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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鬼梦游     欢喜如初txt下载     欢喜如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烟雾弹

    第九十一章烟雾弹

    话头一转,老夫人对着肖老太太苦笑,“你看,若不是叫了她过来,我还办了件糊涂事,幸好错还未铸成,老姐姐,要不这事先放一放,我那孙儿出远门办差去了,等他回来我问清楚了再答复你。”

    肖老太太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止是难看了,硬生生挤出一个笑,猛的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如此,我便告辞了。”

    “我送送你。”

    “留步。”

    老夫人并没有再回来正厅,而是派人把华如初叫去了平日里办事的偏厅里,那里不当阳,没那么热。

    祁珍正在那里看帐本。

    挥退了其他人,老夫人严肃的看向华如初,“说说,怎么回事。”

    华如初仿佛被吓到了,额头汗直冒,嘴唇发白,让人看着就不落忍。

    老夫人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太硬了,遂又放轻了语调,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是,是……”顿了顿,华如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拍了胸脯两下,才把话说了出来,“祖母,孙媳妇曾听夫君说过,二皇子要想对付太子,首先就要对付夫君和太子的另一个得力之人莫问,对付夫君首先就要让太子和祁府失和,这样,就算太子还是离不得夫君,也不会再如以前一般信任,珍妹是夫君的亲妹,夫君猜二皇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会派人上门提亲。”

    门外走进一人,却是一直在等消息的老太爷,“蒋家并不是二皇子党。”

    华如初连忙要见礼,老太爷摆了摆手,在首位坐下,等着华如初回答。

    华如初脸色越加发白,祁珍看得担心不已,生怕嫂子晕过去,连忙过去扶着她。

    感激的看她一眼,华如初始道:“夫君说二皇子一定用了心思,会来说媒的,必定是和他关系斐然,却并不是铁板钉钉的划入他那一系的人。”

    偷眼看了上首的两老一眼,华如初又道:“孙媳妇记着,前不久好像有二皇子一系的人上门来说媒,祖父祖母连人都未见。”

    两老对望一眼,心下了然。

    好一个烟雾弹,好灵泛的心思,如他们所想的派了人来说媒,被早有准备的他们拒绝后,祁家自然也就不会再那么提防,那么,再让一直保持着明面上中立的蒋家来为子说媒,但凡他们有那么一点攀龙附凤的心思,这门亲便一定能成。

    就是老夫人,也未尝没有动心。

    “佑儿可有说他有好人选?”

    “说是和太子一起挑的人。”

    老太爷眼睛一亮,太子表明了态度就好。

    “回了肖老婆子的话,就说祁珍的哥哥已经为她说好了亲,一女断没有二嫁的道理。”

    “自当回了,真没有想到蒋家居然是二皇子的人。”

    “说是中立,真正中立的又有几人,要么是墙头草,随着风头摆,要么早就明珠暗投,自以为做得隐蔽罢了。”

    老太爷不屑的哼了声,看向华如初的眼光带着满意,胆子小了点没关系,这事上不也知晓利害的帮着推诿了过去。

    知大是大非就好。

    老夫人原本的那点想法在弄明白是这么一回事后自是没了,和蔼的对华如初笑笑,道:“我这院里没人会做扬州菜,就不留你用饭了,回去吧。”

    看了祁珍一眼,又添了句,“阿珍跟着我忙了这么些天,也没休息过,今日就跟你嫂嫂去吧,两姑嫂多亲近。”

    “是,谢祖母。”

    “孙媳妇告退。”

    两姑嫂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院走,一路上祁珍都挽着嫂嫂的手,显得异常亲近。

    正悄声说着话,前面迎面走来一行人,领头的却是极少见面的祁欣和祁柔。

    同为长房庶女,两人向来亲昵。

    祁佑不太关注内宅,和她们见面的机会都少,自然称不上熟不熟。

    但是两人知道祁佑是撑着她们长房的,自然也就带了一分敬。

    可是对身为嫡女的祁珍却只嫉恨羡慕。

    什么都不用做便什么都有了,现在还得了祖母的亲睐,她们怎能不羡不恨?

    可再恨,礼不可废。

    两人稍微福了福身,“见过嫂嫂,见过珍姐姐。”

    抄手游廊虽然遮住了太阳,可挡不住热气,华如初觉得自己都要化了。

    却还得耐着性子说话,“免礼,两位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回嫂嫂话,听说蓉姐姐回来了,我们正要去拜见。”

    祁蓉回来了?看了祁珍一眼,她也摇头。

    “那我就不阻着妹妹的路了,天太热,我头有些晕,珍妹,你扶着我点。”

    祁珍马上急了,“哎?嫂嫂,没事吧,云书,快让人去请大夫。”

    “没事没事,歇一会就好,走吧。”

    “好,嫂嫂你靠着我点,别走那么快。”

    她现在是恨不得飞回屋里去,一步一挪的难受死了,可后面还有两人看着,她还得继续装下去。

    这装病也是个技术活。

    祁欣和祁柔看了好一会才继续往前走,边抹着汗边悄声道:“咱们这大嫂果然身子娇弱,这样的天气就受不了了,怎么怀得上孩子,欣姐,你看到她穿的那衣裳没有,真好看。”

    “扬绣,哪能不好看,我们是一条帕子都得小心着用,她却能天天都穿着那些,这就是命,认了吧。”

    口里虚应着,祁柔心里却不当回事,认命?她为什么要认命?

    那么大方的嫂子多巴着点总没错,平日里是碰不上,这回终于碰上了,她也有个寻上门的理由了。

    多攒点东西才是正经,谁知道她们的妆奁会有多少?若是太少,以后去了夫家还不得被看低?

    大嫂可是有十里红妆,漏一点给她就够她用了。

    回了屋,吃了一大碗用凉水冰着的绿豆汤后华如初才问,“那个出嫁的祁蓉回来了?不是怀着身孕吗?这么热的天跑回来做甚?”

    满足的擦了擦嘴,祁珍道:“谁知道呢,我和她们向来不亲近,就算我为她们好心做点什么,在她们眼里都能解读成别的意思,我才不去受这个气。”

    “自来是庶子庶女巴结嫡子嫡女,谁让你去向她们主动示好了?”嗔了她一眼,华如初摇头纨扇继续道:“回来了却不来拜见我,成亲那日也以理由推了,这祁蓉究竟是蠢还是怎的?得罪我对她有何好处?”

    “可不就是蠢,也就她自以为聪明罢了,不来倒也好,免得她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刚才碰上祁欣祁柔了,想必两人会将碰上我们两人的事告诉她,她就是再不想来也得来了。”

    “千万别勉强,我也不那么想见。”捏了一小块瓜放进嘴里,甜滋滋的,不错,再吃一块。

    祁珍也有样学样,吃得欢快。

    在嫂嫂这里她觉得自在极了,也没人会拿着那些规矩束缚她,不逼着她学什么,神仙一样的快活。

    想起嫂嫂刚才在祖父面前的表现,祁珍忍不住问,“嫂嫂,你明明一点也不胆小,为什么在祖父面前表现得那么害怕?在祖母面前你就不那样。”

    “当然是因为祖父严厉啊!我自然害怕的。”

    她才不信,怕一个人才不是她那种表现,哪有人刚还怕得要死,一转身就自在的要死的。

    不过嫂嫂这么说就这么是吧。

    果不其然,刚吃完一盘甜瓜,祁蓉就让人扶着过来请安了。

    等着她进门的时间里,祁珍悄声道:“看吧,我就猜她会回来。”

    “你要不想见,去里屋呆着。”

    “还是不要了,她知道我在的,避而不见倒让她觉得我怕她了。”

    华如初看出来了,这两人以往怕是有些不对盘。

    想想也就明白了,一个是娇养的嫡女,一个是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的庶女,心理不平衡很正常。

    花厅里的六页屏风移了个位置,把左边间隔了一块出来。

    竹帘搭在门两边,偶有风进来,倒也让这屋子不显得闷热。

    刚进门,华如初就把人看了个清楚。

    倒真是个美人,明明是个双身子,却不显得笨重,若不是肚子挺起,看着倒像是少女身姿。

    脸蛋稍显圆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浅浅的上了个妆,倒是看不出皮肤的状态了。

    “祁蓉给大嫂请安。”

    华如初并没有拦着,实实在在的受了半礼后仿佛才似想起来她是双身子,连忙让人扶住她坐下,并让人上了瓜果糕点,道:“来便来了,也不顾着自己点,行什么礼,伤着孩子了怎么办,快吃吃看,瓜很甜,糕点是扬州的做法,不知合不合你口胃,要是喜欢,一会包了带走。”

    好的坏的全是她说了,既知道会伤着孩子,怎么就不让她免了那礼?

    祁蓉气急,却挑不出她一点错来。

    偏人家还一副好好人的样子为她张罗这张罗那,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是不是有意在为难她。

    祁蓉也不敢急着下定论,顺着她的意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唔,真好吃,又甜又软,还小小的有点嚼劲,若不是狼还在,她当场就想问这糕点的做法了。

    “可是喜欢?”

    祁蓉矜持的点头,“味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云书,你让厨房多做点,一会给姑奶奶带走。”

    “是。”

    “大嫂,这……这太客气了,我在这里吃几块就好了。”

    “没事,就几块糕点,你还和嫂嫂客气。”

    “那,谢谢嫂嫂了。”

    PS:要粉红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第九十二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客客气气的说了一阵话,祁蓉提起了华如初成亲之时的事。

    “那时候正是难受的时候,也不敢往嫂嫂你跟前凑,没的扰了大家的好心情,嫂嫂不要怪我怠慢。”

    “哪里的话,怀上孩子总是好事,自当自己多多注意。”

    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可老好人的面具也得戴好,华如初只得耐着性子,摆出最好的态度接话。

    “现在孩子可乖?没有再闹腾你了吧。”

    祁蓉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肚子,眼神若有似无的扫了华如初平平的肚子一眼,抿嘴笑道:“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嫂嫂也不用羡慕,说不得现在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小侄子了呢!”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羡慕了?华如初硬是把自己逼了个脸红如血,“哪有那么快。”

    “那可不一定,有那福厚的只得一夜宠幸就能怀上,嫂嫂可是福厚之人,大哥又宠爱嫂嫂,想必有个小侄子也不难。”

    华如初只是笑,她也不好再接话了。

    听着像是恭维的话,可她总觉得不那么对味。

    祁珍看不得她那副有子万事足的嘴脸,再说,她这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

    遂道:“蓉姐姐进门才得四个月就有了身孕,想必我那姐夫待你也是极好的,妹妹真羡慕姐姐的福份。”

    祁蓉笑脸一僵,自家知自家事,她那男人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

    要真是好,又岂会让她一进门就当母亲,在她之前更是有姨娘先她一步有了身孕,只是她向来要强,这些事没脸和家里人说罢了。

    明知祁珍不知这些事,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还是有些压不住。

    这不是专戳人痛处吗?

    忍了又忍,祁蓉才又扯出一个笑脸虚虚应付过去。

    没多久,祁蓉便起身告辞。

    华如初把装好的糕点递给她的丫头拿着,送至花厅门口。

    目送她们出了院子,祁珍才气哼哼的道:“最不喜欢看她装模做样的样子,在家里时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就她有道理,就她做得对,其他人都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哼,她嫁人我最高兴了。”

    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华如初拉着她回屋。

    丫头们麻利的把屋里收拾了一番,刚才的瓜果琐碎都清理干净。

    “你还说我私底下和在外头不一样,你不也是,才认识你的时候,你连抬头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说话也是低着头,要不是知道你是嫡小姐,我还当你是被欺负的庶女呢!”

    “现在不是嫂嫂纵着我嘛,我也就在你面前才会这样,这段时间跟着祖母学掌家,我也学到了一些,祖母说得对,要是我嫁人后还这样会被欺负死的,祁家是以军功起家,哪怕是败落了出嫁女也不能弱了祁家的名头。”

    说到这里,祁珍突然笑了,“嫂嫂,谢谢你成了我的嫂嫂,要不是你求了祖母,我现在肯定还被我娘逼着学那些,我的性子我清楚,那天要是祖母不出现,到最后必定还是我服软,继续学那些我不爱学的。”

    华如初安静的听着,安心接受了她的谢意,“总归是你母亲,她是以自己的方式为你好,你别记恨,恨也好,怨也好,那都太辛苦了,还不如丢开那些让自己过得舒心点,你以后的夫君是你哥哥选的,也是太子那边点了头的,你嫁过去他们断不敢对你有一丁点不好,你谨守了本份,让人挑不出错来便是,这样,你的日子便也好过。”

    祁珍专专心心的听着,末了,裣衽行礼,“谢嫂嫂金口玉言,妹妹都记住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把人拉到身边坐下,华如初莫名感叹,“你哥哥不在,那三房妾室安静得我都觉着心慌。”

    “哥哥在时她们给你添堵了吗?”

    “倒也算不上,不过总归有点动静。”顿了顿,华如初失笑,“真是,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姑娘家的,你也别理会这些。”

    “说不得一成亲就要面对这些,学着点总没错。”

    绞着帕子,祁珍也没了兴头,总算还记得这不是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复又挑了个话题,“嫂嫂,你是不是也好一段时间没出去了?是不是因为我……”

    “有你什么事,天气太热我懒得出去,茶园那边都理顺了,我不去也没事,这么大热的天,谁愿意一天到晚往外跑。”

    “别是因为我就好,哥哥怎么还不回来,都出去好久了。”

    “快了吧,困了?”

    “恩,有点,看了一上午账本,眼睛都发胀了。”

    “起来走走,别睡,云书,去催催厨房,快点摆饭。”

    “是。”

    云书刚走出门,就看到春玉领着小丫头端着饭菜进来,赶紧帮着打起竹帘。

    边道,“快点,小姐催了。”

    春玉一进门就解释,“小姐,今儿做了两道鱼,多费了些功夫,所以有些迟了。”

    冀州人爱吃肉,吃鱼的人少。

    扬州人却偏爱吃鱼,一种鱼就能做出一桌子不同的口味来。

    来了冀州后,华如初吃鱼的日子极少,曲指可数。

    “今日大厨房有鱼?”

    “不是,是马管家派人送到门房,门房的云虎送到二门的。”

    华如初皱眉,看向云书,“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云书给她挑刺的动作不停,边回道:“没事,我问过云虎,云虎说祁管家吩咐过他,不是非常要紧的时候可以给您行个方便。”

    华如初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条鱼吗,小事,遂安安心心的吃鱼。

    春玉小心的给祁珍挑刺,她们都是挑惯了的,知道怎么挑不会有遗漏,动作还快。

    祁珍少有吃鱼的时候,也不觉得多喜欢,可看到嫂嫂吃得那么欢快,不自觉的也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唔,好吃。

    一道炖鱼,汤都炖成了奶白色,这是需要时间才可以做到的,一道红烧,闻着就香,非常下饭。

    两姑嫂吃了个肚子溜圆。

    “撤下去,你们分吃了吧。”

    春玉盈盈行礼,“可好,婢子也好一段时间没吃到鱼了,谢小姐赏。”

    云书刮她一眼,“先去给小姐拿梅子汤来消消食。”

    “就去就去。”

    让一众丫头都去用饭,小花厅里就剩姑嫂两人。

    一人手里拿了把扇子摇着。

    “嫂嫂,我在你这里怎么觉得什么都好吃?以前我都不爱吃鱼的,总觉得有腥味。”

    “那是做得不好,扬州人会吃会玩,有一个店铺就是专做全鱼宴,在扬州很有名,而且扬州临海,又大片地方紧挨着大运河,俗话说靠水吃水,要想饱肚子,自然得在这水里面动脑筋了。”

    “真羡慕,要是我也生在扬州就好了。”

    华如初闻言苦笑,真是孩子气的话,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们投了个好胎,能出生在这世家之中。

    多聊了一会,又吃了梅子汤,觉得终于不再那么胀后,两人便双双去歇着了。

    却说二皇子府里,陶嘉正陪同二皇子用膳。

    外头来回消息的已经等了有一会了,可哪怕是他等得脚板发木,也不敢去扰二皇子用膳。

    “外头可有来回蒋家消息的?”

    管家看他一眼,恭顺道:“是,冬安回来了。”

    “让他进来。”

    “是。”

    管家朝他做了个手势,冬安脚尖点地揉了揉脚,这才掀了帘子垂了眉眼倒头便拜。

    “小的冬安,给二皇子请安,给侧妃娘娘请安。”

    “事情成了没有?”

    “回禀二皇子,事情没成,据蒋家的人说祁大公子已经和人有了口头承诺,现在祁大公子不在太原,得等他回来才能有准确的答复。”

    二皇子脸色一沉,祁佑下手也未免太快了,是在防备他吗?

