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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鬼梦游     欢喜如初txt下载     欢喜如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七章 之后

    江轩是和闻佑一起从宫中出来的,严格点说是闻佑搀扶着江轩。

    此时天已近黑,马柏亲自驾了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将江轩扶上马车,闻佑接过祁亮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回去。”

    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华如初迎到了大门口,见着两人都无恙,瞬间眼睛就红了。

    今日这大半天竟比当时在玉门关上杀敌时还让她觉得难熬。

    “别忙着红眼眶,来扶我一把。”华如初忙上前扶住人,眼神扫过阿佑,看到他微微点头这心才落回了实处。

    进到厅堂时丫头们已经将饭菜摆好,华如初亲自侍候着江轩洗了手脸,这才扶着人到桌边坐了。

    强忍着等用了饭她才开口问宫中情形。

    闻佑大致说了些,江轩对皇上和太上皇说的话他却是一句不漏的全说了出来,现在事情已经过了,再说出来如初也能不再那么担心,他不好说什么,但他是希望如初能劝劝江轩的,毕竟以后这入宫的次数少不了,一次两次太上皇和皇上不计较,可次数多了他们却未必不往心里去,存下祸端实在不智。

    果然,华如初一听就瞪了眼,“江伯,他们不是江湖人,您不能那么和他们说话,要命的,就算摆不出恭恭敬敬的样子,您也别说得这般直白。”

    “他们都没计较,你们急什么。”江轩不以为意,“之前我就是这态度,要是突然变得诚惶诚恐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两夫妻对望一眼。明知道这态度不对却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要是之前未退下来的太上皇我心里可能还存有顾忌,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已经软下来了,一头拔了牙的老虎不过是剩个空架子,看着吓人罢了,至于皇帝……”

    江轩看了闻佑一眼,“他现在即位时间还短,有些情分还记得住。不会将我如何。”

    华如初松了口气,“我还担心您真信了皇家的承诺。”

    “我不是傻子,皇家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江轩冷笑出声,“皇家的恩情是能得的?我自然得将这情分给用了去,免得他们时时惦记着,被皇家惦记上,我哪能落着好。”

    华如初看了丈夫一眼,可不就是如此,阿佑几次三番救皇帝于危难,要是长期留于皇帝眼皮子底下。阿佑的任何一点点差池都会被解读为恃宠而骄,时长日久情分必会被消磨干净。最终落不到好下场。

    历史上这样的事不少见。

    “明天还要进宫?”

    “何止明天,十天半个月内都会要去,闻姑爷,你查出来太上皇突然犯病的原因了吗?”

    闻佑摇头,“还没查出来安和便来叫我了。”

    “要是查出来了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诱发病发。”

    “可以。”

    江轩起身,扶了扶自己的老腰叹息,“真是老了,上一次施九转金针时还没这么累。”

    华如初上前扶着他,“今日就在这里歇了吧。”

    “得了,就这么点距离,我要不回去不要说江雨,冬菲都得找过来,本就是个没轻没重的,哪敢让她出来跑,使个人送我回去就行了。”

    “也好,马柏,你将江伯送回去,找个稳妥人每天接送江伯进宫。”

    “是。”

    江轩没有拒绝,只是摆手拒绝华如初再相送,“歇了吧,你这心也挂了大半天了,别动了胎气。”

    “我就送您出去,没事。”

    目送马车离了巷口,华如初深深吁出一口气。

    闻佑扶着她往回走,边道:“我每日在宫中走动,会留心的,不要担心。”

    “我现在不担心他们会对江伯不利,他们目前还需要江伯。”二月的天还是有些冷,华如初将手放入阿佑掌心中,道:“只是江伯毕竟年纪大了,我想将他送回扬州去养老,现在我是真有些后悔当初将他留在太原了,普通人在皇城根下生活尚且有各种顾忌,更何况是江伯这种手上有真本事的人,他要是对权力有野心倒也罢了,可他没有,留在这里反倒是束缚住了他,回想自己当时的想法,真觉得太幼稚了。”

    “等这事了了问问江伯,看他愿不愿意。”

    “不愿意我也得说服他,回了扬州还有人看顾着,以后我要是离开了这里,冬菲要是真有心随我离开,留下江伯一人在这里可怎么办?他们夫妻能放心?我又能放心?”

    “冬菲想随你一起走?”

    “当年将她送去学医便是觉得有朝一日用得上,我娘会愿意依着我的心思胡来也是想着要是我身边有个会医的丫头她能更放心,至于冬菲……我有时候都觉得她是将我当成了她的娘亲,我送她学得一身本事她却没能用在我身上,她如何会干,更不用说我现在有了身孕,要她不跟着她肯定犯拧,说这些都是虚的,说到底也是我离不得她。”

    “江雨能同意?”

    “他无父无母,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江伯,只要能将江伯安排好,他必会跟着冬菲走。”

    进了屋,闻佑将她肩上搭着的披风取下来交给秋谨,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到软榻上坐着,自己蹲在软榻前手轻轻抚在她小腹上,只要想着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便心下柔软,只恨不得时间快点过去,让如初少受些苦头,也能早日听到孩子娇声叫他一声爹爹。

    “还早着呢,现在才这么点大。”华如初掐着尾指留出一点点给他看。

    “这么点大也是我的孩子。”捉住她的手,闻佑坚定的为孩子说话。

    华如初笑,不和傻爹爹较真。心里却想着。还是生个儿子好了。要是个女儿,不知道会被他娇养成什么样。

    睡觉前,华如初突然问,“明天我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合适吗?”

    “合适,太上皇已经醒来了,且有苏嫔照顾,皇后也就是去请个安,不会总呆在太和殿。”

    “那就好。对了,今日公公有来过,我看他应该是想见你的,只是恰好赶上这事,我急着去回春堂,比他还先出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怪我。”

    闻佑看她头都一点一点的了还在勉强支撑,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不会怪你,改天我们再约他过来就是,睡吧。不想了,恩?”

    “恩。晚安。”

    “晚安。”

    华如初渴睡得厉害,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辰时,等到能出门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皇后见着她便笑,“你这是来我这赶午饭的吗?”

    “就不知娘娘赏不赏我一顿吃的。”

    示意女官扶着她坐了,皇后歪在美人榻上取笑她,“还是算了,宫里的饭菜还没你府里的好吃。”

    “娘娘,您别逼我,我真会承认这话的。”

    皇后大笑,无间间抬起的手露出几乎布满整个手背的乌青,华如初笑意一顿,这是皇上弄的还是皇后自己弄上去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皇后也看了过去,意外的非但没有神情黯淡,反倒笑意更甚。

    “昨天父皇病重,皇上太过担心握得重了些,上了药,已经不碍事了。”

    “哦!”华如初品过味来,一个哦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这事显然是有后续的,而且还是不错的后续,看皇后的笑容就知道,哪有半点陈嬷嬷说的难过。

    皇后眼中带娇的斜她一眼,那风情满溢的模样明显是被滋润过了,“你有意见?”

    “臣妇不敢!”说着话,华如初做势要起身作礼。

    “你给我好好坐着。”华氏掉了的那个孩子皇后一直记挂着,她总觉得那件事她是得利的那个,而付出代价的却是华氏,只有华氏赶紧再生下个孩子她这点愧疚才能消了去。

    两人笑言了几句,华如初便说起了江轩进宫的事,“江伯那人最是不耐烦那些个繁文礼节,宫中规矩又重,要是江伯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娘娘您帮着圆圆场,我一听说他这些日子都要进宫这心里就慌得很。”

    “就猜着你是担心这事,不然哪会来找我。”皇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要是父皇和皇上有心治罪,昨天就治了,闻大人和江大夫走后父皇还说江大夫是性情中人,不会说话却也没有那些个龌龊心思,这话皇上也是认同的,还特意提起了你以及夏以见,你就不用担那个心了。”

    要是不提及她她会更放心,华如初心下腹诽,被皇帝记挂住哪会有什么好事,她又不是那些想爬上龙床的傻蛋。

    不管心里怎么想,嘴里华如初却仍旧是敢说得很,“您这话让我觉得我今日这一趟是不必来的。”

    “真是个没良心的,就不能来看我?”

    “我看您现在脸色红润,皮肤光滑得堪比十五六岁小姑娘,想必皇上定然对您极好,我一来就是烦您的,不是坏您心情吗?”

    “你也知道一来就是烦我的。”对着华氏,皇后整个人都松泛下来,眼神柔软的落在虚处,“你若是两天前来情况都不会是如此,好像经由父皇这一病,皇上想通了许多,对我更好了些,我也想通了,何用计较眼皮子底下的那一丝半点,就如你之前说的,她们要争要抢随她们去,我帮着将台子架高些看大戏就是。”

    PS:马上离开太原,别嫌我写得水,我老觉得水了就老修,修来修去还是这样,其实一章章透露的内容真的挺多的,也将前面埋下的线都收了,去兖州后我才能展开新剧情,么么大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明话

    “您终于不再为难自个儿了。”

    “是啊,不为难了,只要我不行差踏错,皇上再宠谁总也不能休了我不是?那便这样吧。”叹息了声,皇后看向华如初,“你现在有了身孕,闻大人也没个人侍候,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太原城私底下传得可不太好听。”

    “意料之中的事。”华如初冷笑,“我可不会因为他们怎么说就贤惠的去给自己的男人纳妾,当然,他要是有心,抬举一个也不是难事,我不会阻止。”

    “真不阻止?”

    “不。”

    皇后坐正了身体,问出心中的不解,“你就这么肯定闻大人不会起那个心思?”

    华如初摇头,“这种事只有事到临头了才有定论,我哪敢肯定,我可以将男人绑在我身边,却绑不住他的心,要是在我年华正盛时他都起外心,又何说以后?感情上的事我一个人决定不了,他若珍惜,自是皆大欢喜,他若不放在心上,我做再多想再多都是徒然,所以,只能随他去了,但让我去安排通房,他是想都不要想。”

    “你倒是想得透,只是男人啊……”皇后叹息摇头,没有说出更让人心冷的话来打击华氏,转而说起了小太子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出身皇家的人天生就早慧,才十个月的孩子已经表现得极为聪明,大人说话时他像是能听懂,脸上的表情随着她们的话极为生动的变化。

    皇上对这个嫡子极为看重,大概是不想自己和儿子的关系也如他和父皇一般,每日必要见上一面。有时候还会抱上一抱。

    其中的疼惜之情比皇后这个做母亲的更甚。

    皇后自是高兴的。

    华如初正是母爱最泛滥的时候。看着到处爬的小太子眼神都柔得出水来。被皇后一阵取笑。

    “听皇上无意中说起,闻大人想外任?”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华如初差点被口水呛住,视线从小太子身上收回来,看向老神在在的皇后娘娘,不知是要表个无辜还是老实承认的好。

    “行了,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是知情的,只怕你还是撺掇的那个,最不想被困在太原的就是你了。”

    华如初抿了抿嘴。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将他们现在表象上的难处点出来,“阿佑被皇上看重,这自是好事,可相对的盯着他的人也多,在祁家时虽然祁家拖他后腿,但老底还在,世家之中多少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现在……我们的底子到底还是太薄了,在这太原看似风光。却不过是个空架子,倒不如远远离了的好。年轻有时候是本钱,有时候却是硬伤,娘娘想必比我更看得明白。”

    皇后不答她的话,却问,“你想离开吗?”

    “想。”华如初想都不想的答道,“但我不会为离开而离开,各方面都是想过的,祁家也是一方面,他们依赖惯了阿佑,哪怕是现在,他们骨子里也没有改变这种习惯,这对祁家不好,他们需要自己从低迷中走出来,挺直了脊梁让祁家重新站起来,那才是祁家人的祁家,而不只是祁佑的祁家。”

    “所以要离得远远的?你就不怕祁家恨你们在这种时候甩下他们不管?”

    “如果恨能成为他们的动力,那便恨吧,我们有何惧?”

    这话是狂了些,却是实言,他们没有需要借助祁家的地方,确实无惧。

    皇后抱起爬到腿上的儿子亲了亲,“外任不难,兖州正缺大批官员,皇上应该会同意,你安心养胎,等着调令就是,不过在离开之前闻大人还有得忙,皇上目前最信任的还是他,要放他走有些事情就得安排好,接手的人选也要挑出合适的,就是禁卫军也要重重筛选,你要是在家闲得无聊就常来我这里坐坐,两个人也能说说话。”

    华如初大喜,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事的希望非常大,但是一直没有一句明话下来,她时不时就会想这事会不会出什么纰漏,皇上会不会不放人,现在好了,皇后既然敢明着这么告诉她,皇上应该是明说过的,这就好,只要确定能出去,就是得再等上一年半载她都等得。

    “看你高兴的,我都想改主意了,你要走了我连个说话的都没了。”

    “娘娘,不待这样的,都给我这么大希望了您忍心再让我失望吗?”

    “忍心,你笑得太刺眼。”

    华如初马上绷紧了脸皮不再笑,“这样呢?”

    皇后娘娘先绷不住了,横她一眼先笑出了声。

    华如初心情太好,午饭时用着皇宫里不合口的饭菜居然也没有挑嘴,看着比以往还多吃了点。

    皇后有午歇的习惯,饭后坐了会,华如初就告退离宫了。

    因为那个好消息,向来渴睡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个时辰都没能睡过去,最后干脆坐下来看着衣柜的方向,怎么办,她都想收拾行装了。

    秋谨在做针线,她知道小姐没睡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一直没有过来打扰,直到看到她坐起来才忙走过来问,“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江大夫过来一趟?”

    “不用,就是太兴奋了,兖州那边缺主事官,不管皇上任命大公子何种官职也不可能拖得太久,秋谨,闲时你领着人开始收拾东西往船上搬,我们走水路。”

    “是。”

    “还有,叫云书过来一趟。”

    “是,您睡一会,婢子保证您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云书姐姐。”

    “我倒是想睡,没什么睡意。”说着没什么睡意的人掩嘴打了个呵欠,秋谨笑,扶着人睡下去道:“您闭上眼睛歇一会也好。”

    华如初真就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哪想到不过几息时间就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云书就坐在床边笑眼看着她。

    看到她醒来忙上前扶着人坐起来。细心的在她身后垫了枕头。和以前无数次一样。

    “来多久了?”

    “一小会,秋谨说您现在渴睡得厉害。”

    “是有些,一天天都跟睡不醒似的。”接过她端来的茶喝了几口,华如初打量了下她神情,肤色红润,眼角眉梢都舒缓着,眼神生动,显然过得不错。

    “陈坚忙不忙?”

    “还好。他不用上朝,不用太早起,晚上也能在饭前赶回来,要是事情不多会回来得更早。”

    “对你好不好?”

    这个问题每见着面小姐都会问,云书每次都回得详细,一点不见敷衍不耐烦,对她来说,有人这么惦记着她是她的福份。

    “对我很好,买的两个丫头两个小厮现在都能用了,比才成亲那会要好许多。他虽说是个男子,却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里的事我偶尔会去问问他,他都能答得上来,不过事情他会让我拿主意,并不会因为我是丫头出身而看不起。”

    “要是他在乎你的出身,一开始就不会来求亲了,倒是他的同僚……可有人在这方面为难你们?”

    云书垂了视线,不想说这些事让小姐伤神,“都还过得去,您别担心,我能处理好。”

    “这便是有了。”掀被子起床,随手拿了搭在床头的衣服披在身上,华如初在梳妆台前坐下,云书让秋谨去整理床铺,自己拿了梳子给小姐梳发,边回话道:“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要是这事都处理不好,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您教出来的,再说夫君也不是那软面团,谁想捏都能捏的,有一个说是同乡上门做客,因我的身份说了他几句,他恼得将人赶了出去,还生怕我生气,说了好些软话,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很好。”

    “男人就该硬气,要是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其他方面再好也是白搭,陈坚做得好。”透过镜子看向曾经的贴身管家,华如初道:“皇后娘娘今日给我透了话,皇上会允了大公子外任,陈坚可有想法?”

    “皇后真如此说?”云书太清楚自家小姐想过怎样的生活,闻言大喜过望,梳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恩,我在宫里用了午饭出来的。”

    手指灵活的给小姐挽发,云书道:“他自然是想回魏山县的,只是担心上面不允。”

    “我和阿佑说过了,只要陈坚愿意,他会带他回去,这点小事皇上会答应他,皇城中想要出头不易,还不如去下面做些实事,陈坚本就是在皇上这里挂了号的,又是跟的阿佑,他的功劳没人能夺走,起点高了,再要做出成绩才容易。”

    “是,我也是这般想的,夫君现在不过是做些文书上的事,他太年轻,就算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不欺压他,却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出头,与其这么消耗时光,倒不如跟着大公子离开来得好。”

    “陈坚也是这个意思?”

