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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雏禾     慕香txt下载     慕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无商不奸

    “事情是这样的,”藤彦堂跟渠家父子解释,“那天在天霞路,香菜抱了一个箱子,她病的时候,那个箱子就一直存放在我那里。那箱子里有两百多根金条,我想大概是香菜从贼窝里带出来的。”

    香菜从鸡腿上手撕下来了一块肉皮塞嘴里,瞥着他幽幽道:“那箱子,你居然打开看了。”

    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藤彦堂笑的有些悻悻然,继续对渠家父子说:“我这不是在问她怎么打算处置这些金条吗。”

    两百多根金条,这可不是一笔小的财富。老渠一想到这会是飞来横财,给香菜招致不幸,就跟被一盆冷水淋到头上一样,瞬间浇熄了他的那股兴头。

    老渠不禁担忧起来,“那些小黄鱼不是那些贼从银行里抢的吗?”

    “应该不是。”藤彦堂说,“那天我们把受害群众被劫走的银元都还了回去,时至今日还没有人到我们跟前来提那两百多根金条的事情。只怕我大哥也不知道金条的事情——”

    如果荣鞅知道了有这些金条的存在,只怕当日他是不会轻易放任香菜将这么多金条带走的。他可以不吝惜那被劫走的两万银元,但是两万银行和两百多根金条不仅是数量上的不同,对荣记商会的意义更是不一样。两百多根金条,可以填补荣记商会很多空缺。

    也不知道香菜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

    藤彦堂看着满手油腻的香菜,眼里尽是浓浓的笑意。这丫头总会在不同的情形之下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早就把矜持丢到一边的香菜。此时附和了藤彦堂一句,“确实,那些金条是我从贼窝里扒出来的,跟那些贼抢的钱放的不是一个地方。”

    藤彦堂猜测,天霞路的那个贼窝,不过是青龙商会某位人物的其中一个“藏金库”。往深里想的话,那个地方许是青龙会某个人为自己准备的“安全屋”。

    当然,藤彦堂不会将这些事情对渠家父子和香菜说的。他们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即便藤彦堂有所保留,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就算他们不知道这批小黄鱼真正的主子原先是谁。也猜得出那是一笔不义之财。这两百多根金条当真要是来路正当。就算不放在正规银行里,哪怕存在地下钱庄生生不息,也比用来当摆设强。

    老渠只恨自己没有香菜这样的好运气,然而实际上他很高兴看到这笔钱落在香菜的手里。

    “真是便宜了你这丫头!”老渠确实有些恨不能跑到香菜前头去捡这个大便宜。

    藤彦堂也说:“是啊。亏得这些金子是被装在普通的箱子里。要是装在密码箱、密码柜里。指不定你还带不出来呢。”

    那可不一定!香菜在心里不苟同藤彦堂的话。

    谁说那些金条不是藏在密码柜里的?

    当时她总不能将整个柜子都抱出来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荣鞅虽然不会吝惜两万银元,当时他要是知道了这两百多根金条的存在。难保不会动心。

    未免节外生枝,香菜打开密码柜之后,将里头所有的金条都拾进了那个掉了漆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红木箱里。

    荣鞅看见了保险柜必然会产生疑心,但是有洁癖的他看到了那个木箱,却是会有嫌弃的心理。

    她这点小心思,就不必对他们说了吧。渠家父子还好,在心里是向着她的。但是藤彦堂与荣鞅称兄道弟,毕竟是穿一条裤子的,谁知道他心里都藏着什么鬼东西。

    渠道成说话的时机把握的很好,他面上很平静,其实心里浮动的情绪是很大的。他始终有些不敢相信香菜居然把那两百多根金条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带着点儿那么不确定的口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金条,你拿走,用你个人的名义在你们学校设立一个奖学金和助学金项目。”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渠道成说不清自己心里充斥的到底是激动,还是对香菜的赞许,又或许是两者都有。被委以这么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他觉得任重道远。

    如果他借用香菜的提议,设立这么一个项目,那他将会在学院开创出一个激励体制,吸引大批的原本求学无门的有志青年,甚至对整肃学风也会大大的有帮助!

    渠道成望着香菜,一脸郑重,双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

    香菜大义如此,他不能不感动!

    这一刻,他心中却是忽上忽下,一会儿沉重一会儿轻松,沉重的是因为他感到放佛万千莘莘学子的感激与渴望都凝聚在了他一个人的心头,轻松的是因为他心中的某处压力终于得到释放,心中的某个小小的心愿终没落空。

    渠道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此刻的心情,老渠能察觉一二。老家伙竟也感到一腔热血蠢蠢/欲/动,大有沸腾之势。

    老渠望着香菜,眼神中有激赏,同时多了几许困惑不解和种种猜疑。

    那可是两百多根金条,不是市场上廉价的大白菜!她就这么拱手把东西送出去,竟无所表露形态,大度又深明大义,怎可能是区区一介乡野村姑?

    香菜,到底是谁!?

    香菜自然心有不舍,做出这个决定之前,经过一番短暂的挣扎,权衡了利弊,轻重自然分的比旁人清。

    因为身外之物就丢失了本心,那才是得不偿失的。

    谁料,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藤彦堂却拧着眉头,略有所思的说了一声,“不妥。”

    生怕香菜会受藤彦堂的影响而收回主意。惊慌之下,渠道成失口问:“为什么?”

    香菜用眼神询问藤彦堂,她也想知道她的这个主意到底有哪里不妥。

    一眼扫过渠家父子和香菜,见他们的目光大都有质询的意味,藤彦堂眉头倏然一展,用愉悦的声音来缓和突然变紧张起来的气氛,“奖学金和助学金,这个点子是不错,但是要想做到没有后顾之忧,就不能以道成的个人名义开设这个项目。”

    渠道成依旧紧绷着脸。

    “怎么不行啦?”老渠口气不善。

    他倒不是贪心那些金条。只是护犊情深。不希望看到自己儿子受伤受打击罢了。当然,他也期许渠道成在这件事情上能有一番作为。

    “渠伯,我并没有针对道成的意思。”藤彦堂不紧不慢的解释,“不能以任何人的个人名义来做这件事。”

    听他说“后顾之忧”时。香菜便很沉着。大多时候。她做事总是瞻前不顾后。这个习惯可不好。

    可藤彦堂不一样,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学会的最多的恐怕就是生意经。凡是不做绝。给别人留一分余地,有时就等于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当然,他对敌人永远不会这么温柔的。

    “既然到这个份儿上,我就摊开了说罢。那天抢劫你们的人是青龙会的。”藤彦堂还是没能做到守口如瓶。

    一听青龙会,渠家父子具是脸色惊变,倒是香菜一副早料到的神情。

    “青龙会!?那些金条是青龙会的!”老渠失口惊呼,立时担惊受怕起来,惶恐不已的劝着香菜,“那个商会可是什么买卖都做,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让他们杀人放火都可以!小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缴了他们那么多金条,他们定饶不了你!”

    两百多根金条,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为了这些钱就不顾性命,老渠还没有丧失理智到那般程度。就算知道了金条的所属之后,渠道成还是要接手,他也不会答应!

    “怕什么,”香菜捏着鸡爪子指了一下藤彦堂,“这不还有藤二爷呢么!”

    藤二爷可是荣记商会的代表,荣记商会又是青龙会非常忌惮的一股力量。就算青龙会查到金条落在他们手中,有荣记商会罩,还怕有闪失不成?

    多给藤二爷一点信任嘛!

    藤彦堂不想继续拿“青龙会”吓唬渠家父子,接着又道出了另一个忧虑,“哪怕这些金条来的清清白白,攥在道成一个人手里,那也是很烫手的。就算你们校长允许你在你们学校里搞出那么的大动静,学校里的那些教授和其他领导势必会好奇在办奖学金和助学金的钱是哪里来的。万一被他们知道你手里有那么多资金,道成,你有想过他们的反应吗?”

    菖蒲学院里的那些教授和领导,平日里衣冠楚楚,一派斯文,都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当真有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能把持的住?

    有人跳出来与他搭伙干,抢风头都是小,就怕他们会联名上书让他把资金交出来。

    而渠道成一旦把资金交出去,又会有多少真正的落到实处用在学生们身上?

    渠道成想都不敢想!

    藤彦堂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香菜基本上已经摸清他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果然啊——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咳咳,”香菜清了一声嗓子,慢悠悠的宣布,“那就劳烦藤二爷以荣记商会的名义在渠少爷的学校开办奖学金和助学金的项目吧。”

    藤彦堂分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却还是显得一副特别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由我代劳吧,你是幕后主办人,我是主办方,道成是代理——”

    说完,挑眉斜视香菜。

    香菜与他眉来眼去,装腔作势起来,“那我就把那些小黄鱼儿交到藤二爷手上了。”

    “我不会多拿一分。”

    “你办事,我放心。”

    藤彦堂满意了。荣记商会接手了这一项公益性的项目之后,会在祖国未来的花花草草之间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口碑。如今学生势力在社会上的影响还是很广泛的,他得好好地利用起来这股势力。

    渠道成高兴了。尽管他只是个代理,但这并不改变他施展抱负的初衷。在荣记商会这道保护伞之下,他更能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

    香菜这个幕后主办人发话了,“我不需要你们给我打广告。这件事全当我没参与。”

    她不希望自己将来被带到公众面前。

    “看把你得意的!”老渠笑说,“还不赶紧谢谢二爷!”

    香菜瞥一眼敛眸坐一旁等她反应的藤彦堂,老大不情愿甚至还带着一点抱怨,“我谢他做什么,拿着我的钱给自己打广告,是他应该谢我吧!”

    藤彦堂确实很高兴得了这一笔可观的广告费,凑近香菜意味深长道:“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了!”

    香菜也不矜持,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将空杯子托在藤彦堂跟前,“倒茶。”

    还真就不客气的把藤彦堂使唤上了。

    呵呵,道歉的方式,可不是由她来决定的。(未完待续。。)

第122章 好比馄饨

    这两天,藤彦堂一直想找机会感谢香菜,几次约她出去,却都被拒绝。

    即便受挫,他还是每天都会来向香菜汇报在菖蒲学院设立奖学金和助学金项目的进展。

    不知藤彦堂用了什么手段打响了这次活动,导致奖助学金项目还没成功开办起来就引起了各界的关注,甚至还吸引了其他赞助商和赞助方。

    连续几日,都能在各家报纸上看到“荣记商会”和“菖蒲学院”两大名词。哪怕在余热过后,各家报社在当日发行的报刊中少不了都要提几句这件事。

    有人大赞此次公益活动的同时,也有不少人质疑荣记商会的这番行径。

    在沪市,名校诸多,为什么偏偏只有菖蒲学院得到荣记商会的高调支持?

    好几次,在公众场合,都有人向藤彦堂提出这个问题。

    他抱着玩笑的态度请问过香菜,香菜毫不犹豫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乐意!”

    藤彦堂当然不可能给外人撂出这么狂炫霸酷拽的回复,他的答案就比较官方复杂了。

    比如菖蒲学院有多好多好的师资力量blabla,再比如通过与沪市其他各大名校作比较,他们荣记还是觉得菖蒲学院最适合这一个项目的开展啦blabla......

