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 相求
玲珑对这个哥哥早就死心了,她根本不指望金子烽能孝敬冯氏,既然没有亲情,那你就掏银子吧。
这也是金家人最常用的方式。
玲珑身上流的是金家人的血,所以她不会患得患失。
西府的菊宴虽然是为了庆贺冯氏的诰命,可不论是谁都清楚,冯氏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
玲珑也毫无兴致,倒是聂氏和金子烽都很重视,根本没用玲珑插手,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得井井有条。
到了菊宴那天,玲珑也只是扶着冯氏出来转了一圈,听了恭维话,琳琅代替玲珑敬酒,玲珑则早早地回了睿王府。
她没想到,早有客人在等着她。
等她的人竟然是程雪怀。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为公主来的,你要给我面子。”程雪怀的开场白就是这样的,玲珑觉得像是被只疯狗追着咬一样。
她只好请程雪怀落座,问道:“公主有什么事啊?”
程雪怀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把玲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位柔弱的女汉子有什么想法。
“金氏,玉宁公主无论如何也是十二表哥的妹妹,她也是你的小姑子,她现在有了为难的事,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到她,这才来找你的。”
玲珑在菊宴上笑得脸都酸了,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笑,她很累,已经没有力气应付程雪怀。
程雪怀的来意她也猜到了,但她也没有想到,程雪怀竟然想到让她来帮忙。
她满脸倦容,靠着玫红色漳绒迎枕,道:“顾家的亲事应该成不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程雪怀听到玲珑一张口便提到顾家,就知道她猜到自己的来意了。
她道:“京城里有儿子的勋贵又何止顾家,现在皇后娘娘看中了韩家,就是建安伯家的世子爷。”
玲珑皱眉,她还真知道这个人,他是许庭深的表兄啊,当年在永定河救金媛的就有他,后来他要纳金嫒为妾,宋秀珠和金三老爷全都给气得不成,再后来在迎客亭,韩小世子当着金老太太的面,让金媛没了脸面,金媛为此还被禁足。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就听听他做的事,玲珑也猜到这是个冒失鬼,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想让他尚了玉宁公主。
玲珑对这个哥哥早就死心了,她根本不指望金子烽能孝敬冯氏,既然没有亲情,那你就掏银子吧。
这也是金家人最常用的方式。
玲珑身上流的是金家人的血,所以她不会患得患失。
西府的菊宴虽然是为了庆贺冯氏的诰命,可不论是谁都清楚,冯氏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
玲珑也毫无兴致,倒是聂氏和金子烽都很重视,根本没用玲珑插手,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得井井有条。
到了菊宴那天,玲珑也只是扶着冯氏出来转了一圈,听了恭维话,琳琅代替玲珑敬酒,玲珑则早早地回了睿王府。
她没想到,早有客人在等着她。
等她的人竟然是程雪怀。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为公主来的,你要给我面子。”程雪怀的开场白就是这样的,玲珑觉得像是被只疯狗追着咬一样。
她只好请程雪怀落座,问道:“公主有什么事啊?”
程雪怀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把玲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位柔弱的女汉子有什么想法。
“金氏,玉宁公主无论如何也是十二表哥的妹妹,她也是你的小姑子,她现在有了为难的事,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到她,这才来找你的。”
玲珑在菊宴上笑得脸都酸了,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笑,她很累,已经没有力气应付程雪怀。
程雪怀的来意她也猜到了,但她也没有想到,程雪怀竟然想到让她来帮忙。
她满脸倦容,靠着玫红色漳绒迎枕,道:“顾家的亲事应该成不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程雪怀听到玲珑一张口便提到顾家,就知道她猜到自己的来意了。
她道:“京城里有儿子的勋贵又何止顾家,现在皇后娘娘看中了韩家,就是建安伯家的世子爷。”
玲珑皱眉,她还真知道这个人,他是许庭深的表兄啊,当年在永定河救金媛的就有他,后来他要纳金嫒为妾,宋秀珠和金三老爷全都给气得不成,再后来在迎客亭,韩小世子当着金老太太的面,让金媛没了脸面,金媛为此还被禁足。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就听听他做的事,玲珑也猜到这是个冒失鬼,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想让他尚了玉宁公主。玲珑对这个哥哥早就死心了,她根本不指望金子烽能孝敬冯氏,既然没有亲情,那你就掏银子吧。
这也是金家人最常用的方式。
玲珑身上流的是金家人的血,所以她不会患得患失。
西府的菊宴虽然是为了庆贺冯氏的诰命,可不论是谁都清楚,冯氏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
玲珑也毫无兴致,倒是聂氏和金子烽都很重视,根本没用玲珑插手,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得井井有条。
到了菊宴那天,玲珑也只是扶着冯氏出来转了一圈,听了恭维话,琳琅代替玲珑敬酒,玲珑则早早地回了睿王府。
她没想到,早有客人在等着她。
等她的人竟然是程雪怀。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为公主来的,你要给我面子。”程雪怀的开场白就是这样的,玲珑觉得像是被只疯狗追着咬一样。
她只好请程雪怀落座,问道:“公主有什么事啊?”
程雪怀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把玲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位柔弱的女汉子有什么想法。
“金氏,玉宁公主无论如何也是十二表哥的妹妹,她也是你的小姑子,她现在有了为难的事,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到她,这才来找你的。”
玲珑在菊宴上笑得脸都酸了,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笑,她很累,已经没有力气应付程雪怀。
程雪怀的来意她也猜到了,但她也没有想到,程雪怀竟然想到让她来帮忙。
(未完待续。)
第五八九章 袭职
有一种猜测,玲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
她怀疑玉宁公主和德记喜铺的小开有私情。
能让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一而再、再而三溜出宫去,那一定有人或事吸引着她。
上次她在玉宁公主面前说起德记喜铺小开的风|流韵事,玉宁公主很不高兴。
那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人,居然表现出不高兴了。
“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公主。”玲珑对程雪怀说道。
程雪怀怔了怔,金玲珑对她说话时,是居高临下的。
“你肯帮她?”她问道。
玲珑的嘴角微微勾起,带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想帮的人不是她。”
回去的路上,程雪怀一直都在想,金玲珑想要帮助的人是谁呢?
程雪怀从小娇生惯养,她接触的人都是大武朝顶尖的命妇和闺秀,对于金玲珑这样的商贾女子是不了解的。
商贾重利,除了金银以外,他们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家宅,至于朝堂和黎民百姓的那些事,除非利字当头,否则他们是不会管的。
就好像有油瓶倒了,如果那个油瓶不是他家的,他会远远绕开,免得弄脏鞋袜,而不会弯腰扶起来。
程雪怀天马行空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金玲珑要帮的人是谁。
鑫伯那里很快有了消息,他兴冲冲来见玲珑,进门便跪下给玲珑磕了三个响头。
玲珑隐隐猜到是什么事,但还是让长安把鑫伯扶起坐下,这才知道杨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没有子嗣,世袭的军职竟然落到他们头上,正六品的百户,虽然品阶不高,但从此以后,杨家免捐税,也是有官身的人了。
杨家原本靠开客栈为生,家道小康,但为了供养两个儿子举试,手头拮据,杨太太靠做针线贴补家用。如今杨家有了官身,长子和次子也有了秀才的功名,杨太太商量了两兄弟,他们都不想靠这份荣荫,两人一起同意,让只有五岁的小弟袭职,杨老板大喜过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生意人,且,自己家的那些事怎能不清楚,杨家的亲戚要么务农,要么像他这样做小生意,即使真有军职袭下来,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妻子和两个儿子是什么来历,他从来没有问过,但妻子言谈举止和四邻那些娘子们完全不同,两个儿子更是读书习武出类拔萃,他是老实人,既然妻子不说,他也就不会去问,起早贪黑多赚些银子,供养这两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如今妻子和两个儿子都答应让幼子袭了军职,他更加明白这个官职是怎么来的了。
从此后,对妻子更加敬重,这是后话不提。
鑫伯见玲珑脸上阴晴不定,以为她心里还是不甘,便道:“杨老板为人正直,他已立下文书,日后把长子杨岩的承继我家香火。”
鑫伯姓冯。
这个冯姓不是他的本姓,这是冯家赏给他的,他是冯家人。
玲珑怔住,老冯家已经没有了,但杨岩的儿子也姓冯,这是新的冯家。
玲珑很高兴,送走鑫伯,她便去了四平胡同,也不管冯氏能不能听懂,她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把颜栩狠狠夸奖一通。
“王爷虽然贪玩,可做起事没有人比他更好了,他一诺千金,重情重义,我原以为他给杨岩杨峰弄个耕读之家的出身也就行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世袭的官身。那杨家也是良善之人,不但供出两个秀才,还让杨岩的儿子姓冯,也不知是不是王爷让他这样做的。”
冯氏拿着支羊毫笔胡乱画着,玲珑自己坐在旁边唠唠叨叨,午后的阳光洒进来,一室温暖。
冯氏忽然转过身来,神情木然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女儿,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玲珑愣了愣,随即脸上火烧火燎,冯氏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没想到这一说话,就吓她一跳。
“谁喜欢他啊,这不是嫁给他了吗,总不能面和心离吧......”
冯氏已经转过身去,在纸上又画几笔,这才停下来,把那幅画递给玲珑。
“等你长大了,娘就把你嫁给他。”
玲珑彻底呆了,多不好意思啊,她还没长大,已经嫁给他了。
她正想解释解释,就听冯氏又道:“你总是不生,那等到大白再生了孩子,过继给你吧。”
大白,是养在四平胡同的那只兔子,它已经生了好几窝。
玲珑逃也似的离开了四平胡同,这日子,没法过了,再呆下去,睿王府的世子爷就变成兔子了。
晚上,看到颜栩,她想起在四平胡同的事,就嘻嘻嘻笑个不停,把颜栩笑得莫名其妙。
睿亲王打死也想不到,他的岳母大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语不惊人死不休。
又过了几天,程雪怀让人送来帖子,邀请玲珑去嘉善大长公主的一座别院里品尝自酿的桂花酒。
玲珑去的时候,带了两包福建刚送来的今秋大红袍。
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准备出门,颜栩奇怪:“你和程雪怀这么要好了吗?”
“不是您说要和永定候府不远不近的吗?”
颜栩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好在这阵子忙着杨氏兄弟的事,还没对程雪怀下手,女人的事真是难说,一转眼玲珑又和她好了,若是真的把程雪怀弄残了,让玲珑知道肯定会生气。
玲珑出门的时候,正遇到小十七,自从上次在御书房的事,玲珑好一阵子没理他,现在看到玲珑,小十七立刻跑过来。
“皇嫂,我和董楠一起,给得得做了狗窝,还差一点就做好了。”
玲珑知道小十七没有吹牛,这个狗窝真的是他和楠哥儿自己做的,内侍们顶多打打下手。
“好啊,等到完工以后,你送到采薇小筑吧,这两天咱们也要搬回去了。”
见皇嫂没有和他客气,小十七便高兴起来,欢天喜地跑开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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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朝穿越成寡妇,古玲珑再也不要做那受气小媳妇,她决定这一世要活出自我、活的滋润。寡妇翻身把歌唱,闲杂人等都闪开。那谁,前世害我还不够么?追到古代也没用。还有那位军爷,说的就是你,别没事粘过来,咱们已经和离了。和离?军爷冷冷一笑:竟然有这事?