    “是,我和他说起过,他也是这般说的。”

    “那好,这段时间你准备准备,也和陈坚说一声先不要漏了口风,免得再起波澜。”

    “是。”从妆匣里拿了几样蓝宝石首饰上好,又侍候着小姐穿好衣服,云书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手法都没有退步,“小姐觉得这样可好?”

    华如初左右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点头,“很好,没有退步。”

    “我也这般觉得。”

    曾经的两主仆对望一眼,皆是笑意盈盈。

    PS:我现在在开始攒稿子了,中秋码字到十一点,好苦逼。十一要和老公回去看公公婆婆,我在琢磨着将电脑背去,大概从月底三更,但是不会保证每天三更,我会看情况的,已经做好掉头发的心理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兖州州牧

    过得几日,从宫里出来的江轩没有回回春堂,而是直接来了闻府。

    华如初听得通传忙迎了出来,见着人就忙不迭的问,“江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都好得很,别瞎担心,朗星草的药效我有点把握了,大用,能有大用。”江轩话说得很急,眼里放着光。

    华如初几乎是从出生起就认识江伯了,这样的情况极少见,每每江伯这般激动必是有大发现,想到江雨曾说过的新进展,心不由得就高高提了起来,“您通俗点告诉我,朗星草有什么用?”

    江轩沉下心来想了想,打了个比方,“战场上死人多吧?!可很多士兵并不是当场死亡,而是死于伤口的腐烂,活活疼死,我年轻时因缘际会曾去过一次战场,满身医术却救不回士兵性命的感觉现在都还记得,要是朗星草能早些被发现……。”

    江轩苦笑摇头,“这么说都错了,应该说要是能早出现一个像你这般大胆的将朗星草带入南朝,不知道能少死多少人。”

    华如初心里隐隐有了感觉,这是不是就和后世的抗生素啊青霉素啊一个意思?还是说是磺胺那类的?

    转换了一下语言,华如初道:“就是说用了朗星草后伤口就不会腐烂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不局限于伤口,我原本还不能确定,太上皇当时太危险,我想着反正也用不坏就加入了这味药,后来又有受伤的武林同道找上门来。他伤口过大。我担心他会引发其他病症也给他用了。结果伤口居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第二天就结痂了,我又让人帮忙找来受伤的人试药,结果都是如此,没一个有感染腐烂的情况,太上皇的情况也比预料的要好上许多,华三,这味药你要多种。要是有机会要弄更多来。”

    “好,葛榔头再来我会让他再来时尽量多的带来,至于种……”华如初正愁不知如何说服江伯离开太原,这么好的机会顺势就道:“江伯,扬州气候好,等冬菲生了孩子您就回扬州吧,你那后面一整座山都是您的,您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我又不要做买卖,种那么多做什么,我是说你多种。这是你的机会,你和闻姑爷的机会。平时鬼精的头脑怎么今日这般蠢笨?”

    江轩的提醒让华如初回过神来,要是等去了兖州,在最合适的时机让阿佑将这味药献上去,无疑对他极为有利。

    可是……这味药这般有用,拖得吗?江伯向来就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他会许自己拖?

    这么想,华如初就这么问了。

    果然,江轩听完就瞪眼,“这药能救多少人的性命,你还想瞒着?华三,你要是这么做我可不答应。”

    “没有的事,我误会是您这么想了,别瞪我,我错了,等阿佑回来我马上和他商量。”

    江轩这才哼哼两声放过她,“我知道你怎么想,不就是担心我一个人留在太原有危险吗?你们要都走了我在太原也呆不住,要么就是去太行山住着了,要么就回扬州去,我现在还没老得走不动,眼下几年你不用替我操这个心,想去哪我便去哪了。”

    “那您就随我走吧,不然去青州也好,我在那里买了个小岛,也收拾出来了,我爹娘会住到那里去,您就去给我爹娘做个伴。”

    “青州?”江轩想了想,却也没有反对,只是道:“到时再看。”

    送走江伯,华如初顿时心下大定,之前是她想左了,江伯并没有一定要留在太原的意思,他们走了,江伯也走就是,回春堂干脆带着走,江雨和冬菲去哪便在哪里开。

    真没想到无意中买下来的朗星草居然有这个作用,恐怕葛榔头都不知道,几乎不要钱给她的朗星草有这个作用,要不要告诉他呢?

    闻佑一回来就看到如初笑得眉眼弯弯的,只是看着便柔了眼神。

    “回来了?今日好迟,秋谨,摆饭。”

    “是。”

    阻止她想要替自己解披风的手,扶着人到罩笼旁坐下,“我回房换身衣衫,你别动。”

    “好,快去,一会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闻佑爱极她娇俏的模样,也不管现在屋里还有他人在,亲了亲她嘴角才退离开回房。

    华如初一点不恼,当没看到丫头们纷纷红了脸偷笑,他们夫妻感情好亲一下怎么了,要不是他退得快,她还想亲回去呢!

    饭后,两人回了屋,这里的罩笼不大,两个人用刚刚好,再添一个人都会嫌小。

    两人腿挨着腿,十指交叉的缠在一起,亲昵非常。

    闻佑抵住她额头轻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华如初也不卖关子,将朗星草的效用说了,“要是等我们离了太原再将这消息上报,功劳你便能占大头,可那样的话江伯要骂我们草芥人命了,我也做不来那样的事,琳琅阁和我有关皇上心中有数,你便直言这是琳琅阁的东西,江伯发现的,你上呈,到时功劳要怎么分就看皇上的了。”

    “由江伯上呈不是更好?”

    “江伯想让我们得好处,你毕竟为官,对你的好处最大,江伯首先自己就不在乎那点功劳,再者说,他一个武林中人能得什么好处?金银财帛还是福荫子孙?”

    闻佑看向她,“这样好吗?”

    “江伯是我的长辈,以后我要给他养老送终的,他给我的什么好我都要,长者赐不可辞,我的长者里就包括他。”

    闻佑明白了,江轩处处为如初想为他这个姑爷想,心中所想应该和如初差不多,他们互相把对方当成了亲人。用自己的方式对对方好。

    “我知道了。明日一上朝我便当庭将这东西呈上去。这于新皇也有好处。”

    “好。”这上面的事华如初向来是听闻佑的,不懂绝不装懂,瞎指手划脚的女人最惹人厌了,她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

    次日的朝堂在闻佑呈上朗星草并说出他的功效后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不止是武官兴奋,就是文官除了有些质疑药草是否真有如此功效外也是拥护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无人不希望战场上能存活下更多的人。

    闻昱丹拿着药草左看右看。他不是头一次看到这普普通通的草,父皇的药方里就有这味药,可是他没想到这不起眼的药草居然有这种功效。

    这功劳简直堪比打一场胜仗。

    “闻卿,你所说可当真?”

    “臣不敢妄言,是江大夫亲口和臣所说。”

    皇帝还想再问,显然朝中重臣也是希望他继续问的,可看到原及的神情,皇帝吞下都到了嘴边的话转而说起其他事,两人幼时相识,自有默契。这事就晾在一边了,让文武大臣惦记不已。想提不敢提。

    散朝后,特意走在最后的闻佑等来了皇上的小太监正清。

    “闻大人,皇上有请。”

    闻佑到时闻昱丹正在御书房来来回回踱着步,看到人也不让他行礼,直问,“那药材是否有不妥?”

    闻佑摇头,“若有不妥臣不敢置于您面前,只是这药材的生长环境很挑地儿,江大夫种了好些都没能种活,在大量种植出来之前还不能广泛运用。”

    “这药材产自哪里?”

    “琳琅阁曾有卖。”

    闻昱丹闻言看向他,“简言之这药草和你夫人有关?”

    “是,她手里还有一些种子,在找合适的地方种植。”闻佑小心的措着词,“夫人说这药草来自番邦,当地的天气要比南朝温和,四季没这么明显,太原受局限太大,她想请人去扬州种植试试。”

    “她倒是有心了。”闻昱丹想了想,“原及,朕将你安排去兖州你可愿?”

    “皇上让臣去哪里臣就去哪里。”

    闻昱丹就喜欢他的知进退,“兖州州牧一职一直没能定下来,你虽然资历缺了些,朕却信得过你能做好,那边气候比太原要好,让你的夫人试着种植朗星草试试,实在不行还有青州,离得也不远。”

    “是,臣遵旨。”

    如之前一般拍了拍他肩膀,闻昱丹道:“朕是真不想放你出去,可是你既然想出去,朕便让你遂了心愿,朗星草要是能大量种植,朕记你一功,再记你夫人一功。”

    “夫人的功劳臣不拒,臣这一份还请皇上给了江大夫,要是没有他,朗星草天天成堆放臣眼皮子底下臣也看不出好歹来。”

    “还担心朕会忘了他不成,就凭他救回太上皇一事,朕便记他的情了,朗星草要真有那么大作用,朕必大赏于他。”

    闻听应了,并不多言,哪怕心里再明白不过这赏未必就是江伯想要的,更明白除了金银皇上也赏不了什么实质的。

    “兖州那边情况不太好,平时哪里有空缺各世家争抢的撕破脸的情况都有,可对于兖州却是无人提起,可见那里糟到了什么程度,文家的旧部全数除了,朕不担心有人给你添乱,就担心那里已成一片死地,想要让兖州重新活起来——不易,你要有心理准备。”

    “臣必会倾尽全力。”

    “有你夫人助你朕倒也不担心财力上的事,若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开口,朕这里必给你最大的支持。”

    “谢皇上。”

    PS:朗星草的事别和我较真啊,就为了这我还查了好久的资料,想弄明白青霉素和磺胺的区别,查来查去心里还是模模糊糊的,干脆就问懂这方面的人了,她说青霉素和磺胺是消炎药的两大类,效用差不多,只是针对的菌不一样,朗星草不是西药,起的只是一个消除炎症的作用,不可能像西药一样细化的。当然,这是虚构的!这是重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安抚人心

    这日过后,常有夫人登门,敲着边鼓问的无外乎就是朗星草之事,华如初都一一答了,也将其中的难处说了出来。

    这让各文武大臣收获了一个信息:朗星草的作用是真的,但是目前栽种不易。

    这让众人刚热起来的心被一勺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在朝堂上为了利益争个你死我活是常态,可他们无人不希望南朝能更强大。

    朗星草的出现就是契机。

    可若是栽种困难,一切都是白搭。

    当华如初听说了这些传闻后笑得异常无奈,她不过是说得稍有保留,怎么就成了他们说的那般艰难了?

    不得已,她只得挑了个阳光普照的日子广发帖子请各府夫人前来闻府一聚。

    无人缺席。

    天气已经不冷得那么厉害了,又恰好无风,聚会的地方华如初定在了花园里。

    吃着春玉最拿手的扬州糕点,喝着香浓的茶,一众人虽然心里各有所思,气氛却一点不凝滞。

    主要也是因为做为主人的华如初表现得太随意,这让客人也渐渐随了主人性子来。

    齐夫人现在和华如初有姻亲关系,祁珍又在邀请之列,两人是一起来的,华如初对她们自然格外不同。

    齐夫人自认她们关系不一般,率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华妹妹,那朗星草就真的那么难栽种吗?我娘在这方面有点心得,你要不要去见见我娘,说不定我娘还能帮上点忙。”

    华如初知道魏家姑奶奶说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有心帮她。魏老夫人就爱拾掇个花花草草。几十年下来怎么着都是有些经验的,要是一般的花花草草她真就不客气了,可这朗星草是水土不服,再加上现在太原太冷,在亚热带生长的朗星草受不住是正理,要是在气氛温暖的地方也种不活她才会着急。

    现在嘛,她比别人的担心都要少许多。

    笑了笑,华如初拍拍她的手谢过。“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就是太原还太冷了,生长朗星草的地方比这要暖和许多,等天气转暖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到那时要是还是种不活大家再着急也不迟。”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将所有人都给打趣了,对望一眼,却都笑出了声,可不是,她们向来只管东家长西家短,什么时候为这大事操过心。这回倒是齐了心了。

    “闻夫人的意思是这朗星草其实也没那么难种活?”

    “得试过才知道,大家放心。要是真种不活我就一人给你们些种子,让你们都帮上一把,说不定你们就能帮着把这问题给解决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期待你将这草种活了还是种不活,好让我们也表现表现。”

    “哈哈哈……”

    说话向来爽利的吴夫人一席话让众人大笑出声,头一次来的人这时候已经放开了许多,虽然还没有经历过香宴的人自在,却也觉出了闻夫人设宴的不同之处。

    “那边的大船上都有做准备,吃喝皆有,累了船屋里还可以小憩,小船也做了修整,泛舟湖上绝不会沉了大家,不会泛舟也没关系,我的丫头会,叫上一个去侍候就是,闻府没有长辈在上头看着,你们只管随意,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好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光是想想我都不愿回去了。”虽然这么说着,吴夫人却一点没客气,点了个小丫头又叫上一个和自己交好的夫人上了小船,上次来没玩到,这次可不能放过了,闻府的门不好登,谁知道下次有这机会是什么时候。

    有人带了头,有心的人随之跟上,头一次来的大多去了大船上,小船全划到了湖中心,时不时能听到娇笑声。

    气氛好得不能再好了。

    祁珍依着嫂妇没有动,顾及姑姐在场,也没有叽叽喳喳的说话。

    齐夫人环眼四处,叹了口气道:“来了你这大家就跟解放了似的,女人活着真是不易。”

    “谁活着都不易,男人要在外面为一大家子奔波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华如初柔和的笑,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齐夫人打趣她,“有身子了就是不一样,比起上次看到要温柔多了,反应怎么样?严不严重?”

    “倒也还好,就是渴睡得厉害,吃得也少了点。”

    “这反应已经是最轻的了,像我当时,差点没被折腾死。”齐夫人看了眼小女儿娇态毕露的祁珍失笑,这弟媳妇跟华氏倒是真亲近,不输母女。

    华氏也是教得真好,成婚不足一月,魏家上下对祁珍无不说好,该硬时硬得,该软时却也软得,无意中见过她和旭弟私下相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华氏的本事怕是学走了五成。

    她暗中询问她屋里侍候的丫头,自成亲后,旭弟居然没有在侍妾那里歇过一晚,也怪不得那侍妾要动手脚了。

    只要祁珍能快点为魏家开枝散叶,魏家长媳的地位无人能憾动。

    两人又说了会话,齐夫人便挑了个理由离开了,让出空间给两姑嫂说话。

    祁珍这时才松了口气,坐得也不那么规矩了,声音小小的道:“终于走了。”

    华如初看得好笑,“她欺负你了?”

    “没有,她在这里我连话都不好说嘛,我有好多话想和嫂嫂你说。”

    示意夏言走开几步守着,华如初喝了口茶微微抬了抬下巴,“说吧,我听着。”

    祁珍坐得离嫂嫂更近些,声音也压得小小的,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那个侍妾果然忍不住了,魏家的规矩晨昏定省是不能免的,每次她都会来得稍迟一些,不用多久夫君就会回来。她就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夫君跟前凑。夫君不喜她不守规矩。训斥过一回,后来她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做得那般明显,我也就当没看到。

    成亲后夫君还没去过她屋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着急了,前两天她侍候我和夫君用饭时将一整碗汤全洒到了我衣服上,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回房换衣服。她好借着这个机会单独和夫君呆一会或者再做点什么,我还来不及表示呢,夫君就怒了,将她重重斥了一顿,然后陪我回房了。”

    华如初看她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也觉得高兴,一脸笑意的打趣她,“这是向我道喜来了吗?”

    “嫂嫂……”祁珍红了脸,她就是太高兴,想和嫂嫂分享。

    “好好好,不笑你。然后呢,魏姑爷有说什么吗?”

    “他叫我不要对侍妾太好。让我给她立立规矩,免得爬到我头上去。”

    “这话倒是说得好,别说的是反话才好。”

    “我细细琢磨过,他当时的神情看起来心里真是那么想的,我顺势就提议给她加个丫鬟侍候,她是半个主子,不能再做些下人做的事,免得有人说我苛待夫君的屋里人……”

    话未完,小姑子的脸色却红得犹如晚霞,华如初哪还不知后面有些话有些事是她说不出口的了,给她抿了抿头发柔声道:“不要太得意了,继续保持下去,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聪明,却不希望她们太聪明,你要把握好度,也别贤惠得过了头,该泛酸的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出来,明白?”