    有一个原因,即便没有被荣记商会提到台面上,却被某些有心人给深挖了出来——

    菖蒲学院是藤彦堂生母万秀萍的母校。

    此言一出,顿时平息了不少猜疑与质疑的声音。

    香菜一开始很关注这件事情。连续好几天都看到、听到,总会产生视觉上和听觉上的疲劳,说是厌烦也可以。

    距离奖助学基金项目的启动仪式的前两天,藤彦堂又一次来缠。

    他这一次,主要是来邀请香菜去参加仪式活动,没想又一次被香菜一口拒绝。

    “不去。”

    “你可是幕后主办人,不去不好吧。”

    估计是藤二爷大概得健忘症了,那香菜再一次声明,“我早就说过,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不参与。”

    出于某方面的原因。藤彦堂自然也不希望香菜备受关注。只不过,他也不想让香菜缺席这次的活动仪式。毕竟,奖助学金项目的想法,是她最先提出来的。

    有头无尾。总觉得遗憾。

    沉吟了一阵。藤彦堂淡淡道:“你不想参加。我不勉强你。”

    “多谢成全。”香菜抬眸一瞥,却见藤彦堂脸上没什么表情,整颗心忽的一沉。忍不住的反思自己难不成哪里说错了做错了不成,惹得他不开心?

    气温骤降,丝丝寒意渗入皮肤,刺痛神经,香菜不禁瑟缩了一下脖颈。

    藤彦堂垂眸,敛去眼中的阴沉,上扬的唇角挂着无奈和苦涩。

    他怪笑一声,道:“我们这些商人浑身铜臭味,做再多为人称道的公益,往身上抹再多的书卷气,也无法洗去一星半点。香菜姑娘清高无私,与我们这样的人划清界限,洁身自好也是对的。”

    藤彦堂说了一声“告辞”,便长身而去。

    这就生气走人啦,真是莫名其妙!

    老渠买了薄皮馄饨回店里来,见藤彦堂不在,就问香菜,“二爷呢?”

    香菜一脸无辜,“绝对不是我气走的!”

    老渠听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顿时气愤,“人家二爷没日没夜劳心劳力亲力亲为,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就把你提出的那个项目搞得好好的。你这个甩手掌柜做的倒是好的很,出钱不出力也就算了,还给人脸色瞧——”

    香菜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给人脸色了?”

    同身为男人,老渠不过为藤彦堂鸣几句不平罢了。

    他看得出藤彦堂对香菜有意思,不过在心里还是向着香菜的。香菜和藤彦堂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能看着一个干干净净小小的姑娘,就这么沉陷在糜/乱中不可自拔,更不可能看着她被哪个男人玩弄于鼓掌。

    老渠总以为诸如藤彦堂这样的男人付出的感情持续得不会长久,对哪家的姑娘动心无非是一时兴起。说什么“白头不相离”、“厮守一生”、“天荒地老”之类,不过是他们的花言巧语。

    老渠将食盒打开,里头有两份馄饨。这家的薄皮馄饨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他专门跑到隔壁那条路上买回来,本是要给藤彦堂尝尝鲜,可惜了他没这个口福。

    香菜倒是不客气,从食盒里端一碗馄饨出来,双手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喝了一口汤,顿时满口鲜香。

    “嗯,好吃!打哪儿买的馄饨?下午回去,我给我哥也带一份。”

    老渠将勺子送她碗里,“等你带回去,馄饨都糊碗里了。啥时候你把你哥带出来,我领你们一块儿去吃,刚出锅的最好吃。快吃,吃完了,我还得把碗给人家送过去。”

    他没听香菜说过她兄长的具体情况,倒是听渠道成提起过香菜的哥哥因为受了腿伤住在世和医院。

    香菜用勺子从澄净的鲜汤里挖了一个馄饨。馄饨的皮儿薄得呈半透明状,几乎能够看清楚里头包裹的那撮肉馅。

    她迫不及待的将馄饨送到嘴里,那薄皮儿不及她咀嚼,便化在了她口中。

    “嗯,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连赞叹了几声之后,香菜忽然间悟了。她好像有那么一点儿理解藤彦堂不开心的理由了。

    藤彦堂就好比她手上的这碗馄饨,打这个比方不是说他有多好吃。馄饨合口味,香菜赞叹好吃,而藤彦堂办事得力,她好像并没有表示什么......

    大概正是因为她没有夸奖他,他才闹别扭呢吧。

    居然把感情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藤二爷竟这么孩子气,实在让人意外。

    老渠见她突然间安静了不少,好奇道:“怎么啦?”

    “没什么。”香菜声音闷闷。

    捧着碗,她幽叹一声。真是可惜藤彦堂早走一步,没能吃上这么爽口的馄饨。

    她忽然觉得,馄饨好吃是好吃,似乎少了点什么。

    果然,身边的人越多,饭菜才会变得越美味。(未完待续。。)

第123章 你确定不是因为他长得帅?

    自从上回在世和医院何韶晴单方面与香菜交了一番心之后,似乎便将香菜视为闺蜜挚友,天天都来香菜面前刷一回存在感,准时准点而且风雨无阻。

    有两回,她还在香菜这儿跟藤彦堂不期而遇。这之后,藤彦堂似乎为了与何韶晴错开,来渠司令蛋糕店报到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些。

    那几日,香菜辛苦些,接待完了何韶晴,接着还要腾出时间招呼藤彦堂。他们二人要是一道来,倒是能给香菜省去不少功夫。

    打那日藤彦堂生闷气头也不回的离开后,已经有两天没在渠司令蛋糕店看到他的身影了。

    何韶晴还是一如既往。

    香菜发现她有说不完的话。如果她说这也是她的特殊能力之一,香菜一点儿也不怀疑。

    何韶晴甚至能把她出生那年家乡发生过什么大事,讲述的好像亲眼目睹过一样。

    几岁穿开裆裤,几岁开始记事,几岁来大姨妈......越是奇葩的事情,她说的越详细。

    真是个小逗比!

    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仪式启动的这天,老渠有很多话要跟作为主角之一的渠道成交代,于是特意放了渠司令蛋糕店一天大假。

    何韶晴到兴荣道没找到人,气愤的在大门紧闭的渠司令蛋糕店门口跺了跺脚,心道:这小蹄子今天休息也不提前知会姐一声,姐不怕找不到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姐就不信今个儿世和医院也不开张做生意!

    她顺手招了一辆黄包车。风风火火的往世和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摸对了门,何韶晴在病房只看到芫荽一个人。

    她以为香菜瞒着芫荽到哪儿溜达去了,一开始就没有声张香菜今个儿放假的事儿。

    礼貌性的跟芫荽打了两声招呼,何韶晴试探性的问:“香菜呢?”

    “喏。”芫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床上的那一团。

    许是回应芫荽的声音,床上那一团被子底下的东西蠕动了一下。

    何韶晴一喜,整个人扑到床上,一对波澜壮阔的“胸器”正好压在香菜脸的上方。

    香菜感觉自己快要憋出翔来,挣扎着将脸从那对“胸器”底下给拔了出来。

    “快起来,快起来。太阳晒屁股啦!”

    真是不让人安生。

    香菜爬到床头。脑袋钻枕头底下。

    “快起床,这都什么时候来了,还睡懒觉!”

    香菜这会儿清醒的意识到,认识何韶晴。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场灾难。

    “哥。有人欺负你妹妹。你就眼睁睁看着,也不管管!”香菜的声音从枕头底下溜了出来。

    芫荽咧着嘴,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何韶晴抄起枕头。露出香菜惺忪之意未全退的侧颜来。

    “今儿天气可好啦,咱们出去转转,今天晚上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正式启动......”被香菜警告性的瞥了一眼,何韶晴捂了捂嘴同时偷看了芫荽一眼。

    她险些忘记了,香菜把她的哥哥保护的太好了。外头有什么跟香菜有关的新闻,芫荽一概不知晓。

    何韶晴把香菜捞起来,将她原本乱蓬蓬的头发揉的更没形状了,“赶紧起床,陪我逛街去!”

    香菜浑身没骨头似的,刚被拉坐起来,又软趴趴的歪在了床上。

    何韶晴起身,跑去窗户边将窗帘整个拉开。一瞬间,整个病房内盛满了暖烘烘金灿灿的阳光。

    香菜翻了个身,背对着阳光的照射,小脸儿往被子里埋了埋,眼睛又合上了。

    何韶晴变身丫鬟,前前后后伺候香菜梳洗,又是往牙刷上挤牙膏,又是往脸盆里倒热水。很少有人在她这儿得到这样的待遇。

    人家做了那么多,香菜始终懒洋洋不肯起,芫荽看不下去了,“香菜,你就跟何小姐去玩吧。哥在房里练字——草稿纸都用完了,你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带回来些。”

    最近这段时间,香菜总觉得芫荽有些奇怪。以前还怕她在外面有什么意外,芫荽总不情愿让她出门,但是现在恨不得撵着她往外走似的。

    难不成是医院里哪个漂亮的小护士勾走了哥哥的魂儿?

    芫荽要单独幽会小情人儿,急着把她往外赶,把事情说破了,她又不是不能理解,干嘛要瞒着她啊。

    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哇。

    不过香菜看得出,这貌似不是什么坏事。被女性的光辉一滋润,芫荽整个人看上去都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原本就精神俊朗的小伙子,气质更是上了一层楼。

    她本来打算今天利用全天休息的时间看看芫荽到底跟哪个小护士好上了,这不,就被何韶晴给缠上了。

    想了想之后,香菜决定先陪何韶晴逛一趟街,把该买的东西买回来。她也实在是被何韶晴缠的有点不耐烦。

    今天天气确实好,天空澄静,纤云不染。

    春风送暖,带着青草的气息,拂面时又会让人觉得它像婴儿的小手一般柔软。

    暖阳像是刚从火炉里钻出来的一样,迎面一照,便能润红脸颊。

    这样的好天气,不卧床上睡懒觉,实在太浪费了,偏偏何韶晴非要拉着她逛大街。香菜真相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把这个人贩子给带走。

    何韶晴来是世和医院前就租了两辆黄包车,带着香菜进进出出了许多卖衣服的店,瞅着好看的衣服,就拿到手里往香菜身上比划。

    每到一家新店,香菜首先就是找把椅子坐着歇歇脚。

    何韶晴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成功的把香菜的战斗力清零。真是......好手段!

    到了中午的饭点儿,香菜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却又被何韶晴“食诱”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面馆。她们下馆子,同时也不忘照顾到两个载她们一上午跑了n条大街的黄包车师傅。

    逛了一上午,何韶晴收获不小,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反观香菜还是出来时的那样两手空空。

    这家面馆的牛杂面很可口,把香菜腹中那团小小的怨气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一口面条一口汤,她就原地满血复活了。

    中午饭点儿的这段时间,正是面馆一日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很多不认识的客人挤在同一张桌子上。却仍是嘈嘈杂杂人声鼎沸。

    何韶晴为避免与旁人有肢体接触。与香菜紧挨着坐一条长板凳上。那两位黄包车师傅护驾她们左右。何韶晴顾得这两名车夫都是荣记商会旗下车行的,他们也都知道何韶晴是什么身份。

    正对着香菜跟何韶晴的那个位置被一个长相猥/琐、皮肤黝黑的男人给抢占了,打他一进到面馆里来瞅见咱们貌美如花的何姑娘,眼里便淫光四起。唇边挂着不怀好意的邪笑。

    伙计把面端到他跟前。他看都不看。一双邪恶的眼睛丝毫不避讳盯着何韶晴傲人的胸脯流口水。

    何韶晴极为不自在,甚至感觉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滚着,所幸她没有将读心术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不然她会吐出来。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对方现在心里现在是一副什么样恶心的画面。

    何韶晴右手边的车夫警告了那个男人一声,“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那个男人丝毫不惧,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跟你有毛的关系,吃你的饭吧!”

