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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苇渡过     继室难为txt下载     继室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姻缘天定

    夫妻二人自有明悟,却两两不相知,不过一人对那个世界彻底放下,安定下来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一人经历了失去和得到,大悲大喜之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并为此努力。【

    待到安宁从大雄宝殿出来,张致远手指还有些颤抖,他将福生给安宁抱,他知道福生对于安宁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匹敌,至少现在不能。安宁并不知道这人的所思所想,福生咿呀的伸出藕节似的小胳膊要让娘亲抱。一旁的张瑶和张玫也由小沙弥领着上完香,安宁也不像他人一般到后面禅房与大师礼禅,就和张致远说道别处去游览,张致远自然答应下来。

    大殿西侧有‘仙人旧馆’门额,即是平山堂了。堂前花木扶疏,庭院幽静,凭栏远眺江南诸山,恰与视线相平,“远山来与此堂平”,故称“平山堂”。张致远抱着安康,手边儿还牵着三岁的张玫,时不时还说一些他知道的典故,一家人表面上和乐融融,即使走的有些累了,也觉得开心。

    广安寺素有淮东第一观的美名,景色自然宜人,‘万松月共衣珠朗,五夜风随禅锡鸣’、‘淮海奇观别开清净地,江山静对远契妙明心’。除了平山堂外,广安寺庭院东侧有平远楼,构筑精致,有庭院竹石之胜,平远楼北为清空阁,为寺里的藏书阁,外人则不得进入。倒是晴空阁北院的东廊壁上,嵌有不少历代名家的诗句,最有名的当属前朝邓石如的纂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碑刻,张致远对此章法雄浑的纂书也颇为推崇,因而众人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

    除了这些有标志性的建筑外,还有女香客喜欢的放生池,一泓静水,静水莲花,十四朵莲花,高雅圣洁;还有最有故事的塔林。到这里时,几个小孩子都有些累了。就是一向最有精神的福生也窝在安宁怀里吧唧吧唧嘴。他饿了。

    安宁看向张致远,一家之长干咳两声道:“我看几个孩子都累了,就去咱们家在广安寺订的厢房稍作休息一番吧。”也让张玫的奶娘把她抱起来,自己牵着张瑶的手走在安宁旁边。看安宁却脸不红气不喘。复而想起那日小妻子撇开自己的手力气也大,心道:莫不是福生也随了小妻子,力气大,小家伙的一巴掌儿可把他的脸打的微红了【

    完全想歪了的张致远欲抱过福生来,福生小哥儿这会儿不和爹亲了。拱了拱露出个白胖胖的小屁股给张致远,一点面子都不给。张瑶看到捂嘴笑了起来,笑道:“我看弟弟是累了,不是故意不理爹爹的。”

    回厢房的路上倒也是巧了,碰到了领着女儿蒋雪晴也来广安寺上香礼禅的狄夫人。蒋雪晴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儿拉着张瑶的手不放。两个闺蜜围到一块儿说了些悄悄话。说到了什么张瑶转过头来看向张致远,张致远了然道:“去吧,让丫鬟婆子跟着。她们也知咱家订的厢房在哪。等嬉耍够了再回来。”

    狄夫人也乐的见女儿和张瑶交好,和安宁寒暄了两句听他们要回厢房休息,才告了别。

    张致远别有深意的盯着狄夫人的背影看了看,回过头来正对上安宁促狭的目光。他只好道:“我是在想城守尉蒋大人似乎有二子,那第二子年龄与瑶儿相差不大。”

    安宁皱了皱眉。她道:“老爷不是想给瑶儿定亲吧?她才七岁。”复而想起这里不同以往了,女孩子家很早就定亲了,好的当然要早点定下来。

    张致远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笑道:“总归要从现在开始看着了,我刚才也是那么一说,当然是要看对方的人品、家世、秉性等等的,事关女儿家一辈子的终生当然得慎重。”

    安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话在她身上就行不通,她可是二十岁了才会这么一家人上来提亲!当时她也只是来到这世界不到三个月,绣绣花、管管家、偶尔接受柳姨娘和安婉的明朝暗讽,以及安夫人的叹气,日子也就那么过,只不过没想到张家过来提亲,而且婚期就定在了三个月后,准备嫁妆嫁衣什么的都有些仓促,总觉得所遇非淑啊!

    待回到厢房,清幽素净,早有丫鬟婆子机灵换上了自家带的用具,隔着屏风安宁给两个小的喂过奶,小家伙倒是睡的香甜。让奶娘和丫鬟好生看着,安宁才走出来,张玫坐在张致远的腿上脆声脆气的说着话,显然很乐意也有些受宠若惊。碧水提上一个食盒来,里面是几碟子各色糕点,张玫眨巴着眼睛,红彤彤晶亮亮的眼睛很可爱,安宁笑道:“只准稍稍吃些,待会儿还有吃正餐。”

    张致远点头附和道:“这广安寺的素斋可是远近驰名,极为味美的。”

    这边儿,狄夫人拜过了大雄宝殿的众位菩萨与佛陀,便笑着拉过蒋雪晴和张瑶,道:“既然来了,就给晴儿求支姻缘签吧。”蒋雪晴不愿意去,她素来不信这个,便低声同母亲道:“娘您不说姻缘自有天定么?怎么还要让姻缘签来决定?”

    狄夫人见她不上心的模样白了她一眼,道:“我说了算。”张瑶也有些好奇,便推着让蒋雪晴去抽,蒋雪晴却还是接过了小沙弥递过来的签筒,跪在蒲团上闭目祷告,片刻就从签筒里掉下一支签来。狄夫人捡过来一看,是八号签。

    狄夫人跟着小沙弥到了解签处,解签的和尚接过签一对,便问:“求什么?”狄夫人忙道:“求小女的姻缘。”

    解签的和尚眯眼笑,一边将签文写到签纸上,一边道:“姻缘天定,上上签。”

    狄夫人心中一宽,一边的小沙弥已经将签文拿了起来递给她,狄夫人一瞧,红色的签纸上写着: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狄夫人大喜,这果然是上上签,转身去找女儿说话,却不见了人影,忙问一旁的丫鬟,丫鬟道:“姑娘说无聊,就拉着张姑娘到寺庙后面的静心亭嬉耍了,等用午饭时再来找夫人。”

    这个丫头,狄夫人又问:“可带着小厮家丁了?”听丫鬟回带了,才放下心来,喜不自胜的将签文收好,她最担心可不就是这个姑娘的亲事了,如今这签文就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便去大雄宝殿后面的禅房和大师礼佛去了。

    寺庙后院草木葱茏,花香阵阵,比起前面热闹香客众多的前殿,这里幽静许多,是个好去处。除了一座静心亭,其他都是自然的显得别有趣味儿。蒋雪晴离了狄夫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刚欲跳起来,身边的教养嬷嬷就一阵咳嗽和瞪视,她忙规矩的整了整裙摆,朝教养嬷嬷祈求了拜拜,许是教养嬷嬷也拿她没办法,再想已经叫人将这边儿护住了并不会有外人来,索性也随她去了。

    她拉着张瑶到一边儿去玩,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道:“瑶妹妹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日都要写半天大字磨性子,可是憋坏我了。母亲也是的,在外人面前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娘也太担心了!”

    张瑶想起自己也随罗嬷嬷学规矩,知道夫人都是为了自己好,和狄夫人一眼是慈母心怀,多日来因为陈家的不快消散了许多。再加上一家人在一块儿,也很开心。不一会儿采了些野花来,而蒋雪晴爬树摘了一堆儿野果,唬的张瑶一跳,又羡慕她直爽潇洒,凑过去玩了一通。

    最后玩累了,就坐在静心亭里说话,蒋雪晴笑道:“瑶妹妹去外祖母家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没见着你,就是静儿知道我要写大字,只说十天才能看我一回。偏你还送了一套笔墨纸砚给我,可我把苦的哟!”

    张瑶也不大想提起外祖母家的事儿,听她这么说笑道:“怎么不见卓姐姐出来?”

    “她呀,在家里跟着卓伯母学管家呢,比咱们俩都忙呢,哪里有空闲出来玩。我倒是羡慕你了,张叔叔也跟着来了,我爹一听是要来寺庙里拜佛,只说那是娘们儿去的地方,可把我娘给气坏了。本来我二哥要陪我们来的,只是临时他好友又叫他出去喝茶,什么喝茶我看又是到武场较量去了。”蒋雪晴笑道,露出白洁的牙齿,爽朗中带着几分英气。

    张瑶听着,蒋雪晴有两个哥哥,因为二哥和她年龄相近,她说起二哥的时候远比大哥要多。说起了兄妹,张瑶也和她说自己弟弟的事儿,就是妹妹也觉得可爱圆润。蒋雪晴好一顿羡慕,家里她是最小的,一直想要个弟弟或妹妹的,见到了娇巧的张瑶也当妹妹一样疼的,又想起她那个白胖可爱的弟弟,只觉得胖乎乎的真好玩,像个白面团子似的。

    到了用午饭时间,张家的小厮也寻了过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约好了等过了八月节请张瑶到城守尉蒋府去玩不提。(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6 第一百零六章 时也命也

    张致远谦逊的将手中茶杯递到他跟前的一位穿着红色袈裟老僧,若是外人得见便能识出这老僧便是广安寺的得道高僧佛力无边的大师澄观。

    虽澄观大师闭目养神,内心却惊骇不已,竟是看不出张致远日后命数了,复而一想便是知道了症结所在,心里叹息一声。

    张致远也罕见的露出一抹紧张来澄观大师道:“之前说你颇有福德,是大富大贵之相,只膝下荒凉,命里少子,且而立又三年有一大劫,为死劫。若是过了破而后立,日后富贵不可言。”

    而立又三年说的可不就是今年,张致远早已知自己命格,也能平静接受。他今年来已经逐步准备日后之事,若是有个万一也不会让妻儿受那清贫之苦。只如今娇妻佳儿,如何能让他忍心舍下他们,那就像是生生将他的心头肉剜去,疼到骨髓里去了。他刚想问大师有无渡劫的法子,澄观却眯着眼摇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色曼斯条理道:“不过如今我观你却是金红光浮于印堂之处,分明是飞黄腾达升官进爵之征兆。这劫数虽还在,但却不是死劫。”

    饶是内敛、镇定如张致远经历这般大喜大悲也有些唏嘘,便问是为何。

    澄观老和尚却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张致远连忙整了整衣摆跟了上去。两人如同闲庭漫步般走在幽静的小径上,隐于一角。张致远虽有疑惑还是随在澄观背后,随意一瞥竟是发现不远处的静心亭下坐着的可是自己娇妻。

    安宁敏锐的感受到外人来·可这两人并无恶意,她不着痕迹的看过去,却感受到了那穿着红色袈裟老和尚身上散发出来的浑厚佛力,还有另外一位——老爷难不成您偷偷摸摸上瘾了?她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就将精神力收回敛入体内·假装没有看到拐角处的二人。~

    澄观湛然无波的眼眸乍然圆睁,抚摸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复而瞧到安宁手腕上的如红梅般嫣红的佛珠,精光四射,复而敛进幽深而慈悲的眼眸里。张致远直言道:“大师,我的劫数化解可与拙荆有关?”

    澄观微微一笑,道:“老僧并不常断然一人命数,只因命数变化一息间亦可有变数。那位女施主老僧曾看过为命薄少福禄之相·只去年她再来时候却有高贵之相·福寿禄俱全·定是有大造化。她与你息息相关,自可影响你的命数。”澄观脸色微微一变,长叹了句:“时也!命也!”扬长而去,只留下张致远站在原地,再去瞧时澄观大师的背影却已消失不可寻。

    安宁虽是惊鸿一瞥,却也知道那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是备受推崇的大师澄观,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就对方身上蕴含的精纯佛力就可见一斑。只是不知道张致远怎么会和大师在一块儿,还偷偷摸摸的?

    张致远沉思一番·他不过一介凡人,虽知挣不开生老病死,但如今幼女、稚儿、还有娇妻,他怎能舍得离他们而去!他心境明悟,眉宇间的郁结去了大半,当然了就是他平时也无人发现他脸色有什么变化。脚步轻快几分,安宁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看他,敏锐的她自然感觉到了张致远的变化,难道是与那老和尚有关?

    待到半下午时·一家人准备启程回去了。

    回去时张致远并不曾在和安宁母子三人同坐一辆马车,而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端的是气宇轩昂、轩眉入鬓、顾盼晔然。安宁抵头斜躺在被褥间,车辆沉沉稳稳的行驶在归家的路上,归家这个词还真的具有某种让人觉得温暖的魔力。福生咿呀咿呀的伸出小手扒拉着娘亲的前襟,如同上等黑曜石的猫眼儿期盼的盯着他的食物······

    这个小麻烦精,安宁伸手点点他额头,把福生小哥儿抱在怀里,解开衣襟让小孩儿吃^奶。又偏头瞧了瞧睡的香甜的安康,还真是小猪似的,睡着来睡着回去。

    一众车马行至城区,为了不扰民就绕过了熙攘的街区,可谁知道行到一拐角处,突然从胡同口钻出一乞丐来,衣裳破烂不堪,形容枯槁憔悴,差点惊扰了马蹄。骏马嘶鸣,吓的那乞丐瘫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护卫连忙上前将那乞丐拖到一边儿。

    乞丐嘴里咿呀沙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张致远只吩咐随从给了几两纹银,才驱马往前行。却不知待到他们走后,那看起来虚弱的几乎就要歇过去的乞丐赶紧将那碎银子塞到破烂的衣裳里,左右看无人后才拿着手中破了一角的破碗沿着狭小胡同七拐八拐,到了一家院儿,拿着铜环嚷嚷:“行行好吧,给碗饭吃吧,老头子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

    过了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个脚步声,开门的是个十岁的少年郎,看到老乞丐露出同情的神色来,便侧过身让老乞丐进门来,一边道:“看你怪可怜的,家里正好还剩下稀饭剩菜。”

    老乞丐蹒跚着进了门,少年郎见门闩拴上,老乞丐进了屋,不满的哼哼两声:“怎就只吃些稀饭剩菜?”这声音哪里还有刚才的沙哑干瘪,分明是个青年人的声音,那少年郎也不惊讶,颇有些冷淡:“难道还给乞丐吃燕窝鱼翅不成?”

    老乞丐一噎,啧啧道:“我的好侄儿,咱们叔侄俩大半年不见面,怎么还是这么冷淡?亏我还想着过来陪侄儿来过中秋佳节,看月亮吃月饼呢。”这人赫然是苏州张家的张文轩,而这冷淡少年郎就是他侄子张澄泓了。张致远扶灵到苏州时,张文轩和他做了笔交易,回扬州时张致远便将澄泓带回扬州安置在这小院里。张文轩瞧了瞧这小院儿虽小但五脏俱全,收拾的很整齐,院子里还有一颗桂花树,呼啦啦一树的桂花开着,幽香扑鼻。

    老乞丐颇为满足的吃了稀饭剩菜,干瘪瘪的咳嗽着,仿佛要把胃咳嗽出来似的,出门时又老泪纵横:“少年郎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他日定成状元郎啊!咳咳····…”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

    澄泓关上门回了里屋,随张大人来了扬州,虽然不会再受族人欺负,吃穿不愁,还能读书识字,但大半年才能见到唯一的亲人,就是再坚强的孩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攥着手中的纸团一会儿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哽咽声……

    “天干地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敲了三下梆子,举着个灯笼继续在无人清冷的街上转悠。

    张致远的书房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本以为歇息的张致远眼神清明的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张文轩。他已经换了原本破烂肮脏的造型,恢复了干净的模样儿,却不是原本张文轩的脸。他把手上的几锭碎银子放到书桌上,赫然是之前张致远丢给他的三两的碎银子。他神色有些憔悴,不过眼睛却亮的吓人,盯着张致远道:“你就是这般对待澄泓的?”