    “就像嫂嫂一样?”

    “你哥哥好得我都没那个机会。”

    祁珍皱了皱小鼻子,一脸娇俏,“所以哥哥最好了。”

    两人又说起现在太原城中传的有关于闻府的话,两姑嫂笑成一团,齐夫人远远看着心下升起羡慕,祁珍的娘家不行了,却有一对世上最好的哥嫂给她撑腰,所以她在魏府才能底气十足的挺直腰,收拢住下人,牢牢吸引住丈夫的视线,不用她收拾侍妾侍妾就先失了宠。

    有些方面她也该学着点才是,女人啊,谁不希望活成华氏那样,可天底下却只得一个华氏。

    经过这次宴请,各类传言总算渐渐平息下来,祁中然挑在这个时候登了门。

    这次他来时闻佑在家。

    见了礼,祁中然看着越加成熟的儿子心下感慨,“近来可好?”

    “是,劳爹记挂,儿子一切都好。”

    华如初起身想让出空间给父子两人,被眼尖的祁中然看到连忙阻止,儿子话少,他又理薄,媳妇要是还不在场,他们父子怕是会没有话说。

    华如初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闲聊几句后,祁中然说起了朝中事,后道:“别人家是担心子孙后代不争气,我却担心你太能干,佑儿,过于能干的人易成为众矢之的,有时候敛了锋芒能更长久,你……好好把握。”

    闻佑安安静静的听了,就在祁中然后悔自己说得太直白时听到儿子道:“今日皇上给了明话,任兖州州牧,四月上任,具体日子还没定。”

    祁中然失态了瞪大了眼,和他朝不同,南朝的州牧有调兵之权,实权的三品官,比之朝中二品也不逊色,而佑儿不过才二十二岁!

    这哪是敛了锋芒,到时事情一公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他。

    看父亲如此神情,闻佑又解释了句,“兖州情况复杂,世家不敢插手,皇上才会允了我去。”

    祁中然吞了口吐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接话。

    PS:真的,只有几章太原的事情就完了,我都想三更,可不攒点存稿又担心后面会跟不上,累得连儿子都没心情逗弄了,将门嫡妻和一等贵妻是无线那边给的新书名,给你们选你们选哪个?为毛我一个都看不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护短

    屋子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好一会后祁中然才问,“儿媳妇现在有了身孕,也随你去任上?”

    闻佑转头看了如初一眼,点头,“会随我一起去,到四月胎儿就有三个月了,我问过大夫,上路没有问题。”

    要是家中有长辈维持,留在家里倒也无妨,可现在闻府的情况,确实是两个人一起离开比较好,免得佑儿走了,儿媳妇却留在太原承受佑儿任州牧一职带来的后续反应。

    “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的,你们只管说。”

    两夫妻对望一眼,闻佑道:“爹,好好带一带祁镇,祁家要想翻身,其他人都不行,就祁镇还有几分魄力,且见识也广,抛开嫡庶,祁家重新站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就那般看好镇儿?”

    “是。”

    祁中然眉头皱起,妻子那里他无需多考虑,可父亲那里……

    “祖父身体可好?”

    听到儿子提起父亲,祁中然愣了一愣,旋即马上接话道:“经过江大夫诊治后,比之前好多了,眼睛也能看见了,就是沉默了许多,变得不爱说话了。”

    华如初闻言心下松了口气,经过那么多事,祁家的几起几落可以说里面都有老太爷的原因,再不沉下心来好好想想,祁家必定断送在他手里。

    她不在乎祁家,阿佑却在乎,只有祁家好了,阿佑才能少操些心,就为了这一点,她也是希望祁家能好的。

    闻佑垂首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您既是祁家的当家人。便无须再顾及其他。若是事事顾及,祁家和之前有何区别?我在太原时尚能帮衬一二,我若离开……”

    华如初接过话头,“我去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说及这事她便问过我,我和阿佑在祁家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可有想过祁家人会心存怨恨,我和娘娘说我们这时候离开对祁家方是最好的,阿佑太能干,让祁家人习惯了依赖他。不管是之前还是我们被逐出家门之后,这种情况都没有改变。

    可祁家该是祁家人的祁家,而不是阿佑一个人的祁家,没了外力帮助,被逼得急了狠了人才能成长,祁家不是没有可造之才,只是阿佑光芒太盛,以他之力便能将祁家撑起来,他的那些兄弟没有成长的必要,也没有需要成长的环境。现在却不一样了,不成长便要被人踩。这种滋味只要尝过一次,他们必不想再尝第二次。

    说白了,让他们成长是一个原因,私心里,我更希望让他们能记住阿佑的好,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的锦衣玉食公子派头是因为阿佑才拥有,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人非得为他们付出,还得承受他们的忽视,就算会被怨恨,我也想这么做。”

    华如初的话让祁中然羞愧,曾经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在当家后才真正知道了阿佑曾经为祁家做了多少。

    闻佑眼也不眨的看着如初,为他生气的如初脸色徘红,看着那么的生气勃勃,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真想走过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重重亲吻她的唇,让她知道他有多喜爱她。

    被爱人维护的感觉是那么好,好得再想起曾经那些事时居然感觉不出一丝难过来。

    若是他的人生非得经历了那些才能得到如初,他甘之如饴。

    祁中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闻佑将人送上马车,正准备返身回屋时看到父亲撩起了车窗口的帘子,眼神很是得杂,“佑儿,你怨过恨过祁家吗?”

    想到他出征在外时如初承受过的一切,想到他那个没保住的孩子,闻佑老实承认,“怨过。”

    “现在呢?”

    回头看了一眼不大的门庭,闻佑摇头,“如初给了我一切,我所缺失的,她都填满了,存不下怨恨。”

    祁中然不欺然的想起儿子在外生死未卜时儿媳妇那犹如烈火般的眼神,是啊,身边有这样的女子相伴,如何还能怨恨。

    “祁家唯一对你的好,就是接受了这桩婚约,好好待她,不要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影响,若是失去了她,你就是后悔一辈子也挽不回来。”

    “儿子知晓。”

    祁中然本想让儿子在上任前去看看他祖父,可想到父亲当时的固执他最终还是没能开这个口,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在经历了那些不愉快后佑儿还能顾着祁家,这已经是佑儿重情重义了,他如何能要求更多。

    儿媳妇的好不止是给了儿子幸福,还因为她大度,不因自己所受的委屈仇视祁家,也因此佑儿才能始终顾着祁家,贤妻贤媳,不外如是。

    只可惜祁家没福气将人留住。

    目送着马车出了巷口,闻佑迫不及待的回了屋。

    华如初还坐在原位没有动,看到人进来自然而然的露了笑,“爹走了?”

    “恩。”如愿将人搂进怀里,闻佑深深吸了一口如初的气息,心中充实得仿佛要炸开一般。

    “怎么啦?!爹说你什么了?”搂住男人的腰,华如初柔柔的问,声音里自然而然的带出了些许娇嗲。

    禁房事好些日子的闻佑听着身体有些躁动,算了算日子,顿觉这日子还有得熬。

    “爹说流言之事了?还是给你塞女人了?”

    “爹不会做这等事。”看她越想越歪,闻佑忙叫了停,“不要多心,外面的人爱怎么说随他们去,我们不当一回事就是。”

    “哼,我当然不会如了外人的愿,你要是真有想法,自己抬举个女人进府就是,我绝不拦着。”

    “真不拦?”闻佑松开了些许,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华如初重重点头,“你要是有心我也拦不住。何必去做那讨人嫌的人。”

    “只是有人进府就有人出府是么?”

    华如初皱了皱鼻子。“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拦着了。你还想拦着我怎么做不成。”

    “所以我那个心思都不敢起,就是府里多出几十上百个女人,加起来都及不上你,我又何必做那亏本买卖。”

    “我还成买卖了!”华如初想要挣脱开来,闻佑不许,又怕伤着她,干脆一把打横抱起她回屋去。

    华如初熟练无比的揽住他的脖子,笑容满脸。

    屋里的大小丫鬟早习惯了主子的恩爱。现在都敢偷偷做个鬼脸了,虽然脸还是红着的。

    一晃就到了三月中旬,上任的日子终于定下来了,四月十八,宜远行,这也正好是在葛榔头来过之后,几头都能顾上,华如初很满意。

    天气渐渐转暖,华如初让人将厚实些的衣服都打包装到了船上,家里的一些摆设要么就是装箱收起来了。要么也搬到船上带走。

    闻佑每次回来都觉得家里空了不少,心里就想着是不是等到四月十八。这家里就剩床上的东西没拾掇了。

    晚上躺床上将这话一说出来,如初在他怀里笑得直打滚,连连道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三月底,有船从扬州来。

    马柏进来回禀,“夫人,你要的那些花卉植株到了。”

    放下帐册,华如初清减些许的脸上带笑,“比我预料的快,秋谨,你随马柏去一趟码头,将东西送去魏府,转告老夫人,明儿我就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是。”

    魏老夫人收到这些东西时很是吃惊,可看着那虽然蔫了些,比之自己满院子的花却要有生气许多的花卉,喜爱之情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你们家夫人有心了。”

    秋谨福身一礼,话说得周全,“夫人娘家就是到了冬天都是鲜花竞放的,夫人看您喜爱这些花花草草,便送了信回去,让人帮着买了随船送来,这些花本就是生活在极冷之地的,太原的冬天能熬得住,以后您冬天也能赏花了。”

    老夫人喜不自禁的蹲下身去抚摸开得极好的花朵,脸上的笑意舒缓温柔,哪还见得着平时的严厉,秋谨抬眼看了一眼,忙又低了头去。

    “你带句话回去,就说明日老身请她过来吃顿便饭,知道她是双身子,老身别的本事没有,给她补补身体却是行的。”

    秋谨笑,“您就是不请夫人也说了明日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好,好,不用赶着来,睡够了才是正紧。”

    “是,婢子一定转告。”

    次日,华如初来得不早不晚,辰时正进的魏府大门。

    迎出来的是祁珍,见着人了连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有个万一。

    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嫂嫂,谢谢你。”

    “谢我什么,别把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揽,我就不能是爱重老夫人想送她些合心意的东西?”

    祁珍掩嘴一笑,“嫂嫂,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斜她一眼,华如初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祁珍晃着她的手拖着长腔撒娇,“嫂嫂……”

    “别晃别晃,我头晕。”点了下她额头,在别人地盘上华如初终是没多说什么。

    眼神却没有错过府中情形,当看到下人对着祁珍都极恭敬时她才真放下了心,总算没白带她白教她两年,这么短时间内就在魏府站稳了脚,不错。

    她却不知,要不是成亲第一日起她便旗帜鲜明的站出来为祁珍撑腰,又将魏家和祁珍有直接关系的老夫人和姑奶奶打点好了,一个新妇人想要在以规矩严明著称的家族站稳脚,谈何容易。

    PS:去移动那边的书评看了一眼,寒冬战士是谁?都跑去那边说那两个书名俗了,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撑腰

    魏老夫人是站在她院门口相迎的。

    对于一个晚辈来说,这已经是极高的礼遇。

    华如初几步上前扶住老夫人,笑语晏晏的道:“您可别这样,这不是存心让我下次不敢来了吗?”

    “那老身就让下人抬着轿子接你去。”

    “这可是您说的,下次我就在家里等着了。”

    老夫人看她一眼,手握住她扶着自己的手,不紧不慢的往里走去。

    华如初看院子里再不复初次来的萧条,心里也觉得高兴,“这么说可能有些不敬,可比之那时的萧条,现在确实鲜活了许多。”

    “什么敬不敬,要是我有本事弄来这些花卉我早弄了,不过是没本事罢了。”

    “那是您稳得住,换成我,我早就跳着脚的想办法了,然后又是一轮的流言蜚语,所以我是总被人说,您却总被人赞。”“赞我古板严厉?”

    “赞您德行上佳,教养出一双好儿女,世家之中不怕面临危险,却常要忧心后继无人,您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您呢!”

    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心坎上,夫君早逝,这辈子最大的危机也不过是初丧夫之时的慌乱无措,然后便是为孩儿计,妥协的姿态,强硬的姿态交叉切换,终是保住了丈夫留下的一切。

    要说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旭儿比不得闻大人的优秀,却不比许多家世优于魏家的世家子逊色,再加上又入了皇上的眼。以旭儿的性格。以后定是一条康庄大道。

    华氏这话是挠着了她的痒痒肉。老夫人终是露了笑意,这让走在另一边的祁珍心里暗暗对嫂嫂竖起大拇指。

    她自进门那日起就没怎么见过婆婆笑,可她还听家中其他人说婆婆对她已经是最好的了。

    真该让她们来看看婆婆对着嫂嫂时的态度有多好。

    在正屋坐了,祁珍亲手奉了茶又站回了婆婆身后。

    老夫人微微侧头,“这是你娘家嫂嫂,就不用管那些规矩了,坐着吧。”

    这样的话从一个重规矩的人嘴里听出来真稀罕,心里这么想着。祁珍动作上毫不含糊,听话的坐到了下首。

    “也就您对媳妇好,一般的人家哪有她一个小媳妇坐的地儿,珍妹,要惜福,以后需得更对老夫人更好才是。”

    “是。”祁珍垂首应下,眉眼恭顺的神情看着极为认真,毫无敷衍之意。

    老夫人轻拍了拍华如初的手,“好了,这个媳妇我已经很满意了。你还要她怎么好?”

    “我不是怕您嫌弃她嘛,胆小又笨拙。我有时候看着都急得不行。”

    “胆小笨拙我倒没看出来,处理起事来倒很有两分你的气势,现在家里的事我基本都不管了,她打理得很好,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我松泛不少,你又给我送来这许多花花草草,以后的日子想着倒也挺有盼头。”

    “您要喜欢我再让人去当地收一些送来,当年我已经收过一次的,再去也不费多少力气。”

    “现在这些就够了,以后要是再有想要的一定找你。”

    “以后啊……”华如初喝了口茶,唔,也是红枣枸杞,“在您面前我就不瞒着了,皇上已经同意阿佑外任兖州州牧一职,再迟些应该就会在朝堂上公开了。”

    “兖州州牧?”老夫人正揭了盖子准备喝茶,失态之下杯盖滑落,撞击出清脆的声音被她的话音掩下,担心自己更失态,老夫人忙放下杯子。

    意料之中的反应,华如初垂首遮住眼中笑意,再抬头时又是一派的云淡风轻,“是,不过是个被世家嫌弃的地儿罢了,还不知道情况到底坏成了什么样。”

    “战场上都囫囵着回来了,还怕其他?”老夫人压下心惊,忙给她打气,不管如何,媳妇的兄长为一州州牧,这对魏家来说只有好没有坏。

    “至于世家嫌弃……”老夫人嗔怪的看向华氏,“你可别糊弄老身,那哪是嫌弃,分明是吃不下,被文家那一闹,兖州几乎都空了,人心也散了,你们去了最大的难题不是其他,恐怕就是这人心的归拢上要花不少心思,闻大人有本事全南朝的人都得承认,再加上有你相助,这对其他人来说是难题,到了你们这能算什么,老身倒觉得这是你们的机会,把握好了以后还指不定能得怎样的大好处呢!”

    “承您吉言了,但愿我们真能做出点成绩来,不然就真是打脸了。”

    祁珍也是头一次听说哥哥要去兖州,嫂嫂必定是会跟去的,到那时岂不是……岂不是就剩她了?

    看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华如初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当着老夫人的面就给了她一下,“这一副被抛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祁珍扁了扁嘴,顾忌婆婆在,终是没敢撒娇。

    脸上的委屈却一点没遮掩。

    华如初好笑,这摆明了就是让她看的,真是被她给惯着了。

    老夫人也笑,“你们这姑嫂关系倒是真好,行了,你也别说她,不就是担心你们走了没人给她撑腰了吗?真是傻姑娘,你哥哥虽是外任,却是一州州牧,离了太原就给你撑不了腰了?以后魏家那些眼高手低的妇人只有更巴结你的份,哪敢欺你,怎么这点都想不透。”

    祁珍不敢扫婆婆面子,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想,哥哥高升对她只有好处她当然知道,可她更舍不得嫂嫂离开,同在太原她随时可以过府去看嫂嫂,有什么事也可以和嫂嫂商量,要是嫂嫂去了兖州,千里之遥,走得快的信差一个来回也得十天半个月,一年能有几个来回?