    香菜左手边的那名车夫准备拍案而起,然而手还没落到桌子上,就见经过的面馆伙计脚下一个踉跄,手上一歪,两大碗牛杂面顺着倾斜的托盘滑了下来,连汤带面一并浇到了那男人头上。

    只见男人的头上冒了一阵白烟,霎时间从他的脸到脖子只要是裸在外的皮肤都浮现了一层深过一层的烫红之色,立时又起了一片脓包,黑里透着红,红处又有几片娇嫩,反而显得很好看。

    “啊嗷——”

    男人嘴里爆发出一串杀猪般的哀嚎,一跳三尺高,双手胡乱把头上挂着的面条往下拽。用“手舞足蹈”一词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为过。

    “你特莫的走路不长眼啊!哎哟,疼死老子了!”

    “失手”的伙计忙不迭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妈了个巴子——”

    伙计抄下肩头的抹布要给此人擦掉身上的面汤。

    那被面汤迷了双眼的男人隐约见他动手,以为伙计手里又有什么东西向他泼来,吓得脸色大变,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直到撞到一堵肉墙上。

    被撞了一下,他背后那正吃面的大胖子也没大在意,但总感觉背上好像被射了点什么东西,伸手乱抓一把,粗溜溜的手指勾到了一根面条,拿到眼前一看,登时怒发冲冠,一对几乎要埋没进肉脸里的小眼睛陡然瞪圆,顿时杀气毕露。他重重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起身一站,竟比那对何韶晴心怀不轨的男人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完全就像是一个相扑选手!

    胖子转身,双脚挪动的时候,地面都在颤抖。

    此时,整个面馆内最为嘹亮的就是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当他被揪着领子提起到双脚离地时,整个人像只被拎着脖子捏着嗓子的鸭子,再也叫不出半点声音。

    一旁的小伙计战战兢兢,明明怕得不得了,脸上却强挂着讨好的笑。

    打破了砸坏了什么东西是小,要是吓跑了这么多客人,店里的损失用他半年的工钱都填补不上。

    “二、二位......劳烦请移驾,”小伙计结结巴巴,跟舌头打结了似的,前言不搭后语,“这么多人......你、你们要打、打架的话,不要、不要在这里打坏东、东西......请出去打。”

    胖子满脸横色,提着那色迷心窍的男人的手。竟一直没有松。他怒瞪话都说不囫囵的小伙计一眼,小伙计吓得把托盘挡在身前做护盾。

    跟胖子同桌的一个男人颇为不耐烦,“去去去,到外面去!”

    胖子满是敬畏得瞅了他一眼,回过头来是又是一脸凶相,点了一下肥肥的脑袋,还真就乖乖的把人给拎到了外面去,将人一顿胖揍。

    不少人好奇,起身从面馆跟到了外面,有些矜持的人。仅仅是目光追随着他们而去。

    插曲过后。面馆内又恢复了以往嘈杂。

    何韶晴右手边的那个叫小沈的车夫,对着那色迷心窍的男人方才做过的位置唾弃道:“呸,活该!”

    另一个坐在香菜左手边的叫小罗的车夫迅速看了一下何韶晴的脸色,并且用桌子底下的脚踢了小沈一下。不住的给他打眼色。“行啦。你少说几句吧!”

    对那个倒霉的男人,他同样幸灾乐祸,不过碍于何韶晴的面。不好表露出来。

    何韶晴看着小罗,庆幸道:“刚才真是好险啊,你要是再往那边坐一点,汤就泼你身上啦!”

    小罗是个极为腼腆的人,跟女孩子一对上眼就脸红。

    小沈显然跟他是两个极端,爱说爱笑,很是开朗,“他皮糙肉厚的,就算被泼到也不碍事。”

    小罗佯怒,“去你的!”

    “哎呀呀,还跟我厉害上了,刚才咋没见你这么厉害?”

    小罗突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谁说他不想厉害来着,当时他不是没来得及,小伙计就赶在他前头了么,没给他表现的机会啊!

    他对小沈表示不服,“谁说我没厉害,你没看我的杀气把那小伙计的腿都吓软了吗!”

    “你以为自己是关公还是赵子龙,还杀气,你咋不说是你的脚气熏得人家站不稳嘞!”

    “噗~”香菜笑到喷饭。

    这俩逗比,真是让人醉了!

    没听到身旁的人发出动静,香菜觉得奇怪,这种时候最嗨森的应该是何韶晴啊。难不成刚才的事情给她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不至于吧——现在的妹子这么小气吗,长那么大的胸不能给人摸,还不许给人看啦?

    香菜刚要调侃她几句,就被何韶晴用胳膊肘撞了几下。

    她扭头一看,只见何韶晴目不斜视,神色略有些紧绷。

    何韶晴低声道:“香菜,那个人一直看着你。”

    “你不也一直看着人家吗?”香菜不以为意。

    何韶晴有些气恼,“我是因为他看你,我才看他!”

    循着她的目光,香菜抬了一下眼,发现果真如何韶晴说的那样,她们前头那桌有个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香菜神情一顿,扭回脸来,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质问何韶晴,“你确定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你才看他?”

    “那他为什么看你?因为你长的漂亮?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爷们儿打扮!”何韶晴听说沪市不少男人都有那种奇怪的嗜好,尤其是军中更盛行那种男男之风。

    还别说,一身男装打扮的香菜少年意气、俊俏无匹,往她跟前一坐,还真像个被她**的小白脸儿。

    前头那个长的也不赖的男人,该不会真的看上香菜了吧?

    何韶晴感到一阵恶寒。

    香菜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她至少知道前面的那只帅哥是刚才把人拎出去那胖子的同伴。

    方才对胖子下命令的人,就是他。

    他在前面那桌,坐的是跟小罗相应的位置。香菜只能看到他的侧身,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看清那个帅哥的庐山真面目。

    正如香菜所说,他确实很帅。单眼皮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一切,也很平静,平静的让人难以从中捕捉到任何一丝情绪。

    大概是为了给他的胖子同伴占位置,他一条腿垮在隔壁的那条长板凳上,姿势中带着那么一点让颇有情怀的少女们想要尖叫的痞性。(未完待续。。)

第124章 还太嫩

    香菜觉得很奇怪,同时也感到一丝丝的挫败。

    以往她可以很快的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定那人是黑是白还是处在灰色地带。但是此刻,她敏锐的感官像是失灵了一般,从那个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气息,更看不出任何色彩。以致于一开始,她就没有发现对方的窥视,真是失败。

    目前她也只能从对方的装束得到一些有关他身份的线索——

    那个人的裤子和大衣应当是配套的,都是一样的宝蓝色。大衣搭在桌子的一边,看不出上面有什么标志性的饰物。白色衬衣的衣摆被一条黑色的皮带一丝不苟的束在腰间的裤筒里,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最为惹眼的是他脚上蹬的那双锃亮的黑色军靴。

    那人的身份,至少与“军”字沾点边。

    见香菜注意到他,他并没有立刻移开视线,动作麻利的将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这才收回了目光。

    香菜心头一紧,暗暗忖度,难道她方才用花生米弹射那小伙计膝盖的时候,被那个人看见了不成?

    如果他真的看见了她的动作,从角度上来说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当时她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桌子底下那么多大包小包,位置上还隔了一个人,有那么多的障碍物挡在他们中间,他怎么可能看得见!

    香菜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说不定那个人真的有羞于启齿的嗜好。

    “你们慢吃,我出去看看热闹。”给何韶晴招呼了一声。香菜便离席了。

    何韶晴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便没跟香菜去凑热闹。

    她对方才一直盯着香菜瞧的男人虎视眈眈,如果他紧随香菜而去那就证明他真的对香菜不怀好意!她得盯着点儿。

    面馆外头,不少人嘻嘻哈哈得围观着胖子是怎么收拾那倒霉蛋的。

    这场热闹并没有持续多久。胖子急着回去继续吃饭,将那倒霉蛋一顿胖揍之后,那人便软趴趴的伏在地上起不来。

    胖子回面馆后,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热闹都结束了,不见香菜回来,何韶晴顾不得淑女形象,草草吃碗面。和两个车夫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面馆。

    看见香菜蹲在面馆门侧方向。给一条大狼狗挠肚皮,何韶晴哭笑不得,“脏不脏呀!”

    “我闻了,不脏。”香菜回道。

    有哪个正常人会去一条狗身上的味道?香菜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别说会嫌狗身上脏了。就是看见了那么大一条狼狗。吓都吓坏了。偏偏香菜的手不单往狗肚子上蹭,还伸手揪人家的舌头!她不怕那狗一口咬掉她的手指头?

    不好,刚才在面馆里没吐。何韶晴感觉这会儿要吐了。

    大狼狗四肢朝天躺着,吐着舌头眯缝着眼睛,看样子是很享受香菜的服务。在香菜停手之后,它噌的一下窜起来,四肢着地,冲香菜呜呜了两声,大有怨怪的意思。

    这条狼狗也不知道是谁栓这会儿的,那虎背熊腰的模样都能吓走一拨客人了,面馆的伙计竟也允许。

    香菜整了一手狗毛,染了一身狗臭,何韶晴都不愿意靠近挽着她了。

    “去澡堂去澡堂,赶紧去澡堂!”

    香菜根何韶晴去了公共澡堂,泡了澡的时候顺便打了个盹儿。

    从池子里出来,见香菜又要穿回原来的衣裳,何韶晴赶紧从包里翻了一套适合她的新衣裳出来逼着她换上。

    从澡堂里出来,何韶晴又开启购物狂模式,拉着香菜接着逛衣服店。

    都大半天了,何韶晴的购物激/情始终不曾减弱。倒是香菜从澡堂出来以后,原本满状态的血槽转眼间又要被清空了。

    香菜闹罢工,“你都买了这么多衣服了,还不够哇?”

    逛街的时候,第一次有人近距离陪着,何韶晴确实有点儿激动了。

    “本来是要给你买礼服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给自己买了那么多。”何韶晴反倒对香菜怨念起来,“都怪你啦,这个你不喜欢,那个你又看不上,你到底想怎样!”

    香菜以手扶额,深感无奈的同时,心中陡生疑惑,“你非要给我买礼服干嘛?”

    何韶晴眸光闪耀,似乎能眨出水来,“你今天晚上去菖蒲学院参加奖助学金的启动仪式,不穿漂亮点怎么行?”也不知她在做什么白日梦,满眼闪亮的都是小星星。“到时候你往二爷身......”

    “停停停——”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香菜打断。

    喊停过后,香菜按着隐隐作痛的脑仁儿,“谁告诉你我要参加那个什么启动仪式了?”