    陶嘉轻轻握住二皇子的手,朝他妩媚一笑,问还跪在地上的人,“祁家老太太可有意动?”

    “回禀侧妃娘娘,听他们的转述,一开始应该是有的,最后是祁府的长孙媳妇突然出现,说祁大公子和人有了口头承诺,老太太这才委婉回绝了。”

    “长孙媳妇?就是前一阵那个十里红妆轰动全城的?”

    “是。”

    二皇子突然道:“宫里最近大受欢迎的茶叶明面上是太子呈上去的,可据我查到的,这事和祁府脱不了干系,一开始我以为是祁佑用了什么能人,后来却得知祁佑的夫人会时常去那个茶园,比祁佑去得勤多了,嘉嘉,你说有没有可能那茶叶实则是那个妇人做出来的?扬州人和海那边的人打交道打得多,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

    陶嘉最近正记挂着这件事,这茶叶以二皇子的身份弄来并不难,虽然不多,可只喝过一次她就差点泪流,熟悉的味道,入口熟悉的淡淡的苦味都让她觉得亲切。

    她不得不怀疑有了其他人和她一样来到了这里。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会喜,可喜过后却是惊。

    有一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自是千般好万般好。

    可,她的优势便不是唯一的了,那个人可能比她懂得的更多,比她更会谋算,比她更能复制原来那个世界的东西。

    若对方是个女子,那二皇子若是知道了必定不会放手。

    到时候,她还能独占二皇子的宠爱吗?

    皇家薄情,她费了多少心思才有今天,才有了二皇子的在意看重。

    不能让人夺了去,绝对不能。

    PS:要粉红啦!天天都来喊上这么一嗓子,嘿嘿。(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陶嘉的试探

    第九十三章陶嘉的试探

    想通这一节,陶嘉紧了紧握着的手,道:“昱扬,你不要因为看着我有本事就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都这般有本事,这和天份有关系,你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我吗?”

    微微扬着头,那骄傲自信的模样迷花了人的眼,二皇子眼睛一瞟,其他人会意的纷纷退下。

    把人揽进怀里狠狠吸了一口,看着那酌红的脸颊,闻昱扬只觉得心飞扬都能飘起来。

    这么聪慧的女子就在他怀里,依赖着他,爱着他。

    由不得他不意气风发。

    “我的嘉嘉自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可看到探子报上来的消息,由不得我不那么想,不过就算真是她做出来的又如何,江湖出身的山野妇人罢了,又哪能和你比,你做的哪一样不比她高贵,这是本质的不一样,什么是鱼目,什么是珍珠我还不会分吗?”

    陶嘉撅了撅殷红的嘴,轻哼出声,“那我是鱼目还是珍珠?”

    “这还用说?若你都是鱼目,还有珍珠做甚,鱼目就是珍宝了。”

    陶嘉这才被哄得展了颜,搂住闻昱扬的脖子就吻了上去,舔一舔,直舔得闻昱扬身上燥热不已,想有所动作时陶嘉突然张嘴用牙齿咬住他的嘴唇轻磨,微微的刺激不仅不让人生气,反倒更让人经受不住这种刺激。

    眼疾手快的抓住想逃的人,闻昱扬抱起她往里屋走,“点了火就跑,恩?陪我午歇一阵。”

    “真的只是歇一歇?”

    “你还想做甚?是不是想我了?恩?有没有想我?”

    “不想,一点不想,你昨晚不是在别人那里痛快了吗?哼,我现在不痛快。”

    闻昱扬轻笑出声,为着这醋意欢喜不已,“我昨突是去看了看她,可什么都没做,不信?做给你看?恩?摸摸,他也想你了。”

    陶嘉已经衣衫半天,手里握着那根东西,满脸通红,却带着股泼辣劲,“真的什么都没做?”

    “试过就知道了,来,坐上来,嘉嘉,快给我生个儿子,他一定会是最聪明的。”

    陶嘉意动不已,要是有了孩子,就是正妃的位子,她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妩媚一笑,陶嘉慢悠悠的解了身上所有的束缚,丰满的**,纤细的腰身,修长的长腿,细腻的肌肤,以及双腿间黑色的一丛,勾得闻昱扬差点扑过去。

    耐着性子靠床坐着,沙哑着声音催促,“坐上来。”

    陶嘉在这种时候从来不任性,乖顺的坐到他腰上,抬起上半身,扶住身后某物慢慢往下坐。

    仰着脖子,似忍耐又似享受的样子迷乱之极,诱惑之极。

    这样的女子,男人如何抗拒。

    闻昱扬再也难以忍耐,一个挺身全根而入。

    “啊……”

    声音婉转,婉转得勾人。

    罗纱帐内,身影起伏,帷幔晃动。

    皇子妃娘娘有事寻来,听得里边的这番动静气得面色煞白,甩袖离开。

    青天白日就干这勾当,要是被人传出去,圣上会如何看待二皇子?陶嘉她是从那青楼出来的吗?

    又过得几日,祁佑还没有回来。

    华如初琢磨着,若是再拖得两三日还不归,这事便不能瞒着了。

    茶园那边有太子的人在,想瞒也瞒不住。

    “小姐,祁管家来了,婢子请他在小花厅候着了。”

    “他怎么会过来?”

    华如初觉着奇怪,祁管家是老太爷的人,并不常来她这里,有事也是双芷来传,今儿怎么是他亲自来了?

    云书利落的给她收拾有些散的衣裳,左右看了看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后才扶着她往小花厅而去。

    看到她出来,祁福赶紧行礼,不待她问就道:“少夫人,二皇子府陶侧妃娘娘突然驾临祁府,指名要见您,您快跟老奴去前院。”

    华如初心头一跳,“陶侧妃?”

    “是。”看她怔愣在那里,祁福着急,却也不好多做催促,只得连连朝丫头们打眼色。

    低头看了身上的衣裳一眼,华如初摇头,“这么出去不好,侧妃娘娘会觉得我对她不够尊重,云书,重新给我梳妆打扮。”

    “是。”

    祁福心下着急,却也没理由反对,只得按下心思等着。

    回了屋,华如初便道:“云书,给我收拾,按着最妥当的来,不要像平日一般素淡。”

    “是。”

    把一匣子首饰拿在手里一样样比照,最后挑了几个有份量的出来,她一直嫌弃蝶恋花金步摇太过俗气,这次却拿了出来,还有金累丝凤簪,玉叶金蝉簪,一对金起花手镯,以及一对金累丝灯笼耳坠。

    云书看得奇怪不已,这都是小姐平日里嫌弃得看都不愿意多看的,怎么今儿会愿意用上?

    因为那个侧妃娘娘吗?可上回太子妃来了,小姐也没有这么郑重其事。

    “别分心,快点,别让人久候。”

    “是。”

    梳妆完毕,华如初亲自打开衣柜挑衣服,把平日里穿得那些都撇到一边,选了一套蝶戏水仙裙衫,在这样的天气看着异常清新,着上后让华如初看着多出了几分婉约。

    “小姐,您这样很好看。”

    华如初手里捏了块帕子,嘴角抿出个浅浅笑意,“这样是不是像个千金小姐了?”

    “您本来就是。”

    她问错人了,大概在她们眼里,她这个主子怎样都是好的。

    就是有不好的地方她们也得说好。

    “走吧。”

    祁福等得都坐不住了,听到响动几步走出花厅,居然把人拦在了外头。

    “少夫人……”满口催促的话看到华如初的盛装打扮后便觉得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祁管家,久等了,走吧。”

    “是。”

    路上,华如初把自己到冀州后的事仔细思量了一番。

    陶嘉会找上门来,无外乎是自以为发现了她的不一般,来探口风来了。

    可是,她出身扬州,这便是最好的挡箭牌。

    这里交通不便利,生在哪长在哪死在哪是大多数人的宿命,世家闺阁千金更是如此。

    一旦成了亲,便是回娘家都不那么容易,更何况是远行千里。

    陶嘉出身陶家,即便那时候还不是一流世家,也绝不可能去过远在南方的扬州。

    这便是她可钻空子的地方。

    扬州临海,是九大州里和海那一边的人打交道打得最多的,这茶叶嘛,出自哪里还不是由得她说?

    倒是琳琅阁那里得去个信,让他们把茶叶加进和海那一边的生意里边,说法自然也要统一。

    如此想了一阵,便到了待客的迎松院。

    重整了表情,就连眼中的所有思绪都收起,华如初示意祁管家上前交涉。

    短短一瞬,祁福便觉得少夫人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

    恭敬的躬身一礼,祁福上前,声音稍微扬起,道:“少夫人前来拜见侧妃娘娘。”

    外头的人还来不及通传,里头便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快进来,哪有拦了主人家在外的道理。”

    竹帘被门口的宫女打起,华如初微笑示意,低头走了进去。

    前行三步便裣衽施礼,“祁华氏给侧妃娘娘请安。”

    “不用如此多礼,说起来还是本妃扰了祁府的清静。”深深的看了下首之人几眼,陶嘉笑语晏晏的道。

    老夫人连忙接话,“侧妃娘娘驾临祁府,是祁府之幸。”

    陶嘉笑意更深,应酬了几句又把话题引到了华如初身上,“成亲都将近两月了,大大小小的聚会里却仍不见你现身,你可莫要脱离了大家才好,若是有不便或者不解的地方,只管来寻本妃就是。”

    一直安静旁听的华如初连忙福身谢过,自进门伊始,她都没有抬头。

    如此畏缩的反应,让陶嘉心下生疑,穿越过来的人怎么会这么胆小?

    不说要做出一番怎样的成就,最起码不会如她这般连抬头都不敢。

    这不对。

    还是说她是装的?

    做为一个带着**的穿越者,又何必装到如此程度?

    像她,不就为自己拼出来了一条路吗?

    不然以陶家的家世,她如何能成为侧妃,如何能得二皇子宠爱?

    华如初若真是穿越者,怎会不利用那些让自己过得更好?

    若真是穿越者,又怎会在知道她开的那些店铺后不找上门来?

    可是,茶叶的事又怎么说?

    那个味道错不了,她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里的人居然能把茶叶做得和那个世界无异。

    看陶侧妃一直看着孙媳妇,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强笑了下,小心的问,“可是老身这孙媳妇有何不对?”

    “啊,不,不是,本妃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她,却觉得一见如故,华氏,我叫你如初如何?”

    华如初一脸的受宠若惊,“侧妃娘娘,妾身惶恐。”

    陶嘉若无其事的笑,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这有什么,说不定我们还有其他缘法呢!对了,如初既来自扬州,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海那一边的人?他们的国家是叫英吉利吗?还是美利坚?”

    华如初眨了眨眼,满脸茫然,“英什么?美丽监?”

    陶嘉死死盯着她的脸,确定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不对劲后心下又是放松又是疑惑,便又笑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既然如初没听说过,定是他们胡说的。”

    PS:这次不要粉红,要留言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她以为的结果

    第九十四章她以为的结果

    华如初一脸的恍然,“娘娘所说的美丽监是地名?那么怪的名字妾身若是听过,必定记得的,再者说妾身虽见过海那边的人,却没怎么打过交道,毕竟我朝风气不算开放,落人口实总是不好。”

    “你倒还见过真人,我还就在书里看过呢,真是羡慕得紧。”陶嘉嗔了几句,便说起了她此行的目的,“二皇子从宫中回来带回来了一小盒茶叶,我们用着都觉得喜欢得不得了,和那黑黑的茶汤放一起孰高孰低就不用说了,可那量实在是太少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也不少,竟然都喜欢,如此一来分到手的便没有几片茶叶,所以,我就多事的查了一查这茶叶的来处,想在源头这里多买上一些,没成想竟查到了祁府。”

    看了看手边黑黑的茶汤,陶嘉笑得意味不明。

    屋里的人皆恍然,原来这才是侧妃娘娘来的目的。

    老夫人正要上前回话,华如初却先她一步。

    “侧妃娘娘明鉴,这是太子交待下来的差事,祁府也只是承办,现在太子那里也吃紧,就是祁府里也没有几片茶叶,再者说,在其他人都才知道有这种茶叶的时候,祁家也不敢出这个风头,若是拿来待客,倒更像是炫耀了,请侧妃娘娘见谅。”

    “可是据本妃所知,这茶叶的做法是你提出来的。”

    华如初此时已经不止是面色惨白了,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把个怯弱的妇人扮了个十成十,“回禀侧妃娘娘,即是呈给了太子殿下,那便是太子殿下的了。”

    陶嘉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妇人并不是穿越者了,哪有穿越者这么窝囊的,倒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土著,这么一想着,客气便收了起来,只管问清楚这茶叶的来源。

    “本妃如今好奇的是,你是如何知晓这茶叶的做法的?”

    “回禀侧妃娘娘,妾身是扬州人,扬州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我的嫁妆里都有不少是来自别处,这茶叶的做法是我兄长从一个蕃人那里换来的,据那个蕃人说他是无意中得到的,因为他们那地方没有茶树,拿着也无用,其实扬州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法子,不过能做出好茶叶的少,妾身也是运气,误打误撞的给做成了。”

    “真是如此?”

    “若是娘娘不信,只管派人去扬州海边码头去问是不是有一个叫个葛榔头的蕃人,他一年最少都会到扬州一次,码头许多人都识得他。”

    说得这么明明白白,陶嘉反倒没有追问下去的理由了,只是,难道那个葛榔头是穿越来的?

    要不要派个人去查查?

    看了低眉顺眼的华如初一眼,陶嘉打消了这个主意,她不能这么大张旗鼓,这样闻昱扬反而会留意,她要是调动谁去扬州也必定瞒不过他,就是真找着了一个穿越者,对她而言都是弊大于利。

    与其如此,倒不如当没这回事。

    天下这么大,在其他地方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反正也威胁不到她。

    要是来了冀州,她少不得要好好招待一番。

    她就不信会有穿越者认不出那几个商铺。

    这么一想,心里最后那点担忧也就散了,再看向堂下的华如初时便也没了兴致。

    美则美矣,不过一木头美人。

    这样的人不管是陶府还是皇子府她都见了不少。

    实在看不上眼。

    “本妃倒真想去扬州瞧瞧,可以本妃现在这身份怕是哪里都去不得,罢了,不说这些,越说啊,本妃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说着,陶嘉起身,看都不看堂下的人一眼,径自朝老夫人告别。

    客气了几句,祁家人把人送至门口方才返回。

    把其他人都打发了,老夫人领着孙媳妇回了主院。

    老太爷也就是陶嘉才来的时候去见了个礼便避开了。

    听老妻说了外边的事,再看向华如初的眼光就有了些无奈。

    “先是太子妃,现在是陶侧妃,孙媳妇出了这风头也不知是好是坏。”

    老夫人以前自然是觉得能入太子妃眼中极好了,可现在陶侧妃横插一杠子,再想到来提亲的蒋家,心里就怎么琢磨都不是味。

    “以后这风头还是不出的好。”

    “太子一个命令下来,你哪有拒绝的余地。”瞟了老妻一眼,老太爷看向一直沉默,却满额头汗的华如初,今儿这一遭,怕是把她吓了个够呛。

    “孙媳妇,你别多想,今儿你表现得很好,没出一点差错,很好。”

    连着两个很好足以说明老太爷心里有多高兴,话锋突然一转,复又说起茶园的事,“你有好一段时间没出门了吧,茶园那边撂得开手?”

    “那边有我的大丫头在,还有一些丫头婆子也是在扬州时做熟了的,有她们带着,不会有问题。”

    “如此便好,你若要出门只管去,后头有我给你撑着。”

    明知老太爷这么说是为了祁府,华如初还是挺感动的,有人给他撑腰了,总好过明明是为了别人忙死忙活,却什么都要她一个人扛着来得让人心里舒坦。

    “是,谢祖父。”

    “你今天也累到了,回去歇着吧,明儿不用那么早过来了。”

    “是,孙媳妇告退。”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老夫人叹了口气,“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府里前些时候有些不好的话在传,虽然我马上就制止了,估计她还是听了去,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出府,就是老爷您不问我都要问了,可不能因为那些长舌妇耽搁了正事。”

    老太爷脸一沉,训斥的话张口就来,“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就找人麻烦,孙媳妇这边你多留心点,我看着她挺好,别让人给埋汰了。”

    “您放心,我会多留心几分的。”

    却说回了屋的华如初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头的金钗子给取了,刚才她真觉得自己的脑袋重了好几斤。

    揉了揉脖子,安抚似的拍了拍,道:“你受累了。”

    “噗……”屋里侍候的大小丫头都没能忍住,纷纷笑出了声。

    云书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平日里也没见小姐这么耍宝的。

    “好了,云书,别绷着脸,去给我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现在?小姐,是不是太早了?都还没有用饭。”

    “我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想洗洗,那几个人不都被你用各种理由打发出去了吗?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无妨。”

    云书无奈,只得去做准备,华如初出了会神,便径自绕过屏风去往耳房。

    这个澡泡了有半个时辰,一边泡一边出汗,痛快够了华如初才在云书的连连催促下出了木桶。

    随便套了衣裳,边自己擦着头发边回屋,口里还在责备,“云书,你越来越像个婆子了,人家婆子好歹还成亲了,你呢?”