    要是离得时日久了。以后再见面岂不生疏?嫂嫂生孩子的时候她也不能最先看到。以后侄儿侄女不认她怎么办?

    越想她越觉得危机重重。只恨不得拦了嫂嫂不让走才好。

    可是她到底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分得清轻重厉害。

    最多,最多她就勤快点多写信,让嫂嫂也多回信,她就不信这样还会生疏淡了感情。

    完全不知道祁珍已想了这么远的华如初眼角余光看她神情好了些也放了心。

    她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给小姑子补充底气了,要是她自己就先泄了气,她做再多都是徒然。

    但愿到下次回来时,她已经是个优秀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女子。

    中午的时候魏旭回来了。

    见礼过后。魏旭很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字字诚挚,显然确实是个极孝之人。

    大家之中自然有男女不同席之礼,更何况华如初还算得上是外客。

    老夫人应是听儿子说过他去闻府做客时舅兄家的作派,便也道:“就摆一桌吧,都是自家人,就不讲究那些个规矩了。”

    祁珍迅速抬眼看了婆婆一眼,应声下去安排。

    她算是看出来了,婆婆对嫂嫂和对他人绝对不同,居然比对魏家的本家人还要来得亲近。真是奇怪。

    难道就因为嫂嫂为她做的那些事?不应该啊,婆婆要是那般好哄的人。又哪会传出个严厉名声来。

    午饭很丰盛,却不油腻,看着就是清清爽爽的,味道也极好,居然让华如初吃出了粤菜的味道来,淡,却并不是无味。

    一顿饭下来,饭量没增加,菜却吃了不少。

    老夫人时不时的给她夹一筷子菜,看她吃得欢带得自己也多吃了几口。

    饭后没多久,华如初就起身告辞,老夫人知道有孕之人渴睡,也不多留,吩咐祁珍亲自将人送回去。

    祁珍正是求之不得。

    目送着人走远,老夫人收了笑脸对儿子道:“你舅兄外任兖州州牧,你可知道?”

    魏旭大惊,“儿子不知?朝中也没有传出消息,娘是从闻夫人那里听来的?”

    “她亲口所说,应是错不了。”扶着儿子的手往里走,看着满院子诧紫嫣红的花骨朵,老太太道:“你性子稳重,我不担心你其他,就怕你在男女之事上出岔子,祁家虽说将闻佑赶了出去,闻佑却并不会甩了祁家不管,别看祁家现在仿似落败了,底蕴却还在,只要出一个有出息的子孙立刻就能站起来,这就是世家的优势,你看众世家之中有哪个对祁家落井下石了,最多也就是不再热情罢了。”

    在屋中坐了,老夫人看着儿子,想起他那个最近有些不老实的屋里人叹了口气道:“当时你要收珠玉为妾室我是不想同意的,那个丫头心太大,脑子却不够用,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小手段倒不少,只是你坚持,我便遂了你的心意,在媳妇进门之前你身边一直就只有她一个妾室,养得她性子越发娇纵,我暗地里整治了几回才收敛了些,只是本性却不会因此就改变。”

    魏旭愕然,“娘,儿子,儿子不知这些事。”

    “你不知才是正路,一个大男人总盯着内宅这点事能有什么出息。”喝了口茶,老夫人说起了祁珍,“她被华氏教得很好,长相身段都不差,娘看你们相处得好心里就放心了,侍妾可以有,却不能过份的宠,轻重上你要拿捏得当才好。”

    “娘,儿子知晓。”记起前些日子珠玉对珍妹的态度,这时候回想起来才觉得她是太过怠慢了,就是那一碗汤恐怕也是成心往珍妹身上泼的,亏得珍妹还想着给她安排侍候的人。

    可做为一个新妇被侍妾在夫君面前如此轻慢,却还得为了表现大度忍下来,珍妹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

    有这般贤妻是他之幸,他对珍妹得更上心些才是。

    PS:明天就走,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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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父换子

    马车内,祁珍眼巴巴的看着华如初,“嫂嫂,真要走啊?日子定下来了吗?”

    “四月二十八到任,大概十八动身,还有些日子。”往后靠着让自己更舒服些,华如初当没看到祁珍眼里的泪,又道:“你不要被外面那些传言吓到,在老夫人面前不用那般战战兢兢的,她也就是看着难相处,心却没有多硬,你用心去和她相处时日久了自然就亲近了,你是魏家长媳,老夫人又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定然是无不为你们好,你何必那般生硬的和她相处?”

    “我就是有点怕她嘛。”抹了泪,祁珍也靠了过去躺着,“嫂嫂,你和哥哥就放心离开吧,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什么都怕的小孩,一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就是可惜,我看不到侄儿出生了。”

    “你又怎知是侄儿不是侄女?”华如初点了下她额头,“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别说这些丧气话。”

    “就是舍不得你走嘛,要是能把我一起带去就好了。”

    “傻话。”

    左等右盼下,葛榔头的船队总算在四月初八到了。

    算着日子,华如初松了口气,还好不会误了行程。

    这次来,葛榔头明显瘦了一圈,华如初皱眉,“病了?”

    “差点就死在船上了。”手脚还在发软的葛榔头没什么精神,将扶着他的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孩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葛壮,葛壮,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华三小姐。还愣着干什么。见礼去。”

    这礼华如初可不敢受。看了马柏一眼,马柏忙上前将人拉住,“葛大侠,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来这套。”

    被戳穿了的葛榔头呵呵笑了两声,“三小姐慧如眼炷……”

    “慧眼如炷。”华如初面无表情的纠正他。

    “对对,慧眼如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原本是打算让葛壮先跟着我跑几年,再慢慢将这事接过去,哪想到我身体会垮得这般快,这次回去恐怕都得受好大一遭罪,能活着到家就是海神保佑了,下次……”

    葛榔头苦笑摇头,“我要是不想死在海上,下次是怎么都不能来了,三小姐,我儿子……以后得拜托你多指点指点。”

    华如初皱眉。“你今年还不到四十。”

    “我也一直觉得我身体好,哪料到这一下就倒了。”

    看他不像撒谎。这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华如初吩咐夏言,“去请江伯过来一趟。”

    “是。”

    “那个老老的大夫还在太原?”

    “在,要是江伯都说你身体没救了你就认命吧。”

    “之前我就已经认命,现在倒是多了个希望。”葛榔头又将话题转了回去,“葛壮还算能干,这些事我以前就没少教他,虽然没随我来过南朝,去收货时却是跟着的,套路他都懂,我再将我们之间的一些规矩教给他,定让三小姐觉得他使起来顺手,不比我差。”

    “你这是拐着弯的夸自己呢!”华如初看向脸上尚有几分腼腆青涩的葛壮,温声问,“多大了?”

    葛壮知道自己必须得到眼前这女子的认同,他从父亲那里听过太多关于这个女人的话,未见时便心生向往,想像着对方是个怎样长相的人,祁盼能见上一面了却从幼时起便存在的心愿,可真见着了,他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三小姐根本不及本人的一半。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怎么移不开视线。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容不得他任性。

    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需要支撑,爹倒了,做为长子,他便是葛家的顶梁柱,葛家需要这份巨大的利润来做许多事,他的那点念想比之这个,什么都算不上。

    更何况华三小姐的男人听父亲说是个极厉害的人,华三小姐的娘家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这样的女子又岂是他可以高攀的。

    葛壮挺直了背,看着像是又高大沉稳了几分。

    “回三小姐话,我十七了。”

    “虚岁吧。”

    “是。”

    实岁才十六就要在海上飘了,这身皮也才十八岁的华如初觉得自己同情心开始泛滥了,强行压制住,又问,“一年给我送两次货,你几乎是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的,整年都在海上飘,会很辛苦,你受得了吗?”

    “三小姐,我没有选择。”

    葛榔头听得鼻子泛酸,要是可以,谁又愿意整年都在海上飘,他二十岁开始跑船,去过许多地方,直到遇着华三小姐才算是稳定下来,可既算是稳定了,时间上却没有减少,更因为三小姐买卖越做越大,要的货越来越多而越加忙碌,赚进了大把钱财,发展了家族,自己却是赔进去了二十年。

    要说不累,如何能不累,要说不苦,如何能不苦。

    难受时甚至想过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家族,凭什么让他一个人这么累,躲起来什么都不管的心思都有过,可是……他又哪里真能抛下。

    现在他的儿子比他更年轻就上了船,这一跑,又得是几十年,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儿子全得受一遍,这还亏得是从南洋到南朝的海路上风浪不大,不然性命都堪忧。

    可这事谁也说不好,谁知道海上会发生什么事。

    要是有得选择,谁又会选择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全耗在海上。

    所以,他没得选择,他的儿子也没得选择。

    有孕后情绪脆弱了许多的华如初也跟着红了眼眶,脸上却硬是撑起了一个笑,“累是累了些,可是当你摸着那一箱箱的金子。想着它们能起的作用时就觉得受累也值得了。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能守护住也是一种幸福。”

    葛壮重重点头,“是,我有需要守护的,也一定会守护住。”

    对他点点头,华如初看向葛榔头,“回去的路上将我们的规矩都和葛壮说清楚,下次他来时我便会照我们之前的来做。”

    葛榔头大喜,他就怕儿子过不了三小姐这一关。这买卖得断,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手里这条线,三小姐不愁找不到供货的卖家,却是他,失不起。

    “三小姐放心,我定不会让你难做,一切都照之前的规矩来,若是他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只管提意见,要是能指点他一番就更我好了。”

    “少打我主意。我要的黑珍珠呢?”

    葛榔头终于露出了奸商嘴脸,“黑珍珠我带来了足有一千颗。我的药丸呢?”

    “少不了你的。”

    “还是上次那价?”

    “你有意见?”

    葛榔头忙摇头,他当然没意见,他就怕三小姐有意见啊!

    “这次来了几艘船?”

    “六艘,装得满满的,不比之前的少。”

    华如初还是不太满意,现在西洋那边的人又还没有联络上,她要是去兖州再开一个琳琅阁,这货源从哪里找?

    葛榔头看她神情便知道她是不满意了,忙道:“三小姐,这六艘船全是我葛家的,每个空置的地方我都塞满了货,保证不比八艘船的货量来得小,当时租别人的船他们就提了要求的,货不能装多。”

    “我不是担心你说假话,而是……”华如初顿了顿,续又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夫君要外任,去兖州,我有心去那里再开一个琳琅阁,到时你怎么满足我的供货量?”

    葛榔头嘴巴张了几张,太原这一家才开张了多久,那兖什么的地方又要开,这……他哪里吃得下,现在只得两家就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再多一家……

    可是这么大一块肥肉啊!他如何能甘心让给别人。

    算了下家里存银,再将这次能得的利润算进去,葛榔头咬着牙问,“三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开?”

    “去了那边我就会开始做准备,开张的话……若是你供得上那就是九月份了。”

    葛榔头还是觉得自己吃不下,哭丧着脸提意见,“新铺子能不能弄小点?”

    “和太原差不多。”

    “兖州也有那么多有钱人?”

    有钱人啊,想到文家过后元气大伤的兖州,华如初笑得莫名,“哪个地方都是有富人有穷人的。”

    看他还在那纠结,华如初摇头,“葛大侠,你别只想着吃独食,让人起了其他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里不是南洋,而是南朝,你靠岸的那个地方还是人潮复杂的扬州,要是被人盯上了……到时我不见得能及时帮上手。”

    葛榔头心下一凛,马上明白过来这话中之意,“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三小姐放心,到时我一定将货给你供上,我不在海上跑了不代表我就不管了,在家的时候我可以去收更多的货,既让葛壮轻松点,也让你铺子里的货花样更多些。”

    “大善,这样于我于你们都有利。”

    正说着话,闻佑一身朝服从外走了进来。

    很少有官员穿朝服能穿出闻佑的气势来,极为压迫人,葛榔头和葛壮忙站了起来。

    下朝后便有听闻给琳琅阁送货的船又来了,进门时一听马柏说家里来了客人,他心里就有了数,此时见着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了下头权当是打了招呼。

    葛榔头不说是南朝通,对南朝的规矩却也称得上极为了解,怕这个男人误会什么,忙把来意再一次说明。

    待看到闻佑没有不悦之色才放心领着儿子离开。

    PS:今天还有一章的,要是下一章还走不了,我今天就三更,今天是吉日,一定要走,必须要走。

    再PS:我在书评区开了个贴子,关于新书名的,大家去发挥一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远离

    闻佑在华如初身边坐了,没有过问琳琅阁的事,而是道:“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吃得好吗?”

    “好着呢,他现在也不动,我的初期反应也过去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那就好。”

    闻佑不提的事华如初提了起来,“我打算去了兖州后再开一家琳琅阁,你觉得好不好?”

    想到兖州现在的情况,闻佑微微皱眉,“兖州现在是不是不太适合?文家已是刮地三尺了,富户最后的那点家底又哪会用到这上面来。”

    “我要做的不是像太原这样独独一家的琳琅阁,而是如同在扬州一样哪行哪业都介入进去,形成一个良性的竞争,兖州现在既然最大的问题是人心,被文家坑成那样,再去一个官百姓也不见得会信,倒不如你走官面上,我则从民间着手,这样也能快点打开局面。”

    闻佑想了想,提出最关键的问题,“你不是说葛榔头只是供两家琳琅阁的货都勉强吗?再开一家……他如何撑得住。”

    “他撑不住没关系,扬州码头最不缺商人,不知道多少人想替代了葛榔头,我没想要替换他,但是我也得为自己的买卖着想不是。”华如初唇角带笑,却没有温度,这时候的她才有了点精明生意人的样子。

    执了如初的手握在掌心,闻佑问,“葛榔头那里说好了?”

    “我给他指明了路,他要是还不知道走就不能怪我了,我的买卖总不能去迁就他。他供不了货我的买卖就不做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开口。”

    “不会和你客气。”想到他的身份。华如初有些遗憾,“如果你不是官身,我的琳琅阁能做得更大。”

    “怎么说?”

    华如初伸出空置的另一只手沾了水在高杌上画了张简易地图,“和南朝接壤的有五国,他们实力如何我不予评价,光从买卖上来说,如果我能打通路子,从五国中买进我们南朝没有的东西。一般的就在小铺子里卖,五国中也不多见的我就放进琳琅阁,还用愁无东西可卖?可你现在是官身,如果我这么做了,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她要是真这么做了,别人要安阿佑一个通敌的罪名就太容易了。

    闻佑摩挲着她的手,认同了她的话。

    这事,于他的身份来说确实做不得。

    可是,货源怎么办?

    “西洋那边的商人一直没能联系上,不然我就一点不急了。”

    正说着话。小丫头进来通传江大夫来了。

    没一会,江轩提着药箱大步走了进来。见着人就道,“看到夏言吓我一跳,还道你是不是有不妥,哪知是因那葛榔头,他人呢?这次来他有带朗星草来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您见着人问问吧。”华如初不敢说自己就记着黑珍珠了,“夏言,你送江伯去琳琅阁,葛榔头父子应该住在那边后院。”

    “是。”

    江轩着急朗星草的事,也没多想,坐都没坐就转身走了出去。

    后来夏言传来消息,葛榔头嫌朗星草太占地方,不管是成熟的还是幼苗一株没带,但是种子带了许多,江轩虽然不满,看他病得七歪八歪的,也就没说他什么了。

    葛榔头的病其实就是拉肚子,止都止不住,在海上除了鱼什么都不新鲜的情况下更惨,要想养好很简单,以后别上船了,这是江轩的原话。

    这也就让葛榔头更下定了决心退居二线,让儿子上。

    葛榔头这次送来的货很全,香调量很大,也幸得他来了,琳琅阁里有些香料早就卖断了货,还剩下的几种也不多了。

    黑珍珠华如初没有摆上去卖,她准备带去兖州,用这个当镇店之宝。

    四月十五,葛榔头前脚离开,后脚回春堂的丫头就来送了喜讯,冬菲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儿子。

    就在这天,来贺喜的云书因为不舒服,被冬菲顺势一搭脉居然诊出了喜脉。

    次日,祁珍在家晕倒,传出的也是好消息。

    接二连三的喜事让大家都笑眯了眼。

    只是在魏家,事情并不那么平静。

    老夫人看着跪趴在地瑟瑟发抖的珠玉,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儿子,“媳妇没有陪嫁嬷嬷,不懂这些也是正常,我这个做婆婆的再不讲道理也不忍心责备她什么,可是,府里容不下起祸心的姨娘。”

    珠玉抬起头,露出哭得我见犹怜的一脸俏脸,“公子,妾不是有意的,妾万不敢存那个心思,请公子明查。”

    魏旭看着她半晌方道:“珠玉,我待你可是不好?夫人待你可是不好?”