    张致远冷笑两声道:“难不成我要把他像你说的认到我名下,让旁人都知道是从苏州过继来的不成?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到这个张致远就有些头疼,他已经在书房睡了将近一个月了,虽说对外说是公务繁忙,但实际上还不是因为澄泓之事让小妻子爆发了出来,他已经有好好努力了,争取早日搬回正院才是正事啊!不过他观澄泓年纪虽小,但比德如玉,不矜不伐,又有赤子之心,是可造之材。

    张文轩一愣,不怒反笑道:“张大人肯定没将得到半本账册之事呈与皇上知道吧?”话里有几分笃定的意味。">

    张致远扬眉,口气一点波澜都没有:“难不成你以为那是我升官发财的登天梯不成?你也太高看我张清和了!再者即便没有这本账册,房家等一众盐商也不会在江南蹦太久了。”张致远开成公布地道,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就是这态度让张文轩有些疑惑也有些泄气,他心思一转苦笑道:“没成想会是这种局面,我九死一生的才从那狼窝里逃了出来,险些将命搭了进去。大人您也看到了我如今连原来的相貌都不能用了,就是接近澄泓也非易事。本来我们说好的是半年后给您那余下的,只可惜前些日子大人您的动作太大了,就是那贺家也倒了台,闹得人心惶惶,我这个外姓人自然被当成可丢弃的卒子被抛出来罢了。大人既然如此说了,我也就抛却些愧疚,毕竟当时和大人有约定的,还望大人见谅则个。”潜在意思便是那另外半本账册因为您大刀阔斧毫不手软给夭折了没能搞出来,如今您">不要了正好我就不用再内疚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说实话,张致远并不想将这本牵扯甚广的账本搁在身边,说实话他也有料到张文轩可能会这么说,这人有些小聪明,但看得还不够远!不过他正好要的是他的这小聪明,张致远顺杆往下爬,二话不说就出言送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奇异金珀

    安宁把玩着手心中的一个琥珀,琥珀有福生小哥儿拳头大小,是金黄色的,色泽浓则正又鲜亮,通体透彻而且还没有杂质。透光看过去,琥珀里面似乎有金黄色的液体流动。这琥珀依内含昆虫的清晰程度、形状大小、颜色决定它的经济价值,这块儿琥珀大小不小不说,没有半点杂质,还带着完好无损的昆虫。

    只可惜这昆虫并不是常见的虫蚁之类的昆虫,而且肉眼看过去这金珀里的黄金液体似乎在缓缓流动,似乎那一团儿生物,暂且将它归类为生物吧似乎又是瞬间动了动。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最适合用来供佛灵修,而且具有强大的辟邪化煞能量,据说金黄色的琥珀可以找来财富。这金琥珀得来也是巧合,中秋节前将私房的东西归档整理时,偶尔发现的。说来也怪,这金黄色的琥珀据说是张家祖传的,从未曾送出去过,而且从没有人认出这琥珀里的生物是什么,所以也就慢慢的没人提及了。辗转就到了她手上,安宁心想会不会这金琥珀也像是手上戴的佛珠一般,是上古之物。

    她将琥珀握在手心,尝试着往金珀里注入灵力,精纯的灵力顺畅的通过了金黄色琥珀,待触碰到那其中生物时候却怎么都浸透不了那金黄色的液体,这下子更让安宁确定了,这其中必有不凡。她运气倒是不错啊,想了想菩提佛珠让她的空间进化大了两倍不止,这金珀外面含有灵气不丰裕,但那一层金黄色的液体还有其中的生物必定不是凡物,若是能再让空间进化就是太好了,而且她也对那不凡的生物表示了很大的期望。

    安宁笑眯眯的摸着金珀把玩,在她不注意的当口没发现那琥珀里的小东西似乎动了动,再去瞧的时候却什么没什么动静。她正想着将金珀拿到空间里去,将金珀浸在灵池里将它一点点露出其中的真面目,张致远进来了。

    张致远却是一愣,他对于小妻子的情绪如今敏感异常。见过她温婉的笑、冷淡的笑容、促黠的笑容,最让他觉得宽慰的是那笑起来如同在眼角绽放了花儿一般的愉快笑容。有种‘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感觉,心窝柔软的一塌糊涂。他视线落在安宁手中的金珀上,脸色柔和道:“这琥珀是家里早年的。”

    “老爷识的这金珀,可知道它的来历?”

    张致远点了点头。道:“当年张家先祖从苏州迁往扬州时,路遇一乞丐,当时家祖背井离乡也不曾有多少余粮,见那乞丐可怜就分了些干粮给他。当时那乞丐为答谢先祖就给了块黝黑的石头,先祖本当是普通石头。不好佛了乞丐的意就收下了,搁在了盒子里。待到先祖封官进爵时偶尔拿出来,才发现是这金珀,想来那乞丐也有不凡之处,这金珀就被好生收起来代代传了下来。我也是偶尔在家族族志发现的。宁儿却与它有缘,好生收着吧。”

    安宁挑了挑眉道:“是不是自从得了这金珀,先祖行事愈发顺畅。之后飞黄腾达富贵不可言?”

    “族志是这么写的。宁儿是喜欢这奇异的玩意儿?”张致远见安宁喜欢。心思一动。

    安宁心道果然,手指在金珀上弹了弹,嘻嘻笑道:“不瞒老爷说,我看到这金珀时候就觉得奇异。老爷以后要是碰到什么奇异的种籽或是不同寻常的物件拿来送我好么?”最好还能有一些动物,像是藏獒或者血燕之类的。她空间里除了原本所带的鱼虾蟹之外并无其他的动物,藏獒和血燕这类的稀有的动物很有可能也会有灵气,就是养些美味的动物也好,再者说了她空间里有广袤的牧场和山林,如今没什么动物倒是显得愈发空旷了。这般想着,她觉得这主意甚好,这动物的事可以交到庄子上来,毕竟张家的庄子在关外也有,紫貂、白狐一类的可爱动物也甚好……

    张致远在一旁看她有些神游的脸色,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儿,看她瞪过来时悠悠然装死。笑道:“宁儿若是喜欢,我让下人多加注意些就是了。不过,宁儿该怎么谢为夫啊?”

    安宁翻了个白眼,看这人有些无赖的潜质,眼光流转间道:“那还得看老爷能得来什么好东西了?”说着却倾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在他有些呆愣的神色中道:“这算是订金吧。”

    不料却被他揽住,他微侧过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加深,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微低哑着声音道:“这样才算。”安宁脸色微红,只想把手中的琥珀砸过去,不曾想这人并无其他的动作,只是揽着自己,略一回复呼吸,被拥在怀里感受到这人身上的温暖。安宁神色微变,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我好像听到福生在哭,去看看。”

    看她离去的背影,张致远嘴角微翘,他在慢慢的往前赶,一点点的再将她抱在怀里……想到这儿他又是心软又是苦涩,在前头运筹帷幄时也不曾有这样的无力感,但又觉得心里边踏实。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扯了扯衣摆,大老爷也进去瞧儿子去喽!

    待到张致远走后,两个娃娃也奶娘抱回西厢房休息去了,安宁拿着得来的金珀进了空间。将金珀放到灵泉中,让灵泉的水慢慢将金珀外面的外壳化掉,然而里面那层黄金液体感觉自成一体,包裹着里面的生物在灵泉里优哉游哉的晃来晃去。

    安宁抓住这金球,关于这金黄色液体的资料立即在脑海里浮现:好好好浓郁的灵气!安宁汗了一把,还以为是什么上古遗留下来的珍宝,只是一团灵气。但安宁马上就意识到了这灵气的不同,她自认为空间里的灵气浓郁了,但是就算是灵气最充裕的泉眼处,灵气也没有能达到凝结成液体的程度,而且还是金黄色的液体。所以刚才她才连用了三个好来表达她的震惊,只这小团液体蕴含的灵气却有整个空间十分之一总和那么多,而且密度根本就没法比。这就是为何她的灵力不能穿透这一层,而且在灵泉中泡了那么久一点都没变化的原因所在!

    那不就是说这里面的生物取不出来了?安宁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失落感油然而生,这感觉就像是你发现了藏宝处,却发现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打不开大门就是了。只得将金球放在灵泉中,得到这东西就说明他们有缘,只能顺其自然了。

    她将视线落在碧波潭上,其实说起来不管是南边一望无际湛蓝的大海,靠近山边的地方一泓碧水组成的湖泊,更远处的北边绵延的雪山,还是雪水形成河流涓涓经过西北部的广袤大草原流入山边的湖泊,这些都是因为空间吸收了海量丰裕的灵气自己进化而来的。安宁当时就在想,其实她最开始看到的只是空间的一小部分而已,更有可能只是凤毛麟角的那么冰山一角,这空间最开始的原貌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很有可能是遭遇了什么大变数空间的灵气不足以支撑那么广袤的天地,只能在她面前显示出那么一点。事实上,空间吸收了万年菩提精髓散发出来的灵气便大了,但是变大的地方存在的万物都是那么自然,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都没有。不像是她最开始看到的成片的果林、药圃、菜圃等,这些都带着人工刻意雕琢的痕迹。很有可能是上一任主人留下来的,而这上一任主人也没能完全勘破空间的秘密。而这需要她去探寻,安宁心中升起一股儿期盼来——若是空间完全无遮掩的露出原来的面貌,到底是何种震人心魄的模样儿!

    碧波潭上开满了各色的莲花,金莲、紫莲、青莲、红莲、墨莲等摇曳生姿,这些莲花并不是普通的莲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灵物,不然也不会禁受得了灵气的滋养。安宁摘了一些莲蓬,剥开莹润净白的莲子散发出淡淡的莲花清香,如同玉石一般的莲子还真少见。放一颗在嘴里,没有苦味,反而是清香溢满了整个口腔,吞下去也觉得浑身浸在一旁清香中,其滋味妙不可言。看到碧波连成片的莲叶,安宁在想是不是移一些到山边的湖泊上,那湖泊是雪水融化而来的,上面还缺少这些。说干就干,安宁采摘其中一些新生的各色莲带着根茎一块儿移到那湖泊里,顺便移来的还有一些鱼虾,这鱼虾味道肯定不错吧……

    安宁特意寻来一个竹筐,将逮到的鱼虾蟹扔到竹筐里,鱼的鳞片在水渍下显得粼粼的,几颗莲蓬也被扔到了竹筐里。还有空间里的果树,这些果树看年龄也有几百年的年头了,却一点也没衰老的迹象,反而是郁郁葱葱开花结果,果实结了一茬又一茬,即便是不去摘下那些果实,果实只会保持在最甜美的时刻。而且果实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

    看到药圃里的香草有些蔫,安宁引来灵河的水来浇灌,没一会儿香草就恢复了生气。待到安宁临出空间再瞧那被放在灵泉里的金球,泉面上哪里还有那金球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授意作乱

    待到安宁临出空间时候想着再去瞧瞧那金球,泉面上哪还有金球的影子。灵泉通透而且又因是在泉眼处生出来的,灵气尤为浓郁,安宁才将这金球放到这里看是否能将外面的金黄色液体融化去。没想到那金黄色液体灵气实在是太浓郁,即便是灵泉里的灵气都不能将其溶解,她本来还打算顺其自然呢。

    在这空间中她能够感应到任何物体的所在,所以等到安宁感觉到到处乱窜的金球她有点无语,这东西就像是到处乱捣乱的小孩子。看了一会儿,安宁实在是看不出它有什么痕迹可循,奇怪的是她竟然会觉得这小东西传来愉悦的情绪,她觉得有点好玩了,干脆的放任那小东西乱跑,自己则带着竹筐出了空间。

    去年中秋发生了那观景亭事件弄的不平静,今年后院倒是平静,只是前面发生了些事,因为贺家倒台他门下的好些盐政官吏被波及,就是盐商也有好些个被缉拿起来。江南盐政素来是大肥缺,谁都想来分一杯羹。自从大皇子被贬为庶民后,一些人动作明面上虽然收敛了起来,但背地里却动作大了起来。而江南可不止贺家这一个地头蛇,再加上京都权力倾轧的严重。而位于风头浪尖的张致远就很容易被盯上,或者说他早就被盯上了。中秋前夕,就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中小盐商的盐引没有发下去,而且还有盐商趁机囤积盐粒哄抬盐价,更有盐城沿海晒盐的工匠聚集闹事,甚至和前去督查的盐政官兵发生了冲突。有工匠丧生的事发生。如今巡盐御史的权力都被下放到张致远头上,因而盐城发生的事儿张致远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本来还答应宁儿中秋赏月的。只怕是不成了。”张致远抱着儿子不舍的亲了亲和安宁说道。

    安宁也敏锐的觉察到这事情的不寻常,她特意说了几回让张致远注意安全的话,张致远欣喜小妻子的敏锐,又知道她在担心,心里开心不已。抱完了儿子又抱了抱妻子,呼吸着从妻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味,真想把你嚼吧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大老爷握住安宁的手,没有用力却握的紧,一字一顿极为认真道:“我不在家中。宁儿也好好保重,有什么事便去找按察使家或者城守尉家中送信。有什么事别自己担着,在家等我回来。”

    他并没有多呆,盐城的事刻不容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等他走后,安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在这一刻有些空空落落的,这就像是一个承诺,和那日他说‘给我一个机会’一样,坚定的让人不能置喙。慢慢的将手合拢。她低头将爬到她这边。拽着她衣角的福生抱了起来,安康也咿呀咿呀的吐着小泡泡,丝毫不知道自己爹要出差了。

    第二日一大早。张致远就要起身了,却见安宁早早的就起了,还亲自去小厨房做了早饭。安宁虽然会做饭,但自从嫁到张家却很少自己亲自动手的,张致远见了不由的觉得还像是那毛头小子一样怦然心动,他想疼爱她,喜爱她,想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

    “你一早就出门,怎么能空着肚子。”安宁将早饭端上来,声音中带着担忧,“你虽然说没什么危险,但还是要当心,几个孩子和我都盼着你平安归来的。”给他整理了衣裳,周围丫鬟都隔的远远的,安宁平视张致远低声道:“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就带着福生和安康吞了你的家产,改嫁。”

    张致远一愣,复而大笑起来,从胸腔发出来的低沉声音带着浓浓的愉悦,伸手将她滑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也低声道:“宁儿可没那个机会的。”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安宁转过头来看到几个丫鬟都在偷笑,红了脸颊假装没看到往屋里走了。

    京都今年从开始就不大太平,二月因立太子之事闹得人心惶惶,三月大皇子逼宫之事闹得父子反目,大皇子被贬为庶民,奚家被抄家灭族,梅贵妃被赐死;六月又因江南贺家之事皇上大怒,贺家被抄家主要涉案男子被斩,一干官员落马;八月有官员复提起立太子之事,严明‘太子乃是国本,不得不立’……

    皇上膝下除却被贬为庶民的大皇子还余下四个儿子,成年有三人。二皇子本为先皇后所生,为嫡子,身份自然尊贵。自先皇后去后,皇上并不曾在立皇后,如今后宫分位最高者为皇贵妃,是先皇后的同胞妹妹,却不得宠,膝下也无一子。因而二皇子地位最为尊贵,外族清贵,又兼之占了嫡子的名头,呼声甚高。三皇子虽为妃所生,外族不显赫,且身有残疾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储位纷争之外的,他也有自知之明虽因此并不参与储君之争,不过文采斐然又兼之礼部之事颇得士林学子称赞,皇上也颇为喜欢这与大位无缘的三子。四皇子虽是贵妃所生,但贵妃早逝,外族也大多辞官归隐,但在士林朝野中颇有名望,学生甚多,可四皇子生平不显赫亦无多大出彩之处,朝中支持他者不如二皇子。行五、六的皇子皆早夭,如今七皇子为三皇子同母幼弟,如今才不过六岁幼龄,看不出什么,不考虑。

    本来二月份欲立二皇子为太子,却因朝中大皇子一派竭力反对,又有皇上正值春秋,立太子一事言之过早,将立太子之事搁浅。如今太子未立,皇上意向未明,而几位皇子已经长成,虽表面上因大皇子之事平静不少,但暗里波涛汹涌,纷争不已。毕竟谁拉拢活动有力,谁就有可能获胜,因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牵连的官员不知道有几,如今战火却从京都燃向了江南……

    张致远为纯臣,只忠于皇上,而且深得圣眷,并且日后必定是江南盐政重臣,在江南文人士林中也颇有清名。自然是值了拉拢的对象,偏他立场坚定,油盐不进,并不为之所动,在几派人中便是一根硬骨头。之前碍于他身兼重任,兼之简在帝心,几派人并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整顿盐政沉疴,所牵扯范围甚广。江南盐商虽没有权势,但他们有银子有门路,从‘扬州盐商豪侈甲天下,百万以下者,谓之小商’这句话就能看出盐商有多富裕,做皇子的也需要银钱不是。因而张致远一些动作太大,已经碍了别人的路,成了挡路虎,既然不能拉拢的话,那么……

    二皇子对张致远早就非常不满,如今储君他最有可能,需要大量的银子来拉拢朝中重臣。与贺家同谋已久,就是宫中那原本得宠的贺家妃子就是他在背后使了力。当贺家倒了时,二皇子就对一干人等恨极,尤其是好几次不为他所动的张致远更是暗恨在心。原本那巡盐御史是大皇子的人,他与贺家的意思便是让他们一派的人坐上那位子,如今也落了空,怎么不让作为天之骄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皇子恼怒。还有朝堂上的人,他本就是嫡子,老三那个残废不能和我争,倒是老四闷声不吭的得到了他外族支持也就罢了,朝堂上竟还有那么些人想要支持他,好几次争斗下来险些引得皇父猜忌!诸多不满加起来,二皇子便授意江南那边的人手,你不是不支持,又碍着我眼,那还不足消失了才好!便是如此,才有了盐城的闹剧。

    至于盐商哄抬盐价之事背后看似是盐商们趁乱打劫,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有些人便是怀疑到四皇子头上,但四皇子素来给人印象便是不知变通,因而这事就是说了也不怎么会怀疑到四皇子身上去。若是真的话,那之前牵扯出来丝毫没波及到了四皇子半点,皇上也对这个儿子满意了不少,上月还派了工部的差事给四皇子。

    再来说张致远的盐城之行,张致远和乌道生也发觉这次情况有险,自然不敢怠慢,带上的下属官吏足有几十人。到了盐城之后没说到驿馆休息,就到了聚众闹事的村庄。不理会谄媚的盐城的都转运使等一干官员,转眼看那些个村民脸色蜡黄衣着褴褛,日子过得定然不好,再去瞧就连跟在盐城都转运使身后随从都是身着上好的锦袍,心里更是恼怒!