(未完待续。)
第五九零章 少东
望着小十七的背影,玲珑莞尔,这个鬼灵精一定要经常敲打,否则还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呢。
和程雪怀约见的这座别馆,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嫁妆,几十年的老宅子,遍植四季常绿的植物,却不见一朵花。
玲珑踏进这所宅子,便觉宛若置身绿野林中,身心舒畅。
她便寻思着,以后到了福建,也弄出这样的所在,福建气候潮湿温热,不似京城的冬天这般寒冷,园子里能种的植物更多,还能种些只有南边才长的花木,
可又想到了颜栩的身份,心里不由得凄凄惶惶,以前不知道个中原由,还和颜栩一样,盼着有朝一日去福建自由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可现在知道了,也就更清楚,那不过只是梦想。
她顿时觉得索然无趣,刚到时的愉悦荡然无存。
程雪怀不疑有他,玉宁公主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一闪即逝的落寞。
十二哥为了睿王妃,不惜泼了母后的面子,可见两人郎情妾意有多恩爱了,她难道也有落寞的事吗?
今天来的,当然不只她们三人,甘明也来了,还有南阳郡主的女儿江若兮、临江侯世子夫人甘氏,及京城里其他几位年轻媳妇和闺秀。
南阳郡主的仪宾江智原是金吾卫右指挥史,但前年次子在京城距六部不远的地方打死了人,江智为了息事宁人,做了一番手脚,因此被御史参到皇帝面前,江智丢了差事,儿子虽然保住性命,但以后也难出头了。浚仪街的那处宅子,就是为了筹钱才低价卖出的。
江若兮是南阳郡主唯一的女儿,原本凭她的出身,加上南阳郡主在皇帝皇后面前的脸面,能给江若兮说门很好的亲事,做不成亲王妃,也能嫁个郡王或镇国将军,可现在因为父兄的事,这亲事便一拖再拖,想嫁进宗室已经不可能了。
江若兮今年及笄,再不说亲就太晚了,南阳郡主很急,但凡是京中的宴请,都会带上女儿,听说程雪怀借了祖母的园子开宴会,她便给江若兮要了一张帖子。
玲珑见过江若兮,觉得这姑娘除了话有点多,也没有别的毛病,比起长袖善舞的南阳郡主,少了几分大气。
程雪怀是主人家,自是要陪着两位身份最高的,让小姑甘明代她招待宾客,她则和玲珑、玉宁公主来到后罩。
今天的宴请只是幌子,这幌子当然不是为玲珑而设的,而是为了玉宁公主。
如果不是借了嘉善大长公主的院子,公主想要正大光明出宫都不行,所以玲珑更加好奇她每次是怎么溜出来的。
刚开始她还猜过是甘唐帮忙,后来想想不太可能。
今天的玉宁公主和平时不太一样,进了后罩房,屏退左右,屋里只留下三人。
玉宁公主忽然离座,曲膝给玲珑行礼,玲珑扬扬眉,并没有吃惊。
“公主不必客气,快快请坐。”
玉宁公主重又坐下,开门见山:“我和十二皇兄虽是兄妹,但并没有交情,是以还要劳烦皇嫂帮我。”
玲珑记起颜栩弄回两匹好马,一匹给她的,还有一匹便是准备送给玉宁公主。
颜栩心里是有这个妹妹的吧。
“王爷只是在京藩王,无权无职,而我也只是内宅妇人,至今没有子嗣,公主之事,也是有心无力,怕是帮不到你。”
明晃晃的拒绝!
玉宁公主先前已经从程雪怀那里得到消息,知道金玲珑那天的态度。所以她才会一来就给玲珑行礼,说起这件事也是开门见山,没有任何拖沓,但她还是没有想到,金玲珑竟然拒绝得干净俐落。
玉宁公主微笑,道:“皇嫂误会了。本宫并非是请十二皇兄在父皇面前为本宫说项。安定侯世子夫人应该已把本宫的心意转告皇嫂了,本宫对于和萧将军的亲事,并无二意。”
皇室子孙都是这样,他们自有一份从容气度,这是别人比不上的。
这个时候,玉宁公主依然和往常一样,即使是在谈论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是娓娓道来,并未拘泥。
玲珑知道,颜栩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的。
萧启山尚主,更能威摄冒家。
无论是她,还是颜栩,都希望把睿王府摘出来。
一旦萧启山牵制住冒家,那么冒家便不能轻举妄动。
以颜栩的实力,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摆脱冒家,但如果有了萧启山,情况便大不相同。
没有尚主,萧启山只是靖海大将军。
尚了公主,颜栩是萧启山的舅兄,而萧启山的兄长,和宝聚丰的大东家早有往来,玲珑的马就是他送的。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位大东家的真正身份。
萧启山的实力越是雄厚,就更能和冒家势军力敌。
他们两股力量在福建斗得越狠,身为福建藩王的颜栩便越是安全。
玲珑虽然对靖文帝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老头子很是不屑,但是她也知道公主嫁到福建的好处,她又不是三圣母,没有必要为别人的婚姻担忧。
但是那天见过程雪怀之后,她便忐忑了。
一旦玉宁公主是以萧启山为踏脚石,凭着这宗婚姻顺利离开京城到达福建,她很可能就此消失。
真若是那样,冒家就有了弹赅萧启山的机会和借口。
与其那样,还不如把萧启山也摘出来,没有必要让好端端一个大将军,被个小公主耍得团团转。
公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私奔而已。
“公主可是见过萧将军?”玲珑问道。
玉宁公主默默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嫂一定认为,我是想借着下嫁福建逃之夭夭吧?”
玲珑的嘴角抽了抽,被人说中心事的感觉很不好。
她不置可否。
玉宁公主继续说道:“皇嫂或者皇嫂的人,可曾亲眼见过德记喜铺的少东?”
玲珑摇摇头。
玉宁公主噗哧笑了出来,她抿了口茶,用帕子抹抹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就是德记喜铺的少东。”
震惊一个接着一个,玲珑讶然,靖文帝的儿女们,果然个个是奇葩。
贩|毒的、偷东西的、还有这位当少东的,少东好像是男人啊......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第五一零章 相对
玲珑心里如万马奔腾,但脸色未变,依然巧笑嫣然地看着玉宁公主,就像是在听她讲故事。
她的目光温和恬静,让人如沐春风。
玉宁公主暗暗叹口气,她认识顾嫣然,曾经一度,她、程雪怀和顾嫣然还是闺中蜜友。
后来传出要立顾嫣然为皇子妃的消息,顾嫣然再进宫时,不但向她身边的人打听十二皇子的消息,还向玉宁公主旁敲侧击,言语中很是委屈不屑。
玉宁公主就像吞了苍蝇一样不舒服,她和颜栩虽然没有说过几次话,但他们是兄妹。就像她这个公主虽然不受重视,但也是高高在上,而颜栩是堂堂皇子,金枝玉叶,他是君,你是臣,你凭什么看不上他?
总之,皇子皇女们骨子里便有的高傲是顾嫣然没有想到的,从那时起,玉宁公主便开始疏远顾嫣然,只和程雪怀一个人玩了。
现在,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一句话,便冷眼旁观看玲珑的表现。
金玲珑不但没有吃惊,而且饶有兴致,笑意盈盈,就像是春日里坐在花厅里,听着从宫外请来的女说书,讲着街面上最流行的段子。
玉宁公主抿抿嘴唇,母后还是放弃了顾嫣然,最终选中了名不见经传的金玲珑。她和程雪怀暗地里对金玲珑品头论足,一致认为,金玲珑除了长得白说话嗲,也没有别的优点。
当然,后来她们知道金玲珑是个隐藏很深的小泼妇。
但现在她感觉,金玲珑这份淡定从容,顾嫣然骑马也追不上。
如果当年不想嫁十二哥的是金玲珑,那她一定不会像顾嫣然那样四处打听,她一定会表现得温柔顺从,然后趁人不备咬上一口,要么使绊子让十二哥不能娶她,要么就是逃之夭夭。
这比起顾嫣然要高明许多。
看着玲珑那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玉宁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十二哥的爱好不但母后知晓,本宫也有耳闻。”
颜栩的爱好?
玲珑失笑,他有三个爱好,第一是偷,第二是赌,第三是拆东西。
其中第二和第三个爱好,皇帝皇后都知道,那是过了明路的。
至于他最大的那个爱好,说不定也是过了明路的。
玲珑清楚记得,有很多次,颜栩穿着夜行衣带着假脸,堂而皇之拿着腰牌出城。
在他身后,守城官兵跪了一地。
如果他拿的是普通的官凭,那些世袭军职的守城官兵不可能全都跪下,除非他所持的是他自己的皇子腰牌。
这种事有上一次两次也没有什么,但次数多了,想瞒也瞒不住。
玉宁公主既然提到颜栩的爱好,就绝不会是后两个,而是这个最见不得光的。
她敢这样说,那十有八|九皇后娘娘可能真有察觉。
毕竟,颜栩在永华宫里顺手牵羊也是常有的。
玲珑想不出如何应对,所以她看着玉宁公主甜甜地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玉宁公主却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个金玲珑也太沉得住气了。
她道:“十二皇嫂与十二哥夫妻情深,想来就连这爱好也是一样的吧。“
玲珑嘿嘿干笑,你只说对了三分之一,我和他只有一点相似,那就是爱偷东西。
虽然前世的时候,大盗小偷大多好赌,但玲珑没有这个爱好,她进赌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偷,偷那些赌徒和豪客的腰包。
至于拆东西,玲珑一向认为那是熊孩子所为。
她终于说话了:“公主目光如炬,妾身佩服得紧,公主想要闲话家常,妾身奉陪;公主若是想要拿起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将我一军,那就只能抱歉了。不值一提的事情,提来作甚?”
他们夫妻两个的不良爱好,金玲珑一句提来作甚就给搪塞了。
这脸皮有多厚?
