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睁只眼闭只眼
第四十六章睁只眼闭只眼
紧赶慢赶,祁佑到主院时还是晚了一些,菜都上桌摆好了,好在华如初一来便为他找好了理由,倒也没有失礼。
“祖父,祖母,我来迟了。”
老太爷看他一眼,微微皱眉,“坐下。”
“是。”
“开膳吧。”
华如初依旧站在两老身后侍候,大家都用到一半时才坐回祁佑身边匆匆吃了几口。
饭后,老太爷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祁家的男人也不敢动。
老太太四下看了看,道:“今儿个大家都在,正好我说点事,现在第三代都成家了,我和老太爷的精力也越来越不济,大家要顾及自己的小家,早晚还得来这边侍候,一天到晚的折腾,谁也不轻松,如此以后就都在各自的院里用膳吧。”
这可是大好事,华如初隐讳的看祁佑一眼,忙又低下头把眼中的喜色敛起。
祁武氏和祁林氏自然也高兴,侍候公婆侍候了几十年,谁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是出于自愿,能免掉这些事当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该卖的乖还是得卖。
祁林氏娇笑道:“我以后都不能来陪您用膳了?这可怎么好,从我入祁家门那天起早晚都是在您这,只怕以后每天早晚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脚步往这里来,到时候您可不能赶媳妇。”
“你就是天天来我都不赶,这样吧,以后一个休沐期有一天还在主院,其他时间就自行安排,老太爷您觉得如何?”
“可以,就这样吧。”
“那就这么定下了,我看看哪天合适再具体定日子,以后数着天数就行了。”
“是,听您的。”
老太爷看了祁佑一眼,背着手去了书房,有些事啊,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吧。
没了老太爷,屋里气氛活跃了些,老太太看向华如初,“佑儿媳妇,佑儿那个妾室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累您挂心了,大夫今日里来了几次,已经不那么烧了,丫环们精心侍候着应无大碍,多休养一些日子定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发烧有时会反复,你吩咐下去,再有天大的事也不得惊扰佑儿,他一天到晚在外奔波已经够累的了,连个好眠都没有如何能有好精神。”
“是,孙媳妇会派个得用的丫头去绿柳姨娘院里,有事告知孙媳妇就行,不会惊扰到夫君。”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这么着处理挺好,佑儿,你也是,发烧也不是什么急病,有这么多人侍候着哪用得着你挂心,好好歇着,别误了正事。”
“是,祖母。”
“行了,不留你们了,早点回屋去吧,明儿个起就不用过来了,我也松泛松泛两天。”
“是。”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每到一个路口就有一家人离开,祁武氏回头想和媳妇说上几句,看儿子也站在那里马上就泄了气,对这个亲近不起来的儿子,她真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祁风然背着手看了儿子媳妇一眼,“早些回去歇了。”
“是,爹娘慢走。”
终于只剩下自己人了,华如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边红红的晚霞,心头突然涌出无限的委屈。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果然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耐心了,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很累?”
华如初脚步顿了顿,很快泛起笑脸回道:“没有,只是在娘家时人口远比祁府要简单,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祁佑看她一眼,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华如初明白,祁佑并没有听信她的回答,这个男人某些方面敏锐得惊人。
天色渐渐昏沉,树下依旧是两人在坐。
“绿柳情况如何了?听闻那边今天请了几回大夫。”
透过袅袅烟雾,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华如初坦坦荡荡的任他扫视。
祁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像是表情的表情,“身体毁了。”
“绿柳亲口和你说的?”
“再猜。”
华如初扬眉,让她猜谜?太没有挑战性了好不好?知若的用心太明显了,也就身在其中的绿柳看不清,可能还会想着法子亲自把她送到祁佑床上去。
“知若这是背主。”
“世家大族中最不缺这种人。”
出身卑贱,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寻个出路,丫环们又有几个不想这么拼一把的?成了就是半个主子,就是不受宠,也比做个下人强,要是运气好能怀上个孩子,这一辈子就算是熬出来了,哪怕是要养在夫人身边,她也不用再担心会被人轻易贱卖出府去。
知若比其他丫环更有机会,她要是个本份人倒还罢了,可她偏偏还是个有野心的,绿柳遇上这样的事可不就是她出头的最好机会?
“那么祁大公子会不会让这种人如愿?”
调笑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端庄,祁佑却奇异的不反感,反倒是在外时如初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话让他不舒服。
“我要抬举谁不用吃窝边草。”
可不就是,华如初点头认同,除了绿柳,祁佑从来没动过身边的丫头,和其他公子哥儿远不一样,光说这祁府里的男主子身边没名没份的丫头就不少,就是她公公,祁大老爷不也在书房放了两个,行*添香之美事?
这点,祁佑真是抛了其他人一大截。
“绿柳那里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能令她身体恢复?”
“我不是神医,最多就是送她几盒补身子的药材。”
看祁佑皱眉,华如初忙又抢了话头,“我知道我知道,姑姑教过不可送人入口的东西当礼。”
“姑姑?”祁佑看她,华家人口很简单,就他所知是没有姑姑的。
“宫中出来的老宫女,我们扬州习惯叫这样的人为姑姑,既表了尊重,又好称呼。”华如初解释,“成亲之前,我娘花重金请了两个姑姑来教我和陪嫁的丫头婆子大家族中的规矩,娘……不想我被人看轻,也不想我身边的人给我惹麻烦。”
怪不得如初对府中的规矩那么清楚,原来是学过的,在宫中待了几十年的老宫女调·教出来的人就是嫁入皇室都够用。
“你有个好母亲。”
“当然,我娘是最好的。”华如初毫不犹豫的承认,和大家族相比虽说少了分富贵,却绝对多了从容,子女都算得上是孝顺,爹在母亲面前更是好得没话说,外头的那点风流事也从不会让母亲知道惹她伤心。
可华如初知道母亲是知道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自己看得开罢了。
这样的本事是在大家族中生活的人必备的,就如她自己,不也得容下那几房妾室?
不同之处在于,她没有付出感情,而娘,是爱着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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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宫里来的配方
第四十七章宫里来的配方
今夜无风,月朗星稀,树下的两人还没有要回屋的迹象。
云书悄无声息的摆了盏灯又退了下去。
像是想起什么,祁佑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过来。
“是什么?”华如初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就她认识的几样都是药名。
祁佑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茶。
华如初脑子灵光一闪,“宫里的配方?”
祁佑点头,“让你信得过的丫环分两个药铺去抓药,避着点,要是让府里的人发现了你会很麻烦。”
“知道了,冬菲学过一点,我让人分几个地方大量买进配方上的药,让冬菲按照这上面的份量抓出来就行。”
祁佑实在是想问你身边的丫环怎么还学了这个,可话都到舌尖了,打了几个转还是吞了下去,有些事问得那么清楚反而要坏事,如初……估计也不想揭了她的所有底牌吧。
“茶园已经有消息了,地契之类的东西明天祁亮会送来,不过地契上暂时是写的我的名字,你要是觉得……”
“不,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不想让别人把目光都放到我身上来,只要保证了我年年能喝上新茶我就满意了,其他事,我并不在意。”
就是因为知道她不想露面,祁佑才没有在地契上写上她的名字,“你不在意就行,不管如何,这个茶园都是你的。”
华如初给对面的人续了杯茶,又把自己的杯子注满,道:“我说过了,我只要年年都有新茶到手就行。”
“你那份没人能夺走。”
华如初抽了抽嘴角,能被称之为茶园怎么也得有几百株茶树吧,更何况是祁佑送出手的,茶叶再好也不能当饭吃,一年到头她能喝掉多少?如果她的份额都要抢走,这茶叶就真的进入千家万户了。
现在……离这个程度还早得很。
自在之极的伸了个懒腰,华如初笑问,“今晚不去陪陪绿柳?她为你可是连身体都赔上了。”
“她不是为我,是为争宠,争宠为的,是能生活得更好,当年她也是单纯天真的,可看看现在……如初,你不要变。”
以别人的失败来提醒她?这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华如初笑得矜持但骄傲,“我华如初就算有一天变了,也不是朝着那个方向变,祁佑,你不要太小看我。”
祁佑想说他从来没有小看过她,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如此便好。”
真没趣,华如初抿了抿鬓角的头发,起身道:“更深露重,回屋吧。”
“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茶园的地契就送到了云书手里。
不用去晨昏定省,也不用别人来晨昏定省的日子终于让华如初松泛了几分。
用了早膳,华如初接过地契看了看,问道:“东西都做好了没有?”
云书边给她揉肩边道:“有几个还没有,府里只得一个篾匠,速度快不起来,要不要婢子再去外头请几个篾匠?”
“你少出府几趟,免得被人拿来说事,秋谨,你去。”
秋谨把糕点摆好,笑道:“小姐,依婢子看其实不用我们出去找人,和篾匠说一声,他应该有相熟的同行。”
确实这样比较好,“你去找他问问,记得给点赏钱。”
“是。”
弹了弹地契,华如初抱怨,“早知道得在这边弄个茶园,我就多带几个熟练工过来了,这里的人哪会采茶,以她们那种摘法全是浪费,再要重新教累人。”
夏言福了福身,“小姐,这事交给婢子去办吧,您现在也不方便常出府,采茶不难,一开始就是速度慢点,别院里有不少闲着的丫环婆子,我让她们先去带着,熟手带生手,学得快。”
“行,那就交给你了。”
“是,小姐。”
这日午时,祁安带着几人担着箩筐从后门进府,隐约可见泥土的痕迹。
让人先在外头候着,祁安单独一人进了院子,别人看不出,身为大公子贴身小厮的他却看得出大公子对少夫人的不一样,态度上比原先更要尊敬上几分。
“小的见过少夫人。”
“免礼,是夫君有事吩咐吗?”
祁安站起身,眼睛低垂着,不敢冒犯,“回少夫人话,大公子前段时间命人去找有驱蚊作用的花草来,这几日终于找着了一些,小的带人拿了些过来让少夫人辩上一辩,要是可用小的再去移植更多的来。”
华如初没想到祁佑不声不响的却为她做了这样的事,她的人都还没有找着,这边已经找到送来了,不管能不能起作用,这份心意她都感受到了。
“把东西拿进院子里来。”
“是。”
华如初跟着起身,站在院子里看祁安领着人把箩筐放到她跟前两步处。
闻着香味华如初就知道他们没有找错,其中至少七里香这一种确实能驱蚊。
走上前去细细辩认,除了七里香外,居然还看到了天竺葵和夜来香,另外还有一种散发出清新香味的叫不出名字的植株,虽然不知道它有没有驱蚊作用,但是味道好闻,就是不能驱蚊她也打算种上。
指了指七里香和叫不出名字的那株,“其他不要了,就要这两种。”
“是,这两种离得较远,大概需要三天才能送到,请少夫人见谅。”
“没问题,现在还没有蚊子,我不急。”
“小的会尽快,少夫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华如初看了云书一眼,云书会意,每人手里塞了个红封,“辛苦大家了,给大家买壶酒吃。”
祁安没有拒绝,躬身道:“谢少夫人赏,小的告退。”
把人送至院门口,云书返回,好奇的问,“小姐,您怎么就要了这两种?在华家可不是如此。”
“华家那么大我想种哪里就种哪里,当然是种什么都行,这里院子就这么点大,要是再混着种美观倒是美观了,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可不一定好闻。”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华如初琢磨着种在哪个地方既美观又起作用,比起在华家时她的闺房,这里真的太小了。
眼看着就要用膳了,云书扶着她进屋,边道:“您不打算在祁府其他地方也种上?”
“我没有那权力,以后要是真有用,他们会自己提出来要种的,这样不是比我赖着送上门去更好?再说三婶有身孕,怀胎本就不稳,要是我一片好心去做了这事,她孩子出点什么意外你能保证不怪到我身上来?在这大宅门里啊,闲事是管不得的,忘记姑姑说过的话了?”
“婢子哪敢忘,就是很想念华府漂亮的样子,婢子也算是有点见识,可从没见过谁府里比华府还要好看,这祁府就更不用说了,光秃秃的,比不得华府一分。”
“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出了这门敢这么说我拔了你舌头。”
云书吐了吐舌头,“小姐,婢子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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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许她一个自由出入
第四十八章许她一个自由出入
“明天休沐?”递上帕子,华如初毫不掩饰她的惊喜。
擦了把脸,祁佑边道:“恩,太子也想要尽快拿到茶叶。”
想要茶叶,她就是关键,可在家里也做不出茶叶来,所以就让祁佑休沐带她去茶园?华如初突然觉得,这个茶园说不定还真能有点作用,在府里觉得累的时候去那里透透气也不错。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茶园,祁佑,我还想去一趟别院,那里还有我好些陪嫁的人,当初人太多我没让她们全部进府,这院里放不下这么多人。”
“可以。”顿了顿,祁佑又道:“我去和祖母说一声,许你一个自由出入,以后再想去别院就不用一定等我休沐了。”
“祖母会肯?要是许了我,其他人怕是会眼红。”
祁佑冷哼,“谁想要大可以找祖母去。”
这样都行?好像有点霸道,但是,心里觉得好高兴,要是许她自由出入,那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那么……
“借鸡毛当令箭怎么样?你就和祖母说这是太子吩咐下来的,茶园里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到场。”看男人神情不愉,华如初回想一下马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我为太子办事是事实,茶园的事需要我亲自到场也是事实,不算撒谎。”
半晌过后,祁佑才道:“在我面前你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但是不得说些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话。”
原来这是里触了逆鳞,华如初点头,“以后我会注意。”
祁佑这才收了那不断喷发的冷气,“传膳吧。”
这是华如初吃惯的精致扬州菜,比起在主院那边自是要吃得多些,祁佑看她如此不由得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才几天功夫,如初就瘦了一圈,冀州虽不以胖为美,却也少有单瘦的人,就是他那三个妾室都比如初要丰满些。
再这么瘦下去,以后难以怀上孩子。
他和如初的孩子,他是想要的,有个这么聪明的母亲,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是顶顶聪明的,他相信如初一定会把他们的孩子教得出类拔萃,只是如此想想,祁佑便觉得一阵心热,恨不能现在就让如初生一个出来才好。
可一想到她说过的话,祁佑又冷静下来,当时才听她那么说时他确实是不高兴,可后来一想,就觉得她所说的并不是推脱,孩子夭折并不是少有的事,相反,各府孩子体弱多病夭折的都有,就是太子也曾夭折过一个孩子,再一细想,可不都是母亲年纪太小,因为生育难产的也多为过早当母亲的。
如此一番琢磨,他才从心底信了如初那番话,只是……大概没几个女人能像她一般了孩子宁愿冒着失宠,冒着被公婆刁难责备也要耽误上一年才怀胎。
她和别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菜的味道不合口胃吗?”
