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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颖怡     金玉良颜txt下载     金玉良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零二章 吃错药的师父

    颜栩的目光在春霖和润儿脸上扫过,低吼道:“都给我滚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本王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玲珑冷着脸,对可怜巴巴的两个小丫头使个眼色,两人连忙退了出去。

    西次间里只有颜栩和玲珑两个人,玲珑坐下,端起面前自己那碗杏仁露,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颜栩额头上冒出来的青筋。

    “您全都说对了,您和她们,我都不想看到,所以才选了绿荫轩和小桃坞,她们也不用每天来给我请安,只要安安份份地服侍您,我不会少了她们的穿用。”

    颜栩冷冷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绿荫轩就定下来吧,小桃坞免了,那里的桃树和杏树,是我专门为你从丰台移来的,明年春天就能开花......我以为你会喜欢。”

    说完,颜栩起身,推门走了,只留玲珑一个人在屋里。

    那晚,颜栩没有回珏音雅居。

    玲珑也没有心情,喝了碗红枣小米粥,就早早躺下。

    自从大婚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独居一室。

    可能是睡下太早,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从箱笼的最下面找出夜行衣。

    初来乍到,她对睿王府的侍卫巡查步骤全然不知,因此,她从王府里溜出来很费了一番功夫,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还险些惊动一队亲兵。

    好在她终于出来了。站在王府外面的街道上,玲珑看着漫天星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也不知当日师父是怎么从这里逃出来的,当务之急,一定要把王府的布防搞清楚。

    说起来,自从赐婚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在夜里出门。一来这阵子她不太缺钱,二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浚仪街那里空洞洞的,宅子虽然还在她手里,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师父回到京城也不想见她。想到这里玲珑就心酸。

    今夜她心里很别扭,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别扭,总之,她想出来转转。

    可现在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要去哪里。

    做买卖?最近没踩点。

    晒月光?遇到巡城的就麻烦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浚仪街。练上一通拳脚,心情也就舒畅了。

    话说颜栩虽说准许她练武,可她一次也没有练过。她不是愣头青。刚成亲就舞刀弄棒的,让她那皇后婆婆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

    浚仪街与睿王府所在的东华胡同只隔了两条街,只不过这两条街都很长很宽,倒也不是离得太近,玲珑撒开步子一路飞奔,好久没有这样跑了,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脸蛋也是凉嗖嗖的,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真爽!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玲珑停下脚步,月夜下,这声音熟悉得让她想哭。

    她站在那里,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一个黑影向这边飞驰,片刻间便与她近在咫尺。

    那是黑子。

    玲珑看到了黑子,也看到坐在黑子背上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假脸。

    “师父!”

    黑子显然还认识她,看么她很高兴,响亮地打着响鼻儿。

    玲珑看着师父,可怜兮兮地:“师父......”

    “你......”颜栩看着这个忽然从路边跳出来的小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侍卫是吃白饭的吗?她是怎么出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露声色哼了一声,淡淡道:“愣着干啥?上来!”

    玲珑惊喜交加,师父让她上马,就是不再怪她了,她从师父手里抠出来七千两银子,然后师父就消失了,回到京城都不见她。

    “师父,您不生我的气啦?”她的声音甜甜的,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气。

    “哼,那你说说是怎么惹师父生气的?”颜栩沉声问道。

    “师父从我这里赚了七千两银子,我不该找您要回来。”好吧,师父您真是太抠门了。

    颜栩不想理她了,再理她,他会给气死。

    玲珑坐在他身后,觉得今晚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遇到师父了。

    她默默地掰着手指头,算算师父又欠了她多少薪水......

    师父好像过得挺好的,一点也不像是落魄江湖穷因潦倒,既然没有落魄,那他手头应该不会很紧吧。

    她这么想着,就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之,她就是觉得师父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了,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不对劲儿。

    “师父?”

    “嗯。”

    “师父?”

    “嗯?”

    “我是谁啊?”

    “小球。”

    “好吧,我没有认错人。”

    “......”

    两人一马在一处大宅子外面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玲珑诧异地看看这里,问道:“要做买卖?”

    “为师今天生气了,一生气就想打人,你老老实实在这里把风,如果偷懒惹得师父生气,就罚你倒挂到天亮......还有,别想拿薪水!”

    颜栩说完就走了,玲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墙头上,腹诽:师父是吃错药了吧,大半年没见了,见到徒弟非但不给薪水,还像是欠了他的钱一样,这人怎么这样呢?

    玲珑牵着黑子走进黑影里,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切!

    把风?滚!

    不给薪水还训人,还想让我把风,一会儿来了人,我就骑上黑子,有多远就跑多远。

    她蹲在墙角画圈圈,听到有动静,便立刻竖起耳朵,全身戒备。好在那只是两个收尸的。

    京城有令,除了收尸人,寻常百姓是不能在宵禁后在街上闲逛的。

    她刚松了口气,却见那两个收尸人却又回来了,提着白灯笼,在胡同口照来照去。

    玲珑一袭黑衣,黑子也是黑色的,一人一马躲在黑暗中,正好是白灯笼照不到的角度。

    她听到其中一个收尸人对另一个说道:”这里就挺安全,做个记号。“

    另一个答应了,似是在墙上画了几下,两人重又离去。

    看到他们的白灯笼消失在胡同转角处,玲珑心里起疑,莫非他们不是真正的收尸人,而是同行?也是来踩点的?

    她又等了一会儿,见那两个人没有返回来,这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走到胡同口,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仔细去看墙上的记号。

    ”有什么可看的,这不是你同门吗?“石二从墙上跃下,正看到玲珑对着墙上的记号发呆。

    ”同门?“玲珑不解,我不是你徒弟吗?不记得咱们师徒还有这个记号。

    ”是秦空空的人,这是他们专用的标记。“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第三零三章 憋屈

    “我说过一百次了,我不是秦空空的徒弟,这辈子我只有您这一个师父。”玲珑腹诽,本姑娘前世被师父坑死的,如果不是你拿高薪诱|惑,我连你这个师父也不会有。

    关于玲珑会武功的事,颜栩起先一直想不通,直到玲珑告诉他,甜水巷的人是冯氏的陪房时,他就自以为弄明白了。

    冯氏出身将门,她的陪房们会武功是很正常的事,玲珑身边不就有两个有武功的小丫鬟吗?所以说,她的武功很可能就是从冯氏的陪房那里学来的。

    武功不高,花拳绣腿,身法轻灵,且,她练的那套拳法的确就是秦空空一脉的入门功夫。

    只是不知道秦空空那个不入流的,又是如何和当年的永安伯府搭上的关系。想来冯家不知道她的底细,把她当成武林高手了。

    “你学过秦空空的功夫,说你是她的门人也不为过,这种圆圈里加一个空字的标志,就是秦空空那伙人的。”

    玲珑眨眨大眼睛,看着颜栩空空的双手:“师父,您走空了?”

    贼不走空,就算偷不到值钱的,也要捞点瓜漏。玲珑的话外音:师父你犯了做贼的大忌。

    颜栩狠狠瞪她一眼,翻身上马,玲珑吐吐舌头,也跟着上了马。

    师父的神经病又犯了,没赃可分,讨薪的事也暂缓吧。

    到了浚仪街,颜栩指指黑漆大门的锁头:“开门!”

    “今天出来仓促,我没带钥匙。”

    浚仪街的钥匙在鑫伯手里。玲珑一向是跳墙的,也不知师父是抽的什么风,以前也没见他走过正门啊。

    “少废话,把门打开!”

    颜栩的声音是伪装的,在福建时,他们曾经抓过一个倭人,那倭人能随意变幻嗓音,却又和中原的口技不同。颜栩觉得好玩,逼着那个倭人教他,后来被冒达明知道了。担心倭人用妖法诱导皇子。索性一刀杀了,颜栩虽然只学些皮毛,但也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使用自如。

    玲珑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地从身上掏出一串小工具。慢吞吞地把其中一根细长如铁丝的东西捅进锁孔。不过三两下。就听到咔嚓一声,大铁锁打开了。

    小贼坯子开锁的功夫莫非也是和秦空空学的?

    颜栩冷着那张假脸,不动声色。牵着黑子跨进大门,玲珑把门关了,上了门拴。

    自从上次在这里遇到流民,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回来。院子和屋子里都已经打扫干净,看不到一丝打斗的痕迹。

    玲珑掌了灯,又把门窗打开通风换气,颜栩则脱鞋上炕,靠在引枕上,指着炕桌上的灰尘说道:“把这里擦干净。”

    他又指着炕上的坐褥:“有褶子,抻平。”

    再指墙上:“好像有蜘蛛,你找找看。”

    玲珑转过头来,看向炕上坐着的那个家伙,她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石二这个人虽然有点神经病加傲娇综合症,但他大多时候都是和蔼可亲的,还有点护犊,更不会像这样把徒儿当小厮使唤。

    “呀,师父,您快看,那里有蝎子!”

    颜栩正在享受支使娘子干活的乐趣,忽听小徒儿一声尖叫,他扭头去看,就这么稍一分神,小贼的贼爪子就抓了过来。

    颜栩伸手去挡,虽然把那只贼爪子抓住了,可假脸也被掀开好大一片,这么说吧,半只眼睛露出来了。

    颜栩慌忙把脸遮好,可匆忙之间,那层薄薄的脸皮没能和真脸完全贴粘,就在额头和眼睑上方,鼓起几个汽泡,看上去甚是怪异。

    “你掀师父的脸做什么?”颜栩大怒,太惊险了!

    “师父一向疼我,他才不会支使我干这干那的,而且师父见到我,一定会把欠我的例钱都算给我。所以,我怀疑你是假扮的,你不是我师父!”

    其实她也没有见过石二的真面目,揭脸不过是个借口。

    只是刚才那一幕太过惊险,颜栩一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破绽,他上当了。

    “师父不知道会遇到你,没带银子,下次一起算给你......”这脸是丢得不要不要的。

    玲珑表现得很大度:“没事没事,那倒也不急,您先把今天的分给我吧。”

    石二虽然是雅贼,但小偷就是小偷,他怎会空着手出来?很多东西是越小越值钱,今天这趟买卖得来的东西,兴许就在他怀里。

    颜栩恨不得揪着她头上的小抓髻,倒挂到房梁上。在家里你气我,我出来散散心却又碰上你,你除了要薪水就是要分赃,你这是要把本王活活气死吗?

    玲珑的手还被他抓着,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师父你真笨,走空了哟。

    颜栩咬咬牙,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锦囊。

    锦囊解开,他从里面倒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有些年头,但却也只是普通货色。

    玲珑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一位老友,去年吃了官司,他被押解进京,这枚玉佩是他的信物,在进京的路上被人偷走,眼下官司已了,但这枚玉佩流落在外,终归不安全,我费了些力气,这才查出玉佩的所在,今晚我就是来取玉佩的。所以,这次师父没有东西分给你了。”颜栩说着,把玉佩交给玲珑,让她看个仔细,免得小贼坯子说他抠门。

    玲珑把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玉佩上雕得图案甚是特别,不是寻常的福禄寿喜、莲花牡丹,而是一头下山猛虎。

    “师父的老友就是去年中秋时被锦衣卫押解回京的那位吧。”

    中秋之夜发生的事,玲珑记忆犹新,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群黑衣死士和那个带着杀气的女人。

    颜栩后悔了,小贼坯子太机灵,他真不该和她说这么多。

    “小孩子别打听这些事,把玉佩给我。四更了,你该回家去了。”

    玲珑答应着,无精打采。

    又要回王府去了,郁闷。

    看她刚才还是神采飞扬,说到回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颜栩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你父兄和那些姨娘又欺负你娘了?”他明知故问。

    “没有~~”,说“有”字时,玲珑拉开了音,声音里满满的无奈。

    “那为何不想回家?”颜栩继续追问。

    “谁说我不想回去啊,那是我的家,我只是心里憋屈,想出来透气而已。”玲珑冲着师父咧咧嘴,做个傻白甜的笑脸。

    原来她憋屈!