玉宁公主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高看了金玲珑,她不该妄想用那件事来要协,这是她错了。
金玲珑出身商贾,怕是在娘胎里就练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功夫了,自己竟然想用秘闻来要协她,无疑是可笑的事情。
她就应该如实相告。
玉宁公主喝了口茶,略微缓了一下心神,这才道:“德记喜铺是我开的,所谓的东家只是受雇于我,我开铺子赚几个脂粉钱而已,那铺子里老的老小的小,皇嫂不用担心,我会和人私奔。”
这番话,她只用“我”,而不是本宫。
玲珑扬眉,公主精灵古怪,猜到被她怀疑了,这才说了几句实话,以退为进。
她笑道:“公主做点小生意而已,无需解释,妾身也有铺子,是卖绸缎布匹的,和你那喜铺倒是能有些往来,改日让掌柜的去找你们东家谈谈生意。”
那种吞下苍蝇的感觉又来了。
她说了实话,换来的是金玲珑的东拉西扯。
金玲珑不是不想帮忙,她是在吊胃口。
玉宁公主冷冷地打量着玲珑,她好像又长个子了,但不像程雪怀那样抽苗拔高得像竹竿,金玲珑是那种很会长的,身材高挑,却让人觉得娇娇小小,再加上她的皮肤特别细腻,阳光下甚至看不到毛孔,如同细瓷美玉一般,北方的姑娘们,皮肤再好也没有江南女子这种水当当的感觉,可惜十二哥眼神不好,否则守着这么一个小美人该有多么欢喜啊。
“嫂嫂,父皇想把我尚给萧大将军,可母后却发动了一干宗室长辈给我说亲,父皇圣意难测,但长此以往,谁又知道呢?我想来想去,只有十二哥能帮我一把,可我不是小孩子了,男女大妨,我连和十二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眼看时间越发紧迫,这才出此下策,请嫂嫂代我求求十二哥,福建是他的封地,他若是能帮我在父皇那里说上几句,我和萧将军的亲事也便成了。”
玉宁公主说的一口好听的京片子,如出谷黄莺,又像炒豆子,干净俐落,没有半丝拖泥带水,把她眼前的窘境便说了一遍。
玲珑还是那副温暖如春的笑脸,她道:“妹妹见过萧大将军?”
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五一一章 真话
“何止见过?我和他早就认识。”男女大妨,如果颜栩不是化名石二,玲珑在成亲前也不认识他。
而公主,却毫不拘束地说出来。
玲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玉宁公主继续说下去。
“萧大将军偶有来京,我恰好在宫外遇到,从此后便念念难忘,无法割舍。”
玉宁公主说着,用帕子拭拭眼角,以示她的伤心难过,少女思春。
玲珑差点笑喷了,我知道你看多了小黄书,可你也编得像点样子啊。
不过,我真是佩服你,你竟然把这几句话说得如此顺溜。
你都不脸红啊,我听着都替你脸红。
“公主是说,你与萧大将军早已私相授受,********?”
一旁的程雪怀再也忍不住了,这对姑嫂一个比一个不堪,先前公主说的话已经够让人脸红了,而金玲珑竟然连私相授受、********都说出来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玲珑就不信,玉宁公主这样一个养在深宫里的人,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玉宁公主果然脸红了,她低下头去,脸颊像着了火滚烫滚烫。
她早就知道和金玲珑在一起会很累,现在更加明白了。
她何止是累,她是太累了,累到想到找个山明水秀之地,好好睡上一天。
“萧将军身怀锦绣,怎会与我行那等私相授受之事?他根本不记得我,是我对他念念不忘。”
玉宁公主说着,又拭拭眼角。
玲珑很怀疑,她这样总是抹啊抹的,眼睛真的会受伤。
她好心想要提醒一二,见玉宁公主脸似朝霞,便觉得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玉宁公主太过害羞,没脸见人,寻了短见。
“原来萧将军不认识公主啊,这也是他没有见识了。”玲珑表示很遣憾。
玉宁公主见过大世面的,可还是拉不下脸,所以才改口说萧启山不记得她,她只是单恋而已。
玲珑只好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公主想要说的话,我想我差不多都猜到了。公主应是想去福建吧,可为何要是福建。其他地方也有山明水秀的地方,而祖建可是苦海沿边,从史书上就不是富裕地方。公主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玉宁公主叹了口气:“皇嫂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打消念头,可不知为何,我越是想要忘记萧将军,便就更加想他,还请皇嫂在皇兄面前多说几句,成全我们两人。”
她说得极是认真,程雪怀有些坐不住了,万一金玲珑把公主刚才说的那些话装订成册,传扬出去,公主的闺誉也就没有了。
尚主一向就不是简单的事,一旦睿王妃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到头来金玲珑如愿,可公主就更加难嫁了。
如果公主好嫁,那为何皇后娘娘提的那几个人,从顾锦之开始就不答应,到现在是韩家,那更是个眼高手低的,公主下嫁这么大的事,竟然是浑然不知未来如何。
玲珑笑得花枝乱颤,她这一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玉宁公主这样有趣的。
“说来说去,公主就是想去福建吧。”玲珑实在不想听她胡说八道了。
玉宁怔了怔,慢慢点头。
“那有何难,让王爷在福建当地选一位合适的也就行了,既是王爷给牵头,说不定母后也会满意呢。”玲珑说这种话是故意的,对,她就是故意的。
玉宁公主一时无语,金玲珑说的这些事,普通闺阁女子应该并不难吧。
可对她而言,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难到令她辗转反侧。
“不,我想嫁给萧将军。”玉宁公主一字一句地说话。
“真要嫁他?他有五个子女,大女儿只比您小了几个月,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王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宁公主笑道:“多亏嫂嫂细心,我竟然不知道他有五个子女了,那嫂嫂可知道,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吗?”
玲珑怔住,这位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的发妻早就不在了,你嫁过去是填房,当然,公主身份高贵,没有人敢当着你的面这样说,但背后一定会议论的。萧将军早年丧妻,也是位重情重义的,如果不是父皇指婚,萧将军可能不会续弦了。”
“萧将军的五个子女中,只有两个是嫡出,其他都是庶出。因此,他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我不知晓,但一两个妾室,几个通房应是有的。”
“前朝的驸马不能纳妾,但我朝却没有这个规矩,有妾室的驸马比比皆是,当年锦央公主温顺娴淑,为夫君纳了七名妾室,生下十六名子女,皇上还曾下旨表彰,我想公主如果嫁过去,怕是要自己在公主府孤枕难眠,而驸马则在自己的府邸软玉温香了。”
玲珑对玉宁公主所说的话,压根儿就不相信。
她这样说,就是想要恶心人的。
不对,是刺激人的,她要试探出玉宁公主的反应。
果然是女子难缠,玲珑发现,她和玉宁公主打交道,比和颜栩要累得多了。
靖文帝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啊,这连一句实话都没有,玲珑对玉宁公主的生母很好奇,听说是个偶得圣眷的宫女,赐封不久就被扔到一边了。
这样的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千伶百俐的女儿。
也不知程雪怀那样的性子,是怎么和玉宁公主做了朋友的,她不嫌累吗?
闻言,有人脸色大变。
但变脸的不是玉宁公主,而是程雪怀。
她尖声道:“是真的,公主,睿王妃说的是真的,锦央公主的确因为这件事受过表彰,我听祖母说起过。我祖父也有庶出子女。”
她的祖父是嘉善大长公主的驸马。
玲珑嘿嘿直笑,笑得难听极了。
玉宁公主却没笑,她看一眼气极败坏的程雪怀,对玲珑道:“嫂嫂为何不相信,还要这样试探我呢,我是真心想嫁给萧将军的。”
呸!
玲珑已经懒得再听她胡说八道,她站起身来,道:“我出来的时候,王爷让我早点回去,我先靠辞了。”
说完,她拂袖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玉宁公主在身后喊道:“你回来,我告诉你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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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五一二章 银子
玲珑没有停下脚步,她已经不耐烦听这位公主胡说八道了。
你嫁猪嫁狗,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雪怀见她没有停下,便大声道:“金玲珑,公主和你说话呢。”
玲珑头也没回,脚下生风,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几个丫鬟小跑着跟出去。
“她怎么走得这么快?”程雪怀有些呆怔。
玉宁公主不由得苦笑,对程雪怀道:“十二哥应该教导过她的武功,十二哥上过战场,秋围时徒手活捉银狐,父皇还把戴了多年的扳指赏了他。以后你再别和金氏硬碰硬,和上次一样,你打不过她的。”
说起上次的事,程雪怀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那是她的奇耻大辱,她自打娘胎出来,还从没有受过那样的侮辱,金玲珑差点把她的衣裳给扒了。
“可是您的事可怎么办呢?”虽然不知道玉宁公主为何执意要下嫁萧启山,但程雪怀还是选择了支持她。
玉宁公主叹了口气,万般不愿地说道:“是我小看了她。”
小看了金玲珑?
程雪怀有些不解。
玉宁公主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如果从一开始她便向金玲珑坦诚相告,说不定金玲珑会帮她呢,可是现在全都晚了,金玲珑怕是以后见了她也会避若蛇蝎。
如果金玲珑给十二哥吹吹枕边风,以十二哥的冷酷,很可能会怀疑她的别有用心,劝说父皇改了主意......
想到这里,玉宁公主坐不住了。
她和颜栩没有接触过几次,颜栩的顽劣却早有耳闻,而每次见到颜栩,他都冷冰冰拒人千里,对她这个妹妹不屑一顾。
她早就听宫里的人说起过颜栩不但生性清冷,又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一般来说,越是这样的人便越会多疑,所以她才不敢贸然去求他,而想通过金玲珑。
她还是小看了金玲珑。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接下来要怎么去做呢?
玲珑回到王府,便让人到中路去打听,看看王爷在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长安就回来,王爷在栖云馆听夫子讲书呢。
玲珑张大了嘴,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颜栩去上学了。
自从大婚以后,她就没见颜栩跟着一文一武两位师傅学过什么,如果没有小十七,这每年高额的束修就白扔了。
玲珑觉得有趣,问长安:“十七爷也在那里听夫子讲书吗?”
长安道:“是啊,十七爷和楠大爷都在。”
也真是难为颜栩了,十八岁了,还要和两个六七岁的黄口小儿一起上学。
玲珑赶紧吩咐小厨房添菜,读书是件辛苦事,要好好给他补一补。
到了晚上,又从栖云馆传来消息,王爷给夫子加了束休,说是夫子要教三个人,当然要加钱了。王爷还说以后每天都去上学。
玲珑就琢磨着,要不要像小十七和楠哥儿那样,给颜栩也缝个书包什么的。
她叫来花雕,问起王爷在福建读书的事,花雕道:“换了二十几位夫子,王爷很懂事,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们,是他们自己要走的,好在王爷天生聪慧,虽然没有明师,却也读了很多书。对了,王爷的字写得很好呢,他花了很多时间用来练字。”
皇子们不用科举,但如果写得一手好字,再精于骑射,也能在皇帝面前出尽风头。
颜栩很聪明,他知道要如何讨父亲欢心,所以他虽然小错不断,却无伤大雅。
既然前不久刚刚因为不学无术惹了靖文帝生气,那他现在做个读书的样子,无疑是做给靖文帝看的。
玲珑笑得见眉不见眼,论起滑头来,没人比得上他了。
晚上颜栩回来,问起她去大长公主别馆的事,玲珑想了想,还是没把玉宁公主找她的事说出来。
颜栩却给了她一只描金盒子:“给你的,收好了。”
玲珑不解,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粗粗估算,少说也有四五两。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你还记得薛家吧,这五万两是薛家给的投名状。”
投名状?