“恩?没有。”祁佑回过神来,扒完碗里的饭把碗递给云书又装了一碗。
华如初不解的和云书对望一眼,祁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头一次看到事事严谨的他走神。
饭后,祁佑去了主院,茶园的事要和祖父祖母说一声,如果这制茶真的只有如初会,那她以后出府的次数不会少,如果祖母这里不先打好招呼,她会麻烦不断,娘那边就会给她上规矩。
“真是太子的吩咐?”两老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虽然猜到这茶叶可能有点用,没想到居然会让太子看上,并且还记住了佑儿媳妇。
“是,孙儿不敢欺瞒祖父,听太子的说法是宫中的太后以及圣上都极喜爱这个味道,我呈上去的那些都被太子送入宫中了。”
“好,好,能被看上就是好事,我这里还有一些,也是你媳妇送的,你拿去呈给太子……”
“祖父,那是如初的心意,您只管收着就是,明天我就带如初去茶园,她说等工具齐了就可以做茶了,不用等多长时间就可以出新茶,再说她那里还有一些,如果太子那里急要,如初会舍得割爱的。”
想起如初惯来的表现,祁佑又道:“她虽然胆子不大,但是对孙儿的事是真的尽心尽力。”
“那就好,只要对你好,为你着想,其他我都能容忍。”老夫人接过话头,“你明天就大大方方的带她出府去,太子吩咐的事让她多尽心,以后再要出门和祈福说一声就是,门房那边我会交待好。”
“是,孙儿会转告,只是她担心因为她的特殊会引起各房的不满,还有爹娘那里……”
“她出府理由充足,其他人要是能帮到祈府,不要说是出个府,就是再过份的理由我都满足她,你爹娘那里我会知会,佑儿啊,祖母知道你和爹娘不亲,可他们是希望你好的,只要对你有益的事他们都会支持,你不用把他们也当成和府里其他人无异。”
祁佑慢了半拍才应道:“是,孙儿记下了。”
“你真的记下了才好。”老夫人叹了口气,虽说小小的时候就抱到了她身边,可几岁的时候老太爷就把他放到太子身边去了,养成现在这么个冷淡性子,要不是有责任心,她真担心有一天他会丢下祁家不管。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把话拐到了别的上面,“佑儿,我听说二皇子那边最近动作频繁,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知道一些,皇子妃两个月的身孕落了胎,她一口咬定是陶侧妃所为,陶侧妃向来很得二皇子欢心,她先一步去二皇子面前哭诉,二皇子信了她,太子妃气病了,也不愿意看御医,这事惊动了圣上,当着众臣的面斥了二皇子一顿,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当着大臣的面斥了二皇子?这可是头一次,皇后没有出手干预?”
“据说皇后派人来申斥了二皇子妃。”
老太爷皱起眉头琢磨了好一会,没有再追问下去,“这对太子来说是大好事,如此便好。”
祁佑沉默的点了下头,没有说话,进来到现在他已经说了好多话了。
老夫人拦住还打算说什么的老太爷,慈眉善目的道:“佑儿,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个一早直接出府就是,不用再来向我请安了。”
“是,祖母,祖父,孙儿告退。”
脚步声远去,老夫人道:“有没有觉得佑儿话多了些?以前就算是来说正事都是尽可能的省着,今天,好多了。”
老太爷点头,“是我们祁府亏了他。”
“是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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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床事过后的闲谈
第四十九章床事过后的闲谈
床帷低垂,帷帐幌动,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人婉转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幔荡起一阵阵的涟漪后终于平息下来,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半晌,床帷从里撩起,赤luo着身体的男人从小橱上备着的水里拧了温热的帕子递给床里的人,自己再拧了一条给自己擦身。
几乎晚晚都这样,华如初极其自然的接过帕子净了下·身,把沾着污秽的帕子丢到床外。
男人起身倒了杯水喝了,“要吗?”
“要,劳烦夫君。”
“恩?”
华如初笑,“是是是,劳烦祁佑夫君。”
越是相处她越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和她所知的其他男人不一样,床事过后不会等着她来侍候,反而他会尽可能的照顾她,也不会动辄叫丫头进来服侍,这让她觉得很舒服。
时间尚早,刚运动过一番的两人也没什么睡意,都沉默的话气氛又太尴尬,华如初左右一想就起了个话题。
“我这算是专宠吗?”
祁佑看她一眼,不答话。
抓过一缕头发到胸前用手指卷着把玩,华如初回想自己从进府到现在的生活,时间说久也不久,十来天吧,除了半个晚上睡在书房,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她房里,这可真是够给她面子的了。
也许,是她想多了,冀州这边说不定新婚都是这样的。
比起扬州的奢靡,冀州的男人再不争气都不够看。
识相的丢开这个话题,华如初眼珠子一转,道:“祁佑,你和我说说这太原城中名声响亮的女人吧。”
男人还是沉默,就在华如初死心的打算翻身睡觉时,祁佑开口了,“想知道哪方面的?”
华如初瞬间从恹哒哒的状态中活过来,“就是让人印象深刻,让人觉得非常厉害的。”
祁佑看向她,一针见血,“你对二皇子侧妃感兴趣?”
“二皇子侧妃是谁?”华如初满眼无辜的眨啊眨,“我才来冀州多久,就是府里的人都没认全,更何况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侧妃?”
祁佑相信自己的直觉,如初问的人针对的就是二皇子侧妃,那个叫陶嘉的女人是他目前所知最有本事的女人,层出不穷的赚钱方法,还是二皇子身边的智囊,再加上长相上也过得去,要不是皇子妃娘家的势力太大,陶嘉娘家背景又太过一般,娘家也没有什么人能帮衬,比较之下二皇子舍不得失去皇子妃那一方的支持势力,这皇子妃的位置恐怕早就换人了。
想起这几天二皇子府唱的那出戏,祁佑眯了眯眼,说了出来。
华如初听得嘴巴微张,要不是反应得快用手捂了下嘴,恐怕她就失态了。
那个女人,真不愧是被地球上各种宫斗宅斗给熏陶过的,居然让一个对她坏到极点的局面返回到这种程度,连皇后都没有责备她,看样子在宫里她也很得欢心。
真有手段,她有些好奇那张脸长什么样了,要再是个绝色美人,皇子妃危矣。
“你觉得是皇子妃嫁祸给陶侧妃,还是陶侧妃除了那个孩子?”
“当然是……”华如初暗恨自己的嘴快,她现在可不是在看一出宫斗的戏,怎么就冲动了?
“恩?”
琢磨一番,华如初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说说她的看法嘛,她的看法就是她的看法,不会成为别人的看法,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皇子妃有没有孩子?”
祁佑眼光一闪,“有个两岁的儿子。”
“有个两岁的儿子,地位稳固,后面有家族撑腰,皇子妃现在缺的就是二皇子的宠爱,至于孩子,没了这个不影响大局,以后还可以再怀嘛。”
“你认为是皇子妃嫁祸?”
“为什么不能这么认为?就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就一定不会嫁祸?还是因为陶嘉是侧妃,就一定要用这种手段表现自己的嫉妒?陶嘉要是那么不济事,她如何能被宠爱这么长时间。”
果然是知道陶嘉的,祁佑垂下眼,中指轻击着食指,“皇子妃吃尽了亏。”
“赔上孩子还被二皇子不喜,失了皇后的心,看起来她是吃尽了亏,但是,如你这般不也觉得这事最大的可能是陶侧妃下的手吗?就算是皇后,恐怕心里也是有这个疑心的,这个皇子妃也是个狠角色,以一个孩子为代价在众人心里埋了颗钉子,以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往这事上想,这样,你还觉得皇子妃吃尽了亏吗?”
“你觉得陶侧妃吃亏了?”
华如初笑如狐狸,“在皇子府来说,或者在其他人眼中,这一次争斗都是她赢了,隐形得到的东西也不少,要是运用得当,她对皇子府的掌控能更进一步,加再上她在二皇子面前示弱得及时,得大于失,也不算亏。”
“两人都赢?”
“各有输赢吧,皇子妃能抗住陶侧妃的手段,真不错。”
“你很了解陶侧妃?”
正满意于听了出好戏,心中甚至还把画面勾勒出来了,猛的听到这句话脑子都僵了一下,这个男人,挖了个坑在这等着呢!
“知道一点点,她的名声在冀州太响亮了,别院的管事给我传了她的消息进来,我对她很好奇。”
对于她的回答祁佑不置可否,“要是和她对上,你赢还是她赢?”
这个问题哥哥也问过,当时她的回答是什么?对,她说两人不是一个段数的,现在她还是这么觉得,却不会这么回答祁佑,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纸老虎,“我怎么能和她比,没有可比性啦。”
很久过后,就在华如初以为男人睡着了,她满脑子画面乱闪得欢时,祁佑道:“我也不想你变成那样。”
一句话把她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打没了,转过头去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熟了的男人,他指的变成那样是指有那样的心机还是有那些手段?又或者是有她那么厉害的捞钱本事?
这可麻烦了,心机,手段她都不缺,就是捞钱的本事她也不比陶嘉弱啊!那么大个琳琅阁名声都冲出扬州了,难道现在叫她收敛点?
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挡,这可不是她会做的事,反正他也不会知道这些,算了,不想了。
不说琳琅阁就是扒到底也不可能把她扒出来,就算是他厉害的查到了什么,她也有无数种撇开方法,她哥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她哥不行还有她姐呢,在扬州,她姐的名声不比大哥弱,除了美貌,二姐的脑袋也是很好用的。
她可没有陶嘉那么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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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城外茶园
第五十章城外茶园
记挂着要出府,华如初早早就在男人的怀里醒来了,难得男人比她晚醒,她也就没有动弹,看着男人深遂的五官出神。
她何其幸运,盲婚哑嫁也捞了个品性外貌都算上乘的男人,目前的生活虽然让她觉得累,却已经比想像中要好很多,等适合了也就能应付自如了。
至少,她的夫君是个正经人,虽说有几房妾室,却不会在外头拈花惹草,对她也给了足够的尊重,就如同婚前对哥哥的承诺。
出嫁前她甚至想过,如果男人太不争气,等怀上孩子后就诈死脱身,换个身份归于江湖那日子才更逍遥,她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会无处可去。
那个无名小岛资源丰富,别人想破了天也想不到那里是她的地盘,到时候再把爹娘接去,她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很惬意。
可祁佑的表现太好,有个这样的夫君她没有必要再诈死脱离,虽然失去了自由,却让孩子有了父亲。
她自认就算没有父亲,她的孩子也一定能健康成长,可孩子终究需要父亲,那一份爱是她代替不了的,不管她情愿不情愿,计划要变了。
叹了口气,要是祁佑真是个渣倒还好了。
“一大早的,烦恼什么?”在如初的视线落到祁佑身上的时候他就醒了,原本想看看她会做什么,没想到却只是看着他一副惘然若失的神情,以及一声叹息,他看不懂他的小妻子,只是直觉告诉他,如初此时所想的,一定不是他想知道的。
华如初抬头对上他的眼,眨了几眨,道:“你醒了?咱们起床吧。”
知道她不想回答,祁佑也不逼她,收回压得发麻的手臂,暗地里运功在筋脉中游走,“起吧。”
换衣服时,华如初看着云书拿出来的襦裙嘟嘴,“祁佑,你能带我骑马吗?”
“女眷出门都是乘软轿,没人会骑马。”
她烦那个软轿,一摇一摇的,想瞌睡,速度也让她抓狂,可若是骑马……恐怕会引来全太原的人关注。
稍一合计,华如初就认命了,她向来很算得清得失。
两人今天的衣裳都是紫色,一深紫一浅紫,互相映衬着更显得相得益彰。
段氏站在拐角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帕子绞得死紧,她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夫人居然会得了大公子欢心,十余天时间天天宿在她那里不说,难得的休沐居然也是带她出门。
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着大公子了,为了大公子,她冒着被那边发现怪罪的危险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想着侍候好大公子,传出去的消息都是不着紧的,那边明显已经有了危词。
现在,她还要继续这么做吗?大公子值得她继续冒险吗?
若是能早日怀上孩子还好,可每次同房大公子都不会射在她里面,一开始她还不懂,后来从吴氏和绿柳那里套到话才知道大公子对她们也是如此,一琢磨,她也就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
而现在,新夫人已经进门了,那个原因已经不存在了,她天天精心调养身体,就想着一举中的,可大公子却连她院子都不进了。
女人的美好年华就这么几年,她已经耗掉两年了,谁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才会失宠?她……等不起了。
可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大公子虽说沉默冷情,就是到了她那里也极少说话,可有些时候却是极温柔的,她想要的,眷恋的,就是那一点点温柔。
明明她的要求那么低,为什么都不能满足她呢?新夫人……新夫人……
刚坐上软轿,华如初就打了个冷颤,奇怪,今天温度不低啊,而且她也不觉得冷,怎么会有种寒毛都立起来的感觉?
打起小窗口的帘子,看着外头白花花的太阳,对上骑马行在轿身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视线,华如初都快掩不住自己的羡慕嫉妒了,她好想骑马!