    何韶晴张口结舌了一阵,尔后贴近香菜娇滴滴道:“人家不是对二爷用了读心术嘛,才知道他们在办的奖助学金跟你有关,那我还以为那个活动搞起来,你也会去参加呢。”

    她说了一半保留了一半。

    当时她对藤彦堂用了读心术的时候,就知道藤彦堂在闹别扭,更清楚香菜不会去参加那个什么启动仪式。这俩人正处在冷战阶段,她无非是想帮忙撮合一下。

    藤彦堂对香菜无疑是很心仪的,香菜对藤彦堂——

    即便何韶晴读不到香菜的心思,但至少也能看出来这姑娘的脑袋里压根儿还没有长出“情爱”这根弦儿。

    香菜确实对爱情没什么信仰观念,在这方面的经验也少得可怜,碰到这方面跟自己有关的问题,反应迟钝也是在所难免。

    可怜的藤二爷,你任重道远!

    “你得重新点击一下藤二爷,更新一下你的信息库了。”

    香菜已经明确的向藤彦堂表示过。她不会去参加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启动仪式。

    “你就去吧!”何韶晴不依不饶,“那学校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学生,你帮我看着点儿我们家马三。”

    “防火防盗防闺蜜,你也真放心把自己的男人推道别人身旁去,要看你自己去看!”香菜不乐意帮何韶晴办这趟差,再说了她跟马三又不是说有多熟。

    何韶晴神情黯然,“我倒是想去,只是我的身份......”

    像她这样混迹风月场所的舞女,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充其量不过算是一个姘头,她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踏进神圣的学院呢?跟她不一样。那里的学生是那么干净那么纯洁......

    悲伤的气氛被香菜硬生生截断。“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妄自菲薄啊。要去一块儿去,不然就都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何韶晴一愣,很快绽开笑颜。

    她就是委屈自己。也要当一回红娘。

    她忽然热血澎湃。浑身冒出一股劲儿来。脚下生风似的,拉着香菜就走,“那你赶紧选一套礼服。选完之后回我那儿换上,然后给马三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香菜甩手不干,“先说好,我不穿礼服!”

    “难不成你就穿你现在身上这套啊?”

    香菜答非所问,“菖蒲学院有校服吗?”

    何韶晴不假思索,“有哇。”

    “什么样的?”

    ......

    接下来,由香菜带着何韶晴逛街。

    她不把何韶晴往名贵的衣服店里带,偏偏往当铺里钻。

    在当铺里,竟也能有收获,淘到了两件大小合适她们穿的菖蒲学院的校服。

    菖蒲学院的女式校服款式简单,上身是天青色滚着黑边的掐腰小衫,下身是一条接近藏青色过膝的百褶长裙,均是纯色,衣服上没有多余的修饰。

    从当铺里便宜淘到的这两件女式校服,显然都是别人穿过的。大约是菖蒲学院的毕业生为换得几个小钱儿,就把穿旧的校服丢在了当铺。

    衣服虽然是旧的,却是洗干净了的。

    指腹轻轻拂过衣衫,粗糙的棉麻布料摸上去有些涩手的感觉,何韶晴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她曾经向往过学园生活,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穿上校服真正的踏入那个对她来说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地方。

    从香菜手里收到这一件旧裙衫,远比她从大商场里买到的所有新衣服都要让她感到高兴!

    两人换上校服,配上白色的连裤袜和黑布鞋,各自又戴了一顶假发,就以这样让春风都忍不住为她们驻足的形象,胳膊挽着胳膊,向菖蒲学院启程了。

    今天晚上,菖蒲学院有重要的活动。从下午开始,整个学院就处在戒严状态,除了本校学生与相关的工作人员,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见校门口立着“禁止入内”的牌子,何韶晴着实紧张了一番,香菜带着她 ,轻而易举的越过了这道防线。

    她们穿着菖蒲学院的校服,都是一副学生打扮,到了校门口并没有受到门卫的阻拦。

    两人像是来观光的一样,这走走那看看,累了就在湖边寻个地儿休息。

    俩姑娘的娇臀刚挨着软绵绵的草甸,背后冷不丁就传来一声怒喝:“你们两个,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大家都在大会堂忙活,你们却在这儿偷懒!”

    闻声,香菜与何韶晴同时回头,只见草间的小径上有两个阳光帅气的大男生各自抬着一把长梯子的一头立在她们身后。

    见她们回过头来,那两个男人均是一愣。

    何韶晴害怕被拆穿,不由捏紧了香菜的手。

    香菜在她泛白的指关节上按了按,安慰她的同时,朝那两个男人丢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服来战,怕他们不成!

    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群弱鸟,香菜就不信他们之中会有比她还能掐架的!

    其中个子稍高一点的男生双手一松,原本抬在他手里的梯子那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另一个男生手上一沉,大半个梯子的重量险些将他整个人赘趴下。他卯足了劲儿,红着脸,强撑着才慢慢将梯子的那头放在地上。

    再痛苦,也不能在美女们面前丢了风度!

    他拔脚追上快他好几步的男生,用拳头捅他一下后还不觉得解气,暗暗咬牙切齿道:“明宣,你要死啊!放手也不提前说一声!”

    被唤作“明宣”的大男生却不理会他,径自走到香菜与何韶晴跟前定住,与方才凶巴巴的样子不一样,此刻笑的一脸讨好,“这两位女同学好面生啊,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呢?”

    拜托,他刚才可不是用这种软绵绵的口气询问的哦。

    不等香菜编个瞎话出来,明宣的同伴倒是嘴快,“你们该不会是新生吧?”

    香菜与何韶晴都不否认。

    明宣觉得奇怪了,既然她们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又都是这般惹人怜的尤物,就算没有见过面也应该听说过她们吧。可是在此之前,他对她们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何韶晴原本就生的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此刻扎的又是高高的双马尾,原本就水灵灵的模样显得更娇嫩的。

    她一笑,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氛,一双勾人眼把那两个大男生瞧的是心花怒放。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她正要拉着香菜逃之夭夭,却被明宣一闪身给拦住了去路。

    “走错啦,大会堂在那边!”明宣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何韶晴隐约记得,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启动仪式就在大会堂。这事没人告诉她,是她从藤彦堂和马峰那里用读心术探知到的。

    她强作镇定,“活动还没开始,我们去会堂干嘛?”

    明宣同学的小伙伴抢着回答:“当然是布置会堂啦,我们男生干粗活,你们女生负责把会堂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明宣一个推山掌将小伙伴的嘴捂住,同时笑嘻嘻的对香菜与何韶晴说:“你们二位呀,什么都不用干。”他双手在空中捧了一个心状,“你们只要负责貌美如花,什么都不用干,给师兄加加油就行了,这样师兄干起活儿来才有力气。”

    何韶晴心中凌乱,她脚下的净土上居然都是些这样德性的人吗,似乎跟她想象中的很......悬殊啊!

    说好的清纯呢?说好的圣洁呢?

    眼前这个小色痞子油腔滑调、花言巧语的功底打哪儿练出来的,完全不输百悦门中的任何一个老油条好么!(未完待续。。)

第125章 纵火犯

    明宣以为自己这头大灰狼拾到了俩甜甜软软的小白兔,哪里知道她们骨子里的基因都是非正常的。

    他还一个劲儿的卖弄,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真像个富庶人家的花花公子,光天化日之下采摘野花,众目睽睽之下捉弄良家妇女,“小师妹们,跟哥哥走吧,都是一个学校的,我还会害了你们不成?”

    香菜外表娇娇小小,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骨子里是强大的女汉子基因,才不怕这个叫明宣的对她们有什么不轨的恶意。

    像明宣这样包藏祸心的文弱书生,真要把她们骗到哪里进行突然袭击,来一个,香菜打一个;来一对儿,她正好可以打一双!

    打得他日后见了女孩子绕道走,香菜也算是为全国的女性同胞除去一大祸害。

    见香菜脸上有动摇的痕迹,明宣趁热打铁,故意摆出一副事态严重的脸色,操着吓唬人的口气,“李老教授可是经常经过这条小路,要是让他抓到你们,肯定要罚你们了。走吧,跟师兄一起到大会堂去!”

    香菜想了想,乖乖巧巧的点了一下头,“好,你们在前面带路。”

    明宣和他的小伙伴重新抬起了那把被晾了许久的梯子,两人一前一后慢吞吞的朝大会堂方向移动。

    香菜拉着浑浑噩噩的何韶晴,跟在他们后面。

    见何韶晴不在状况,香菜捏了一下她的小指头。

    顿时钻心的疼,刺激的何韶晴的大脑瞬间清醒。

    “张着眼睛睡着啦?”

    “求别问。”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何韶晴只想缓缓,别问她“缓缓”是谁。

    原来这就是大学,她原以为这里的学生没有被社会那个大染缸污染过,一个个都是那么干净,然而没想到大学里的人跟外面社会上的人并没什么不同。

    都怪天生一副花花肠子的明宣,让她幻灭了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明宣哪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领了俩妹子的他美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要是咱们班多几个这么水灵的妹子,我觉得我的各科成绩还有往上涨的可能。”

    小伙伴回头看他,眼神怪异。这家伙是有病吧,病得还不轻!

    整个菖蒲学院的师生。谁不知道明宣逢考必胜。无论大考小考。他毫无悬念的是整个经济系的第一名,各科的成绩几乎都是满分,他还想往哪儿涨?气人的是,也没见他怎么用功。轻轻松松的就将榜首的宝座收入囊中。

    记得有一回。全系万年老二的那个书虫。暗暗发誓要把明宣从第一名的宝座上给拽下来,不惜用卑劣的手段。他知道明宣有个毛病,就是见到漂亮的妹子走不动路。

    于是投其所好。在一次大考的前几日,他安排校内的一个成绩吊尾车但长得贼漂亮的妹子与明宣邂逅。不出他所料,明宣很快就和那妹子勾搭上了。

    但是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在大考之后,明宣不仅继续折桂,刷新了他以往的记录。关键是那个吊尾车的妹子,成绩跟坐了火箭炮似的,一飞冲到了前二十名!

    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啦~!

    小伙伴哀求:“明宣,从小到大,除了我妈跟我姐,我还没牵过其他女孩子的手呢,待会儿你可别一个人抢光了风头,给我留点表现的机会......”

    明宣问他:“你看上哪个啦?”

    小伙伴羞涩,“小的那个。”

    明宣变脸,“不行,大的归你,小的归我!”

    小伙伴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明宣,你口味儿什么时候变的?”他腾出一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你以前不是喜欢波涛汹涌吗,你回头仔细看看,那个小的可是一马平川啊!”

    “你不懂,人家年纪还小,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的。”

    他们对话的声音很细微,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香菜的耳朵里。

    香菜登时火冒三丈,咬着牙隐忍着怒气,告诫自己万不要跟他们这些呆子一般见识。

    “来来来,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一马平川’是什么意思!”姐保证不打死你们!