用五万两银子做投名状,玲珑还是头回听说。
“薛大奶奶离开京城时,倒是让两个女儿来给我磕过头,只是说要回去给女儿们准备嫁妆,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怎么现在给您递了投名状呢,常玖知道这件事吗?”
“常玖是要做名臣的,这种事情,就算他知道也会装做不知。薛家是什么东西,我看上他们,他们自是要懂得怎么去做,我能给薛家脸,也能给王家李家,别说他家那两个女儿还不是绝代佳人。”
玲珑嗔道:“您不是看上他家是贩私盐当水匪的吗?那什么李家王家的,哪有这种背景。可是这些事情,您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也只知道您把他家两个女儿配给您手下的人了,这会儿倒又说起来了,妾身懒得听。”
颜栩皱眉,小丫头是找茬儿,嫌他有事不和她商量,偏偏那薛大奶奶还是先和她认识的。
他伸出长臂,把玲珑抱到腿上,柔声道:“现在和你说起来,不就是让你帮我吗?”
“妾身从不过问您外面的事,又怎么帮您。”
颜栩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笑着说:“帮我拿钱啊。”
他说的是拿钱,却不是管帐。
玲珑不解:“我才不给您拿钱呢,到时您让人三天两头到我这里支银子,我还烦死了。”
颜栩哈哈大笑:“我让你拿钱,就是让你把银子找名目放起来,当然不会三天两头找你支银子了。”
玲珑恍然大悟,这些银子是不能见光的,就连颜栩的私帐也不能出现。
“这也太少了,别的银子呢?您该不会全都败光了?”
“以前的我都想办法洗干净了,可是每次都要搭些进去,就像上次盖演武厅一样,我想来想去,还不如把银子交给你,你再存起来,如果将来真是二哥坐了那个位子,来个抄家什么的,咱们还有这笔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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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 帐上
若是以前,玲珑还没有太多想法,可是知道了乌衣庵的事,即使颜栩不说,她也想未雨绸缪了。
皇帝立储,一为嫡,一为贤。其中以嫡为重。
靖文帝名义上的嫡子只有颜栩一人,而寿王颜栎早有贤王之称。
如果他们手里的那张牌最终没能打出去,最有可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人,就是寿王颜栎。
如今靖文帝也刚至半百,身体康健,几年之内倒也太平,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如果真有那一天,颜栩和她,想要逃过生天并不难,难就难在他们不能把那些身外之物一并带走。
又不能因为担心那些有可能发生又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现在就不再置房置地,再把好东西全都藏起来吧。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藏下一笔钱。
“你在山东不是有五房人吗?就以他们的名义把银子分别存进几家银号,他们是岳母的陪房,没在你的妆奁录里。”
这倒是个好办法,玲珑横了颜栩一眼:“我自己的人我都没有多想,劳烦王爷还记挂着他们。”
颜栩何止是记挂,他让人把那五房人全都详察过,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向玲珑提起的。
玲珑不由莞尔:“您究竟是和薛家做着什么生意?这银子就这么难洗白吗?”
颜栩拍拍她那吹弹得破的脸蛋,笑道:“长江帮就是他家的,你说我会和他们做什么生意?”
玲珑倒吸一口凉气,还用说吗?堂堂皇子要和江湖帮派扯上关系,那还能干什么,难怪薛家要用五万两做投名状。
“薛家只拿来五万两?”玲珑问道。
颜栩微笑,拿过那只盒子,按了上面的机括,盒子下面弹出一个夹层,颜栩把夹层抽出来,里面是个十几页厚的小册子。
玲珑粗粗一翻,不由得冒出冷汗。
薛家是投了重本,这册子上便是薛家嫡房所有男丁的名字,这才是真正的投名状。
“薛家已经很有钱,他们图什么?”玲珑问道。
她自己出身商贾,她清楚知道让商贾之家做到这一步,是逼不得已,已经无法用银子来解决了。
“薛家前几年分宗,他们这一房被另一房压得死死的,就是因为长江帮的事,薛家几个念书很好的男丁被迫放弃举业,他们甚至交出了一部分生意。薛大奶奶迫不得己,偷偷带着两个女儿来京城,这和把女儿沿街叫卖没有区别了。我们给两个薛小姐找了亲事,不但给薛家找回脸面,还让他们和我搭上关系,薛家是聪明人,自是要好好利用。而我自是有的是办法给他们撑腰。”
原来那位薛大奶奶是偷偷带着两个女儿进京的。
看那两个女儿,应该不是她亲生的,要么是庶女,要么就是从侄女甥女里过继来的。
玲珑又问颜栩:“薛家那边,以后每年能有多少进帐?”
颜栩笑道:“大舅兄给我找了两个钱粮师爷,一个我派到宝聚丰了,还有一个要派去杭州,他粗粗算过,每年应该不少于二十万两。宝聚丰那边如果海上少出事故,每年也应有二十多万两的进帐,但如果沉上一两艘船,也就只有十余万两,现在我把宝聚丰拿回来了,也就没有冒家的抽成了。”
玲珑苦笑,这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要赚得多得太多了。
难怪颜栩要让她拿着银子,否则他就是天天在赌场里泡着,也洗不白这么多银子,王府里的那些官员又不是吃闲饭的,总会发现这当中的事,只要有一两句传扬出去,他那几位皇兄便抓住了他的把柄。
别的王府都是入不敷出,偏就他们是钱多得没处安置,玲珑觉得自己一定是命里带金,旺夫的很。
“您的俸禄和私产收益,养活王府绰绰有余,我自己也有嫁妆,嚼用都够了,宝聚丰的银子用鑫伯的名义置办田产和铺子,薛家的钱让那五房人在那边的银号存起来。”
颜栩很高兴,道:“那我和大舅兄二舅兄说一声,给你单独找个大掌柜和帐房。”
要找这样可用的人,通过金子焰和金子焕是最妥当的,金家是历经两朝的巨贾,手里有的是这样的人。
颜栩笑着把玲珑抱到怀里,一只手却探进衣襟,抚摸着她那平坦光滑的小腹:“这阵子没用那些法子,怎么还没动静?”
玲珑沉了脸,斥道:“都说好了,等到明年的,我才多大啊,您不怕我难产一尸两命?”
颜栩说完就后悔了,他虽然很盼着玲珑给他诞下孩儿,可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娶她的时候就好了不嫌她小的,总不能现在想要孩子时就像母后那样吧。
见玲珑果然生气了,他只好讪讪地笑道:“我说错话了,好乖乖,别生气了,咱们现在存银子也是为了以后娶媳妇聘女儿,所以我才胡说了几句,你要是真的放在心上,气坏身子,我又要心疼了。”
玲珑扁扁小嘴,她也纳闷,刚成亲时,颜栩带着她去过添香胡同,求了避孕的方子。
可是自从去了西岭,他们就没有再用这个方子。
现在从西岭回来也有几个月了,尹医正也说她的身体很好,宫寒之症也调理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动静。
水月庵的送子观音到底灵不灵啊,她去求过的。
她原本想问问关于萧启山的事,现在也没有心思了。
玉宁公主什么的,也只是小姑而已,当然不如自己儿女重要了。
趁着颜栩进了净房,她翻箱倒柜找东西,把冒夫人给她的几件小衣裳全都找出来,有的垫到褥子下面,有的则放在枕头底下。
晚上颜栩觉得睡着不舒服,从褥子底下翻出几件小衣裳,恍然大悟,笑着问她,玲珑红着脸蒙上被子,说什么也不肯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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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五章 送嫁
过了中秋便是重阳,玲珑也在重阳之前搬离水木汀溪。
不久,靖文帝赐婚,将年仅十四岁的温宁公主下嫁萧启山。
玉宁公主许配给建安伯世子韩云开,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在建安伯府附近买了一所宅子做公主府。
听到这个消息,玲珑大吃一惊。
靖文帝这招玩得可真高,既然遂了皇后和那些皇室三姑六婆的心愿,将玉宁公主嫁进韩家,又按自己的计划,让萧启山尚主,做了驸马。
玲珑去问颜栩,这些事可掺和了?
颜栩正色:“只要让萧启山尚了公主便行了,父皇有五位公主,除了襁褓中的小公主,我全都认不清楚,萧启山尚谁都一样。”
襁褓中的小公主只有五个月,还没有封号,因为只有她是抱在怀里的,你当然认识了。
其他的四位公主,安宁和清宁都是花信之年,玉宁和温宁都是豆蔻之年,你能认识才叫奇怪。
玲珑叹了口气,玉宁公主想要离开京城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她不但走不了,还要嫁个二三流的勋贵之家,韩云开为人鲁莽,又有几分骄纵,以玉宁公主那种性子,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颜栩把那匹马送给了温宁公主。玲珑在心里暗暗鄙视一番。
她给玉宁公主送去的贺礼是一对玉笛、一对花开富贵的玉石盆景、一对琉璃盏、一对八宝攒珠钗、一对狮子滚绣珠,一对红玛瑙镯子,一对掐丝珐琅彩的花瓶。
这样的贺礼虽然隆重,但就是宗室之间常有的来往,又哪里比得上那匹胭脂马。
大朝会时,她遇到程雪怀。程雪怀冷哼一声,在她面前走过去,那模样倒像是玲珑对不起她一样。
玲珑没有见到玉宁公主,却见到众星捧月般的温宁公主。
靖文帝特许温宁公主去福建成亲,不日便要起行,由做为皇兄的睿亲王颜栩和五皇子宝亲王颜林送亲。
除了和亲,大武朝还是第一次有公主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大婚,这无疑是件新鲜事,也足能看出靖文帝对萧启山的看重。
远远的看到玲珑,温宁公主便走过来向她施礼,她和玲珑同年,比玲珑还大上几个月,她没有住在永华宫,以前和玲珑并不熟悉。
温宁公主和玉宁公主长得有些相像,也可能是马上要成亲了,她笑容可掬,温文而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面团一般,柔柔软软。
“皇嫂,父皇指了五哥和十二哥送我......”