祁佑眼中闪过些微笑意,有时候这个女人意外的好懂,她的表现在在的说明她是会骑马的,可惜这周围盯着他的人太多,不然到了城外倒是可以带她策马狂奔一番。
茶园位于城外五里,那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山上全是茶树。
这几天华如初一直在猜茶园会有多大,没看到之前是担心太小,出不了多少茶叶,现在看着倒是担心太大了,没有那些个机器,光靠那些最原始的工具制茶速度太慢,没的让嫩绿的叶子成了老叶片。
浪费可耻,尤其是对她来说,一切可以换钱的东西都不该浪费,茶叶虽然现在不能变成钱,起的作用却是丝毫不亚于银钱的。
看向表情风平浪静的男人,华如初问,“这一整片山都是?”
“你看得到的都是。”
华如初眨了眨眼,这可比她扬州那个茶园大了一倍不止。
“不进去?”
“当然进去。”扶着云书的手,华如初不再看路,让云书带着走,四处观望着一心几用的琢磨开了。
不知道出的茶比之扬州的如何,茶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她查过资料,北方应该是有一些南方没有的品种的,不说极品,珍品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恩?”被带着停下脚下,华如初茫然的看向云书,“不是还没到,怎么不走了?”
云书都不敢转头去看姑爷了,她知道小姐一旦专心想事就什么都顾不上,可姑爷不知道啊!
“看路。”被忽略了的祁佑无奈的提醒,这里不是城内,地都是凹凸不平的,有石子有坑,要是摔了丢脸的可不止是她。
华如初识趣的收敛了心神专心走路,去刺探男人的底线是没必要的。
山脚下建有一排房子,此时一个男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大公子。”
祁佑朝华如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和少夫人见礼。”
“是,小的祁军见过少夫人。”
“免礼。”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华如初没有多说一句话,能被赐予主家姓氏,一般都是极能得主家信任的,如祁安祁亮,这个男人应该和他们两一样,都是祁佑信任的得用之人。
“你不能天天在茶园,我让祁军和你学着点,你捡着该特别注意的地方和他说说,以后他辅助你,茶园这边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去做就是。”
“知道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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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愉悦相处
第五十一章愉悦相处
茶园太大,祁佑的意思是大致看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花时间去走个遍,不懂茶的人这么说,华如初也没什么脾气,只是说出了她的理由。
“我想去看看茶树,还想找找有没有不同于南方的品种。”
祁佑看向祁军,祁军会意,“小的在接手后就带人仔细排查过,没有危险的地方,大公子放心。”
“走吧,你还要去别院,时间不多。”
华如初顿时笑颜如花,脚步轻快的走在祁佑身边,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转几个圈来表达她的开心,今天祁佑实在是太上道了。
看出她的高兴,祁佑心情也轻松,“你很懂茶?”
华如初摇头,“算不上懂,只是喜欢喝茶,当时为了制茶也费了些心思去查各种资料,多少还记得些。”
“为什么南北方的茶还会有不同?”
“南方雨水较多,茶树在那样的环境下能长得更好,北方的雨水较少,茶叶的质量可能比不得扬州,不过我也没喝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祁佑皱眉,“质量上比不得?”
看他的神情华如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一般人喝不出来的,放心,再说茶也可以做出很多花样来,我以前只顾自己的口味去了,这个茶园这么大,足够我动些别的脑筋,不管哪种都不会比砖茶差劲的。”
那一脸的嫌弃神情取悦了祁佑,脸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来,语调却明显要柔和了许多,“太子把茶叶呈上去了,圣上和太后都很喜欢,太子说要赏你,我替你拒了。”
“我没有关系,你能不能得点好处?”
“太子得好处便是我得好处。”
华如初撇嘴,“这话太空了。”
祁佑明白她的意思,却不能说得更明,他的前程,甚至说祁府的前程都系在太子身上,他以及太子的支持者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让太子获利,直到助他坐上那个位置。
一旦太子即位,他们才能获得实在的利益,到那时,祁府就能翻身了。
华如初不再和他搭话,认认真真的蹲下身去看茶树了,她对茶树的了解只是皮毛,可是比其他人还是要懂得多一点。
摘了几朵嫩尖仔细看了半会,叫过云书过来,“是不是觉得比扬州的要长一些?”
“好像是要长一点。”
长叶片的做什么茶最好?华如初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有了好几种想法。
“祁军,你知道这茶树有多少年了吗?”
“这个小的特意有问清楚,前一任老板说最老的有二十年,您现在看的这一片都是七年左右的。”
“很不错,二十年的在哪里?你带我过去瞧瞧。”
“是,您跟我来。”祁军偷眼瞧了主子一眼,半弯着身子侧行引路,果然就如祁安说的,主子对少夫人不一样,不知道他们是习惯了如此还是没注意,少夫人并没有事事问过主子,而主子也没有因为她的不规矩而动怒,反倒像是……纵容。
“大公子,少夫人,就是这里了。”
对比刚才那一整片茶树的生机勃勃,这一片给人迟暮的感觉,嫩芽才刚刚冒出小小一点,带着细小的不注意都看不到的绒毛。
祁佑伸手摸了摸,“怎么生长得慢这么多?”
华如初以着她那绝不算丰厚的知识仔细对比了一阵,“品种和刚才那里的应该不一样,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有些茶树是晚生种,说不定味道会更好。”
“你有把握做出来?”
“没把握。”
祁军嘴角抽了抽,这也回答得太辣气壮了。
祁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华如初在脸上挠了下痒痒,“我确实是没把握,在扬州一开始制茶的时候我也没把握,浪费了好多才做出来,这个茶园这么大,浪费一些应该也没事吧。”
云书想上前去帮小姐擦了脸上的泥印,眼角扫到姑爷的表情,马上不动如山的当什么都没看到,暗地里还朝秋谨等人摆了下手。
“只要能折腾出来就行。”
“我会尽力的,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等等。”祁佑靠近她,捏住袖子在她脸上擦了好几下,有点疼,华如初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别动。”换了个袖子又擦了几下,泥印在体温下干涸了,没那么容易擦掉,早知道在刚发现的时候他就该擦掉的,祁佑心里默默后悔着。
华如初这会也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是有什么了,可是,为什么是祁佑来帮她擦而不是她的丫环?
“好了,手脏了别再往脸上抹。”
张开手瞧了瞧,还真是沾了不少泥,拿出帕子擦了擦,也没能擦干净,算了,下山再去洗。
一行人又翻了几个小山头,没有找到想像中的珍品茶树不说,还人人都踩了一脚的泥。
看到向来严谨的男人鞋子衣摆都沾了泥,华如初也不好再满山跑,让祁军带着下了山。
“小的去打点水来,请主子夫人稍候。”
“秋谨,你去帮忙。”
“是。”
太阳当头晒,几乎人人都出了点汗,祁军和秋谨打来的水清凉清凉的,让人有饱饮一顿的冲动。
看到祁佑背过身在擦脸,华如初偷偷舀了一点送进嘴里,云书刚想制止,就被华如初一个眼神瞪得消了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喝生水。
水一入口,原本图个清凉的心思瞬间没了,眼睛亮得闪光。
“祁军,这水哪来的?”
祁军正侍候主子,听到她问赶紧看过来回道:“就在那边井里打上来的,少夫人,是这水不干净吗?”
华如初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一样,“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祁佑看向明显比在府里活跃不少的夫人,话多了,笑容多了真了,脚步轻快了,就连精气神都要好了许多,嫁给他其实是束缚了她吧。
“什么好东西?”
“先不告诉你,祁军,有没有装水的东西?你给我装一些,我要带走。”
看主子没有反对,祁军去屋内拿了个葫芦出来,虽然小了点,华如初也忍了,先试过再说,要真像她想像的那样再叫人带了木桶来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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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去到别院(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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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欢喜的从茶园出来,华如初抱着葫芦上了轿。
祁佑看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茶园都是她的了,井里的水不也全是她的?怎么就因着一点不值钱的水高兴成这样。
这么容易满足,都不像是她了……也不能如此说,其实想想,如初好像也没有哪里表现得出来野心大不知足,她的开心来得太简单,简单得都让他不敢置信。
他也看到绿柳吴氏段氏这么高兴过,在他送给她们首饰珠宝的时候。
珠宝和水,区别何其之大。
别院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小姐去了城外茶园,马柏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看到小姐的轿子就来通报。
以前策马奔腾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却只能坐在轿子里让人抬着,马柏不用想都知道小姐有多难受,幸好祁府传出来消息说姑爷对小姐挺好,不然他都替小姐不值。
没有得过自由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可贵,以前小姐生活得太肆意,现在却是生活在处处规矩的大宅门里,天上地下的差别。
“马管家,小姐和姑爷往这里来了。”
“知道了,头一次和姑爷见礼,都精神点,别给小姐丢脸。”
“是。”
上一次来这里连多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这回看到祁佑也不得不赞一声华家的大方。
光是这所宅子就抵冀州嫁女置办的所有了。
扶着云书的手下轿,看着门前候着的熟悉脸孔,华如初心神有些不稳,她娘家离得太远,不能回门,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些跟了她好几年的人,突然就有了种回娘家的感觉。
这里,她的哥哥曾经住过,定义为娘家虽然太牵强,却莫名的让她产生了归依感。
那么,这里便是暂时的娘家了。
“马柏见过小姐,姑爷。”
“小的见过小姐,姑爷。”
这是华家下人的见礼,华如初没有吱声,祁佑淡淡扫过众人,点头,“免礼。”
马柏极快的看了小姐一眼,站直了身体。
虽然是主仆,但是小姐却从来没有把他当过仆人,甚至说过他还是自由的,只是被她请来帮忙做事,什么时候若是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说一声便可以离开,可他在决定跟随小姐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起过离开的心思。
在小姐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时候,马柏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了亲人的位置,神情姿态都不显卑微,昂然挺立的样子让祁佑心里明白了几分。
一行人步入二门,春玉强压着心底的慌乱带着一众丫环上前见礼,“见过小姐,姑爷。”
祁佑看了她几眼,淡淡应声,“免礼。”
华如初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春玉的不安,把一路都拿在手里的葫芦递了过去,“去烧开,云书,这边还有茶叶吧?”
“有的,婢子去拿。”
两人相携离开,云书压着声音凑到春玉耳边道:“放心,无事,小姐不知道,姑爷也没有挑开说。”
春玉大喜,“真的?”
“恩,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这水小姐拿了一路,应该是有些特殊,你小心些别撒了。”
“哎,知道了。”压在心头好几天的事终于无风无浪的解决了,春玉走路都带风,她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下,生怕小姐和姑爷关系不好了。
对水里的玄机,祁佑也有几分好奇,端起杯子闻了闻,香味没变。
吹了吹,喝一口,再喝一口。
“怎么样?喝出来不一样没有?”华如初旋着盖子没有喝,笑眯眯的看着祁佑。
祁佑摇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味道更好了些。”
连外行人都这么说,华如初心里的期待值又往上飘了几个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做为半个内行人,华如初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就是觉得入口感觉更好了些,喝下后口里的茶香更浓郁。
“那个水有何不同?”
“这世上有些水比一般的水更适合用来煮茶,那个井里的水应该就是这样,以后我们就用这个水吧,夫君你派个人每天去拉一车回来。”
“可以。”祁佑毫不犹豫的应下来,顿了顿,又道:“我会再送一些去太子那里。”
华如初知道这只是告知,一口那么大的井,听祁军说井打得很深,就是再干旱的时候都没有干涸过,“夫君只管取用就是。”
一声又一声的夫君让祁佑直皱眉,不知为何,他就是听不得她这么叫他,明明这世上能这么称呼他的也只得这一人而已,可他总觉得,他的夫人用这个称呼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不喜。
忍了忍,祁佑到底还是没有在这里纠正,低头喝茶。
“夫君,这里的丫环有些个是跟我做过茶的,我想让她们先去茶园,只是都是姑娘家,茶园的安全方面请夫君多上心,千里迢迢跟我来了冀州,我不能让她们出事。”
“我已做了安排,放心就是。”
擦了擦嘴角,华如初起身,“请夫君在这里稍候,我去做下安排。”
祁佑看她一眼,微微点头,撇开他,恐怕不止是为这事吧。
当然不止是为这事,离开这边花厅老远的跨院,马柏早早就在那里候着了,见到华如初连忙见礼。
“见过小姐。”
华如初扶起他,“没有外人,不用多礼,我让云书传出来的消息你都收到了?”
“是,依您的吩咐我买下了几家铺子,只是现在还空着,不知道做什么买卖合适,琳琅阁离这里太远了,不然倒是一切好说。”
“马柏,以后不要再提琳琅阁,隔墙有耳,你姑爷就是个深藏不露的,我们以前都小瞧了官家的人。”
“是,云书姑娘说以后只有假面阁。”
“恩,你把会做茶的丫头挑出来送去城外的茶园,姑爷会派人保护周全,让她们都不要露了马脚,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连我身边的小丫头都是会功夫的,估计会疑心到我身上。”
“是。”
华如初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男人,“暂时不要打假面阁的牌子,买下来的几个铺子你先随便做点买卖,把太原的水路摸清楚,其他的,不急,我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得耗死在这里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个无拘无束惯了的人困守在那后宅,马柏以为小姐会怨,会憔悴,可是没有,一句怨言都没有,脸色如常,甚至是笑着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心平气和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喉咙口发堵,马柏连着吞了好几口吐沫才完整的吐出一句话来,“小姐,如果您想,有很多办法可以离开。”
她一开始的打算何尝不是如此?可是,计划及不上变化,“这个以后再说,马柏,你多收集消息,要是有合适的地方就买下来开个饭馆,我现在已经让人蒙住了眼睛,不能再让人蒙了耳朵。”
“是。”
“还有,悦来客栈,金玉满堂,稻香村,东来顺,楼外楼这几个地方你多留意,注意安全,不要靠得太近,这些店铺的后台是二皇子,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是。”马柏认真在心里记下这几个店铺名,既然能被小姐特意提起,自是有不同之处。
当时在查到这位陶侧妃的信息时,华如初当场就喷了茶,这位姑娘到底是有多爱她的祖国,她弄出来的那些个铺子没有一个店名是她自己取的,要么就是百年老店的名号,要么就是比较有名气的,如果她是个没脑子的,估计这会就颠颠的上门认亲去了。
至于认亲后是被人禁锢起来还是杀了了事,那就看有没有可利用之处,如果没有,陶嘉绝对不会留下一个可以和她分庭抗礼之人。
“短时间之内我会常去茶园,你若是有事可去那里找我,别院里的人别让他们闲着,就是多开几家店铺也要让他们有事可做,闲心生嫌事。”
马柏心下一紧,连忙应下,要说这役人之道,他拍马也赶不上他家小姐。
又细细的交待了一番,华如初回了花厅。
对上祁佑看过来的眼,华如初未语先笑,“夫君久等了,云书,午膳好了没?我有些饿了。”
“婢子这就去摆桌。”
“安排好了?”