    明宣和他的小伙伴一阵尴尬,没想到他们的对话被香菜听了去。

    香菜快步上前,一眼扫过那俩冲她赔笑的男生,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之意。

    “都抓稳了。”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轻盈一跃,稳稳当当的跳坐到了梯子中央。

    明宣和他的小伙伴两人的双手上同时一沉,重重的压力似乎将他们胸腔内大半的空气给挤了出去。他们二人气息变得急促粗重起来,两张年轻未脱稚嫩的脸孔慢慢的腾上了红晕。

    “我走累了,你们俩抬着我过去吧。”

    小伙伴握紧竹竿的双手关节都泛白了,明宣何尝不是双腿在打颤。

    对一些女生来说,脸蛋、身材、胸部和体重,有时可以化为致命的武器,当然也是不能被触犯的禁忌。

    用溢美之词对女性评头论足不是不可以,但是哪个女生喜欢听别人说她们身上的不足之处?那简直就等于是挑战她们的底线!

    都这会儿了,明宣还不忘耍嘴皮子功夫,“小师妹,往哥哥这边坐点。你越靠近哥哥,哥哥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往外冒。”

    使不完的劲儿?就他那身板儿,被香菜的化骨绵掌一拍就散,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呐!

    香菜摆出高冷姿态,“请叫我女王大人!”

    “你下来吧,你看你把他们累得。”何韶晴怎会看不出香菜是故意欺负他们。

    为了表现自己的强壮,明宣连忙道:“没事没事没事。小师妹身子轻,风一吹就要飘起来似的,一点儿都不重,师兄不觉得累!”

    “大哥,你不累我累啊!”小伙伴心道。

    仰首看了一眼蛮享受的香菜,何韶晴摇头无奈的笑笑。

    有时候这丫头心眼儿真心小,得罪不得。要是继续跟她打交道,何韶晴得把这一条补充到攻略里头。在有生之年,她不想跟香菜走到友尽的这条道路。

    所幸从这儿到大会堂的路剩下的并不长,拐个弯远远地就能看见一大帮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女学生在一座洋式的塔楼中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马上就要脱离苦海。小伙伴略有些激动。不知是被浸入了汗,还是泪花在里头翻涌,他的眼中隐隐有水光闪动。

    把香菜跟何韶晴领到会堂的大门口,明宣歇了一口气儿之后马上就拿座椅茶水伺候得她们舒舒服服。

    突然来了两个面生长得又贼稀罕人的小师妹。很多男生都无心忙碌了。一个个跟没吃过肉似的。扑上来围观的时候都拿一种很**的眼神往香菜跟何韶晴身上瞅,惹得一众女生很不快活。

    “渴不渴呀?渴的话这有茶,不喜欢喝茶的话。我去给你拿饮料......”明宣说。

    “饮料来啦!”小伙伴们真给力。

    “热不热呀,师兄给你们遮太阳。”

    明宣话一落,马上就有一大帮男生呼啦一下上前来把香菜与何韶晴围得密不透风。

    这给何韶晴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少有几个神经木讷的男生,在人群背后劝说:“赶紧干活儿吧,等会长来了,又要说你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

    菖蒲学院经济系学生会的会长乐源阴沉着脸从大会堂里出来,估计是哪个见不惯这场面的女生跑去跟他告状了。

    乐源不像其他邋遢的男生,他身上的烟灰色的校服被熨烫的平平整整,看不到一丝褶皱。此刻他眉宇间傲世的英气中夹杂着涛涛怒意,脸色十分不好。

    他立在台阶上,冲扎成一堆的男生们高喝:“你们都围在一起做什么!”

    明宣身份副会长,自然有一部分说话的权力,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和气,与会长乐源的相处关系比较和谐,偶尔在私底下小打小闹,不会公然去挑战乐源这个正会长的权威。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明宣不怀好意得轰走了一大票男生。没了这群碍事的家伙,他就可以好好地在两位美女面前表现啦。

    那群被轰走的男生,他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仍在身后徘徊。

    人群散开,将香菜与何韶晴暴露出来。

    看到她们,乐源一怔。

    他本想用眼神询问明宣,可人家明宣此刻眼中压根儿就没他的存在。他这个会长就是给他驱害虫来的吗?

    哼哼,真正的害虫,是那两个不速之客吧!

    今个儿特殊日子,想来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乐源原地不动,然而眼中快速划过一抹鄙夷之色。他冲明宣呼喝一声,“明宣,不认识的人,就赶紧把她们领出去!”

    而后,他转身进了大会堂。

    在乐源说这话之前,明宣自以为早就和这两位小师妹认识了,便以为乐源说的不是她们,于是继续与她们谈笑风生。

    香菜曾听渠道成与藤彦堂谈起过一个人,此人就在这个学校里,当下心生好奇,想一睹此人的风采,到底是否如传言中的那般风华绝代。

    她搁下茶杯,入戏三分,“师兄啊,我听说沪市美人榜上的魁首骆悠悠就在这个学校里,是不是真的啊?”

    被香菜清冷的目光一瞄,明宣总有种想要臣服她脚下的欲/望,还真的想要唤她一声“女王大人”。

    他心儿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脱口就拍了一阵响亮的马屁,“什么沪市美人榜的魁首啊,就算美人榜上的美人加起来,跟小师妹你一比,都不够瞧!”

    听了这话,何韶晴的心情是凌乱的。

    香菜抿着嘴,一脸笑,显然很享受这样的赞美。

    何韶晴恨不得揉她一顿。她斜着眼,冷不丁道:“你是来跟人家比美的吗?”

    香菜幽幽道:“哪里的话,百闻不如一见,就是想瞧瞧饱饱眼福。”

    “那你成天站镜子跟前别动算了!”

    香菜一抬手,手上当真多了一把小镜子,对着明晃晃的镜子左右臭美的了一番,最后对何韶晴比着剪刀手,耸了一眼一字眉得瑟道:“美美哒!”

    何韶晴忍俊不禁,明宣跟她一样。

    明宣连说了几桩校内的趣事,惹得两个小师妹笑声不断。

    男生嘛,总有一些恶趣味。爆了一些笑料之后,明宣捡了个吓人的话题——

    “我给你们说啊,最近这段时间,大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要注意点了,最好把门窗都关严了。”明宣脸色微微凝重,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玄而又玄。

    香菜插了一句嘴,“小心色/狼吗?”

    “什么色狼啊,是纵火犯!”看得出他渐入佳境,也不全是胡诌的。

    “纵火犯”三个字,倒是点醒了香菜。最近的报纸上确实报道过跟此事有关的新闻。

    她捧起茶杯抿了几口红茶后就开始注意周围,对明宣提起的这个话题显得兴致缺缺。

    见她心不在焉,明宣以为她不信,有些急了,急于表现,话都说不溜了,“是、是真的,我说的都是、都是真的!”成功的拉回了香菜的注意力,为了加重悬疑惊悚的效果,他又故意压低声音,“你们大概不知道那个纵火犯是哪里来的吧?”

    香菜挑眉,“难不成你认识?”

    明宣面上爬上了一层惧意,脸孔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阴云遮盖住了一样,再也散发不出半点阳光来。

    香菜当即腾升一股罪恶感,心知方才的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了。

    这小子也真是个逗比,原本想用这件事吓得香菜与何韶晴二人花容失色,反倒因为香菜的一句话就惊骇起来。

    真是弱爆了!

    明宣继续说:“那个纵火犯,是羊城的巡捕撵到咱们龙城这边来的!”

    香菜不以为意,然而何韶晴面上血色全失,眼中被惊恐填满。

    她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抓住了明宣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

    明宣望着她,眼中一片茫然,“是真的啊。”

    香菜的目光落在何韶晴紧抓着明宣的那只手上,心中已有了个大概——

    何韶晴正在对明宣施展读心术。

    她默默不语,仔细在脑中庞大的信息库中拼凑出一些线索来。(未完待续。。)

第126章 态度转变

    龙城和羊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两个地界之所以泾渭分明的那么清晰,是因为在这两片区域分别驻留着两大商会势力。

    荣记商会和青龙会南北割据,这两大商会虽积怨已深,但在彼此的地盘上也相互有渗透。

    一个本在羊城作案的纵火犯——

    羊城的巡捕不将之绳之以法,却把这凶犯撵到了龙城来,其中的曲折,不难被勘破。

    定是青龙会与羊城的巡捕房暗中勾结,从中作祟。

    想来是青龙会也太把荣记商会放在心上了,才隔三差五得跑来捣一次鬼。荣记商会没有反击的动作,估计是选择无视对方的“卖萌”行为。

    香菜对这两个商会的恩怨纠葛没有半点儿兴趣,可何韶晴不一样——

    何韶晴受荣记商会的庇护,她深爱的男人又是荣记商会的第三把交椅。只要是牵涉到荣记商会,她都会变得特别敏感。听明宣提起纵火犯的事情,她就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何韶晴脑子灵光,却不如香菜转的快。

    她读了明宣的心后,才了解了个大概。

    何韶晴的眼神一变再变。原先她以为这小子是花花公子,对他很是反感,知道他真正的心性后,她对明宣的看法有很大的改观。

    她将手从明宣的胳膊上收回来,歉然一笑,“对不起,听到纵火犯的事情,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

    明宣一时无措,笑的无害,“没关系啦,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们讲这么吓人的事情。”

    他不知碰过多少女生的小手了,应该说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吧,估计跟女生有再进一步的接触,轻易也不会感到脸红。

    明宣向香菜投去目光,眼中带着点小失望,心想:要是这位小师妹也有吓到就好了......最好是吓得躲到他的怀里。

    就算他承认自己是那个纵火犯。香菜也不会吓到。说不定她会高兴地跳起来,把他扭送到巡捕房去领几个赏钱。

    香菜心里有几个疑团,不过没来得及问,明宣就被人叫走了。说是有人在校门那边等着要见他。

    想来是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明宣离开的时候很兴高采烈的样子。

    只剩两人。何韶晴扭向香菜,语速也急快,“羊城。那可是青龙会的地盘,青龙会你知道吧!那个纵火犯,肯定是青龙会联合......”

    不等她说完,香菜便伸手将她的话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何韶晴一把按下她的手,满脸的表现欲,“明宣,这个花花公子,你绝对猜不出他的身份!”她本想故意卖个关子,却见香菜对此毫无兴致,索性自揭谜底,“他是明锐的亲弟弟!”

    “谁是明锐?”

    何韶晴丢给她一个怪异的眼神,好像香菜不是地球人。

    香菜确实不知道“明锐”是何许人,刚才不过是配合何韶晴才那么一问。不过看何韶晴这眼神......好吧,是她犯蠢。

    “明锐,那也是沪市的风云人物之一了。”

    不好意思,香菜来沪市的时间短,还真不知道沪市有这么一个风云人物。

    何韶晴给她狂补课,“这个明锐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羊城巡捕房的局长之位。注意,不是探长,是局长!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头上就已经冠了很多名衔,同时身兼数职,这家伙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我们中午的时候还见过他——”

    见香菜投来困惑的目光,何韶晴得意了。

    喝一口茶,再喝一口茶,终于可以好好地卖一个关子了。

    将她这般装腔作势的态度,香菜不以为意的浅笑,口气轻快道:“该不会是中午咱们在面馆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的那个男人吧。”

    何韶晴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还以为至少能吊吊香菜的胃口呢,结果却被一语道破了,实在没劲极了。

    何韶晴沮丧,“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你都给我那么多提示了,要是再猜不到,岂不是侮辱了我的智商。”香菜略微垂首看着高高翘起的脚尖,抬手将滑至额前的假发的一缕撩到耳后,“当时我看他穿的是军装,又不像是正规军那样的服装,还以为他是哪个学校的教官呢。”

    何韶晴一掌拍在她腿上,疼得香菜龇牙咧嘴。

    “你太神啦!”何韶晴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仿佛被骤然点亮,“去年夏天开学季,这个明锐接任了一所军校的教务主任一职!”