    “婢子这年纪本就可以做婆子了,要不您以后就把我当成婆子对待?”

    “你成了婆子不还是云书?有差吗?”

    两主仆说得自在,在都是自己人围着的屋子里也没有多提防,直到一脚踏进屋子里了才觉出了不对劲。

    多了道绵长的气息。

    两人对望一眼,这是……

    “怎么还站那里?”

    平静的腔调,前行一步看到端坐在圆桌边喝茶的人,面容也依然是僵着的,没有任何表情,可华如初就觉得这人在笑。

    “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有没有去见过祖父祖母?”

    “自是见过了,祖母说你今天受了惊吓,让我好好安抚。”祁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吓着哪里了?”

    白他一眼,华如初示意云书不用跟了,自己走了过去坐下。

    “都知道了?”

    “听祖母说了,祖父都说你做得很好。”

    “那你觉得呢?”

    祁佑垂下眼帘喝茶,不接话。

    成亲将近两月,华如初也算了解了一点他闷骚的性子,就当是他也这么认为了。

    不在意的问起他外出的事,“事情都办妥了?”

    “恩。”祁佑有些遗憾,怎么如初不追问呢?要是追问,他一定会回答,她真的做得很好。

    “对了,要和你说说茶叶的事,秋谨照着我说的做出了新茶,我让茶园那边一直瞒着,想等你去给太子报喜,这应该能让你在太子面前得个好吧。”

    祁佑眼神更柔,就算如初心中没有他,可她事事皆是在为他着想,为他打算的。

    若是她心里有了他,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如此一想,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感情这事,终是逼不来的。

    按捺下那些心思,祁佑道:“总归是能让太子多记住祁家一点,这是好事,明日我便去向太子禀报。”

    看了下外面的日头,华如初皱眉,“不现在去?”

    “现在去更好?”

    陪伴太子多年,祁佑自是知道怎么做才能更让太子满意,可他就是想听如初说。

    “那是自然,出远门刚到家,便又赶着送去这样一个好消息,再加上你出去办的差也办妥了,这不是让太子更高兴吗?”

    祁佑也不搭话,突然起身走到华如初身后,就在华如初猜想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时,手里半湿的帕子被人取了去。

    头发一缕一缕的绞干,头顶部分用的力度也是刚刚好,华如初忍不住放松的笑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祁佑归来

    第九十五章祁佑归来

    太子府

    太子满脸带笑的拦住要行礼的祁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回来得很快,事情都办妥了?”

    “是,幸不辱命。”

    “哈哈,我今儿还和莫问说起你应该再有得三四日就会回来了,没想到你比我预料的还早,是真挂心着我的差事呢,还是舍不得新夫人寂寞?”

    祁佑不搭话,这时候的太子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决定他命运的人,而是小时候一起对着月亮磕个三个响头的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所以这时候,他不用表现得太恭敬。

    果然,看他这模样,太子倒是更高兴了,笑得更大声。

    “你这性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坐,陪我用膳。”

    “是。”一点不客气的在太子下首位置坐下,祁佑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雕花黑漆匣子放到桌上。

    太子早就看到了,以为这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什么稀罕物,也就兴致勃勃的看着。

    把匣子打开,香味扑鼻而来,一粒粒饱满的绿色团子在匣子里滚来滚去。

    “这是……茶?”茶香太熟悉,太子一闻就闻出来了,脸色大变之下马上又问,“哪来的?别的地方也做出了茶叶?”

    “非也,这是茶园新做出来的。”

    太子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茶园做出了新茶?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新夫人说做出来也没几天,中间又改进了两次,一直到她觉得不错才送到您面前来。”

    太子抓起一把放到鼻端闻了闻,扬眉看着他乐,“要是你今天没回来呢?便一直瞒着我?恩?胆子不小啊!”

    “便是我今日未归,明日祁军便会呈上来,夫人早就做了安排。”

    祁佑把匣子合上,推到太子面前,刚才一个回答不好,他们做的所有好可能都抵不过太子的一个猜疑。

    但是如初是真正在为他着想,他不想提醒她这次做的有些鲁莽了。

    最多以后再从别的事上提醒一下即可。

    听到祁佑的回答,太子心里觉得再妥贴不过,笑意又深了两分。

    “周良,用这个茶叶去沏两杯来。”

    “等等,殿下,这个茶叶的泡法和以前那种有些不一样,不妨把热水茶杯放至这里来,由属下为你沏茶。”

    “怎么,还有个什么路数?”

    “您看着就知道。”

    周良早知太子和祁大公子的情分不同,听到祁大公子的建议后便去做准备了。

    很快就把滚开的热水和茶杯呈递了上来。

    祁佑去净了手,把杯盖搁到一边,放了一杯底的茶叶后才又想起如初的交待,便又道:“周管家,再拿两个杯子来。”

    周良自去拿,太子好奇的问,“只是两个人喝,却得四个杯子?”

    祁佑不语,打定主意只做不说。

    太子恨不得给他一下,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个闷葫芦的性子。

    就是面对他,不想说的他也照样不说,也不怕他治罪。

    不过,他也确实舍不得治他罪就是了。

    名臣易得,一将难求。

    可祁佑却是难得的文来得武来得,胸中自有沟壑,就是领兵做战都使得。

    他早就想好了,祁佑,他一定不会亏待了。

    他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对谁的信任能超过祁佑,是实实在在的把后背交付了的。

    把滚开的水倒进茶杯里,一冲之后便把水虑掉,重又注水,用盖子稍微捂了捂后便把茶汤虑进另一个空杯子里。

    橙黄明亮的茶汤漾着水波,祁佑缓缓推到太子面前,“喝喝看哪个更好。”

    光是看着茶汤颜色,太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偏了,皇家钟爱黄色,以黄为尊,绿色的茶汤固然看着就觉得舒服,可这个橙黄色的显然更得他心。

    应该,也更得上头那人的心。

    茶香扑鼻,深深的闻了一下,太子才浅浅抿了一口,回味半晌,眼睛越来越亮,“滋味醇厚,醇而带爽,厚而不涩,这个好,原及,这个好。”

    “属下还没喝,您稍等。”

    太子失笑,“你这是在报怨吗?”

    “不敢,只是实话实说。”

    “快去沏你的茶去,本宫现在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您平日里也没和属下计较过。”

    斜斜看他一眼,太子眼里的笑意都要满溢出来。

    祁佑确实是还没喝过,一回家就去拜见长辈,回屋后又等了如初一阵,再说了一会话,就被如初赶出来了,哪有喝茶的时间。

    如法泡制了一杯,只是看那颜色,祁佑就知道,只要味道不差太多,这味茶一定会更得圣心。

    喝了一口,味道也不比那种茶差,那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夫人说这茶叶请殿下命名。”

    闻昱丹眼光流转,一杯茶喝尽后才道:“你说,让父皇命名如何?”

    “上佳。”

    “替我多谢你夫人,我记着了。”

    祁佑起身抱拳行礼,“属下和殿下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要是所有人都有你们这般的忠心,我还用愁甚?好了,坐着吧,把这泡茶的法子好好教我,明儿个我进宫也得不出岔子才行。”

    “是,并不难学,这茶不能久泡,也不能喝隔夜茶,殿下记得提醒就是。”

    用过膳后,祁佑方才轻描淡写的说起今日他还未归家时陶侧妃到妨,问询茶叶的事。

    太子脸色一沉,怒从心起,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她一个妇人,就算是有些小聪明也该在府里安生呆着,去祁府如此这般,是挑衅本宫吗?”

    祁佑不语,刚回家就听到这样的事时,他又何尝不怒?

    趁着他不在,欺辱他的妻,从身份上来说他报不了这个仇,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行。

    被现任皇后算计,被二皇子打压,这么多年来下,闻昱丹是咬着牙过来的。

    越忍,便越忍无可忍。

    可在如今形势对他大好的时候,他又必须继续忍。

    闻昱丹郑重的看向祁佑,“原及,你放心,这事我记在心里了,今天你夫人怕是受了惊,你先回去,明儿就不用过来了,放你休沐一天。”

    这便是补偿了吧,祁佑应声告退,既没有愤恨难平,也没有不满,平平淡淡的和平常无二。

    他越是如此,闻昱丹就越是觉得祁家为了他的大业受了委屈。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以后关键时刻才会显出效用来。

    祁佑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忍。

    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纵身下马,把缰绳丢给祁亮,不理会一路的请安声,大步往里走去。

    院门没关,如初在等他。

    或者是因为天热,或者是因为不能给夫人出气而焦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步入院落,大树下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安静而美好。

    听到响动,朝他看来,笑容自然而然的绽放开来。

    “回来了?用过饭了吧。”

    “恩,回来了。”

    祁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放。

    没人知道回来了三个字对他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以前就是再闲,他也不会早早的回来家里。

    太子体恤他,在太子府邸给他安排了舒适的屋子,他实在不想回来的时候便在那里歇下了。

    就是回来,也是天黑才到家。

    他习惯了如此,家里的其他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好像忘了,这里才是他的家,他理应记挂这里,想歇息了时也该回这里才对。

    他自己也忘了。

    直到被如初一声‘回来了’唤醒。

    华如初也不问起他和太子说了些什么,反正对她对祁府都不会有害就是了。

    “祁佑,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好,我陪你。”

    “为他里里外外的忙活,我猜太子也该许你休沐了,有你陪着也好,实在是不想听那些个话。”

    祁佑眼中闪过不悦,“有人编排你的不是?”

    “一天天的往外跑,总有人羡慕嫉妒,她们自己得不到这样的自由,还不许她们拈酸说上几句?堵之还不如疏之,说得多了没人理会,她们自然就歇了心思。”

    “听祖母说,娘为难你了。”

    “她现在都被关了禁闭了,我还能去和她计较?”华如初看他一眼,端了茶杯递给他,祁佑也不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我用陪嫁的金蚕丝布给祖父祖母还有爹娘各做了一套中衣,祖父祖母那里已经送了,爹娘那里明天你给送去,从外面回来,你总要去请安的,祖母已经许了我可以不去给娘请安了,她正在气头上,我才不要往她面前送。”

    “那就不送。”

    “她会更气的。”

    “那是你的陪嫁,你该自己留着。”

    有人这么替她着想,华如初自是高兴,忍不住就笑得更欢快了,“大件金银之类的我自然是留着,可有些东西不能留久了,还不如拿来做了人情,还能得个好,我还答应珍妹,到时候给她添妆呢!对了,蒋家请人来说媒的事祖父有没有和你说?”

    “蒋家?”祁佑心中一凛,蒋家向来中立,不要说他,恐怕就是太子都没有想到他们会搅和进来。

    他们就这么看好二皇子?

    偏太子还在努力拉拢他们。

    左思右想了一阵,祁佑起身,顺带把她也拉了起来,“我得再去一趟太子府,你先进屋。”

    “好,你快去。”

    PS:先发,再修文。(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一夜春,宵

    第九十六章一夜春,宵

    祁佑的去而复返让闻昱丹讶异,马上起身让人领进了内宅的小花厅。

    “原及恰是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更何况是刚离开没多久又返回,你别等我,先歇着,若是事情不打紧我再过来。”

    太子妃边给他更衣边温声应了,“原及那夫人挺和我眼缘的,我想召她来陪陪我,您看可使得?”

    “本就是自己人,自是使得的,我承了她好大一个人情,却也不好出面谢她,你替我好好的招待她,大宅内惯是逢高踩低的,有了你的脸面,她也能免受祁府其他人欺负。”

    “是,妾瑟道了。”

    握了握她的手,闻昱丹转身大步离开。

    在他心里,目前来说始终是大业最重要。

    一听到脚步声,祁佑便起身相迎,闻昱丹自己撩了珠帘进来,挥手道:“别行这些虚礼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刚离开便又跑回来?”

    祁佑也不客气,真就收了那礼节,把蒋家请肖家老太太上门说媒一事如实说了出来。

    自然,如初的应对也一一说了。

    倒不是他想要让自家夫人在太子心里留个多深的印象,而是他需要借着她的话再一次表明祁家的态度。

    闻昱丹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你是说,蒋家投靠了二皇子?”

    “属下让人去查了,究竟如何还得看他们查得结果,不过,蒋家不可信了,也没有必要再拉拢他们。”

    “既已经投靠了闻昱扬,本宫示好时却又全盘接受,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恩?做两手打算吗?墙头草,本宫最恨的就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也有可能是二皇子的意思。”

    祁佑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闻昱丹更怒,老2这是想看他的笑话吗?

    偏还真就让他看了去,该死的蒋家,该死的,要不是老2走了这一步棋把蒋家暴露了出来,说不定以后他还真就得在蒋家这里吃一个大亏。

    可是,偏偏他们又找上的祁府。

    老2就这么想让原及背主?

    若原及真背主,老2就是再看重他,他又敢用?

    闭上眼,把满腔的暴戾死死压下。

    老2,你棋差一着了,我不信任何人,唯独原及例外。

    你可知道,若没有他,早在小时候我就死透了。

    你只看到了他的忠心,可看到忠心的背后,他付出了多少?

    若不是为了他,原及又如何会成为现在这副模样?

    笑不会笑,哭不会哭,就怕别人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害了他这个太子爷。

    他那么小心谨慎一个人,汲汲营营到今天,又怎么会败在你那些龌龊手段之下!

    原本他还担心他那个新夫人会给他扯后腿,现在看来,倒是白担心了。

    在原及不在的情况下,她就做得很好,不止断了蒋家的念想,还让祁家二老自然而然的认了根本就还没定下来的婚事。

    恐怕就是老2都没有想到所谓的原及和人有了口头承诺是假话吧。

    祁佑只是垂下眼帘,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

    好一会后,才听到太子声音沉沉的道:“原及,你妹妹的亲事要马上定下来,人选,就从那三人里选,你挑一个最好的,只要本宫不败,定不叫任何人轻贱了你妹妹。”

    祁佑这才拜了下去,“谢殿下厚待。”

    闻昱丹弯腰双手把人托起来,“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真要说谢,还真说不清是谁该谢谁,原及,你那个夫人很好,很好。”

    祁佑柔了眼神,“是,她很好,有她在,就是离家,我也安心。”

    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几下,闻昱丹没有多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说以后共富贵会如何,至少在共患难时,他们有着不输兄弟的感情。

    正事说完,闻昱丹笑道:“前些天你前脚刚走,甄琴便去见了你夫人,她倒是想着去给她撑腰,你夫人给的那谢礼却也太重了些,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

    祁佑也不问,却用眼神催促。

    “你个闷葫芦,和你说话最没劲,总觉得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虽是如此抱怨,闻昱丹却也没有继续打哑谜,道:“是一对紫玉磨成的耳钉,甄琴喜欢得不行,天天戴着,还着人寻了库房里的紫玉给打了几件首饰,可把管家给心疼坏了。”

    祁佑更不好接话了,谁家有一点紫玉不是好好收着贴身藏着?拿去磨了首饰要浪费多少?也就那个黄金压箱底的夫人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是不是在想这也太败家了?”闻昱丹大笑,“我倒是觉得挺好,紫玉再好不也是玉,囫囵放着也是浪费,磨成首饰倒是体现出它的价值了,你是没看到,确实好看得紧。”

    “属下回去后会翻翻她的首饰盒,看看她到底有多败家。”

    “哈哈哈,就是真败家了你又能拿她如何?她娘家财大气粗,一句这是她的陪嫁就把你堵严实了。”又拍了拍祁佑的肩膀,闻昱丹心情好了许多,“回去吧,过得两日让你夫人来府邸,太子妃想和她说说话。”

    “是,属下告退。”

    直到脚步声都听不到了,闻昱丹还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笑容不再。

    满脸冰霜。

    老2,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欠我的,终有一日我会一点点全部收回来。

    这一夜,几处烛火通霄达旦,几处*宵苦短,几处……辗转思量。

    不管凡人各自如何忙话,天明依旧按时到来。

    闭着眼睛滚了一滚,华如初很想搂着被子继续睡,昨晚被折腾了大半宿,只怕外面的丫头都听到了。

    幸好她没有留丫头在屋内侍候的习惯,不然也不用见人了。

    “醒了?”