    “公子对妾好,很好。”

    看她像是忘了他的第二问,魏旭心里更是失望,比起珍妹的德行来,珠玉差得太远了。

    现在珍妹有了身孕,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且是嫡出,自是万分珍贵,珠玉不能再留在府里。

    “管家,支五百两银给珠玉,她的任何东西想要带走的都让她带走,送她离开。”

    “是。”

    珠玉大惊,“公子,公子,妾错了,妾以后再不敢了,您别送我走,别送我走……”

    若是离了魏府,以后她再嫁也不过是嫁个普通人,哪里比得过魏府的门庭,粗鄙男人又如何能有公子的雅致。

    她应该忍住的,以她和公子的情分夫人再得宠也不能将她如何,再说公子就得她一个妾室,夫人有孕公子能不去她那吗?她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能因为看出夫人的反应就心生嫉妒,做出这等昏了头的事!

    “还愣着干什么,带出去。”

    “是。”

    等到屋内只剩母子两人。老太太才叹了口气。道:“你舅兄后日便要走。和媳妇说一声,这事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了,免得他们走得不安心,华氏还有着身孕,别让她着急。”

    “珍妹刚醒来时便吩咐过她的陪嫁丫头这事不得传回去,娘放心,珍妹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

    是啊,被华氏教出来的人又岂会这点脑子都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却不能事事让娘家出头,日子总归是要在婆家过了。

    “这几日我会让嬷嬷熬汤药过来,她恐怕不习惯有个老人盯着她,就不打发人过来侍候了,但是该注意的事我会让嬷嬷告诉你们,都注意着些,孩子为重。”

    “是。”魏旭顺应着,想到珍妹醒来时提到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珍妹说出嫁前嫂嫂便有交待过。一旦有了身子便要少喝药,对孩子不好。她想养两天就去一趟回春堂,让冬菲给她看看。”

    老夫人自是知道回春堂和闻府的关系,遂点头,“这样也好,华氏总不会害了她,那冬菲我也是听过的,让她看看我们都放心。”

    “是。”

    “行了,你进去陪着媳妇吧,女子怀胎不易,你少惹她生气。”

    “是,孩儿知道,娘放心。”

    屋内,祁珍正闭目养神。

    有孕之事她早就知晓了,只是没有找着合适的机会说出来,原本也没打算利用孩子去怎么对付珠玉,摸透了她的本事后,她倒是愿意将珠玉留在魏府占着个位置,免得再抬举新人更费神。

    可她没想到她一个未生过孩子的人会那般有眼力劲,居然想要对她的孩子动手脚,在抓不住证据的情况下她不得不装晕过去,避过这一劫,让她有口难言。

    说起来,这真是两败俱伤,夫君身边总要安排人,阿凤是她的丫头,可一个阿凤就够了吗?她不看好。

    夫君不是哥哥。

    魏旭进来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睡着,坐在床沿给她压了压被角,“难受吗?”

    祁珍张开眼,摇头,“我在想珠玉不在了,我要抬举谁来侍候你。”

    魏旭皱眉,“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我不会没有女人就过不得日子。”

    摸索着握住男人的手,祁珍笑得有些勉强,“可我不想委屈了你。”

    看出她心底的不愿,魏旭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脸上带了笑,“嫂嫂有孕这么久,舅兄可有人服侍?”

    “那不同……”

    “有何不同?舅兄心里只得嫂嫂一人,我就不能心里只有你一人吗?”

    祁珍心里感动,却不敢轻信男人在被高兴冲昏了头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只是这种情况下还让她还一门心思为自己男人去安排通房是绝无可能的,嫂嫂知道了会骂死她。

    至于以后……慢慢再说吧。

    转眼就到了十八。

    闻府可移动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华如初早就做好了短时间之内不回太原的打算。

    就算中间偶尔回来一次她也打算住到皇上赏的那处宅子去,早先去看过一次,那里被很精心的拾掇过了,什么都准备得好好的,随时能入住。

    闻府这边带走了大部分人,马柏齐南秋谨等人自然是随行的,剩下的人则留下来守宅子。

    离府时,新宅子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华如初失笑,“这都是干什么,又不是不要你们了,等那边安置好,局面稍微打开我便会派了船回来接你们,不过就是迟一点罢了,到时就算你们不想走我也要全接去的。”

    众人这才安了心,就是留在太原,他们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差,小姐从来就不亏待他们,可是比起安逸的过日子,他们更愿意跟在小姐身边,做什么都愿意。

    码头上,来送行的人有很多。

    祁镇祁良兄弟来了。

    祁珍坐着马车在魏旭的陪伴下来了。

    好些日子没登门的梁世涛来了。

    穆少云,潘钰……一众的公子哥儿来了。

    华翎的长子来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嬷嬷来了……

    华如初一一看过去,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想离开的太原居然也有了这么多牵绊。

    心里浮起淡淡的不舍,当她和阿佑再举家回来时不知是多久之后,到那时,交情还会在吗?

    PS:兑现承诺了,走了走了,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到达治所

    “进屋去吧,风大。”离岸边已经很远了,闻佑抖开披风将人拢入其中,温声道。

    虽然他的视线也落在已经看不到的码头上,神情中有惘然,却没有过多的不舍。

    大概男人天性中就是不那么恋家的。

    华如初微微点头,回了船上她那间不比任何一处宅子中主屋逊色的房间。

    一坐下,华如初就遣了秋谨去找云书。

    很快云书就过来了,脸色不太好,她的妊娠初期反应很大。

    陈坚也随之一起过来了。

    “还是难受?”

    云书安慰满脸忧色的小姐,“没事,冬菲说过了三个月就没事了,很多人都这样。”

    那种想吐吐不出的感觉有多难受华如初是尝过的,此时就忍不住骂,“不是都叫你先在家里安胎吗?过段时间我必定要派船回来将一些人带去兖州帮手的,到时你一起去就是,何必受这个罪,船上可不比陆地,你在陆地都那般难受了,在船上还不知道会怎样。”

    云书听着小姐数落也面露笑意,她侍候小姐这么多年,太清楚她的性子,要不是在意,她才不会管你死活。

    “冬菲还没出月子也不能随船走,不然也能帮帮你,船上有大夫,不过到底不是冬菲,专研这个,你自己要多用心些保护自己,冬菲教你的那些全用上。”

    “是,小姐您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我倒是想放心。”华如初这么回了一句,旋即去吩咐秋谨拿吃的去了。

    云书听着。脸上笑意更深。这里面多半是开胃的。现在吃什么都香的小姐自是用不上,倒是自己听着留口水了。

    那边闻佑和陈坚道:“魏山县县令已到任有些时日,听闻他很得民心,现在调开给你让位不合适,所以你得另作安排,你心里有无别的的章程?”

    不能去魏山县在陈坚的预料之中,只是还是难掩失望,他心中未尝就没有存了万一之念。

    “去哪里但凭大人安排。”

    闻佑摩挲着自己的官印。看着窗处来往的船只道:“就算魏山县官员空缺,我也不会将你分配过去,从那里出身再回到那里去自是光宗耀祖,可这只是利,在我看来弊端更多,你在那里成长,照拂过你的人肯定不少,若是有朝一日照拂你的人求上门来,想请你帮个忙,可那个忙又是错的。你帮是不帮?帮就失了原则,可要是不帮。你那些曾经共患难的老乡不见得还能对你宽容,你考虑清楚。”

    这就是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吧,陈坚听了这么多,哪能不明白闻大人和他说这些的目的,拱手道:“但听大人吩咐。”

    闻佑微微点头,“我需要人协助打开局面,云书此时又有身孕,去其他地方也不合适,你便先留在治所帮我,要是你想外任,到时我再另行安排。”

    “是,一切听大人吩咐。”

    听得他同意,闻佑也是放下了心,如初有多担心云书他是知道的,晚上都常因为这事睡不着,现在让两人做伴他去了外边也能更放心些。

    这一路倒也算是顺风顺水,出发第八天的中午就到了昌邑码头。

    没有事先通知,自是无人来接,闻佑也不在意,扶着华如初下了船便让人去打理,很快祁安带着几辆看着极为光鲜的马车过来。

    闻佑半扶半揽着如初当先坐了上去,报了个地址便低头问,“还难受吗?有没有好一些?”

    七天来都无事,最后一天却是吐了个天翻地覆,把华如初折腾了个够呛,也把闻佑吓得一刻也不敢稍离。

    “好些了,本就不严重。”

    闻佑亲了亲她额头,将她当成了孩子一般哄着疼惜着,“昨夜就没睡好,先睡会,其他的事交给我。”

    华如初本就没什么力气,遂靠着他点头道:“恩,你来安排。”

    “放心。”

    州牧的住处就在治所内,当一辆辆马车在门前停下时就有人迎了出来,他们早得了消息新任州牧就在这些日子会到,无不战战兢兢的,不放过一点点风吹草动。

    因此见着来人,心里就有了猜测,于是态度上更加恭敬,生怕怠慢了。

    闻佑看了迎上来的人一眼就不再理会,径自转身将马车里睡得正香的人抱了下来。

    天还有点凉,秋谨忙上前帮忙,将披风盖在小姐身上。

    马柏见状,知道姑爷是没有搭理的意思,心下琢磨一番,上前应付人去了。

    知道来人是新任闻州牧,迎上来的人对望一眼,瞬间变得更加恭敬的态度让马柏不解,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闻是天家姓,天底下能姓闻的数得上号,所有人里唯一无血缘的也就姑爷一人了。

    也怪不得他们心下畏惧。

    大概在他们眼里姑爷就和皇家人亲临没有区别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以后会政令不通。

    “马柏,秋谨,余下的事你们安排,还有,今明两日本官谁都不见。”

    后面这话是对谁说的在场之人皆心中有数,应下来后各去忙碌。

    直到后背沾了床,一直似梦非梦的华如初才真正醒了过来。

    “到了?”

    “恩,要是困就继续睡。”

    揽着他的脖子坐起来,华如初摇头,“一直就没睡安稳,不睡了。”

    打量这不小的房间,华如初皱眉,“别人住过的?”

    “确切的说是文家住过的,州牧的府邸是在治所内,这是惯例,不喜欢?”

    “还好。”知道自己是过于挑剔了,华如初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再一细瞧。顿时觉得这屋子也不是没可取之处。“没想到屋子打通了。书房和主卧相连,这样也好,以后就能陪着你一起看书了。”

    这却是闻佑不满意的地方,要不是如初那话说得快,他都有心将书房和正房之间的墙重新砌上,免得扰了如初的睡眠。

    新官到任,会有多忙碌可以想像,他不想让如初也跟着受累。

    “要不暂时我将书房子搬个地方。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不用了,就这样,我喜欢,你别操那些个心,我要真困了,周围唱大戏我都能睡着,你看个书影响不到我,陈坚和云书呢?也安排好了吧?云书受大罪了,瘦得都要脱形了,得好好养养才行。”

    “恩。不会有人怠慢他们,放心。”

    拉着男人躺到身边。靠上他胸膛,华如初问,“你打算怎么安排陈坚?真将人放去魏山县?”

    “不。”将自己曾对陈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闻佑道:“知道你不放心云书,等她生产完再做安排,再者说我在这人生地不熟,也需要陈坚帮手。”

    “这样再好不过了。”

    两夫妻靠在一起又说了些话,等到华如初又睡过去了,闻佑才轻手轻脚的将人放下去拢好被子,让秋谨好生侍候着,自己去了外间。

    虽说今日不见人不理事,自己家里的事却是要安排好的,他不想让如初醒来了又为这些个事费心。

    一切安排妥当,闻佑去了外间,看着前后院之间诺大的一片空地就起了心思,“祁安,你请几个人来翻一翻这块地。”

    祁安本就灵泛,马上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应声就去找人去了。

    只要有关于夫人的事就都耽搁不得,这已是跟着大公子的所有人的共识。

    想到现在兖州官员的空缺,闻佑也有些头疼,拿出官员的花名册看了半晌,也没能做出决定。

    华如初醒来好一会了,懒懒的没有动弹,看着他烦恼的模样道:“真要是不好抉择就全都不要,今年不是还有不少新科进士闲着吗?问皇上要几个能办事的先占据了主要位置将门面撑起来再说。”

    闻佑放下花名册看着她,“我也这般想,皇上那里想必也不会拒绝,只是……那些读书读迂了的我不能用,现在的兖州是许多人的机会,死脑筋的却不行,我打算去问问陈坚,和他同科的人他应该很熟悉。”

    “唔,现在是机遇,也是挑战,只知道掉书袋子的确实不能要。”坐起来,接过秋谨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华如初又道:“我写封信去问问华老爷子的意思,越县离这里近,兖州的情况他肯定再清楚不过,问问老人不吃亏,要是能将他请来住一阵就最好了。”

    住一阵他是不想了,能提个意见就好,闻佑走过来拿了外衣搭在她肩上,“饿不饿?”

    摸了摸肚子,华如初老实的点头,“有点。”

    “先起来吃饭,其他的事不急。”

    “恩,不急,你也别急。”

    闻佑笑笑,给她穿好衣服鞋子,头发也是他拿了梳子梳的,秋谨顿时觉得自己多余了,干脆出了房间出去做其他安排了。

    这一夜,华如初写信,闻佑和陈坚谈得很晚,但是大体的框架却在这一夜打好了。

    次日歇了一日。

    知道州牧已经到了的各路官员在家里坐立难安,只盼着上面赶紧给句明话要做些什么,也比现在这样没爹疼没娘爱一样的好。

    就在闻州牧到之前,他们还在想出了文家那样的事,兖州怕是被皇上彻底厌弃了。

    闻大人的名声很响,要是去往别的地方可能还会有许多人担心在这样的官员手底下做事日子不好过。

    可这却是兖州最需要的,得知消息的兖州官员击掌相庆的不在少数。

    PS:我说话算数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血书

    到得昌邑的第三日,一众官员终于收到接见命令。

    无一不打起精神仔细收拾妥当奔向治所。

    闻佑一身大红三品官服,高大身材衬得他格外威武。

    想到之前如初为他拾掇时欣赏的眼神,闻佑摆弄了一下袖子,嘴角勾起笑意,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在如初面前要常穿这一身。

    祁安在外敲了敲门,禀报道:“大人,崔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

    “是。”祁安躬身肃手相引,态度谦和,让人心生好感。

    并非他多有觉悟,在到了昌邑的第二天,夫人就将他们集中到一起训了一通话,他们想到的没想到的夫人都点了出来。

    祁安就觉得夫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们都是大公子的人,在外行走别人看的不止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主子,有怎样的主就有怎样的仆,他们都是随大公子好些年的老人,又怎会愿意落了大公子的面子。

    现在又正是大公子需要打开局面的时候,他们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拖大公子后腿,绝对不行。

    见闻大人的随从这般和善,来人心下也松了一松,对他笑了笑,跨过门槛走进屋去。

    眼角瞟到屋中人的身影便一躬到底,“下官治中从事崔宇见过闻大人。”

    “免礼,坐。”

    “谢大人。”

    崔宇坐下后才抬头,看到上峰如此年轻时饶是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闻佑本是祁家大公子一事他们早已知晓。或者说各地官员都通过各自的渠道知道这事。也知道闻大人和皇上关系亲厚。可这般年轻便已是三品实权官,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闻大人虽是年轻,神情却极为沉稳,看着就不是胸无点墨的,这让崔宇以及他之后来的人心里有了点底。

    他们不怕来个怎样厉害的上峰,就怕来个不管事没本事的,那他们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在现在的兖州。是连想摸鱼都无鱼可摸的。

    治中从事崔宇,簿曹从事陈元,兵曹从事邱允先,部郡国从事杨洪林,治所内的属官就算是到齐了。

    对这个年轻得过份的州牧,无人敢轻视。

    对望一眼,最后还是治中从事开了口,“大人,八郡太守离得近的已经到了,远的明天应该也能到。下官做主,将先到之人安置在治所。等另外几人到齐了再一起来拜见,大人觉得这样可合适?”