    “知道老纸聪明,你也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吧!”香菜撩开裙摆,忘了自己穿的是连裤袜,但是袜子底下的大腿上被何韶晴拍过的地方肯定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见她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撩裙子,何韶晴倒吸一口凉气,忙将攥在香菜手里的裙摆给拽了下来。“你干什么!”

    “有什么啊,穿着连裤袜呢,没走光。”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矜持呢!”

    “矜持是什么鬼?谁特莫敢看,老纸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能让四大才子束手无策的人,何韶晴当然知道香菜的能耐不止一点点,她也发现有时候她们的思想压根儿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好在语言还是相通的。

    大约是过了午后的关系,斜阳褪去了一层层刺眼光晕做的外衣,轮廓显得更加分明。

    明宣离去了大半会儿不见回来,没有了他这道保护伞。周围的女生对香菜与何韶晴的敌意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一时间,她们二人成了众矢之的,在一道道冷箭下,仿佛随时都会灰飞烟灭。

    有个看上去在小伙伴中很有影响力的女生十分看不惯香菜与何韶晴偷懒,要不是之前明宣护着,她早就想过去教训她们一番。

    她上前,口气十分不善,“你们到底是哪个系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都挨个儿问了遍,都说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香菜起身在这个女生面前走了一个来回。手指缠着假发的发梢乐此不疲得打转。不安分的目光四处打量。

    半晌后,在那名女生不耐烦的脸色下,她操着失望的口气对何韶晴道:“菖蒲学院,有花有草。环境还是不错的。就是这里的学生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何韶晴挑眉,“后悔了吧?”

    香菜想了想,“有点儿。”

    在投资前。她应该要来这里实地考察一番。不过奖助学基金会闹得满城皆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现在去让藤彦堂改变主意用那两百多条小黄鱼做别的用处,估计他也不会取笑奖助学金的事情。

    被无视的女生气急败坏,声音变得又高亢又尖锐,“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说!你们混进我们学校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这一咋呼,把大会堂里里外外的童鞋大都吸引了过来。

    女生们大都对香菜与何韶晴抱着强烈的敌意,还有一部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围观,有几人脸上麻木明显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男生们大都是有怜香惜玉的情怀,何况方才那个呼喝的女生在他们面前强势惯了,一向不讨他们喜欢。

    当即就有男生站出来维护香菜与何韶晴,“张悦,你可别太过分了!她们是明宣的朋友!”

    名叫张悦的女生冷笑,“明宣的朋友?明宣是什么德性,你们还不清楚吗?只要是漂亮的女生,都可以说是他的朋友!”

    有男生一手在鼻头前扇了几下,起哄道:“我怎么闻到那么大一股酸味儿啊,诶,你们闻到没?”

    “知道自己长得不如人家,就不要站出来说话啦!”

    “赤果果的嫉妒啊!”

    张悦又羞又怒,脸色涨红,自觉无地自容。然而之前怂恿她的那一些女生,竟没有一个肯上前来帮她说话。

    她们知道,如果这时候站出来维护她,就是与全班男生为敌。

    香菜抬起双手,像个优雅的指挥家,“好啦好啦,你们这些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才是过分。这位张同学说的没错,我们是混进你们学校来的,跟明宣压根儿算不上朋友。”

    大约是她承认的太爽快,周围的人怔了一大片。

    有几人的眼神都变得不再那么和善。

    何韶晴起身与香菜站在统一战线,笑的一脸无害,“你们学校最近风头正盛,我们姐俩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说不定——”说着,她把香菜推到了众人前,“我这位妹子今年就考入你们学校,真成你们的小师妹了呢。”

    “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还用的着上学?我早已修成正果,这种机会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吧!”

    “这么多人面前,你好意思吹!”

    两人正说相声呢,一道冰冷而强硬的声音骤然将她们打断——

    “请你们离开!”

    是学生会的会长乐源。

    乐源的五官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惊艳,然而整合在一起却是那么和谐。此刻,他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他一开腔,周围没有响起一丁点儿讨伐他的声音。那些花痴女生就不用说了,那些男生放佛都是他的信徒一样,对他是满目的信服与崇尚,没有不甘和不服,就差没有匍匐膜拜在他的脚前。

    这股气息,很是诡异。

    一时间,香菜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何韶晴似乎也有所察觉,捞了一下香菜的手,扫一眼周围的学生,神情颇为惶恐,“香菜,咱们走吧。”

    香菜正有此意。

    “阿杜,送她们出去。”乐源派了一位监视人。

    离乐源最近的那名男生应了一句“是”,便向香菜与何韶晴走去,然而不及他到跟前,局势又发生了一次转变——

    “小林?”有人认出了香菜。

    香菜循声一看是渠道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意外。

    看得出来,那些学生对渠道成很尊敬的。他一出现,“渠教授好”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一个学生忽视他的存在,就连孤高的乐源神色也有所改变。

    渠道成推着眼镜,将香菜从头到脚扫视了两个来回,“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香菜提溜着裙角跳着天鹅湖的步子,飞舞到他跟前时还转了两圈,“美不美,美不美?老娘现在是不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美哒?”

    “别闹。”回家去吃药。渠道成望向何韶晴,礼貌性的颔首,“何小姐。”

    何韶晴回以一笑。

    乐源万没想到这两位不速之客先前不仅勾搭上了明宣,还与渠道成相识,“渠教授,你和她们......”

    何韶晴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好做介绍。至于香菜,渠道成总不能说她是他们家店里的帮工吧。这么不够逼格的身份实在搬不到台面上来。

    思虑了一番,渠道成索性言简意赅,“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既然是渠教授的朋友,那对她们的态度就该变一变了吧。阿杜回头用眼神请示乐源接下来该怎么办。

    乐源低眸微微偏了一下视线,正好是之前阿杜在他身边战过的那个位置。

    阿杜接收到暗示,反身走回到原来的位置。

    乐源对渠道成笑了一下,“渠教授,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带着你的朋友参观一下咱们学校?”

    “不......”

    渠道成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香菜打断,“要要要,求骆悠悠带我们双飞!”

    闻名不如见面,她是真的想看看骆家二小姐的绝世容颜。

    “骆悠悠同学现在不在学校,等到下午四点半,她会和骆总会长一起来参加启动仪式。”乐源对香菜她们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在有的人面前要刷脸,在有的人面前是要刷身份的。

    一向自认为是实力派的香菜,这回借渠道成在某人眼里上位了。

    乐源眼里堆了些许笑意,“你们也是来参加仪式的吗?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可以叫同学带你们在学校里随便转转。”

    “你们忙吧,这有我呢。”渠道成说。

    乐源貌似挺心疼他的,“这种事情劳烦渠教授,不好吧。我还是安排个同学——”

    不等他说完,香菜就将他打断,“他愿意!”

    说完,她左手牵着何韶晴,右手挽着渠道成,大摇大摆离去。

    香菜总觉得乐源心中对她们仍有忌惮,才硬要在她们之中插个眼线。(未完待续。。)

第127章 明锐

    正值入春之际,校内芳草茂林一片盎然绿意,随处都可以感受到蓬勃的朝气与生命力在洋溢。

    越过由砖石围起的花圃,踏上青葱的绿茵小径,香菜两手一左一右拉着何韶晴与渠道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自身后大会堂方向传来接连不断一阵高亢过一阵的尖叫声。

    大会堂门口的那群女生发什么疯?

    难道群体犯花痴了不成?

    尖叫声此起彼伏,带着惊骇的情绪,其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声。

    惊闻事态不对,渠道成微微色变,与香菜、何韶晴一同回头探究竟。

    只见女生们乱作一团,有的作鸟兽散,有的抱作一团,还有的腿软得走不动路被一众男生护在身后,皆是吓得哭叫不止。

    有两个男生,一人抓了一把椅子,正跟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展开殊死较量。他们手中纵有防身的武器,也被两排森白的獠牙吓得不能镇定。

    其他人压根儿不敢近前,生怕被那条虎背熊腰吓人乖乖的大狼狗咬出个好歹来。

    男生们形成一道保护屏障,试图和吓坏了的女生们一起退到大会堂之中。可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个女生,被突然窜出来的凶手吓得心肝乱颤、梨花带雨、脸色发白,虚软的腿脚更是使不上半点儿力气,由此拖慢了后撤的进度。

    腿脚快的女生早就一路尖叫着钻进大会堂里头,连脑袋都不敢冒出来。

    大狼狗窜出来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恶意,大约是被学生们的声势给吓着了,这才龇牙咧嘴的朝着对面两个抄椅子的男生狂吠起来。

    它这汪汪汪的一叫唤,吓得胆小的女生又是一阵哇哇的大哭大叫。

    何韶晴当那些女生是教材,指着她们,一本正经的对香菜说:“看见没有,那才是女孩子见了狗之后该有的正常反应。”

    香菜丢给她一个深不以为然的眼神,然后将曲起的小指横在唇间吹了一声响亮的长哨。

    何韶晴以手扶额,深感无力。香菜这丫头体内雄性激素过剩,没药可治了。

    大狼狗听到哨声。猛地竖直了耳朵。脑袋一扭,身子调转方向,撒开蹄子跑得贼欢。

    见大狼狗狂奔而来,何韶晴吓得花容失色。气恼的捶了香菜一拳。显然就是香菜的哨声将大狼狗引了来。

    唯恐大狼狗会攻击香菜与何韶晴。渠道成挡在她们跟前。纵然他自己也是又惊又惧。

    不过大狼狗跑来时直接无视了他,眼巴巴的瞅着香菜,吠得贼欢。

    何韶晴认出这条大狼狗。可害怕之心丝毫没有减,“诶?这不是中午拴在面馆前面的那条狗吗?”

    香菜走去蹲到大狼狗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后,拽上了它脖子上特制的项圈,“这不是普通的狗,是一条军犬。”

    “军犬?军犬怎么跟着咱们跑学校里来了?”

    何韶晴想不明白,香菜心里却有了个大概。

    军犬大都训练有素,不会乱咬人,也不会乱跑。

    它的主人,八成就在附近。

    大狼狗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对香菜极其讨好,然后四脚朝天往地上一躺,呜呜求着香菜给它挠肚皮。

    “美得你!”香菜搔了搔它的脖子,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只道,“起来,别在这儿吓人。”

    见大狼狗这么会撒娇卖萌,何韶晴反而不那么害怕它了。

    “这家伙还上瘾了!”

    渠道成可没那么容易心软。

    眼前的这只毕竟是利爪尖牙的凶兽,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抓狂暴走。万一抓伤了咬伤哪个学生,之后它有没有事儿都是小的,最重要的是师长和校方要担责任。

    “还是赶紧把这条狗弄出去吧。”渠道成说。

    不管香菜走哪儿,大狼狗都如影随形的黏在她身边。

    何韶晴和渠道成都觉得奇怪,这条狗怎么就时时刻刻对香菜摇尾乞怜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有答案了——

    只要香菜一停下脚步,大狼狗就躺在她脚边四脚朝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见香菜连腰都不弯,它还呜呜叫唤两声表示委屈。

    这条大狼狗,是喜欢上了给它挠肚皮的香菜。

    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声,“明亮,亮亮,偶楼楼——”

    大狼狗突然就变得缩头缩脑,躲在香菜身后不敢出来,一对耳朵贴在脑袋顶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一副惹人怜的样子。

    何韶晴察觉不对劲儿,“这狗怎么了?”

