满脸不舍的样子,也有高兴得热泪盈眶的。

    秦家的家主长长的叹息:“终于是将这尊瘟神送走了...”

    旁边的秦家管家说道:“老爷,咱们的人已经在三天之前就在去往州府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了,您就放心吧,只要他一出了咱们落河县的地界,一上岸,咱们就能要了他的命...”

    当然了,正如杨妍娥所言,打陈平主意的可不只有秦家一家,还有城东的段家和城西的黄家。

    看见河面的上的小船越走越远,黄家的管家有些急了:“老爷,咱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黄家老爷目视着河面上渐行渐远的客船,有些惋惜道:“那不然怎么样呢,城北的秦家,城东的段家,还有城南的杨家,可都巴巴的等着今天等了整整五年呢,这杯羹还有咱们分到的可能吗?算了,回了吧,我看这小畜生也最多活不过三天了,安心等着他报丧的消息吧...”

    ......

    杨妍娥没想到陈平会走得这么快,等她得到消息来到河岸边的时候送行的人群早已经散去了,河面上更是连个船影子都没见到。

    气得她直跺脚,朝着河面大喊:“陈平,你个混蛋,就这么怕见到我吗?有种你就一辈子都别再回来了...”

    ......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众人猜测的这样,就在陈平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县令带着大批的官差冲进秦家的大院抓了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案子,只是旁敲侧击的听说余大人简直气糊涂了,秦家连赶考的学子都敢害,这可是要造反,和朝廷过不去,过了很久之后才听秦家的老爷说那这一次可是整整花了二十万两才买了一个平安,几乎掏光了秦家所有的家底。

    又过了两天之后,城东的码头上又是人潮涌动,要送的人依然还是陈平,黄家老爷搞不懂那个混账到底是在闹的那样,怎么送了一次又一次,然而,第五天的时候,黄家又得到消息,说是段家的人也被余大人抓走了,和秦家的结果一样,要么拿钱消灾,要么家破人亡。

    知道这一刻,黄家的人才深深的体会到,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落h县这一亩三分地,即便你在朝中有再大的关系,说到底,还得要看县令老爷这个白里侯的。

    直到这一刻,黄家老爷才意识到,那小畜生是在那大家逗着玩呢,奶奶的,哪里有去个赶考,去了一次又一次的道理。

    又是三天过后,据说城东码头这边的落苍河边又聚集了两千多人,又是在送陈平去赶考呢,这一次黄家老爷是打死都回去了。

    黄家的管家断定这一次肯定是真的,赶忙跑回家禀告自家老爷:“老爷,这一次肯定是真的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半路截杀这个小畜生!”

    黄家老爷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猪啊,没看出来人家是在设局让咱们往里跳吗?还要让老子派人去杀他,你是嫌我黄家倒的还不够快是不是?”

    管家心有不甘:“老爷,事不过三,这一次肯定是真的...”

    “你给老子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那小畜生派到咱们家里来的细作?少给老子出这些馊主意...”

    ......

    与此同时,城东码头的落苍河这边,连续送了三次,不仅老娘不哭了,就连陈苏苏都不闹了,只是程序化的挥着手:“大哥这到底是走,这是不走啊,怎么去了又回来,回来了去?”

    “要你这死丫头多嘴...”

    老娘一脸的骄傲:“送你大哥一百次娘也愿意...”

    ......

    老娘和陈苏苏的对话不提,再说站在送行的人群最外面陈义安和陈义辉二人,如今完全是哭丧个脸:“二哥,这小杂种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昨天我就差点带着爹去了陈家庄,还好没去,不然今天肯定又会被打个半死...”

    “哼...”

    陈义辉冷冷一笑:“四弟,你急个啥,你告诉爹,陈家庄早晚是咱们的,回头等胡大人收拾完了余佑章咱们再动手,那小杂种爱怎么折腾,都由他去,我还不信他真不去参加科举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入荣州(一)

    第一百零四章入荣州(一)

    从落河县的城东码头上船,顺着河水流上一天的时间,过了牛沉关,便出了落河县城的地界。

    俗话说狗浮三江,牛浮四海,意思就是牛的水性是绝好的。

    然而,即便是能浮四海那么厉害的牛都要沉在这里了,可想而知,这牛沉关的地理位置是如何的险峻难行。

    牛都得沉这儿了,那么船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宽阔的落苍河面在肉眼可见的急速变窄,河水涨落留下的消落带从平缓的河堤变成了竖立的岩石,两岸高山入云端,大有飞鸟难跃,猿猱愁攀之势。