    待到张致远表明身份后,那些忿怒的村民有些冷静下来的,向张致远精明他们聚集起来的原委。原来盐城的官员收取盐时刻意压低价钱,还缺斤少两,很明显的转眼这些官员就将私扣下来的盐当作私盐贩卖了。待到东窗事发,这些官员却是把无辜的村民们推出来当替罪羊,随意抓了几个晒盐的村门投进牢狱,就当着私盐的事了结了,私底下却中饱私囊,生生的将盐民们推向了死路!苦了百姓养肥了一众贪污的盐政官员!

    张致远沉着脸听村民们述说,他身后跟着的盐城都转运使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朝人群中使了使眼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天花遇刺

    张致远沉着脸听村民们述说,他身后跟着的盐城都转运使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朝人群中使了使眼色。

    本来村民都冷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嚷嚷了:“别信那些狗官!他们都是官官相护!他说的怪好肯定是骗咱们的!想想那些屈死的乡亲啊!”还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些狗官都是拿着咱们的血汗钱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啊!”

    村民们顿时被激怒起来,挤到跟前推搡起来,张致远身边的护卫们赶紧挡在身前,护着他往后退。原本还有些狼的村民看到肥胖的盐城的都转运使还有盐司督办更是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往张致远所在的地方拥了上来!

    张致远一看沉着脸就赶紧跟身边的清风吩咐:“人群中有人捣乱,赶紧找出来!”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的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还不等他稳住肩膀被人推搡了一把,还有人不怕死的往上撞,幸而清风和护卫机灵挡住了。被都转运使带来的士卒们见状就拔了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挤上来的人群乱砍,一时间场面更混乱了!

    张致远当即快刀斩乱麻,抽出跟前护卫的大刀往前面的人肩膀上一砍厉声道:“攻击朝廷命官,犯上作乱,不想活了是不是!”温热的液体溅到张致远阴沉的脸上,沾染了鲜血的刀,整个人带来让人心栗的肃杀!“本来还想好好解决此事的如今看来是不行了!你们要是想保全全家性命,就将煽动你们聚集闹事的人指认出来!缉拿了贼首,其余人不予追究!你们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都转运使衙门来找本官!”又转身眯着一双带着寒意的双眼看向盐城的都转运使和盐司督办还有其他几个盐城的官员,扫视了一圈。挺着将军肚的都转运使脚差点软了,就是其他几个官员也战战兢兢全都不敢言语。“来人啊,将都转运使和盐司督办绑起来!至于这两人知法犯法之事,本官会依法审理!有冤情者或者证据者,也可来衙门举证!”说完将刀子掷到地上,猩红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刀锋留到干涸的地上……

    此举镇住的不止是随来的官员还有已经开始畏惧的盐民们!他们纷纷愣住了,一时间喧闹的人群瑟缩了下来!

    张致远脸沉如水,在刚才的混乱中他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还被人从前面推搡了肩膀。如今青紫一片,还被刀锋伤到了胳膊。虽然只划破了衣裳。而且这场混乱有人趁机起哄,故意煽动盐民,还有盐城的官员……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

    这边张致远大老爷大刀阔斧的要整顿盐城,扬州这边也发生了大事!起先是几家普通人家的几岁稚童全身发热,过了几日身上起了红疹,全家人大骇,这是天花!

    这年代人几乎是闻天花色变,当成了洪水猛兽一样!出了花几乎是九死一生。何况天花传染性非常高。躲都躲不及。这古代医术根本就不发达,不像是在现代天花已经被攻克了而且世界上也不存在天花病毒了。但是古代可不一样啊,得了天花。那就靠人的体质,靠运气,熬得过就得活,熬不过就死。

    安宁听说了也让家里做好防范措施,但千防万防二姑娘还是得上了天花,第一天开始发热的时候把宋姨娘吓的要死。宋姨娘自从去年以来就一直深入简出,除了做好分内之事其他事根本就不涉及,一心扑在了二姑娘身上,如今二姑娘得了天花,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啊!扑到安宁脚边哭得不能自已,安宁赶紧让人拉宋姨娘起来道:“你先别慌,看大夫怎么说!别二姑娘没倒下你这个做姨娘的就先倒下了,二姑娘还需要你这个做姨娘的照顾呢!”

    大夫请来了,除了最基本治疗他们根本就无计可施,安宁也不能眼睁睁的三岁的小孩儿撑不过去。~便将后世牛痘种痘治天花的法子跟大夫透露了,大夫双眼圆睁似乎不能相信。安宁就让他们先去试试,把宋姨娘拉出来,才几天宋姨娘也跟着消瘦下去,整个人瘦脱的快不成形了,双眼红肿。安宁让人泼了冷水,呵斥了两句,待她清醒了就将牛痘种痘治天花的法子给她说了,现在就让她选择。

    宋姨娘嘴唇直哆嗦,狠狠掐了自己两下子才道:“夫人说的这个法子能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安宁也不敢给她打包票,沉吟下便道:“七成。”

    宋姨娘眼泪‘哗’的一下子掉了下来,为母则强,她愣是咬牙同意了。大夫们尝试着将痘接上去,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过了一整日,待第二天清晨,宋姨娘去摸二姑娘的额头,铜盆一下子摔在地上,尖叫道:“大夫,玫儿她退热了!”大夫也长叹了一口气,全都围过来把脉,俱是大喜,这热退了之后就是脓痂渐干缩,破裂结痂,终成痂盖。这是好了!

    安宁听到这个消息也长吁了一口气,此时距离二姑娘得天花已经过去了十日,这十日府里都很紧张,得了这消息也俱是松了一口气。那大夫出去也尝试着用牛痘种痘的法子救了几个得了天花的病人,一时间被称为华佗再世。也得了安宁的话,不会将安宁供出去,也不敢居功只说从别处得来的土方子,侥幸了。

    话说大老爷这边,雷厉风行的处理态度让原本心存侥幸的官员不敢有所隐瞒,另外聚众闹事的民众也发现了这次来的官员的不同,为了他们全家人的小命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将煽动闹事的人指认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人竟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

    接到扬州送来的信,张致远读下来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这小妻子真是太胡闹了!天花是多危险的东西!最后还提到了使用了牛痘种痘治天花的法子,张致远心也提了起来,到最后写到了二姑娘烧退了,天花治好了!张致远心里揪心家里的事,盐城的事快速利落的解决了,这盐城管盐政的官员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有问题,但最大的问题却是几个中等盐商们!这几个中等盐商虽不是二皇子一派的人,却私底下与京都傅家有来往,如今谁不知道傅家是几个打定主意要支持二皇子的一家了。不过张致远毫不手软,大刀阔斧的处理了,将最后结果上报给了圣上,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张致远这般大的动作,京都很快就知道了,人人都觉得这张致远是个硬气的,处理的干净并不拖泥带水。二皇子被落了面子,他身为皇上元后的独子,也就是如今皇上儿子中唯一的嫡子,占尽了优势,本事也是有的,只是为人傲慢,不免喜欢拿下巴看人,如今再加上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大皇子已经被贬为庶民,半点也没了东山再起的可能性,朝中支持他为储君的人不少,他生平哪有被这人狠狠落过面子的时候。尽管是表面上还和平常一样,但有时候不免露出阴狠的表情,让朝中不少官员都在为张致远担心。

    可是没等二皇子歇一口气,扬州那边儿就传来了张致远遇刺重伤的消息,当时正在和下奴说这张清和是多不识抬举的二皇子一下子懵了,手上拿的山水绣面檀骨扇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朝中如今谁不知道那张清和顽固不化落了他的面子,也知道他看那张清和不顺眼,原本盐城的事也是他授意的,如今那张清和遇刺重伤了。这张致远本就是三品朝廷大员,而且深得帝眷,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行刺他!人们头一个冒出来的怀疑对象便是——二皇子!如今皇上一意要将江南盐政的毒瘤摘除干净,肃清江南官风。那张致远敢如此嚣张行事,背后若是么有皇上支持和授意,他也不敢!可以说张致远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皇上,如今他在为皇上鞠躬尽瘁后遇刺重伤了!即便最后查不出来不是二皇子做的,在皇上那里也会存在隔阂,看日后皇上还会那么信任他不成!

    二皇子脑子在这一刻快速的转动,挥斥身边下奴:“还不快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一边在想张致远到底是不是装的?另外一边又在想到底是哪个好弟弟(书书屋最快更新)在背后闷声不吭的阴了他?!老三那个残废不像,他整日只知道和那些翰林院的酸儒们在一块儿吟诗作对不思进取,难为皇父还那么宠爱他!老七还是个正在御书房读书的奶娃子,根本就没什么可能!老四——老四他一向是木讷不讨皇父喜欢的,就是当初在御书房教授他的老师都不喜欢他,而且母妃早逝,是个贵妃又如何?而且外族不显赫!等等,他恍惚记得老四的外族是江南人士?而且好像自从今年年初开始,这个木讷顽固不通化的老四慢慢得到了皇父的赏识,之前七月还被派到工部办事了?!难道是老四阴了他?!(未完待续……RQ

110 第一百一十章 有感觉了

    不管二皇子在京都如何思索,只说扬州这边张致远遇刺一事。盐城盐民作乱,张致远只去平凡,并且处置了盐城一干知法犯法、贪污受贿的官员还有几个中等盐商。且他有惦记扬州家里之事,因而干净利落做完之后,便是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很平静,但是万万没想到竟是在离扬州不到三里地的路边茶棚遇刺了。

    “老爷小心!”清风首先发现了端茶小二的不轨,将小二撞晕,但是匕首还是刺到了张致远,位置就在左肩靠下,几近靠近心窝处!一时间大家唬了一跳,周围的士卒去捉那个歹徒时,那歹徒已经咬塞在牙缝里的毒药自尽了!

    众人皆震惊的,这年头谁还敢行刺三品大员的!乌道生立马吩咐人将张致远抬到茶棚休息的地方,张致远被抬到里间,他捂着的手鲜血流了出来,脸色却没什么痛苦之意。

    乌先生刚想往扬州报信,张致远便拉住他,从衣裳里掏出来一枚玉佩来,那匕首正卡在玉佩上,只是划破了表皮,流了那么多血出来。他和乌先生对看一眼,多年的默契立马让乌先生明白了张致远的意思,张致远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消息传到扬州时,安宁正抱着安康让他好好学爬,只听到外面谢嬷嬷大喘气着进来,脸色煞白道:“夫人,大管家回来说······说老爷他……”

    安宁当时一愣,安康小身板儿没翻过来哇哇大哭了起来·连着福生也跟着嚎了起来。安宁顾不得哄两个小的,嘴唇颤了两下,“老爷他怎么了?”

    谢嬷嬷过来扶住安宁,趁机塞了个纸团在她手中,哭丧着脸道:“大管家说······老爷在外遇刺伤的不轻!正被人抬着回来呐!”安宁险些晕倒了过去·她紧紧攥住那个纸团,让奶娘把两个小的抱走,脸色苍白颤抖道:“怎么会遇刺!快去请外科圣手来!快快!”

    谢嬷嬷赶紧扶住:“夫人你可挺住啊!府里还靠您呢!”

    张致远被抬回来,偏巧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先前流出来的血将半个前襟都染红了,看着特别的渗人,原本冷峻的脸色也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唬的众人一跳一跳的!张瑶听了消息哭的不能自已·就是安宁若不是有嬷嬷扶着都要瘫倒下来·整个府里若不是有管家镇着都乱做了一团!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扬州都知道了从三品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遇刺重伤了!

    “盐使司大人伤的不轻,那血都流了一地!”

    “真的假的?怎么会遇刺了?”

    “当然是真的,那张府的下人都像是死了爹妈一样,如今都不出门了!那外科圣手孙大夫都被请去好几日都不曾出来了!”

    扬州的各处反应不一,这最开心的当属黄夫人了,巡盐御史却面带愁容半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这黄夫人就诧异了,便问相公:“如今那张清和遇刺重伤,指不定活不过去呢,日后你这位子说不定就能坐稳了·怎么还不高兴?”

    巡盐御史脸一沉,大怒:“妇人之见!即便那张大人挺不过去,圣上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老夫!”虽说皇上给巡盐御史体面让他在任期到了之期就上折子自己请辞,但毕竟他如今还在这个位子上,在其位谋其政!这盐城盐民闹事,本该作为巡盐御史的他去的!可他称病趁机推给了张清和!如今张清和遇刺是因为他得罪了二皇子,可皇上和二皇子毕竟是亲父子,一向又疼爱这个二皇子,就是查出来能将二皇子怎么样!而他就不一样了·因为大皇子的事皇上早就对他不满,只是看他是老臣给了体面罢了!这个张清和是皇上的心腹······巡盐御史想想后果,立马冷汗就下来了,过了几日就上折子称病请辞,他要告老还乡!

    而此刻被外人传的重伤越来越玄乎的张致远却是一副无赖的样子躺在床上,安宁坐在一边气的咬牙切齿。当日她真是被那一摊血给唬住了,若不是谢嬷嬷事先给她的纸团上写明了‘张致远遇刺是真,重伤是假,假戏真做,,她都觉得是她当时在张致远临走前说的‘有个好歹,就带着家产改嫁,的话成真了呢!而府里除了几个心腹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在门口张瑶几乎哭的晕厥过去,就是安宁也要被扶着才不会倒下去,周围的仆从全都如丧考妣一般,那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其实说起来,张致远的伤口是伤在了左边肩膀下几寸的地方,怪不得别会说这伤的严重,那是心窝口的地方。其实只是划了一道子伤口三寸不足,划破了一丝皮肉,等到伤好了连个伤疤都不会留下来。只不过他如今只能装重伤卧病在床,重伤到底很严重,严重到连那外科圣手孙大夫都连连摇头,这外人可不都是以为这张大人没救了,你不看到人家外科圣手孙大夫都摇头了吗?其实他是想说‘不可说,不可说,哎,其实只是个美好的误会。

    这可是恼了安宁,她作为夫人定要伺候在身侧,喂药换药,装也得装的像是不是!大老爷心里就美了,如今他是心境开朗,固然有澄观大师判他的劫数过去了,而这玉佩是安宁送他的,他很珍惜便时时戴着贴在胸口,正好挡住了那划来的匕首。如今二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虽然不能将二皇子怎么样,但是短期内二皇子不敢再他如何了!解决了内忧外患,温香软玉在侧,只可看的着吃不着······

    “宁儿,我想喝水。”

    “宁儿,我伤口不舒服。”

    “宁儿,你能不能坐过来点?”