    “人齐了再说。”眼神在几人脸下扫过,闻佑沉声道:“几位以现在的局面能撑住这么长时间已足见本事,便是皇上也是将几位的名号记住了的,还请大家以后助我一臂之力,不要让皇上失望。”

    四人大喜,纷纷起身作揖道是。

    示意几人坐了,闻佑又道:“从事中别驾暂缺,我从皇城带了个人过来,去年的新科进士陈坚,暂时就由他暂代,陈坚,进来和大家见个礼。”

    门再一次被推开,神情从容的陈坚走了进来,先向闻佑行了一礼,后才朝着已经起身的四人抱拳,“陈坚见过四位同僚,以后还请几位多多提点。”

    四人连道不敢,别驾从事本就是从事之中位最高的,又是闻大人从皇城中带来的新科进士,必是过了皇上眼的,哪轮得到他们来提点,不给他们小鞋穿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陈坚看出他们的心思,温文一笑,“我本是魏山县人,前年魏山县被文家独吞的银矿被掀出来之事我便参与了,所以众位不要和我客气什么,我本是兖州人,最是希望兖州好,要不是魏山县县令之职被人占了去,我本意是去魏山县的。”

    陈坚的大实话没一个人信,一个小县的县令和位高权重的别驾从事比起来,是个人都知道要怎么选,谁又会舍了大官去就小官?

    心里皆这么想,面上却没一人表现出来,崔宇还笑着打趣,“以后若有机会见着魏山县令,我可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他那位置可有人盯着呢,做得不好就要小心了。”

    一句话将原本因为陈坚的出现而涩然的气氛又重新炒热了,闻佑倒是因此多看了崔宇几眼。

    四人也同样在悄悄观察闻佑,其他他们还没看出来,但是新州牧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倒是看出来了。

    五人说了一会话,话题的主动权便又交回到了闻佑手上。

    闻佑并没有询问他们充州现在的情况,而是简单下了几道命令便将人遣走,与其听些半真半假的,不如再多等两天,到时祁安那里应该也就查清楚了。

    这边闻佑忙碌,那头华如初却在头疼。

    昌邑的天气比起太原来说只能算是稍微好了一点,她也没仔细打听,没想到充州的治所偏偏就在这昌邑,要是再往青州方向靠过去一些,应该会更适合种朗星草。

    看着桌上的几袋子种子,华如初有些发愁,真种在这里吗?

    这时候已经开春了,种点其他什么她倒是不担心,可是朗星草从亚热带来这里,本就水土不服,气温上再不能迁就着点,她真担心会浪费了种子。

    “要是去的青州就好了,那里还有个岛随我折腾呢!”叹了口气,华如初嘟囔。

    秋谨神情愉悦的飞针走线,听到小姐的话不由得笑,“老爷夫人不是要去岛上住一阵吗?您派个人送些种子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要真是那边比兖州更合适,也不会浪费了种子。”

    “正理,给我磨墨,我写封信给我娘去。”

    想着爹娘三月初就动身往青州去了,游山玩水也差不多该到了,就算没到,信到了华久手里也丢不了。她等着就是。

    马柏推门进来禀报。“小……夫人。我回来了。”

    在信的最后落了款,华如初丢给秋谨去收拾,起身坐到另一边询问,“现在兖州都什么情况?”

    “确实是不太好,当时文家……闹得太凶了些,太上皇一怒之下牵连甚广,就是稍有关联的都诛了九族,可和文家有牵连的都是家底殷实的。国库是充实了,可兖州的富户却几乎一网打尽,我觉得琳琅阁……不合适。”

    阿佑这么说,现在马柏也这么说,华如初有些动摇了,难道真是她想错了?

    藏富于民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吗?这个朝代虽然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拐了弯,可和她同一个种族是错不了的,那其他东西总也能接上。

    按理文家再厉害也祸害不到所有有钱人才对。

    “这事先不做定论,等华老爷子的回信到了再说。”

    “是。”马柏朗声应了,又问。“那其他铺子可要先做起来?”

    “先做,不管日子怎么难。老百姓的日子总是要过的,利润比太原时薄三成。”

    薄三成的话就真没什么赚的了,小姐在琳琅阁上格外敢开价,他都时常吓着,可这小买卖上,就是赔本了小姐也是不收铺子的,能赚几个钱的铺子平摊下来也只够养活铺子里那些人。

    小姐虽然从来不说,她的用心他们却都能理解,并且从不打折扣的执行。

    不赚就不赚吧,光一个琳琅阁就吃尽所有大户了,其他的,权当是给小姐积福德。

    凭着一张巧嘴,齐南在外面跑了两天基本就将铺子都定了下来。

    算了下带过来的人,暂时勉强够了。

    “先受点累撑起来,等冬菲出了月子再派船回去一起接人过来。”

    “是,这点事大家都做得过来。”

    “小姐,前边出事了。”夏言几乎是用飞的进来,话比人先到。

    “改口。”无奈的瞪她一眼,华如初问,“出什么事了?”

    “婢子一定记着改。”夏言吐了吐舌头,“婢子回来时看府衙前围了许多人,便去看了一眼,看着是有人叫冤,还写了血书。”

    华如初皱眉,和血书沾上关系的就没好事,这人不会是受谁怂恿来给新官上任的阿佑难堪的吧?!

    “双芷,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合适,去问问祁安。”

    “是。”

    秋谨狠狠瞪了夏言几眼,将茶端递到小姐手里轻声道:“夫人,您别瞎担心,大公子是官,有人来找他伸冤也是应该的。”

    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的夏言连连点头,真是该死,她怎么忘了小姐现在有孕,不能受刺激的。

    “我不担心阿佑处理不了这种事,只是有些奇怪,是真有冤情还好,要是有背后推手……”

    秋谨和夏言对望一眼,夏言道:“夫人,婢子这就去查。”

    “恩,小心些,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别着了别人的道。”

    “是。”

    轻抚着肚子,华如初站起身来走了走,秋谨忙上前扶住。

    “派个人去将云书带我这里来,陈坚今日怕是会忙得顾不上她,马柏,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陈坚的随从一声,叫他不要挂心。”

    “是,大公子那里是不是也要说一声?”

    “也好,你顺便看看情形,要是事情很大,属官留得也晚,叫厨房那里准备准备,将膳食送过去,记得不要漏了谁。”

    “是,我这就去安排。”

    秋谨轻笑,“何谓贤妻,婢子今日可算见识到了。”

    华如初斜她一眼,“我平日里就不贤了?”

    “婢子可没这么说,您啊,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算你会说话。”

    PS:我不修文的话一天可以多码一章出来,那下个月就能三更,但是不修呢,又有错别字,语句也会有不通畅的时候,细节上也不会注意到,有种宁愿多码一章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翻案?

    太阳一西沉,天色转眼便黑了。

    华如初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称得上荒凉的景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风光无限的文家。

    极盛而衰,哪朝哪代都是如此,世家也不例外。

    就如祁家。

    离开时听闻老太爷已经不再管事,希望他真是放下了才好。

    “夫人,奴婢打听到了。”双芷快步进来,因为走得急,额头见汗。

    华如初转身进屋,示意双芷先喝口茶后才问,“情况如何?”

    “祁安告诉奴婢,那人名叫纪子兴,自称本是昌邑富户,却不料有朝一日祸从天降,有人硬说他是文家余党,犯了抄家灭族之罪,若不想家人有失,便将家业奉上,纪子兴和文家从无牵连,自然极力否认,为表清白还让人搜查,哪想到真被人找出来他和文家人的通信,坐实了罪名,不止家业被抄,就是年长的儿子也在阻拦时被砍于刀下,他为保家人无恙,只得忍气退让,现在一家蜗居于一处民房中。”

    华如初连连皱眉,“他这是想翻案?谁给他指的路?”

    “这个纪子兴没说。”

    华如初站起来身来来回踱步,心内有了猜测,这事,怕是有人混水摸鱼了。

    可是这案子是借了文家的风,而文家却是太上皇雷霆之下拿下来的,这时候阿佑若为纪子兴翻案……

    “大公子可接下了这个案子?”

    双芷从小长于大家族中,自有一番见识,此时也是脸现不安。“是。祁安说大公子接了血书。并让人将纪子兴安排住在治所内严加看护。”

    正说着,祁安走了进来,看了妻子一眼,知道两人是在说什么事,遂也不多言,只将大公子的话转达,“夫人,大公子说不能回来陪夫人用膳。请夫人自用。”

    “我知道了,各位大人是否也还在忙碌?”

    “是。”

    华如初点头,“你给大公子带话,厨房那边马上会送膳食过去。”

    “是。”祁安恭声应下,心下为大公子欢喜,夫人这般做不仅是给自己博了个好名,就是对大公子也是极有利的。

    “夫人如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告退。”

    “前边若有其他变故,记得派信得过的人来告诉我一声。”

    “是,小的牢记。小的告退。”

    胃口很好的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两碗汤。华如初慢慢踱着步子消食,心里琢磨夏言怎么还没有回来。

    和华如初一对比,云书说得上是什么都没吃,半碗汤都是强塞下去的,脸色比之没吃之前还要差了些。

    强忍着恶心感,云书宽慰道,“大公子最是能干,夫人您别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他,夏言一个人出去查事,我有些担心,我们初来乍到,一个不好便触动了谁的神经,我该更慎重些的。”

    “夏言什么本事您还不知道,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更何况她现在还随身带着冬菲的那个药粉,就是个普通人凭着那些东西都能自保,夏言用起来还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说得也是。”华如初自嘲的笑了笑,在一边坐了,道:“有孕了好像对谁都操心了。”

    “那是夫人您心里有我们。”云书勉强说了一句,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急步走到外面去吐了。

    华如初想跟去看看,秋谨忙拉住人,“双芷跟上去了,您安心坐着,冬菲说了这都是正常反应,您别那么着紧,多注意着自己点儿,别害得自己也吐了。”

    华如初叹了口气,“女人啊,真是不易。”

    谁说不是呢,命好的还能在娘家过是十几年好日子,大多数人在娘家时也是要谨小慎微的活着的,如她们这般遇着好主子的能有几个?

    秋谨垂了眉眼,再次加深决定这辈子不成亲,死都要死在小姐身边。

    要是小姐不幸走在她前面,她就是解决了自个儿也是要跟去的。

    只有在小姐的庇护下,她才是秋谨。

    云书是被双芷扶进来的,脸色白得纸一样。

    “别撑着了,去歇了吧,一会我让春玉给你下一碗酸辣面,这个你应该吃得下。”

    “是,让您操心了,我先告退。”云书不想引得小姐也起反应,顺从的退了出去。

    夏言回来时已是戌时一刻,华如初本来还想道一声辛苦了,可一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就歇了心思,这就是个在家里闲不住的,让她去查这些事对她而言恐怕不是受累,而是掉她碗里了。

    “夫人,婢子查到了些,不过还没有查得特别清楚,怕您担心就先回来了,明天我再继续查。”

    “你先将你查到的说一说。”

    “是。”接过秋谨递来的茶豪爽的一饮而尽,讨好的对秋谨笑笑,继续道:“小姐,那纪家以前真是昌邑数一数二的大富户,婢子问了些人,他们都说今日上呈血书喊冤的确实是纪家原来的家主纪子兴,纪家几代家主在昌邑素有善名,我便是以前来投奔纪家的表亲身份去打听的,听他们说起纪家都是摇头叹息,说好人没得好报,纪家的仆人到现在都还有不离不弃的,只是纪家现在过得并不好,纪家两老受此打击先后去了,纪子兴的大儿子死于动乱,幼子身体又不好,仅剩一个次子,好在这个次子聪明伶俐,是纪家的希望,不然纪家就真是走到头了。”

    看了小姐一眼,夏言吞了口口水继续道:“不知为何,大公子之事早在初到任时便传开了,纪家怕是看到了希望,才会携血书前来喊冤。”

    “没有幕后之人推动?”

    夏言摇头,“这点婢子还无法确定,只能等明日再去查。”

    结合从祁安那传知道的点滴,华如初心里有了点底,遂点头道:“你先去用饭,明日再去详查一番。”

    “是。”

    闻佑回来时华如初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

    看她边打呵欠边坐进来,闻佑很是心疼,“吵醒你了?”

    “没有,你进屋之前我就醒了,秋谨,你侍候大公子去净房洗漱。”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秋谨,你在这里守着夫人。”

    秋谨两边看了一眼,选择听大公子的话。

    去净房洗漱了,闻佑穿着一尚衣走进来,身上仿佛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

    秋谨识趣的告退。

    华如初掀了被子笑眼看着男人,“累了吧,快上床来躺着。”

    闻佑怕冷着她,连忙上床钻进被子里,将被子严严实实的压好,昌邑的晚上五月初还是有些冷的。

    男人天生体温高,华如初巴在他身上舒服的直叹息,快睡过去之前想起白天之事忙睁开眼问,“纪子兴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闻佑从来不想瞒着如初任何事,公事私事上都是如此,祁安也是得了大公子的话才敢什么都和夫人说,此时听如初问起一点不觉奇怪,亲了亲她眼睑道:“还在查。”

    华如初将夏言查到的说了说,然后道:“兖州的情况很有几分奇怪,按理说新官到任,应该是观望之人居多才对,可光是昌邑这边观望的人有,更多的却是欢欣鼓舞之态,和我之前所料出入很大,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也不难理解,自打文家之事过后,皇上太上皇都没再理会兖州,州牧都是事情过后这么久才派任,只怕他们心里早有了不安,生怕朝堂是对兖州冷了心,起其他心思,毕竟史书上所记载,九州之状并不是固定的,有过十一州十二州,也有过八州,要是皇上铁了心改变情况,变动就大了,没人愿意如此。”

    原来如此,华如初恍然,她这方面的觉悟并不高,两世为人给她带来的便利也不过是时不时的灵光一闪以及大局上的把握。

    可是,“这毕竟是太上皇定的案,你要是为纪家翻案,是不是会有不妥?”

    闻佑沉默了一下,方道:“我会小心些处理,纪家的事有蹊跷,我已经写成奏折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至皇上手里,我们等着皇上的决断就是。”

    “若是……皇上也不想在这事上驳了太上皇呢?”

    “那便让纪家先等着,只要有希望,他们不是等不得。”太上皇活不了几年,到得那时再要做点什么,想必皇上那边也会有所松动。

    知道阿佑不会蛮干,华如初放下心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道:“外面的事我这边让人去查,你安心处理等消息就是。”

    “好,睡吧,事情不急。”

    “恩,晚安。”

    “晚安。”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两人的预料,细查下来牵扯越查越广,先是查出昌邑的另一户本苫是一般人家的任家突然一夜暴富,通过梁家居然又牵连出了太原的任家,而这个任家在文家一事上却没受任何牵连……

    华如初和闻佑对望一眼,这任家,要么就是漏网之鱼,要么,就是看中了这个机会从中混水摸鱼了。

    不管哪一种,借了太上皇的势却是实打实的,只要肯定了这点,为纪家翻案便无所顾及。

    至于任家,自有人去收拾。

    想通这些,华如初按着祁佑的手道:“这事你处理得稍慢些,我们借这事从中做点文章,务必让你一举站稳脚跟。”

    闻佑一点就透,也不追问她打算如何做,只是道:“要我配合的地方只管说。”

    PS:天气转凉,亲爱的们注意身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造势

    昌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一早的集市陆续有人来去,可没有吆喝声,没有讨价还价声,比之他处始终少了份活力。

    可这日,集市上比之往常却要热闹几分,小贩之间交头接耳说话之声不绝于耳,要不是靠着这点买卖养活一家人,不少人都有丢了买卖去找那路子活的人问个清楚的架势。

    货郎朱三今儿家里有事来得迟了点,将东西摆好,双手搓了把脸,问一边的陈大爷,“今天发生什么大事了?怎的这般热闹?”

    陈大爷叭哒叭哒的抽着水烟,袅袅烟涡,脸上神情有些模糊,声音苍老,却极为清晰,“治所有消息传出来,闻大人要为纪家翻案了。”

    朱三瞪大眼,“真答应下来了?那闻大人有那般硬气?这案子可与那位有关的。”

    “那一位姓什么?闻大人姓什么?纪家这一步没有走错,可是……将这案子顶到一个新来的官员面前,闻大人居然也敢接手,确实是硬气,他再受新君宠信也是不可能和那一位比的,要知道一个不好,皇家能赐他姓就能再次剥夺了。”

    说到后面,陈大爷的声音小了些,妄议天家事是大罪,他老头儿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过闻大人要真能如此硬气,是兖州之福。

    说不定他老头儿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兖州兴盛起来呢!