    本王怎么你了,你要憋屈!

    一一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三零四章 笔迹

    那天玲珑回到王府时却是出奇的顺利,没有察觉到暗卫的踪影,也没有看到巡逻的亲兵,她行云流水般轻轻松松回到珏音雅居。

    看到空空如也的罗汉床,玲珑仰面朝天躺到床上,再过十几天,施萍素和陈枫就要进府了,而她这个新娘子就要开始操持夫君的下一次婚礼了。

    她屋里的大红喜帐还没有换下来呢!

    别人都羡慕她嫁得好,做了王妃,甚至就连她的夫君不能人道的事都能忽略。金家出了一位亲王正妃,比出了两个进士还要风光,可他们有没有想过,十二三岁的小王妃要在新婚十几天的时候,就要给夫君纳妾了。

    如果换做寻常人家,这就是打脸,打了正室的脸,更打了岳家的脸。

    两家人怕是要大闹一场。

    可她嫁的是宗室,这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好吧,她认命了,那就眼不见为净,她让她们住得远些,王爷凭什么要发火,难道还要让她们每天在她眼前晃悠,让她硌应吗?

    玲珑几乎整夜没睡,次日早晨,颜栩回来换衣裳,就看到玲珑眼下一片乌青。

    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就在前两天,靖文帝终于下了口谕,冒达明和他的几个儿子,终于离开诏狱。

    自从去年返京,至今整整一年,这一年里,没有过堂,也没有圣谕,冒家父子一直被关在诏狱。

    颜栩很高兴,那天他带着玲珑去天桥去红宾楼。他甚至想带着玲珑去冒家,冒达明对他如师如友,冒老夫人慈详可亲,他很想让新婚妻子去见见冒老夫人。

    可现在他不想了,她既然觉得憋屈,那就好好憋屈吧,本王让你憋屈个够!

    玲珑默默用完早饭,纪贵送来绿荫轩的添置单子,玲珑打发海棠去和他商量。不一会儿,海棠回来:“王妃。刚才叫了帐房的人一起算过。绿荫轩要添置的东西,要三千二百两。有些东西王府里还有,比如四季赏瓶、倭金围屏,您看这些就不用另外置办了吧?”

    玲珑摇摇头:“既然是新人。就不要动用府里的旧物了。你让帐房去木樨堂。就说是我说的,王爷纳次妃的银子,应走府里的公帐。哪有从后宅出钱给他纳妾的道理。把这三千二百两的帐单子交给他。让他看着办。”

    海棠一头的冷汗,王妃这是不高兴了,竟然和王爷把帐算得这么清楚?

    “王妃,说起来次妃们进了门,以后的吃穿嚼用也是要从后宅帐上出银子的......”

    海棠话音未落,玲珑就打断了她:“以后是以后,现在这三千多两,我是一个子也不给的。”

    好吧,就在昨天,玲珑让纪贵去操办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她是让颜栩给气着了,我给你操持,给你娶小老婆,你还给我摆脸子,我惹不起你,还不能要银子啊。

    里子都赔了,我还要面子干嘛?

    纪贵和西路的帐房杨先生站在木樨堂的庑廊里,隔着帘子等着王爷的回话,天凉好个秋,他们两人却都是一脑门子的汗。

    王妃做得有些过份了,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还是吃醋了,这就没人知道了。

    颜栩看着手里的帐册,好一会没有说话。

    三千二百两!

    “小顺子,你带着西路的人去帐房,支五千两给他们,就说三千二百两委屈了两位次妃,本王自己掏银子,让王妃不用太节省。”

    纪贵和杨先生拿了五千两的银票回到西路,立刻去见海棠,把这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海棠进了西次间,玲珑听她说起王爷给了五千两,便笑道:“那就按五千两采办吧,不用替王爷省银子。”

    海棠已经十七八岁,又在金老太太身边干了几年,今天听说王爷给了五千两,就知道这小两口之间是出了事。

    “王妃,明远楼的牌匾已经挂上了,不如把晚膳就开在明远楼吧,西路的大厨房里新来了江苏厨子,让他烧上几道小菜,到时把窗子都打开,还能看到满天星斗。”

    听说明远楼的牌匾挂上了,玲珑挺高兴,海棠的提议也挺好的,可是这企图也太明显了。

    什么在明远楼用晚膳啊,坐在那么大那么空的明远楼上,对着满天星星吃饭,那当然要把王爷请过来,海棠是想让她借着用饭下台阶,把王爷请回来。

    我干嘛要请他,明明是他不识好人心。

    玲珑假装听不懂,对海棠说;“这几天你就在绿荫轩里打点吧,那边的丫鬟婆子也要教一教,珏音雅居的事就先别管了。”

    海棠一向都是点到为止,既然王妃不想听她说下去,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盈盈地去了绿荫轩。

    玲珑也不想在屋里待着了,带了红绣和红绡去了明远楼。

    明远楼这三个字还是她取的,既然挂上牌匾了,她当然要去看一看。

    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站在明远楼下面,看着那黑底金字的牌匾好一阵发呆。

    这字是王爷写的,这是他亲口说的,这里的牌匾要由他来写。

    他嫌弃她的字太过娟秀,不适合做匾,两人为此还多说了好几句话。

    所以不会有错,这是他的字。

    这三个字写得很好,龙飞凤舞,隽逸挺拔,难怪他看不上她的字。

    可是这字也太好了些,对她而言,也太熟悉了。、

    她曾无数次,一遍遍空手模仿,她盼着有朝一日,也能写出这样的字。

    腾空而起,立于半空,挥毫写字。

    哪怕只能写一个字也好啊。

    这是她的梦想,自从去年在雾亭看到,她就有了这个梦想。

    也是因为那一次,她才知道,前世武侠小说里的轻功是真实存在过的,并非只是传说,只是到了她所在的那个年代,这些神奇的武功已经失传了。

    她问过石二,可否能在半空中写字而不会掉下来,石二说他可以做到。

    如果不是想和石二学习这样的轻功,就算他出的薪水再高,她也不一定会答应给他做徒弟。

    嫁进王府之前,她一直在偷偷练习心法,可直到现在,她也写不出这样的字。

    对,除非他们是临的同一个帖子,这明远楼三个字,和雾亭里的那副对联是出自同一个人。

    这是一样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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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明远楼

    玲珑在明远楼前伫立良久,她想起她坐在雾亭的飞檐上,颜栩带着一群侍卫从亭外走过;清觉山庄的竹林外,颜栩悄无声息走到她的身后。

    玲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崇拜得无体投地,被她视力奋斗目标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她的夫君!

    “红绣,研墨!”

    玲珑亲手写了菜单,又让双喜去木樨堂......

    “府里来了新厨子,晚膳开在明远楼,王妃请王爷去试菜。”

    小顺子满脸喜色,王爷和王妃大婚还不满整月,就夜不归宿了,浮苏姑姑追着问他是怎么回事,可他不知道啊。

    颜栩正和几个幕僚商议冒家的事,听到小顺子的传话,眉头微动,他原是想和幕僚们在木樨堂用饭。

    “今天就先这样吧,子鱼,你明日就去冒家,先摸摸情况。”

    耿子鱼和几位幕僚退下,颜栩正想拿笔,眼睑垂下便看到衣袖上精致的绣边。银色的六角小花,分明是一串雪花,衬在冰蓝色的杭绸上,低调奢华,却又灵秀艳丽,就像那个做衣裳的人一样。

    她是怎么想起来绣雪花的,还是银色的。从小到大,他的衣裳鞋袜无不精致,可即使是贡品,也没有绣雪花的。这雪花绣得这样细致,她应是用了心思吧......

    这件衣裳是她刚嫁过来时,他软硬兼施。逼着她缝的。

    那时他能看出来,她没有反感,且,当她知道珏音雅居四个字里暗含了她的名字,她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她的脸红了,她应该也是很惊喜的吧?

    就像是有雾的清晨,太阳升起来,阳光从雾气里透出,把周围的一切照得明亮清透。颜栩的心情也像洒上阳光。明媚起来。

    木樨堂里有一间耳室,昨天后半夜,他从街上回来,就是睡在这里。

    美景正坐在杌子上做针线。见他进来。连忙跪下施礼。手里的针线活儿没有放好,掉到地上,她尴尬地捡起来。藏在身后。颜栩却已经看清楚,那是一件肚兜。

    他想起那夜,玲珑细瓷白玉般的身子上,穿了件玫瑰红的肚兜,肚兜上绣着凤穿牡丹。

    王爷没说平身,美景就只能跪着,见王爷不说话,她便偷偷抬起眼睛,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又差点把手里的肚兜掉下去。

    王爷身上是件冰蓝色的直裰,就在与她的目光平行的部位,撑起一座小帐篷。

    我的天呐!

    王爷大婚之前,都是美景贴身服侍的,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景。

    这屋里只有王爷和她两个人,王爷这是要......

    美景姑娘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她是奉旨来爬床的,可她来了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硬起来,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忘不了良辰挨的那记窝心脚。

    “你起来,本王问问你。”王爷终于开口了。

    美景战战兢兢站起来,颜栩指指一旁的杌子示意她坐下,这才问道:“怎样做,才能让女子很快动情......”

    美景想不到王爷会问她这个,而且问得这样露骨,美景大着胆子小声说:“......内服就用鸳鸯散,外用药是媚春膏最好用。”

    颜栩皱眉,她还小,用这些怕是会伤身子......“除了用药,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美景想了想,才道:“天竺人有种香料也很有用,但香料因为是要用来嗅的,男子也会闻到......”

    “不用这些呢,比如亲......”

    ......

    玲珑坐在明远楼里,秋夜微凉,厅堂四周的蚌壳窗子全都关上了,但月光却又天窗里透出来,即使关着窗子,也能看到那闪烁朦胧的漫天星斗。

    月亮都升起来了,王爷还没有过来,他明明让双喜带话,说他会回来的,怎么又变卦了?

    玲珑觉得挺没面子的,肚子里咕咕直叫,她正在长身体,最是不能饿肚子。

    反正他也不回来了,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江苏菜,再不吃就要凉了。

    颜栩进来时,就看到正在大快朵颐的玲珑。

    “这厨子是从扬州请来的,可还对你的口味?”他轻声问道。

    玲珑点点头,自从她不让颜栩的丫鬟进珏音雅居,就连给他布菜的事也要由她来做了。

    颜栩看着她布菜,心情大好:“那五千两可够了?”

    玲珑微笑:“若是王爷嫌寒酸,那就再加些。”

    “不用了,你屋里的家什摆设都是你陪嫁的,我也没花银子。这就够了,她们是母后选的人,可也不能让她们超过你吧。”

    “多谢王爷抬举,妾身不胜惶恐。”玲珑起身,给颜栩行了半礼。

    难得她这么懂事,可颜栩却闻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他厚起脸皮,顺势把她拉过来,坐在他的膝上,羞得一旁侍候的杏雨和两个小丫鬟慌忙退了出去。

    玲珑又羞又气,胀红了脸:“王爷,您怎么当着丫鬟就胡来,您让我怎么见人?”