    船家急冲冲的将船靠岸:“诸位,前面就是牛沉关了,水流太急,五仗多高的落差,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大家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如今天色已晚,可到前面的竹溪码头修整一晚,明日翻过牛沉关便可以从下面的码头上船,再走上个两天时间的水路,便可到荣州府了。”

    船家知道多半都是去州府赶考的学子,好多都是第一次出门,所以交代的话也就多说了几句。

    也很热闹,由于牛沉关的原因,很多从落河县运送的货物,都要在这里转移一遍,久而久之,这竹溪码头便发展成了一个颇为热闹的集镇。

    当然了,也不仅仅是牛沉关这一个原因就能让竹溪码头发展成常住人口超过五万的镇子,其实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竹溪码头这里是合州,荣州,竹州三交界的地方,往前又是落苍河与赤河汇入江陵江的原因,自古以来都是货物集散之地,商业尤为繁盛。

    来到竹溪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戌时左右,街道上灯火通明,并无宵禁之说,倒也有几分不夜城的味道。

    由于连续出现了秦家和段家派人在半路截杀陈平的原因,虽然陈平一直说这一次是肯定不会有危险了,可杨九还是固执的跟了上来。

    当然了,要陈平带着杨妍娥送过来的一百个人去荣州府参加府试,陈平是说什么也不会这么骚包的,顾及着杨妍娥的一片心意,陈平也就挑了侯二刀和华六这两个看起来很能打的下人一道跟了上来。

    “大少爷,小的早就听说这竹溪码头热闹,即便是比起咱们落河县城也丝毫不落下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侯二刀瞪着一个灯火璀璨,楼上站满了穿着暴露,摇着丝绢招揽客人的窑姐儿就完全移不开眼睛。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低调,低调懂吗?你是嫌老子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深怕别人发现不了我?”

    虽然陈平推测这一次肯定不会有不开眼的再来伏击自己,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次他可没再叫余佑章带人来设套,就他们现在这四个人,虽然个个身上都有些武艺,可想要横冲直撞,也完全不够看啊。

    “二狗说得有道理...”

    杨九似乎不怎么为女色所惑,眼睛只是在那栋阁楼上扫了一眼就直接移开:“正作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少生事端为好!你两还是和以前一样,叫他二狗吧,低调总没错...”

    这五年来,陈家有需要外出的生意都是由杨九来办理,几人当中,其实只有杨九有外出的经验。

    虽然穿越之前的陈平也有过外出的经验,可那毕竟是时代不同,和眼下的这个武朝是完全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二...二...二狗...”

    侯二刀和华六都一脸的为难,这可是陈家庄的大少爷啊,出门考个科举还将整个落河县都弄得鸡犬不宁,说句实话,他们心里还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包括陈平在内,侯二刀和华六这三个杨家的家奴可全都是第一次走出落河县城,全是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好不容易见到没有宵禁的地方,四人也没第一时间找客栈落脚,而是在竹溪镇里逛了一圈,又找了个饭店喝了点酒,吃了晚饭才开始找客栈落脚。

    可惜,由于赶考的学子太多的原因,陈平找遍了整个竹溪镇都没有找到还有空房的客栈。

    “大...二狗,咱们今天不会只能露宿街头吧?”

    侯二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陈平瞪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嘿嘿,哪儿能啊,不是还有一个好地方可以去吗?哥儿几个,走这吧...”

    杨九初时还没弄懂陈平这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可看见陈平直奔刚才那栋阁楼的方向而去,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陈平说的好地方原来是哪里。

    一出门就有青楼可以逛,可是将陈平激动坏了。

    三个土包子,不,其实杨九也好不到哪里去,四个土包子直奔青楼而去。

    照理说来了客人应该是好事情,可青楼迎客的龟奴那眼睛可不是盖的,青楼向来都是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龟奴只是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穿着及是普通的陈平,又看看华六身后背着的一个书架,顿时就知道这肯定是几个赶考的穷酸学子。

    肯定是到这里来也不叫姑娘,也不叫酒水,要一盘花生米就想对付一晚上的主。

    花一盘花生米的钱,就想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看着免费的节目过一个晚上?这事儿谁想想心里能高兴?

    这要是别的时间时候也就算了,全当是赞人气了,可今天也是遇到了鬼,这家青楼的大堂里已经来了有整整三桌只吃花生米,不要姑娘,不要酒,免费的咸菜还要人家可劲儿上的客人。

    这眼看着又要来这么一群,这事儿谁遇到心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龟奴一瞬间就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几位客官,不知道你们是要找什么档次的姑娘?”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陈平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儿,荤没开过,这逛窑子当然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了。

    可作为一个男人,你能说自己这是头一次吗?面子可比什么都重要。

    侯二刀和华六几个全都看向陈平,很显然,他们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啊!