华如初点头,“恩,我让马管家把人挑出来送到茶园去,还有一事我想知会夫君一声。”
祁佑扬眉等着。
“别院里闲置的人太多,我打算让马管家去买下几个商铺做点小生意,即可以安置了他们,免得他们生出懈怠之心,又可以赚点脂粉钱,只是老夫人那里不知会不会不高兴。”
祁佑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倒不是担心祖母会不同意,只要不让祁府出钱,赚多少钱都是她的本事,要真有个会赚钱的孙媳妇,祖母会更高兴,世家大族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就是祁府以前也是有过的,只是亏大于赚,接二连三的就收手了。
可是,私心里他不想让如初太过出挑,世家大族没一个简单的,他不愿如初引起别人注意。
这太原有一个会赚钱的陶侧妃就够了,如初的名声用不着那么响亮,他的夫人用不着长袖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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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我之幸
第五十三章我之幸
“你想成为陶侧妃那般?”
华如初一愣,“夫君怎会如此想?”
“我相信你不会比她差。”
“夫君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华如初笑眯眯的,“能被夫君称赞,我很高兴。”
屋内的丫头们纷纷忍笑,她们家小姐一说到银钱就会露出本性。
祁佑把她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别院里远远不同于祁府的气氛让他不自觉的放松许多,这些丫环个个规矩,却不死板,从她们轻快的脚步看得出来她们心情的愉悦,这是祁府的下人身上所没有的。
“夫君放心,我不会出面的,而且我也只是让马管家做点小生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至少这别院每月的开支得让他们自己解决掉。”
“除去祖母那里的月钱,我每月也会给你,不用担心不够用。”
这是……给她家用的意思吗?华如初忍不住笑,扯动了脸上每一个纹理的笑,“祁佑,我不缺钱,我娘给我压箱底的钱除去半箱金子外还有一撂银票,足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是进来你也看到了,我这别院里有不少人,日日闲着也不是个事,反倒会生出些嫌事来,倒不如给他们安排点事做,就是不赚钱也没关系。”
这便是她得到下人忠诚拥戴的原因吗?会为他们想,把他们的事当成重要的事来解决,不计较银钱……也是,碰上这样的主子谁还不尽心尽力。
“这事不必告知祖母。”顿了顿,祁佑又接了句,“除非你想掌家。”
“没关系吗?”
“没关系,让你的人小心些,就是吃点亏也不要出风头。”
“我会警告他们的。”
看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云书赶紧上前,“小姐,姑爷,该用膳了。”
两人移坐,不知道是因为上午在茶园奔走了一番的原因还是出了祁府心情大好,华如初饭都多吃了一碗。
中午两人在当初出嫁的闺房歇息了一会,避开太阳最烈的那阵后两人在别院里到处走了走。
“才住进来的时候这别院还显得空空荡荡的,现在看着倒是好了很多。”
“你的人调.教得不错。”
“呀,被你看出来了。”
看她放松的神情,祁佑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以后你可常来这里。”
“真的可以?”华如初停下脚步,眼光灼灼的看着他。
祁佑发现自己并没有后悔,反倒因为如初的意外而开怀,“恩,可以,你可以说是在为太子办事,祖母不会为难。”
占大便宜了,华如初觉得她的未来也不见得会一片黑暗,她这个夫君确实是比较放任她的。
“祁佑,能嫁给你,是我之幸。”
这话有多认真华如初知道,祁佑也感觉到了,他从来不知道听到一句这样的话会让他的心跳得这么快,一向敏锐的脑子也迟缓起来,他想说‘能娶到你是我之幸’,可这话在喉咙口来来回回的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从没有如此的恼自己嘴拙。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华如初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话虽然不是情话,可性质和情话也没有差别。
最主要是,她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是最尴尬的,当然,她并不失望,祁佑的沉默嘴拙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是说出来那样的话对方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厚脸皮如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那什么,祁佑,我们去那边看看便回去吧,第一次出来要是就回得晚了,祖母那里也不好交待。”
“恩。”
回到府内,两人先去了主院请安,如此被放任,虽然是因为太子的关系,华如初也感恩。
“祖母万安。”
“回来了?”老夫人满意的看向孙媳妇,能在这个时辰回来也算是懂规矩。
“是,让祖母挂心了。”
老夫人看向祁佑,“你去书房吧,老太爷在那里等你。”
“是。”看了如初一眼,祁佑往书房走去,见识过了如初伪装的本事后,他对她就没有多少担心了。
把帐本放远揉了揉眼睛,老夫人带着几分疲累道:“佑儿媳妇,你能为佑儿分担些事,祖母很高兴,这个茶园好好弄,不要让太子失望。”
“是,孙媳妇省得。”
“我许你自由出入的权利,但是该注意的地方你也得多注意,别让人拿来当话题。”
“是。”
华如初柔顺的模样取悦了老夫人,指了指椅子示意,“坐,别站着,双芷,给少夫人泡杯茶来。”
“是,老夫人。”
“这茶喝着有精神,就是晚上不能喝,会睡不着。”
她没有提醒过晚上不能喝茶?华如初眨了眨眼,要不要承认错误?
还是……算了吧,反正老夫人也知道晚上不能喝了,现在说不说都一样,华如初扯着眉毛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陪两老用了膳,两人又陪着说了会话,当然,说话的是华如初和老夫人,除非是点到祁佑的名,不然他就不插一言,老太爷一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屋内的气氛却是不错的。
告辞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半步的距离。
眼尖的看到前面路口站着的人,华如初捏着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古有年氏夜请四爷,今有知若路拦大公子?好像还挺压韵。
祁佑也看到前边等着的人,眉不自觉的攒到一起,脚步都缓了下来。
“夫人,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给我留门。”
华如初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蹲身道:“是。”
走到近前,祁佑看都不看知若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刚福身下去还来不及请安的知若愣在那里,好在她本就是个脑子灵活的人,稍一侧身就在朝华如初的方向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少夫人。”
忍住笑,华如初温声道:“等在这里可是有要事?”
知若咬了咬唇,仿佛无限委屈,“回少夫人话,姨奶奶身体一直不大好,就是睡着了也是唤着大公子,奴婢……奴婢就……都是奴婢擅作主张,请少夫人不要怪罪姨奶奶。”
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那个声响,让人听着都觉着生疼生疼的。
“快起来,你能如此为主子着想是绿柳的福气。”
看她还想提什么要求,云书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强行把她提着站了起来,笑语晏晏的道:“知若姐姐,我家小姐不怪你,你还是赶紧起来吧,小姐最疼惜人,你天天要照顾大姨奶奶本就受累,再这么跪着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知若挣了几次都没挣脱开来,心里就有了计较,她猜的果然没错,虽然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她身边的大丫环却是有功夫的,以后她得注意着点,别让人抓了短处。
“是,知若多谢少夫人体恤。”
“小姐,您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着吧,一会还得侍候姑爷。”说着,还装作若有似无的看了知若一眼,带着点掩藏的得色。
华如初红了脸,朝知若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知若福身相送,心里却暗恨不已,冒着被主子发现的危险在这里候着,人是等到了,却一点好处都没占到,大公子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今天的一番苦心都白费了,下次的机会可就不那么好找了。
“备水,我要沐浴。”
“是。”
想起祁佑衣摆上也沾了点泥,华如初又道:“让厨房多烧些热水,姑爷一会可能要用。”
云书出去吩咐了一声,让秋谨等人去耳房做准备,扶着小姐到梳妆镜前坐下,解了那满头的束缚。
“一会多给我揉揉头,天天把头发束得这么正儿八经的,头皮疼。”
看耳房那边还没有准备好,云书十指贴入头皮轻轻按揉,边道:“冀州这边的妇人发髻都是这么紧的,我们学了好几天才过了姑姑那关,咱们扬州就不用如此,松松挽着又舒服又好看。”
“以后在院里就给我挽松点,需要出门时再束发也来得急。”
“是。”
“小姐,水备好了。”
华如初起身,迫不及待的脱光踩入大木桶中,水满溢而出,舒服的叹了口气,他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有个热水澡洗就知足了。
云书拿了皂角给小姐洗头,为了不让小姐睡着习惯性的说些漫无边际的话,“小姐,春玉也出去一段时间了,您看是不是让她回您身边来?”
“不急,我不在,别院那些人心底会不安,让春玉在那里一段时间也好,这样吧,云书,以后你们几个轮流去别院守着,有你们在那里看着我也放心,再说,在别院总好过在这后宅困守着,就是换了男装去放肆一番我也会当不知道。”
云书鼻子发酸,没控制好说话都带着鼻音,“是,婢子会安排好。”
华如初回头看她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你这是什么样子,觉得我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私底下,云书说话也就不那么顾忌,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不甘,“和以前相比,小姐您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好了,隔墙有耳,别什么都拿出来说。”华如初反手拍了拍云书的肩,带去一串的水迹,“虽然是换了种生活,但我并不是不开心的,心态调整好了什么日子都是过,以前的日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永远那样下去,成亲生子,这都是我要经历的,祁佑……已经超出预料很多了,云书,人该学会知足,不然永远都不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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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浴桶中的恩爱
第五十四章浴桶中的恩爱
叹息般的话让云书不敢再接下去,小姐曾经把自己形容成杂草,说在哪里都可以成活,不娇贵,可明明她家的小姐就是娇贵的,被疼着宠着长大的,就算要比较,也该把自己比较成那些名花名品,怎么就和杂草一样呢?
“专心点,眼睛里进东西了。”
“啊!您快闭上眼。”云书紧张的拧了帕子轻轻揉了揉小姐的眼睛,“还疼吗?”
“没事了,给头发冲水吧。”
“是。”
恢复过来的云书继续不紧不慢的给小姐洗发,看小姐闭上了眼连忙又起了个话题,“小姐,绿柳那里,您就不打算打算吗?还有知若,就任她这么下去?要是传到大夫人或者老夫人那里,可能又要说您不会调.教人了。”
“不急,恶人自有恶人磨,绿柳要是知道了知若的心思收拾她有的是手段,现在她是着了慌,等她冷静下来就有戏看了,对了,把绿柳身体毁了的消息传给吴氏的丫头知道,接下来就看她们各显神通了。”
“段氏那里不用理会?”
“吴氏知道了会告诉她的,她们现在还是同盟关系,这事不会瞒着。”
“是,婢子知道要怎么做了。”
华如初咧了咧嘴角,“随她们斗去,别来扰我清静就行,现在没一点动静这心里反倒不安宁,可别是暴风雨之前的安静才好。”
把头发拧干水用干布巾擦了一会,到不滴水后换了条布巾把头发包到头上,云书扶着小姐的肩膀让她伏到桶沿,拿了澡巾给她擦背。
“婢子原先觉得知若挺聪明的,可现在看着倒不这么看了,聪明人哪会这么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底全漏了。”
外头进来的人脚步一顿,制止了丫环们的请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雪白的背在水中若隐若现,让进来的人呼吸都乱了几分。
云书和秋谨警觉的回头,看清楚来人后先是一惊,继而对望一眼,当没看到,小姐在姑爷面前并没有隐瞒本性,这样的话让姑爷听到不打紧,可能,还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华如初被热水泡得昏昏欲睡,心神早就没了平日里的警惕,懒洋洋的给云书解惑,“知若是有几分心机,她跟着绿柳也不是一年两年,据我所知,自从绿柳抬举后就是她在侍候,她忍了五年,这份稳劲一般人没有,可今年她就要十八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哪会不心动,再拖个一两年,她最好的年华就过去了,到时候就是再有机会,大公子也看不上她了。”
云书偷眼瞧了姑爷一眼,眼珠子一转,道:“要是绿柳姨奶奶遂了她的意,把她送上姑爷的床呢?”
祁佑接过云书手中的布巾,放轻了力道学着云书的样子来回擦着,边等着答案,他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云书,你不要小看了你们家姑爷,他看不上那些小手段,更看不上耍小手段的那些人,把妾室身边的丫头收了这样的事他不会做,你家小姐这点还是看得明白的。”
“这么相信我?”
低沉的男声吓得华如初撑在桶沿的手一滑,下巴直直的往桶沿上撞去,水中不好受力,到处都是湿滑的,华如初认命的准备痛这一下,身体就被人揽住了,堪堪在撞上桶沿之前的千均一发。
惊魂未定的看向来人,华如初捧起一捧水就往他身上泼去,“什么时候进来的,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衣裳本就在刚才抱她的时候湿了一块,再被这一泼,胸膛以下膝盖以上基本湿了个透,祁佑也不恼,朝云书挥了挥手,云书会意,迅速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华如初发誓,她看到云书在偷笑,不,不止云书,所有丫环都在偷笑,这帮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来了也不通传一声,看我明天不收拾她们。”
祁佑眼中闪过笑意,不紧不慢的脱了衣裳,赤.裸着在华如初的惊目瞠舌下跨进木桶。
流……流氓……
十几年时间,早就被这里的风气熏陶得保守的华如初暗暗祈祷明天不要长针眼。
祁佑好笑的看着他的小妻子红透了脸,“害羞了?”