    颜栩轻笑:“她们都是你的陪嫁丫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了,下次我不会了。”

    好几天没有抱她了,她还是那么软那么香,颜栩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你请我来明远楼,是想我了吗?”

    玲珑怔了怔,刚成亲就要纳妾的渣男,我才不会想你呢。

    “我是有事想请教王爷......”

    颜栩有些失望,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何事?”

    玲珑的大眼睛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子:“王爷,您是不是在西岭的雾亭题过字?李贺的两句诗,还有横批——露霭。”

    说到露霭时,玲珑的指尖都要渗出汗来,那两个字题得甚是巧妙,除非是身悬空中,否则是无法题上的。

    颜栩诧异,小东西巴巴地让人去请他,不是想和他赔礼道歉,却是为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

    “西岭雾亭的字是我题的,踏雾乘同归,撼玉山上闻。嗯,后来又题了露霭二字。你问这个做什么?对了,你看到明远楼的牌匾,认出了我的笔迹,你倒是聪明。“颜栩说到这里,暗暗得意,她竟然记得他的字。

    于是接下来他就更得意了,如果他没有眼花,他就没有看错,玲珑眼睛中一闪即逝的,分明就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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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坦承

    “王爷,您能立于半空写字啊?”

    完了!

    软玉温香在怀,颜栩晕晕呼呼的,可就在这时,他猛然记起,当日这小东西也曾问过他,她就是想和他学习能立在半空写字的轻功。

    “那两句诗的确是我飞身上去题的,但露霭二字难度颇高,我用丝绦系在飞檐一角,身体悬在半空,才写下那两个字。“

    ”这样啊......“虽说这样也很有难度,但离她想像中的还差了一点点,”可我知道真的有人可以立在半空写字。“

    石二师父就能,他亲口说的。

    颜栩以泪扑面,那天小徒弟问他时,他不想在徒弟面前没面子,所以他吹牛来着。

    他就这么稍一走神,玲珑就从他腿上逃跑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让颜栩好不失落。

    你也太现实了,给夫君留点面子不行吗?

    ”用完饭,我带你到楼顶观星。“刚建这座楼时,颜栩曾想取名观星楼。

    玲珑抚额,看星星?您也太酸了吧!玲珑还没从梦想破变的现实中走出来,她有些落寞。

    颜栩虽然不能立在半空写字,但他揽住玲珑的纤腰,飞身上了楼顶。

    漫天星斗犹如恒河沙数,与皎月交相辉映。玲珑刚才还嫌弃颜栩太酸,但当她置身在这片星辉之中,但明白颜栩为何要带她来观星了。

    秋夜,在这里观星。真是一桩乐事。

    ”真的很美。“玲珑由衷说道。

    ”那时,这里有一棵大树,有一次我闲来无事,就爬到树顶,猛然抬头,看到星光满天,我那时就想,以后就在这里盖座楼,到时在楼上观星,一定很美。在海上观星也很美。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星斗,那些老兵教我根据星斗判断方向......“

    “您去过海上?”玲珑好奇。

    “四岁时,我便被父皇送到福建,十二岁那年。我去了军中。打过海战。十五岁束发时才回到京城,我也才回来两年而已。”这些事,他不想瞒着她。这十几年来,他的下落一直都是隐蔽的。

    “福建?海战?您是跟着冒侯爷打海战吗?”玲珑震惊。

    颜栩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玲珑心头大震,师父和冒家有关联,颜栩竟然也有。

    不过倒也不足分奇,据说十二皇子四岁时病入膏荒,后来便杳无音讯,现在看来是把他送到福建养病了。冒家是勋贵,由他们负责保护小皇子的安全,这是理所应当。

    ”我听人说,当年京城贴过皇榜,为您寻医问药。当年您病得很重吗?“

    她连这件事都知道,她一定也关注过他的事吧,颜栩心里柔软起来:”我没有病,只是他们以为我有病......我谁也不认识,我记不清所有人的脸,包括父皇和母后。乳母告诉我,宫里只有一个男人有胡子,看到有胡子的那个,就叫父皇。可在我的眼里,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起先他们以为是宫人暗中对我存了坏心,后来又认为我有病,再后来请了僧道为我驱魔作法,可是都没有用。若我只是寻常妃嫔所出也就罢了,我是父皇唯一在世的嫡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有失,且,母后认为宫里定是有人害我......无奈,把我送到了福建。福建是母后的娘家,冒家也在那里镇守。内地只知那里苦海沿边,却不知其实风景极美,气候宜人。我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如果不是父皇一定要让我回京,我真的不想回来了。“

    玲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颜栩:”您的病......后来好了吗?“

    四下无人,空旷的楼顶只有他们两个人,颜栩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叹了口气:”没有,一直都没有好。除了你,我记不住任何人的脸,包括父皇和母后。“

    玲珑被他搂在怀里,忘记了躲闪和挣扎,她疑惑地看着颜栩的眼睛,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如同秋日里平静无波的湖面。

    ”您说您只能记住我的脸,只认识我一人?“

    颜栩苦笑:”我认识你,早就认识,那次在清觉山庄我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你的手也好看;后来......后来又见到你,就记住你的模样了,无论有多少人和你在一起,我也能一眼认出你。“

    玲珑拍拍脑门,我的天呐!

    ”不是母后看中我,而是您!您只认识我,所以就......“我怎么这样倒霉啊!

    颜栩默然,这孩子也太聪明了,举一反三,她立刻就知道她这个强扭的瓜,是他扭下来的。

    ”我不仅认识你了,我还悦你,为了能娶到你,我的确用了些法子,我不想瞒你,若是再不说出来,你怕是更不待见我了。“颜栩破釜沉舟,本王原本是想晾你些日子,谁让你觉得憋屈呢,可是看到你给我缝的衣裳,绣的雪花,我就又舍不得你了。

    玲珑抱着脑袋低下头,这画风变得有些太快了,她一时无法完全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这些事情捋顺了,仰起脸问道:“那您就不能多等一两年,我还没及笄呢。”

    “是母后心急,这事你不能怪我。”母后想趁着你还不懂人事把你娶过来,唉,这事你可真不能怪我。

    玲珑咬着嘴唇,这信息量大得让她不想再继续问了。

    “夜深了,我想回去了,行吗?”她现在就想躲进被窝里,把这一切好好想想。

    颜栩没说话,重又揽了她的腰,飞身而下。

    回到西次间,玲珑问道:“您还回木樨堂吗?”

    “当然不回去了,木樨堂哪如这里舒服。”说着,颜栩看一眼罗汉床,他真是违心了,罗汉床上一点也不舒服。

    玲珑没有多问,抱了被褥放在罗汉床上,颜栩急了,抓住她正在铺床的手:“天气越发凉了,这里怪冷的,我和你一起睡,你还这么小,千金科的女大夫也说过了,让你太早生育会伤身子,所以我不会做那事的......怎么也要等到明年春天。”

    明年春天!

    一一一一一一

    十二多坦率啊,说了这么多......全是没用的,想瞒的都瞒了,还转移了注意力。

    (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荒唐?难受!

    秋夜微寒,有夜风从窗缝里透进来,大红的百子千孙帐子微微抖动,玲珑暗道:次妃们就要进门了,自己屋里的喜帐早该换下来了,还有这喜被和鸳鸯枕,明天也一起换了。

    颜栩见她看着喜帐出神,猜到她是走神儿了,本王和你商量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走神儿!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别人哄着,如果不是被冒达明扔到军中几年,吃了一番苦头,怕是连哄弄小姑娘的耐心都没有。

    所以这个时候,睿王爷就有几分不高兴了,索性四仰八叉躺到拔步床上,然后用力一拉,把玲珑拽得一个踉跄,半个身子趴到他身上,他就势一带,玲珑就被他扯到床里面。

    颜栩熄了床头的琉璃灯,本王要就寝了。

    玲珑蹙眉,这人怎么又不要脸了,可她无法反驳。他们是夫妻,相公要到床上睡,你难道要把他踢下来吗?况且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她转过身去,脸冲着墙,天要下雨相公要爬床,她如果誓死不从也没人说她贞烈,况且,他已经说了最早也要明年春天,现在还是秋日,她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她只有十几岁,今后几十年都要在这里渡过。这大武天下是颜家的,这座王府也是颜家的,而她,是撰写在皇家玉牒里,他的发妻。

    就像她无法改变她是金家人一样,她也无法改变她的婚姻。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就是让自己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过得舒心,过得开心,过得放心。戴着满头珠翠,在这男人交给她的后宅之内,雍容华贵地小扇轻舞;待到百年之后,穿上金缕玉衣,陪在这个男人身边,高贵冷艳地等待盗墓者和考古学家的光临。

    原本还有几分害怕,害怕颜栩又像洞房时那样荒唐,可是想到这里。她就心安理得了。施萍素和陈枫都比她年龄大。也都到了能侍寝的年纪,待到她们进门,颜栩也就不会留在她屋里了。

    前世就在杂记里看到过的,皇子们大婚之前都会有侍寝宫女以身相教。以免皇子们在成亲后不懂这些事。她也见过几个睿王身边的人。服侍沐浴的司棋和司琴。还有那个给他整理衣裳的尤物,除了这些,应该还有很多。

    她没有痴心妄想。即使是大伯母聂氏那么要强的女子,也还有一个庶子,更何况她嫁的还是位亲王。亲王的女人都是有定制的,正妃一人,次妃两人,御媵十人,若是她还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真是可笑了。

    好在她还有珏音雅居,因此,她能做的就只有不允许他的侍寝丫头们踏进她的屋子,再把他那些名正言顺纳进来的女人全都打发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活了两世,她没有恋爱过,就连那些男|欢|女|爱的电影,她也没看过几部。他只认识她,又心悦她,就把她娶进来扔到后宅里,给她尊荣,也不知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今天颜栩和她说了很多话,信息量有点大,玲珑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身上一阵温暖,颜栩给她盖上了锦被。玲珑没有动,大婚前宫里的嬷嬷们教导过的,要睡在王爷的外侧,王爷起夜时,她才能方便服侍,免得丫鬟们动作慢了,惹得王爷不快;至于这夜里盖被子的事,当然也要是她来做的。

    可这会儿是王爷睡在她的外侧,也是他在给她盖被子......

    玲珑正想是不是和他换换位置,颜栩就把她搂到怀里。已经有了几分粗糙的下巴蹭在她的额头上,痒痒的,而他的手,却在熟练地解着她的衣带。

    “您说了这会儿不那个的......”她用手使劲抓着中衣上的丝带,身子紧张地绷得紧紧的。

    “你别让我用强,我力气比你大,会伤了你......乖......你这么小,我不会要你,让我抱抱......”

    玲珑不再挣扎,但一双手却还是死死抓着衣带,颜栩无奈,总不能把她的手掰开,或者扯烂她的衣裳吧,那也太没情|趣了,美景说过,女人最烦男人在床第间粗暴地对她。

    他索性放弃了她的衣带,却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小小的,软软的,如同初春时的花瓣,他的心彻底柔软下去,却又想索取更多。

    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从她紧抓着衣带的手臂旁滑开,呼地一下扯下了她的亵裤。

    你也只有两只手而已,想抓衣带就一直抓着吧。

    这一刹那,玲珑快要哭出来了,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在床上,她就是个白痴!