    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心情很好,吃饱喝足了嘛,她理解的。

    就是她付出的代价大了点,现在全身都是酸的。

    翻了个身,不理他。

    祁佑神情舒展,虽则没笑,可那好心情是遮都遮不住的。

    长臂一揽把人搂进怀里,看她还是紧闭着眼,却控制不住的睫毛颤抖,眼皮底下眼珠子乱转,灵动得一如她睁着眼时。

    捏了捏她鼻子,“不是说要出门?我们用了早饭就出去。”

    华如初立刻睁开眼,一骨碌爬起身,“洗漱。”

    就知道她在家里闷坏了,祁佑靠着床,看她给自己套了件水绿色的肚兜,那欲遮还露的模样,让昨晚还未散尽的热情瞬间席卷全身。

    避开视线,祁佑暗暗吁了口气,又不是初尝情事的愣头青,他这表现可真说不上好。

    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遮住后,华如初把那套纯白的金蚕丝中衣拿出来给祁佑穿上。

    “这就是你说的金蚕丝布?”

    “恩,我让丫头们给你做了两套,夏天穿这个没那么热。”

    上手摸了摸,还真是轻薄,又顺又软,穿在身上一点没有憋气的感觉。

    怪不得在扬州卖出了天价。

    挑了件天青色的外衫罩上,又把那些个小配饰都戴好,退后一步看了看,啊,头发没挽。

    推着祁佑到梳妆台前坐定,把头发梳顺了麻利的给他挽发,边道:“我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话要别人说着才是赞美,自己说只能是……”

    “是什么?”手一紧,祁佑有种头皮都要掀了的感觉。

    “若是自己都这么说就是手艺真的好了。”

    这还差不多,松了力道,华如初把头发盘好,挑了个金冠束好。

    她那里有不少玉石,不如挑几块颜色合适的去给他做几个玉冠,反正他生辰也快到了,就当是生辰礼。

    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不是扬州男人的眉目如画,他的五官,带着一种凌厉的霸气,这种霸气隐藏在他淡漠的表相下,一般人只觉得这个人不好接近,绝不会想到,这个男人淡漠的外表下绝不是淡漠的性子。

    视线下移,对上男人专注的眼神,慌忙避开,扬声道:“外面的,进来侍候。”

    门应声而开,云书领着四个小丫头鱼贯而入。

    屋里陌生的气味让已经知人事的丫头们脸都红了,再加上昨晚听到的声音,更是头都不敢抬。

    看她们的模样,云书只得让她们去侍候两位主子洗漱,她去收拾床榻。

    华如初坐在那里梳妆的时候,祁佑拿过她的妆匣翻了翻,确定几个匣子里都没有看到紫玉后就知道她应该还有没摆上台上的妆匣了。

    他送的那颗紫玉也不在其中。

    “听太子说你送了太子妃一对紫玉耳钉。”

    “恩,她都特意来给我撑腰了,送她谢礼是应该的,对了,太子既然说起,可有说太子妃是否喜欢?”

    “那样的饰品,谁会不喜?太子说你太败家。”

    云书盘髻的手一紧,华如初痛呼出声。

    “小姐恕罪,婢子走神了。”

    “给我揉揉,头发别挽得太紧了,也别太松散就是。”

    “是。”

    祁佑默默看了云书一眼,云书只觉得背上发凉,手都僵了。

    好在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在梳妆台上扫过。

    边问道:“送了人,你自己还有得用?要不要把那颗紫玉去做了首饰?”

    “你不觉得败家?”

    “你喜欢就好。”

    漫不经心的话反倒显得格外真心,华如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开心。

    女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嘛,她这么和自己说。

    “那个紫玉先留着备用,除去那对耳钉,我还有一个坠子和一个钗子,不过都太起眼了,我不想用。”

    说着,拉开梳妆台上没有一点缝隙的暗格,里面躺着极为精巧的几件首饰,以及那颗他送的紫玉。

    PS:谢谢订阅正版的大家,爱你们。恩,被章节名吸引进来的各位,请面壁,嘎嘎。(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为他人做嫁衣(求粉红)

    第九十七章为他人做嫁衣(求粉红)

    收拾妥当,两人去往偏厅用膳。

    刚坐定,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报,“小姐,姑爷,三位姨奶奶前来请安。”

    华如初脸色还是如常,满心的好心情却瞬间退散,接过春玉递来的粥用勺子搅了搅。

    “请三位姨奶奶先去堂屋喝茶吧,我们用了膳就过去,夫君看这样可好。”

    这一刻,祁佑哪还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如初这样的人一旦关了心门,再要撬开何其难。

    他这次好不容易才让她软了心防,却没想到那三人会这么早过来。

    轻轻松松的坏了他所有的打算。

    祁佑还来不及答话,外头绿柳已经开口,“侍候大公子和少夫人用膳是妾的本份,少夫人体恤我等,妾却不该仗着少夫人心善就坏了规矩。”

    “那便进来侍候吧。”华如初笑得如沐春风,在祁佑看来,这自然不会是真的毫无芥蒂的欢迎她们,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可是在进来的三人看来,少夫人眉眼含春的笑却像是在向她们宣告她的得宠,原本就被嫉妒占据的心这会更是泛酸泛苦,百般滋味。

    凭什么她们在那苦等,却不见良人身影,少夫人却能独占大公子的宠爱?

    比身份她们不敢比,可论先来后到,她们却是可以占了先的。

    三人齐齐娇娇柔柔的屈膝行礼,“妾给大公子,少夫人请安。”

    “免礼,既然来了,那便侍候大公子用膳吧。”舀起粥喝了一口,唔,凉得刚好入口了。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喜,绿柳最先反应过来,占据了最佳位置,拿起筷子望向桌上的各式早点。

    在她看来,这里没一样是大公子喜欢的。

    难道这都成亲两月了,少夫人还是不知道大公子的喜好吗?

    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了些超然的感觉,论对大公子的了解,她敢说整个祁府都没人能跟她比。

    夹了个白面馒头放进碗里,绿柳柔声细语的道:“大公子可有其他想吃的?妾去做可好?”

    “这些我都挺喜欢,身体不是还没好?云书,给她一个杌子坐着。”

    云书忍笑应了,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去搬了个矮杌子放到绿柳身边。

    这时候祁佑又道:“放远一些。”

    “是。”小丫头应得大声,放得也真够远,再远就出了这屋子的门了。

    段氏和吴氏原本还恨绿柳的动作快,抢了先着,这会却是庆幸了。

    把碗里那个馒头夹到一边,祁佑重又拿了一个递到如初面前,“像平时那样,我喜欢。”

    华如初眉一扬就想刺上几句,想了想此前的情况又忍了下去,不管那些人如何碍眼,这个男人从成亲至今,始终都算是对得起她的。

    就是今天,都给足了她面子。

    她又何必斤斤计较,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她预料的要好多了不是?

    再说,她也不想让人看了热闹去。

    她好了,别人才能不好。

    接过馒着撕开,夹了些炒着肉的咸菜放在其中,又加了一点酱后递回给他。

    祁佑也不急着接过去,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华如初也不理她,直接放进他碗里,擦了擦手,这才又开始吃自己的。

    知道她贪凉,祁佑给她夹了点凉菜,看得绿柳等人眼睛都瞪出来了,大公子对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

    喝了两碗粥,华如初放下碗。

    吴氏眼疾手快的去拧了湿帕子过来,双手递给她。

    华如初也不介意她的殷勤,接过来擦了擦嘴,正要递回去,被祁佑接了过去,抹了两下嘴边丢到一边,道:“既是少夫人体恤你们,免了你们在跟前立规矩,你们照做就是,都回吧。”

    三人皆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祁佑的眼神缠绵得华如初都看不下去了,心下生出一种‘你们要,就给你们好了’的冲动。

    那种厌烦太过流于表面,其他人没发现,祁佑却是发现了。

    从三人出现开始,他的视线就缠了一分在她身上,就担心她因为这三个人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给抹去了。

    现在看起来虽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却也好不了多少。

    看她此时的样子,生怕她说出不可收拾的话来,祁佑对三房妾室厉声道:“都听不懂话吗?”

    三人再不甘愿,听到这语气也只能行礼退去。

    只是那幽怨的眼神却是缠了祁佑好一会。

    祁佑松了一口气,看向面无表情的如初,正想说点什么,她却突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笑语晏晏的道:“该去给祖父祖母请安了。”

    一口气哽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得,默默的憋了一会后,祁佑点头。

    一路上,两人罕见的没有说一句话。

    去到主院的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团团行了礼,陪着说了一阵话后,祁佑才说起要出去的事,两老以为他们是要去茶园,问都没问就点了头。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不会多事的说不讨喜的话。

    在祁府,虽然祁佑是晚辈,但是没人敢真正得罪他。

    谁不知道祁佑才是祁府的指望?

    华如初原本想带上祁珍,左右一想,便歇了心思。

    好一阵没出门,华如初偷偷掀了小窗帘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街道太宽,便没了那种喧闹的感觉,时不时有骑着俊马的士兵疾驰而过。

    除了自觉往里靠让路的,没有一个人侧目,显然,这是太原常有的事,见惯了早就习已为常了。

    祁佑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自是不愿意她被别人看了去。

    可一想到她这些天因为那些闲言碎语没出门半步,便舍不理再管着她。

    扯了下缰绳,马更靠近了轿子一些,既挡住了外头的视线,又纵着里面的人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宠她的方式。

    不管她知晓还是不知。

    到得别院,马柏把小姐姑爷迎进里间,奉了茶后便道:“绣娘昨天上午到的,有两个晕船得厉害,我请了大夫给她们看过,大夫说休养几天就没事,一共有二十四人,大都是携家带口过来的,我做主,让她们都先行住进了这里,对了,这是二小姐的信,一封拆了的是指名给我的,我拆了看了,一封是给您的,我没敢动。”

    接了信,华如初责备的看他一眼,“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主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外边的事你做主就是,要是这里住不下了,你再去寻一个合适的地方买下来,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帮我,我也不能让他们过得不安稳,到时候做活的事,夫君,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她这一问,不止是马柏吃惊,就是祁佑都没想到。

    他一直以为,如初是不愿他沾手她的事的,就比如今天,她都只说要出来一趟,却没有说是绣娘到了。

    “夫君?”

    “你若信得过我,我自会给你安排好。”

    “当然信得过,不然又怎会找你帮忙。”华如初笑得像个小狐狸,她可不是一门心思闹独立的女强人,能借力的地方她非常愿意借力的,千万不要太高看她。

    “葛云君那里怎样?还是没有成功?”

    说起这事,马柏苦笑,“那个固执的老头子我拿他着实是没什么办法,每次去问他都说只差一点点了,可就这一点点他硬是这么长时间也没整明白,我这些天又找着了一个匠人,一开始两人天天针锋相对,最近倒是凑一起去了,经常争辩得脸红脖子粗的,转过身又没事人似的说话去了。”

    “你派人把他们侍候好就行了,随他们吵去,说不定吵着吵着还吵出点什么来了。”

    华如初倒觉得这样才像个真正的手艺人,坚持己见,固执,不争出个一二三来不罢休。

    只是这么纯粹的人并不多见。

    马柏找来的两个都是这种性子,她倒是又多抱了一分希望。

    若是紫砂壶真做出来了,再泡上那茶,想想就美。

    等等……

    陶嘉已经怀疑她了,要是紫砂壶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就是她不承认陶嘉都会认定她是老乡了!

    这样不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论势,陶嘉现在比她强太多。

    要是她没成亲嫁人倒还算了,她自有脱身的办法。

    可现在,她哪能那么随心所欲。

    要想享受到紫砂壶,又能让自己不露了马脚,她好像只有一条路好走!

    一想到这条财路又要断了,华如初就郁瘁。

    她怎么觉着现在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自己赔了时间,花了精力,费了脑子,结果能得好处的还是祁佑,或者说是祁家!

    她能不郁瘁吗?

    绣庄的事应该不用有什么纰漏吧!

    扬绣天下扬名,她最多就是帮着描几张好看的图。

    只要她不画那些时代感太强的,陶嘉应该抓不到什么把柄才对。

    怎么就偏偏在冀州碰头了呢?要是还在扬州,或者换成任何一个地方,她哪用这么伤脑筋。

    “夫人?”

    看她好半天不再说话,祁佑轻声唤了她一声。

    华如初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祁佑温软了语调,“在想什么?”

    “啊,我想起来个事,你把葛云君引荐到太子门下吧,陶侧妃现在必定是在盯着我的,他们不适合在跟着我,就是紫砂壶,也不适合从我手里做出来,你转告太子,若是能把紫砂壶做出来,不仅多一个生财的路子,就是自己拿来泡茶也是极好的。”

    PS:上一章的订阅比往常多,亲爱的们,你们都是标题党啊,话说,我天天取标题好痛苦,宁愿多码几百字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妾-避不开的问题

    第九十八章妾-避不开的问题

    祁佑正了神色,“太子拿了茶叶这条财路已经是心里有愧了,断断不会再起这样的贪心。”

    “若不是我想明白了,你当我愿意把这条财路让出来?”

    低头看着自己修得整齐圆润的指甲,面上尽是无奈,“也是我自己太过疏忽了,在茶叶这事上我就不该出这个头,暗地里把做茶叶的法子教给太子的人就是了,现在好处没捞着,倒是被人盯上,陶侧妃找上门来兴谢是一个试探,二皇子的试探,有陶侧妃在前,他兴许是想找第二个陶侧妃。”

    “你已成亲,他若还想那个位子,就断做不出夺**室的事。”

    “不用夺我去成为他的人,让我为他所用就行了,就算只是如此,我也不会好过,陶侧妃不会容我分走二皇子的注意力,一个处理不好,我就是命都要丢了。”

    屋里瞬时安静得呼吸声都听得清,马柏拳头握得死紧,等着小姐继续往下说。

    既然小姐能想到这些,就一定想好了退路。

    “祁佑,不妨和你说实话,对我来说赚钱只是乐趣,也是我想为我们将来的孩子多攒下一些家当,以后哪怕是祁家富贵盈门,他也有足够的本钱不用去和人争,有了这个底气,在面对家族内的倾轧时他才能有个好的心态,若是需要他去争去抢的都没有他拥有的多,他又何必去争去抢?我的孩子,我不想他变成那般面目可憎。”

    祁佑想说,你想得太远了,可他出生于大家,在太原这个大小世家扎推的地方见过太多因着一点蝇头小利亲人反目的事,祁家若是一直如同现在一般势弱倒还罢了,可只要太子得登大宝,祁府必定水涨船高。

    到得那时,因着利益,各房的人哪还会如现在这般安份?

    当时他虽然年少,却也记住了不少事,不甚愉快的事。

    如初这么做不是多心,都可以算得上是未雨绸缪了。

    再者说,她自己就把分寸把握得非常好。

    他不愿意她太过出挑,她自己也只想避居幕后,这样的话,未尝不可。

    “你的绣庄瞒不住人,扬绣名气太高,绣娘到来时又没有遮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就成为你明面上的产业,你来自扬州,有个这样的绣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就是时不时去看看都在情喇中,扬绣很受欢迎,你们只管赚银子就是,到时候可能宫中的贵人都会着人来购买,到时候记得好好打点。”

    听他这么说,华如初哪还会不清楚他是认同她说的了。

    有这么一个保护伞在前,她还有什么可惧的?

    “我省得,我是祁府的媳妇,祁府又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一系,到时候我寻了太子妃的路子,送一些扬绣给宫里的贵人,有她们护持,我这生意才好做。”

    两人以及马柏就着绣庄的事商量了半晌,默契的没有再提紫砂壶的事。

    这事的后续会如何,三人心知肚明。

    祁佑是万不想让如初沾上那些甩不掉的麻烦了。

    二皇子能和太子拼个旗鼓相当,并不只是因为他是皇后之子。

    两人回转祁府时已经太阳西斜,去主院陪两老说了会话,又陪着用了晚饭后才相携离开。

    “一会你把那两套中衣带上,去给公公婆婆请个安吧,祖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我劝你和父母多亲近,你离家将近半个月,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也该去请个安。”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暗,院中的大树随风摇摆,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微风拂面,竟然极为舒服。

    北方的天,早晚温差相差真大,华如初漫不经心的想道。

    “好,一起去。”

    “我不去了,婆婆看到我会不高兴,你替我向公公婆婆告个罪,就说我今天出门累着了。”

    祁佑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下。

    进了院子,两人也不急着回屋,就站在院中看着盛放的鲜花。

    云书把包好的中衣拿来,华如初接过来放进祁佑的手里,定定的看着他,“一出去就是半个月,你也该去三房妾室那里看看了,免得让人说我容不得人,使了手段让你远离她们。”

    他就知道他们始终避不开这个问题,除非这个问题的源头不在了。

    可是,不说吴氏段氏,光是绿柳那里他就做不得那么绝,侍候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身体毁了,这时候把绿柳放出府,不异于是逼她上绝路。

    想必这个道理如初也是懂的,所以,想来想去,她这话竟像是说的实话,一也点不是在逼他。

    若有一点点在乎他,她又怎么会把他往别人那推!