温宁公主轻声细语向玲珑闲话家常,玲珑含笑应声,却感觉似有两道刀子似的目光剜向她的后背。
她见温宁公主面不改色,不由得咧咧嘴,这位小小年纪的温宁公主显然也不是善茬儿。
现在根本无从辩解,别人也会认为是睿亲王和她的原因,温宁公主才会嫁到福建的。
玲珑笑着直摇头,好在你们快要走了,什么狗屁公主,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相于的,我是宁可在府里逗逗狗,也不愿意和你们打交道。
温宁公主的亲事没有拖延,想来靖文帝很想用最快速度将这件事尘埃落定。
内务府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给温宁公主准备好嫁妆,出了正月,颜栩和颜林便护送了温宁公主,踏上了去往福建的送亲之路。
从成亲到现在,也只在颜栩偷偷去天津卫时,两人分开过十几天,而这次去福建,就是玲珑和颜栩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分离。
那天晚上,颜栩闹到三更时分,这才让玲珑睡觉,五更天时就醒了,不管玲珑还睡着,便又开始闹腾她,恨不能把以后这几个月的全都一次做完。
到了出城送别时,玲珑是强撑着才站稳的,送走送亲的队伍,玲珑坐到马车上便瘫软得不想动了,很快便睡着,迷迷糊糊听到杏雨叫她时,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前。
想到颜栩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玲珑心里酸酸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吩咐下去,睿王府从今天开始正门关闭,除非是皇帝皇后驾临,否则在王爷回来之前,就连她也要从侧门出入。
没过两天,金子烽派人给她送信,梅姨娘回来了。
玲珑皱起眉头,梅姨娘陪着金三老爷在福建也有一年了,现在这个时候回到京城,算算日子,应是在年前就启程了,金三老爷竟然没让她在福建过年。
一定是出了大事。
玲珑问那来送信的婆子,那婆子也没有相瞒,告诉玲珑,梅姨娘是挺着大肚子回来的。
玲珑冷笑,金三老爷还是不死心啊,等着看笑话吧。
她叫来杏雨:“告诉你哥,这几天在四平胡同增加人手,对了,你也搬到四平胡同,我不能日夜守着,你就在那里盯着。梅姨娘若是过去,只是请安也就罢了,她如果提出别的,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安排了四平胡同的事,玲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和金子烽说一声。
她没回娘家,而是把金子烽叫到睿王府。
金子烽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他也猜出这当中的利害了。
“父亲大人为何要这样做,让个怀孕的姨娘大过年的从福建赶回来,他分明是别有用心。”
玲珑觉得好笑,这年头,当儿子的连别有用心四个字也要往亲爹头上安了。
“我倒是不懂了,父亲有何打算呢,三哥是不是知道?”玲珑装傻。
金子烽将手中的大红袍重重放下,冷冷地说道:“以前在府里时,听说妹妹和梅姨娘常有往来,父亲想来就是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想让梅姨娘在娘亲面前得个名分。”
这些事玲珑早就猜到了,可是听金子烽咬牙切齿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金子烽,你直到今天终于想明白了吗?
想当年,我那样求你,希望你能为母亲出头,可你呢?
现在发现自己地位不稳,这才想起你还有亲娘,还有亲妹妹。
玲珑微笑:“可惜五爷死得早,否则现在也有十来岁了,再过几年就能辅佐你,他可是名正言顺的金家嫡子,就像东府的焰大爷焕二爷一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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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六章 嫡出
玲珑口中的五爷便是她的胞弟金子炜,金子炜身为次子,就像东府的金子焕那样,会以兄长马首是瞻。
金子烽不由唏嘘,如果他有嫡出胞弟,父亲又怎会惦记着梅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呢。
金家西府人丁不旺,自己又与科举无缘,父亲才会想着再要一名嫡子。
如果五弟没死,自己虽然不能再考科举,但能掌管家业,主持大局,而弟弟则可专心学问,到时兄弟二人,一个有钱,一个做官,又有亲王正妃的亲妹妹,就是在满城富贵的京城里,也能扬眉吐气了。
可是现在呢,父亲心心念念的是把庶子记在娘亲名下,当嫡子供养,把原属于他的东西,分一半给个小妾生的。
金子烽越想越是委屈,呜呜哭了起来,又是喊娘又是喊妹妹,弄得丫鬟们全都面面相觑,也不知这位舅老爷闹得哪一出。
金子烽哭了一会儿,一把拽住玲珑的衣袖,跪在地上,道:“好妹妹,你也看到了,父亲眼里只有那些妾室,死了一个宋秀珠,现在又有一个梅姨娘,他是要宠妾带嫡啊,你是我的亲妹子,你要让王爷给哥哥做主啊!”
玲珑把自己的衣袖好不容易才从金子烽手里拽出来,怒道:“男女有别,即使是兄妹,这样拉拉扯扯也让人笑话,你快起来。”
金子烽就是不起,非要让玲珑给他做主不可,玲珑无奈,给红袖和红绡使个眼色,两个小丫头把金子烽架了起来。
金子烽又羞又气,质问玲珑:“你这是做什么,怎能让她们对我动手动脚?”
玲珑实在是不想多看他,挥挥手道:“你给咱娘置办两套上好的十八兵刃,再拿三千两银子,不用王爷出面,我帮你把这件事了结。”
金子烽大喜过望,兴冲冲地告辞去准备玲珑要的东西,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娘亲要十八兵刃做什么?”
玲珑早就没有耐心了,狠巴巴地瞪着他:“拿来揍你的!”
金子烽打个寒颤,知道今天是惹到玲珑了,连忙陪笑,见好就收,快步离开了睿王府。
三千两银子当天就送了过来,只是那十八兵刃,却不能一下就能得来,玲珑也不急,兵器和银子,都是她要送给两位表兄的。
只要两位表兄中有人能考中武举人,杨岩的儿子过继到鑫伯家里,从此后冯家便能延续血脉。
如果有朝一日,娘亲能清醒过来,她也能向娘亲有所交待了。
梅姨娘先到四平胡同给冯氏磕头,她是聪明人,什么都没提,只是把从福建带来的土仪放下,整个四平胡同人人有份,有送东西的,有直接送银子的。
杏雨得了十两银子,李升和几名护卫每人也得了五两。
以至于四平胡同的仆妇们私下议论,果然是金家啊,就连姨娘出手也这么大方。
梅姨娘离开四平胡同便去了金家东府,她只是姨娘,聂氏和陈氏都没有见她,焕二|奶奶张氏接待的她,梅姨娘送给聂氏的是一对雕着五福捧寿的白玉镯子,送给陈氏的是一对遍体通透的翡翠噤步,送给张氏的则是莲子米大小的一串明珠。
梅姨娘去的第三个地方,便是睿王府。
她从侧门进府,并没有求见玲珑,只让婆子转告,把礼物送进去,她则在垂花门那里冲着珏音雅居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给睿王妃的礼物,比起其他那些还要贵重,竟是二万两银票!
金三老爷,是想用二万两买个嫡子的出身,再用一堆名贵东西,换来亲戚们对这件事的支持认同。
玲珑毫不犹豫,直接把这二万两收了。
好在金三老爷是她的亲爹,早就猜到直接给银子,远比送那些花哨的礼品更能打动金家人的心。
果然,玲珑对着这二万两银子,站了好一会儿。
这真是让她为难啊。
不过,你把银子给我了,我当然要收过来。
这二万两的银子背后的事情,玲珑还没有想出解决办法,她就病倒了。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样虚弱。
已是阳春三月,她便想换下夹棉的衣裳,翻箱倒柜,把去年做的衣裳都拿出来,挑了件嫩绿的褙子,便想到园子里走走。
刚走出庑廊,就见小十七兴冲冲跑过来,两个小内侍跑在后面,手里还捧着食盒。
“皇嫂,我让双喜从天桥买来好吃的,可好吃呢,您快尝尝。”
说着,没等丫鬟们说话,他自己亲手打开食盒,献宝似地捧到玲珑面前。
玲珑只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差一点就吐到食盒里。
小十七给吓了一跳,他不是第一次让双喜买这个了,以前也买过,端来给皇嫂尝鲜,皇嫂很爱吃,还让小厨房试着做过,可惜做不出街头巷尾的味道,这才做罢。
这里面装的是外面最常见的油炸臭豆腐。
皇嫂一向喜欢吃的。
丫鬟们服侍玲珑漱了口,重又换了衣裳,杏雨便打发小丫头去请童太医。
玲珑把她叫住,笑着道:“我就是忽然闻到臭味一时恶心而已,你叫童太医过来,这不是添乱吗?”
杏雨还是不太放心,又让小厨房的蔡妈妈煮了山楂蜂蜜茶,玲珑喝了一碗,刚才的恶心都被压下去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她还没有起床,便觉得屋里空气没有流通,堵得慌。
丫鬟们连忙开窗透气,可她又觉得打开窗子太冷,杏雨忙让人把窗子关了,又让小丫鬟找了团扇,有人执扇,屋里的空气也就好了些。
玲珑这才觉得不再胸闷,也不想在屋里呆着,和杏雨到湖边走走。
施萍素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玲珑坐在湖边的太湖石上,一只手按着胸口,一只手拄在石头上,手握成拳,显然极是难受。
施萍素吓了一跳,金玲珑生病了?
杏雨在后面捶背,没过一会儿,金玲珑便吐出一滩黄黄绿绿的东西,小丫头们有的拿了茶盏,有的拿了温湿帕子,在湖边服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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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七章 太医
施萍素见状,忙拉了乳娘高妈妈藏在一丛木槿后面,就听杏雨高声喊着:“快让蔡妈妈煮些山楂茶送过来!”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玲珑又呕了几口,杏雨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青梅子给她含在口中。
施萍素不由得自言自语:“王妃的肠胃一向很好,怎么忽然就这么差了。”
高妈妈听到,紧绷的嘴角抽了抽,悄声道:“如果没看错,王妃像是有喜了,杏雨姑娘年纪轻,什么都不懂,您快去提醒一声,不要去煮什么山楂茶,真若是有喜,是喝不得的。”
“什么?”施萍素的几乎惊叫出来,她连忙用帕子掩了嘴,看到那些丫鬟们全都围在玲珑身边,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高妈妈,“她真是有喜了?您没看错?”
高妈妈咬咬嘴唇,迟疑一刻,道:“看着确实很像,但也要请了脉才见分晓,不论如何,也要小心为好,王妃怀的那是皇孙啊。”
施萍素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皇孙?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呢,去年的时候,金玲珑已经小产过一回,以为瞒过所有人,但她和陈枫是知道的。
金玲珑今年虚岁也才十五岁,她的生日月份又靠后,现在也还没有及笄呢。
她扯扯高妈妈的衣角,小声道:“王妃身边不缺人侍候,咱们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就是翠侬也不要说。”
高妈妈一怔:“那总要提醒一声吧?”
施萍素笑了:“人的命天注定,靠别人提醒那多没意思,好妈妈,快点回去吧。”
高妈妈还要再说什么,远远看到浣翠和白露跑过来,施萍素担心被人看到,没等高妈妈再说话,拉了她便闪到假山后面的小径,急急忙忙离开珏音雅居。
玲珑连吃了几颗青梅子,这才好受一些。
她让春霖和润儿扶了,回采薇小筑歇着。
走在后面的浣翠拉拉杏雨的衣袖,低声道:“咱们不能由着王妃这样不爱惜身体,要不要把童太医请来看看?”