“害害羞什么,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
“真的全见过?”祁佑在水里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挺立起来的昂扬上,“这里……也见过?”
死鸭子嘴硬的人马上哑火了,这个男人……今天这是什么模式开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沉默呢?他的沉稳呢?他的面无表情呢?现在这副眉眼微挑的表情是学了谁的?
“这时候还能分心?恩?在想什么?”
华如初连连摇头,也顾不得裸不裸这个问题了,挣脱着就要离开这里,远离这个流氓,总觉得再不跑会发生点什么不可预估的事。
可男人哪会让她如愿,一个用力把刚踉跄着站起来的人拉进怀里,赤身相贴,华如初瞬间觉得水温都比刚才高了。
“祁佑……”
“我在,想说什么?”若有似无的亲吻落在颈间耳后,说话时喷出来的气息让华如初瑟缩着想躲。
“我……我洗好了,你让我先出去,我再让丫头打些热水进来。”
“现在水温正好。”亲吻渐渐往下,左胸上的红蕾被含住,华如初全身打了个哆嗦,要是现在她还不知道祁佑的打算,这些天人.妻的日子就白过了。
在浴桶里做,很高难度的好不好?!
另一边红蕾遭袭,华如初呻.吟出声,好歹她也是两世为人,老这么处于下风是怎么回事?
反被动于主动,华如初恶劣的伸出手去,再一次握住男人的昂扬,要玩一起玩,反正都躲不开了。
但是她却忘了,有些地方可以争强好胜,现在这样的时候却绝对不行,有些时候可以主动,现在,这一刻却绝对不是适合的时候。
因为她的主动,祁佑兴奋得眼中都带上了血色,不同于见血时的兴奋,由床第间引发他纯粹的彻底的兴奋,这还是头一次。
“如初,我好高兴……”吻由额头,至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唇上,霸道的,强势的夺了她的呼吸,呼吸交融,舌尖扫过她嘴里每一个角落,不容躲闪,不容抗拒,只能接受。
华如初一开始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可是,她的实践经验到底还是太少了,很快就晕晕乎乎不知今昔何昔。
“如初,坐上来。”借着水的浮力,祁佑很轻易就将迷糊的人移到自己身上,经过水的润滑,在坐上去的那一刻一冲到底。
“啊……”
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一个下沉,头微微扬起,眼睛紧闭,这个样子的华如初美,媚,魅,诱惑无边。
祁佑哪还忍得住,全身心都在叫着要这个人,狠狠的要她,让她下不了床,让她只能乖乖的在他身后,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特别。
这是他的妻,他祁佑的夫人,无人能窥视。
沉浮间,水满溢而出,华如初努力跟上男人的动作,配合他的进出,她不要做男人最不爱的死鱼女人,鱼水之欢,她也可以主动享受不是?动一动扭一扭,她也会!
迷迷糊糊恢复意识,华如初睁开眼,屋子里没有别人的气息,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心下哀嚎,昨晚战况是有多激烈,祁佑什么时候起的她居然不知道!是……太过熟悉他的气息,以至于对他都开始放心了吗?
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打起帷帐,看到小橱上放着的一杯水不由得怔了怔,端起来抿了一口,已经冷了,如果是她的丫环不会让她喝凉水,应该,是祁佑担心她口渴离开时放在这里的吧。
一口一口的把水喝光,凉水滑过喉咙进入胃里,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些。
“外面谁在?”
“婢子秋谨在。”门吱呀一声打开,秋谨迈着轻快的脚步进来,嘴角笑意明显,福身行礼道,“小姐万安。”
“怎么笑成这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喜事?”
秋谨去衣柜拿了肚兜衣裳上前扶着她起身,看到小姐光裸的身体上各种痕迹,脸蛋微红,笑意却更深。
“婢子为小姐高兴,姑爷离开时说您在歇息,除非主院老太爷老夫人有事找您,不然谁来了也不得打扰您。”
“他爹娘来了也不许?”
秋谨抿嘴一笑,系上肚兜的带子,“姑爷没说。”
他们父子母子之间的感情确实淡,说起来,以前是天天在主院可以见到,顺便就把安给请了,这都几天没去主院了,她是不是得去那边请个安?
“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您今儿个起得比平常晚了许多。”
华如初横她一眼,“再不把那嘴角抿直了,小心我把你胡乱许户人家嫁了。”
“您才不会,婢子也不想嫁,一辈子侍候您。”
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啊,就是她,再不甘不愿不也嫁了吗?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要想着以一己之力去对抗大众,那是不可能赢的。
“你们几个年岁都不小了,抓紧时间物色,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就和我来说,我给你们做主。”
秋谨眼睛微红,勉强笑着,“婢子们要是都嫁了,您怎么办?换别人侍候您哪里会习惯,婢子也不放心,反正跟着您婢子挺开心的,您就别赶婢子走了。”
PS:要老命了啊!这算是肉吧,有粉红的赶紧犒劳犒劳鬼鬼!(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绿柳哭求
第五十五章绿柳哭求
华如初自顾自的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给自己梳理头发,边道:“秋谨,女人的一生中有一些特殊的经历如果不走上一遍,你的人生就不会完整,比如说成亲,再比如生子,那是你生命的延续,长着和你一样的眉眼,和你一样的性子,想像一下,你不想要吗?你们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多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只要不去攀高枝,哪个男人你们拿捏不住?我求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却是有机会的,再说你们嫁了就不能再侍候我了?我是嫁侍女不是卖侍女。”
秋谨拿过小姐手里的梳子,把喉间的哽咽使劲吞下去,道:“婢子明白了,婢子……请小姐做主许人。”
“你这丫头,哪个做下人的不想求到个自由婚配的恩典?你怎么反着来了?”
“婢子相信小姐的眼光。”
从镜子里看了秋谨一眼,华如初点头应下,“那便不急,我再细细瞧上一阵。”
秋谨动作一顿,“您心里有人选了?”
“你们几个年纪都和我差不多,我都成亲了哪能不替你们留意,总不能真把你们往祁佑床上送,用这种方式来固宠我华如初还不屑为之。”
“那……云书姐呢?她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再不成亲可就……”
华如初也头疼,五个丫头里云书她是用了最多心思培养的,教的东西多且杂,云书也争气,不说都学精了,至少都是学明白了的。
要是把云书许给一个管事的下人,她觉得那太委屈云书了,在家时她甚至打过大哥的主意,可是配大哥云书的身份又太低了,就是爹娘不说,云书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再说以大哥的性子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难。
她得不到的,她非常希望她身边的人可以得到,云书,春玉,夏言,秋谨,冬菲五人都是从小就跟她,又随她陪嫁到冀州太原,可以说,就是因为有她们在身边,她底气才会那么足。
她心里没那么重的主从观念,对她来些,这五个丫头是她信任的丫头,也是她的半个家人。
让家人幸福,是她心里的执念。
“云书的事比你们要麻烦,急不来。”
“除了身份低点,云书姐哪点比那些世家小姐差了?她们有云书姐会管家吗?有云书姐会赚钱吗?有云书姐功夫高吗?有云书姐性格好吗?就是长相云书姐也是一等一的,可以云书姐的身份,她要是想当正妻就只能嫁个管事,云书姐哪能去当人家妾,老天爷真不公平。”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秋谨这么替我着想。”云书温婉的笑着跨门而入,抱了抱愣在那里因为背人道人长短而被人当场抓住不知如何是好的秋谨,“谢谢你,秋谨。”
“不……不谢,对不起云书姐,我背着你说你是非了。”
“这样的是非我很喜欢。”云书把人推开一步,自己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把头发解开重新挽过,小姐昨天说了头皮疼,不出门就松松的挽着好了,就像在华家时一样。
秋谨心里不好意思的劲还没过去,福了福身道:“小姐,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做好没有。”
“去吧。”
头发挽好后,华如初才道:“她们都担心你。”
“我知道,可是小姐,我的眼界已经开了,一般的人入不了眼,身份高的人又不可能许我正妻之位,可能是我的姻缘还没到吧,您别为我担心,缘份该来的时候就来了,要是实在嫁不出去,您就勉为其难的允了我侍候您一辈子吧。”
“你要真跟我一辈子我当然求之不得……罢了罢了,这事以后再说,一时半会也急不来,我有些饿了。”
“早膳是熬得浓浓的粥,您多吃些,养胃。”
华如初起身,边往外走边问,“姑爷早膳吃的什么?谁侍候的?”
“婢子侍候的,婢子让厨房蒸了白面馒头,然后照您说的那样做了些咸菜夹在其中,姑爷好像挺喜欢,比平时多吃了一个,还喝了一碗粥。”
“以后的馒头就那么做。”
“是,婢子会吩咐下去。”
喝了两碗粥,华如初练了会字,这一手字经过这么多年的苦练已经挺能见人了,要融入这个世界,这一手字便不能漏了底,这里的女人要么是不识字的,要么就是才学极高,写得一手好字,她不想当个文盲,便只能苦练字了。
夏言进来,等到小姐一鼓作气写完一页纸后才禀报,“小姐,绿柳姨娘求见。”
华如初扬眉,“有说什么事吗?她能下床了?”
“婢子看她走路不稳妥,是知若扶着进来的。”
华如初没有了练字的兴致,接过秋谨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去见见吧,早见早打发,可别晕在我这里了。”
绿柳再一次擦掉额头上的虚汗,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可眼中翻涌的执念让人心惊,知若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心下琢磨主子来这一遭能不能如愿。
外面传来脚步声,绿柳勉强站起来,推开知若要扶她的手,摇摇晃晃的样子仿佛就是轻轻吹一口气都能把她吹倒下。
华如初看到她那样,看了眼云书,云书会意,快步走进来扶着绿柳坐下,“大姨奶奶,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了,我们家小姐不会怪罪您失礼的。”
“确实如此,你身体不爽利,这些个规矩就省了。”华如初在主位坐下,柔柔的看向下首之人,“绿姨娘,你不在屋里好好养着,怎么来了我这里?有什么事让丫头来说一声不就好了。”
绿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人太过慵懒无力,跪没跪好,人整个都伏到了地上,强撑着跪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少夫人,妾知道您心好,妾求求您,请您看在妾身体如此不好的份上,准妾的爹娘入府探望。”
绿柳的爹娘还在世?她一直以为绿柳是祁府从牙婆子手里买来的丫头,华如初起身走过去费力扶起她,道:“让爹娘入府探望生病的妾室并不是过份的事,你为何这般为难,还得来求我?”
绿柳狼狈的擦掉脸上的泪,哽咽着道:“少夫人您入府时间短,很多府里的规矩可能都不太清楚,妾室只能每三个月见亲人一次,下人是一年时间才有一次机会,妾的爹娘一个月前才来见过妾,所以……所以妾只能来求您,少夫人,您就可怜可怜妾吧。”
说着,绿柳又要跪下去,华如初连忙扶住她,“绿姨娘,你应该清楚我并没有在府里管事,这样的主,我做不了。”
“您有的,妾是大公子房里的人,大公子房里的事您都有资格过问,只要您准了外人就不能说什么,少夫人,妾真的只是太想爹娘了,您……您就帮帮妾吧。”
我帮你,谁来帮我?华如初心下冷笑,府里的妾室要是弱气到需要爹娘打气撑腰才能支撑下去的程度,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可是拒绝,也不行,想了想,华如初道:“这样吧,等夫君回来我会和他说上一说,大公子向来怜你,应该会同意的,你先回屋去躺着,一切以身体为重,万不可再这么冲动,要真有重要的事,让知若过来说上一声,我自会过来。”
绿柳满脸满眼的感激,哽咽着道,“少夫人,妾多谢您。”
“不用如此,知若,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
“是,奴婢告退。”
绿柳这次没有挣扎,这一跪一哭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可是,爹娘已经是她能求助的最后希望了。
送走绿柳,云书返回屋内,眼中闪过深思,“小姐,绿姨娘恐怕是别有所图。”
“当然是别有所图,不过这是和我们没关系,等祁佑回来我会如实转告。”
“姑爷是个重规矩的人,应该不会同意。”
华如初撑着头想了想,“绿柳既然打定主意要见爹娘,在我这里达不成目的便会去求祁佑,唔,要是再来个病重,祁佑再厌烦也会允了这事,内宅的事扰到祁大公子,恐怕婆婆那里不会轻饶我,罢了罢了,看她唱哪出吧。”
“要是您不愿意应允,婢子想办法……”
“不行,云书,收好你的爪子,这里不是华府,不能肆意妄为。”训斥了一句,华如初又带着点不甘的嘟囔道:“要是能顺着我的心意来,这府里根本就没必要有这么多人,人少是非也就少了。”
云书只是笑了笑,也不觉得被训斥了难堪,小姐向来想得远,如果说她是走一步看三步,小姐就是走一步看十步,小姐说的总是没错的。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小姐就没有错过。
今日祁佑回来得比往日要早,华如初看到他时昨晚的记忆全涌了上来,脸上瞬间充血,眼神游移就是不看他。
祁佑脸上神情依旧是波澜不惊,眼神却远比平时要柔和,带着温情的目光让华如初更觉得不好意思,要是事后大家都忘了就好了。
“今儿个怎么回这么早?”
“去巡视了几个地方,看时辰不早就直接回府了。”在主位上坐下来,示意华如初坐到身边,祁佑继续道:“早先答应给你的东西运回来了,拿得多了些拖慢了速度,今日才到。”
他答应给自己的?华如初眼睛发亮,那不是……“紫砂泥?”
PS:昨天是哥哥十周年,昨天上传文章急了些,忘了提,有多少人和鬼鬼一样喜欢哥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生恩养恩
第五十六章生恩养恩
很满意夫人的眼神放回到自己身上,祁佑很是愉快的点头,“恩,祁亮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你想放哪里?”
紫砂泥再能做出精美的东西来此时也只是一堆堆的泥土,放到花厅来是不行的,这些泥土要处理好派上用场也需要一个地儿,如果可以,她是很想放到别院去的,可是她也不能总是往外跑。
“云书,厢房还有空屋子吗?”