    “宁儿……”

    安宁黑着一张脸走过来,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两下张致远腰侧,然后捏住一点皮肉,轻轻顺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笑靥如花温柔至极道:“老爷你也该有点重伤病人应有的态度。”手指轻轻用力,再来逆时针一百八十度,“我呀耐心可不是那么好。”

    腰间是老男人敏感的地方之一,而且还是腰间的嫩肉被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么一捏一拧,疼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张致远头冒红烟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冒出来,低沉又性感:“宁儿,有感觉了。”

    安宁转身就沉着脸出了房间,别人一瞧夫人都悲戚戚的出来了,心里边直打鼓,老爷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只圣手孙大夫说了老爷的病房不宜多人进去,只能先静养再看看。这话说的就差没说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准备后事什么的了。可惜夫人不放弃,亲自照顾在老爷病床前,这都过了五六日了,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悲切的哭声,众人心里一唬,等到圣手孙大夫出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捻了捻胡须道:“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哎——”

    来探病的几位官员差来探望的管家正好也在,听闻心里一突,这张大人不会真不行了吧?众人也想让孙大夫说快些,又想这显得太急迫了,便沉下来等孙大夫说完。

    圣手孙大夫捋完胡须道:“也该张大人福大命大,如今这命是捡回来啦。如今张大人还得静养,再看吧。”你说这话是好呢还是坏呢,好吧张大人捡回了一条命,坏吧没说能不能彻底好啊,这回去可要怎么跟家里大人交代啊!

    安宁在屋里听着,听到那句‘如今张大人还得静养,,忍不住嘴角咧了咧,回头看那正在大床上和福生、安康玩的高兴的张致远,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张瑶是个聪明的,她每日过来照顾张致远几回就发现了其中玄妙-,并不声张,只将事情埋在心里,第二日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二皇子派来了解情况的人观察了几日便将张致远真的是重伤的消息传了回去,二皇子满脸阴翳,真恨不得跑到皇父那里揭穿他那好四弟的阴谋,只是他如今半点证据都没有,各处不好的地方全都指到他这一派了!

    果然皇上虽未明面上斥责二皇子,但近日朝上连驳了二皇子这一派系的好几个折子!正好巡盐御史的请辞折子也上来了,皇上看后冷笑两声,却留中不发。各派都想争这巡盐御史的位子,之前就斗的厉害,可如今见二皇子受挫,皇上意味不明,稍有些头脑的人便是明白皇上的意思这位子是为张清和留着呢。这张清和为皇上股肱之臣,如今为皇家受了那么大的苦,皇上也不好让重臣心寒,只说留中不发。还有不少人心里暗叹同人不同命,但一想人家还曾命悬一线,也不好再说些风凉话。

    二皇子脸色愈发阴沉,三皇子还是一副文雅做派,四皇子一如既往的沉默。宣武帝依旧高高在上,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上,俯视着朝堂下的众人,脸色波澜不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一章 称职的爹

    张致远的伤养了大半月才能坐起身来,只是身体还有些弱,强撑着身子给皇上上折子,曰他有负圣命,请圣上降罪云云的。~这折子一上来朝中有好些个官员吁了一口气,宣武帝嘴角扯出一抹算得上欣慰的笑,复将巡盐御史称病请辞的折子拿出来,批了。

    九月中旬,从三品的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的张清和接替了巡盐御史的位子。此任命一出,天下皆惊,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各有,纷纷将注意力转到张清和的身上。他一下子从从三品跨过了正三品和从二品,直接升任到了正二品。虽然说越过两级升官也不是没有先例,甚至也有些是一连升三级的。就像是安宁的大哥安和从从七品的县官升到了从六品的扬州州同,越过了正七品,也是连升了两级。但这样的连升大多只存在于低级官职中,到了中级官员升任一般都是按部就班的来,每升半级都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像张清和这样高官职的连升绝对属于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一类的。虽然有些人也知道这巡盐御史的位子八成是张清和的,但是当皇上的任命下来的时候他们还是隐隐吃了一惊,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都在,这实实在在的说明了张清和圣眷之高,简在帝心。

    因而这种情况下,随之下来的诰命就一点不惹眼,封安宁为二品诰命夫人,在众人看来这是诰命夫人对张清和本身官途无甚大用。大家的注意力还在他越品级升为巡盐御史上。一下子找他攀关系、套近乎的人多了起来,就连身为姻亲的安家也因此多了不少人上门。

    又因张清和还在病中根本就不能待客,来攀交情的人大多是差管家送了礼来,可安家门前本来清净的但这下子人多了起来,让安家的人都不适应,又加上安大嫂李氏还在安胎。最后不厌其烦还是在安夫人的果决下闭门不见客,来的人吃了几次闭门羹才渐渐人少了起来。

    装重伤装上瘾的张致远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那二品诰命夫人品级的正装。自家夫人穿上应当是富丽堂皇,端庄大气的。如今家和万事兴,又升官进爵,并且正好以养伤的借口避开朝堂上几乎愈演愈烈的储君之争。何乐而不为也。

    安宁眼中流光溢彩,不过她最近完全顾不得无赖升级的张致远。因为福生要长牙了,下牙龈已经有白色的小点点露了出来。他翻身都比一般小孩儿要早,这才五个多月已经爬的很顺溜了。和他同天生的安康要慢一些。他如今才正开始要从小乌龟往爬行动物进化。这会儿福生要长牙齿,因为牙齿要从白嫩的牙龈处顶出来,粉嫩的牙龈痛的通红,福生小哥儿痛的肥嘟嘟的小脸儿挤成一团,皱成刚出锅的包子样儿。没办法长牙的时候会又痛又痒,让原本脾气就打的小爷脾气越来越大。疼的时候扯开了嗓子直嚎。安宁看他疼的直哼哼,又哭的那般惨烈。心疼万分,直抱着儿子亲来亲去。

    又觉得他这么早就开始长牙是不是太早了些,福生的奶娘李嬷嬷在一旁凑来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大爷是养的好,五个月长牙虽说比寻常小孩儿早了些,但也是正常的。大爷哭的厉害是觉得牙痒,夫人给准备磨牙的器具来给大爷磨牙就行了。”

    安宁看福生屈尊来咬自己的手指最快更新)么的不要想了,你太还小。

    张致远伤养到如今,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明儿晃晃的进了里间。看到安宁正在逗弄儿子,也凑过来。说着弯下腰,掐了把福生的嫩脸蛋。

    不得不说张致远在福生小哥儿长牙的期间完美的发挥了他身为父亲的作用,他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手指头给儿子磨牙——每一次张致远跑来对福生的嫩脸蛋左掐右捏的时候,他的手指免不了的被自家儿子咬上几口,就算如此,张致远仍然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

    更何况对于玉制的小骨头,福生小哥儿更喜欢软软的有嚼劲的手指头,再加上他近来那白嫩嫩的小米粒似的牙齿终于突出牙龈的重围冒出头来,又加上小霸王力气不小。这回儿本来就睡的不大舒服,见到他爹的手指头戳过来,张开血盆小口啊呜一声狠狠的咬在了他爹的手上……手指头的主人也就是福生小哥儿的亲爹如今的正二品巡盐御史,外人面人觉得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张清和张大人发出一声惨叫……

    一旁的安宁哄着刚睡醒哭哼哼的安康,见状嘴角不禁抽了抽,抱着安康亲了亲,好哄的小孩儿在母亲的清香的怀抱里安静下来,瞪着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看他爹和哥哥。安宁把安康交给耿嬷嬷,上去把张致远的手指头解救了下来,福生小哥儿咯咯的笑,露出一粒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米粒,还有半颗正在努力往外冒的小白点,果然是有齿了。杀伤力不同以往,看张致远差点破了皮有些红肿的手指头就知道了。安宁亲昵点点福生的额头,安置到婴儿车里,顺便给福生擦了下嘴上的口水。

    偏张致远还挺高兴,他笑着看了眼无辜吐泡泡的福生对安宁道:“福生这副牙口是越来越好了啊!”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指头给安宁瞧,也不嫌弃儿子的口水,然后才自己从袖口里抽出个最近才开始准备的绢帕擦拭手上留下的儿子的口水。

    安宁看着他手上那明显的小牙印,又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这人明知道福生最近牙痒痒,还非得往上凑,见天的非要去掐福生的小嫩脸……难不成还被儿子咬上瘾了不成?每天不被咬你就觉得缺了点什么不成?!安宁瞥了眼依旧乐滋滋的孩子他爹,这人难道是被^虐^狂不成?!

    两个小的被奶娘推出去晒太阳去了,安宁问道:“你这伤打算养到什么时候?”也不怕镇日躺在床上会发霉?!

    张致远心满意足的笑道:“过几日我就不装重伤了,左右还是得出去走走。”他举着手指又道:“还真别说,每天不被福生咬上一口我就觉得差点什么。”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很欣慰福生和安康都被你养的那么健康,就是安康当初弱的像小猫崽子似的,我都很担心他可能会养不活。看到福生那么有活力,我都觉得心里满满的,我只希望能看着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那比什么都让我知足了。”

    安宁知道他想起了之前天折的孩子,也理解他每日这样找虐的缘由,只是老爷您确定您没有受虐症么?

第一百一二章 陈家再来

    张致远任命下来没几日,二门上小厮来报:“苏州陈家来人了。~”

    正好张瑶也在,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在张致远受重伤在家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虽不多,但里面绝对没有陈家的人,就连一封慰问信都不曾有。如今等张致远升任了巡盐御史,陈家的人就上赶着过来了,你说怎么不让人揪心呢。

    其实这全是陈母的主意,陈母毕竟也跟在老太爷身边那么长时间,见识还是有的,当时张致远受伤被传的挺玄乎。基本上知道点的就知道张致远这是招惹了二皇子,又一联想到如今二皇子在朝中如日中天,而且还是最有可能的储君人选。那时陈母自然不想和张致远有点联系,若是可能还真可以说如今那张家的姻亲是安家,跟陈家没甚关系!可如今等了一个月,张致远非但没半点事,反而是升任了正二品巡盐御史!一些不清楚如今陈家那点子腌臜事的还凑到陈家去,想要透过陈家拉上点关系。这时候陈母自然活泛开来了,又怕之前不去关照冷了两家的感情,这连忙派人过来了。男人里面陈伯懿不愿意来凑热闹,陈仲懿自从罢官后就郁郁寡欢,偏又舍不下脸面过来。最后过来的是大房的陈嘉,总归是子侄辈,总归是子侄辈,觉得不管如何张清和总归要给几分情面的。

    安宁一听来人有些啼笑皆非,这是个什么阵仗?这陈家还真是好大的情面,想当初陈家倒台,陈老太爷一气之下去了时候,旁的不说就是陈家的那些个姻亲哪个不是避之不及,世态炎凉。那时张致远说了什么。并无逃避亲自去奔了丧!陈家是如何对待张家的,还真的以为张致远如今这个正二品大员是他们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了!就凭那点子早就被消耗殆尽的姻亲情?!真是可笑之极。安宁挥挥衣袖。转身就回桂院了。

    福生嫌弃了啃了几天的玉骨头,做出了高难度的动作,他去啃自己肥嫩的脚趾头,吭哧吭哧的好不乐呵。把自己团成一团,远远看去就像是白白胖胖一个刚出锅的大馒头。安宁好笑着把福生小哥儿的脚丫子拔出来,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掰开小嘴儿看里面牙齿生长状况。哟,下边儿一对新牙萌出了,小奶牙白嫩嫩的,小心伸出手指碰了碰。小家伙儿立马含住磨牙。旁边的安康‘啪’的一声吐出个奶泡泡。翻过身来趴着,四仰八叉的绝对是跟他哥哥学的。

    张致远并不待见陈嘉,可想而知陈嘉从他那里吃了一顿闭门羹,再三想攀关系无门后他能如何,只得灰溜溜回苏州了。

    陈母问了一应事务。陈嘉都一一说了,陈母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脸上无光。陈嘉见了只道:“不是孙儿多嘴,张姑父家人丁寥落,虽说曾是世袭之爵,但是也多是败落的了,当初若不是祖父多次在皇上面前推举他,他怎会有如今风光。这张姑父如今是高升了,怎会将我们这等无势的亲戚看在眼里,实在是可恨。”

    陈母听了。只觉得他说的有理,心中一阵烦闷,又觉得当初实在是看错了这张致远,就不该将唯一的嫡女下嫁给他,闹得如今,真是个白眼狼!又道:“且不说他了。你可是见到了你那表妹?瑶儿怎么说?”

    说到这儿陈嘉心中一窘,忙笑道:“表妹她因为张姑父的事伤心的紧,只说要照料父亲,只不能跟着孙儿回来了。~另孙儿还听表妹的嬷嬷说起妹妹来年就要学着管家了,只好像是姑妈的嫁妆都让张姑父给表妹了,让她管着。”

    陈母背脊一挺,道:“可有这等子事?”又冷笑道:“这才是对极,要是搁到了那小家子气的继室的手上,保不准最后连块破布都剩不下!”心中又是一阵烦闷,挥手道:“下去吧。”

    陈嘉忙一溜烟下去了,出了陈母的房间,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话全是他唬陈母的,其实他连表妹的面都不曾见着,这管家的话儿也只是偶尔听那府里的下人说起来的。想起又是一阵恼怒,可是当日他从外书房那边吃了瘪,想要去找表妹套套近乎,实在是陈母交代了要把表妹带回去。还不等进去就被嬷嬷拦住了,说些男女大防之类的话,即便是表亲也该避着亲戚家的女孩儿方是尊重!怎好踏足后院女眷住的地方,那话说的陈嘉即便是再脸皮厚也只得拔腿就走了。这边陈嘉还没等歇脚和媳妇说上两句话,就被赵氏派来的小丫鬟叫走了。

    陈嘉也有些日头没见过母亲了,如今一见竟是被唬了一跳。赵氏一反之前的圆润,如今脸色蜡黄也就罢了偏脸颊也凹陷了下去,宽大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落落的。见着了陈嘉问了和陈母差不多的问题,陈嘉也就一一答了。

    当赵氏听到张瑶要管家时,眼中止不住异彩连连,陈嘉见了忙问何故。赵氏冷笑一声,道:“想当初你那好姑妈极为受宠,那时陈家正值鼎盛,单就你姑妈的嫁妆就足足有九十六抬,还不算老太太私下塞过去压箱底的!虽说你那姑妈平时只懂酸文弄诗,可这么些年再这么着这些个嫁妆只会多不会少!那嫁妆里可都是好东西,陪嫁的庄子都是肥地,只可惜你那好姑妈是个无福的,这么早早的就去了。你说张姑爷的意思是要将这陪嫁给你那表妹打理,真是疼女儿的哟!”