    他做得再多,换来的竟是如此。

    看姑爷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云书大急,不由得低声道:“小姐,您怎么能把姑爷往别人那里送?”

    “我只是让他去看看她们,又不是让他在那里不回来了,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就是祁佑不去见她们,她们也会寻各种机会来找他,何必到时候闹得大家都难看?”

    “那您怎么不把话说明白?姑爷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华如初走到老地方坐下,“若是他不想,谁也留不下,那是他的妾室,是他的人,就是他在府里随便抓个小丫头一夜恩宠了,我也没办法,云书,你不要太高看我了,也不要被他的态度迷惑,不过是把这当成一个征服的游戏罢了。”

    “小姐……”

    “好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去准备准备,我要喝茶。”

    “是。”

    看着天边的那一线亮光,华如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披了张十七岁的皮,她怎么就真的变天真了呢?

    哪怕是再告诫自己,终是被祁佑的态度打动了的。

    好在,还来得及,还收得回。

    一把铜壶,四个茶杯,紫砂壶还没有做出来的情况下,这是喝铁观音的茶具。

    “你拿多了杯子。”

    云书不好说这是给姑爷准备的,一拍脑袋,道:“以前总是拿双份,这次给忘了,一会婢子再一起收了就是。”

    华如初懒得揭穿她的话,用木勺舀了两勺茶叶,用滚烫的水洗了,再注了一次水,捂了捂后倒进另一个杯子里。

    闻着茶香,看着橙亮的茶水,纷纷扰扰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姑爷出远门的这段时间里,小姐从不曾一个人在这里饮茶,这还是头一次,只得小姐一人坐在这里。

    莫名的,云书心底泛酸。

    那头,祁佑先去见了父亲,把东西送上后浅浅说了几句就告退离开。

    来到母亲的院子,祁佑眼神复杂。

    面对父亲关心的眼神,他心里是暖的,虽则两人相处不多,但是父亲该给他的关心从来没少过。

    小时候在祖父的书房碰上,他还会抽空教导自己一番。

    这些,他都记得的。

    但是母亲,他记得更多的是她那张陪着笑的脸。

    那不像是对一个儿子,倒像是巴结外人。

    紧了紧手里的包裹,祁佑抬步上前。

    守门的小丫头看到是他,满脸惊喜的上前行礼。

    边往里走,祁佑边问,“母亲现在可方便?”

    “方便方便,大太太刚用过饭一会,这会正在歇饭气。”

    刘妈走到门边,正想打起竹帘透透气,就看到大公子大步过来,狠瞪了一眼不知道通报的小丫头一眼,扬声朝里道:“太太,大公子来见您了。”

    “佑儿?”祁武氏疾步走到门边,恰好此时祁佑也走到了门口,当即就拜了下去,“孩儿给母亲请安。”

    “快起来,听说你昨儿就回来了,怎么这会才过来?莫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回禀母亲,昨日回来就已经不早了,又因要事去了两趟太子府,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便没有再过来,今日又早早出门,来得迟了,请母亲恕罪。”

    祁武氏突然就觉得说不出的意兴阑珊,真当她万事不知吗?今日出府不也是为了陪着媳妇?有那个时间陪媳妇,却连向她请安都拖到了现在,真是个好儿子。

    两母子一人站在门外,一人站在门内,就像这道门槛一样把两人划分在两个区域里,门槛不平,隔阂不消,可要这门槛平了,谈何容易。

    刘妈看得着急,陪着笑在一边提醒道:“太太,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什么?”

    祁武氏回头,看到刘妈使眼色,刚才那点惘然瞬间消失,重又露出笑脸,让开身子道:“看我,都糊涂了,进来陪娘说会话。”

    祁佑沉默,脚步却跟了上去。

    祁武氏心情这才好了些。

    落坐,刘妈去备茶,祁武氏问,“在外面可还好?怎么看着像是瘦了些?”

    “都好。”

    “你媳妇可是和你埋怨我了?”

    “她没有。”

    “哼,就是她埋怨我,我也得说,把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带出门数次,一朝不慎就会毁了名节,她不能因为这不是她的血缘亲人就如此不知轻重,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她担不起那个责任。”

    原本在看到有几分憔悴的祁武氏时,祁佑心里已经软了两分,从祖父祖母那里知道的事本打算就这么揭过去算了,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他想揭过去,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揭过去。

    PS:昨天是学习日?有几个人知道?湖南卫视做了档书香中国的晚会,我想了老久都没想出来昨天是个什么日子,查了好一会才弄明白。(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大公子,你不要我了吗?

    第九十九章大公子,你不要我了吗?

    祁佑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的人满脸不忿的继续道:“即便如此,婆婆帮着她,你父亲也帮着她,好像错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一样,佑儿,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祁佑张嘴正准备回话,祁武氏比他更快的又道:“这还算了,我不和她计较,可她呢?一转身就去你祖母耳边挑拨,害得我被勒令闭院自省不说,还把你妹妹带走了,让我们母女不得见,她这是想干什么?她一个才入门两个月的新媳妇想干什么?又置我这婆婆于何地?”

    “带祁珍出府是我的意思,也得到了祖母的首肯,再者,在祁珍的教养上,您该自省,咱们祁家就是再没落,也不需要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为自己固宠,那是小道,一旦被人发现传了出去,你让祁珍如何在夫家做人?又让祁家未嫁的女儿以后怎么许人家?就是给她一纸休书,祁府都没有帮亲的理由,你就这么想毁了你唯一的女儿?还是说,儿女在你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又冷又沉的话一句句砸下来,祁武氏人都懵了。

    她怎么会想毁了祁珍?

    儿子已经和她离心了,她又怎么会再让女儿也离得她远远的?

    她没有……

    刘妈后悔不已,刚刚她怎么就没有拦住太太呢?

    要不是最近太不顺心,太太又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知轻重的话来。

    “这是如初用她的陪嫁给你做的衣裳,儿子告退。”把包裹放下,祁佑自顾自的离开。

    这间屋子,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

    这时候,他最想让如初陪在他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只是这样,他便觉得心安。

    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恨不得立刻飞到如初身边才好。

    走到半途时记起出门时如初说的话,脚步猛的一顿,是了,如初叫他去别人那里。

    站在原地转了个圈,略带几分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往绿柳的院子走去。

    绿柳今日上了薄薄的一层妆,把她五官的优点很好的突出来,眼波流转之下,风情无限。

    双芷比往日收拾得还要俏丽几分,点了胭脂,衣服也是簇新的。

    比不得绿柳的媚,却比绿柳多了青春。

    这种青春不是装扮出来的,而是神采中体现出来。

    眼神中有期待,也有羞涩,唯独没有退缩。

    她需要这个翻身的机会。

    久等不到人,两人都有些心浮气燥。

    “主子,大公子该不会又回了少夫人那里吧。”

    “说不准,一个软弱得跟面团似的小姑娘,大公子怎么就上了心?不娇不媚也能留得住男人?”

    绿柳眉头攒起,一想起今天早上巴巴的赶去侍候,却得了那样的待遇,这心里就怎么想怎么难受。

    “再叫个小丫头去前头问问,说不定是去了吴氏或者段氏那里。”

    “是。”

    双芷打起帘子,脚步还没迈出去,一抬眼就看到大公子龙行虎步的过来。

    看到她也没多看一眼,道:“你家主子可歇了?”

    双芷连忙高高打起帘子,俏脸生红,柔声道:“回禀大公子,主子一直在等您。”

    绿柳听到声音就站起来了,很满意双芷的说词,扬着一脸的娇笑靠过来,“我还道大公子都忘了妾了,给大公子请安。”

    祁佑在主位坐下,扬手免了两人的礼,“沏杯茶来。”

    双芷连忙屈膝,“是,婢子这就去。”

    示意屋里的小丫头都下去,绿柳无骨似的倚到祁佑身上,吐气如兰的道:“大公子,您离开半月,妾想你了。”

    祁佑闭着双眼,嘴角似勾未勾,人古来犯贱,想方设法取悦他的人他不喜,就是到这时,他都在想着那个没心的人。

    想着,要是这句想你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该如何高兴。

    “大公子,是妾失了颜色了吗?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妾没想过要和少夫人争宠,只是,只是妾真的想你了,自从少夫人进门,您便没有……没有亲近过妾了,大公子……”

    祁佑睁开眼,清清冷冷的眼神明明还和以往一样,绿柳却打了个冷颤,她说了什么惹怒大公子了吗?

    “大公子……”

    帘子打起,双芷低垂着头奉上茶,偷偷看了眼靠在一起的两人,心下羡慕。

    双芷很有心,沏的温茶,祁佑也是真渴了,端起来就喝。

    水一入口,祁佑就吐了出来。

    看着那黑黑的茶汤,祁佑再不想喝,放到一边便起身。

    该死,他又想到了如初。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能想到她。

    “身体不好就早点歇着吧,我去段氏那里看看。”

    绿柳脸色大变,猛的扑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大公子,您不要绿柳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那您为什么都不碰妾身?是嫌弃妾身了吗?妾知道少夫人年轻,又长得出挑,可妾对大公子的心天地可鉴,大公子就是妾的天啊!”

    祁佑静默了一会,掰开绿柳的手,回身看着她,“守好你的本份,不要和少夫人比。”

    “妾知道自己比不上少夫人哪怕是一根手指头,可是妾敢说,妾一定比少夫人更爱您,妾的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大公子,妾的身心都是你的,您不要抛弃绿柳好不好?”

    双芷识趣的退到门外,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绿柳的急切祁佑懂,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回应一下,这个女人就会对他死心踏地。

    可是现在,他满心都是那个人的身影,都是。

    “绿柳,你冷静点,我没有不要你。”

    绿柳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大公子没近她身一步,这是失宠的预兆,她如何还能冷静得下来。

    一扯腰带,肩膀稍微一抖,没了束缚,薄薄的夏装滑至脚边,完美的身体尽入眼帘。

    “您就是不要绿柳了,大公子,您摸摸,妾的皮肤还是很好,不比少夫人的差,妾的身材也一定比少夫人丰满,您知道的,是不是?”

    这是一具已经完全成熟的身体,比之如初的青涩自是要更吸引人,手也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知道她的皮肤有多好。

    身体自然而然的起了反应。

    这种反应逃不开绿柳的眼睛,大喜着上前,手就要摸上去。

    祁佑退后一步避开。

    只是这点反应而已,他岂会忍不住?

    若是连欲.望都控制不住,他如何能成为让太子信任的左膀右臂?

    “大公子,您喜欢的,是不是?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忍着?是因为少夫人吗?她这是七出之罪……”

    “闭嘴。”

    绿柳被这一声刮得下冰渣子的低吼镇住了,狼稍微回来了些许,一脸哀戚的看着祁佑,眼中的幽怨都要满溢而出。

    “你现在这样子太难看,我下次再来看你。”

    绿柳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大公子,是妾不对,妾不该那么说少夫人,您别走,别走……”

    祁佑任她抱了一会,就在绿柳以为她成功了的时候,就听到头底传来冷冷的声音,“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不敬少夫人,她犯没犯七出,轮不到你来讲,再有下次,你便出府吧。”

    用力甩开她的手,祁佑大步离开,走到门外,冷眼看向双芷,“照顾好你家主子。”

    双芷抖着声音应下,偷偷抬眼看向远走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回了屋。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屋内的情景,可当看到主子全身赤.裸的跌坐在地上时还是吓了一跳。

    “主子,奴婢扶您起来。”

    绿柳全身都在哆嗦,双芷还当她是冷的,赶紧扶着她到床上坐下,寻了中衣给她穿上,再盖上被子。

    抹了下汗就看到主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帐顶嘴唇微动,仿佛在说着什么,凑近了听了听,“这么护着她,居然这么护着她,连说都说不得,大公子,您偏心,您偏心……”

    双芷咬着唇,担心主子出事,有心去请个大夫来,可现在都这个时辰了……

    看样子今突能轮流看着了,实在不行再去扰少夫人。

    祁佑根本不知道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去吴氏和段氏那里各坐了坐,他那一身的香味是绿柳平日里身上带有的,她们还当大公子是和绿柳欢好过才过来看她的,虽然心里泛酸,免不得说上几句拈酸的话,却也没有过分。

    只要不是少夫人独占了宠爱就好。

    祁佑乐得让她们误会,至少如初那里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

    世家长辈皆希望早点开枝散叶,若是一直传言他独宠如初,对如初没有好处。

    原打算去书房凑合一夜,无意中居然又走到了熟悉的院门前。

    门虚虚掩着,也不知是如初给他留的门还是丫头们自作主张。

    他不敢求证。

    推门进去,向行礼的丫头挥了挥手,直接往居室走去。

    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纷纷抿笑。

    就知道姑爷还是舍不得小姐。

    如初不爱点香,屋子里没一点香味,清清爽爽的,让刚从三种不同香味的屋子里出来的祁佑舒服了许多。

    皱眉闻了闻衣上的味道,想去洗洗,又怕扰醒了如初,想着一会去书房再让人备水得了。

    撩起帷幔,床上的人搂着被子朝里睡着,气息绵长。

    真是个没心的人,他都去了别人那里,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小心的扯了截薄被盖到她身上,静静的在床沿坐了一会,祁佑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直到门关上,华如初才睁开眼睛,鼻端的香味让她想了许多。

    最后干脆踢了被子,紧搂着睡了过去。

    管他的,爱跟谁睡跟谁睡。

    反正,她只要个孩子。

    PS:哎呦,给点粉红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太子妃VS陶嘉

    第一百章太子妃VS陶嘉

    翌日早上,云书边给小姐梳妆边轻声道:“婢子打听过了,昨晚姑爷没有在姨娘那里留宿,都只是坐了坐就离开了,最后宿在了书房。”

    “以后别去打听这些。”

    “小姐……”

    华如初从镜子里看着她,面上无悲无喜,远不是平时笑逐颜开的样子,跟了她最久的云书知道,这才是小姐最真实的模样。

    在祁府各种样子的小姐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实。

    小姐其实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做生意赚了她高兴,赔了也无所谓,再换个行当尝试。

    什么都想学一学,最后学得如何却无人知晓。

    除非她愿意透出底子来。

    比如说学武,因为没有让小姐动手的时候,基本没人知道小姐的身手究竟如何,只是从气息中感知出来她的内息绝对不弱。

    要说最让她挂心的,应该就是家人了,偏偏此时离得天高地远。

    就是再想念,也只能放在心底。

    “云书,告诫下面的人,不要插手我和姑爷的事,这不是你们能管的闲事,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多余的事,我虽然向来纵容你们,但是你们该记得我的规矩。”

    云书动作一僵,她只记着要如何让小姐过得更好,却忘了小姐是最有主意的人了,她们自以为对小姐好的举动说不定反而误了小姐。

    咬了咬唇,云书屈膝行礼,“是,小姐,婢子一定让所有人都记住。”

    “那最好。”华如初终于又露了笑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今日要去见太子妃,别太素淡了,首饰打出来了吗?”

    “是,已经打出来两套了,一套蓝色,一套红色,您用哪套?”

    “蓝色的吧,你再着意配一些,不要喧宾夺主,也不要一味的装清雅。”

    “您本就清雅,何用装。”云书轻声报怨了一句,却老实的把整套蓝色的头面戴上,又挑了颜色相差无几的配上,衬着那一身的浅橙色散花百褶裙,外披薄衫,很有夏天的感觉。

    就算是成亲第二天去给长辈敬茶,如初也没有穿得这般亮丽过。

    祁佑先一步到偏厅等她一起用饭,听得脚步声原本只是随意看去,眼神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等久了?”华如初没有在意祁佑的眼光,或者说,若是她这样盛装打扮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那只能说是她底子太差劲了些。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祁佑这才收回视线,端起茶喝了一口,随意恩了一声。

    用过早膳,华如初才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奇怪,今儿个怎么没人说要来立规矩?我还打算成全她们呢!”

    祁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心底却有几分高兴,既然会在乎这件事,终究,如初不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依着你的心意来就好。”

    一拳打出去,碰上的却是一大团棉花,这气让她怎么出?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华如初起身,“去向祖父祖母请安后便出门吧。”

    “恩。”

    看到孙媳妇盛装打扮前来,两老对望一眼,昨日才出了门,今日又要去哪里?