    她甚至不知道下一刻要发生什么。

    等她知道时,她真的哭了。

    不是装的,也不是作态,刚开始时她想忍着,太羞人了,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可是那种酸痒到四肢百胲的感觉无法描述,她不知所措,只盼着他的手能快点从她的花瓣里移开,不要再揉了。

    他依然在吻着她,他占据着她的口腔,她无声地哭着,双手无力地松开衣带......

    直到一股清泉涌了出来,颜栩的手才从她的花间挪开,却又拿起她的手,握住了他的......

    屋子里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浑浊的喘息声,他终于把双唇从她的樱口上移开,玲珑才发出小声的饮泣。

    “哭什么?”他轻吻着她的眼泪。

    “难受......”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双腿还在发抖。

    颜栩笑了,伸手想把琉璃灯点亮,玲珑吓得抓住他的手臂:“求您了,不要点灯。”

    这小东西是害羞吧......

    颜栩其实很想看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可是又怕吓到她,还是忍了下来。

    有过这一次,她慢慢地会适应,也不急在此刻。

    “可以不点灯,但你要告诉我,是怎么难受了?”他凑到她耳边,贼兮兮地问道。

    玲珑羞得想藏起来,可他硬是不让她把头缩进被子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难受......”

    颜栩这次笑出了声,终于放过她:“你不是有颗夜明珠吗,给我用用。”

    “干......干嘛?”玲珑胆颤心惊,他千万别要水啊,让丫鬟知道了,那就更羞人了。

    “我总要换条亵裤吧,你又不让点灯,要不把你丫鬟叫进来?“

    ”不要!“玲珑吓得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好一会儿才在被窝里小声说,”夜明珠在床头的香囊里......“

    她听到颜栩下了床,听到他打开箱笼,继而又听到净房里传来水声,接着她又被他抱进怀里,听他抱怨:”水都是冷的,本王明天感冒了,你要服侍我。“

    怎么服侍啊,还要这样吗?不要啦~~~

    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端平

    天还没亮,颜栩就起床了,他轻手轻脚,可玲珑还是醒了,昏暗中,两人对视着,却全都红了脸。

    ”你身上没事吧?“颜栩小心翼翼地问她。

    玲珑坐起身来,拥着锦被,轻轻摇摇头。她的头发原本松松地挽了小纂,这会儿已经散开,凌乱地披在肩上,颜栩忽然就有了禽兽的感觉。

    昨晚那么荒唐,她是吓到了吧。

    “我去演武场,你和我一起去吧。”他知道这是要冒险的,万一被她看出什么,他的老脸就丢尽了。可是这会儿,他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哄她。

    “嗯。”玲珑答应着,就趿上鞋下了床,没叫丫鬟,手脚麻利地挽了头发,换上一身相对利落的襦裙。

    她的俏脸还红着,可眼神里已经没有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沉静。

    他们是夫妻,又不是无媒苟合的野鸳鸯,摸都摸了,还有什么惶恐的。

    好吧,就是这个时候,颜栩大煞风景地想起来,小贼坯子每次追着他要薪水时的模样。

    他抚额,戏文里的都是骗人的,什么受伤的小白兔啊,一准儿是装的。

    “王爷,可以走了吗?”玲珑催他了。

    自从成亲以后,她还没有练过功,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去演武场了,她求之不得。虽说他早就默许她练武了,可是默许是一回事,他带她去又是另一回事。从此以后。她就能明正言顺练功了。

    颜栩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不说去赏花啊观景啊,去什么演武场!

    果然,到了演武场,玲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好娘子,你想怎么练就练吧,不用看着我。”

    “王爷先请。”

    颜栩忽然就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他稳定心神,终于想起来他学过罗汉拳,那玩艺稳扎稳打,看不出身形跳动。嗯。小贼坯子应该看不出来。

    这些年他学的都是以轻巧著称的武功,这套罗汉拳还是他小时候学的,已经多年没有练过,因此练起来就有几分生疏。全没有罗汉拳应有的虎虎生风。甚至因为忘了招数。中间还有停顿。

    玲珑看着直咧嘴,这人是练的独门武功,不想在她面前展示。怕她偷学吗?

    真是幼稚!

    就是因为这些人有这种狭隘的想法,才使得他们视如生命的武功秘笈全都失传,到了她前世的那个时空,就连轻功也变成传说中的东西。

    看着颜栩把一套入门的罗汉拳练得惨不忍睹,玲珑不忍再看,到一旁去压腿拉腰,然后练习石二教她的一套拳法。

    看到玲珑走开了,颜栩这才松了口气,太惊险了,本王差点露馅。

    十来天了,也不知那些书生的书写得如何了,今天要去催一下了,再这样下去,本王活得太累了。

    还有浮苏,小东西最喜欢浮苏了,原本有浮苏照顾她最是稳妥,可现在却只能让浮苏躲在东路,想给小东西做点心都要偷偷摸摸假手与人。

    玲珑打了一趟拳,就气喘吁吁了,这阵子没有练功,体力大不如前。

    她掏出帕子擦擦汗,却见颜栩正在看着她。

    “王爷,您练吧,我不偷看。”天空已经现出鱼肚白,一抹晨曦映在她的脸上,笑容分外明艳。

    颜栩也笑了,就又犯起傻来:“昨晚的事,你不生气吧?”

    好吧,玲珑终于明白了,这人天不亮就拉她来练功,原来是怕她生气。

    这是什么理论啊,我练功了就不生气了,这有关系吗?

    她懒得再看这人犯二,咧开嘴冲他笑笑,就跑到兵器架子前面,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问道:“怎么这里没有兵器?”

    “你住进来了,这里就不能再住侍卫和亲兵了,万一有哪个心怀不轨的,动用了这里的兵器,说不定会伤到你。”

    “那干脆把这里围起来,或者盖个演武厅,刮风下雨也不怕了。”

    颜栩想了想:“那倒也行,就是不如这样透气。”

    “多安几个窗子......演武场还保留着,就是多盖间大屋子,梅花桩设在外面,兵器放在里面。对了,还能铺上一层毯子,练习......”玲珑说得兴起,差点就把当贼的要练的那些东西说出来。

    颜栩在心里默默说一句:是不是还要练习溜门撬锁啊!

    不过难得小东西不记仇,而且终于找到她感兴趣的事了。颜栩也挺高兴的。

    “好啊,我找两个懂得土木的人,你就和他们商量着去盖吧,需要用银子就找我,这银子从我的私帐上出,不动用后宅的。”

    玲珑皱皱鼻子,小声说:“这也花不了五千两啊。”

    颜栩秒懂,又说错话了。

    给两个次妃添置东西的银子是由他出的,现在给她盖演武厅的银子也是他来出,小东西一定是认为,他是想要一碗水端平。

    可是盖演武厅顶多几百两,和五千两差得远呢,这一碗水是端不平了。

    “你屋里的家什都是你的陪嫁,是内务府选的,你若是不喜欢,就全都换了吧,银子我出。你喜欢黑漆吗?或者紫檀?还有摆设,我听说官窑里今年烧了些新样子,我让人拿来给你选一选。“

    玲珑摇摇头:”这也凑不够五千两。“

    颜栩抚额,他怎么忘了,小贼坯子是金家人,金家人!

    “金玉楼是金家开的吧,今天我陪你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头面,如果没有,就到我私库里选些宝石珍珠,给你镶几件。这总够了吧?”

    玲珑展颜,当然够了。

    秋日的早晨有着淡淡的薄雾,带着微潮,颜栩伸手摸摸玲珑的发髻,凉凉的,像是含着水。他牵起她的手,笑着说:“用了早膳我们就出去。”

    “还是先别去了。”

    “怎么了,刚才都说好的。”颜栩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这样低三下四了。

    “......”玲珑咽口唾沫,倒也没有不好意思,“还是先到您的私库里看看,您不是说让我去挑宝石和珍珠吗?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吧,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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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废话

    但凡有经验的男人,都不会任由自家娘子到他的私库里选东西。

    颜栩没有经验。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娇妻把她看上的东西装进一只檀木盒子......

    颜栩聊以自慰,无论如何,自家小徒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最值钱......

    在京城,即使是公卿之家的女眷,也以戴着金玉楼的头面为荣,何况金玉楼是金家开的,金家的人在这里无论是买现货还是打制,都是不收工本费的,足金足两。

    玲珑就没打算给睿王爷省钱,你有钱养小老婆,我再给你省钱,我就是有病!

    她先是选了金玉楼力推的一套金镶红宝石,亲情价一千二百两,又从那只楠木盒子里拿出东西,镶了珍珠发箍、多宝钗......

    总之,从金玉楼出来时,玲珑的眸子晶晶亮亮,颜栩让马车先送王妃回府,自己带了小顺子去了贡院前街。

    玲珑心情舒畅地回到珏音雅居,就见双喜正在等着她。

    ”五小姐,三老爷让一位叫侍书的哥儿给您送来这个。“

    玲珑从托盘里拿起一只信封,打开一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十二张银票,每张三百两。

    这是金家供养母亲的银子。

    玲珑早就猜到这笔银子金三老爷一定会拿出来,倒也没有多问,等到颜栩从外面回来,她就把银票拿给他看。

    ”我爹既然拿出银子来了。以后您就让帐上把四平胡同那边的例银和用度都停了吧,以后每个月我让人把银子送过去。“

    颜栩笑道:”其实岳母那里也没有太多用度,就还从府里走帐便是了,岳父既然给了银子,索性你拿着用吧。“

    玲珑摇头:“这是金家供养我娘的钱,自是要用到我娘那里,把这笔费用从王府的帐上去掉,也免得旁人说三道四,王爷想让我在府里理直气壮,就别管这些了。”

    颜栩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这孩子在娘家时过得不好。步步为营,嫁过来还是小心翼翼,她还这么小,却要面面俱到。也真是难为她了。

    “好。你看着办吧。西路的帐房以前是庄子里的,如果你有更合适的,不必和我说。直接换了就是。”

    玲珑笑笑:“那人我见了,倒也稳重,若是他干得不行那再说。”

    外面传来丫鬟们搬东西的声音,颜栩就问:”这是干什么呢?“

    ”东边的耳房一直空着,我让她们收拾出来,给我做书房了。这会儿正收拾着呢。“

    颜栩便道:”那正好,我给你寻来很多话本子,一会儿她们收拾好了,就给你放过去,你没事时就看看。“

    ”谢谢王爷还记挂着......您去贡院前街是给我买话本子了吗?“

    ”是啊,这都是刚印出来的新书,我等了十几天才等到,你一定要看啊。”

    若说玲珑不感激那是假的,虽说这人昨晚挺不要脸的,可是今天不但让她狠宰一笔,还给她买了话本子......

    若说颜栩心里不愧疚那也是假的,虽说小徒弟不追着他讨薪水时也是很孝顺的,但师贤徒孝是一码事,师父对徒弟心存不轨就是另一码事了。

    好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颜栩不但让人送来十几本还飘着墨香的话本子,还送来了一匣子黄氏玉兰墨,这墨做成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玲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

    那晚九皇子和几位宗室来了,颜栩在中路的翠薇阁设宴,没来珏音雅居用膳。

    玲珑索性让丫鬟把晚膳开在书房,她边看书边用膳,直到二更天,润儿进来告诉她,王爷回来了。这时她已经看完了一本书。

    颜栩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见玲珑进来时手里还拿着一卷话本子,他的嘴角便微微翘起,把玲珑拉到罗汉床上坐下,问道:“一直在看书?”