    香菜弯下腰,从叉开的双腿间看着躲在她身后的大狼狗,双手扶着险些从头上脱落的假发。

    背后被轻拍了两下,她直起腰来,抬眼就看见明宣领了一个人来。

    她们中午在面馆与那人有一面之缘,对方正是明宣的哥哥明锐。

    明锐还是她们中午见过时的那身装扮,只不过他穿上了烟灰色的军大衣,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奕奕、风采张扬。那张白净且平静的脸孔上,依旧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步履不紧不慢得跟在活泼的明宣身后,背着的其中一只手上缠着一条狗链。

    “渠教授,小师妹!”明宣跟他哥哥明显是两个极端,不会压抑自身的情绪,他这种人让人不难猜。“你们有没有看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瞅见从香菜大腿便冒出来的狗头来。

    大狼狗扫了他一眼,便向明锐看去,一对上主人的目光,立马又低鸣着缩回了脑袋,还尽量与身躯一同缩起来。

    “亮亮!”明宣唤了一声,视线越过香菜的肩膀。看到大狼狗的那副怂样,忍俊不禁起来。

    他一副很嗨森的模样,某人却不高兴了。

    “竟敢俯视我,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你以为你个子高了不起吗!蹲下来仰视我!”香菜摆出高冷姿态。

    “好!”那一刻,明宣仿佛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权,行动不受控制,真就蹲在了香菜跟前。

    凡是漂亮的一点儿女孩子,明宣就会对她的话唯命是从,只要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

    明锐与明宣打小就相依为命。怎么会不知道他弟弟的这个德性。但是。那小子现在遵从的要求,真的不过分吗?

    丢人啊!

    丢的不是为兄的人,丢的是全国男性同胞的人!

    明锐过去把明宣给提溜了起来,还给香菜丢了一个淡淡的眼神。

    一瞬间。香菜只感觉到一阵寒意遍布全身。

    明锐迅速将渠道成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

    “闻名不如见面。”他对渠道成抱了一拳,缠在手掌间的狗链晃疼了一对狗眼。他垂眸迅速的警告了名叫“明亮”的大黄狗一眼,抬眼时让人看到的还是他那张和善的笑脸。“渠教授,明宣常跟我提起您。您好,我叫明锐,是明宣的哥哥。”

    渠道成握上了明锐递来的那只手掌,对明锐很郑重的说了一声,“你好。”

    史上最年轻的大学教授与史上最年轻的巡捕房局长站在一起,这样的画面难得一见,与此同时,精神振奋的何韶晴心中腾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间,她很想触碰这二人,探一探他们此刻是一番怎样的心思。

    “渠教授,家弟从小就被我骄纵坏了。他在学校里,没有给师长还有其他同学添什么麻烦吧?”

    “明宣不仅功课好,也很懂事。”渠道成认真道。看得出他说的不是排场话。

    一旁的明宣只当明锐是故意在小师妹面前拆他的台,不高兴的撅着嘴,“哥,反正你来龙城又不是专门看我的,就不用关心我那么多了吧,你还是想想怎么抓那个纵火犯吧!”

    “纵火犯?”渠道成疑惑。

    他不是不知道纵火犯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明锐的身份。只是最近在龙城猖狂犯案的纵火犯,要逮捕他也是龙城巡捕房的事情,关羊城巡捕房局长什么事?

    辖区不同,明锐确实管不到龙城的治安。

    明锐正要说话,明宣这个最快的家伙一股脑的把他此行的秘密任务全都给倒了出来。

    “别看我哥这样,其实他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这句赞美很中听,对明锐很受用,他也就没拦着明宣的这张快嘴。

    “那个纵火犯是从羊城跑到龙城来的,他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就跑来协助龙城巡捕抓那个纵火犯。这不——”明宣指了一下香菜身后的大狼狗,“我哥把我们家亮亮都给带来了。我们家亮亮可厉害了——”

    明锐扬起手上的狗链,不轻不重的在明宣背上抽了一下。

    明宣来不及叫疼,怀里就多了一条狗链。

    “去把明亮拴上,省的它乱跑。”

    “你明知道亮亮不喜欢狗链,你还要栓它!”明宣替够够抱不平。

    “这条狗链,现在要么我套你脖子上,要么你套它脖子上,你自己选。”

    明宣知道明锐说到做到,他有些气闷——

    跟前渠教授呵呵两位小师妹都在,哥哥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太不给他面子了!

    为了不委屈自己,他只好让亮亮委屈一下了。

    明宣将狗链栓在了亮亮的项圈着,一开始亮亮不情愿就满地打滚各种耍赖。

    他牵着亮亮,本想跟香菜他们站在一边,可觉得把明锐孤零零的留在对面实在可怜,于是就走到了明锐旁边。

    换了方位后,与香菜他们面对面,反而又觉得跟香菜与何韶晴站成一排的渠道成特别扎眼。

    明宣闷闷道:“渠教授,你这是要带小师妹们去哪里呀?”

    “参观学校。”

    明宣脸上一亮,兴奋道:“那正好,我也正要带我哥参观咱们学校呐,咱们一起吧!”

    渠道成用眼神询问香菜与何韶晴。

    她们二人都表示不介意。

    渠道成领着她们走在前面,明锐明宣明亮两人一狗跟在后面。

    明锐脚步很慢,很专注的听明宣讲述菖蒲学院的建校史。

    走着走着,明宣扯不动狗链,回头一看,见亮亮对着一个方向龇牙咧嘴呜呜的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声。

    它紧盯着的那棵树后窜出一个人,飞一般的狂奔而逃。

    亮亮对着那人的背影狂吠了几声。

    “汪汪汪——”

    明宣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怔愕不已。

    明锐拍拍他的肩膀,他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循着明锐的视线,转身看到何韶晴拉着香菜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何韶晴一副好奇的不得了的模样。

    明锐扫了一眼精神恹恹的香菜,微微敛了一下眼眸,继而对何韶晴笑道:“没事。”

    于是,一行人继续观光。

    可明宣与方才的精神头不同,此刻明显心不在焉。

    刚才从树后跑走的那个人,他认得出来,是他的同学,也是经常在乐源手下办差的阿杜。

    他总觉得阿杜这一路一直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这让他十分忐忑。

    明宣故意放慢脚步,与前头的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哥——”他低低唤了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鼻息,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明锐看他一眼,“有事说事。”

    明宣想来藏不住心事,总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就算此刻他抵着脑袋在地上找钱似的,明锐也能看得到他脸上写的“消沉”俩字。

    “哥,我们学校新办了一个奖助学金基金会,你知道吧。我门门功课都考第一,可以申请奖学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也可以申请助学金。所以......”明宣再一次欲言又止,脸上情绪复杂。

    明锐还是一脸的平静。尽管有些话,他并不想从弟弟嘴里听到,但也不想明宣憋出病来。

    “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再勉强自己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明锐听得心头一暖,宠笑一声,抬手揉乱明宣的头发。

    明宣躲闪着他的魔掌,咋咋呼呼道:“你的手脏死了!都不知道摸过亮亮多少回了,估计今儿你一天都没吸收吧!”

    “你亮亮小的时候,你还不是天天让它往你床上躺。”明锐并没有借由玩闹就避开明宣的问题,“你放心吧,你哥我已不比当初,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看我的脸色行事呢,没有人勉强的了我。”

    明宣怎会听不出他这话中安慰的成分,一肚子的话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着了似的,无法宣泄出来。(未完待续。。)

第128章 狗血恋

    蹬着一双高跟鞋还跟长了俩飞毛腿似的何韶晴,从上午开始就拽着香菜逛了大半天街。跟见啥都稀奇的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把菖蒲学院转了个遍,还不嫌累的她竟说要留下来参加下午四点多的那个启动仪式。

    香菜真是醉了。

    “我说你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啊!”

    香菜也不想想,何韶晴是在台上能蹦又能跳的舞女。而且人家蹦完跳完,晚上回家之后还能给马三儿暖被窝滚床单……咳咳,总之何妹子的活力槽大概是二十四小时满状态。

    何韶晴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扑闪着大眼睛问:“打鸡血,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香菜真觉一个头两个大,“你情绪亢奋!”

    “我情绪亢奋你就说我情绪亢奋呗,干嘛要用打鸡血来形容我啊?”

    何韶晴有怨言。

    纵然她爱吃鸡肉爱喝鸡汤,大概是碍于身份的缘故,很不喜欢这个字眼——“鸡”同“妓”,带有很大的侮辱色彩。

    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带有色眼光的人用“鸡”这个字来指代她们这种日日出入风月场所的女子。

    想要香菜照顾到她的情绪,前提是她先看看香菜是什么状态。

    “我都累成狗了,不陪你疯了,你爱干哈干哈去,求别带我!”学着明家兄弟养的亮亮,香菜往草地上一滚,很干脆的挺尸装死了。

    何韶晴拉她不动,索性就把她撂那儿了。带试探性道:“你不走,我可走咯。”

    说完,她转身就走,故意把步子迈的很重。

    三步两回头,见香菜真的不为所动,她又退了回来,举双手做投降状。

    何韶晴无奈的对渠道成表示歉意,“渠少爷,枉费你一番好心带我们参观学校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不要管我们了。”

    渠道成本不觉受伤。听何韶晴这么一说,好像是她们在照顾他的情绪才勉强跟着他参观学校的。

    见他有些垂头丧气,何韶晴生怕他会错意,忙又说道:“时候不早了吧。渠少爷。待会儿你还要出席奖助学金的活动仪式。我们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那你们不参加吗?”渠道成本还想把她们带去大会堂的。

    何韶晴说:“我们倒是想参加,不过我们没受邀,应该很难进到大会堂里面去。”

    “我可以现在带你们过去。”渠道成只要刷一下教授的身份。就可以带她们在菖蒲学院畅通无阻。

    何韶晴看了一眼给亮亮挠肚皮的香菜,想了想之后,礼貌的拒绝了渠道成的好意,“不用了。渠少爷,你就不用管我们了。那边不是还有更重要的客人吗。”她指的是明锐。

    如果不撮合香菜和藤彦堂在菖蒲学院里见上一面,何韶晴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啊。大会堂里那么多学生,她们混进去,兴许能看得到藤彦堂,但藤彦堂可未必能看得到她们。那还不如在校门附近把藤彦堂堵个正着呢。

    其实明锐这次也没有受邀参加启动仪式,他也并非不请自来,不过是来的凑巧罢了。

    当渠道成邀他去参加启动仪式,其实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在听说了到时弟弟明宣会上台领奖,于是就改变了主意,决定跟渠道成去大会堂。

    明宣牵着亮亮,紧随其后,好好奇的向渠道成打听,“渠教授,那两个小师妹不去参加启动仪式吗?”