    “哦?”

    陈平挺了挺胸脯,做出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大手一挥,闷头就往里面走:“几个档次的都给我挨个儿叫上来,只要我这几个兄弟能看上,什么档次的都没问题,小爷不差钱...”

    当然了,陈平心里还一句话没说,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你叫上来了,我过过眼瘾,不点姑娘,你还能问老子要钱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入荣州(二)

    第一百零五章入荣州(二)

    还别说,这青楼绝对是男人消遣的好地方,来到大堂,满屋子全是喝花酒的,花姑娘更是一个个卖命的劝酒,有劝着开房,有劝着客人听曲的,反正不管怎么说,那简直是一个眼花缭乱。

    更难得的是大堂的中间那个舞台上,此刻正有穿着花花绿绿的姑娘们搔首弄姿的跳着热舞。

    这一幕幕的,可是看的侯二刀几个眼睛都直了。

    龟奴虽然是一脸的不乐意,可还是拉着个脸跟在旁边,很有职业素养的介绍道:“咱们橘香园这里的姑娘分四等...

    一等姑娘是十三到十六岁的雏儿,不仅精通琴技,还略懂诗词歌赋,一般赶考的秀才相公们比较喜欢,身子干净,能吹能唱,寻欢作乐之余,还能在床上吟诗作对,一点儿都不耽误学习的时间,而且当晚见红,寓意也好啊,红红火火,必定金榜题名,不过价格方面要略高一些,起步价三百两...”

    恩?嫖个娼尽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床上也能吟诗作对?还不耽误学习的时间,玛德,这古人还真是会玩儿啊!

    陈平也是听得乐了,升起了几分兴趣,随手扔了一块儿十两的银饼子过去:“你接着说...”

    龟奴看了一眼手里的银饼子,立刻喜笑颜开,口若悬河道:“这二等姑娘是十五到二十五岁的姑娘,虽然不能见红,可全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吟诗作对更不用说了,而且才艺双全,保证伺候得爷您流连忘返,起步价四百两...”

    “恩?”

    陈平看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位置了,寻了一个已经有两个人坐着的桌子坐下:“怎么这不见红的二等姑娘还反而贵了一百两呢?”

    鬼奴也不着急,笑了一下才接着又道:“和读书人一样,咱们这一行也讲究一个寒窗苦读啊,爷,您你想想,和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吟诗作对,能和一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相提并论吗,再说了,这二十五岁的姑娘会疼人啊,经验丰富,正是黄金年龄,吹拉弹唱全齐活儿,可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可比...”

    “恩...”

    陈平听得乐了,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看来每一行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啊,当即点头道:“恩...说得有道理,这四百两,值...”

    不料,他这一个值字刚一出口,顿时就见桌旁早坐在这里的一人满脸憎恶的说道:“下流...”

    下流?

    陈平凝目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坐着两个皮肤白皙,头戴方帽,穿着一身儒雅长衫的男子正坐在自己对面。

    尼玛都进了青楼了,你给我说下流?装清高装这里来了?

    陈平当即也没有好脸色了,脸色一沉。

    然而还没等陈平说话,那龟奴却先一步开了口:“爷,您不要和这两个穷鬼一番见识...”

    说到这里,龟奴的声音顿了一下,老脸一拉,接着又冲那两个小白脸不悦道:“我说你们两个穷鬼,咱们橘香园可不是饭店,你们二位占了位置,不点姑娘,不要饭菜,就点了一盘咸菜吃了两个多时辰,现在还要耽误我做生意,看来是非要让小老儿动粗将你们丢出去了...”

    “哼...谁规定了不能只点咸菜?”

    其中一个鼻梁上有着一颗若隐若现小痣的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一叉腰站起来,哗啦一下就丢出了一块十两的金子在桌子上咕噜噜的滚出去了老远,颐指气使的指着陈平几个说道:“不要扰了小爷耳根子清净,让他们立刻消失在小爷视线里,一群臭流氓...”

    十两金子,和十两银子,很显然,龟奴的心是向钱看的,老脸迷成了一条缝,一脸为难的看向陈平:“这位爷,要不小的这就叫人在那边再特意为您加一张桌子!”