    朱三听得分明,眼睛里都放着光,他家原本是纪家的世仆。为了减轻纪家的负担才分出来自谋生路。但凡纪家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愿意回去的,纪家从来就不是严苛的主家。

    要是闻大人真能让纪家翻身……

    朱三抬眼,正好和对面卖豆腐的婆娘对上,两人皆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朱三干脆东西一收,边和陈大爷道:“我家里还有些事,今儿就不出摊了,陈大爷,明儿见。”

    待人一走。陈大爷又叭哒的抽起了水烟,心里却直哼哼,他人是老了,眼睛也花了,心却没蒙住,当他不知道这朱三和对面那豆腐娘子曾是纪家的人?

    纪家几代为善,积下的福德终是保了他们周全,好人啊,就该得个好报。

    一直在附近流连的春玉终于将东西买全了,提着篮子疾步往治所行去。

    回了屋。将东西交给小丫头去处理,春玉去前屋见了小姐。将听到的传闻一一道来。

    华如初听得极认真,一总合,遂点头,“效果不错,以后每天都透露一些出去,尤其是要着重说阿佑的不易,这几天很重要,我们要将阿佑硬气的形象更好的塑造起来,这于以后大大有利。”

    这事是马柏和夏言在办,两人连忙应下。

    “马柏,那纪子兴可老实?”

    “他很本份,大公子明明许了他可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他却只是安静的在屋子里坐着,仆妇小厮送什么东西进去态度也极好,夫人放心,我安排了人在周围,不会有事。”

    “多留心些总没错。”

    “是。”

    “纪家的家人也没有动静?”

    “是,我派了人去守着纪家,他们回报说纪家无一人出门,嚼用都是纪家原来的家仆送进去。”

    华如初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肚子,脑子里转个不停,“要么是纪子兴来之前就将家里做好了安排,所以纪家面对现在的情况并不吃惊,要么……纪家有个能干的人在撑着。”

    逐一淘选着人选,华如初心里大概有了数,纪子兴的夫人,应该也不是简单的。

    家有贤妻夫祸少,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接下来几日,闻佑动作不断,治所内夜夜灯火通明,直到凌晨众属官方才散去。

    华如初则将一些细闻恰到好处的让人传出去,让昌邑人知道他们的闻大人正为了纪家的案子费着怎样的心想。

    在她的推波助澜下,闻佑在短短几天内名声就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现在的集市因为这事渐渐热闹起来,每天拽着脖子等消息的不知凡几。

    一潭死水似的昌邑,渐渐活了。

    这日下午,皇城来人了。

    虽然这道旨意必是给闻佑的,但是同住治所内的华如初不想落人口舌,让人扶着快步去了前院,同接圣旨。

    闻佑看到她出来眉头皱得厉害,几大步上前扶住她低声道:“你不出来没关系。”

    华如初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摇头,“不要落人口舌。”

    闻佑抿唇,想到屋中还有一众属官在,终是没有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而是转开身,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本官的夫人。”

    众人忙上前行礼。

    在闻大人见他们的次日,他们的夫人便去向闻夫人请安了,听说是个极爽利美丽的女子,太原传回来的消息还是个上得战场的巾帼女英雄,今日一见,已见端倪。

    华如初受了他们的礼,轻笑道:“快免礼,夫君初担大任,还请诸位好好辅佐于他。”

    “这是下官的本份。”

    华如初笑着点头,没有再说话。

    闻佑正想扶她先去坐了,祁安进来通传,使官到了。

    华如初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后迅速抽出手,顺手推了推他,闻佑看她一眼,无奈站去了最前面。

    等到人进来,华如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从皇上派遣的人可以看出许多东西来,她一直担心,离了权力中心的阿佑会失了皇帝的信任,要是不再为官也就罢了,反正也不用看人脸色。

    可阿佑从小便是生活在与权力相关的家族之中,他学会的,耳濡目染的全是那些,要他弃了那些随她从商,不说阿佑愿不愿意,首先她就不忍心。

    一个男人需要有实现自己价值的平台才能活得自信,她的丈夫那么优秀,她怎能因一己私心毁了他。

    好在,正清的到来让她安心。

    正清看到闻夫人前来心下暗暗点头,笑语晏晏的道:“皇上口谕,闻夫人免跪。”

    闻佑大大松了口气,屋中其他官员却是面面相觑,他们头一次见到的闻夫人居然被皇上这般维护了?

    虽说是有孕在身,但是能被皇上记挂着不让跪的有几个?

    华如初朝着正清道了谢,没有坚持着跪下去,宣旨的时候却蹲身行着福礼。

    一通措词严谨,但是废话居多的圣旨华如初只听懂了三两句,就这三两句也足够了。

    没有谁愿意被人利用,更何况这个谁还是最尊贵的那位。

    皇帝动怒理所当然。

    任家,别想蹦哒了。

    她真想知道,做出这种事来的是任家的谁,脑子被驴踢了吗?你要真有本事借了这股风还将屁股擦干净了也就罢了,偏偏留下下纪家这个苦主,这不是随时等着被咬一口吗?

    在秋谨的搀扶下站稳,腿稍有些酸,但还能忍受。

    “闻夫人,皇后娘娘得知咱家要来兖州,特意召了咱家前去,让咱家给夫人带了些东西来。”说着,正清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袱递到闻佑手里,又道:“娘娘口谕,请您好好养胎,常写信给她。”

    看着那个不小的包袱,华如初心里有些酸涩,只要不去想那个梦,皇后对她真称得上好的。

    “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就在这里歇上两日,我想写封信请公公带回去给娘娘,再者,纪家的事已经查实了,就等皇上的旨意,现在公公也来了,正好听一听,回去也好向皇上复命。”

    这话应该是闻大人和他说才对吧,正清看了闻佑一眼,闻佑了然,忙道:“确实如此,纪家的事这两天便能结案,请公公旁听,回去也好如实告知皇上。”

    “如此咱家就叨扰了。”

    “祁安,你带公公下去歇息,好生侍候着。”

    “是,公公这边请。”

    闻佑和皇帝在太子府时相处得太久,对内侍并不像别人一样惧怕,平和得就像对着任何一个平常人一般,这是身体残缺的内侍最喜欢的态度。

    冲在场之人笑了笑,正清转身离开。

    闻佑将包袱交给双芷拿着,“秋谨,扶夫人回屋歇着。”

    “是。”

    华如初正为刚才那番话懊恼,她不该说的,私下里和阿佑怎么随意都没关系,别人管不着,可在这样的场面,她就该闭紧了嘴巴让阿佑去交涉。

    仅此一次,以后绝对不能再这般没头脑,华如初在心里警告自己。

    闻佑回来得比往常稍早一些,原以为这个时辰如初早睡了,哪想到一走近就对上她圆睁的双眼。

    “怎么还没睡?不舒服?”

    华如初摇头,伸手拉着阿佑坐下,极主动的缠绕住他脖子,低低的道:“对不起。”

    闻佑心下一转就知道她是为的什么事了,揉了揉她头发,温柔的道:“夫妻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只是不受束缚惯了才会一时失言,没事,我不在意。”

    “外人得怎么看你啊,都被女人踩到头上去了。”

    “我不在意,随他们说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不要因为这个官职反倒有所改变了,那才是我最不愿意的,你要是觉得这样对我不好,那以后不再这样就是,不要放在心上了,为了这么点事睡不着,不值得。”

    往阿佑怀里钻得更深,华如初心里涨得满满的,幸福的感觉如此真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自荐枕席

    “你听说了吗?原来在背后搞鬼吞了纪家的是任家。”

    “那个突然变得有钱了的任家?”

    “不是他们还有谁,嘁,那任家小姐还嚣张的去男方家退了亲,说是门不当户不对,这话都说得出口,要不要脸。”

    旁边的人就笑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知道任老爷这个月都抬了几房小妾进门了吗?四房,一个月就四房,有这样的爹你指望能教出怎样的女儿来。”

    “你们这说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从任家传出来的,你们要不要听?”

    “装什么神秘,快说。”

    摸了摸被敲了的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小声道:“听说那任家小姐听闻新任州牧大人是个年轻长得又好的大官后就起了心思了,说是宁愿做小呢!”

    “这话真是她说的?”

    “那当然,我也是刚刚才从在任家做下人的表妹那里听说的,说起来那任家小姐虽然没规矩了点,长得确实是不错,就不知闻夫人那里会不会允了。”

    “嗨,这事还得看闻大人,要是闻大人有心,闻夫人哪能拦着,想犯那七出之罪不成。”

    “闻大人不是那样的人,我就觉得闻大人会是个好官。”

    “好官就不收妾室了?天真,你看过哪个当大官的是守着一个夫人过日子的,还不知道闻大人带了几房妾室过来呢!”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眼看着就要起争执,旁边的人忙拉住两人告诫,“你们轻点声。想让闻大人知道不成。”

    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了好一会的华老太爷轻笑着摇头。这可真是。他原本是想下马车看看昌邑现今的情况,没料到听了这么一茬。

    “这些人可真嘴碎,明明不知情况,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太爷,你别动怒,闻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能不知他为人?”华老太爷笑,背着双手继续往前走。比起之前他所知的情况,昌邑现在的情况好多了,要知道以前,就算是这样的传言也是没人说的,死寂如犹如一个死城。

    此时的治所内,被人茶余饭后说道的主角正跪趴在地方哭得我见犹怜,“大人,奴家家中是比不得纪家底蕴深厚,但是绝不是如纪家所说夺了纪家家底才发家,据奴家所知。任家发家原因是因为家中做了大买卖,大人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断定任家有罪。”

    “你找本官便是要说这个?”

    “奴家……奴家……”任家小姐心一横。高昂起头道:“并不止是为此事,也许大人会觉得奴家不守妇道,但是奴家还是要说,奴家仰慕大人,愿……愿不计名份侍候大人,请大人成全。”

    屋中刹时静得针落可闻,一直有传任家小姐胆大,可他们才知道她如此胆大!

    不,这不止是胆大,简直就是不要脸!

    闻大人从太原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据他们所得到的消息,闻大人只得一妻,原本的三房妾室都被打发出府,就连现在闻夫人有孕,屋中也没添侍候的人,闻大人对夫人却还是百般维护,每日不能回内院和夫人一起用饭都必让随从去告知一声,不让人空等,可见闻夫人的手段不止是在其他方面,驭夫方面更是首屈一指。

    就任家小姐这样的,拿什么去和闻夫人相比?

    长相?闻夫人就算有孕在身也是明艳照人,皮肤比之眼前这未出阁的更白皙细嫩上几分。

    胆色?任家小姐胆色是有,却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而闻夫人却能执剑救夫上战场,两者不在一个等级上。

    背景?闻夫人身后是武林名门华家,还有皇上皇后记挂,任家不过是一个日落西山根基尚未稳便被连根拔除的任家旁枝,她去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就这样的,还想自荐枕席去和闻夫人相争?这不是老寿公上吊——不要命了吗?

    心里正想着,就听到闻大人声音冷淡的道:“本官看不上,祁安,将她送回纪家严家看管,明日将任家全部送往太原。”

    “是。”

    纪家小姐脸色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得像是完全没有料到会被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爹不是说过,闻夫人正有孕,闻大人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吗?

    等到两人上前要拉起她,纪小姐慌了神,强行跪着前行好几步,直到再也走不动了才哭喊着道:“大人,任家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都如此证据确凿了,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用陈情之由到他面前喊冤,闻佑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当听不到她的话,和属官说起了其他事。

    这场闹剧华如初很快就知道了,歪在贵妃榻上直笑,“任家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比之华如初的淡然,夏言却是气呼呼的,“都是什么人啊,太不要脸了。”

    “夏言,我收到黄掌柜的来信,你想不想知道他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被小姐突然转了的话题吓了一跳,夏言看天看地看摆设,就是不敢看小姐,言不由衷的小声回道:“婢子不想。”

    “真不想知道?”看她满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华如初失笑,她是真没想到夏言居然和黄清源看对了眼,她怎么就一点没发觉呢?

    两人接触的机会是有,她要是有什么话要转达,或者要去琳琅阁拿什么东西一般都是派夏言去,一众丫头里她是最活泼好动的,她不想总拘着她,一有机会便让她出去走走,没想到还走出了一桩姻缘。

    难得的是她来兖州时夏言居然也没漏半点音,二话不说就跟来了,要不是黄清源来信说愿意来帮她建昌邑的琳琅阁,顺便点明了他对夏言有意之事,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彻查过黄清源,在那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人对幸福就是目标明确且向往的,他的父母是他最好的榜样,对妻子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原本夏言的婚事就是她最愁的,她性子太跳脱,一般的人家容不下,那也会磨了夏言的性子,她不愿意。

    若是和黄清源,倒也合适。

    “你要真不知,我就回信叫他安守在太原,不要妄想来昌邑了。”

    夏言立刻露出欢喜的神采,“小姐,他说要来昌邑?”

    “承认了?”

    对上小姐似笑非笑的目光,夏言脸有点红,却点了头。

    “眼光倒也不错。”赞了一句,华如初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十月。”既然都承认了就没什么好瞒的,更何况这是在小姐面前,夏言回答得很爽快。

    “都半年了?瞒得可真够紧的。”

    夏言被打趣得头低也下去,没一会又忍不住抬起来追问,“小姐,他在信里说什么?”

    “他说来昌邑帮我,我倒是乐意多个能干的帮手,可太原的琳琅阁我不知道该交给谁,你们有没有好人选?”

    夏言看了秋谨一眼,两人同时摇头。

    脑中闪过数个名字,华如初都一一否决,他们都还撑不起来一个琳琅阁。

    “夫人觉得王林如何?”说话的是马柏。

    “在玉门关传过消息的王林?”

    “是,他心细胆大,让黄掌柜好好带一带,未尝撑不起来,再者说他底子干净,身契还在您手里,翻不了天去。”

    华如初一琢磨就点了头,“让王林试试看能不能上手再论其他,他没跟来昌邑吧。”

    “没有,他留在太原协助祁亮。”

    是了,她想起来了,这还是她的命令,“那就这么定了,我写封信回去……”

    “夫人,有客人来了。”随着她的话,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儿出现在门口。

    “老爷子!”华如初大喜过望,忙站起来迎了过去,“我还在想您的信怎么还不来,这下可好,信没有,人却来了。”

    “不欢迎?”华老爷子看她精神好心里也高兴,让她扶着到一边坐了,指着手边的位置让她也坐。

    “怎会不欢迎,求之不得呢,兖州现在的情况就希望有个人能指点一二,我们毕竟都太年轻,感觉千头万绪的,好像要做的事多得不得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你们现在就做得很好,从太原回去时我顺便来过一次昌邑,那死气沉沉的,真不像一个城,现在看着像是有点活力了。”

    被表扬了,华如初有点不好意思,她就前几天还没轻没重的犯了错呢!虽然阿佑不在乎,她却一直没能忘记。

    “来的路上听到点有意思的事,听闻任家小姐看上闻佑了?”

    华如初捂嘴笑,“您可真厉害,一来就听着了目前最新鲜的事,我这也知道没多会。”

    “来过了?”

    “恩,被阿佑当庭拒绝了,真是,何必这般自找难堪?”

    “人家都欺到你头上去了,你还同情起她来了?”接过秋谨递来的茶闻了闻,唔,香。

    华如初笑,“同情是有一点,不过不是为这事,就是同情她被家人当了枪使,一个小姑娘胆子再大也有限,要不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给她鼓了劲,我不信她敢胆大到那种程度。”

    “那可不见得。”老头儿故意和她唱反调,旋即又问,“孩子会动了吗?”

    “还没有,才四个月呢!”