    陈嘉讪讪的不言语,他走时不经意间瞥到了赵氏手腕上带着的宝石镯子,好几色的宝石发出璀璨的光……他一愣,母亲何时曾佩戴过这等宝石镯子,也恍惚在哪儿见过这样样式的。

    赵氏这边却是思量上了,九十六抬嫁妆,当时十里红妆可是羡煞旁人,如今人都死了,这嫁妆……她爱惜的摸着宝石镯子上颗颗晶亮的宝石,嘴角噙着一抹算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张致远养病期间,大多官家是差人送来礼就了事的,亲自过来看望他的除了安家,还有城守尉蒋云扬、按察使钟毅以及布政使卓锦年。这按察使钟毅的岳父孙阁老是张致远的老师,有了这层关系做契机,再者两家又因孙夫人和安宁交好的关系更亲近了些;至于蒋云扬背后的蒋家可是越朝武将世家,不像是当初的陈家,至今仍在朝堂武将中仍占有重要一席,就是在兵部也很有势力!他家夫人心里看好了张瑶,有意要和张家结亲,因此在有意无意拉动下两家关系。再者张致远也想了,虽说张家算是姑苏大族,但他这一支早就和苏州那边没了联系,就是出仕之人稀少,不堪大用。若想是在江南站稳脚步,光是靠皇上的支持是没用的,而为官者慎独,因而对于蒋家有意交好,张致远也欣然接受,以此和蒋家结成同盟,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如今交情日近;至于布政使卓锦年,布政也是江南之重,再者他们俩本就是至交好友,又兼之张瑶、蒋雪晴和卓静来往亲密,这四家隐隐有抱团的迹象。

    因此张致远这会病好了五六成,就宴请这三人,并且也将安宁的大哥安和请来,有将安和介绍给其他三位认识的意思,对此安夫人大为欣慰,直在安宁跟前说起姑爷的好话,颇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

    “这姑爷是个好的,如今你也是二品诰命夫人了,这谁说出来我都觉得脸上有光的。再说了老夫疼少妻,你呀别不知足了。”安夫人越想越觉得满意,又听说如今后院就只剩下一个姨娘了,而且张致远也并无再纳妾要通房的意思,安夫人更欢喜了。一个只有个姑娘的姨娘并不足为惧,更何况自家姑娘这里养着嫡子不说,就是那庶子从小就是养在身边的,感情有了又知根知底,也不会对嫡子造成威胁,日后兄弟相互帮扶也是要得的!

    安夫人并不知姑爷受伤内情,如今长吁短叹道:“这两个月我尽是提心吊胆了,姑爷遇刺受伤那几日我镇日都担忧的睡不着觉。如今姑爷否极泰来,还越品级升了两级成了那盐政老爷,真真是大喜事了!这个月你弟弟还去参加院试,全家人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跟上沙场似的,你父亲连他那些个鹊儿鸟儿也不玩了,镇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倒是被他烦的不行了,平日里也不见他这么紧张过。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就想着等然儿科考玩了,就到广安寺上柱香去,给咱们全家都拜拜,祈祈福保保平安。”

    安宁听了,才想起安然去参加院试了,有些不好意思,家里被张致远遇刺装病的事弄的紧张兮兮的。就笑道:“过几天不就是父亲的生辰了,到时候然儿也该考完了,咱们全家一块儿庆祝庆祝吧。”

    安夫人也有这个意思,就欣然答应了。(文昌书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三章 双喜临门

    三皇子府,房里。~

    三皇子看着江南送来的信,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平日里在士林学子面前温文尔雅的脸多了几分凝重。

    他的幕僚看着三皇子的样子,便问:“可是江南那边有什么变动?之前张清和一番动作可是将二殿下的人给动了,要说急也是二殿下急。虽说圣上并未对二殿下做出惩戒,但那朝堂上可是连驳了他们那边好几个折子,圣上这是顾念着父子情谊才没在表面上发作呢。”

    三皇子却摇头道:“二哥倒是急了不假,他这人一向顺遂惯了,只除了立储君之事,那张清和多次给了他刺头吃,他心有不满是早有的。只是那张清和遇刺之事……”他沉吟一番才道:“有嫌疑的单不止二哥一人。”

    那幕僚诧异,想一番才道:“难不成是四殿下?这四殿下……”他有些欲言又止。

    三皇子笑笑接过他的话头,“你是想说我那四弟讷憨不通事务?呵,我这个四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三皇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有一瞬间的愣神,岔开这个话题笑道:“张清和之前的动作太大,折腾的很多人手都缩了回去。若是还这般行事惹怒的恶人可不止二哥了。”这话又似抱怨,心想这张清和这次躲过了其他兄弟的手脚,以后倒还是能重用的。

    那幕僚听了这话,以为三皇子是在担心张清和,却不大认同道:“殿下这话是多担忧的,那张清和毕竟是皇上钦点的,就是他遇刺重伤这段期间皇上还赐了药物和物件下去,等他稍一好就任命他为巡盐御史。~这就可以看出张清和圣眷之高。不说这点。倒是说他之前动作虽大了点,但是那些个盐商官吏的家抄没下来。可是能暂时缓解国库和内库的空缺。毕竟这段时间河工、赈灾还有边疆战事……处处都需要银钱,户部无钱的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笔钱上来,可是大大缓解了国库空缺的紧张。再者皇上此次决意要整顿江南盐政,贺家的倒台也在情喇中。这些年贺家盘踞江南,太嚣张了。不能不说张清和那些大动作背后没有皇上授意,他就是皇上在江南的一把利刃。我们不能和他交好,但是绝不能交恶。”

    三皇子沉思着,之后点头,笑道:“先生说的极是,我们暂时不要有动作。静观其变好了。”他将信放回桌上。脸上重新挂上儒雅的笑容。

    扬州张府,不管外面血风腥雨的,张致远倒是成了很悠闲的一个。在家里逗逗儿子,和媳妇培养培养感情,整个人容光焕发。整日躺在床上装病,原本消瘦些的脸颊倒是被养了出来。

    等到有一天张致远只穿着里衣在床上,拉着福生的小肥爪让福生踩在他肚子上,小家伙儿还蛮喜欢趴在肚皮上颠颠。安宁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突然抱着安康凑过来,戳戳张致远的肚皮,皱眉头:“老爷,你最近躺太多了,肚皮都松了。”以前看的时候这老男人的身材还是很硬实的。虽然看上去比较消瘦,但衣服下面还是蛮有料的,腹部还蛮紧实的,六块腹肌看上去很性感。这一个多月躺在床上没运动,还补了不少好料,大老爷的肚皮理所当然的变松软了。

    张致远听了心里立马有了危机感。突然脑海里冒出来安老爷挺着的将军肚,绷着的脸沉了下。抱着福生站起来,伸出手指戳戳儿子肥嘟嘟的肚子,“福生也该少吃些了,现在就那么胖嘟嘟的,长大了还得了,别人会叫你小胖墩的。”

    这完全是转移话题,安宁笑了笑,笑着戳破张致远的想法,道:“做爹的要给儿子做榜样,想想儿子他外公。来小安康,踩踩你爹爹的软肚肚咯。”说着抱着小安康踩上张致远的肚子,福生咿呀咿呀的往上爬,露出两颗小白牙粒。然后就听到做爹的一声惨叫,福生小哥儿爬回去,他爹捂住鼻子可怜兮兮的看向孩子他娘。

    等到第二天是安老爷的寿辰,除了安宁其他几个人都瞄着姑爷鼻子上明显的牙印,然后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安宁。心想:看着女儿妹妹/姐姐/小姑子是个温柔可人的,怎么那么火辣啊?安宁一看就知道是大家伙是误会了,指了指怀里不老实乱动的福生,“是他干的。”

    大家恍然大悟,再去看姑爷鼻子上的牙印也没那么大么,安夫人乐呵的迎他们一家子进来。看到安婉也在,柳姨娘一副开心的样子,见到安宁便凑上来笑道:“大姑奶奶不知道吧,你妹妹她有了一个多月身孕了,海家可是高兴着呢。”

    再去瞧安婉,她一反往日鄙夷其他人尤其是她的形象,脸上多了几分温婉。如果不是她低下头的时候眼角露出几分得意,安宁都要以为她转性了。看柳姨娘得意到不行的样子,安宁也不甚在意道:“那真是恭喜了。”

    柳姨娘愣了下,这大姑娘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想当初大奶奶怀孕的时候大姑奶奶可是送来了好些个贺礼,如今轮到安婉怎么就只有那么一句淡淡的‘恭喜’,也没其他的表示。她有些不甘,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安夫人瞥了她一眼,她也不敢造次了。只是安婉露出个不甘的笑容,同安夫人道:“母亲,家里离不开我,我就先回去了。”

    安宁挑了挑眉,她那家里也就寡母简单的很,怎么还说家里离不开她,也不管她自顾自和李嫂子说话去了。正待安婉要走的时候,可巧今天正好是府衙放榜的时候,一大早的时候安家大管家就带着小厮去候着了。若不是今日是安老爷的生日,安夫人真是恨不得到大门上看回来了没。安宁过来的之前安老爷和安夫人都紧张的不行,就连安大哥和李氏也紧张的不行,唯独安然自己淡定。这会儿到了晌午,去看榜的人也回来了,大管家喜气洋洋的快步来报:“恭喜老爷太太!然二爷中了!是第二名!恭喜二爷!”府里立马欢腾了起来,一家人喜气洋洋的。

    柳姨娘拉着安婉不让她走连连欢声笑语道:“恭喜老爷太太!这可是双喜临门啊!先前是婉儿有了身孕,如今二爷也中了,以后可就是秀才老爷了!真是大喜事啊!”

    安夫人听了她这话不怎么高兴,感情怎么觉得这柳姨娘的意思是这安婉怀孕的喜气才带着然儿中了是不是?还什么双喜临门,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安婉怀孕也是他们海家的喜事管我们安家什么事!不过又因为儿子中了的喜气让安夫人喜笑颜开,也不想和柳姨娘计较了,连连让去打赏下人,又看了安婉一眼,笑的慈爱:“既然二姑娘想家去,就不留了,家里事忙的紧。”

    安婉脸色讪讪的,她万万没想到安然高中了秀才,本来她是想留下来的,没想到安夫人竟然是拿她刚才的话来堵她,在安宁跟前让她下不来台,又恨恨的看了安宁一眼,才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安宁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安婉根本再没什么揪扯了,怎么这安婉处处想要找她麻烦,如今她自己想走的又管她什么事,真是无理取闹。安宁挑了挑眉毛看向脸色讪讪的柳姨娘,转身和大嫂到前边儿看热闹去了。

    安老爷极为高兴,门外的鞭炮放的噼里啪啦响,安然也被安夫人催着去和他的老师穆先生报信去了。反而是过了没多大会儿,听到信的安家二房也就是安老爷的弟弟一家和旁的亲戚过来贺喜了。安夫人对待这安家二房脸色淡淡的,在安宁的印象里她们家一向和这叔叔家不对付,自从安老太太临去后分了家,两家更是没什么往来了,虽然是住的不算远,也就隔了两个街区的距离。究其原因还是当年安老太太太偏心,这年代哪有长子和次子分家时候财产要平分的,就是当年安夫人嫁进来时候也多受婆婆的刁难,更和二房妯娌不对付。之前安家沉寂时,这二房的没少过来奚落。如今见大房发达了,忙不迭的凑上来,想的还真是美。

    安宁颇不喜欢这群极其势利眼的三姑六婆,忙带着福生和安康回到内院去。临了时还听到这样的对话,“这大房如今可真要发达了,那老大成了州同也就罢了,就是那老姑娘嫁的夫家也成了盐政老爷,二姑娘也嫁了官家,如今就连那最小的也成了秀才。放那么响的鞭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喜事呢!”

    “可不是呢,想当初大房处处比不上二房,可如今啊可就不同喽!你瞧那程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刚才不还得摆出笑脸来跟大房贺喜,日后还是多和大房往来往来,好让她家提挈提挈咱们这些亲戚。当初就不该听那程氏的话处处挤兑大房……”(名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四章 姐妹情谊

    安婉从安家回来后,愤懑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暗道:那安家合该都宠着敬着的都是那安宁这个大姑奶奶,她这个小姑奶奶偏就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不成?一想到安宁如今也是那正二品的诰命夫人了,自己却只能是个六品的敕命。~原又想自己好歹还是正室,并不像她那般是个继室,可如今人家有了嫡子脚步站得稳稳当当的。可偏她这时偏才怀有身孕,让那些个小蹄子有机可乘,想到那个只会搔首弄姿偏又摆出一副弱柳扶风模样的组,安婉就扯出一抹冷笑,莫不是以为开了脸成了通房大丫鬟日后就能抬成了姨娘不成?!

    偏这会儿绿儿进来同安婉道:“太太,我刚才瞧见老太太房里的柳儿摇曳着端着汤到书房去了呢,瞧她那狐媚子样摆明是要去勾引姑爷的。”这绿儿原本是安宁的丫鬟,安宁不喜欢她打着为主子的旗号偏做一些对主子不好的事,禀明了安夫人就换成了如今的碧水。哪曾想安婉出嫁的时候就将这丫鬟要了来,成了陪嫁丫头。

    安婉这么一听,果然三分怒气道:“你说的那个柳儿可是水蛇腰,削肩膀,拿尖性大,一双骚眼睛长到头顶上,很不知个规矩。在老太太房里的时候我就很不待见她,如今竟是骚到老爷那里去了,可见就是个狐狸精!”

    绿儿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她和那组竟是好姐妹,可不是想趁着姑娘怀有身孕不便时好爬上老爷的床,往那高枝上爬呢。”

    安婉心里恼怒,有心想整治这些个看不清眉眼高低的,想了想就抚了抚身上大红色衣裳。笑道:“你随我去和老太太请安去。”待到了海母房里,果然见那柳儿不在。便是同海母笑道:“媳妇儿今日回娘家同父亲贺寿,也是遇到一件喜事呢,便想和太太说道说道。”

    海母便问是何事,安婉掩着绣帕笑道:“之前媳妇不说娘家弟弟参加了院试,今个放榜弟弟高中第二名,日后啊就是秀才了。”

    海母一听也高兴,笑道:“确实是喜事,呆会儿再去送份礼庆贺下才是呢。”

    安婉点头称是,又道:“媳妇儿如今有孕在身,又得管家。因而怕委屈了相公。组那丫头一早都在伺候相公了媳妇儿也是满意的。只组这几日病了,媳妇儿就想再给相公房里添个齐全人儿,偏媳妇儿房里的颜色不大好,怕是相公不欢喜,可想太太是会调^教人的。房里的都是齐整可人儿,就想太太给挑个。相公素来是极孝敬太太的,太太挑的相公必然是满意的不得了。”

    这通话儿说的海母心里慰贴,又觉得媳妇贤惠,只考虑到她娘家也不好在这时候让她落了面子,就笑道:“媳妇儿是个贤惠的,翰儿如今醉心公事,别让那些个春花秋月的事分了心神,这再添人的事就先等等罢。”

    安婉见目的达到了。笑的清丽道:“还是太太疼儿子呢,媳妇儿今日见着了娘家姐姐,姐姐邀我到张府去说说话呢。”海母听了心里大喜,因而安婉临走时海母还破天荒的让大丫鬟掏出几件极好的私房给安婉。安婉出了海母的正房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心想房姑娘支的招还真是管用,又想那骚狐狸一般的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待绕道书房时。就见着那柳儿鬓发送乱着出来,越发显得面如满月,眼比秋水。

    安婉心中暗怒,待到那柳儿走过来只草草的行了礼,安婉怒道:“怎么谁教的你眼皮子这般浅,连上下尊卑都不知道了?莫不是以为勾上了老爷就能开了脸不成?刚才老太太可是说了,不将她房里的丫鬟开了脸给老爷呢。就算你这贱蹄子勾上了老爷又如何,老爷可是大孝子呢,老太太说的话老爷莫没有不从的。”

    柳儿大惊,她不知安婉是怎么说动海母的,顿时惊慌了起来,不等她想什么只觉得脸上一疼,摸上黏稠的血,吓得瘫倒在地磕头哭道:“奶奶饶了奴婢罢,奶奶开恩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安婉也不将柳儿如何,只低声道:“滚吧。”待安婉回到她院子,绿儿在一旁兴奋道:“姑娘就该这样,你看那柳儿吓成什么样子了,我看她以后也不敢不要脸去勾爷们儿了。”正说着有小丫鬟递帖子来,原是那房家大奶奶邀安婉去赏花。这安婉本和房姑娘交好,只房姑娘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好下帖子,这帖子便是房姑娘的大嫂房大奶奶下来。

    正这会儿安婉心烦,听了也不好回绝,只答应了下来。

    这次江南清洗,房家亦受到牵连伤了元气,往日房家在江南盐商中执牛耳,如今也是不敢这么说的,再者他家与贺家来往甚密,贺家倒台之后房家背后便是少了一座靠山。房家自然是要需要寻找更大的靠山,就在这时二皇子抛下枝条来,房家忖思过后自然巴了上去!但房家虽是商户,但也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搭上二皇子的同时,还悄悄的同三皇子卖好,总归是哪边儿都不要得罪。这边还曾同张致远卖过好,想将家里的姑娘送进来,只不过张致远不吃美人这套,他素来是油盐不进的,更何况在知道皇上一心要办盐商的时候怎么会和盐商扯上关系。另外张致远手边还有房家的半本账册,单就半本账册都让他心惊不已,更不想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安婉见到了房姑娘,这房姑娘端的花容月貌,不过如今已十三四岁却还不曾说亲,却待人敦厚端庄又大方,安婉是极为喜欢她的,有加之在海家之时多有这房姑娘给她出谋划策,对她也越发信任。见了房姑娘不经意间提起安宁,安婉自是不喜欢旁人拿她和安宁比较的,便有些不大高兴。房姑娘笑的温和可亲,道:“人人都羡慕你有这门子好亲戚呢,怎么还不兴我附和两句?婉姐姐可是嫌我多嘴了,那合该真是我的不是了。只我偶尔听哥哥说起过,你娘家大哥如今可是这扬州州同,越了两个品级呢。虽不是我多想,只婉姐姐倒想想这其中谁给提挈的?”