    陈平压根儿就不去看那龟奴,一双眼睛大大的瞪着那说话的小白脸,丫丫个呸的,你让我走也就算了,同是来嫖的,你竟骂老子是流氓,你还装高尚?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儿个嫖还嫖不过别人,这以后还怎么混。

    “哼...”

    陈平的嘴角斜了一下,奶奶的,男子汉,输钱也不俗阵啊,也不在落河县城里打听打听老子是谁,竟然还敢有人和我比钱多!

    啪啪啪...

    陈平直接拍出了三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在桌子上:“怎么着,今儿个爷还就不走了,龟奴,给小爷我继续介绍,那三等四等又是什么样的货色...”

    龟奴整天迎来送往的,最愿意看见的就是有人斗富了,当即不做声色的将金子和银票全都收进了自己怀里,不屑的对着那两小白脸哼了一声:“这三等的姑娘啊,是年老朱黄,不过才学是越发成熟的这一类,虽然年老色衰,不过也算是属于物超所值的那一类,才艺肯定比小姑娘们强啊,那床上的活儿自是不必说了,唯独就是长相差了一点,起步价五十两...”

    “不许再说了...”

    那旁边桌子对面的两个小白脸简直听不下去了,几乎有暴走的驱使,鼻梁上有一颗小黑痣,长相颇为好看,是的,绝对是长得很好看,就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蛋,要是放到陈平穿越之前,绝对不是人妖就是娘炮。

    那娘炮一咬牙啪啪拍出了五张银票,声势夺人道:“滚,我要他们几个立刻,马上消失在本公子的视野里...”

    啪啪啪...

    呀喝,还真有人敢我小爷斗富,陈平当仁不让,正好拿出比那小白脸多一张的银票出来拍在桌子上:“龟奴,你继续讲,这第四等又是个什么货色...”

    “你...”

    对面的小白脸气糊涂:“你找屎...”

    当然了,其实说的是你找死,因为带着一些荣州府以东的蜀州腔,听起起来有点像你找屎...

    “哈哈...”

    陈平有些小人得志的扬天大笑:“好臭好臭,看不出公子你竟然还有这等雅好...”

    “你...你给我记着,小蟾我们走...”

    那小白脸气得脸红脖子粗,猛得站起身来,给旁边的另一个小白脸使了个眼色。

    随即也不做停留,直接转身就走。

    跟在那鼻梁上有颗小痣男子旁边的另外一个小白脸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身子晃了一下,打翻了一个水壶,随即一阵慌乱,触不及防的脚下一滑,向陈平撞了过来,陈平也是触不及防,只听嘭的一声,两人撞到了一起,那小白脸忙着抱歉:“对不起,公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陈平一脸的茫然,没弄懂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可还没等他发飙,那撞人的小白脸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出大门去了。

    “哈哈...龟奴,你继续说第四等又是什么个货色...”

    见那二人败走,陈平也没在意,当即扬天大笑。

    龟奴那一个高兴啊,没想到这几个穿着这么寒酸的学子竟然是这等的土豪,完全是无意中捡到了宝贝,当然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侃侃而谈:这第四等啊,是属于年老色衰,腹中又没有什么才学的一类...”

    “卧槽...难倒这就是传说中的棒棒鸡?二十文钱一晚上的货色你们也好意思叫价十两...”

    “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说便宜货,咱们这里还有专门给河边的纤夫提供的五等姑娘...”

    ......

    当然了,陈平四人也就是过过眼瘾和嘴瘾,当真等那龟奴将姑娘们叫上来的时候,四人全都怂了,没一个当真敢要姑娘,真刀真枪上阵的。

    钱已经花了不少,姑娘虽然没叫成,不过也算是长了一番见识,又吃喝玩乐了一番,也算是不虚此行,随后四人要了房间睡下。

    可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陈平顿时就全懵逼了,衣服翻来覆去的抖了几百次,可还是没发现一文钱,麻痹的,自己出门的时候带身上的五千两银票和三百两的散碎银子去哪里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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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介绍:
斗恶奴,入良籍,小小家奴袖里有乾坤。 考科举,著农典,平内攘外,所有他走过的地方,都有一个时间都抹不去辉煌的故事!。 这是一个动荡渐生的年代,这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这是一个最最底层的小人物披荆斩棘一步步走向权力巅峰的人生。 …… 要说陈平的故事,这还要从落河县杨家的一个家奴说起~~~ (注:本书为爽文,前期剧情需要,略有压抑,请大家用心观看,多智善谋的主角终究会碾压一切渣渣…)一等家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等家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等家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