“有的,您的嫁妆虽然占了几个屋子,可还是有几间空着,您是想放到厢房里去?”
“恩,正好祁亮带着人,你去让他们帮个忙,清一个厢房出来,我有用处。”
“是。”
此时祁佑已经饮尽了一杯茶,明明和太子那里是一样的茶水,怎么就觉得夫人这里的更好喝呢?
“你做那个动静大吗?”
“应该不大,怎么?不能在府里做吗?那我让人送去别院。”
“如果动静不大,在这里没事,只是你若是不想引人注意,最好别让人知晓。”
“可你都让人把泥土送来,别人看到会不会多想?”
“箩筐用东西盖住了,没人知道是什么。”
华如初顿时笑开了,有个什么都想得远想得仔细的夫君还是很有好处的,“我不会让你白费心的,若是送礼,茶叶配上茶壶才是绝配。”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祁佑没有说出破坏气氛的话,他其实是抱着给点东西给她玩的心态把东西弄来的,虽然女人玩泥巴有点异类,但是自家夫人也不是世家出身,有点异于常人之处也没什么。
要是华如初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收回先前说要亲自做一个送给他的决定,好东西就是给猪拱了也不要给不识货的人,尤其还是费了心劳了力的东西。
因为祁佑今儿回得早,华如初决定稍微早点吃饭,再去主院那边请个安,至于公婆那边,她打算明天去,祁佑从心底里不愿意亲近他的父母,那她便独自去吧。
看到两人前来,两老都很高兴,老太爷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意,可眼神却是要比往日温软的。
大宅院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华如初没有一点不耐的倾听老夫人老人式的啰嗦,那边老太爷在问祁佑朝中的事,虽然荣养在家,可老太爷对朝堂的关心一点不比别人少。
离开时,老夫人免不了老调重谈,“佑儿,要是有时间去看看你爹娘,他们总归是挂念你的。”
“是,祖母。”
答应得倒是挺爽快,可你倒是行动啊,老夫人无奈的叹气,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快从她眼前消失。
回屋的路上,经过岔路口时,华如初停下脚步,“要去吗?”
祁佑脚步只是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天黑了,回吧。”
老夫人,孙媳妇努力了,是你孙子不愿意去的,不能怪我,心下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华如初欢快的跟在祁佑身后往来路走,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愿意去的,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几个媳妇愿意去亲近婆婆的,不然天敌之说从何而来?
跨进院子,看到树下桌子上摆着的两盏茶,华如初也没了在外时的那些顾忌,拉着祁佑的手就走了过去面对面的坐下。
祁佑眉眼不动的随她动作,手腕处的温热柔软仿佛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满足的喝了口茶,华如初眯着眼睛回味,“祁佑,你有没有觉得老夫人那里的茶没咱们家的好喝?”
咱们家?他们两人的家吗?祁佑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自己胸口,跳得有些快,心下的欢喜那么明显,就因为那么一句话?
“祁佑?”
“恩,是比不上咱们家的好喝。”
听到他的回答,华如初没有深思他刚才的走神,道:“你没让人送水去主院吗?”
“送了,爹娘那里也送了一桶。”
“那就奇怪了,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水,怎么就还能泡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祁佑也不懂,太子那里的水是他亲自带去的,太子喝了后倒是直说这水奇妙,当即就把他送去的水亲自送到宫里去了,还亲自给圣上沏了一盏茶,很是得了欢心,可他在太子府喝着,也没觉得和平时喝的有何不同,倒是一回夫人这里便感觉出了好喝,这是个什么理儿?云书泡茶手艺出众?
华如初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脆就扔到一边,说起今天下午的事来。
祁佑听得直皱眉,幸得夫人不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绵软,绿柳怎么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府里的规矩并不是才订下来的,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怎能因为她绿柳就坏了规矩?你不用理会她,我让人去申斥一通,免得以后越来越没有规矩。”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华如初低头笑了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应承,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绿柳明知道规矩如此却还是来求我,必定是另有所图,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半疯狂的状态,既然她打定主意我觉得不如就满足她,不然恐怕她还会惹出别的事来,要是再半夜三更求到你面前把事实闹大了,老夫人和婆婆就真的要对我有看法了。”
“我不会让她有求到我面前来的机会。”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祁佑,你便允了吧,让事情在可控制范围内我心里才能安稳。”
祁佑深深的看向她,似乎是想看穿她的真正想法,“你这般顺着她,以后她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祁佑,说句你可能不高兴的话,我宁愿她们在明面上闹腾也不想她们耍阴招,吴氏和段氏这些天太安份了,安份得我寒毛都在警惕,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她们,但是我不相信她们是多天真单纯的人,这内宅,养不出那样的人来。”
华如初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十指纤纤,这么洁白,虽然出身武林,到现在为止却也没沾过血,以后呢?出了武林入了世家反倒要染上血腥吗?从心底里,她不愿意。
只要能够自保,其他的,她不介意偶尔退让一步。
“我……确实不了解她们。”祁佑想了想,很艰难的承认,他在这事上不上心,只要求她们不许惹事,这几年她们也确实让他省心,于是便越加忽视了。
华如初很想问问当初他是怎样收的段氏和吴氏,可一琢磨便歇了心思,她还是少说少错少做少错吧。
夜幕低垂,对面夫人的脸也低垂着,柔和的眉眼,微颤的睫毛,朦朦胧胧中很美。
可这样的沉默,让祁佑心下不悦,她这时候在想什么呢?不高兴他有妾室吗?可若真是不高兴,为何每每提起都是那般风淡云轻,仿佛根本不在意那几人的存在?
还是说,她此时的情绪也和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一般,也是带着伪装的?
“如初,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不管你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夫人。”
华如初满心诧异的抬头,她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心里起了这种心思?还用……如此深沉的口气。
“我没有伪装,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一样。”
真是如此吗?祁佑推开茶杯起身,“你记着便好,起风了,回屋吧。”
“恩。”
早起,在祁佑起身时华如初便醒过来了,迷糊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祁佑在床沿坐下,给她揶了揶被角,“还早,你再睡会。”
“不了,祖母说了明天要去主院用膳,今天再不去给公婆请安,恐怕婆婆都要过我这来兴师问罪了。”
祁佑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让两世为人的华如初也惊讶的话,“如果不喜,你应付应付便是。”
“那是你的爹娘……这样做会不会对你不好。”
“这祁府里,以前我认的亲人只得祖父祖母。”
那现在呢?华如初咬住嘴唇,险险的把这话消灭在嘴里,有些答案,知道比不知道好。
“那毕竟是你爹娘,没有养恩也有生恩在,祁佑,我是你的夫人,不说要给你什么助力,至少,我不能给你惹来麻烦,媳妇侍候公婆天经地义,我知道你护着我,你放心,爹娘不会为难我的,说句难听话,娘若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爹哪能抬了一房又一房,对那些女人尚且如此,对我又怎可能狠辣。”
祁佑静默了半晌,才道:“好。”
非是他心狠不认爹娘,这祁府现在看着你好我好风平浪尽,可是转去十年二十年的祁府没有如今势微时,每房争斗的如何厉害只有在府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才清楚,他是被爹娘以争宠的手段送离身边的,祖父看重他,说要把他带在身边时那两人只顾着高兴没让别房的人占了便宜,根本没想到他们的儿子还那么小,离了爹娘会如何。
都以为他不清楚当年的事,可谁又知道他记事会那么早?有时候他倒宁愿他不要那么早慧,如若不知道,能省了多少伤心。
PS:你们这些折磨人的小恶魔……看到打赏那里的小恶魔的时候,我心里只想到这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萌动的早上
第五十七章萌动的早上
“我侍候你更衣。”华如初仅着肚兜亵裤起身,反正这时候也没外人在,她就不矫情了。
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夫人,大早上的仅穿着这么点东西在眼前晃,这是很考验男人定力的事,祁佑眼神暗了暗,要不是必须要去当差,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要不是……
闭了闭眼,想着看不到便好了,可细微的碰触在看不到的情况下更让人浮想联翩。
当如初环住他的腰身给他系腰带时,祁佑终于睁开眼,仅到他下巴的脑袋动来动去,头发轻蹭着他的下巴,直痒痒到心里。
这是一个很好拥抱的姿势,只要稍稍抬一抬手便能把人拢进怀里……
“好了,祁佑,今天给你换个玉佩佩戴好吗?”女人抬头,让祁佑有些恍惚,这张脸算不得倾国倾城,他见过比她更有姿色的女人,不会撒娇痴缠,不会耍小脾气引他心怜,可就是这么个活得本色的女人却牵动了他的心神。
明明,就算从上船迎亲那一刻算起他们也不过相识了十多天。
“祁佑,怎么了?”真是难得,怎么又发呆了?华如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刚想收回手就被抓住了。
从来没有过的十指相扣。
华如初觉得有点别扭,挣脱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祁佑,你今天还要当差,可别迟了。”
祁佑低头,伸手终于如愿的把人拢进怀里,就像把人拢进了自己的小世界里,有他撑着的天任它风雨飘摇也不会伤到她分毫。
被抱了个满怀!身高上完全处于弱势的华如初半点挣脱不得,围困着她的手臂仿佛成了钢筋铁骨,饶是她自认小有身手也有种绝对撼动不了半分的感觉。
今天祁佑到底唱的哪一出?还是她打开了哪个禁忌的开关触动了他?
“祁佑。”
“恩。”
“你要迟了。”
“恩。”
“迟了没关系?”
“恩。”
华如初翻了个白眼,“那陪我去爹娘那里请安?”
“……要当差。”
“那你要迟了。”
“恩。”
“迟了也没关系?”
“恩。”
……她好想抽他!
仿佛感觉到了华如初即将要暴走的情绪,祁佑终于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意明显得华如初忘了刚才的困窘,只余满心得意,如果一个拥抱就能让男人露出笑脸,她的这点代价实在是太值得了,这还是自认识以来头一次看到男人笑!
胆大包天的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脸,“笑起来很好看,看起来不那么老了。”
祁佑危险的眯起眼,“老?”
华如初后知后觉的摇头,“不老,是成熟,成熟。”
要不是时辰确实不早了,祁佑倒真想用行动让她把这个老字收回去,“今儿个我会早些回来的。”
话里的意思华如初不敢深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深究下去吃亏的一定是她,匆匆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玉佩挂到祁佑腰间,边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不喜欢明儿个不再戴了就是,就当是换个新鲜。”
祁佑向来记性好,看到这个玉佩就知道和华如逸来送亲时腰上佩戴的那块一样,当时没别觉得如何,现在想来,能得如初送这个,应该也是一种认同吧。
嘴角忍不住抿了抿,想起刚才她说他笑了,可惜没有来得及去照镜子,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没笑过了,在自己完全能够控制住情绪的那年就想大哭大笑来发泄,可是不要说眼泪流不出来,就连笑,都成了哭笑不得,怪异之极。
就这么僵着脸过了好些年,祖父祖母愧疚,太子也叹息过,可这些都太过表面了,他的痛苦他的难过他的悲伤,没人清楚,得不来别人的安慰,不管伤得多重都只能自己疗伤,时间一长与别人的距离便拉得越远,就算是无意,也再回不去了。
摩挲着红结下的玉佩,祁佑努力又勾了勾嘴角,试图再笑一笑,“我很喜欢,以后就用这个。”
笑得真僵硬,这个样子的男人让人心疼,尤其是在华如初这种一直很想有个孩子的母性光辉过剩的女人面前,“当你的情绪到了想笑时你别再控制自己,那时就自然而然的笑出来了,别勉强自己,会难受。”
被如初这么看着,祁佑只觉得狼狈不堪,匆匆别开脸,转身就打算出去。
“你确定打开门我不会被人看了去?”
祁佑的脚步马上停下,回头看她。
纸老虎,如果华如初有尾巴,这会肯定都翘天上去了,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出来穿上,扬声道:“云书,进来侍候姑爷洗漱。”
“是。”
看到两人都换好了衣服,云书小小的吃了一惊,待看到小姐一脸如同偷吃了鸡的狐狸样后便明了了,大概是姑爷被小姐戏弄(?!)了。
看祁佑这边洗漱好了,华如初透过镜子对上夫君的眼,“时辰不早了,你先去用膳,我马上就来。”
“不急,一起。”
她今儿个早上已经催了不止一次,责任完全尽到,想通这点,华如初也就随他了,“云书,一会我要去给婆婆请安,头发挽紧点,不要让人挑毛病。”
“是,婢子省得。”
云书手指灵活的穿插,很快就挽好了发髻,选着珠宝盒子里的首饰上了几样,“小姐,这样可以吗?”
左右看了看,华如初点头,“挺好,就这样吧,秋谨,去让人传膳。”
“是。”
“走吧。”走到祁佑身边,华如初抬头,没有高跟鞋的帮忙,她矮了何止一点点,
祁佑看了她头发好几眼,“你不喜头发挽成这样?”