昨天玲珑呕吐时,她们便要去请童太医,反被玲珑斥责了,说她们大惊小怪。
她们原本也没有当回事,可今天玲珑再次呕吐,这次可没有臭豆腐啊。
杏雨点点头,对浣翠道:“让长安去请童太医吧,若是王妃怪罪下来,我来顶着。”
浣翠噗哧笑出来,杏雨就是这个脾气。
玲珑回到采薇小筑,便一头倒到拔步床上,虽然不太恶心了,可是浑身乏力,只想躺着。
小厨房送来了山楂茶,润儿端过来,玲珑坐起身来,只喝了一口便哇的一声,暗红色的茶汤吐到锦被上。
润儿慌了,昨天王妃呕吐,喝了小半碗山楂茶就没事了,可今天怎么连山楂茶也喝不下去了,她慌忙去叫杏雨。
刚走到庑廊,就见长安陪着童太医小跑着过来。
红绡和红绣正给玲珑漱口,见童太医来了,两个小丫头就像见了救兵,连忙取了帕子搭在玲珑手腕上,请童太医请脉。
确实是太难受了,玲珑也顾不上是谁擅自作主请的太医了,她靠在玫瑰紫的大迎枕上,衬得一张脸像纸一样的白。
童太医先给她行了礼,然后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给她请脉。
玲珑目不转睛看着童太医的神情,见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便问:“可是有大碍?”
童太医有些恍然,但随即便道:“无碍无碍,阳春时节,还有寒意,王妃切忌少食寒凉之物,下官给您开些健脾开胃之药,先喝上几剂再观后效。”
说完,他便起身去开方子,一眼瞥见床边小几上只喝了一口的山楂茶,他拿起来闻了闻,对站在一边侍候的润儿道:“王妃可用过?”
润儿忙道:“王妃喝了一口便吐出来了。”
童太医脸上的神色一松,玲珑冷眼旁观,见他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听童太医对润儿道:“山楂虽然开胃,但与王妃病症不合,以后不要用了。”
润儿应诺,忙把那碗山楂茶交了小丫头拿出去倒掉。
童太医走后,玲珑让润儿把他开的方子取过来,见不但有开胃的,还有些补气的。
总之就是那种平时能当饭吃的东西。
玲珑脑海里又闪过童太医给她请脉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方才略显闪略的口吻。
她对杏雨道:“让长安去把周娘子请过来,就说是西府舅爷派来给我请安的婆子。”
周娘子的相公是周大夫,金家西府的女眷都是请周娘子看病。
杏雨不解,有童太医在,为何还要请周娘子?难道周娘子的医术比太医还好吗?
她想再问,见玲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她鼻子酸楚,王妃和她一起长大,除非是生病,王妃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倦怠。
童太医只说王妃是肠胃受凉,如果只是这样,王妃怎会这样没有精神,还是请周娘子来看看吧,说不定太医也有看错的时候。
周娘子很快被请来了,她提心吊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长安告诫她:“有人问你,你就说是金家西府的管事妈妈,奉了舅老爷的吩咐来见姑奶奶的。”
周娘子常在大户人家走动,却从没有给宗室之人看过病,一听是金家五姑奶奶让她过来,她隐隐猜到必有隐情,临出门前,慌说回屋加件衣裳,对丫鬟道:“你告诉老爷,若是明天早上我还没回来,就让老爷带着两个哥儿去通州我娘家避一避。”
长安是什么人,他原就有武功,又在王府里历练了两年,一看周娘子的神情就猜出一二,藏到窗下把主仆二人的对话全都听到。待到见了玲珑没等让周娘子进屋,他便把这事说了。
玲珑的脸上浮出一抹淡笑,对长安道:“你拿了我的牌子去东路,请花雕姑姑出面,无论如何别让童太医出府,如果他派什么小厮药童之类的出去,全都拦下来。”
说完,她重又靠在迎枕上,抬头看向帐子内侧挂着的玉玲珑,上面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光辉,她的心便静了下来。
一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第五九八章 孕事
周娘子三十五六岁,白净脸儿,穿着丁香色素面比甲,梳了圆髻,并排插了对足银镶玉葫芦簪子。
玲珑见她面色坦然自若,又想起她临来时的安排,便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她让小丫头搬了杌子,这才屏退左右,对周娘子道:“我还在娘家时,你就给我看过病,也不是外人了,不要拘禁,你只需给我请脉,看出什么但说无妨,我请你来,就是因为信得过你。”
周娘子心中一凛,手握成拳,重又松开,但愿今天能够平安回去,即使回不去,相公和两个儿子能听她的快快逃走才好。
她坐下给玲珑请脉。
玲珑静静地看着她的神色,见她同样眉头微蹙,却又很快松开,便问道:“你可看出什么?”
周娘子脸上溢出笑容,她起身曲膝行礼,笑盈盈地道:“恭喜五姑奶奶,不对,是恭喜王妃,您这是喜脉啊。”
玲珑怔了一下,随即面色一沉,正色道:“真是喜脉?你没弄错吧?”
周娘子笑道:“妾身虽然医术低微,但也跟着我家相公行医十几年,奇难杂症看不出来,这喜脉还是不会错的,虽然王妃月份尚浅,脉象微弱,但还是能号出来的。”
闻言,玲珑长舒了一口气,问周娘子:“你估计有几个月了?”
周娘子道:“顶多两个月。”
两个月?
玲珑默然,现在是三月中,颜栩是刚出正月走的,在此之前,上至永华宫,下至睿王府,谁不知道颜栩除了偶尔住在木樨堂,全都是宿在她屋里,王府亦有专人记录起居注,虽不似禁宫那般严格,但事无具细,也不会乱写。即使童太医没有核对起居注,单凭月份也不应有疑。
周娘子都能看出的喜脉,堂堂太医难道看不出来?
鬼才相信!
玲珑又想起一事,问周娘子:“我现在是否不能用山楂茶?”
周娘子点头称是,玲珑心中更是了然。
她对周娘子道:“宗室子嗣一旦怀上,规矩极多,周娘子一时半刻先不要出宫了,我派人现在去你家里报声平安吧。”
周娘子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如此。
可是她如果不说这是喜脉,一旦查出来,怕是还不如现在这样。
她咬咬牙,道:“妾身的相公是老实人,两个儿子尚未成年,还请王妃看在妾身一家曾为金老安人看过病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们。”
玲珑笑得无可奈何:“我若是真想为难你们,就连他们一起带来了。我既然只请你一人前来,那就只是看病而已,你且放宽心。”
周娘子又惊又喜,连忙跪下磕头,玲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这个孩子是王爷和我好不容易才盼来的,我就是怕别人是骗我,害我空欢喜一场,这才请你过来的,却没想到把你吓成这样。之所以留你在府里,也是依着规矩,太医院尚未诊过,这件事万不能宣扬出去,你可懂得?”
“懂,妾身懂得。”周娘子忙不迭地说道。
玲珑微笑:“那你就在我院子里歇着吧,也好就近照顾我。我让人给你家里报个平安......你放心,诊金加倍给你,若我这胎平稳,我赐你匾额,你还能落个名声。”
能给睿王妃诊出喜脉,这对太医不算什么,但是对寻常大夫,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医家娘子,便是莫大的荣光,从此后,京城大户人家的女眷们,为图个吉利,也会请她问诊。
“妾身不敢当,妾身不敢当。”周娘子忙着磕头。
玲珑轻笑,看她这样子,倒像是从阎罗殿里走了一圈儿似的。
只是你还真是凑巧了,也是命大。真若是我这一胎有何差错,你还真是没有命回去了。
“给我诊出喜脉的事,暂时不要声张,就是我的丫鬟问你,你也不要说,待到太医院来诊过,这事才能落实。”玲珑又叮嘱道。
周娘子自是满口答应。
周娘子被安置在采薇小筑的退步,对外只说是金子烽派来给王妃请安的,王妃看着欢喜,把人留在身边陪着说说话,过两天就让她回去。
傍晚时分,花雕和浮苏来了,玲珑让丫鬟们全都出去,只留杏雨和浣翠。
她轻声说道:“我请周娘子看过,是喜脉。”
花雕和浮苏又惊又喜,杏雨和浣翠则高兴得差点喊出来,可随即四人全都笑不出来了。
这明明是喜事,王妃为何这个样子,还有童太医,他不可能连喜脉也诊不出来。
玲珑苦笑:“若是王爷在府里,那什么事都好说,现在他不在,我偏又这个时候诊出喜脉,我怕有人从中作文章。”
花雕冷笑,让浣翠去外面叫了一名小内侍进来。
那内侍只有十一二岁,待他给玲珑行了礼,花雕便问道:“把你今天跟着童太医看到的事情说一遍。”
小内侍口齿轻脆,一看就是伶俐的,他道:“花雕姑姑让奴婢好好侍候着童太医,童太医从西路回去以后,没回他平日侍的院子,而是去见过崔公公。他从崔公公那里出来,便让杨小雀给他到于记买香菇肉丁包子。杨小雀还没出二门,就被扣住了,童太医见他一直没回去,就说他最近胃口不好,吃不得府里的吃食,既然于记的包子还没买回来,他就自己出去吃,小的便让人带信儿给花雕姑姑,把他拦下来了,童太医在屋子里发脾气呢。”
崔公公是宫里派来记录王爷起居的五品太监。
杨小雀是童太医的贴身小厮。
玲珑问向花雕:“杨小雀说了什么?”
花雕咯咯娇笑:“可怜见儿的,那孩子挨了几藤条还是不肯说,这会子昏过去了,还吊着呢。”
玲珑指着小内侍对浣翠道:“这孩子办事很好,赏颗金豆子。”
小内侍欢天喜地跟着浣翠下去,玲珑摸摸她那还平平坦坦的小腹,对花雕道:“这孩子刚刚怀上,两位姑姑切记不要弄出人命,无端端折了孩子的福气。”
浮苏把杌子往前挪了挪,轻轻握住玲珑的手,柔声道:“王妃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们也不会让世子爷受到惊吓。”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第五九九章 安排
玲珑穿着银红的衫子,靠在玫瑰紫的迎枕上,艳丽的色彩中,她的人却单薄苍白得如同纸人,浮苏心里酸楚,她记忆中的玲珑是活泼可爱的小球,是端庄大方的睿王妃,却无论如何,也不是眼前这憔悴虚弱的少女。
如同一株缺少浇灌的花,正在一点点枯萎下去。
“王妃,您给王爷写封信吧,奴婢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玲珑摇摇头:“等我和孩子全都安全了,再告诉他不迟。”
安全,怎样才算安全?