    “嗯,看完一本了。”

    “好看吧,说的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

    “......还是别说了,三观不正,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好吧,颜栩默默地把那写书的书生骂个半死,又问:“话本而已,当故事听听就罢,又不会当真。”

    玲珑这才说:“也是,这书里讲的是一个师父娶了自己的徒弟,您说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啊。”

    颜栩艰难地咽口唾沫,拒理力争:“或许那师父是真的心悦徒弟,这才与她成就百年之好。”

    玲珑笑道:“话本子上的故事哪能当真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师父的就是真的心悦徒弟,也不能这样做啊。”

    她说到这里,便想到了石二。自己的师父不但为自己受了伤,还帮了她,这样的师父比起话本子里的那个,不知要强了多少。

    颜栩郁闷,自己去净房洗漱了,躺到床上时,才发现大红的百子千孙帐已经换成淡青帐子,上面绣的是花鸟鱼虫。大红喜被也换成湖绿的了。

    “怎么都换了?咱们刚成亲还不到整月。”

    玲珑便道:“也该换了,再过几日,两位次妃就要抬进来了,到那时绿荫院里也要挂红,我屋里自是要提前撤掉。”

    颜栩微怔,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无奈。

    他猛的坐起身,看着坐在妆台前梳理秀发的玲珑:“我要纳妾,你心里是不欢喜的吧?”

    玲珑连头都没回,轻声笑道:“王爷问得有趣,您让我怎么回答?”

    是啊,你说得不是废话吗?

    我就是再不待见你,也不能容许有人来和我抢枕头。

    何况,你也不是太讨人嫌。

    颜栩不再问了,那夜两人同床而睡,却是规规矩矩,颜栩破天荒地没有动手动脚,玲珑一夜到天明。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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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妾迎门

    颜栩拿回来的话本子,直到两位次妃进门,玲珑也没有看完。

    十月的最后一天,两乘小轿从后门抬进王府,两位新人穿着桃红的嫁衣,扶进了绿荫轩。

    虽是纳妾,但颜栩已由皇子封了亲王,待到诰封下来,这两位妾室便是五品孺人,又是皇后娘娘亲选的,是以绿荫轩里也挂了喜帐,中路的翠薇阁里摆了几桌酒席,没请女眷,来的就是几位皇子和宗室的亲戚。

    待到新人进了绿荫轩,玲珑便回到西次间里。

    几个丫鬟却都磨蹭着不肯出去,杏雨拿了叶子牌进来,笑道:“王妃,咱们玩叶子牌吧,好久没玩了。“

    海棠和浣翠连连称好,全都是一副想玩牌想得不成的样子。

    玲珑知道她们是怕她心里不好受,这才提议玩牌的,她也没有推辞,和她们玩到二更天,这才让小丫鬟们烧了水,杏雨和浣翠服侍她去洗澡。

    净房里原本放着的是她陪嫁的红木浴桶,前几天刚刚换成大一号的浴盆,自从换了新浴盆,玲珑还没有用过。这些日子颜栩回来得很早,所以她不敢洗澡,生怕那个不要脸的闯进来......

    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担心了,施萍素已经及笄了,陈枫也比她年长一岁,她们都到了可以侍寝的年纪,以后除了初一十五,他应是不会回来了。

    玲珑坐在浴盆里,氤氲的热气熏得她晕沉沉的。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杏雨和浣翠给她擦洗着身子,杏雨轻声笑道:“王妃出落得越发好了。”

    玲珑红了脸,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根本不用杏雨说,这些日子胸前鼓鼓胀胀,好像长大了一点。

    她嗔道:“去你的,不许再说了。”

    杏雨嘻嘻笑着,她和玲珑一起长大,江南的冬天又潮又冷,被子又薄。睡到半夜。玲珑冻得直打哆嗦,杏雨就抱着她一起睡,两个小姑娘相互取暖。没有谁比她们更亲厚,海棠和浣翠不敢说的话。杏雨私底下都敢和玲珑说。

    “是真的。您和成亲前不太一样了。可是更好看了。”

    她们都知道王爷和王妃至今没有圆房,但屋里没有管事婆子,即使是年纪最大的海棠也不过十七八岁。都还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

    玲珑的脸就更红了,就连身上也像染了胭脂,自从那夜颜栩荒唐得出格之后,他们又像那样有过几次,有一次颜栩甚至整夜没睡......

    她虽然也不太懂,可也知道,她和没成亲前不太一样了。

    她害羞了,用手舀了水泼了杏雨一脸,笑道:“去你的,快三更了,快帮我擦干了。”

    两个丫鬟扶着她从浴盆里出来,擦干身子,浣翠拿了香膏子帮她涂抹,香膏子还没抹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春霖放大了几倍的声音:“王爷来了!”

    净房里的主仆三人闻言全都吓了一跳,浣翠手里还拿着香膏子,杏雨转身就去给玲珑拿衣裳。

    谁也没想到王爷会突然回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裳在门旁的小几上放着,离她们还有几步之遥,外面的春霖话音刚落,颜栩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撩了帘子,就站在小几旁边。

    “都出去!”

    他看着半趴在小床上的玲珑,淡淡地对两个丫鬟说道。

    杏雨和浣翠服侍玲珑洗澡,两人身上的衣裳都给溅湿了,而玲珑更是身无寸缕。

    这个画面太过......两个丫鬟逃也似的跑出去了,玲珑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她低着头,看到颜栩越走越近,然后什么都没说,抱起她走出了净房。

    直到钻进被窝里,玲珑才敢和颜栩说话。

    “您怎么回来了?”她问道。

    “我若是不回来,哪能看到你这样,你平时都不让点灯的。”颜栩边说边脱了衣裳钻了进来。

    玲珑红着脸推他:“您进来干嘛?不是要去绿荫轩的吗?”

    颜栩笑道:“我就躺一下,你别催我。你若是困了就睡吧,我等下就走了。”

    说着,他便吹了灯,平躺着,和玲珑隔了一拳的距离。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熏得玲珑晕晕沉沉,她从来没有试过不穿衣裳睡觉,就这样躺在被子里很不习惯,可是这会儿,她的眼皮还是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就感觉一只手摸了上来,她颤抖了一下,便侧过身子,把他的手避开。

    “......我想要你......”颜栩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玲珑吓了一跳,一下子便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王爷,使不得!”

    “嗯,我知道,我不进去,你躺好别动,乖了,我问过的,可以这样,咱们试试,你乖......”

    一一一一一

    绿荫轩是座十来间屋子的院子,陈枫住在东侧,施萍素住了西侧。三间堂屋则做了客厅。

    今天是她们大喜的日子,谁也不知道王爷会先到哪边。

    陈枫已经换了粉红的褙子,坐在喜烛下,她拿了本书,可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终于能嫁给他了,也不知他还记得她吗?

    他一定记得吧,金玲珑虽然先她一步嫁进王府,可那不过就是个没长成的小丫头,他那样的人物,怎会看上一个出身商户的女子。

    今天他应该会来她这里吧,陈嫔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爷先去施萍素那里,她们两人都是皇后选中的,又是同一天进府,怕是就要根据谁先侍寝来分大小了。

    顾嫣然出身高贵,若是做王妃的是她也就罢了,可不知为何,睿王正妃却变成金家五小姐。陈枫想起以前在真定时,家里的长辈提起金家时的样子。既然正妃是这样的出身,那她就更不能输给施萍素。

    刚才进府时,两顶轿子为了争夺谁才进门已经斗了一番,最后就是她的轿子先进来的。现在更是不能输。

    陈枫索性让自己陪嫁的丫鬟紫陶到外面看看,若是王爷来了,便想方设法请王爷来她这里。

    “小姐,小姐,王爷来了!”

    陈枫惊喜,连忙坐到镜台前理理本就一丝不乱的发髻,又整整衣裳,跪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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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绿荫轩

    紫陶得意地瞥一眼站在西侧刺槐下的两个丫鬟,撇撇嘴,引着睿亲王进了东厢房。

    颜栩看看跪在面前的女子,问道:“你是哪个?”

    陈枫看到穿着粉底官靴的脚在距她二尺外的地方停住,她的心砰砰直跳,隔了快一年,终于又见到他了。

    她大胆地抬起脸,仰望着面前的人。

    睿亲王还带着酒气,但双眸炯炯有神,看不出醉意。他已换下宴客时穿的蟒袍,身上是件青莲色道袍,下摆和袖口上绣着亭台楼阁,别致不落俗套,不是常见的花式。

    他看上去精神奕奕,嘴角还挂着笑意。陈枫心神微荡。

    “......妾身娘家姓陈,宫里的陈嫔是妾身的从姑母。”初次见面时,她就是和陈嫔在一起的,他还是不记得她了......

    颜栩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微笑道:“真定陈家和王妃的娘家也是姻亲,你们以前也认识吧?”

    就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不疼,但也不舒服。陈枫低声道:“妾身曾在金家东府小住,与金五小姐见过几次。”

    她说的是金五小姐,却并非王妃。

    颜栩并没有留意她对玲珑的称谓,他的手上还留有玲珑的绵软。

    他要水了,然后他抱玲珑到净房,亲手给她洗了身子,再出来时,丫鬟们已经重新换了被褥,他听到玲珑小声说:“她们一定以为咱们圆房了......”

    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她们一定也发现你没有落红。”

    玲珑的脸色果然就变了,恶狠狠地瞪着他。于是他大笑着走了,走得比兔子都快,生怕晚一步挨上一通粉拳。

    这次估计把她惹毛了,明天早点回去哄哄她,上次她说老苏坊的粢饭糕好吃。

    他转身对站在门外的小顺子说道:“你让人明早到老苏坊买粢饭糕,要趁热啊。”

    小顺子笑着答应,转身走了,老苏坊只有早上才卖粢饭糕,这会儿去吩咐,天不亮就要去排队。

    颜栩吩咐完了。这才想起陈枫还跪着。便笑着道:“起来吧,快四更天了,本王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陈枫起身。见王爷已经走进了内室。她红了脸。小跑着跟了进去。

    两个小丫鬟端了铜盆进来,颜栩挥手让她们退下,对羞答答站在一旁的陈枫道:“我沐浴了才过来的。给我更衣吧。”

    上了炕,颜栩几乎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喝了酒,又荒唐了一通,他真的困了。

    陈枫却睡不着,她一直等着......旁边传来王爷均匀的呼吸声,她这才用胳膊支起只穿了粉红肚兜的身子去看,炕边留了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下,王爷睡得很熟。

    他怎么会这样的?刚才脱衣裳的时候,王爷明明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兜......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不会,不会的,他生得人高马大的,怎么会不行呢?一定是今天办喜事,心里高兴,又多喝了几杯......

    陈枫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想起昨天长姐给她看的那本画图......陈嫔也教过她,既然做了次妃,那就是以色侍人,有了王爷的宠爱,自然也就能有子嗣。

    想到这里,她大着胆子,轻轻抱住王爷的腰。

    颜栩蹙了眉头,翻了个身,把她的手甩开,嘟哝道:“明早你还要去给王妃敬茶,早些睡吧。”

    这个时候,住在西厢的施萍素也没有睡,乳娘高嬷嬷从外面闪身进来,小声对靠在床头发呆的她说道:“小姐,您也不用生气,我刚才问了王爷身边的公公,他说王爷是从珏音雅居过来的。再说,您看这会儿都四更天了,那边的灯都熄了,可也没听见要水。”

    施萍素黯淡的眸子重又有了光彩,笑道:“当真?王爷真是先去了珏音雅居?”