    行礼请安过后,祁佑才说起太子妃召如初入府说话的事,两老大喜,老夫人更是连连点头,“去见太子妃是得这样,说话举止都得注意着些,别冲撞了太子妃,切记,祸从口出,不求你能让太子妃另眼相待,一定不能给府里带来灾祸。”

    “是,孙媳省得。”

    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见到太子妃的时候不要太畏缩,像上次就表现得很好,哪怕是吓得手脚僵硬,回来需得在床上躺上几天,在太子妃面前一定不能失仪。”

    “是。”

    老夫人又交待了几句,便催着两人赶紧出门。

    上了轿,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内,华如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和太子妃交好是必须的,为了长远,她也不能表现得太畏缩。

    她并不怕陶嘉,可她却不想和她打擂台,两个同样来自异世界的人在另外的空间拼个你死我活,想想就没意思。

    可以她和陶嘉的性子,又必定是不能相容的。

    陶嘉要她俯首臣服,她做不到。

    她却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她是祁家媳,祁家是太子一系,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陶嘉也不会放过她。

    再者说,她有她的骄傲。

    以陶嘉的心性,在这个世界,有她一个厉害出挑的女人大概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分去她的耀眼光环。

    所以,她需要一个人站在她身前对抗陶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太子妃都是最好的人选。

    不用她去挑事,这两人就是水火不能相融的,她也不愿去做那挑唆的小人。

    把可以和太子妃聊天的话题又想了想后,华如初闭上眼等着。

    没多久,轿子便停了下来,有人撩起了轿帘。

    原以为是云书,手递过去紧就发觉了不对,手心有薄茧,这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痕迹,并且,手掌宽大干燥,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扶着她站稳后,祁佑便收回了手,低声道:“小心点,只要不说错话,不提那些犯忌讳的事便不会有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华如初点头,“放心。”

    太子府占地面积很大,门口一对石狮子极是威武,到门口足有十二阶。

    看周良已经迎了过来,祁佑不再说话,先一步踏上台阶。

    华如初看了看长长的阶梯,抬步跟上。

    周良打了个千,没有面对他人时的矜贵,笑语晏晏的道:“大公子,太子还没下朝,莫先生刚到一会,已经先行去了文渊阁。”

    祁佑微微点头,“我先陪夫人去见太子妃。”

    “太子妃有吩咐下来,让我送到二门即可,陈嬷嬷在那里候着了。”

    祁佑极快的看了如初一眼,最后点头,“那就麻烦周管家了。”

    “份内之事。”朝华如初友善的笑笑,周良微微躬身行礼,“夫人,请跟小的来。”

    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夫妻二人分开,一人去往文渊阁,一人去往内院。

    走到半途,祁佑回头,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拐角,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应该多相信如初一点的。

    以如初的能干,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就是担心。

    这便是关心则乱吗?

    周良侧身领着华如初往内院走,他满心以为这位新夫人会向他打听太子妃的事,最不济也会讨好讨好他,和他说上几句话。

    没想到一直到了二门,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分别时向他道了句辛苦。

    就这一声,抵得过别人万千句奉承,周良挺了挺腰杆,含笑告退,这次的笑,真诚了许多。

    陈嬷嬷笑眼看着,待到华如初看向她时,她才浅浅行了一礼,笑道:“娘娘已经在等您了,请随老奴来。”

    “请带路。”

    因着她的好态度,再加上又是第二次见面,就算是为着她送给娘娘的那对紫玉耳钉,陈嬷嬷也没有给她脸色看。

    要知道,做为太子妃最信任看重的乳娘,就是太子也高看她一眼,其他来拜访的臣妇更是无不巴结着来。

    就算如此,她也不见得会理会。

    温言软语面带笑容的和她说话,这就已经是太子妃娘娘的态度。

    内院侍候的宫女嬷嬷无一不是人精,哪会看不明白。

    用心把这人的脸记住了,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得罪了去。

    七弯八拐,过了好几个院落,陈嬷嬷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道:“老奴进去通传,少夫人请稍待。”

    华如初腼腆的点了点头,又轻声道了谢。

    等待的时间里,她始终都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抬头,不观望,就是周围的人,她也都当成了木头桩子。

    若只是通传,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侍候,何用陈嬷嬷亲去?

    不过是对她的一个试探罢了。

    若是她表现好了,自是一切好说,若是她的表现让太子妃不满意,以后她也只是无数个臣妇的其中一个而已。

    她最不怕的就是玩心眼,上辈子的经历不是换个皮囊就能忘了。

    可她最不愿的也是玩心眼,心太累,她宁愿学着大智惹愚一把,懵懵懂懂说不定恰合了别人的心意。

    好在,太子妃也没有故意要晾着她的意思,约半盏茶后就有美貌宫女过来请她进去。

    算计着气息的远近距离,华如初恰到好处的屈膝行礼,“祁华氏给娘娘请安。”

    “快快起来,刚刚正好在处理事情,让你久等了,坐吧,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太拘束。”

    “是。”在宫女送来的锦墩上坐下,微一抬头,眼睛就亮了。

    紫玉做的首饰就是漂亮。

    太子妃轻笑,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头一次知道紫玉做成首饰这么好看,我就多做了几件,说起来还得谢你,这么好的东西也舍得送我。”

    从她进门伊始,太子妃说的就是我,而不是本宫,细节里就表露了她的亲近之意。

    华如初自然也乐得送上不要钱的好听话,“不瞒娘娘,这对耳钉在做好时臣妇也试着戴过,总觉得压不住,不像是首饰来装饰我,倒像是我成了那对耳环的陪衬,可我又舍不得它蒙尘,当时听得娘娘来祁府,我便知道您是为了给我撑腰而来,想着要送您点什么表示感谢,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和我想像的一样,您戴着最合适。”

    好听话人人爱听,更何况是这种明明捧得极高却又不显得阿谀的话。

    太子妃笑得欢畅,看向华如初的目光便又亲切了些。

    她注意到了,一开始她是自称臣妇的,后来却又改回了我,这个聪明的女人明白了她的拉拢亲近之意。

    很好。

    PS:一百章啦,好满足的赶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卖了乖,得了好

    第一百零二章卖了乖,得了好

    那头两个女人相谈甚欢,这厢却要安静许多。

    闻昱丹散了朝回府,照例去了文渊阁。

    莫问和祁佑纷纷起身问安。

    “又没外人,快收了那些礼数。”

    在上首坐下,接过周良拧来的帕子净了手脸。

    闻昱丹看向祁佑,昨日放了他休沐,有些事他却是不知道的。

    “昨日本宫把那茶送进宫了,亲自沏了一盏给父皇喝,父皇很是喜欢,说比头先那个还好,趁着父皇兴致好,本宫便请父皇命名,他说现今一月余未有雨,便叫祁雨茶,你觉得如何?”

    虽然语调还是平常,祁佑却听得出其中暗藏的意气风发,“圣上取的,自是很好。”

    莫问昨日便知晓了此事,知道太子此时说起便是说给祁佑听的,自然不会答话。

    这茶叶的来处别人不知,他会不知吗?

    “本宫让茶园的管事陆海停了不再做之前的那种茶,改为全部做成祁雨茶,原及,不是本宫挑毛病,你那夫人的人也撤得太快了些,要不是留下的那些人确实都是把手艺学到手了的,本宫都要怀疑你夫人是不是不那么心甘情愿了。”

    莫问不由得看了原及一眼,太子这话虽然说得随便,可要是解释得不尽人意,这根刺却是扎下了的,哪怕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主从有别,就是现在不会如何,以后也难说。

    祁佑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微一拱手淡淡的道:“夫人娘家的姐姐送了一批绣娘过来,想让她开个绣纺,让她多个进项,她身边的人不能离了,便只能把茶园那边的人都撤去帮忙,再说夫人也说过,做茶就是那么几道工序,并不难学,留下的那些人都是学精了的,足够用了,不过她倒是提了个要求。”

    原本闻昱丹还想问问绣纺的事,可一听她有要求立刻来了兴趣,身体往前倾了些许,“什么要求?”

    “殿下现在用的这个茶园是属下送给她的,这下成了殿下您的,她说让您赔她一个,不用太大,就是她还有几个做茶的想法,有了闲就想折腾折腾,一旦折腾出来了,自然也会将法子告诉您。”

    “赔她一个茶园自是理所应当的,就是她不提本宫也会如此做,只是她既然说还有想法,这茶园太小了就不够她折腾了,本宫可是听陆海说了,为了做出祁雨茶,你夫人的那几个丫头废了将近半个园子的芽叶,哈哈哈,这事本宫已经着人去办了,你叫你夫人等着就是。”

    祁佑俯首应是,顺便就说起了紫砂壶的事,末了道:“夫人的意思是陶侧妃已经注意到她了,她便不好再折腾这些,免得平白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哼,陶嘉要是聪明最好手别伸那么长,本宫可不会像老2那般怜香惜玉,原及,你夫人可说过这紫砂壶真的能成?”

    “是,那两个匠人也说只差一点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来,夫人说可以将紫砂壶和茶叶放一个店里卖,最好是限量,毕竟只得两个匠人,能做出的数量有限,供了皇宫的量后只会有少许剩余,好在这东西不是用一次就不能用了,时间一长就非常有赚头,从价格上下狠手就是,真正爱茶之人或者是附庸风雅之人都不会在乎那点钱。”

    闻昱丹听得眼中光采连连,这可不就是第二个陶嘉?可惜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不然要是收进府里来,岂不是快哉?

    好在她是原及的夫人,到底也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会被老2拐了去。

    “你夫人怎会懂得这许多?又是茶叶又是紫砂壶,听你说的那紫砂泥一般人还不认得,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祁佑眉眼不动,再坦然不过的道:“殿下也知道扬州那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家在扬州有不少铺子,她也见过海那一边的人,茶叶的做法便是她从一个蕃子那换来的,蕃子说海那一边没有茶树,他也是无意中知道这么一个做法的,听夫人说她才试着做的时候废了一整个茶园的芽叶做出来的也差强人意,后来做得满意了没多久又远嫁千里,便是她家的铺子里也没卖这个,现在她更是给扬州那边去了信,让岳家不要卖这茶叶。”

    “紫砂壶呢?”

    “回禀殿下,紫砂壶是她从一本残缺的书上看来的,应该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匠人再厉害,一时半会的也没能做出来。”

    闻昱丹一琢磨确实是这个理儿,要不是做法残缺不全,又怎么会卡在那里做不出来,想那祁华氏既然愿意把这东西献给他又怎会藏一手,再者说,他再疑心,也找不出这事情对他有何不利。

    实际上,若是紫砂壶真有原及说的那么好,父皇那里必是能卖一个乖的,量少的东西价钱自然高,时日一久还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左思右想,竟是大大的好处。

    “本宫知道了,周良,你亲自去一趟,把那两人带去城外那个田庄,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侍候,他们的要求尽量满足。”

    “是,殿下。”

    祁佑复又道:“那紫砂泥出的量少,若不是夫人说那个东西的好处,属下也不会知道被百姓随意丢弃的东西有那么好,还请殿下派几个人去把属下的人替回来。”

    闻昱丹横他一眼,“让你那几个人照常把东西收好了送去田庄,多大点事,还要派人去替了,就是不去,你的人还能把那些东西吃了?”

    祁佑哑然,不再说话,他不过是想甩干净罢了。

    也是在向太子表明他的态度。

    既然太子不再生疑,那便随他去了。

    虽然看惯了他不吭不气的样子,闻昱丹依旧觉得没好气得紧,索性不再理会他,和莫问说话去了。

    “殿下,您心里要有个章程,大旱已是必然,一头大旱,另一头大涝也是常态,往年便罢了,赈灾就是,可今年不同,二皇子在您这吃了好几个暗亏,最近皇上待您又亲近,他怕是会在这事上做文章。”

    闻昱丹皱眉,“他会以这事把本宫调离太原?”

    “极有可能如此,您不在眼前了,他才能让皇上更多的注意他,对他来说,您在外就是做得再好,又如何比得上他日日伴驾?”

    看太子不语,莫问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继续道:“您也不用过多担心,虽说皇后和二皇子联手,您极有可能要离开,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您的机会?天天面见天颜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在外头有了功劳呢?您在朝中并非无人,二皇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抹杀了您的功劳,皇上是圣君,只要您做好了他一定看得到,说得好和做得好,皇上会有一个评断的。”

    闻昱丹站起身来,在屋子中间来来回回的走,显然很难下决定。

    莫问和祁佑跟着起身,对望一身,皆不再说话。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西北边有些地方井里都不出水了,东南边已经有了洪水灾情上报,应该就在这两日。”

    “我再思量思量看有何对策,原及,你先做下出行的安排,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是,殿下。”

    两人都知道,太子虽说要思量对策,却不会抗拒出行,那便好。

    “知言,若是实在避不开,后方就交给你了。”

    知言,莫问的表字。

    “是,殿下放心便是。”

    又就着这事商量了半晌,直到太子妃着人来请示在何处用膳才觉出了腹中饥饿。

    “就摆在文渊阁旁边的偏厅吧,原及的夫人可还在?”

    “回禀太子,娘娘留了祁夫人用饭。”

    “唔,让太子妃好生招待。”

    “是。”

    祁佑只是听着,也不多言,一直悬着的心却是重重的落了下来。

    看样子如初很得太子妃欢心,有了太子妃撑腰,如初在府里应当能更舒服些。

    午饭过后,太子妃没有再留人,着陈嬷嬷亲自送出府。

    难得碰上一个即不畏手畏尾,说话又和她投契之人,她自是想多留一阵。

    可身份所限,要是真留上一天,对如初恐怕没什么好处。

    珠帘打起,陈嬷嬷走进来,接过小宫女手中的扇子边扇边笑道:“老奴亲眼看着祁夫人上了轿,她倒是好心性,还向老奴道了谢。”

    “比起那些头发长见识短无知妇人,她自是要好上许多,就是在祁府,她怕也是藏了拙的,在我面前倒也算坦承。”

    “还是娘娘您会识人,上次才见过一面就说她是聪明人,老奴今天才有这感觉。”

    太子妃挥了挥手,示意屋里其他人都退下,道:“聪明不外露,这才是真聪明,陶嘉那种,哼,浮于外的聪明再聪明也有限。”

    陈嬷嬷知道太子妃向来不喜陶侧妃,自然也不想多提她坏了太子妃此时的好心情,顺着她的话就道:“那是自然,说起来祁少夫人倒真真是个有心人,屋里没了冰块虽说要热上一些,可旁边屋子放上冰块这屋子却也不像平时那般燥热,开了窗户灭了香炉确实要舒服许多,说句您不高兴的话,平日里在这屋里呆久了老奴都有点不舒服,总觉得闷得慌,现在就好多了。”

    太子妃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的奶娘,“净帮着如初说好话了,收了她什么好处,恩?”

    “得了她一句多谢,可不得帮着说几句好话。”

    “那她可是赚了,嬷嬷一般都不帮别人说话的。”

    “娘娘谬赞,待您好的人,老奴自然也上心。”

    PS:月底啦,求粉红啦,其实咱也上不了前十榜单,就是凑个热闹,嘿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陪嫁丫头

    第一百零三章陪嫁丫头

    因着朝堂上的事,祁佑开始忙碌起来。

    华如初这才知道祁佑忙起来到了怎样的程度。

    她睡时他还未归,她醒时人已经离开了,连着好几天时间,竟是连一起用饭都未曾有过。

    去主院请了安,老夫人边看帐本边道:“我还道他成亲后会要松泛一点,这些时间他除了出了趟远门,倒也确实在家时间增加了许多,哪想到现在忙起来又成了以前那样。”

    放下帐本,看了眼坐在祁珍身边的孙媳妇,“但凡有点担当的男人都是先顾着外头的事,你要习惯,以后指不定会更忙,别和他置气。”

    “是,孙媳知晓。”

    想起前几天听到的事,老夫人叹了口气,要是佑儿一门心思只宠着大妇,她自是不高兴的,只是想着他们还在新婚,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能快点给她添个重孙子就更好了。

    可一听说佑儿去了妾室那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更加心疼了孙媳妇几分。

    再加上去觐见太子妃居然又带回来了许多赏赐,还听佑儿说太子妃极喜爱她,就是她再严厉,对这样一个既不惹事,又不闹腾,还能给佑儿带来帮助的孙媳妇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你若要出门只管去,有太子的手令在,没人能说你什么,就是府里的下人我也会好好交待下去,不会让你再听到什么难听话。”

    华如初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起身福了下去,“孙媳妇谢祖母偏袒。”

    “也说不上偏袒,你出府做的事总归也是为佑儿好的,我自是得为你行个方便,老太爷也是这般吩咐下来的。”

    祁珍也暗暗替嫂嫂高兴,悄悄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冲她挤了挤眼。

    华如初歪头看她一眼,眉眼一挑,道:“祖母,今日孙媳妇来还有一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

    “从太子府回来那天,夫君便和我说过珍妹的婚事太子已经定了人选,说媒的人恐怕就在这几天会登门,娘那里是不是……”

    “不用。”老夫人断然拒绝,这才关了多久,那么不懂事,不关个一年半载她哪会受到教训,“珍儿的事有我,你这个嫂嫂到时候也在旁帮衬一二就是。”

    听到嫂嫂的话,祁珍自是红了脸,可一想到这是哥哥和太子一起商讨出来的婚事,她还没有什么抵触,她相信哥哥不会害她。

    可一提起母亲,她便只觉黯然,娘为何就是想不明白呢?