颜栩是靖文帝名义上唯一的嫡子。在大多人眼中,靖文帝之所以迟迟未立太子,全是因为这唯一的嫡子不能人道。
虽然睿亲王已经立妃,但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唯一被他宠幸过的只有睿王妃,他的正妻。
王爷和王妃的关系,首先是合伙人,其次才是夫妻。
睿亲王若是不能人道,睿王妃不但要瞒着,还有可能会从别处抱个孩子,假装睿王嫡子。
而最有可能安排这一切的,便是睿亲王生母皇后娘娘。
虽然早有睿亲王专宠王妃一人的传言,但这也是最有可能掩盖睿亲王不能人道的事。否则放着两个千娇百媚的次妃为何碰都不碰?并非是这两人不懂服侍,而是因为只有王妃才能成为真正的合作伙伴,而其他人只是摆设而已。
且,眼下睿亲王不在京城,而睿王妃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喜脉,那这个孩子恐怕不是单纯从别处抱来那么简单了。
有好事者甚至会想到借种一说。
杏雨和浣翠虽然经过一些事,但毕竟都是单纯的小姑娘。她们能想到的只是可能会有人想祸害王妃肚里的龙脉,却不会想到别的。
而浮苏和花雕却是一派肃穆,她们自幼被选进宫来,见过的听过的比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
两人迅速交换了目光,花雕道:“奴婢这就让人把童太医拿下,直接问他是何人主使。”
浮苏道:“杨小雀都不肯说,童太医是他主子,怕是更不能。”
玲珑却笑道:“那倒是不一定,杨小雀是小厮,老子娘兄弟姐妹都在主子手里,自是宁可舍了性命,也不会透露半句,他死了,家里人还能过上好日子。但童太医就不同了,别忘了,他只是书生。”
花雕笑得花枝乱颤,对玲珑道:“王妃说得没错,您放心吧,我若是不能从他嘴里抠出几个字来,就让闪辰出马。”
自从玲珑嫁进王府,闪辰便是半退休状态,可是听花雕所言,闪辰的手段怕是更高明。
她对浮苏道:“浮苏姑姑,明天一早你就想办法见见静宜女史,让她无论如何,请皇后娘娘到府里来一趟。”
皇后不是普通婆婆,如果由她亲自出马,别人再多的怀疑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浮苏笑道:“现在还没有宵禁,我这就赶在宵禁前把消息递进宫去。”
玲珑微笑,浮苏的力量比她所知的还要大。
她叫过杏雨:“三更之后你就让人去太医院请尹医正,尹医正自是不在。”
三更之后,太医院只有当值的太医,身为主事的尹医正自是不在。
但王妃一向是由尹医正问诊,而且又是千金科的病症,太医又不是太监,自是不能随便一个便来给贵人看这种病。
安排完毕,玲珑有些累了,忽然又想起金三老爷让梅姨娘送来的二万两银子。
梅姨娘怀着身孕,听说有四五个月了,难为她在怀胎未稳时便长途跋涉,金三老爷对这个孩子应是寄予厚望了吧。
金子烽不用说了,娘亲怀自己和五弟时,不知父亲有没有过这样的寄予。
但她是有的。
玲珑把手放在肚子上,那小东西若许只有黄豆粒儿大小吧,他知不知道他娘正难受着?以前总嫌弃颜栩缠着她,可现在她想让他在身边烦着时,他却不在。
玲珑就这样想着,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杏雨和浣翠见了,两人在心里叹口气,给她放下幔帐,把一方绢纱罩在夜明珠上,夜明珠的光辉顿时朦胧起来。
杏雨去安排请尹医正的事,怕小丫头毛手毛脚,就让浣翠在内室里隔着屏风安了小榻值夜,以免玲珑半夜有事,东次间里听不真切。
玲珑却是只睡了半刻便清醒过来,她寻思着要不要把梅姨娘接进王府,万一有人在安胎药里做手脚,还能让她挡一挡。
想到这里,她惊出一身冷汗,强撑着坐了起来。
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梅姨娘腹中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她竟然想用这个孩子来掩护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想呢?
难道这就是人性,当娘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不顾了?
不,她不要这样!
如果梅姨娘的孩子,因为她的孩子而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心安。
即使那个孩子是金三老爷的骨血。
玲珑摆正心态,心情重又平和下来。
她忽然想起了冒夫人,那场大火应该不会是冒夫人下手的,甚至很可能不是冒家人所为。
否则冒夫人也不会给师太银子,重建乌衣庵了。
自己的夫君和勋贵大归在家的女儿有了孩子,即使他是皇帝,做为皇后能给那孩子名份,怕是也不会做得这样彻底吧。
不但把那孩子当成自己亲生,而且凡是知情的人全都赶尽杀绝。
后宫的女子都是皇帝的女人,即使与勋贵大归的女儿生下孩子,找个宫女遮丑便是,用得着甘愿惹恼菩萨而烧了庵堂?再为了掩人耳目,让堂堂国公爷戴上绿帽子?又抬举冒家成了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并让整个冒家变成颜栩的家臣!
这绝对不是一个妻子能做出的事情!
可能是越想越觉惊异,玲珑就觉得呼吸困难,帐子里的空气让她憋闷,她坐起身来,自己撩了幔帐,趿了鞋子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儿,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浣翠担心着她,一直没有睡着,听到动静便从屏风外面走进来:“王妃,蔡妈妈炖着燕窝,给您端来吧。”
玲珑没有一点食欲,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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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六零零章 孩子
玲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便背负罪孽,所以她没有接梅姨娘进府。
只要颜栩有了子嗣,也便离皇位更近了一步。
即使她这一胎不是男丁,睿亲王不能人道的传言也便不攻自破。
是世子还是郡主都无所谓,王妃正值妙龄,即使她生不出男丁,还有大把的女人能帮她生育。
但如果就连驻府的太医也说她没有怀孕,那么再稍用法子,只要让这孩子保不住,她就是百口莫辩。
童太医的小动作,也只能瞒上一两天,但如果想让她小产,一两天足够了。
即使这个孩子终于过了明路,把怀孕的消息传到宫里,只要稍有不慎,别人还是有的是办法让她保不住这个孩子。
以她的年纪,若是头胎保不住,很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
玲珑越想越是紧张,算算日子,颜栩这个时候应是刚刚到达福建,他现在做什么呢?若是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儿,会高兴得傻掉吧?
她还没有见过颜栩傻掉的样子。
以后有了孩儿,他不会再叫她小贼坯子了吧?
他和她的孩子呢。
一想到这里,玲珑的心就柔软得像水一样。
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还在襁褓中被人换掉,像冷秋那样找遍天涯海角。
她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被人加害,像这一世的娘亲冯氏那样万念俱灰。
她更加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像冒夫人那样永远只能默默地远远注视,甚至连多看一眼也是罪过。
她的孩子会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在父母身边长大,不会被送到福建,也不会被送到乡下老宅,更不会为了一个面包便做了小扒手。
颜栩对小十七很严厉,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啊?
她可不许。
他们的孩子是捧在手心里的,小时候是娇宝宝,长大了是无忧无虑的纨绔,颜栩和她会存下很多银子,让孩子们尽情啃老。
玲珑想到孩子们拿着颜栩偷来的东西去换银子,颜栩生气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玲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偷的东西全都不卖,放在那里只供观瞻,上次她拿了一尊白玉观音给皇后做了寿礼,他心疼极了,连着两个晚上都是快五更才回来,分明是出去做买卖了。
他的那些宝贝,连她都不能拿去卖,可若是他们的孩子偷偷拿出去呢?
哈哈,玲珑想到颜栩那时的表情,就觉得一定有趣极了。
可是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哪有这样当娘的,孩子还没出生,就盘算着让他去偷他爹的东西了。
颜栩和她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脸盲呢?
玲珑想到这里,就觉得头大如斗。
颜栩虽然脸盲,可还认识她。
万一生的是个儿子,那小没良心的只认识心爱的姑娘,连亲爹亲娘都不认识,这可怎么办?
不行,孩子一生下来就要告诉他,哪个是爹哪个是娘,大不了每天都说上几十遍,我就不相信他会记不住。
颜栩和她的孩子,会长得像谁呢?
颜栩希望孩子能像她,这样他说不定能认识孩子。
可她却希望孩子长得像颜栩,颜栩长得多好看啊,如果孩子长得像他,一定有很多小姑娘争着嫁他,说不定聘礼都能省下来了。
玲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大一小两个颜栩,又觉得不可能这样相像,小十七和颜栩长得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会是小十七那样的,古灵精怪,梳个朝天辫,想想就可爱。
都说君子抱孙不抱子,颜栩会不会抱孩子呢?
前世她在现代时,常常看到在公园里,爸爸抱着孩子的。
如果颜栩不肯抱孩子,要不要撒娇和他闹啊。
玲珑恨不能立刻看到颜栩,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他。
也不知颜栩现在做什么呢,睡了没有,他虽是男人,可是特别娇气,被褥枕头有一点不合心意,他也睡不着。这些日子都在赶路,自是不如在家里舒服,瘦了没有?
玲珑越是想得多,便越是觉得屋子里空气不流畅。
她对浣翠道:“你扶我到演武厅去。”
浣翠闻言吓了一跳,自从王爷走了以后,王妃每天早晚都去演武厅里练功,有时一练就是大半夜。
刚刚得知王妃有喜脉时,她还默默庆幸,小世子真是福大命大,王妃整日上窜下跳地练武技,他还能稳稳当当地。
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王妃怀孕了,就万万不能让她去练武了。
“王妃,您就是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也要顾着世子爷,世子爷月份还小呢。‘
玲珑嘟起嘴来:“我在屋里闷得慌,我就去演武厅里坐坐,不练功还不行。”
“那也不行,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您就是自己想去,也要问问世子爷答不答应。”
玲珑还是头一次见到浣翠这么强硬。
她挺好奇,真是物以类聚,浣翠和杏雨在一起久了,说话也和杏雨一样了。
竟然还让她问问世子爷,是不是世子爷还不一定呢,她倒是盼着是位小郡主,颜栩也说先开花后结果才最好,生个花朵似的女儿,小棉袄一样。
想到孩子,她连想要反驳浣翠的心思也没有了,声音软了下来,柔柔的:“那就把窗子全都打开,别用薰香了,让人多拿些瓜果过来,明天去看看樱桃上市了吗,我想吃樱桃。”
阳春时节,樱桃还没有上市。
浣翠却不住点头:“婢子让人去找樱桃,您还想吃点什么,婢子全都给您找过来。”
玲珑想了想,又摇头:“除了樱桃,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天晚上,她折腾半天终于睡下了,梦到面前摆着自己陪嫁的古法七彩琉璃盆子,里面是整整一盆鲜红欲滴的樱桃。
而杏雨派去的人,则在太医院闹了大半夜。
睿王妃生病了,呕吐得厉害,童太医说是肠胃受凉,按他的方子吃了不管用,王妃觉得还是要请尹医正过去看看。
可尹医正没有当值。
太医院的人无奈,只好去尹医正家里请人,睿王府的人等得心焦,也不知怎的就和太医院里一名七品太监吵了起来,还动了手。
一一一一
推荐一本大古言:秦琦的《华妻》
华槿一生可算是个笑话,
愚昧无知地和嫡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只想弥补前世遗憾,使华家免遭牢狱之灾。
至于令她受辱的姐夫和陷害她的庶妹,那就等着引火**吧~
(未完待续。)
第六零一章 皇后
“娘娘,昨天三更天的时候,睿王府的人去了太医院。”
静宜女史声音压得很轻,掂起妆盒里的一朵淡紫色绉纱堆花,递给正在给皇后梳头的太监于小初。
“哦?”皇后娘娘眉头微头,嗔道,“本宫又不是小姑娘了,哪还能戴这个......睿王府大半夜的去太医院,怎么了?”