    “没错,那小公公还说,他们在珏音雅居外面等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又困又饿,王爷进了东厢,他们急匆匆到大厨房讨宵夜去了。”

    施萍素叫来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翠侬:“把我娘给我带的那包东西拿过来。”

    高嬷嬷一听就急了:“小姐,您才刚进门,那些东西不能动啊。”

    施萍素叹了口气:“乳娘,眼下的事您还看不出来吗?今天是我和那位进门的日子,王爷却先去了王妃那里,而且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这摆明是要给王妃面子的,东厢那位和咱们不同,她在宫里有人,而且和王妃又是亲戚,王爷今天抬了我们两人进来,以后还会同样有新人进来,咱们要想在这王府里站稳脚跟,就只能依靠王妃。这些东西挑上几件,拿来和王妃身边的人亲近亲近吧。”

    高嬷嬷是施萍素的乳娘,把她视为己出,听到她这样说,早就心疼得红了眼圈:“小姐,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整个京城谁不知您的才名,那个金氏算什么,不过就是粗俗的商户之女,当日许家都嫌弃她......”

    “不要说了!”施萍素板起脸来,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屋里只有翠侬和她们,那几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都已经退下去了,她使个眼色,翠侬转身出去,到门外看了看,这才进来,对她摇摇头。

    施萍素吁出一口气,对高嬷嬷说道:“乳娘,刚才说的话以后万万不要再说了,这是王府,不像咱们施家那样人口简单,这绿荫轩里说不定就有王妃的耳目,即使那番话没让王妃的人听到,传到东厢那位的耳中,还不知会生出什么祸事。”

    高嬷嬷羞愧得满脸通红,暗怪自己痴长了年岁,施举人连个通房都没有,府里一清二楚,她住得久了,以致于这么大岁数了,反而不如自家小姐有算计。

    “小姐年轻貌美,又才华比仙,王爷若是见到您,一定会如珠如宝。”

    施萍素苦笑:“亲王府里,按规制除了两房妾室,还会有十位御媵,这也只是有名份的,那些没有名份的姬人就更是不计其数。若是我还想凭着自己的才名和容貌在这府里立足,那才是糊涂了。”

    她又笑笑,说道:“明天要去珏音雅居给王妃敬茶,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嬷嬷和翠侬互望一眼,两人齐齐点头,施萍素用帕子掩了口打个哈欠:“好了,都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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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章 初会

    次日清晨,玲珑还没起床,颜栩就掀了纱幔进来,坐在床头,带着早上微潮的寒气,隔着锦被拍拍她。

    “起床了,我让人给你买了老苏坊的粢饭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玲珑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醒过盹来,问他:“什么时辰了?”

    颜栩指着珍宝阁上的西洋钟:“六时一刻了。昨天忘了告诉你,母后传话过来,让咱们今天进宫见她。”

    玲珑呼的坐起来,嗔道:“您怎么才想起来啊,我都没有准备。”

    颜栩笑道:“进宫而已,你要准备什么?咱们大婚一个月了,两房妾室也抬进来了,母后想来也就是叮嘱你几句,怕你吃起醋来让我不得安宁。”

    玲珑瞪他一眼,趿了鞋下床,叫了春霖和润儿进来帮她洗漱。

    颜栩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看着她从净房出来,坐在妆台前梳妆,浓密的青丝梳了堕马髻,插了几件新添的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没戴全套,却如画龙点睛,恰到好处。脸上淡淡地扫了胭脂,她本就生得肤光胜雪,这时更多了几分娇艳。身上是大红的遍地金通袖,皓腕伸出,手腕上戴了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

    颜栩微微笑了,她是出落得越发好了,比他想像得还要好。

    早饭不但有和姑苏城里差不多味道的粢饭糕,还有鸡汁汤包和用砂锅装着的当归枸杞乌鸡汤。

    玲珑皱起眉头,苦哈哈地看着颜栩。却见颜栩面前摆着的只是白粥,当归枸杞乌鸡汤是给她一个人喝的。

    颜栩笑得贼兮兮的:“把汤喝了,这是让人连夜煲的,我问过千金科的大夫,说是喝这个对女人最补。”

    玲珑傻了,这人有病吧,你让我大早上喝鸡汤,是看我这几天没长痘痘吗?

    用了早饭,白露便进来说,两位次妃已经在庑廊下等着了。

    颜栩和玲珑坐下。让丫鬟们请陈枫和施萍素进来。

    玲珑还是头回见到施萍素。见她身材高挑,容长脸,柳眉凤眼,容貌上比陈枫还要出挑几分。果然是位才貌双全的佳人。难怪许家当日想要求娶呢。

    比起去年在东府见到时。陈枫清减了几分,想来这一年来,她流落京城。过得并不太好,但眉宇间那股世家女子特有的傲气却丝毫未减,同为姐妹,大堂嫂陈槿就比她随合许多,柔中带刚,温婉中不失大度,不像陈枫,棱角太多。

    玲珑打量着她们,施萍素低眉垂目,陈枫却偷偷瞟向与玲珑隔桌坐着的睿王爷。

    睿王没有穿昨夜那件绣工精美的青莲道袍,改穿一件冰蓝的直裰,直裰的袖口捆着银色的绣边,看不清是什么花色,可这身衣裳衬着他如玉的面庞,高贵之中还带了几许明艳,陈枫的心又荡了开去。

    玲珑看向陈枫,见她目光潋滟,俏脸含羞,不住偷瞟颜栩,忍不住默默叹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真定陈家有像大堂嫂那样淡定雍容的女儿,也有如陈枫这样沉不住气的。

    喜儿端茶进来,施萍素和陈枫跪下,分别给王爷和王妃磕头敬茶。

    玲珑笑盈盈地拿出两个锦盒给她们,里面是一模一样的累丝宝桃金簪。

    施萍素谢过,让丫鬟翠侬拿过一只素缎布包,里面是两双鞋,一双男人穿的皂靴,另一双则是杏黄缎面宝相花的绣鞋:“这是妾身做的,手工粗糙,王爷和王妃不要笑话。”

    玲珑让杏雨接了拿过来,看了看,笑着对颜栩说道:“施妹妹真是有心。”

    颜栩唔了一声,对玲珑道:“我先去木樨堂,你这边准备好了,让人去叫我。”

    玲珑答应,起身要行礼,颜栩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你快点啊。”

    送走王爷,玲珑让丫鬟搬了杌子,让施萍素和陈枫坐了,这才问道:“昨晚你们是谁侍寝的?”

    施萍素笑着看向陈枫,玲珑的目光也随着望过去,笑道:“是陈家妹子啊,海棠~~”

    海棠应声过来,走到陈枫面前,笑盈盈地看向站在陈枫身后的乳娘苗嬷嬷。

    苗嬷嬷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王妃,昨晚的确是我家二......是我家夫人侍寝的,可王爷喝了酒......元帕没有用上......”

    陈枫面红耳赤,她看到那个叫海棠的丫鬟,虽然面色平静,可眼神里掠过的那丝揶揄。

    金五太过份了,刚才王爷在这里,她什么都没说,王爷前脚一走,她马上就验元帕,让自己连个做证的人都没有。

    屋里一片寂静,掉根针都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枫,第一天进门,王爷进了她的屋,却没有和她行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丢人的。

    陈枫暗暗握紧拳头,却听到玲珑轻声笑道:“海棠,你还愣着干嘛,快把这位嬷嬷扶起来。我倒是忘了,昨晚王爷高兴,喝多了几杯。”

    已经站起来的苗嬷嬷轻轻捅捅陈枫,示意她赶紧谢过王妃,陈枫的脸上火烧火燎,刚要说话,却听施萍素说道:“妾身从娘家带了几张方子过来,其中就有一张醒酒汤的,不但能很快醒酒,还不伤身体,一会儿我给陈姐姐送过去吧。”

    陈枫愣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施萍素一眼,什么醒酒汤,你分明是眼气王爷昨晚进了我的屋。

    她不冷不热地说道:“不用麻烦施姐姐了,想来王爷也不会每天都喝酒。”

    玲珑喝了口茶,道:“好了,以后都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分分大小才是。待到诰命颁下来,你们就是五品孺人,自是不能像寻常人家太太姨娘的称呼。施妹妹年长一些,以后就是二夫人,陈妹妹委屈一下,就是三夫人。”

    她又环顾四周,看向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正经人家出身清白,堂堂正正抬进来的,我若听说你们哪个怠慢了,绝不轻饶,都记住了?”

    施萍素起身谢过,陈枫见自己还是被施萍素压了一头,气得差点哭出来,如果她今天能拿出元帕,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按年龄分大小,哪户人家有这样的规矩!

    玲珑假装没看到施萍素微抿的嘴角和陈枫额头的青筋,她端了茶,说道:“我和王爷还要进宫,你们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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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还是不懂

    坐在马车上,玲珑问颜栩:“真的可以穿成这样进宫吗?”

    她穿的还是见两位妾室时的那件只有正室才能穿的大红遍地金通袖袄,颜栩身上的是冰蓝色的直裰。

    颜栩摸摸她的鬓发,小东西一向不紧不慢的,还以为没有什么能让她紧张不安的,想不到她竟然怵头去见婆婆。

    母后每每被他气得落泪,他为了博小东西一笑绞尽脑汁,小东西怵头的却是母后,天道好轮回,苍天放过谁。母后怵他,他怵媳妇,媳妇怵母后。

    “又不是逢年过节,只是母后叫我们过去闲话家常,只要穿得不失礼便好“,见玲珑的目光重又娴静如水,颜栩接着说,”父皇膝下有我们九个兄弟,加上我成年的七人,还有两个小皇弟,小十五和小十七,十五的生母是秦贵人,前年被打入冷宫,小十五养在贺贵妃宫里,小十七的生母是父亲宠爱的程嫔,程嫔也是母后的堂妹。只是程嫔生下小十七后便血崩,虽然救回性命,但身体大不如前,一直病殃殃的。父皇念及和程嫔的情分,对小十七疼爱有加,母后更把养在永华宫里,他今年五岁,若是你见到他,不妨对他亲厚一些。“

    玲珑默默记下,又问道:”王爷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颜栩想了想,便道:“母后虽然并非元后,但父皇尚在潜邸时,她便已是太子妃,因此父皇对母后甚是看中。这些年来荣宠不断。我原有一位胞兄,他是在潜邸出生的,父皇登基后便册封他为太子,他十四岁便代父皇去泰山祭天,十五岁时,父皇去骊水山庄避暑,便由他留京监国。传说他文韬武略,是不世出的人才,可惜天妒英才,十六岁时便病逝了。母后伤心欲绝。太医来给母后诊病时却诊出喜脉。那便是我。“

    玲珑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只是那都是传说,这件事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就更加真实可信了。她问道:”所以民间才传说您是太子转世?“

    颜栩苦笑:”所谓民间的传说。本就是先从宫里传出的......母后常宣在京里的内外命妇们到宫里聊些家常。和她关系好的,有汝阳郡主和永定侯夫人梁氏。但能在母后面前说上话的,却是楚国公夫人冒氏。“

    玲珑眼睛亮了起来。这三个人,她恰好都知道。浚仪街的宅子就是石二从汝阳郡主手里低价买来的,七皇子妃寿宴时,她见过永定侯夫人梁氏,梁夫人便是甘二小姐甘明的母亲。她和甘明只见过一面,却很投缘,偶尔还通书信,只是后来她被赐婚后,彼此才断了联系。至于楚国公夫人冒氏就更熟悉,灯市大街上多亏冒夫人相助。

    她脑海中如白驹掠过,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王爷原是要迎娶顾七小姐的,母后却忽然召我进宫,后来还赐婚,莫非与冒夫人有关?”