被看出来了?华如初摸了摸头发,“扬州的发髻比冀州这边要松很多,我还没适应,久了头皮会疼。”
“在屋里时像平时那样挺好。”说了这样的话,祁佑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率先往门外走去,云书偷笑出声,姑爷这是被小姐拿下了吗?从小姐嫁过来到现在,姑爷可还没有在姨娘那里宿过。
过了一个印象深刻的早上,准备去向婆婆请安时,华如初觉得心没那么沉了。
“云书随我过去,其他人留下。”
“是。”
进府这些天,华如初虽然没怎么和其他人接触,实则把祁府的底子摸得差不多了,和别的世家大族一样,庶子女除非有本事能帮上府里的大忙,普遍都是没什么地位的,姨娘们当宠时还好,要是不当宠还没有孩子傍身,那便只能本本份份的祈愿能得个平稳渡日。
长房这边倒还好,一个正妻,四房姨太太都有子女傍身,就连正当宠的五姨娘也有个女儿,目前正以怀个儿子为最终目标,哪怕是下面要再多个妹妹分宠,孩子也是必须要有的,世家中的妾不会天真到以为凭宠爱就能过一辈子,儿子才是指望。
自己是长孙媳妇,就算五姨娘再得宠她也不用去巴结,庶子女更是只有来巴结她的份,倒是对于正宗小姑子祁珍,她需要花些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主院用膳的规矩才破,各房之间来往本就不多,没了这个桥梁更是几天都不会见上一面,连基本的走动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这点,老太太才决定明天去主院用膳,但愿还像以前说的那样一个休沐期只要一天聚齐在主院就好。
“小姐,到了。”云书知道小姐爱边走边想的毛病,轻声提醒道。
看着被绿荫遮掩的院门,比之自己那边要气派许多,祁府的长房媳妇想来应该也不如表面上那般和善吧。
挺直了背,华如初抬步上阶。
“奴婢见过少夫人。”院门口两个小丫头头一次见到少夫人上门,连忙跪下行礼。
“免礼,婆婆可在?”
“在的,奴婢马上去通报。”
看小丫头跑得飞快,华如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在身后,中间空出来的这点时间要收点什么藏点什么也够了。
屋内,正教训女儿的祁武氏听到儿媳妇来了不由得扬眉,这都几天了,终于知道要来请安了?
“去里屋呆着,把我刚才教你的好好记住,一会考你要是答不上来,今天的中饭就不要吃了。”
“是,娘。”祁珍怯怯的应了,擦掉眼泪低头进了里屋。
祁武氏看得头直疼,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扶不上墙的东西?以她这性子以后嫁人不要说帮衬娘家,不被妾室欺负死了才怪。
“您别着急,珍姑娘年纪小还没开窍,以后会好的。”
“但愿吧,刘妈,把这些收起来。”
“是。”
华如初走进来时神情看起来还是很憔悴,气色也算不上好,祁武氏心里的不满这才消了点,想到婆婆说她还在帮佑儿做茶叶,以她现在的身体怕也是在强撑吧,这么一想,祁武氏总算不黑着脸了。
“媳妇给娘请安。”
“坐吧,你这身体还没养好?这才入门身体就不好,以后生养岂不是会有问题?佑儿今年都二十有二了,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早都当爹了,你要是身体不好,就多让佑儿去姨娘房里,早点生个孩子放你身边养着,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一个来。”
华如初好想把桌子掀她脸上去,赶着自家夫君去姨娘房里,这样的事你祁武氏会不会做?一来就给她下马威,这婆婆威风是不是耍得太痛快了点?
怪不得祁佑不喜来这里,真是有理由的,祁佑看着面瘫,但绝对不是个无情的人,会这样对他的爹娘,恐怕也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吧。
缓缓呼出一口气,脸色更是白得透明,“是,娘,我会……和夫君说。”
“这才对了,大妇就是要容得下人,姨娘再能生也始终是姨娘,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不受看重的庶子庶女,你要放开些,切记不得善嫉。”
“是,娘,媳妇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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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消息泄露
第五十八章消息泄露
教训了小半天,祁武氏才意犹未尽的挥了挥手,“我今天说的这些你好好记着,身为佑儿的正妻,一切都要为他着想,行了,看你身体也还没有恢复,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养好了身体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华如初眼睛微红的福了福身,“是,媳妇都记住了,媳妇告退。”
看她这个样子,祁沈氏满心不悦,怎么就跟她欺负了她似的,婆婆教训媳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想当年她才过门时哪有现在这般光景,各房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也不用去应对那些污七八糟的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出了院子,华如初回头看向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院门,懦弱的表情全部褪去,满脸的嘲讽,头一次没控制住在自己地盘之外的地方露出了本来面目。
看到小姐此时的样子,云书原本的气愤全部变成了担心,忍不住想,干脆随着性子来好了,至少那样不会这么被明里暗里的贬低,祁武氏也不敢说那么过分的话。
“小姐,咱们回去吧。”
华如初木着脸快步离开,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两世为人,不说这辈子家人把她当宝贝般宠着,就是上辈子生活在那样复杂的大家庭里,也从来没人这么训斥过她。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选择扮柔弱选错了,要是扮个暴力女,最多就是受点罚,却绝不用受这种委屈。
“云书,我有点后悔了。”
云书咬住唇,不敢搭话,女人总是活得万般艰难,不成亲当个老姑娘吧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爹娘还要被人看不起,成亲吧,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成亲后敢说自己是幸福的,权贵世家争权争宠,小家小户受气,碰上个暴脾气的夫君还会被打,手里有点余钱了就去那勾栏院,她着男装行走时见过太多这样的男人,心里不可谓不失望,更是决定一辈子跟随在小姐身边,不去沾染那情事。
可是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她觉得姑爷会是小姐的良配,虽然姑爷也有妾室,可姑爷秉性不错,会对小姐很好,如果现在小姐做了什么决定……
两人沉默着回到小院,门口的小丫头看到她们回来赶紧行礼。边解释地上泥巴的由来,“小姐,祁安带人把您要的那两种驱蚊植株送来了,秋谨姐姐在指挥他们种下去。”
华如初微微点头往里走了几步,入眼已经栽种好的一片绿色让她心情好了些许。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了,一直以为自己能扮演好媳妇这个角色,一直以为她已经是个完全合格的南朝人,可是到底,灵魂上本质的不同还是让她少了骨子里的奴性,她无法把自己看得那么低,低到尘埃的程度。
如果给她一个平台,她不会做得比任何一个男人逊色。
上辈子的精英教育让她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可是她不是陶嘉,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欲,她甚至连掌家的想法都没有,她原本也只是想凭借着脑子里那些东西闷声发财,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给自己的孩子攒下一些让他独立于祁家之外的资本,不用被祁家所束缚,不因为祁家的那点利益搅进你争我夺中,如此而已。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根本不用活两世也会有的想法,为了孩子,做母亲的总是愿意倾尽所有,费尽心思。
可她还是高估自己了,如果这点气都受不住,接下来的一年她要如何熬过去?入门一年还没有孩子,这在婆婆眼里就是重罪。
几乎可以想像,以后这样的训斥不会少,更难听的话都会有,如果她还想好好过日子,还想让孩子有父亲,这些都是必须忍的,必须。
长长吁出一口气,华如初抬步继续往里走。
秋谨看到小姐回来连忙示意大家都先停下来,急步走过来道:“小姐,祁安把两种植株都送过来了,您看这么种可以吗?”
华如初只是大致看了一眼便点头,“可以,就按原先华家时我那个院子里一样的种法,清清爽爽的就行。”
察觉到小姐心情有些不好,秋谨偷偷看了云书一眼,“是,婢子遵命。”
祁安这时才有机会上前请安,华如初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行了,继续忙吧,我回屋去躺会,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来扰我,云书,事情办好了好好打赏祁安他们。”
“是。”
目送华如初进了屋,秋谨才低声问道:“云书姐,小姐怎么了?”
云书眼角余光瞟到祁安就在身边,心中一动,把声音压低到祁安绝对可以听到的程度,道:“小姐被大夫人训斥了小半天,大夫人那话说得很难听,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又不能发火,只能忍着,心情哪会好。”
怪不得小姐脸色不好看,秋谨心下分析了一番,看到祁安后就明白了云书的意图,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咱们小姐在华家做女儿时被宝贝得很,哪受过别人的气,大夫人又是姑爷的母亲,小姐当然只能忍着,云书姐,我心疼小姐。”
“我也心疼,可我们又不能帮小姐做什么,忤逆长辈的罪可不能让小姐担了。”
“我去厨房给小姐做点爽口的菜,云书姐,这里你帮我看着点。”
“行,去吧。”
华如初不是个矫情的人,用不吃饭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这样的事她懒得做,一个人在房间内关了一会想明白后就出来了,只是精神到底还是比不得平常,饭都比以往要少吃了一碗。
中午歇了一会,华如初就去了厢房,那里分开堆放着紫泥,红泥,绿泥三种颜色的土。
凭着记忆中曾经见过的紫泥,华如初仔细分辨,越看越觉得这就是制作紫砂壶最好的原材料,祁佑回来得问问他这泥土有多少,好多紫砂壶就代表好多好多钱啊!
不过让她一个人什么工具都没有做个紫砂壶出来是不现实的,她也只玩过制陶工艺,做出来的东西还算不上好,只能说不漏水,要论美观真是一点都没有。
“小姐,是您要的泥土吗?”云书也蹲下来抓了一把在手里细看,她平时摸银子的时间比较多,摸泥土这还是头一遭。
“应该是,不过……”不过什么华如初没有说出来,心下却是疑惑,这几种泥土并不易得,紫泥是甲泥矿层的一个夹层,绿泥是紫砂泥中的夹脂,红泥则是位于嫩泥和矿层底部的泥料,都是极为难得的,可现在送到她面前来的却有这么多,并且还不是跟甲泥矿料一起送来,甲泥呢?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堆很大矿料的。
“秋谨你们几个一人拿一种颜色的放到外面去晒着,用东西垫着点,云书,你去个消息给马柏,让他去给我访几个会制陶的匠人,要手艺好的。”
“是,婢子马上去。”
拍掉满手的泥土,华如初起身,因着今天上午的事,连看到这些泥土的兴奋都打折扣了,真没劲。
而此时,老老实实闭门好几天没出的吴氏却在琢磨着刚得到的消息,绿柳和她还有段氏见家人的日子都是同样的,明明才见过家人一个多月,怎么现在又让她见了?就因为她生病就可以破了规矩?
大公子向来重规矩,怎么会如此?难道说……在大公子心里,绿柳果然是不一样的吗?不过是比她多侍候了几年而已,凭什么就事事待她特殊?
“晓儿,你确定是看到绿柳的娘和嫂子来了?”
“是,奴婢看得千真万确。”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干脆明儿我也装个病,让娘来看看我,这招又不是只有她会。”
晓儿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无意间知道的另一个消息说出来,不过那个消息实在是太吓人了,她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万一是假的……
吴氏正想吩咐她去给自己拿点糕点来就看到她那副模样,顿感奇怪,“晓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主子都问起了,晓儿不敢再瞒着,为防隔墙有耳,挨近了点小声道:“主子,我听到个消息,说大姨奶奶病了这一遭身体毁了,以后会怀不了孩子,奴婢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一直不敢告诉您。”
吴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怎么可能?你从哪听来的?”
“昨天奴婢去管事的那里领东西回来时无意间听到的,不过那会天色已经不早了,奴婢没看清是谁说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吴氏哪里还坐得住,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想了半晌,随手拿起桌上篮子里的鞋底道:“随我去段氏那里一趟。”
“是。”
段氏这几天想了很多,只是还没能彻底拿定主意要怎么做。
听到丫头来报吴氏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吴姐姐怎么来了?”
“几天没出屋子了,来你这透透气,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妹妹这连个可以说话的都没有,巴不得姐姐常来坐坐。”引着吴氏到桌边坐下,段氏又吩咐丫头去沏茶。
“不用这般客气,妹妹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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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各有各的热闹
第五十九章各有各的热闹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阵,茶也喝光了一盏,吴氏才擦了擦嘴角装作不经意说道:“说起来,大公子确实是最疼宠绿柳的,有多年的情分在就是不一样,大公子那么在乎规矩的人居然也为绿柳破了规矩,姐姐我真有几分羡慕。”
段氏这几天因着心里那点烦心事也没怎么出门,看她脸色不好,她的贴身丫头小兰也没敢往跟前凑,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压根不知道,这会听她说起马上来了兴趣。
“姐姐别卖关子,快和妹妹说说绿柳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吴氏叹了口气,“妹妹也知道,我们三个月才能见一次家人,离上次见过明明才一个多月时间,可今天丫头告诉我,绿柳的娘和嫂子又进府了,听说是绿柳去求了少夫人,但是事关府里的规矩,要是没有大公子点头,她那胆怯的性子哪敢做这样的主,可不就是大公子偏了心吗?我还当有了嫩生生的少夫人,我们几个都要靠边站了,哪想到绿柳就是不一样,她和大公子的情分就是少夫人都比不了。”
段氏想起那天看到两人相携出府的样子,原本心里就不甚坚定的念头这会更加动摇了,只是一起出了一次府,说不定就是恰巧了呢?再说做为正妻,就是要求大公子陪同也说得过去,那……大公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她们三房妾室这留宿怎么算?绿柳那还去了几次,她和吴氏院里可是自打成亲后就没来过了。
吴氏等了好一会没等到段氏反应,不由得推了推她,“妹妹,怎么发呆了?倒是给我句话啊,我一个人都瞎琢磨老半天了。”
段氏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个笑脸,掩不住的心伤,“大公子待绿柳不同你又不是头一次知道,又何必说出来打击我,不要说绿柳,就是和姐姐你,妹妹也是比不得的。”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两啊,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大公子现在还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来分宠,我们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吴氏擦了擦眼角,不想话题扯远了,又道:“妹妹,我那丫头还听到了一点消息,就是不知道真假有几分,若是真的,那可就……”
“什么消息?”
吴氏往段氏那边凑了凑,段氏识趣的也凑近了些,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轻声道:“听说绿柳上次把自己弄病弄过头,把自个儿的身体给毁了,以后可能很难育孕孩子。”
段氏惊得瞪大眼,“这……这不可能吧,绿柳她哪会这么不知轻重,就算是为了争宠耍个手段也不能这么狠啊!没了孩子就是没了指望,绿柳这不是生生的毁了自己的希望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消息也不知道准不准,妹妹你就没有听到点什么风声?”
段氏苦笑,“这几天小日子来了,人懒懒的,哪都没去,哪能得到什么消息,不过依妹妹看,这消息十有**是真的。”
“怎么说?”
“你想啊,要是没有点缘由,大公子怎么可能会为她破这规矩,还不是为了安慰她?原本我还想不明白大公子那么重规矩的人怎么会做出破坏规矩的事,如此一想便也想得通了。”
吴氏眼中带了惊意,“照你的意思……这事是真的?”