    就是她年纪小也看得明白,大家之中讲究的大气明理,就是她再不得宠,只要她做得好了,夫君便要敬她,这是大道。

    娘教她的那些固然可以让她得到一些,但是,失去的更多。

    若是她一个处理不好露了什么出来,不止是她毁了,就是祁家的姑娘以后议亲都为难。

    谁又会愿意把个满腹毒计的女子娶回家?

    手心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茫然抬头,看到嫂嫂关心的眼神,想笑一笑,却始终扯不开嘴角。

    华如初暗暗紧了紧握着的手,也不好说什么安抚的话,只得用回祖母的话来安她的心,“珍妹的婚事我自是着紧的,就是夫君也记挂,对方虽然门第暂时及不上祁家,但是家里人口简单,本身也有些本事,就是在太子那里都是挂了名的,听夫君说对方身边只得两个通房丫头,并没有排名上的人,珍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妇,只要把掌家的这些事都学好了,以后自是一切安稳。”

    老夫人听得连连点头,“有你这些话我这心里也有了些底,既然佑儿已经打探清楚了,我也就不需要再去问询别人,对了,佑儿可有说是哪家?”

    “魏家。”

    太原有两户魏家,一户原本便是朱门大户,不比辉煌时期的祁家差,却因着一些事落了罪,如今关门闭府,极少有人往来,想来佑儿不会选这样一户人家,那便是另一户了。

    老夫人微微皱眉,如若是那一户,是不是门第太低了些?

    比不得朱门大户不说,就是往上数几代,也没有人出仕,充其量就是一个书香门第罢了。

    祁家再败落,也不用把女儿嫁入那样的人家。

    华如初看出了老夫人的不悦,轻声安抚道:“现如今一切都做不得数,祖母,他是太子看中的,光这一条就足够了,再说书香之家教出来的人总比纨绔子弟好,珍妹也断文识字,嫁过去说不定就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老夫人一想,可不就是如此,能得太子看重就够了,以后指不定就有辉煌腾达的时候。

    满意的看孙媳妇一眼,打趣道:“你要是在外人面前也能这么侃侃而谈,咱们祁府就可以换个掌家的了。”

    “祖母,您别吓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我才什么都敢说,在外人面前哪敢,再说这些话也是夫君曾说过的,我只是如实复述一遍,拿主意我不行,这点却是可以做到的。”

    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让老夫人大悦,伸出食指遥遥点了点她,却也不说什么,径自沉思去了。

    祁珍悄悄拽了拽华如初的袖子,压着声音道:“嫂嫂,哥哥真是这么说吗?”

    “怎么,担心未来的夫君不好?”华如初打趣她,掐了她嫩红的脸蛋一把,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和她咬耳朵,“你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嫁的人他肯定把人的底细都查得清清楚楚了,不然怎么会放心把你嫁过去,你一定要和祖母把这些掌家的事都学利索了,知道吗?”

    “恩,我会的。”

    虽然脸红红,满脸羞涩,华如初却看出了害羞下的坚定,这样就好。

    想到她身边现在只有一个贴身丫头阿凤以及小翠得用,华如初琢磨开了,祁珍明年及笄,成亲的话最近也就是后年,还有一年多时间,也不是调.教不出忠心的丫头。

    再者说,以大家族中的规矩,陪嫁丫头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去做姨娘的,这是她无法改变的,她也没想过要去改,只是她能容许祁佑纳任何一个人为妾,唯独她身边的丫头不行,她受不得这个,太恶心人了。

    以祁珍绵软的性子,要是丫头忠心倒还罢了,要是存着别的心思,她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事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了老夫人那番话,华如初下午就去了别院。

    “小姐,您怎么也没先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过来了?”

    “怎么,我突然前来误了你的事?”

    马柏笑得坦然,“哪有的事,就是担心您来了我不在,有些事其他人说不清,您白跑一趟。”

    华如初站定,“你要出去?”

    “原本打算去一趟绣纺,那边安排得差不多了,我想带两个绣娘们过去瞧瞧,看还有没有需要堂的东西,毕竟我也是门外汗。”

    “正好,你把绣娘都召集了,我要见见。”

    “是。”

    很快,二十四名绣娘皆是一身利落的依序前来,规矩的向华如初行礼。

    “见过东家。”

    “免礼,二姐在信里把应承你们的事都告知我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安安心心的做活,我不会亏待了任何一人,跟你们来的家人我也会帮忙找到活做,一定不让你们在这里过得拮据,若是在冀州的日子过得还比不上扬州,你们也没必要跑上这么一遭是不是?”

    绣娘们皆是大喜,这几天的不安也因为这些话而去了大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们自是安稳了,可一个人维持一个家太不容易,男人是必定要出去做活的,有东家帮忙,总好过他们出去胡乱找上一气。

    她们可是知道东家是嫁的这里的大家族的。

    “谢东家。”

    “真要谢我,就好好做活,以后你们做的东西有一部分是要呈送入宫的,要是做得差了我也拿不出手不是?可要是做得好了,你们的赏钱少不了,咱们绣纺也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你们的日子自是也能安定下来,对大家都好的事,希望你们都能上心。”

    “是,东家只管放心就是。”

    华如初点头,看向马柏。

    马柏会意,上前一步,道:“绣纺离别院不远,小姐的意思是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后院的倒座房,那里有小门出入,这样大家都可省了后顾之忧,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在这里就该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平日里一般的口角便算了,可若是让大家都过得不安稳,小姐绝不会留下,我也容不得你们放肆,别院的规矩不多,要守着不难,你们若是觉得住在这里不自在,自出去赁了房子住就是,小姐愿意出一半的银子,你们好好考量。”

    绣娘们对望一眼,没有一人说话,这事情她们得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

    这别院虽说有些个规矩,可她们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在扬州时也常去大户之家帮忙,相比起来,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宽泛了。

    出去赁房子虽说东家出一半的银子,可剩下的那一半省下来也是不小一笔数目,再说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住外面哪有住这里好。

    如此一想,不少人都已经决定要说服当家的留下来了。

    马柏知道一时半会她们做不出决定,也不催促,点了两个三十左右面容秀丽的绣娘随小姐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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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床上的细作

    第一百零四章床上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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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趟绣纺,回府时已近黄昏。

    连着几天没打过照面的两夫妻终于在白天碰着面了。

    知道她是去了别院,祁佑问,“绣纺弄好了?”

    “差不多了,只差一点小东西,明天就可以置办得差不多,绣娘入驻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倒是你答应的事怎么样了?”

    祁佑一时也没想起来是什么事,“关于什么的?”

    华如初扬眉,“你答应我的事很多?”

    “就是你从没提过的,我也在心里答应过很多。”

    这是甜言蜜语吧,华如初嘴角抽搐,用这种表情说出来的甜言蜜语一点也不让人心动啊!

    不想再听这样的话,遂干脆的给了他提示,“你应允帮这批绣娘的男人找活做。”

    “这个容易,明天我让祁安去做安排,你派个可信的人跟他一起去。”

    得了想要的答案,华如初这才满意了,抚了抚开始打鼓的肚子,“云书,饭菜还没好?”

    “婢子去催催。”

    很快,春玉便带着人上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华如初斜着眼角看她,“姑爷的待遇就这么好?怎么平日里没看到你做这么多花样。”

    “今天不是您和姑爷一起用饭吗?婢子自然要用心些。”春玉抿嘴一笑,知道小姐这并不是真的怪罪,一点也不害怕,盈盈一礼后便带着小丫头们退了出去。

    在自己院子里,华如初也不爱摆那些架子,“行了,都下去歇一会吧,这里不用人侍候了。”

    “是。”

    先给祁佑装了一碗汤,“饭前喝汤对身体好。”

    祁佑温和的看她一眼,端起了碗。

    华如初对他这样的态度自是满意,给自己也舀了一碗。

    两人吃饭都是动静极小的,吃的却都不少。

    祁佑忙了好几天,吃的东西虽然不差,时间上却赶,哪还会细细品尝。

    华如初却是在外走动了半天,早就饿了。

    饭毕,让丫头们把剩下较多的菜去分食了,又让人上了茶后,两人才有了几分松泛。

    “珍妹的事我向祖母提过了,知道对方是太子看中的人后便没了意见,我提了提婆婆的事,祖母不同意现在放她出来,即便是下定,祖母的意思也是她亲自出面,由我帮衬,你说我是不是装个病避开一下的好?免得露了底不说,还让婆婆记恨。”

    “我娘那里不用理会,交给祖母去决定就是,珍妹的事我暂时不好出面,你多费点心。”

    这就是不许她装病避开了?华如初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喝了口茶。

    祁佑自然也端起来喝了一口,可茶一入口才发觉不对,吞下口中那口揭开盖子一看,“花茶?”

    “唔,饭后不宜喝绿茶和铁……祁雨茶,对身体不好,你要想喝等上半个时辰吧。”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饭后不宜饮茶,可如初又不是那胡言乱语的性子,既然她这么说肯定就是有依据的。

    放下茶盏,“我还是等上半个时辰吧。”

    华如初若无其事的又饮了一口,心中宽慰自己,就当是喝白开水了。

    “今日朝堂上,有大臣提出让太子去往有灾情的地方安抚百姓,圣上准了,我必定会随行,家里,你多费心。”

    默默的吞下满口花香的茶水,华如初侧头看他,“什么时候动身?”

    “后日。”

    “去往何处?”

    “兖州。”

    “会去多长时间?”

    祁佑深深的看她一眼,“说不好,加上路上消耗的时间最少也得有三月吧。”

    祁佑没有说的是,若是还要去往别地,恐怕这时间只会更长。

    也正因为他没有说这句,才会有以后的那些事。

    华如初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么长时间,足够她去一趟青州了。

    她一直都只知道有那样一个小岛,这几年也投入了无数金钱,可她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冀州和青州相邻,她可不可以趁这个时间去一趟?

    越想念头越强烈,若是安排得当,未必不能成行。

    “魏家来说媒的人应该就在这两天会登门,你代替我多留一份心。”

    强自压抑住那个念头,华如初点头,“你放心,我也是把她当成自己亲妹的。”

    “我知道。”横过茶杌握住如初的手,祁佑眼中的温柔都要满溢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待祁珍好。”

    挣了挣,手没能挣出来,却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握住,想着眼下反正也没旁人在,华如初干脆就随了他去。

    反正就要分离了,就当是,就当是成全他好了。

    “太子不在,太子妃要应对的方方面面都多,不得召,你别去太子府邸,她也不能和你来往太过亲密,会引来他人注意,但是也不能远了关系,分寸你要拿捏好。”

    “不能远了也不能近了,分寸哪那么好把握。”华如初抱怨了一句,旋即又有点恼怒,“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太子妃不使人来传话,我又怎会主动找上门去。”

    祁佑紧了紧握着的手,亲昵异常,这样温馨相处的时间近来极少,他非常珍惜,只恨不得这样的日子再多一些才好。

    “我对你自是放心,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这心里就不那么妥贴。”

    就是华如初铁石心肠,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动容,低头看着相握的手,勉强笑了笑,道:“别担心就是。”

    气氛正好,这是自成亲以来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不指两人的身体,而是指两人的心。

    若是祁佑有透视眼,必定能看到此时华如初心中的那道防线隐隐已经有了裂痕,只要他再加一把力,说不定就……

    “大公子,小的有要事禀报。”

    华如初猛的一抽手,把手收了回去,却再也不愿看他。

    祁佑暗自恼怒,听出是祁亮的声音,知道他性子沉稳,若不是很重要的事必定不会来扰他清静,只得压下满心恼怒起身。

    走至门口又回头,“别歇太早,等我。”

    这是提醒她不要落锁吧,华如初还是不看他,却点了点头。

    走至门外,看着头发还带着些微温气的祁亮,原有的那点情绪也没有了,“去书房。”

    “是。”

    在书桌后面落坐,祁佑看祁亮嘱咐祁安在门口留心守着,并谨慎的关了门便知道他要回禀的事怕是不小。

    “何事?”

    祁亮脸色难看的把刚刚才收到的消息细细说了出来,“您前次出远门之前吩咐小的让人查府中这十年来新进人口的底子,因为这十年人数浮动大,几乎有一半的人是换了一茬,内外加起来竟有一百三十二人,所以,查得就慢了些。”

    吞了口唾沫,祁亮继续道:“起了他们的底子后,其中七人有问题,经查实,六人是二皇子的人,一人……一人是太子的人。”

    祁佑眉眼不动,仿佛听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对他来说,这确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二皇子在祁府派了眼线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就是哪几人是他心中都有数。

    至于太子也派了眼线……身为皇家人,多疑是本性,没什么想不通的。

    “若只是这些事,你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继续。”

    “是。”祁亮知道主子的性子,丝毫不敢隐瞒,就连讲话的速度都快了,“这七人中,其他六人都是府中的丫头小厮,唯独一人身份不同,她是,她是段姨娘。”

    祁佑瞳孔猛缩,段氏?虽然她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可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

    如果说吴氏是那细作他还会更想得通些。

    “你肯定?”

    “是,小的下午就得了回报,也以为是他们弄错了,便亲自去查了查才不得不信了,这是查到的东西。”祁亮从袖中拿出一卷文书放到书桌上,低眉顺眼的退到了角落。

    若是可以,他都想退到外面去候着。

    这时候主子应该最想一个人呆着。

    一想到那个从不多事,看着还极好说话的段姨娘居然是二皇子的人,他便背脊发凉。

    他都如此了,主子又岂会好受?

    祁佑看着书桌上那几张纸,唾手可得,他却觉得手有万斤重,怎么都伸不出去。

    他虽说不上对几个妾室极好,可他在成亲前也只得这三房妾室,并不像别家子弟那般拈花惹草,动辄纳人进府,更不曾上丫头的床。

    对三人不说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却也没有冷落谁。

    段氏当时是怎么纳进府的?

    对了,是有一次出门办事回程时看到一个姑娘落水,他当时也没想来个英雄救美,更不曾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纳人为妾。

    就是救她时也不曾失了礼数,不该看的地方一眼没瞄,待她醒来后便打算离开,是她自己说要报恩,说她这副样子被看了去已经失了名节,若是他不同意,便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他只得同意。

    他自认纳她入府后不曾亏待了她,就是对她家里也是多有照拂,现在想来,真是笑话。

    现在该如何?把人打杀出府丢到二皇子面前?

    他很想如此做,可段氏已经是上了牌名的正经姨娘,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丢脸的是祁府,是他。

    二皇子再从中添一把火,这事便成了最好抹黑他的事。

    真真是好算计,居然把细作都送到了他床上。

    祁佑冷笑,起身一甩衣摆,大步往段氏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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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受伤

    第一百零五章受伤

    此时已经是亥时,各院皆已落锁。

    祁佑站在院门前,半晌没有动弹。

    祁亮和祁安悄无声息的跟着,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

    祁佑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就算一开始是想做点什么,这一路行来狼重又占了上风。

    一时出了气自然是舒坦了,可是,那太便宜了段氏,太便宜了二皇子。

    躲在背后算计他还想全身而退?

    绝无可能。

    明面上他对抗不了皇家,可有段氏在手,好好谋划一番未必就不能好好出口气。

    心中有了算计,祁佑示意祁安去敲门。

    段氏已经换了轻便的衣衫,净了脸散了发,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那边又在催促了,她不得不把她知道的事给报了上去,虽说不会伤及大公子的根本,可她非常明白,这是背叛。

    大公子绝容不下的背叛。

    从一开始设局,到现在的身份,就算她有心只做大公子的姨娘,也已经脱不开身了。

    那些人如何会放过她。

    又如何会放过她的家人。

    贴身丫头小兰小跑着进来,脸上还有着红晕,“主子,大公子来了。”

    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大公子从来不曾这么晚过来。

    来不及细想,段氏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轻拍了几下脸颊,让脸色好看了几分,再照了照铜镜,满意的起身相迎。

    帘子早已高高打起,祁佑抬步进来,被扑鼻而来的香气冲得顿了顿脚步。

    “妾给大公子请安。”屈膝行了礼,段氏便软了腰肢上前,“您怎的这时候过来了?也不先让人过来说上一声,我这副模样岂不是污了您的眼。”

    祁佑在竹榻上坐下,上下扫了一身素淡,脂粉不施的段氏一眼,微不可见的点头,“挺好。”

    难得从大公子这里听到一句称赞,段氏高兴的无可不可,把帕子都绞成了麻花。

    要是放在平常,祁佑并不在意,可现在看她这样表现得高兴的样子只觉厌恶。

    示意小兰去铺床,自己亲手去沏了茶,段氏小意的搬了小杌在他脚边坐下,试探的把祁佑的脚放到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按着。

    祁佑也不拒绝,身子往后一躺,闭上眼享受她的按捏。

    心中却在想,如初可还在等他。

    那头,春玉轻手轻脚的进屋,看到自家小姐还没睡后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姑爷太过份了,明明是他说过让小姐等他,却又去了段姨娘那里。

    她还不敢和小姐说,怕小姐伤心。

    华如初一抬眼就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下念头闪过,放下手里的帐本定定的看着她。

    “有话就说。”

    春玉连连摇头,旋即又点头,“小姐,婢子只是想提醒您,晚上别看太久的帐本,眼睛坏了是多少银子都买不回来的。”

    “就是要说这个?”