    那日,顾嫣然曾经当着冒夫人身边的嬷嬷语出不逊,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颜栩轻声笑了,伸出手臂把玲珑揽进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机灵鬼,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那次冒夫人本是要进宫见母后的,半路上救了你,她气不过顾七小姐对你欺侮,便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母后,母后对你有了兴趣,这才叫你进宫,没想到,就这样看中你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对他是如何策划的,只字不提,就像这事与他毫无关系。

    是他让人假传皇后口谕,召了冒夫人进宫,又在冒夫人的必经之路上洒了生油,迫使冒夫人的马车改路灯市大街,之后更是请母后身边的静宜女史从中周旋,他甚至还请了在永济寺闭世多年的智觉大师出面。

    至于那些见义勇为帮着冒夫人手下的嬷嬷们抓人拦车的好心人,当然也都是他的人。

    好吧,为了把小徒弟正大光明娶过来,他可谓无所用其极。

    这些事当然不能说出来,玲珑像是和顾锦之很要好,仅是他亲眼目睹他们在一起就有两次,还不算他们两人在雾亭说话,气得他让人把顾锦之打得半死的那一次。

    许庭深与她自幼定亲,清风楼文会时,玲珑还曾经亲自去和许庭深见面。

    哼哼,这些事本王全都知道,若不是本王出手又快又准又狠,玲珑不嫁进许家,也会让顾锦之骗回国公府。

    她不想嫁给本王,赐婚了还想逃婚,本王很受伤。

    她现在对本王也是若即若离,本王在她心里还比不上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所以,这些事坚决不能告诉她!

    玲珑靠在颜栩怀里,默默想着冒夫人的事,又问道:“除了这些,宫里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颜栩想了想:“母后擅长丹青,她画技一般,但夸得人多了,便......你懂得。若是她让你品评,你就像上次那样,说你不懂便是。”

    玲珑想起上次的事,忍不住莞尔:“您也知道那次的事啊,母后是不是怪我了?”

    颜栩轻笑:“有何要怪的,你说不懂总比不懂装懂更好。”

    “......可当年太后却很欣赏母后的画啊。”程皇后是大武立朝后为数不多的,选秀做了太子妃又成为皇后的人物。她的事迹早就被一众选秀女视为经典、楷模、奋斗目标。

    颜栩笑出声来:“那是因为母后把太后画得比九天玄女还要美。”

    玲珑愣住,天啊,这也行?

    程皇后当年展示才艺的画作,居然是太后娘娘的画像,而且还把太后娘娘画得美如天仙......

    呵呵。

    “你们家的人可真......”玲珑硬生生把奇葩两个字咽进肚子里,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颜栩笑道:“别把皇家宗室想得太超凡脱俗,普通人家有的,皇家也有;普通人家没有的,皇家照样有,且,做得更绝,更不合礼法,以后你慢慢就懂了。你现在年纪还小,我又是母后嫡出,母后不会为难你,你只需像平时那样就好。”

    玲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两位次妃是昨天进门的,母后若是问起她们侍寝的事,我该怎么说......您昨天没有那个。”

    颜栩便笑着揶揄她:“那个是哪个?”

    玲珑瞪他一眼:“您明知故问。”

    颜栩便道:“母后不会问你的,她老人家巴不得你什么都不懂,你就只需装做不懂就好。”

    又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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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小十七

    和前两次进宫不同,这一次玲珑没有在永华宫外等候,只不过通禀了一声,颜栩便带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亲儿子见娘亲果然是不一样。

    只是他们进去时,却和一位面色憔悴的女子打了照面,那女子四十上下,似是刚刚哭过,脸上的妆已经残了,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跟在她身边的人是两个宫女,这位显然不是来陪皇后聊天的命妇,应是后宫的一位主子。玲珑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似是刚刚大婚时认亲戚时见过的,可那天她见的人太多了,一时记不起这是哪一位。

    她都不认识,就更别指望颜栩认识了。

    好在那位是认识他们的,看到他们,愣了一下,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睿亲王和睿王妃来了啊,皇后娘娘正等着呢。”

    颜栩冲她点点头,带着玲珑走了进去,玲珑只好冲她仓促地福福身子,跟着颜栩进去。

    看到他们来了,皇后笑着冲玲珑招招手:“过来,你们两个都坐到本宫身边来,让本宫看看,成了亲长大没有。”

    两人坐过去,皇后一手拉一个,笑着对一旁侍候的静宜女史说:“他们两个可真好看,这些年最好看的一对就是他们了。”

    其实几位皇子生得都还算不错,顾家女儿更是个个美人坯子,只不过在亲娘眼里,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的那个。

    颜栩却偏偏大煞风景,问道:“刚才谁跑来给母后添堵了?孩儿看到有个女人出去。”

    皇后叹口气:“什么女人女人的。多难听,那不是杨惠妃吗?”

    “是她啊。”颜栩不再多问

    玲珑记起来了,这位杨惠妃是五皇子和七皇子的生母,她生五皇子时还只是贵人,因此五皇子是由当时的皇贵妃抚养,七皇子出生时她已封嫔,得以亲自抚养儿子,因此两位皇子虽是一母所出,却性情迥异,关系也很紧张。杨惠妃娘家更是不上台面。早被勋贵们传为笑柄。

    皇后却似是想要多说几句。她有意无意瞥一眼玲珑,对颜栩说道:“她哭天抹泪的,都是为了鲁王。鲁王要抬个女子进府,鲁王妃不肯答应。那女子偏又有了身孕。无论如何。那也是皇家血脉,惠妃把鲁王妃叫进宫里劝了几句,鲁王妃表面答应。私底下却留子去母了,鲁王自是不依,两人大打出手,从王府打到宫里,闹出了笑话,惠妃给他们劝架时绊了一跤,当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本宫真是不忍再让她们丢人现眼,这才叫她过来训斥一番。为人妇者最忌于此,自己失了妇德,闹得家宅不安,连累长者,还凭白惹人笑话。”

    最后几句话倒像是点给玲珑的,玲珑立刻连连点头,嗯嗯,儿媳懂了,您儿子无论搞大多少肚子都会悄没声息的,保证不会闹得鸡犬不宁,惹您生气。

    颜栩看一眼玲珑,见她一本正经聚精会神听着母后唠叨,他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玲珑想起来七皇子鲁王那沾着饭汤的衣裳,又想起甘明告诉她的,杨惠妃的娘家人一口气吃十几只螃蟹的事,才结合皇后说的这些,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笑场。

    和颜栩说得一样,皇后果然没问两名妾室的事,又含沙射影地教育了玲珑一番,连午膳都没留,就把他们打发出来了。

    还没走出永华宫,玲珑眼尖,就看到一侧门后,有个梳着小抓髻的孩子正在伸头探脑。

    “那是十七弟吗?”她问颜栩。

    颜栩摇头:“可能是吧。”

    好吧,问也白问,他根本不认识。

    玲珑想起颜栩说过,让她对小十七亲厚一些,她便冲着那个藏在门后的小人儿招招手,让他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那孩子才怯生生走过来,他只有五岁,雪白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了几分惊恐。

    玲珑摘下随身的荷包,从里面倒出几颗干果子:“皇嫂自己晒的,宫里吃不到的,给你尝尝。”

    小十七伸出小手,却又看向一旁的颜栩,又把手缩了回来。

    玲珑皱眉,看一眼颜栩,见他面色平和,不像是吓唬小孩的样子。她笑着对小十七说:“你皇兄不会说你的,接着吧。”

    说着,她拉过小十七的手,把几颗干果子放到他的手里。

    小十七捏着果子,一双大眼睛却仍然盯着玲珑的手,玲珑不解,低头去看,这才看到小十七盯着的,是她荷包上缀着的几只形态各异的小金猪。

    说起来惭愧,这几只小金猪是睿王妃顺手牵羊来的......

    如今挂在她的荷包上,就是失主看到也不敢怀疑那是赃物。

    玲珑笑了,这几只小金猪她一眼就喜欢上了,想不到这孩子也喜欢。

    她索性把荷包也放在小十七手上,笑着说:“这是皇嫂送的,拿去玩吧。”

    小十七惊讶地睁大眼睛,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睛里是难掩的兴奋。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肥胖的宫女急匆匆走了过来,老远就吼道:“十七殿下,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小十七打个哆嗦,手一松,手里的荷包和那几颗干果子全都掉到地上,他恋恋不舍地看一眼,还是没敢捡起来,飞也似地朝着那宫女来的方向跑走了。

    那宫女这才看到颜栩和玲珑,她远远地福福身子算是行礼,追着小十七也走了。

    直到出了皇宫,坐到自己的马车上,玲珑才对颜栩说:“您还说小十七很受宠爱,依我看恰恰相反。”

    颜栩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宫里的事少管,我还没问你,那些话本子看完了吗?”

    玲珑见他不愿多提,也就不问了,听颜栩说起那些话本子,她哭笑不得,也不知那人从哪里找来的这些。

    “京城里现在流行这种不伦的话本子吗?全都是说的师父和徒弟的事。”

    听她说出“不伦”两字,颜栩冷了脸,却还是厚着脸皮问道:“都是些什么内容,你说给本王听听。”

    玲珑笑道:“也没啥可讲的,有一本是说的一个养蜂的女子,独自一人住在古墓里,有一天救了一个少年,收他为徒,后来又结成夫妻;还有一本是一位皇子遇到一个很会做饭的小女孩,见她孤苦,就做了她的师父,后来娶她为妻......总之,都是这些啦,怪没意思的。”

    怪没意思的......