    安婉之前也未曾多想,这会儿只诧异便道:“你的意思是,是那张大人?”

    房姑娘捂着绣着艳丽牡丹的绢帕笑道:“婉姐姐何必说的那么生分,那张大人你不是该叫声姐夫的?亲戚家就合该互相帮扶的,何况你们两家还是连襟,总比那些个外人要来的亲切些。”见安婉神色有了动容,房姑娘复道:“婉姐姐总是要为海家着想,只面上巴着又有什么,莫不如下回儿婉姐姐要到张家去,让我也跟着去见识见识。”

    安婉也觉得房姑娘说得有理,遂答应了下来。房姑娘笑的和安婉说些闲话,眼底深处是对荣华富贵的热切,还有淡淡的鄙视不屑,只是安婉会她话里的奉承得意起来,哪里会注意到旁边之人的未曾隐藏很好的不屑和敷衍呢。

    安宁对安婉算是彻底无语了,算是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之前都对她的不待见是那么的明显,现在跑来她这里算什么,来联络姐妹感情么?别搞笑了,等安宁看到跟在安婉后面的房姑娘,眼中流过一丝异彩。她去打量这房姑娘,只见她粉面俏若盛开的牡丹花,红嫩的嘴唇更是让胭脂点得嫣红如樱桃,大红缎面绣缠枝牡丹的花团,簇簇生辉,宛若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满身打扮富贵堂皇,又端的娇艳若牡丹。

    安宁记起来打从去年起安婉就和房家姑娘交好了,这安婉竟是将这房姑娘待到张府来,打的是什么主意?!安宁感官敏锐,亦能从这房姑娘的言行举止中看出那矫揉造作之气,还有那隐藏在眼底的几抹算计,还有那一双艳丽的富贵眼。还不曾和她见礼之前,就已经将她这满屋子的家具、摆件扫了个彻底,她可是没漏看这姑娘眼中的诧异和艳羡。

    房姑娘很快就摆正了态度,忙让随身丫鬟将拜礼送上,安宁看她送来的沉香珠、象牙扇、玛瑙枕等物倒还没如何,安婉倒是开口笑道:“青萝送上这些拜礼可是稀罕的,倒是显的我这做妹妹的送的寒酸了,姐姐被介意才是。”

    场面有些个尴尬,安宁但笑不语,房青萝只稳稳笑道:“海太太说的是什么话,您和张夫人是亲姐妹,自然是那礼轻情意重。青萝是头回儿上门来拜见张夫人,自然得显出诚意来,还望夫人笑纳。”

    安婉自以为隐秘的撇了撇嘴,偏都让安宁看在眼里,暗想这安婉还是原来那副性子,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中间,这房姑娘借口出去了会儿,回来时候竟是有些心不在焉,脸颊绯红更显得艳丽如牡丹,不等再说些什么,就被没好气的安婉拉着走了。(文昌书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五章 白日审问

    过了会儿,张致远脸沉如黑锅般的迈着步伐进来,碧水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但也识趣的从里间里退出来。

    安宁随手将那玛瑙枕、象牙扇等物丢到一边儿,狐疑的看张致远黑沉的脸色,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张致远闻言脸色稍霁,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吃了半杯才将缘由说出来。原是那房青萝借口从正房出去,也不知她是怎么躲过随着她的丫鬟,跌跌撞撞到了张致远修养的东厢房。张致远之前‘伤’的太重,如今也卧病在床,只是近来他都能走动了,但皇上赐下口谕来让他好好养伤,前头的事不急,又因安宁嘲笑他肚皮软了。本来就心里念着他跟安宁相差十二岁,又怕到时候出去又被人家误会,心里也更加注重保养,也就没急着处理前面衙门事务。本来是叫丫鬟进来换茶的,谁知道进来的竟是个陌生的姑娘。张致远心一想就知道这姑娘是谁了,心里恼怒,没曾想这姑娘也不知男女大防,就要往里闯。幸亏倒茶的丫鬟过来了,才没让大老爷做出什么打女人的事来。

    安宁冷笑道:“东厢房里的丫鬟是作甚吃的,还让人家姑娘跑到爷们儿的房间里?”又瞧张致远,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老爷老了老了,还能吸引到人家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我瞧着那小姑娘脸色绯红,艳丽如那牡丹,怎么着老爷就一点没动心?”

    张致远怎么解释是他把丫鬟支走的,又听安宁说‘老了老了’恼羞成怒,摸了摸自己老脸,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松了?黑脸:“我哪有宁儿说的那般老。只不过刚过而立而已。再说那姑娘忒不知礼义廉耻,贸然就往房里闯。我又不好和女儿家一般见识。”敛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冷意。

    安宁却是冷笑,道:“你莫以为我是好糊弄的,这好端端的房家姑娘怎会打你的主意?还是这般娇艳似桃花儿的,老爷可真是好大的艳福!”

    张致远连忙澄清自己的清白,在安宁的注视下只道:“之前房家有意将他家女儿送我,我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你,又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又岂会让那些腌臜事再来惹你烦心,就是一并打发了的。没曾想她会到府上来。”说着皱眉。“怎么和小姨子在一块儿?”

    安宁扯开他趁机欺上来的手,皱眉道:“你倒是会转移话题了,那安婉真真是蠢,被别人卖了还不自知,竟是还要帮别人数钱呐!她向来和我不对付。如今怕是被那房青萝怂恿两句就到我这儿来了。”

    张致远凑过来哄小妻子,他这般倒是有些高兴了,其实他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其实是安宁单方面的批判)后,心里待她总是要哄着顺着,让她消气,又绞尽脑汁的取的小妻子的原谅,更是将从未展露给人看的百样千样的温柔给她。加上如今他心里眼中就只有一个安宁,从未做过他想,又因受伤之事看开后。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心剜出来给她,百般疼宠,只想着日后两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只小妻子有时候表现,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泄气,如今好容易见到娇妻愿为他吃味,心里更是窃喜不行。

    又见安宁偏就冷着脸不理他。素日里即便雷打不动没什么慌乱的他,遇到安宁的事偏就有些慌乱,也不顾什么老脸不老脸的就挪了近些,把她抱在怀里,也不顾手肘眼刀子的,便是将他私下保养身子,才支走了丫鬟的事也说了,又解释了一通前边房家的事。~他说出来也有些老脸挂不住,只笑着抓住安宁的手细细的摩挲:“就是旁人再好看,在我看来也就是红粉骷髅一具,我心里头都是你,你竟是不信我也没法子,总亏你是给我机会的。”

    安宁心里头堵的慌,脱口而出:“就是你那娴妹也是如此不成?我未出嫁时候镇日听的不就是你和你那娴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之美名,如今你倒是和我说这样子的事,你让如何能信?今日没了这房姑娘,明儿又来陈姑娘、李姑娘什么的,我岂能信了你的话?”其实这话安宁一出口也知道不好,但是她想知道,如今他说的这般话是否还曾同旁人说过。她感情是有洁癖,之前是未曾将心意放在他身上,如今心里软了些,又有那些腌臜事让她心烦,心又冷了起来,如今他说这样的话可不是存心在膈应她么?她是没谈过恋爱,她两世也就跟了这么个男人,又何曾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全心全意的待的都是自己?!她又不是完人,如今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张致远一愣,随即将她揽在怀里,本来以他的聪明才智早该明白安宁心性的,只是一直以来他并习惯将自己感情外露,就是有些事情还是被逼着才说出来,就是偷偷摸摸的讲出来也是他的极限了。再加上和陈氏相处这么些年,夫妻之间也真是相敬如宾,又有父母的前例再先,他并不曾多花多长时间在妾室身上,只是多多尊重嫡妻罢了。没想到小妻子还有这样的心结,就是这一个称呼也让她记了那么长时间。温柔的捧过她底下的头,注意到她红的眼眶,心一下子被搅合的又碎又软,轻轻的抬起来亲她额头,将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傻宁儿,都是我的错。我若是早知你有这心结,早该和你解释了。”

    原来之前母亲虽不曾将后院争斗之事摆在他面前,但他也见识了妻妾争风之事,也明白是因为张父一位宠妾挑唆才使得父母感情失和,导致母亲常年抑郁。也因此将全部手段用到后院,使得张家只有他一个孩子。遂娶妻后并不想走张父的老路,给足陈氏嫡妻该有的敬重,但其中喜爱并不多,后又因为孩子之事和陈家之事夫妻两个渐渐离心,只剩下面上的尊重。后来陈氏病故之前也只心心念念的俱是陈家,就连死前也想着让陈家的姑娘再嫁进来,这让张致远自尊上接受不能。若不是还有大姑娘在其中维系,只怕最后只剩下个名头。张致远说起来还有些怅然,就算再没什么感情,但毕竟夫妻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陈氏还为他生了女儿,打理后宅,再有什么过错也死者为大。

    安宁却并不完全相信,那忌日之事怎么解释,院子又是怎么解释?张致远牵起安宁的手,笑道:“别人醋瓶子,你可是个醋缸子醋瓮子,直把整个人都浸在醋里头了,真是酸死为夫了。那忌日也只是个噱头,我也只是晚上去看了会儿,去找些东西。”想到那些害人的东西,张致远也不想多说,想了想又道:“不瞒宁儿说,自打你进门后,我也只两回和别人欢^好罢了。”

    这次轮到安宁诧异了,她是不信的,那些日子张致远到别处歇着的日子并不少,这话说的真跟他那般纯情似的。张致远看她明显不信的样子,瞅准了在她红唇上啃了一口,含住下嘴唇咬了咬。安宁‘啪’一声打在他胳膊上,试图推开他,哪里想到挣脱不开,便使劲在他腰上拧了一圈,张致远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那如蜜般的甜美……

    “好宁儿,你听我说,我哪里舍得骗你,一次便是那秦氏,除了那香里的催^情药,便是我喝的茶里也加了药。另外一次便是周氏,原因也差不多,其余我只是睡在外间,并不曾碰她们。”

    “你以为我相信么?”安宁皱眉,“你上下嘴皮一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知是真是假?”

    张致远一噎,掐住安宁的细腰,使劲往怀里带,张嘴咬在安宁细腻的脖子上,从怀里传来的幽香让他精神一震,又想他这般掏心掏肺的就只换来这小妮子这么句话。张嘴竟是学儿子在那洁白白嫩的脖颈上泄愤般咬了一口,顺便磨磨牙。

    安宁哪里会想到张致远会做出这样无赖的行为,惊呼出声。

    碧水隔着屏风关切道:“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我进来?”

    偏老男人还不老实,大手顺着细腰往上摸,最后落在儿子吃奶的位置,立即为这里的柔软度和大小折服,隔着衣裳轻轻的揉搓。他们夫妻俩自从上次吵架就没有在行过房^事了,再加上身体在生了福生后更加的敏感,被老男人一摸,安宁脸都红了起来。又碧水在外面问,她狠狠瞪了张致远一眼,一边试图扯开他的手,一边道:“没事,你去忙吧。”

    碧水又想老爷在里面呢,虽还有些担忧,但听安宁的声音并无大碍,只坐到小杌子上接着将未完成的花样子绣完。

    安宁这边扯开张致远的手反而是起了反作用,那模样儿反而是像她把大老爷的手按在挺拔的胸部上。一张俏脸面红如霞,几可压倒桃花之色,仿佛能沁出水来,娇艳无比。就是瞪人的眼睛也没了往日的威慑力,格外的勾人。引得一向自诩自己自制力过人的张致远差点摒弃那儒生的信条,想要白日宣银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才罢,又道:“好宁儿,不如晚上再来审问为夫吧。”(文昌书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六章 闺房之乐

    张致远抱着安宁狠狠亲了一口,又道:“宁儿,不如晚上再来审问为夫吧。”

    安宁又羞又窘,狠狠将老男人的老脸推开,略带嫌弃道:“老爷还是好好练练身材吧。”张致远听了这话,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实说实话大老爷的身材穿上衣裳还是看不出来的,肚皮只是有那么点不紧绷了,毕竟年龄什么的……不过他经过了安宁灵河水的滋养,又加上平时养尊处优,加之如今高官显赫,一身威仪,容貌俊朗,带着寻常之人没有的内敛优雅,就是平常年轻俊秀之人也比不过他本身经历沉淀下来的气势,也难怪那房青萝只见过一面便有些春心为之一动了。大老爷还是很有魅力的,年龄到了么如同那久酿的美酒,愈久弥香……

    等到晚上,安宁为她这句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张致远像只饿狼般,眯了眯眼睛,慢慢拉开安宁的衣服,道:“宁儿可看看为夫的身材好不好?”

    安宁有些不安的想往后退,可被张致远锢在怀里,有些撒娇似的道:“我看到了,老爷的身材还一如往昔,行了吧?”可惜等待的她的是大尾巴狼体贴又细心地抚弄撩拨。安宁忍不住呻吟出声,张致远不由得凑上来亲亲她的唇,低声叹道:“宁儿,生了福生后越发敏感了。”

    安宁不由嗔他一眼,他是故意的!张致远被她这一娇嗔,狠吻了一番后,手上的动作越发轻巧起来。安宁趁着狼还没被完全撩拨没了之前把着大老爷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报复性的完全。当然了她的报复换来是大老爷的轻哼和强有力的进入……

    大老爷在用他的实力说明他虽然有那么点老了,但持久力和耐力还是不比年轻的时候差的……

    安宁情不自禁的搂上张致远的脖颈。随之沉浮,到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住了。轻轻哭泣起来,求饶道:“你饶了我罢……我实在不行了……”

    张致远将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一手抚着她滑嫩的背,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狠狠的占有。听她软软的求饶声、啜泣声,又甜又美,就像是那三月的扶柳撩拨着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香,又几乎将他自制力刮了干净,本来还想体贴她怕是做狠了。这下子软软的求饶声让他心痒难带。多想能把她吞吃入腹,这样才能不分开。“宁儿,我的好宁儿,乖……”

    安宁最后把全身都贴在大老爷的身上,馨香的身子更加催发了大尾巴狼的兽性。翻来覆去恨不得把之前攒的存粮全都交出来……安宁昏昏沉沉睁开眼睛,还不等喘口气又被大老爷缓慢却悠长的动作磨蹭的不行,“啊……”

    夜还长着呢……

    第二日安宁转醒,觉察到身体的异样,若不是有灵气滋养,她怕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动了动身子,安宁脸黑了,这个男人……难道一整夜都呆在她身体里面了……

    张致远见安宁醒了,腆着老脸凑过来。却是凑到儿子吃奶的地方效仿了儿子一把。有些腥香的奶水被吸了出来,大老爷心满意足又有些吃醋道:“当真是便宜了福生和安康了。”

    安宁真是不想动了,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她觉得没脸见人了,这男人是假冒的吧,是吧是吧?!这无赖又耍流氓的男人绝对不是以前那个酷酷的说话就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冰山面瘫男吧!绝对不是!