    “是。”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跟我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一些小习惯?要想别人看不出来,就别绞帕子,你自己低头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春玉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到帕子已经皱得跟个抹布似的了,想都没想的便藏到身后,旋即又反应过来,她这不就等于此地无银吗?

    华如初看得失笑,把帐长收进床头的柜子里,边漫不经心的道:“姑爷去了别人院里?”

    春玉咬住唇,生怕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可又不敢否认欺骗小姐,只是低着头。

    看到她这无异于承认的态度,华如初心下说不出是什么个滋味。

    沉默了一会,道:“关门落锁吧。”

    “……是。”春玉上前把帷幔放下,把蜡烛吹灭了三支,只剩离床的那支还燃着,又剪了一截烛芯,这才悄无声息的开门离开。

    外屋,夏言坐在那里等着,平日里只要姑爷在,外屋是不留人的,小姐说过,既然她们不会成为姑爷的人,这些便要避着些。

    但只有小姐一人时,这里从不离人。

    看到她进来,夏言连忙起身低声问,“小姐睡了?”

    “躺下了,我还没说小姐就猜到姑爷是去了别人那里。”春玉脸上难掩黯然,姑爷对小姐那么好,她以为小姐会幸福的,可现在看来,是她们太想当然了。

    姑爷不再纳人进府就已经是万幸,又怎会连那三房妾室屋里都不去了?

    “你先守着,我去让她们把院门落了锁。”

    夏言没什么劲的点头应下,春玉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一声叹息,她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祁佑却没有如她们以为的那样红浪翻滚,就是段氏都不知道大公子这一趟所为何来。

    都这么晚了,大公子既是过来,不应该是在这里留宿吗?怎么就在这竹榻上不动了?

    咬了咬唇,上前吐气如兰的唤道:“大公子,妾扶您上床去歇着好吗?”

    祁佑不动,也不说话,仿若睡着了一般。

    段氏眼中闪过喜悦,只要大公子不离开就怎么都好。

    朝小兰招了招手,一人扶住一边,就准备把人扶到床上去。

    没想到这时祁佑却猛的把人一推,小兰还好,只是摔了个屁股墩。

    段氏却被推出了老远,直接摔到了墙上,那一刻,她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痛,只恨不得昏过去才好。

    “大公子,是妾身,是妾身……”

    祁佑定神一看,连忙起身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边道,“我是学武之人,就是睡着了武者的警惕心也在,你这不是自找难受吗?哪里摔疼了,要不要请大夫?”

    段氏双眼含泪,仔细一想,好像大公子以往从不曾如此在竹榻上睡着,她怎么就忘了大公子是学过武,居然还想着搬动他呢?

    “大公子,妾身疼,哪里都疼……”

    祁佑微微皱眉,“我让祁安去叫大夫。”

    段氏拉住祁佑的手制止,“这样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少夫人那里……”

    “终归是我伤了你,不请大夫来看看我不放心,祁安。”

    祁安闪身进来,低垂着头行礼,“大公子。”

    “带了我的腰牌去请孙大夫进府,前头问起,就说是我要请的。”

    “是。”

    “另外,事情不得宣扬,少夫人已经就寝了,不得派人去打扰。”

    “是。”

    祁福还没有歇着,听到大公子着人请大夫,还是在姨娘房里,心里就琢磨开了,会不会是那个姨娘有了身孕?

    这么一想便干脆起身,在二门那里等着祁安请了大夫过来。

    这事情他得尽早知道,免得老太爷和老夫人问起,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若真是姨娘先有身孕,少夫人那里怕是……

    祁佑的腰牌是太子特地给的,统共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有,难得用一次自是好用得很。

    巡逻的兵士只是看了眼便恭敬放行,路上根本没耽搁多少时间,很快就到了孙大夫的药堂。

    因为报的是大公子的名头,孙大夫一点不含糊,马上便提了药箱子出了门。

    惯常行走于祁府,这祁府中谁是挑大梁的他哪会不知。

    跟着祁安去了后院,隔着帷幔号了脉,原本做好了症出喜脉的准备,却没想到喜脉没有,倒是五脏有些个不调,脉息也有几分混乱,这怎么看都是外伤啊!

    看了一旁的祁佑一眼,孙大夫正想解释一番,就听到他道:“孙大夫只管开方子就是。”

    孙大夫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大宅门里的事他懒得参详,起身行了礼真就开方子去了。

    祁福一直站在一边,扫大公子一眼,跟了过去轻声询问。

    “喜脉?”孙大夫看他一眼,摇头,“大管家多想了,不是喜脉,姨奶奶只是受了点外伤,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外伤?祈福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有外伤,总不能是被人打出来的吧?!

    又看了大公子一眼,姨娘有了外伤,不是由少夫人出面请大夫,却是大公子一直在这里,难道这外伤和大公子有关?

    不敢再多想,祁福深深后悔走这一趟了。

    看孙大夫提了药箱要走,连忙拦了祁安一把,“我去送孙大夫,你在这里听候大公子差遣。”

    “可是小的还要跟着孙大夫去抓药。”

    “方子给我便成。”

    祁安回头看大公子一眼,得到首肯后便把方子递了过去。

    直到外人都走了,段氏才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真是痛得很。

    祁佑冷眼看着她脸色惨白,额上冒汗,有心去安慰两句,可一想到她的身份便歇了这心思。

    坐到床沿轻拍了拍她的手,“怪我。”

    段氏勉强扯出一个笑,“不关您的事,是我冒失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时候,你别管我就是。”

    “是,妾记住了。”

    祁佑起身,“抓了药回来就让人去熬了,回头我好好补偿你,我还有事要忙,先走。”

    这种时候,段氏很想让大公子陪着她,有心撒娇留住人,只要留住了这一晚上,哪怕是她被大公子伤着的事传出去她也没亏。

    可大公子说有事要忙,她若是留人,怕是会让大公子厌烦她吧。

    如此一想,只得勉强笑着目送人离开。

    PS:祁佑不是会揍妻妾的男人,他这么做是有目的,下一章会有解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漏底了

    第一百零六章漏底了

    让祁安祁亮自去歇了,不用再跟着,祁佑信步来到他这些时日呆得再多的地方。

    院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如初,怕是已经知道他刚才去了哪里吧。

    若是换在平时,他不会再去扰了如初的好眠。

    可今天若是不去表个清白,大概以后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上去敲了门。

    几乎是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门就开了。

    小丫头警惕的通过门缝看清来人后,才满怀欢喜的把门开了放人进来。

    免了她们的礼,往里走时刚靠近主屋就有人开了门走出来。

    春玉眼睛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又是生气又是替小姐难过,姑爷怎么可以这样,在别人那里快活了,还带着别人身上的香气,却又在下半夜的时候来找小姐。

    这不是存心让小姐不好过吗?

    “去给我备上两桶凉水,我要冲一下。”

    是该好好洗一下,哼。

    春玉不甘不愿的屈了下膝,真就去提冷水了,她才不会告诉姑爷,厨房里一直都备有热水。

    就让他冲冷水好了。

    带着一身凉意进了里屋,祁佑撩起帷幔,看到的又是一个身子弓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朝里睡着的背影。

    被子抱在怀里,身上什么都没盖。

    他知道如初早就醒来了,又或者,她根本没有睡着。

    覆过去,把人拥进怀里,身上的凉意让身子燥热的华如初觉得舒服。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想主动贴上去。

    “如初,我有事和你说。”

    华如初也不想玩装睡那一套,依旧闭着眼,却开口道:“何事?”

    “段氏的事。”

    华如初沉默了一会,“你说。”

    知道她是误会了,祁佑也不急着解释,把人抱到怀里搂着,蹭了蹭她的额头,道:“要不是听了你的话查了查府里所有人的底子,我还不知道二皇子都把人送到我床上来了。”

    华如初猛的张开眼,眼神清醒,根本没有一点睡着过的痕迹。

    “段氏?”

    “恩。”祁佑把她重新搂回去,说了去段氏院里后发生的事。

    华如初听了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管怎么说,段氏现在都是你的妾,动手打妻妾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祁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下意识的就解释道:“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好好收拾她一番的,可后来想到这也是掣肘二皇子的一个好法子,段氏不是在传消息出去吗?那便让她传,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要利用她,我暂时便不能冷落了她,可我又实在不想和她同床共枕,被我伤了后她便只能卧床休息了,再者说,让她安份养伤还有个原因。”

    顿了顿,祁佑低头温声道:“我马上便要出门,她受了伤怎么着都要安份一些,我在外也能放心一些,这段时间的冷落她可能已经有想法了,我担心她狗急跳墙。”

    她又如何会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华如初忍住想叹气的冲动,蹭了蹭他的胸膛,道,“我知道了,她伤得重不重?大夫怎么说?要不要我做什么?”

    “我控制了力道,会受点皮肉之苦,不会伤筋动骨,你当作不知道就是。”

    知道他并不是存心食言,华如初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刚才本就没有睡着,这会便有些熬不住了,呵欠连连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祁佑这会没有半点困意,看她如此便也躺了下去,把人枕到胳膊上,道:“睡吧。”

    “恩。”华如初迷迷糊糊的应下,勉强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不甚清醒的丢出一句,“想那些多余的做甚,既然知道了她有问题还能让她翻了天去?”

    祁佑愣了愣,旋即明白如初这是在宽慰他,一直紧绷的脸柔和下来,可不就是如此?既然知道她有问题,还能让她翻了天去?走着瞧便是,迟早,他会送二皇子一份大礼。

    怀里的人已经呼吸绵长,眉目低垂,比起白天竟是多了股说不出的温柔。

    若是她清醒时对她也能展现温柔……

    抿直了嘴角,他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因着明天要出远门,这天祁佑刚在太子面前露了个脸便被太子打发回家了。

    他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这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不让人家好好陪陪娇妻?

    想起昨晚查出来的那些事,祁佑回府后直接去了主院,请见老太爷。

    “这么早太子就放你回来了?”

    “是,明天一早便要出发。”

    未竟的意思老太爷明白,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招呼他到外屋坐下,待得小厮上了茶后,老太爷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说吧,有何事。”

    这孙子从来就不是个会无事来献殷勤表孝心的性子,会主动找来只能是有事。

    素来知道祖父厉害,祁佑也不打马虎眼,直接把查到的事说了出来。

    老太爷心里再惊,这脸上的神情却也不变,只是眼神不再那么平静。

    “都查实了?”

    “是,孙儿不敢欺瞒您。”

    老太爷思虑半晌,“你把人名留下,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去陪陪孙媳妇,明日安安心心出门,不用记挂家里。”

    “是。”祁佑起身躬身应下,“只是段氏我留着有用,您暂时别动她。”

    老太爷皱眉看他,“这事上不能怜香惜玉。”

    “孙儿知晓,段氏要留着,以后能反将二皇子一军。”

    原来是如此,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他没记错,这个段氏是佑儿自己纳进府来的,若是动了真心便是麻烦。

    为了祁家,佑儿付出太多,又奉旨娶了一个有着那样背景的夫人,若真有个可心可意的人让他动心,不管如何,他都会成全。

    可那个人绝不能是用心不纯之人。

    “依你,不过你媳妇那里是不是要提上一句?”

    祁佑琢磨了一会,道:“她胆子小,告知她也无用,反倒要担心她露了马脚。”

    老太爷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去吧。”

    “是,孙儿告退。”

    天气一热心便烦,再听到院子里那棵平日里挺喜欢的树上传来的阵阵蝉鸣声,华如初暴躁无比。

    夏言给她端了绿豆沙过来,看她如此便来到院子,在额前搭了个凉棚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树顶,上前折了枝树枝在手里甩了甩,道:“你们都让开些,吃到灰我不管啊,把所有门都带上。”

    这下丫头们哪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纷纷意动,要不是小姐就在屋内,她们也想松松筋骨了。

    自打来了冀州后,这骨头都要生锈了。

    云书笑着摇头,也不制止,这蝉鸣声确实太扰人了些,赶走最好,免得小姐中午都歇不好。

    所以,祁佑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如初身边的大丫头在树上纵来蹦去,枝条抖得啪啪响。

    丫头们都仰着脖子搭着凉棚看得起劲。

    就连如初都在屋门口站着。

    祁佑也不惊扰了她们,悄声走到了如初身边。

    华如初还以为是云书,漫不经心的道:“这帮丫头最近都憋得狠了吧,不是叫你把人一茬茬的换出去松泛松泛吗?”

    “你有这么和我说过吗?”

    华如初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这到底是祁佑功力太高,瞒住了所有人的耳朵,还是她们集体功力大退?

    他一个世家子弟,把武功学这么好做什么?让她们这些出身武林的情何以堪!

    能让如初变脸,祁佑心内有些得意,面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是在干什么?”

    檐下的丫头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要是让华家的另外几位主子知道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还比不得姑爷厉害,她们全得回炉重造。

    扫了丫头们一眼,华如初也没心情去安慰她们受创的心灵,她自己还想找人安慰呢!

    “赶蝉,扰得人心里不安宁。”

    他以前住的地方没有这么一棵树,虽然也能听到,却不会如现在这么明显,确实是挺扰心的。

    说起来,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就被蚊虫叮得不胜其烦了,今年却好受许多,如初让人弄来的这些植株真这么有用?

    想着,祁佑便问了出来。

    “那是当然,不然我费心思弄它们做什么,在扬州的家里每个院子里都栽种有这个,而且每个院子里种的都不同,它们的味道不一样,混合在一起不好闻,分开种却是极好的。”

    “能不能在家里再种上一些?”

    华如初看他,“各个地方?”

    “你想种哪里便种哪里。”

    华如初想了想,“你书房周围早先我让人种上了一些,其他人那里我不管,就在祖父祖母的院子里种一些吧,别人若是觉得好,就让人去弄来自己种上就是,并不是多难寻的东西,只是许多人不知道它们的用处。”

    “好。”怪不得今年没有受那罪,原来书房那里也种上了,一想到她是为自己才这么做,心里便觉得妥贴。

    这时,夏言从那树上跳了下来,回过头来就想卖个乖,却看到姑爷就站在小姐身边,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好像漏底了。

    华如初哪还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要说漏底,只怕就是她自己的底都没有保住,哪还有资格去怪别人。

    “去洗洗,又是汗又是灰的,把院子里好好收拾一番,还有那树下的桌子好好清洗一下,我可不想下次在那里喝茶时喝得一嘴的灰。”

    “是。”

    PS:今天起月票双倍啦,我是听主站一个前辈说的,想要拼过刷子不容易,可是月票就那么些,我多得一张,她们不就得多花钱买一张吗?嘿嘿,所以,亲爱的们,快把月票给我,快快快,让她们花钱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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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68/ 第一时间欣赏欢喜如初最新章节! 作者:鬼鬼梦游所写的《欢喜如初》为转载作品,欢喜如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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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介绍:
一道圣旨,把武林盟主之女华如初许给了将军府嫡子,是从还是不从? 华如初是识时务的人,所以她从了。 大宅门里的生活每天欢乐和狗血齐喷,如初经常看戏,时而参与,偶尔入戏,倒也快活。 她还有个伟大的人生目标,可困在大宅门里,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 “什么?你问我人生目标是什么?” “恩哼,听好了,姑娘我以散钱速度赶不上赚钱速度为毕生志愿。” “什么?不可能?哼,那我就能给你看!” 已有完本坑品《上善若书》、《药医的悠然生活》、《重生之缘来如此简单》、《花木呈祥》、《荣家》,坑品保证,欢迎跳坑! 另附读者群一只,欢迎来玩:37673949O(∩_∩)O~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 ...欢喜如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欢喜如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欢喜如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