    颜栩又受到伤害了,本王觉得很有意思,要多有意思就多有意思。

    一一一一一

    小十七出场了,他是本书的一个重要人物,以后会很重要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本王心里苦

    晚上,玲珑快要歇息了,颜栩才从外面回来,已是秋末,他带进来一身凉气,脸上微红,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您按例要去绿荫轩的,二夫人那边您还没有去过。”玲珑口中的二夫人就是施萍素。陈枫是第一个侍寝的,但却没有元帕,玲珑只好按年龄给她们排序。

    “我回来沐浴更衣,坐一会儿就过去。”颜栩显然是喝多了几杯,四仰八叉靠在罗汉床上。

    玲珑叫红绡打发小丫鬟去烧水,又让红绣去小厨房要醒酒汤,她皱着鼻子,亲手给颜栩脱鞋宽衣。

    可她刚走到罗汉床边,原本闭目养神的颜栩忽然伸出手来,把她拉坐到腿上。

    玲珑忙看看门边,好在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这人是越发赖皮了。

    “身为娘子,你都不问问我是和谁一起喝酒,相公的事一概不管,有你这样的吗?”颜栩一副受伤害的样子,你对本王不重视。

    玲珑叹口气,这就是喝多了找茬儿。你弄得满身酒气,不让妾室服侍,却跑来我这里,我还要侍候你,再把你收拾得干干净净送你去睡小妾,然后你还要嫌弃我管你,忽视你,不重视你,你是金子做的,还是钻石镶的,凭什么让我把你当宝贝,你从小到大就被人宠着,也不差我这一个。

    “王爷是和谁喝酒,可否告诉妾身呢?”她慢条斯理地问道。

    颜栩来了精神,索性把她抱到罗汉床上。和他靠在一起:“昨天五哥和六哥有事,没来喝喜酒,今天让我补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瞥一眼玲珑,见她面色平静,娴静如水地看着他衣裳上的玉纽,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静悄悄地半垂着,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颜栩心里却打个突儿。立刻改口:“他们就是找个借口来敲我一顿。咱们大婚时他们也来了。”

    玲珑这才抬起眼睑,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王爷但说无妨,我不吃醋。”

    好吧。没有什么比这话更伤人的了。

    睿亲王被结结实实地伤到了。

    “......七哥原本也要来的。可他的头被七皇嫂打破了。不好意思出来,在府里躺着呢。“他原是想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玲珑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却是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笑。

    那不过就是个外宅而已,七皇嫂就打破了七哥的头,可他的小娇妻不但给他操办喜事,早上接过妾室孝敬给她的鞋子时,还满脸欢喜,就像是本王给她买不起鞋子一样!

    其实吧,颜栩骨子里虽然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但良好的教养却让他看上去温文尔雅,高贵从容。他平素是不会像这样斤斤计较的,可今晚多喝了几杯,言谈举止就有些不受控制,随心所欲。

    男人一旦随心所欲起来,有时就会孩子气,何况颜栩本身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你上次不是说我如果有要给名份的可以抬过来吗?我正好有两个,你看什么时候把她们抬了。“

    玲珑嗯了一声,又道:”找个黄道吉日,把她们抬进来吧,对了,绿荫轩的两位妹妹进门前,王爷给了五千两让我操办,再来的两位新人虽说比不上她们两位,可既是王爷相中的人,就要一碗水端平,王爷您看,不如就把这当做规矩,以后但凡有新人进门,妾身便让人到王爷那里按两位五千两来支银子,如果五千两不够,妾身就从府里的嚼用中把银子挤出来,一定给王爷操办得体体面面。“

    颜栩愣住:”......怎么还要让我掏银子?“

    玲珑委屈:”莫非王爷想让我用自己的嫁妆给您纳妾吗?“

    颜栩惊讶得差点把嘴巴张开,他有种掉到坑里的感觉,若是往常,他肯定闭嘴、闪人,可今天喝多了两杯,所以作死地继续问下去:”......也就是说以后我想抬人了,只要和你说一声,再支出五千两,就行了?“

    玲珑点头,笑得比花还要娇艳:”二妹妹和三妹妹进门时,王爷也同时给我花了一笔银子,比五千两只多不少,既然五千两成了府里的规矩,那给妾身的这份,当然也要变成规矩,王爷太忙,就不用再陪我去金玉楼了,直接让帐上把银票送过来便是。王爷,您看这样可妥?“

    颜栩彻底掉到坑里了,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些捋清,根本不用醒酒汤,他的酒也醒了大半,再不醒过来,本王的小金库就都被她坑走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着自己心意纳妾、抬姨娘,但前提是每次都要掏一万两银子?“

    玲珑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一万两是王爷掏的,可她们日后在府里的吃穿花用却都是后宅里出的,王爷只要掏出一万两,就能把个美人养在后宅,这也挺划算的。“

    颜栩冷笑,你后宅的钱还不都是本王给你的,说得好像你多吃亏一样,本王每抬一个女人进来,你就有五千两银子入你的私帐,那是你的妆奁,本王又动不得。

    说好的贤良淑德呢,说好的女子善妒呢,本王心里苦。

    看他愣在那里,玲珑好心提醒:“王爷,王爷?您什么时候把人抬进来啊,我也好安排一下。”

    你是安排怎么赚我的银子吧。

    “抬一次人就要一万两,以后还要管她几十年的穿用,本王又不是开善堂的,如果不是有祖制,本王连这两个也不想要......我去沐浴了!”

    颜栩气呼呼往净房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以后你看上什么只管告诉我,别打着给我纳妾的旗号赚银子,你有这个闲功夫就快点长大!”

    这次,他没让人服侍,自己去沐浴了。

    玲珑冲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这人果然是小气,为了省钱连小老婆都不要了。我看你以后还拿这个试探我吧,无聊!

    对了,师父也有些日子没露面了,她让双喜和长安在浚仪街和朝阳胡同附近盯梢,也没见师父的踪影。难道怕她追着讨薪水,师父藏起来了?

    怎么男人都这么抠门啊,真是的!

    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施萍素

    颜栩走后,玲珑早早就睡了,她发现颜栩也是个有神经病的,整日和神经病打交道,是件很累的事。

    所以她要早些睡,躺在床上顺便想想明天要不要检查元帕。

    颜栩又喝多了,万一和昨天一样,又是个没有元帕的,那也挺尴尬的。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提前和颜栩说一声。她撩开帐幔把值夜的杏雨叫进来:“你亲自去趟绿荫轩,找到跟着王爷的太监,让他辛苦一下,若是今晚王爷没要水,明早趁着夫人们没过来时,打发人和你说一声。”

    杏雨微红了脸,这事还真得她亲自去,小丫头们估计连要水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呢。

    绿荫轩里,施萍素亲自给颜栩宽衣,两人刚刚睡下,颜栩就听到屋外似有动静,像是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绿荫轩和珏音雅居不同,院落格局简单,除去三间堂屋,两位夫人每人只占了四间房加两间耳室,睿王妃贤德,默许她们进门时每人各带了乳娘和一名二等丫鬟,府里又给她们每人配了一名三等丫鬟,两名粗使丫鬟,一名粗使婆子。

    这四间屋子里,一间是夫人住的,乳娘住一间,两名大丫鬟一间,粗使丫鬟和婆子住一间,两间耳房一间做了净房,另一间给了王爷的随从。

    玲珑不准王爷身边的太监和近身丫鬟在她屋里出入,甚至不允许他们在珏音雅居留宿。但这是王妃的规矩,出了珏音雅居。睿亲王住在哪里都会带着两三个太监。

    他在这里过夜,他的太监们轮班值夜,守在门口......那情景其实就和听墙角是一样一样的。

    现在听到外面有动静,颜栩没当回事,他翻个身继续睡,原本就是多喝了两杯,又被那个贪财媳妇气得不轻,睿王爷只想在睡梦里重温小娇妻不贪财时的美好瞬间。

    倒是施萍素微微抬起身子,轻声问道:“王爷,妾身出去看看吧。”

    颜栩嘟哝道:“不用了。睡吧。”

    话音一落。他就睡着了,只留施萍素呆呆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王爷,碰都没有碰她......

    今天高嬷嬷和翠侬没有闲着,趁着王妃陪王爷进宫的时候。和珏音雅居的喜儿搭上了话。

    喜儿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年纪小又是个爱说话的。没一会儿就从她嘴里套出来,原来昨晚王爷在来绿荫轩之前,不但去了珏音雅居。且,还要水了!

    难怪王爷进了陈枫的屋子却没有要她,并非是王爷喝多了,而是在此之前已经给了王妃了。

    和普通的大家闰秀不同,施萍素在进府之前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没等母亲教导她男女之事,她便自己找了书籍来看。传闻王爷不能人道,如果她也不懂,那以后就更艰难了。

    听闻王爷昨天先在王妃屋里要过水,施萍素忍不住笑了出来,王爷并非像传闻那样啊,他能与王妃行房,自是也能和妾室如此。想到日后能有子嗣傍身,施萍素心里安定许多。

    大武有陪葬制度,王爷如果死在她们前面,除了王妃以外,府里但凡给王爷侍寝过的女子,如果没有子嗣,除非是王妃肯网开一面,否则全都依制要陪葬。

    无论生男生女,子嗣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护身符。

    施萍素原已心情平静,可现在看到王爷这个样子,她的心里还是酸酸的。

    翠侬早就在外面盯着,王爷从中路过来,先是去的珏音雅居,给王爷宽衣时,她还能闻到王爷身上清爽的皂香。

    王爷是在珏音雅居沐浴更衣后才来的。

    他和王妃又要水了吗?

    施萍素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天还没亮,王爷便起身了,他不想吵醒她,蹑手蹑脚下了炕,甚至没有梳洗就开门出去了,门外传来他和太监们说话的

    声音,施萍素听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便恢复了平静。

    她坐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微微晃动的粉红色黄鹂鸟的帘子,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金玲珑应是妒恨自己的吧。

    许家嫌弃金玲珑的出身,和金家退了亲,改到施家提亲,两家都已换了文定,如果不是在皇后面前拔了闺秀中的头筹,她怕是早就嫁作许家妇了。

    那次皇后先是看了她的诗文,然后便拿出几幅画作请在场的闺秀们品评,那些女子竟然以为愚蠢地以为这些画出自皇后之手,阿谀之辞溢于言表。唯有她只是轻轻摇头,便到一边抚琴去了。

    皇后的凤目亮了起来,问她为何摇头,她便道:“这些画作虽然极其婉约,但却少了气韵天生的大气,不足一哂。”

    皇后惊异,便又让人取来一画,让她再作品评,她看着画,惊艳之色涌上眼睑,她告诉皇后,这幅画宛若巧夺天工,无论是画工还是意境,都到了灿烂澄明的层次......

    这是一场赌局,当年程皇后以丹青妙笔赢得太后青睐,先是做了太子正妃,继而又能母仪天下,成为六宫之主。

    而她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也想赌一赌。

    父母在她身上用尽心思,将她培养成才貌双全誉满京城的佳人,她未来的相公也应是人中龙凤,许家已是良配,但若能因此进宫也不失为佳话。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虽然被皇后看中,但却指给了皇子做妾。

    听到这个消息,父亲施举人当场昏了过去。

    施家虽然比不上真定陈家那样的名门,但也是书香传家,族中嫡女从没有给人做妾的。

    父亲醒来后,便将她读过多次的列女传扔到她的面前。

    她明白,父亲让她自尽。

    生平第一次,她没有遵从父亲的意愿,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父亲,如果有朝一日,十二皇子入主东宫,她便是太子良娣,如果能有一子半女,他朝便能成为四夫人之一。即便十二皇子只能成为藩王,那她也是五品孺人,也不算辱没娘家。

    好在父亲终于犹豫了,暂时让她苟且偷生;好在她终于等到了,十二皇子在大婚之前封为亲王。

    因此,她早就没有了退路,在这方面,和陈枫是一样的。

    一一一一一一

    感谢书香迷恋168的和氏璧,今天还有一更,可能会很晚,等不及的明早再看吧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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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85/ 第一时间欣赏金玉良颜最新章节! 作者:姚颖怡所写的《金玉良颜》为转载作品,金玉良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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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介绍:
大武朝的金家穷得只剩下钱了,对了,他们还有一层道貌岸然的厚脸皮。 带着秘密重生而来,金玲珑看一眼满目的金璧辉煌,又看向自己的一双空空妙手,轻声笑道: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能偷得到,可我偷那么多干嘛呢,怪累的。 某人冷笑:你有本事把我也偷走啊。金玉良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玉良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玉良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