    PS:三更你们期待吗?其实我不是太期待!泪!!(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十章 故人与胎动

    两人就像亲祖孙一样自然而然的相处,华如初将现如今兖州的情况说明,也没忘了说自己做了些什么。

    自从那日抢白了阿佑的话后,她现在经常会怀疑自己做的事是不是对,会不会对阿佑有影响,总想从别人嘴里听到肯定才能安心。

    她知道这样不好,阿佑也劝过她,她却始终改不过来。

    只能想着这大概是和有了身孕有关系,等孩子生下来就一切都好了。

    华老爷子边听边点头,等她说完后道:“你们将兖州的脉络抓得极准,兖州现在的情况就是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他们需要一个人带领他们走出文家留下的影响,皇上派你们夫妻来没有派错,闻佑现在算是半个皇家人,他任兖州州牧无疑是给了百姓最好的信心,又正好借助了纪家的案子树立了威信,闻佑在兖州要有所作为以后阻力会很小。

    你的策略用得恰到好处,于闻佑来说现在已经是对他最有利的局面,你不要再插手,随他自己去发挥,那是你的男人,你应该相信他的本事,再插手更多反倒不好,历来便是男主外女主内,不管你要做什么,如何做都不要脱离这个框架,你一人能敌十,敌百,但是你敌不了千敌不了万,你既已反省了我便不多说你,以后多注意着些就是。

    至于你那些营生,我不是买卖人,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你一直在这方面做得好,你可以在其他方面否定自己。但是在自己最拿手的事情上不要轻易动摇。你啊。要么就是自信过了头,要么就是对自己千般否定,稍微平衡一点,你要是真那么差劲,不会闯出诺大个名声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该改的地方要改,可该坚持的原则一定要坚持住。你是华如初,华如初就不该是如其他妇人一般人云亦云没有半点主见,这点绝不能忘。”

    华如初牢牢记住这些话,就像上辈子奶奶教她为人处事一般,老人有时候固执得不可理喻,但是有些道理却是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懂得的,错不了。

    老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晚辈,华老爷子看她温顺听训的模样不由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直觉得这半路多出来的晚辈比家里那些儿孙要让人疼惜多了。

    要是夫人还在,不知道得有多喜欢这丫头。

    “老爷子。过段时间我爹娘说不定会过来,您要是不嫌这昌邑泛味。不如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爹娘听我说起您一直说要去越县见您,这次要是能见着也省得他们多跑一趟。”

    “我来了就没打算马上走,家里什么都管着,茶多喝一杯都不行,丫头,有句话我可说在前面,你别像那几个不长进的一样限制我喝茶,老头子我现在就这点乐趣,要是这点事都不能满足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也是为您好,适量喝茶是对身体好,喝多了却是对身体有害,您也不想天天病歪歪的不是?这样吧,您要是现在能控制着喝茶,今年内我再尽量做出能多喝的茶出来,味道也一定不会差,怎么样?”

    “你那茶园不是还在太原?”

    “太原还留了一批人,我的打算也是等春茶收了再将他们接来,至于做法,我已经留在太原了,要是春茶做不出来还有秋茶呢!我有船,来去不过几天时间,方便。”

    华老爷子心底一番权衡,生病他自然是不愿意的,要是忍得一时能换来长久的满足,这买卖好像挺赚的!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相互笑得都有那么点古怪。

    闻佑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嘴角立刻就软了下来,再不复外人前的冷淡。

    被请安声提醒,华如初看过去,脸上自然而然的带了笑,“忙完了?今天好早。”

    闻佑恭敬的向华老爷子行了礼,这才回话,“听说老爷子来了,这些日子又一直忙得没时间陪你,便早些散了。”

    华老爷子心下大感慰贴,脸上笑意更深,想想也真是奇怪,自己儿孙不少,又都称得上孝顺,他偏就对这小两口不同些。

    祁老头啊,将这么好的孙子孙媳往外推,没福气。

    这也好,他代为享受了,嘿嘿。

    两夫妻听着那笑声,对望一眼,眼里皆是带笑。

    坐了一路马车,饭后老爷子早早去歇了,两夫妻回房靠在一起说话,话题自然而然的就从老爷子身上说到了纪家的案子上。

    “那就是说纪家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部分拿回去了,损失的部分我做主用其他补上了。”

    华如初微微颌首,“只要能夺回清白,纪家便能扬眉吐气了,更何况还拿回去了大半家财,纪子兴那时的脸色肯定很好看。”

    闻佑想了想,确实是挺好看的,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居然当场就掉了泪,偏偏又是笑着的。

    “皇上是想亲审任家吗?”

    “听正清私下和我说是这样,不过这也不关我们的事了,我只管兖州的事,任家押送去太原是皇上的口谕。”

    华如初了然,太原任家别想翻身了。

    张嘴正想幸灾乐祸一下,华如初突然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闻佑以为是孩子有什么不妥当,忙将人抱紧,手也摸了上去,连声追问,“肚子痛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在,我在,秋谨,去叫大夫……”

    “等等,不用……”华如初赶紧叫住被吓到的秋谨,“我没事,你先下去。”

    秋谨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确实不像是有难受的样子,忐忑不安的退了出去。

    华如初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闻佑,解开外衣的扣子,仅剩单薄的中衣,拉着他的手放到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声道:“别说话。”

    闻佑虽然不知道如初想让自己感觉什么,但是如初的神情告诉他她的身体无碍,也就放下悬着的心全神贯注的感受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知道自己正被期待着,不负重望的用力踢了一脚,正好踢在闻佑的掌心。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闻佑激动的嘴巴抖了几抖,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华如初笑得眼中带泪,“他动了,我们的孩子会动了。”

    “……恩。”虽然贪恋那种感觉,闻佑到底担心如初着凉,赶紧将她的衣服整理好,重重的,紧紧的将人抱紧,相依靠着平复都不平静的心。

    闻佑一直都知道自己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期望如此之深。

    “你说会是儿子还是女儿?取什么名字好呢?”说起这个所有为人父母者都要想到的问题,华如初满含期待。

    闻姓太少,取名不难,可是要好听却不易。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疼他,不过如果是儿子……不知道皇上那边会不会赐名,或者太上皇,毕竟是闻姓。”

    “啊……不要啊,这是我的孩子,我有取名权。”

    闻佑也无奈,亲了亲她嘟起的嘴安抚,“以后你再多生几个,他们不会总盯着,嫡长子到底不同些,以后你想要取什么名我都依你。”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华如初早懂,可是心里就是不甘心,不过想想就算没有太上皇没有皇帝多事,她这边还有爹娘,总也没她的事。

    能得个以后取名的权利也就算了。

    这么一安慰自己,华如初就想通了,用力点头道:“行,以后的孩子我们自己取名。”

    听这话就知道如初完全没有只生一个的打算,看她鲜活的样子,闻佑笑出了声,如初生出来的孩子啊,一定也如他们的母亲一般健康,鲜活。

    从这天之后,两夫妻每天多了一件事,早起晚上都必定要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动,摸肚子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秋谨等人看得好笑,两人却乐此不疲。

    现在华如初不方便出门,华老爷子便常常带了仆从上街转悠,比之华如初那些年轻的手下,老人家的眼光自是要老道得多,很多被忽视的问题被一一发现,老少两人再一合计,想出的措施无一不是对闻佑有利的。

    “闻佑有你这个妻子不知道是前世修了怎样的福报。”老太爷说得感慨不已。

    “我能遇上他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天底下能如此容忍我的有几个,为了我,他付出的不少,出嫁那会我还在想着要是夫婿太差我就诈死脱身,哪想到会成就一桩这般美好的姻缘,幸好我当时执拗的接下了那道圣旨,要是错过了,我上哪再找个这样的男人去。”

    老少两人摆出全套茶具喝起了功夫茶,华如初隐约记得孕妇不宜喝过多茶,闻着茶香又实在忍不住,干脆重又泡开了一壶极淡的摆到一边,馋了就小小的喝上一口解瘾。

    对面的老头儿看她这样笑得脸上都开了花,这丫头,自律得紧,偏又馋得厉害,亏她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PS:115章修了下,从太原到兖州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鬼鬼算错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献忠心

    一老一少正聊得开心,马柏进来回禀,“小姐,纪夫人求见。”

    “纪子兴的夫人?”

    “是。”

    “带去正厅,我马上过去。”

    “是。”

    老爷子喝了口茶,笑眯眯的道:“不外乎是来向你道谢的。”

    “她要不来道谢才奇怪,就我所查到的,纪家能在败落后还撑起脊梁骨,和这纪夫人不无关系,我喜欢有骨气的女人。”华如初扶着腰,借着秋谨搀扶的力道起身,“一会再过来陪您。”

    “不急,你去忙你的。”

    华如初点头,低头扫了眼身上家居的衣裳,歇了去换衣服的心思,虽说不是正装,却也算不上失礼,她现在是孕妇,最是懒得折腾,来客即是明理的,想必能理解才是。

    纪夫人娘家姓杜,比不得纪家的家境殷实,却是书香门第之家出身。

    夫家败落时她彷徨失措过,大儿子的无辜过世让她差点崩溃,家中老人又相继过世,她几乎要撑不下去。

    可想到仅剩的两子,母亲的坚强让她又挺直了腰,努力将家中事打理妥当,让夫君好安心去谋划。

    闻大人刚到时他们是不敢走这险招的,后来从交好之人那里得知闻大人的来头后才敢有所动作。

    他们若是真和文家有所牵连,死了都甘心,毕竟这是自己押错了宝,怪不得谁来。

    可是他们纪家明明和文家毫无瓜葛,受这不明之冤,以后孩子长大了都无出头之日。他们如何能甘心。

    闻大人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纪家举全族之力也只能拼这么一回了。

    好在。他们赌对了。

    闻大人还了纪家清白。家底回来大半,可失去的,终是回不来了。

    想到早逝的长子,纪夫人又红了眼眶。

    华如初在门口站了一会,等里面的人心情稍有平复才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纪夫人久等了。”

    纪夫人忙站起身,眼神低垂,不敢直视,待到眼角余光瞟到闻夫人坐了后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不言不语的磕了三个响头。

    华如初叹了口气,受了她的礼。

    她心里清楚,要是她不受礼,这杜氏怕是会不安心。

    示意双芷上前将人扶起来,华如初道:“纪夫人又何必如此,你们本就是被冤枉的,有人扯了虎皮做大旗才害得你们遭了这一劫,就算没有夫君,以后纪家也终会有沉冤昭雪之日。”

    可不是每个当官的都有闻大人那样的胆气,敢接下与皇室有关的案子。任家不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起坏心吗?

    这话她终是不敢说出口,想到娘家老父的提点。纪夫人道:“我们纪家从老到少都记着闻大人的恩情,大恩不言谢,也非是一句谢谢能表达得了的,纪家别的没有,也就有些黄白之物可以发挥作用,若是闻大人想做点什么只管派个人来告知一声,我们纪家无不配合。”

    华如初扬眉,“这是整个纪家的意思?”

    “是,原本该是夫君去找闻大人的,可是……这世上最不缺小人,我们不想得了闻大人天大的恩情还给他带去麻烦,所以夫君便着我来见夫人,请夫人收下我们纪家的一片忠心。”

    华如初端起茶杯吹了吹,却不喝,似笑非笑的道:“我怎么觉着……是有人在背后给你们出主意呢?”

    纪夫人大惊,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夫人,纪家绝无其他意思,纪家,纪家只是,只是……”

    闭了闭眼,纪夫人终是说了实话,“夫人可能不知,民妇娘家书香门第,爹爹和兄长都是举人,父子双举人,这在当地也是一桩佳话,可是既便如此,纪家出事时他们也没能帮上忙,老父心疼女儿,想以举人之身拦阻,被他们推倒在地,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纪夫人声音哽咽,停了下续又道:“来之前,民妇回去见了父兄,爹爹说闻大人是个好官,可是闻大人的根基在太原,要在兖州打开局面不容易,若是有当地富户支持便不一样了,爹爹还说纪家终是几代积善,博了个善名,可被起了歹心的人惦记上,他们绝不会因为纪家积善便不动手,只会更觉得纪家软弱可欺,若是……若是能向闻大人表了忠心,举全族之力支持大人,大人必会保纪家周全,我纪家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安稳,绝不会得寸进尺让大人为难,请夫人明鉴。”

    华如初安静的听完,对那个睿智的老人倒是有了好感,主意虽然出的有巴结之嫌,但是极为明智,阿佑再厉害在兖州这个地界上也只是个外人,不可能有当地人熟悉,若是和当地有声望之人联手,便是双赢之局,能做的事就多了。

    脑中主意闪过,华如初示意双芷将人扶起来在原位上坐了,问,“你爹伤得可重?”

    纪夫人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温声回道:“老父已届六十高龄,虽说身体向来硬朗,却也经不起那重重一推,大夫说伤了骨头,得先养上两月再看情况,现在,现在却是动都不能动一下。”

    华如初没想到情况会这般严重,要是江伯在还能去看一看,可就是江雨冬菲都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到,老人伤了骨头最是难好,要是拖得久了……

    她已是起了心要和纪家合作,看杜家在纪家败落后都不离不弃,甚至为了纪家伤了自个儿,只要那纪家之人不是没心没肺的,以后两家关系便差不了。

    她对杜家好了,纪家之人必然也会看在眼里。

    对一个合作者来说,心慈总比心狠让人心安。

    另一方面,她对老人向来要心软几分。

    “秋谨,你去找找看冬菲有没有准备这方面的伤药,还有娘娘赏下来的药里也找找。”

    “是。”

    看纪夫人要说话,华如初摇头制止,“这事就不用言谢了,杜老先生这样的品性最是让人敬佩,再过些日子太原那边还会来不少人,其中就有一对夫妻皆是大夫,虽然年轻,本事却是不小,到时让他们上杜府去看望老先生,不说一定帮上什么忙,减轻点老先生的痛苦却是必能做到的。”

    纪夫人大喜,站起来又要跪,双芷在夫人的示意下忙按捺住,“我现在有了身孕,不想动不动就被人跪,免得折了孩子的福份,纪家是积善之家,也许现在看不到好处,可必会福佑子孙的,就像这次纪家遭劫,最终不也熬过去了吗?善总归是善,纪家别因这事收了善念。”

    “是,民妇谨记在心,公公临终时虽然心里有恨,交待子孙的却也是积善便是积德,纪家子孙皆铭记在心。”

    华如初微笑着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你所提之事我会和夫君说起,不管夫君会否答应,必会给与一个明确答复。”

    “是。”看闻夫人这态度,杜氏放下了一半的心,爹爹说闻大人不是文大人,当年是爹爹绝不赞同攀附文大人,对闻大人的态度则完全相反。

    文家出事证明爹爹所料不差,所以在知道爹爹的想法后,夫君几乎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他们不求比之以往更胜一筹,只求能保住现在,给全族一个安稳。

    送走了纪夫人,华如初慢慢的踱去了老爷子那里。

    将纪夫人的来意一说明,老爷子便道:“那杜家老先生倒确实是个有眼光的,说起来,这杜家之事我还知道一点,杜家的人应试,但一定会在中了举之后止步,好像是和其祖训有关。”

    “不得入仕?”

    “我也这么猜,至于是不是要问过杜家才知道,一般有这种祖训的都是在这方面吃过亏的,杜家祖上出过大官也说不定。”

    华如初心里起了好奇心,琢磨着明天让夏言去查查这杜家,好奇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既然要合作,她就一定要心里有底,她可不想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再让自己人填土将自己埋了。

    这些时日闻佑的时间松动了些,不再人都难见着了,必定回来和华如初一起用饭。

    今日比平常回来得稍早一些,看着饭菜还没摆好,华如初将纪夫人来过的事说了,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既然不可能只龟缩于内宅,阿佑也会常常拿公事询问她的意见,那就需要她掌握好度,现在已经能稍微抓着点脉了,相信再多给她点时间,她一定能做得更加游刃有余。

    闻佑边听边想,等如初一说完就点头同意,“这正是我这几日做出的打算,纪家将机会送上门了,我们没理由不接受。”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华如初笑得眉眼弯弯,相处至今,两人的默契也越来越好,通常一人说了上句,另一人就能接上下句。

    这种心灵上的默契比情.欲更让华如初觉得满足。

    “纪子兴那里你去接触,我就常派人去请纪夫人来说说话好了。”

    “好,孩子有没有踢你?”

    这是闻佑每日必问的问题,华如初早习惯了,却还是觉得高兴,“有,一点也不老实,在我肚子里练拳似的。”

    闻佑脸上有了浅浅笑意,摸着她的肚子小声警告,“乖乖的,别闹你娘,不然出来了打你屁股。”

    华如初眼神温柔的看着这个因为孩子而柔和下来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想,成亲之初,她想都不敢想那个冷漠的男人会变成这副模样,爱情的力量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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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介绍:
一道圣旨,把武林盟主之女华如初许给了将军府嫡子,是从还是不从? 华如初是识时务的人,所以她从了。 大宅门里的生活每天欢乐和狗血齐喷,如初经常看戏,时而参与,偶尔入戏,倒也快活。 她还有个伟大的人生目标,可困在大宅门里,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 “什么?你问我人生目标是什么?” “恩哼,听好了,姑娘我以散钱速度赶不上赚钱速度为毕生志愿。” “什么?不可能?哼,那我就能给你看!” 已有完本坑品《上善若书》、《药医的悠然生活》、《重生之缘来如此简单》、《花木呈祥》、《荣家》,坑品保证,欢迎跳坑! 另附读者群一只,欢迎来玩:37673949O(∩_∩)O~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 ...欢喜如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欢喜如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欢喜如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