静宜女史把那朵堆花重又放回妆盒,从一旁的首饰匣子里取了朵点翠大花,太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簪在皇后的堕马髻上。
皇后娘娘照照镜子,满意地嗯了一声。
静宜女史这才道:“说是睿王妃病了几天了,吃了便吐,头晕乏力,府里的童太医说是肠胃受凉,可睿王妃喝了汤药非但没好,反而肚子也疼起来,十二殿下没在府里,姚嬷嬷也回宫了,昨天夜里又发作起来,这才差人去找尹医正。”
皇后娘娘依然端详着西洋美人镜中的自己,淡淡问道:“尹医正擅长的是千金科啊,他怎么说?”
静宜女史微笑道:“睿王妃兴许是让尹医正看惯了,这才差人去找他的,可是很不巧,昨儿个尹医正不当值,让人去家里请了,可尹医正昨晚去喝喜酒,宵禁前没有赶回去,歇在别人家里了。睿王府的人听说了,就怨怪太医院的人没有尽力尽力,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睿王府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内侍,那孩子就在太医院里哭起来了,说他家王爷不在京城,王妃病得不能下床了,太医院里都没人管。”
镜中的皇后娘娘秀眉锁起,待到内侍两支珠钗并排插上,她挥挥手,对那太监道:“你先下去吧。”
梳头太监和捧着梳篾的两个小内侍鱼贯退出去。
大清早的,内室之中却显得有些阴暗,但西洋美人镜里的那双眸子却是异常的明亮。
“金氏呕吐不止,头晕乏力?”皇后娘娘从镜子里看向静宜女史。
静宜女史从水晶瓶子里倒了几滴玫瑰香露,轻轻抹到皇后耳后,轻声说道:“奴婢是听传话来的内侍这样说的,唉,还是睿王妃告诉奴婢要把这香露抹到耳后的......听闻自从十二殿下离京以后,睿王妃就关了王府正门,修心养性地等着殿下回来,谁想竟然病成这样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那朵绉纱堆花上,道:“你也是,本宫多少年没有戴过花了,还让她们送过来。”
静宜女史却不觉什么,笑着道:“奴婢见这次做的宫花精致,就忍不住让她们留下了,倒还让您埋怨了,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多手多脚的事儿了。”
皇后显然心情很好,她道:“你就少在这里卖乖了,看看有几朵这种宫花,连同前儿个刚送来的那几件新样子的头面,都装起来,等到各宫来请过安了,你随本宫去趟睿王府。”
静宜女史面露惊异之色:“......您要去探病?那可使不得,睿王府的内侍说王妃病得不能下床了,万一过了病气给您......”
没等她说完,皇后便打断了她的话,道:“难为那孩子想出这样的法子,本宫可不能任由那些胆大包天的祸害皇家血脉,算了,你这就出去,让梁贵妃留下,别人都回去吧,本宫倒要看看,她和她那宝贝儿子,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静宜女史不敢多说,连忙退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皇后娘娘道:“把孙文秀叫过来。”
玲珑靠在大迎枕上,脸色雪白,放在杏子黄满池娇锦被上的双手更是白得透明。
施萍素在一旁侍疾,玲珑看一眼正在铜盆里绞帕子的高妈妈,对施萍素道:“我记得你刚进门的时候,给我做过山楂糕,那味道和府里做的不一样,和宫里的也不一样。”
施萍素心头一动,飞快地瞟了一眼高妈妈,见高妈妈绞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她咬咬牙,笑着道:“妾身听说王妃身子不适,一着急倒把这山楂糕给忘了,那东西虽说难登大雅之堂,却最是消食,王妃若是想吃,妾身这就借了小厨房,给您做去。”
玲珑神情淡淡的,眼睛里却有了几分渴望,她问道:“那岂不是很麻烦,施妹妹若是不怕灶上的偷师,就写了方子,让她们照着做吧。”
施萍素的大脑飞快转动,能在珏音雅居的小厨房里干下去的,不论是那从江南请来的叶娘子,还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蔡妈妈,哪个不是人精。这方子万不能给她们,这些人都是生儿育女过的,她们只是没能近身服侍而已,否则高妈妈能看出来的,她们又怎会看不出来。给金玲珑用的吃食,那自是都要小心谨慎的,这方子给了她们,十有八|九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或是换上几味食材也说不定。
可是真要是自己亲手去做,金玲珑出了事那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但是这山楂糕是金玲珑点名要吃的,和她没有关系。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白露和喜儿,这两个都是金玲珑的二等大丫鬟,这山楂糕是金玲珑自己要吃的,她们可都听到了,真是出了事,这两人也跑不了。
“倒也不麻烦,这山楂糕是妾身在娘家时常常做的,材料虽不名贵,可是火候却不好把握,妾身还是自己去做吧,不如让喜儿姑娘也跟着学学,妾身再把做法写出来,让喜儿姑娘把火候什么的告诉灶上?”
玲珑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她道:“还是施妹妹会挑人,这几个丫头里面属喜儿最爱摆弄吃食,就让她跟着你学学吧。”
她又对喜儿道:“你去吧,换两个人进来就是了。”
施萍素行了礼,对呆在一旁的高妈妈道:“妈妈,您也随我一起去吧。”
高妈妈如梦方醒,她看向玲珑,嘴角翕翕,施萍素却已经催促道:“妈妈,您快点啊,这屋里人多了就憋闷,王妃病着又不能开窗子,咱们出去了,屋里还清爽些。“
玲珑冷眼看去,高妈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迟疑一刻,还是跟了施萍素出去。
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六零二章 婆媳
红绣飞奔着跑进来,白露板起脸来,正想说她几句,红绣却已经扯着嗓门大声说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这会子已经出宫往这边来了,还说您还病着,规矩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出宫,那是很繁琐的,像这样的情况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传旨的出来时,人已经出宫了。
除非是心急如焚。
玲珑的嘴角荡起若有若无的笑容,她对白露道:“你让人去栖云馆告诉十七爷,请他去接驾,中路那边的长史和其他官员不要通知了。”
白露应诺,转身出去。
玲珑对丽水道:“你去请了浮苏和花雕两位姑姑在珏音雅居外面接驾。对了,不要声张。”
施萍素笑盈盈地走向通往采薇小筑的小径,翠侬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用甜白瓷碟子装着的山楂糕。
迎面正遇到急匆匆跑过来的红绣。
红绣还没有留头,生得粗粗壮壮,跑起来就像只撒欢的小牛犊子。
施萍素刚进府时,还曾经觉得奇怪,金玲珑那么爱漂亮的人,怎么常常带着红绡红绣这两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在身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手劲有多大。
她笑着迎上去,问道:“红绣姑娘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红绣对施萍素印像很好,她道:“二夫人也快去准备准备吧,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一会儿就到了。”
施萍素的心里砰砰直跳,皇后要来探疾?
怎么没有人来通知她呢?
红绣说完便飞奔着跑了,高妈妈却拉住了施萍素的衣袖,道:“夫人,既然皇后娘娘来了,这东西还是别端过去了。”
施萍素看着自己的乳母,见高妈妈面如死灰,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高妈妈急得跺脚,声音却近乎耳语:“我的好夫人啊,这算是什么机会,您可千万别像那陈夫人一样糊涂啊,您不是一个人,您背后是整个施家,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亲家老爷和太太啊,还有二爷,二爷是读书种子,再过几年就能下场了,真若是您这里有什么事情,那就都完了。”
施萍素脸色骤变,她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笑话陈枫,可她自己怎么也像陈枫那样沉不住气了?
她颓然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苔。
她注定只是这青苔吗?自生自灭,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青苔?
她再次抬起头来时,身子却是一个踉跄,一旁的翠侬没有防备,手里的托盘被她撞得飞了出去,甜白瓷的碟子落在砌着冰裂纹石砖的小径上,摔成几片,深红色的山楂糕洒了一地......
内室里,玲珑依旧面色苍白,红绡进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玲珑轻声笑了,施萍素,算你还有脑子。
今天你只要敢把那碟子山楂糕端进来,我不动你,皇后不动你,梁贵妃也会把你拉出来当垫背的。
我是不想弄出人命来,可别人想弄,我也拦不住啊。
“你让喜儿瞅准了机会过来吧。”玲珑对浣翠说道。
施萍素,你既然存过这个心思,我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否则,我怎能安心养胎?
浣翠苦着脸,她打发人出去找了一早上,也没有买到樱桃。
半个时辰后,外面响起孙文秀的声音“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玲珑提了口气,就在皇后娘娘踏进内室的那一刹那,她从床上滚了下来。
看上去笨拙沉重,但却只是轻轻落地,从外面进来的人却已经大吃一惊。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甩开搭着手的孙文秀,快步走了过来。
屋里的丫鬟们连忙过去搀扶趴在地上的玲珑。
玲珑的脸像纸一样白,发髻散开,头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她哀声道:“母后,您可来了......”
皇后喝道:“快把人抬到床上去,尹文举呢,还不进来!”
尹文举就是尹医正。
他还在外面候着,闻言立刻进来,还没来得及给皇后、贵妃、王妃行礼,皇后已经催促道:“快给睿王妃看看,有没有摔到哪里?”
玲珑在心里暗笑,您还能担心我摔到哪里,还不就是怕摔到肚子,我就算摔断胳膊摔断腿,也不会让我的孩儿受一点点惊吓。
她被七手八脚地抬到床上,浮苏和花雕低声让丫鬟们抬了椅子过来,皇后却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弄得梁贵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皇后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眼睛紧盯着尹医正搭在丝帕上面的手指。
尹医正面容肃穆,嘴角微抿,不动声色。
室内鸦雀无声,静得断根针都能听到,空气如同凝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良久,尹医正才缓缓站起身来,向着皇后娘娘弓身作揖:“微臣恭喜万岁,恭喜皇后娘娘,睿王妃这是喜脉。”
虽然早已猜到,但这番话千真万确从尹医正口中说出来,皇后娘娘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她道:“你可确定?”
尹医正在太医二十年,擅长千金科,和内外命妇打了太多交道,此时他脸上的笑容真诚明快:“皇后娘娘敬可放心,微臣反复诊过,睿王妃确实是喜脉,只是月份尚小,刚刚两个月。”
皇后娘娘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孙文秀率先跪下:“奴婢给皇后娘娘道喜了,给睿王妃道喜了!”
其他人也跟着道喜,梁贵妃脸上如四季飘过,她咬咬嘴唇,笑意便无边无际涌上来,笑着走到床边,深深一福:“皇后娘娘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妾身可要向您讨赏了。”
皇后呵呵地笑:“赏,全都赏。孙文秀,你这就让人回宫,把姚氏接过来。”
姚氏就是姚嬷嬷,自从在清觉山庄被玲珑吓了一通之后,姚嬷嬷就在府里无所事事了,去年入秋以后,便找了个借口回宫了。
皇后轻轻拉住玲珑的手,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玲珑欲哭无泪,大睁着双眼:“母后,孩儿是真没有办法了,您别怪孩儿......”
皇后拍拍她的手,声音清朗,既像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屋内所有人:“本宫怎会怪你呢,你才多大的人儿,这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还好你是个懂事的。”
小妮子也是有心计的,好在她没敢瞒着本宫,十二的女人,如果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那将来怎能掌控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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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