    张致远低哼了一声。安宁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沁在水中的琉璃珠,恶狠狠道:“你要是敢,我就把你阉了。”她说的很认真,大老爷低头一看发现那里有些红肿,便知道昨日真的做得有些狠了,心疼的不得了。“宁儿,我记得有那清凉消肿的药膏……”还没等说完就被安宁一枕头打偏了,安宁披着锦被坐起来,蹬走大老爷。

    大老爷却把着床帏不下去,哭笑不得:“宁儿,你总得让我穿上衣裳吧。”视线却落在安宁精致的锁骨上,深邃的眼睛幽深一片,伸手摸上昨日他咬上的地方,昨日他咬的有些狠了,便是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他一直想那么做的,在她身上标记上自己的痕迹。可今日去看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张致远隔着被子抱住安宁,安宁却发现了伸手摸了摸,有些沉默。她其实是想说:老爷您这样着真的很怪异也!

    却偏偏这人没问,还重新在昨日的痕迹上又咬了一回儿,安宁无语,我也很疼的好不好!这时候才看到张致远肩膀上红肿了一片,上面还留着她的牙印,就连背后也有一道道的红印子。额……那是她弄的吗?张致远趁机钻到被子里来,亲亲又抱抱,笑道:“宁儿,知道自己有多火辣了吧?为夫昨日可是又痛又爽……”

    还我冰山男来!将这老流氓赶走吧!安宁眼中怀疑这老男人平时被压抑的紧了,闷骚的不行,一旦找到出口爆发出来就跟火山喷发一眼!张致远看不到小妻子的脸色,就这样紧密贴合,他柔声道:“这会儿还不到卯时,宁儿就多睡会吧。”低沉的声音像香醇的美酒,低低沉沉的催人入睡。

    安宁拧了一把老男人平坦胸膛上的凸起,假装没听到这人的低哼,嘀咕了一声,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张致远餍足的低叹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安宁搂回自己胸膛上,修长的双腿交缠着。他这般小心翼翼如同待失而复得的珍宝,目光在那洁白的脖颈上流连很久,最后还是沉吟一会儿,就这么睁着眼睛依恋的看她娇美的容颜。

    等到该起床的时间,安宁迷瞪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刚想出声让丫鬟不要掀开床帏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套上了月白色的亵衣,而身旁的男人也不见了。她有睡的那般沉么?

    碧水笑吟吟的掀开床帏,看安宁还有些迷糊,视线落在安宁脖子上,看到那痕迹,暧昧的偷笑两声,笑道:“夫人该起了,福哥儿和安哥儿都醒了呢,老爷正和少爷玩乐呢。”

    安宁坐在梳妆台前,雕花铜镜里那一抹红痕尤其的刺眼,安宁低咒两句,让杏儿拿来件高领些的衣裳遮住。杏儿和碧水抿嘴偷笑,又为主子俩感情好感到十分高兴。

    也不知道福生是怎么了,趴在安宁怀里也不老实,非要伸着小爪子要去扯安宁的衣领。安宁哭笑不得,嗔了罪魁祸首一眼,张致远摸了摸鼻子把福生接过去抱着玩。福生很嫌弃的又给了他爹一泡童子尿,这回轮到安宁乐了,先抱回福生小哥儿,换衣裳擦擦白嫩肥嘟嘟的小屁股,丝毫不管儿子他爹黑着脸,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恼怒非常的孩子他爹换好衣裳给了儿子肥溜溜屁股一巴掌。这下子可坏了,福生小哥儿受了委屈,哭了起来,哭声如雷,响彻天际。看哥哥哭了,一旁安静扯着小脚丫的安康也跟着哭了起来,一下子房间里全是两个小祖宗的哭声。安宁一个人哪里抱得来两个孩子,抱着会这个,那个又开始哭的更厉害了。奶娘也上来哄两个小祖宗,等到福生哭够了,才慢慢停了下来,而跟他同甘共苦的小兄弟安康早在奶娘耿嬷嬷的哄顺下慢慢睡着了。

    福生小哥儿泪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黑眼睛越发水润,小粉脸通红,可爱的不得了。安宁又喂他喝了些水,生怕是要小嗓子给哭坏了,还真是平时不怎么哭闹的,一哭闹起来那就是震天响,恨不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大爷的哭声。又亲了亲他,小家伙还委委屈屈的撅着小嘴儿回了安宁一个湿乎乎的口水吻,看的一旁躲起来的爹眼红不已。小家伙亲完,又打了个嗝,霸着安宁就让抱着,不要回到婴儿车里,还咿咿呀呀的想往外面去。安宁没法子,就抱着他在桂院里走来走去,四喜也飞过来凑热闹。福生小哥儿好像特别喜欢四喜——斑斓的羽毛,每次见了都要拽下一两根才行。偏偏四喜又是个不长记性的,自己见天的凑上来找虐,就跟某人似的!

    偏就小家伙力气大,抓住翅膀四喜都挣脱不了,嘎嘎的叫唤。小家伙露出刚萌出的两颗小米粒,咯咯的笑。四喜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家伙拽着一根羽毛才放开四喜,它扑棱扑棱翅膀回到桂树的枝条上,嘎嘎的叫唤两声,竟是忘了自己会说话了。

    张致远坐在屋里往外面看看,又去捏捏哭累了睡着的安康,心说儿子太有活力也不好,太黏他娘也不好,男孩子怎么能够娇养,也不能这么惯着,这个习惯可得好好改改!还有男孩子性子怎么能这么喜怒无常,尤其是福生,得好好磨磨,便想着等两个儿子到两岁了,就给他们启蒙,让福生练练大字静静心磨磨性子,再者好好读才是正经事!

    喜怒无常什么的,不是婴儿的专利么,大老爷不要太心急啊!(名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17 第一百一七章 至贱无敌

    十月圣上万寿节,本来传言圣上万寿节要宣布储君人选,待到最后圣上也并无这意思。而且还怕这趟浑水还不够浑,圣上万寿节大赦天下,被拘禁的大皇子也被放了出来,加之皇上还顾念父子之情,将大皇子的嫡长子接进宫里要亲自抚养,这意思是日后原本该大皇子的爵位将有这个世子承袭。此举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猜测:难道大皇子还有复起的希望?又心想之前皇上也是盛怒,如今气消了,又念起大皇子的好来。另有金口御言不可更改,但毕竟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的,毕竟日后世子成了亲王,不可能让他有个平民的父亲不是?朝堂上的人也只是这般猜测,并无一人能懂宣武帝的意思,又伴君如伴虎,众人也不敢胡乱猜测,万一招惹了那帮子比石头还硬的御史言官的,不把你说吐血他们就不罢休!

    可巧圣上万寿节后没几日,入宫将近十年未曾有孕的皇贵妃被太医诊出已有了将近两个月的龙胎,皇上大喜,直言若皇贵妃此胎若为皇儿,便立皇贵妃为皇后。原本皇上儿子中,二皇子身份最为尊贵,为元后之子,乃皇上嫡子。若皇贵妃成功诞下龙子,那这龙子也为嫡子,那这储君之争又多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不管朝堂上血风腥雨,江南局势渐渐平稳下来。一来张致远和扬州布政使、城守尉、按察使相扶相助,身后又有今上势力依靠扶持势力渐盛。加之原本以贺家为首盘踞江南已久的一干世族中,也因贺家的倒台牵扯甚深,江南大批官员落马,元气大伤,这盘踞江南已久的地头蛇已经萎靡下来假以时日定是能将这些世族彻底打压。复又张家和卓家、蒋家以及钟家交情日近,后而结为盟友,又有蒋家兵权为震慑,布政使也是江南之重,这新上任的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也是今上的人,在几方势力相助下,张致远慢慢将今上交代的暗线安插到盐政各个关节上去,因而各方行事也便利起来相比于最开始的举步维艰如今算得上柳暗花明了。~

    时间到了十一月安宁对外面的风风雨雨是一点都不往心上挂,她这几日忙着给福生和安康缝些软和的帽子来,好让两个小的出了门不至于被寒风吹得头疼。

    张致远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小妻子歪在炕榻上一脸柔和的缝制小绒帽,浓密顺亮的头发松松挽了个慵懒髻,只斜斜插了一个梅花样式的簪子,身上穿着米白色宽松棉夹滚毛边儿褙子,胸前只绣着一枝粉色梅花,白色中衣斜襟领口也暗绣着点点的粉色小梅花,与那长枝梅花交相辉映。没穿绣鞋白嫩如玉的脚上也套了暗绣梅花的白色羊毛袜子。

    一旁的小雕花案几上摆着几碟鲜亮的水果和几碟精致的糕点,白底蓝花的青花瓷杯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又见旁边的大案上一只玉色美人细腰瓶里插着两枝粉色的梅花,更见三分雅致。整幅景儿就像是那画儿,美人卧榻,蕙质兰心,满室馨香雅致。

    只一点破坏了全幅美景,美人手里的绒帽忒小了些。

    这般想着,张致远几步走进去碧水和杏儿看到了连忙福了福身将之前为了给小主子们做绒帽而找出来的各色皮毛利落收拾了,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张致远看到了心道:果然是宁儿教出来的丫鬟,还是挺有眼力见的。脱了靴子爬上了温热的炕榻,完全没了在外人跟前雷厉风行如同腊月寒风的冰山模样儿,嘀咕着从后面搂住媳妇的细腰,文秀的下巴搁在媳妇肩膀上蹭啊蹭,俨然一只大型犬。~

    “最近的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张致远自顾自开口,安宁显然是习惯了他这幅动不动就黏上来的动作,刚开始还各种推开各种拧、掐完全没作用,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不听,到最后只觉得自己的玻璃心落了个粉碎,这人是完全脸皮厚到无下限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如何面瘫严厉到让人颤抖的,这种精分被大老爷掌握的很好,如鱼得水完全可以自由转换,不得不让安宁喟叹佩服焉!因而到后面,安宁就尽量无视他,反正他说什么都不要听,免得再被荼毒,玻璃心什么的当真伤不起啊!

    果然,精分大老爷见安宁没反应,又说:“最近出门觉得风吹到头上好冷,我都觉得头有些疼了。”再接再厉道:“宁儿,为夫的头好疼。”安宁额头上的‘字爆开来,手上的针险些扎到手指上去。吸气、呼气再吸气,深深吐出来一口气,安宁淡淡道:“不是给你新做了一套冬衣大吗?怎么还会头疼?”

    张致远指了指安宁手中绒帽,安宁彻底无语了,用食指推开贴着她几乎没距离的老男人,道:“你多大个人了,你和儿子争什么,福生和安康戴上可爱,你戴上像什么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你离我远点。”这绒帽不是一般样子,手里的这个是用细软的白狐皮毛缝制的兔子形状的帽子,上面还有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小家伙们戴上白白嫩嫩的多可爱,你能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戴上它吗?!安宁想想就有些恶寒,瞪了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一眼,被瞪之人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老实许多不打扰安宁缝帽子,坐到一旁喝了口热茶,想到什么似的同安宁说道:“宁儿,你上次说的那温泉庄子,明儿我休沐几日,我们一家人到那去住几日吧。”

    安宁挑眉,道:“像上次去广安寺一样么?不去。”难不成还让你带着你的女儿到我的庄子上来,让我自找无趣,想得倒美。虽说经历过陈家的事,大姑娘成长许多,但其中罅隙已经形成,就算大姑娘想要努力修补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其中的努力有多少是出自本心就不得而知了。不是她冷情,想让夹在她们俩中间的张致远难做,但毕竟是她付出过真心真意,人家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一边在享受多来的福利时还心里不屑,这更让安宁难以接受。再说了她心本来就不大,如今生活被两个小的填充的满满的,分不出别的心思来。自打想开后安宁自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该给的半分不会苛责,但再多半点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了她这话,张致远一怔,旋即明白小妻子话里深意,便道:“不,只我你还有两个小家伙。

    安宁将最后一针上好,打了个结把针线放到一边儿,听了这话虽有些狐疑,躺在炕榻上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色无异,道:“好是好。”若是增加什么仇恨值的话,安宁如今倒不在乎的,只看这大姑娘如今被教养嬷嬷教导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长进了!

    谢嬷嬷听安宁这般一说,也高兴的应承下来,十一月府里并不算太繁忙,而且各处也有各自章程,照着章程行事也不会出大错。

    这温泉庄子并不多大,只靠着一座青山,庄子的建造并无江南园林的精雕细琢,但胜在周围青山果林环绕,又有天然温泉,比外面天寒地冻多了几分暖意。那青山下原本荒地也是庄子的范畴,原本因温泉的缘故不宜种水稻之类的农作物,便是让种些果树、药材,如今一年多下来,荒地上种了各色果树,下面阴凉低洼处还种了些菌类,也不见平时荒凉。再来又因大棚能在冬日种出反季节的果树瓜果的缘故,能在稍显肃杀的冬季看到那些鲜亮的果蔬心情也能舒畅几分。

    安宁显然比在府里时欢快得多,抱着福生和安康去温室里采摘瓜果蔬菜,兴起了还会亲自下厨做饭。张致远一边欣喜的同时还有些遗憾,显然对庄子上的天然温泉池更感兴趣,好歹的把安宁哄过去,享受了一番鱼水之欢。氤氲水汽中,隐约透出亲密交缠的身影还有传来的软腻的呻吟······大尾巴狼吃干抹净后,体贴又细心的善后,不时再撩拨两下,被安宁拧了几把小红豆,痛并快乐的缴械投降了······

    只可惜美景不常有,两个响亮亮的拖油瓶拖住娘亲的大部分精力,就连肖想已久的鱼水之欢也只那么一回儿,还想再故技重施时,有人来打扰了。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一家四口到温泉庄子还不到三日,府里的大管家差人来报信:陈家闹上门来了!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回先夫人留下来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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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当时就觉人至贱则无敌,至理名言也!想了想当即露出体贴入微又温婉的笑,道:“老爷您还是赶快回去处理这事吧,不用管我和儿子,我们娘仨过几日清闲日子再回府啊。”她才不回去看那腌事呢,再说了正好等大老爷走了,她好做正经事啊!

    大老爷黑沉一张脸策马回府了,带着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八章 冥想瑞兽

    张致远黑沉着一张俊脸回府了,安宁真是恨不得拿出小手绢挥挥,“大爷,您慢走啊……”待人影消失不见,立马回到如今居住的院子里。小小的院子总共十来间房舍,乌瓦白墙,虽没有家里的雕梁画栋精雕细琢,却透着一股儿淳朴,屋里摆设家具是用的普通的黄杨木,打磨的极为光滑,也擦拭得极其洁净。虽说及不上紫檀木的名贵,却比檀木显得颜色明亮,衬得整个屋子明亮许多,有一股儿的淡淡的乡村风味。

    来时碧水和杏儿早就将屋里被褥铺设了新的,经过了阳光的曝晒,闻上去有股儿淡淡的阳光的味道,很好闻。安宁还没等进了院子,就听到‘汪汪’的声音,道:“四喜那家伙又学狗叫啦?”等碧水推开小门,就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狮子狗叫唤呢,“这哪儿来的狮子狗?”