“十之**。”段氏白皙的脸笑得如同白莲花一般,“要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了,你说绿柳还能在府里呆下去?她那身体可是自个儿毁掉的。”
“那我们……”
段氏想了想,摇头,“不行,大公子不重情\欲,一妻三妾在世家公子哥里实在算不得多,私底下也不会随便上哪个丫头的床,要是把绿柳打发出府去了,老夫人或者大夫人塞几个丫头给大公子,大公子哪能拒绝?与其再多几个人来分宠,倒不如留了绿柳占着那个位置,就是她再得宠,怀不上孩子也白搭。”
吴氏听得连连点头,“还是妹妹想得远,就照妹妹说的做。”
“就是可惜不能乘机打压绿柳一番,多好的机会。”
“谁说不能?”吴氏掩嘴一笑,万种风情,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友好,“做为姐妹,我们也可以去探病嘛,到时候想说什么还不是随我们说,她还敢声张?压了我们两年,这气不撒出去我憋得慌。”
“姐姐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不不,让她先将养将养,别气得狠了就这么两腿一蹬,我们还麻烦。”
“对对对,是我太高兴了。”段氏脸上都出现了红晕,那股子兴奋劲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刚才发生了什么春情泛滥的事。
看目的达到,吴氏起身,“明知道妹妹身体不适还扰了你休息,是姐姐的不对,一会我让丫头送点补血的东西过来,妹妹别嫌弃。”
“姐姐这用这么客气,妹妹巴不得你多来呢!”
“好,改明儿姐姐再来看你。”
扶着小兰的手起身,段氏直把人送出了小院,看着人拐了弯再也看不到了才收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进屋。
“小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收到一点消息?”
小兰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婢子只知道大姨奶奶亲人进府的事,看您心情不好,就不敢扰了您,是奴婢失职。”
紧紧盯着她看了半晌,段氏才轻哼一声,“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卖窑子里去。”
“是,谢主子。”
“起来吧,晚上你偷偷去找吴枝,把这事打听清楚,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很有可能是假的,要是她听到了风声,那这事就跑不了。”
“是,奴婢记住了。”
绿柳这几天性情暴躁,每天都有小丫头挨打挨罚,小丫头们互相之间连话都不敢说了,院子里前所未有的压抑。
在知道大公子很痛快的允了她见家人时,绿柳心里的激动不可言喻,大公子心里是有她的,她前所未有的确定,要不然怎么会连规矩都为她破了?
“我娘还没有到?”
这已经是第八次问了,知若低头道:“回主子话,老太太还没有到,您别急,从家里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平时不也要这么久才能到?可今天她一刻都等不下去,就想着要赶紧见到娘亲,娘向来主意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帘子被打起,小丫头微微喘着气道:“姨奶奶,老太太来了。”
“快,扶我出去。”
知若想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扶着主子就往外走去,做为贴身丫环,这几天她也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再拦了主子,只怕她会吃了不兜着走。
院门口,精神抖擞的老妇人穿着件八成新的藏青色长袄在一个妇人的相扶下疾步走来,看到迎出来的女儿惨白的脸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边往里走边道:“还出来做什么,快进去,我就说明明才过去一个多月怎么就准许我们见面,一路上我都在猜,还以为是你有了喜,哪想到是病了。”
进了里,扶着女儿躺到床上,也顾不得去顾全那些个礼节,连声相问是怎么回事。
绿柳咬着嘴唇不敢说明白,只是说自己生了一场重病,身体落了严重的寒症,“娘,大夫说我现在的身体很难怀上孩子,您要帮我,您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是怀不上孩子,这辈子在这祁府里还有什么指望,娘,您一定要帮我。”
绿柳终于忍不住伏在娘亲怀里痛哭,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悔,怎么就钻了那个牛角尖,把自己害成这样,不能有个孩子,大公子心里有她又能如何?还能宠着她一辈子?
一想到以后那暗无天日的日子,绿柳就全身发抖。
老太太向来是个主意正的,可这事来得太突然,一时间也乱了分寸,只能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女儿这几年帮衬了家里不少,现在家里日子也好过了,要是能生下祁府的小主子,女儿这辈子就有盼头了。
“知若,你和老身说说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
知若把大夫的诊断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要说屋里这几个女人她最怕的不是她真正的主子绿柳,而是这个老太太,绿柳能有今天和老太太每次来的告诫分不开,对抓住男人的心,老太太相当有一手,主子能完全压制住后入门的两房姨奶奶老太太居功甚伟,而她也从中获益了不少。
“柳儿你别急,娘会想办法,你暂时什么都不用管,一门心思的把身体养好了,身体养好了才能图谋其他,不然娘就是有万千办法你没个好身体也没用,记住了?”
绿柳哭了这一场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连连点头,“记住了,娘,你一定要帮我想到办法。”
“娘还能不帮你?别哭了,要哭也得是去大公子面前哭,娘教你的都忘了?”
“没忘,就是这段时间大公子都没怎么来我院里,要不是我生病,他恐怕都要忘了我了。”
“他以前不是来你这儿最多吗?”
“不久前大公子成亲了,娘,你说大公子会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和大公子同岁,新夫人才十七,比我要年轻多了,肯定更能得大公子欢心。”
“傻。”老太太点了点女儿额头,“这样的欢心只是一时的,只要你还和以前一样,大公子一定会回到你身边,虽然你要长了新夫人几岁,可是你面嫩,不显老,你和大公子之间的情谊是谁都比不上的,别瞎想自乱了阵脚。”
听到这番话,绿柳终于有了点底气,擦掉脸上的泪道:“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娘。”
PS:今天清明,我们这倾盆大雨,我都没去扫墓。(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夜色
第六十章夜色
祁佑今儿回来得比往常都要晚,不止没有赶得上和夫人一起晚膳,回来时都快月上中天了。
踩着月色往里走,边听祁安说着府里今天发生的事。
最后祁安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舔了舔嘴唇,不敢隐瞒,把少夫人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受了委屈的事说了一遍。
祁佑停下脚步,“谁告诉你的?”
“回主子话,少夫人从大夫人那里请安回来时小的正带了人给少夫人栽种驱蚊草,她身边的云书和秋谨说话时小的听到了。”
“少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回来后自己在屋里关了一会就出来吃饭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祁佑突然有些心疼,那个骄傲的人从没受过这种气吧,可在世家,婆婆刁难媳妇却是常有的事,这还只是开始,以后……
原本打算去书房的脚步一转,祁佑往夫人院里走去,明明知道这个时辰院门应该已经关了。
由远及近,在夜色中,白天看着生机勃勃的院子此时看着居然有几分颓败,可是他知道,只要一推开院门,他就能看到里面多出来的小株植物,树下的桌椅,今天再添上的驱蚊草不知道是如何栽种的,以夫人的灵巧心思,应该会非常美观,这个院子从一开始的空旷已经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
就如……他的人生一般。
成亲以前,他从来没有过那种一到时辰就想往家赶的感觉,今天因为一些事不得不晚归,和太子一起用膳时都在想夫人是不是在等他,是不是在埋怨他说话不算话。
知道她要去给娘请安时总也忍不住担心她会受到娘的刁难,显然,他并不是白担心了,她确实在娘那里受了气,不知道……会不会和他说。
站在门前,看着紧闭的院门,祁佑伸出手摸了上去,瞳孔突然紧缩了下——门是松动的,没上锁。
是大意了还是特意给他留的门?
眼中快速闪过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从眼中滑过,手微一用力门应声而开,门里迅速出来两个丫头,暗暗戒备的样子让祁佑很满意。
待看清来人后,丫头连忙福身行礼,“婢子见过姑爷。”
“免礼,你们小姐睡了?”
“回姑爷话,婢子只知道小姐回屋了。”
“关门落锁,你们去歇了吧。”
“是。”
侍候着主子在偏房洗漱完毕,祁安识趣的没有继续跟随,在这院里他和祁亮都有歇息的地儿,主子在哪他们便在哪。
轻轻推开卧室门,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室冷清,没想到屋内烛光摇曳,他的夫人正笑眼看着他起身相迎。
“怎么回来这么晚?”
声音轻软,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撒娇,祁佑声音也不自觉的柔软下来,“突然有事要处理,没来得及回来,以后若是我没有按时回来,你便不用等我用膳。”
“知道了,今天我也没等多久,累了吧,现在要歇了吗?”
祁佑走到桌边拿起她放下的书看了看,原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一本游记,“喜欢看这样的书?”
华如初温软的笑,“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做为女人总是没那么自由,能去的地方不多,只能从游记里感受一番了,里面很有些有意思的乡土人情,我会知道紫砂泥也是从游记上看来的。”
“这种书倒确实让人长见识,只是烛光太暗,以后晚上少看书,伤眼。”
“好。”
收了书,蜡烛也吹灭了两支,只留下离床最近的那支。
上前给祁佑除了外衣,经过几天的锻炼,她现在业务已经很熟悉了,哪里有带子也摸得透熟。
静静的看了一会,就着这个姿势,祁佑把人拥进怀里,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满足的想叹息。
华如初犹豫了一下,悄悄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此时她心里没有太多的计较,不去想他那三房妾室,不去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良人,只是单纯的,简单至极的抱一抱这个名义上是她夫君的看起来很累的男人。
其实只要不计较感情,这个男人是个有担当的,值得她依靠的男人,如果她没有多出来一辈子的记忆,可能她反而能得到幸福。
无知是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
被男人抱着上床时,被男人压在身下时,被男人进入时,华如初恍惚觉得这个男人心里此时有她。
第二天华如初是在男人的怀里醒来的,想到昨晚那一刹那闪过的念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醒了?”身后的人又把她搂紧了些,嘴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蹭过她后颈,寒毛都起来了,一大早的,这么撩拨不地道。
“该起了,当差该迟了。”
“今天不用去太子府,太子许我陪你去茶园。”
华如初眼睛一亮,在他怀里转过身去看他,“真的?那今天算是休沐还是如何?。”
“对太子来说,能讨圣上欢心的事都是正事,只要我们能早点把茶叶做出来他不会计较这些。”
手脚并用的从怀里挣扎出来,华如初连声催促,“起床起床,今儿还要去主院用膳,用了膳我们早些出府。”
祁佑这才想起那天祖母确实是说了每个休沐的第五天去主院用膳,不紧不慢的也起了床。
华如初从衣柜里给他挑了衣裳出来,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给他更衣已经不是很稀奇的事了,一个愿意被侍候,一个愿意侍候着,默契得很。
“以后都用那个玉佩。”
华如初动作顿了顿,轻声应道:“好,你要喜欢我再给你编几个,扣上不同的玉。”
“恩。”
祁佑没有说昨天戴了那个玉佩去太子府,不止其他人询问这是个什么花样,就连太子都看得挺喜欢,在知道是他的新夫人亲手给他做的后还很是调侃了他一番。
要不是他情绪向来不外露,当时他心里涌起的自得恐怕都瞒不过那些人。
“外头候着的,进来侍候。”
门应声而开,云书领着秋谨夏言进来,向两人请安后利索的把小姐收拾妥当,侍候着洗漱后便准备去主院。
华如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不妥的地方后站起身,边和祁佑一起往外走边轻声吩咐,“秋谨跟着我就够了,云书,你准备一下,把做好的工具都带上,我们从主院出来就去茶园。”
“是。”云书大喜,脆声应下,甭管出府是做什么,只要能出去那张门她就替小姐高兴。
去到主院时,感觉里面比以往还要热闹几分,到底是几十年的老规矩,甘愿不甘愿的也在一起早膳晚膳的用了几十年,这才破了规矩觉得轻松的同时也有几分不习惯。
再一聚到一起,看着谁都觉得亲近几分,人果然还是远着点处着比较好,感情都要好些。
小丫头打起帘子,华如初跟在祁佑身后半步进屋,一看到孙子来了,老夫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祖父,祖母万安。”
“好好好,佑儿今儿个怎么没早早去当差?”
“接了太子的其他差事。”
听到是太子吩咐了事,老夫人识趣的不再多问,妇人不管内宅,外头那些事不是她们该管的。
倒是老太爷多看了他几眼,似乎是想问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
华如初一抬头就看到祁沈氏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有些讶异,自打她有了身孕后基本就是在屋里养胎了,老夫人特别准了的。
“三婶,近来还好吗?”
“好,你送来的那安胎药极好用,最近我觉得孩子稳妥多了,孙大夫说那种花他也只在医书上看到过,整个九州都极少,你却送来那么多,三婶承你这情了。”
“您用着有用就好。”
祁沈氏善意的笑了笑,她还是看不上她这软绵不够大气的样子,但是比起那些心眼多的,华如初这种又让人省心不少,比来比去,倒也觉得不错了,这么一想通,这态度上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老夫人听到她们说话不由得问道:“什么好东西?佑儿媳妇,你那点家底别散才童子似的到处撒。”
“娘,您偏心了啊,佑儿媳妇孝顺我的,又确实是我用得上的东西,我还能往外推不成。”
祁林氏凑过来插嘴,“什么好东西,说出来也让我开开眼。”
祁沈氏也不遮着掩着,“一种花瓣,佑儿媳妇说是安胎用的,我没见过,找来孙大夫看过,孙大夫说是极好的安胎药,而且少见,我这正感谢佑儿媳妇呢!”
“难得佑儿媳妇有这份心,这样的东西倒是送对了。”老夫人欣慰的看了华如初一眼,“自己有没有留一点?你这身子骨看着也不壮实,怀孩子怕是会辛苦。”
华如初脸蛋红红的点头,“我有留下一点,祖母放心,我娘给我多备了一些,我是看大夫说三婶胎儿不稳,就匀了一些出来。”
“好孩子。”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在这世家内宅容不下无知善良,再天真的人也会被环境磨砺得失了本性,学会算计,可她偏就喜欢善良有孝心的孩子,华如初这一点很让她满意。
PS:这两人腻歪得我都全身发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