    孟福家的见安宁喜欢,忙笑道:“前些时候我家那口子到北边的铺子里送药材,见着一卖狗的,见着了乖巧就买回来了,一直养在这边儿。可巧小少爷们来了就让拴着怕是不小心伤着了,本来就是想等年节时候送给小少爷们和姑娘们逗趣呢。”孟福家的自从见着四喜,回来就上了心,其实比这小狮子狗名贵的东西多了去了。可她想夫人见识多了未必会喜欢,就算送了别没能讨好,还起了反作用。他们家几代都是在安家服侍的,如今他们一家子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管着这温泉庄子,旁人也因姑老爷高看好几眼,又因那反季瓜果蔬菜的事,他家那口子在这扬州管事中也很有面子。他们心里知道这一切全靠着主家呢。就算夫人这一年指不定来一回呢,可这正院子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不敢有丝毫怠慢。这小狮子狗还是挖空心思找来的。就盼着能讨夫人欢心。

    安宁低头看那小狗儿还不怕生,小爪子一伸一缩的去逗四喜,圆溜溜的眼睛,卷卷的毛儿。脖子上还用一条红丝绳系着个小铜铃铛,煞是可爱。遂笑道:“这狗看着挺好玩。就留着吧。”

    安宁一发话,孟福家的喜出望外,福身退下了。安宁让碧水拿块肉干来。果然小狗儿闻到肉味就颠颠的跑过来。两只前爪子抬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作揖。碧水惊奇道:“小家伙会作揖呢。”

    “看它圆滚滚的就叫丸子吧,正好和四喜凑成一盘菜。”安宁拿着肉干去逗弄小狗儿,四喜状似不屑的冷哼一声,可实际上又对新来的‘小弟’(它自认为的)还是挺感兴趣的,啄了啄翅膀嘎嘎笑了两声,自顾自飞到枝头上梳理羽毛去了。

    其实说实话。要是没有奶娘和丫鬟们帮忙照料孩子的话,安宁都能够头疼死加忙死。再加上作为娘亲新手上路,福生还是个不安分的,孩子饿了、拉了、尿了但凡有丝毫不舒心他就开始嚎叫。安康虽然相对福生安静些,但他身体打娘胎里不大好,照顾的时候绝对得精细着。平时白天安宁在照顾时,奶娘和奶嬷嬷都是在一旁帮着照顾的。等到晚上,两个孩子吃饱喝足精神也没磨完了才吧唧吧唧小嘴儿睡了。安宁看他俩头靠头睡在一块儿的恬静模样,真是又爱又恨的,看他哥俩睡得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让奶娘丫鬟照顾着才回到自己房间。

    心想就是修炼起来也没有照顾两个小祖宗累人,不是在家里,小哥俩睡一个炕,因而便把另外一个炕收拾了,下面烧了无烟的炭火,铺上棉褥子和杏子红绫棉被。~安宁揉了揉眉心,便让碧水和杏儿下去休息了,杏儿吹熄了灯火,退了出去。安宁躺在床上,便是想到那陈家的人找上来,想要要回陈氏留下来的嫁妆,幸亏她早早的交出去了,不然缺些什么指不定还会赖到她身上来。这陈家的也忒不要脸了些,竟是找上门来要回姑娘家的陪嫁。妻子的陪嫁丈夫是无权变卖和插手,也不属于公中财产,由她的子女直接继承。而陈氏就留下大姑娘这么个女儿,因而这陪嫁就是大姑娘的,日后大姑娘出嫁就随到她的嫁妆里,没成想陈家如今是想要撕破脸皮了呀!安宁撇了撇嘴,先有一个往姑爷后院塞女人的岳母,如今又有要回姑奶奶陪嫁的事也不算什么稀罕的!安宁并不认为张致远会和他们客气,因而这件事就想了会就抛之脑后了,思绪渐渐沉静下来。纯净的精神力慢慢的放出去,感受着外面的星星点点,飒飒的风,被风吹的哗啦啦的树叶,树木散发的清新的气息,偶尔的虫鸣声,清明的月光……万物皆生,万物皆有本源……

    呼吸慢慢的绵长起来,脸色越来越平静,万籁俱寂……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翱翔在浩瀚的宇宙中,那些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无法察觉的光点随着她的呼吸慢慢的从四面八方涌入到她体内,像是盛开的花儿,绚丽又迷人。

    经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安宁从冥想中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灵力有了增长,心想这冥想还真的有用,仿佛有一刻她感觉到了什么在松动。内测自己的身体发现如玉色的灵力浓稠了些,她如今若是想灵气能够最远覆盖到整座山,山里边的一草一木她都能感觉到。说干就干,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灵力慢慢凝结成一条线,就像是她的眼睛慢慢随着这条线延伸出去。哦,她发现这山窝里有一窝兔子,她慢慢将灵力变成一张网,无声无息的将兔子捉了起来,心神转动,那窝兔子就到了她的洞天福地里。慢慢熟练之后,安宁乐此不彼,又戴了几只山鸡和几只飞过去的麻雀,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个有点幼稚的游戏。

    再心神一动,安宁已经回到了空间中,看到那几只傻兔子见环境变了,急的差点去撞树,心想便在北边的草地上圈了一层篱笆,让这一窝兔子和几只山鸡到那边儿去,至于那几只麻雀就先让它们在这边活动罢了。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颗橘子树上橘子零零落落的,就是旁边的猕猴桃、香蕉等也是同样的下场,不由的黑线,在灵泉中把罪魁祸首捞起来,看它依旧干瘪的肚子,不由恶寒,“你这家伙跟饕鬄是近亲吧?饕餮是怎么死的知道不,是撑死的。”安宁嘀嘀咕咕,“不是麒麟也就罢了,也不像是当康啊!”

    山海经有云:钦山,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其名自叫,见则天下大穰。通俗说起来这叫当康的兽是一种瑞兽,每当天下丰收的时候,它就会出来叫唤。虽然样子丑了点,但确确实实能代表祥瑞。安宁心想低头看了看手上这只白白胖胖的东西,它其实是个四不像,额头上长着火红色有着奇怪纹络的犄角,每个蹄子也是火红色,上面有祥云的纹络,尾巴尖上仿佛带了一团火。最开始的时候安宁还很期盼是只麒麟来着,但看到那白白胖胖的团子身材,又以为是当康,等到最后露出全貌,组合起来看起来有那么点微妙,但绝对不丑。

    而且最让安宁觉得奇妙的是,当她触碰到这只四不像时,脑海里呈现它的属性却是无属性,也就是说以她现在的能力都不能鉴定出这只能吃、贪睡又懒得不行还特别会挑地方的小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最让安宁觉得肉痛的是包裹着它的那一团金黄色液体灵气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已经被吃掉了。那是差不多能抵上如今空间十分之一灵气之和的灵气啊,就那么一口被吃掉了。她原本的打算是看能不能被她吸收了,全部泡汤了不说。这小东西//无弹窗无广告//消化了灵液后醒过来后,一口气差点吃光了果林里一小半的果实,还直说没吃饱,你那是喜马拉雅山胃啊!

    后面还直喊饿,安宁根本就拦不住它,再说了安宁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空间里,还好这家伙能吃归能吃,还不是全然没有作用的。它能寻宝,说得通俗点便是这家伙会吃,吃得还都是好东西,因而安宁都能在它跑过的地方找到些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灵物。像是蕴藏在连绵山峰深处的千年玉髓,再比如南边深海中的砗磲、赤珠,还有雪山上的九转雪莲等等。从这些就可以看出这货不仅能飞天遁地还能下海猎艳,而且什么都能吃,简直是无所不能。但也就是这无所无能让安宁尤为头疼,狠狠晃了晃这小吃货,“吉祥,起来干活啦!”

    “谁?哪个在叫小爷?不要命啦!”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让它原本想表达的意思大打折扣。还挺恶心恶气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啧啧还是火红色的你以为你是兔子啊!当看到一脸嫌恶的安宁时候,原本嚣张的气焰‘咻’的一声瘪了下来,带着火红色细软绒毛的脸硬生生转变成讨好的样子,甩了甩像是一团火的尾巴,“宁宁宁宁你你你来啦!”还结巴了……

    安宁提溜着它的尾巴,扔它到一边儿玉石板上,吉祥嗷嗷叫了两声忙不迭的蹭过来,瞪着火红色眼睛可怜巴巴的看你,哪里点瑞兽威风的样子。等安宁稍不注意,它呲牙咧嘴举爪子在安宁后面做小动作…

第一百一九章 空间结界

    吉祥跟在安宁身后大摇大摆的走着,呲牙咧嘴举爪子做各种小动作,等到安宁稍一啃声它就乖的不行,迈着小蹄子正正经经的往前走。~又见安宁没往后看,各种呲牙咧嘴的小动作,得瑟到不行,没看前面的路,直到撞上安宁的腿才傻愣愣看安宁俯下腰来盯着它看……

    “吉祥,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安宁看才到她小腿处的吉祥,嘴角抽了抽,这小家伙还真的以为她没有看到吗?其实说小家伙这用的绝对不准确,按照吉祥自己的说法,它光是被孵出来都用了万把年,再长这么大还是幼年期。所以从这里面可以得出——吉祥是蛋生的,再者打从娘胎里出来它最起码有万把岁了,还幼年期真真是极不容易的,吃这么多还不干活!而且还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这可不是头一回儿在她背后搞小动作了,每次被她逮着了还不长记性,真够二的!

    吉祥原本正呲牙呢,一副不可一世的小模样,这会被安宁逮个正着,愣在当场,火红色的耳朵耷拉下来,小蹄子在一旁转圈圈,可真够灵活的。“没没没有有有吖。”

    安宁有意逗它,看它小结巴的模样还真好玩,笑道:“你这么说,就是对我不满咯!那可怎么办啊?”

    吉祥快速摇头,它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它可喜欢这里了,有的吃有的喝还有的玩,灵气又充沛,还有个看得顺眼的人。虽然它是看不起人类啊,但是宁宁是还不错的啦!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不对?那我……”还不等安宁说完。吉祥就在地上打滚,哭了起来。哭的震天响,要不是这空间由她镇着,说不定都要天翻地覆起来了。那几只刚被捉进来的兔子、山鸡直接被震死了。

    荔枝大的眼泪掉了下来,滚啊滚到安宁脚边,安宁捡起来一瞧,立刻感觉到其中蕴含了不少的灵力,这到底是什么神物啊!她一点也不吃亏的,把滴落在草地上的灵珠子全都收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啊!她摩挲了两下下巴,想着以后可以让吉祥多哭几回。说不定还能够本呢。

    “宁宁……你可别不要我啊……我会乖的……我以后会少吃点的……我会好好干活的……宁宁不要抛弃我啊……”边哭边嚎道。安宁堵住耳朵,这声音实在是有些响。看它边打滚边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出来的话还真的挺可怜的。

    “好啦好啦,我没说要丢了你啊!”话音未落。在安宁目瞪口呆下,这震天响的哭嚎声立马婷了,吉祥滚到她脚边扒拉住她的衣摆,边打嗝边豪气冲天道:“我就说了,没谁舍得抛弃小爷这等瑞兽。”

    “嗯?”

    舌头打结,然后立马可怜兮兮道:“我错了,宁宁你别抛弃我啊!我以后真的会少吃一点的,嗯,那些莲子我少吃点。灵河里的鱼虾其实还蛮好吃的,就是深海里边的老蚌里面的千年珍珠髓也挺美味的,就是那个雪莲没什么味道,我可以不吃的。还有还有那些果子吃起来甜甜的,虽然灵气不大多,但好好养着还是可以的。嘿嘿小爷嘴不是很挑剔啦……”安宁居高临下的看它,它立马闭嘴了,两个蹄子霸住安宁的脚腕使劲蹭啊蹭的,“我错啦宁宁,我这回是真的知道错啦,你原谅我吧,我可以干活的,对啦我发现了好东西哦!它看起来真的好美味好好吃的样子,我都快流口水了,可是我想着宁宁的嘱托没有下嘴哦!所以我只好吃那些果子啦,宁宁咱赶紧过去看吧,要是宁宁觉得没用的话,我就可以吃喽!”

    安宁看不过去它一脸吃相,把如意莲台召唤过来,吉祥自己驾云领着安宁往它找到好吃的地方去。~安宁好奇的盯着它蹄子底下的祥云,问道:“吉祥,你是怎么会驾云的?”

    吉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道:“我生来就会啊,想想就行了。”安宁要吐血了,似乎有在哪里看过祥瑞兽族之中的知识传承在瑞兽生下来就在脑海里记载了,是天生的,有些强大的祥瑞之兽就算是幼年期就法力高强了!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吉祥是什么种族,可这个问题就连吉祥本身都不知道,它只知道自己没找到吃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坨金黄色的灵液还因为力气不够被弄成琥珀流传下来了。要不是遇到安宁,也许它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没力气吃饭而饿死的瑞兽……

    他们翻过了北边的广袤草原,安宁都有些诧异了,前面基本就是到目前空间的边界了,可看吉祥的意思它还要往前。果然,在安宁吃惊的表情中,吉祥踏出了它的前蹄。却在安宁看来,空间中似乎有什么震荡了下,就像是荡开的水纹,虽看似温和但又蕴含了无尽的力量,最起码是在目前的安宁看来她是没有那个能力踏过这真实存在但是她又看不到,只能在吉祥踏过的时候才借助波动感觉到那么一点。她连忙叫住吉祥,忙不迭的问道:“吉祥,你进去的时候感觉吃力吗?”看它一副懵懂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你有没有感觉前面有什么挡着你吗?你抬蹄子的时候跟在我这里一样吗?”

    吉祥挠了挠脑袋,不大确定道:“有吧?哦,我知道了,我说我前些天怎么没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这里肯定是被什么挡住了?难道是结界?嘿嘿,我当时就想着吃了,没想那么多。宁宁,你看不到吗?闻不到吗?真的好香啊,我都快要流口水了。”

    安宁不由得黑线,你真以为你是狗啊。不过她很期待空间再次进化是什么样子,又抓住吉祥的尾巴,“你不能吃,最起码在我看到之前是不能吃的,要是让我知道里面的东西少了那么一点点,你就等着吧。”

    吉祥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脑袋,看安宁郑重其事的样子,才怯怯的点了点头。它要不要告诉宁宁,里面的东西它已经吃过了一点了,哎还是不要说了吧。

    安宁没看出吉祥的小九九,就让它随便去玩了,自己在思考空间进化的问题。其实说起来空间与空间里的生物是相互依存的关系,空间提供灵气给生物生存、成长,然后这些生物相应的也会返还灵气给空间,越是灵物返还的灵气就越多。如此经过那么个万把年灵气足够空间进化了这结界就会打开,这是内里因素。当然也可以借助外来灵气,就比方说那枚万年菩提精髓制成的佛珠,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菩提接受佛祖万年佛光照耀,又有佛祖开光,所以蕴含的灵气才那么大。还有的就是吉祥吃的那坨金黄色灵液,只可惜被吉祥这厮一口吃了,半点都没剩下。想到这儿安宁掏出一枚玉珠,刚才吉祥大哭的时候落下来的,韵白的珠子放在手心极为温润,真跟吉祥那暴躁二货的性子完全不同。而且吉祥到底是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鲛人啊,能泣珠……

    其实也对,吉祥如今也是空间的成员了,自然不能白吃白喝,她笑了笑,在碧波潭上一比寻常伞还大的莲叶上翘着二郎腿吉祥打了个冷颤……

    沉思一番后,安宁将这边儿已经长为灵物的植物选幼苗移栽到其余空荡处,还有碧波潭里的鱼虾移到灵河里。这般想着,其实并不适合从外面重新带来普通的树苗或者一般的动物来,它们无非是消耗灵气,而且还不一定能够在灵气暴虐的地方生存下去,尤其是吉祥那货,哭一嗓子把她带进来的兔子和山鸡都给震死了,七窍流血什么……

    等到疏离了小半数,安宁才发现就算她是这空间的主宰,但很多植物她若是不心无旁骛的去感觉还真的觉察不到。这么说究其原因就是有些植物已经成灵了,它们能躲过她精神力的勘查,对这样的植物安宁绝对是欢喜的,悄悄在它们的位置打上她的精神印记,才伸了个懒腰,紧接着盘腿坐在如意莲台上运功,惊喜的发现在她大量使用灵力后,再去呼吸吐纳,灵力吸收的速度加快了,而且更加的顺畅。今天真算是惊喜连连,安宁如是想。没有发现被她搁在一边儿的泪珠发出盈盈的润白之光,被她吸收到体内……待到安宁从呼吸吐纳中回过神来,如同泡在琼浆玉液中,又带了丝丝清甜,如同醍醐灌顶般,让她精神为之大振。

    睁开眼睛就看到吉祥瞪大了火红色的眼珠子摇着尾巴看她,伸出食指顶开,“有事?”

    吉祥反射性的摇头,又点头,“宁宁你坐在这儿吐纳的时候,味道好香啊,我不由吸一口气,好吃。”

    安宁嘴角顿住,想来应该是她呼吸吐纳时候散溢出来灵气被这贪吃的家伙吸收了,那么她若是在外面修炼的话,灵气是否也能散溢出来……(名书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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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介绍:
安家老姑娘安宁成了张家二婚老男人张清和的继室, 上有婆婆,下有姑娘,左有二房,右有姨娘,中间还有面瘫大老爷,继室也不好做啊。 随身空间,不喜误入。 温馨打底,小虐略有。继室难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继室难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继室难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