    已走远的渠道成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草地上背靠背依在一起的两道纤柔的身影,大约是镜片反光的缘故,让人看不清镜片背后的那对眼睛里头到底承载着什么样的情绪,“她们大概在等人吧。”

    “她们在等谁啊?”明宣又问。

    明锐捕捉到渠道成那张木然的脸孔底下的难言之色,于是斥了明宣一句,“话多。”

    他抬手给明宣打理了一下衣领,眼中无半分苛责。

    何韶晴望着明家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由衷的疼惜之意,“明锐和明宣这两个兄弟,也真是不容易。”

    香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跟我哥也不容易,怎么不见你心疼一下我呢?”

    何韶晴鄙视她,“你受的那一点委屈算啥,你知不知道明锐为了他弟弟明宣都吃过什么苦吗!”大约是想起了触及明宣心底时所读到的一切,她心头的一角蓦地变得柔软起来。她再一次说了一句心疼明锐的话,“不过现在好了,以前明锐卖命的那些人,现在大都看他的脸色行事,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何韶晴不说,香菜也不知道明锐都做过什么丑恶的事情。不过她大概能够想象的到,明锐为了能让明宣过上好生活,肯定牺牲了很多节操。

    香菜自言自语,“难怪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因为他们的气息很接近。

    “你说什么?”何韶晴没听清。

    “我说你要是读了明锐的心,肯定会知道他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何韶晴忽然觉得颈子一圈凉嗖嗖的,“你别吓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哎哟,不错哟,知道什么人能接近,什么人不能接近。”香菜本想借此机会传授何韶晴保命心经,不过看来是她多虑了。

    何韶晴白她一眼,“你当我傻啊!”

    她自然知道越是像明锐那样的人,就越是不能去接近,一旦接近,那就意味着离死亡不远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爆发一连串的尖叫声,惊飞了周围小树林里的一群麻雀。

    香菜捂了捂耳朵,“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学校里的女生都打鸡血了不成?”

    何韶晴猜测。“该不是明宣那个小子放狗吓人了吧。”

    想想明宣那德性,香菜点头深表赞同,“有可能。”

    “走,咱们看看去。”

    “我说你怎么那么爱凑热闹。”面上不情愿,香菜还是任由何韶晴把自己从草地上拉起来。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

    何韶晴的性子本不是香菜说的那样,平时她很反感别人的触碰,她自己也很少去主动与人接触。一有热闹,她只会远远的观望事态的发展,不会凑上前去。

    闻声过去一瞧,她们才知道那些女生并不是因为看见大狼狗而吓得尖叫。都是犯花痴了。

    荣记三佬到了。

    荣鞅、藤彦堂、马峰。闻名整个沪市的单身贵族,长得又都是人模狗样,三个人走在一起更是跟一幅画样,走哪都能引发尖叫。

    哪个少女不怀春?

    香菜从来没有过少女心。不懂得这样的情怀。

    不过她的想法很实际。如果她要是只有脸蛋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从他们之中择一个出来。就算不能得到他的爱,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做个小姨太,以后的日子也都是滋滋润润的。

    还没走近。何韶晴就丢下香菜,一边尖叫一边手舞足蹈的跑去扎进女生堆里。

    原来身边的这只才是最大的花痴,香菜居然不知道!

    等等,说好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呢?

    纵然何韶晴扮成学生妹的样子混在芸芸众生之间,马峰还是很快就把她认了出来。

    马峰从人群里把何韶晴给揪了出来,瞪大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何韶晴一手捏了一个马尾辫,娇嗔起来:“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说实话,光用看的,我还真没认出是你来。就你那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马峰自认除了他以外,再没有第二个男人比他还近距离的听过何韶晴的叫声了。

    许是想起了绮丽旖旎的光景,何韶晴整张圆脸跟个红苹果似的,娇羞的嗔了一句,“讨厌~!”

    马峰旁若无人的搂着她的小腰,“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你不喜欢吗?”

    马峰坏笑,“我喜欢!回去之后,我帮你脱下来……”

    “咳咳!”浑身散发着暗黑色禁欲气息的某只,一声咳嗽,破坏了马峰与何韶晴二人之间的甜蜜气氛。

    马峰心里不爽,脸上却摆出一副抱得美人归的得意模样,故意刺激煞风景的藤彦堂,“藤老二,羡慕吧。”

    藤彦堂好整以暇的瞥他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俊郎的脸上挂上了充满魔性的微笑,对周围那些女生挥手致意,顿时引发一阵尖叫狂潮。现场似乎还有脑残粉被迷晕了。

    马峰有样学样,虽然那些女生还在尖叫,不过她们压根儿就没往他身上瞧。

    放完技能,藤彦堂回头丢给马峰一个玩味儿的眼神。

    羡慕吧?

    马峰经不住挑衅,一时火冒三丈,不过还不至于迁怒将他身价给拽下来的何韶晴。

    何韶晴戳了戳藤彦堂得臂膀,“彦堂,香菜也在。”

    “她?”藤彦堂目露惊诧,显然没料到香菜在场。

    察觉到他心底的那丝惊慌,何韶晴露出报复得逞的笑,“我跟她一起来的,我这身衣服就是她买给我的。”

    藤彦堂向何韶晴投去怨怪的目光,要是他早知道香菜也在,刚才就不会做出那么轻浮的举动。

    这要是让香菜看见了,还不知她会怎么想他呢。

    他四处一扫,果然见人群外头不远处绿油油的一片草地上,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双手捧着尖下巴作卖萌状。

    稳住心神,藤彦堂迅速收回目光,变得对香菜冷淡异常。他险些望了,他还在生气中呢。

    为了成功,不能破功。

    荣记商会的代表在学生们的簇拥之下进了大会堂,随后又来了其他方的几位代表。以校长为首的学校领导,盛情迎接他们的到来,渠道成也在他们之列。

    骆总会长的车一到,学校领导中的一位老教授显得特别殷勤,赶在校长的前头迎了上去,此番逾矩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悦。碍于场面,大家都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听闻骆总会长到了,荣记商会的几位代表也出来相迎,可谓是给足了这位总会长面子。

    香菜在附近的小树林里,给亮亮作伴。明家兄弟大概是怕亮亮吓着人了,才把它栓在这林子里的。

    骆总会长把他的两个女儿都给带来出席这次活动,在大会堂门口与诸位有身有份的人好一番客套,在此过程中慢慢的向大会堂里头移动。

    骆冰见藤彦堂还在门口流连,心中狐疑,循着他的目光在大会堂门前扫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常,扭头询问:“你看什么呢?”

    藤彦堂目光微闪,唇边挂上浅笑,“没什么。”

    视线在外面又徘徊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他扭身与骆冰一起进入了大会堂。

    渠道成一直在外面迎宾,大约见到香菜往树林里去了,等来客渐渐变少,他往林子方向走去,没想身后追了一个人。

    “渠教授!”

    渠道成闻声驻足,回头一看,见是本校校花骆悠悠,脸上仍旧是一片木然之色。

    骆悠悠身上有法国人的血统,深刻的五官明显带着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湛蓝的眼眸中好似成了一片汪洋,没有丝毫的污染之色,纯净的让人着迷。栗色的长发蓬松而柔软,纤瘦的肩头搭了一条松散的麻花辫。

    她一身淡金色的露肩晚礼服,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像是附着了金子的碎片,让人忍不住跪地采摘。

    骆悠悠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追上渠道成。

    她往林子方向探了一眼,蓦地一阵脸红,却板正了颠倒众生的美丽脸孔,“教授是要去林子里方便吗?这个习惯可不好。”

    这妹子的脑洞很奇怪啊,怎么就脑补出渠道成进林子是要撒尿了?

    渠道成反倒质问起骆悠悠,“你怎么穿成这样?”他很不高兴,教训起人来威严十足,人家好歹是一教授级别的人物。他掷地有声,“这几天我给你们女生强调了多少回,不要刻意打扮不要刻意打扮不要刻意打扮!你们是学生,不是百悦门里那些不入流的风尘女子!”

    骆悠悠的一对蓝眸上着了一层水汽,低头咬着唇哽咽不语。她穿这么漂亮,又不是给那些男人看的!

    渠道成失望的摇头,转头离开。

    骆妹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很是失落。

    躲在小树林里的香菜望着骆悠悠的背影,低声喃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情绪一转,她愤愤不平的怒瞪向不解风情的渠道成,“真是木头!”。

    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吓得香菜心头一跳,见旁边的亮亮龇牙咧嘴似要作吠,她忙捏住了它的大长嘴。

    那声闷响,伴有簌簌飒飒的枝动叶抖之声。

    香菜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乐源一拳在一根树干上砸了一个坑(当然是夸张)。

    他深埋着脸,像一头受伤而失去战力的野兽。

    香菜看不清他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的角度都很隐秘,香菜相信乐源也看到了刚才骆悠悠对渠道成发力的那一幕。

    我靠,这神马转折!

    香菜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段很曲折的狗血恋情!

    乐源收拾了情绪,抬起头来时脸色很正常,还是那么拽。

    香菜看着他双手插兜往大会堂走去。

    一人一狗,这才冒出头来。

    “渠叫兽啊,真看不出来啊——”(未完待续。。)

第129章 摘柿子

    刚才那两幕,有点冲击力。

    校花骆悠悠对渠教授有意,这毋庸置疑。

    学生会会长乐源撞见却不撞破,比起对情敌使用武力,他情愿对一棵树发脾气,显然早已知道骆悠悠对渠道成有私情。

    让香菜好奇的是,乐源那颗少男心指向的是谁呢?

    骆校花,还是渠教授?

    如果今天香菜没有亲眼所见乐源对渠道成的态度,她会按照正常思维,把乐源和骆悠悠组成一对cp。

    乐源看渠道成的眼神没有仇视,反而很尊敬。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让人难以将他们的关系想象成情敌。

    临近傍晚,原本高照的太阳西坠进密厚滚滚的云层中。天气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阴沉。

    香菜解开亮亮的狗链,一人一狗转移阵地。

    看得出来,亮亮十分不喜欢被狗链拴着。那条束缚一解开,它撂开蹄子在香菜跟前撒欢儿,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精神状态。

    校园的北边有一棵高大的柿子树,结了几颗让人垂涎的大柿子。参观学校打这边经过的时候,香菜就瞄上了那几个橙艳的大柿子。顾忌当时有人在场,她就没有对那几个柿子出手,只是默默地记下了地方,等到落单的时候偷偷过来摘。

    柿子长在靠近树顶的地方,大概就是因为长得太高了,才没有被摘掉,倒是便宜了香菜。

    摸到了地方,她跟猴子一样窜到了树上。亮亮在树底下为她把风。

    香菜索性把连裤袜给脱了下来。把摘到的柿子塞到连裤袜里。

    没事儿,不怕走光,她还穿着裤衩呢,无非光着两条腿掉了一只鞋而已。

    香菜仔细数了数,一共七颗大柿子。

    “带回去给哥哥吃!”弯弯的眼梢挂着满满都是收获的喜悦,香菜还没来得及下树,余光便映入一片火红。

    她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见远处一股浓烟冲天,浓烟之下是一片熊熊火光。

    着火了!

    香菜第一个念头——纵火犯!

    她沿着树枝爬下柿子树,从亮亮嘴里抽出鞋子穿到脚上。

    “城北着火了。说不定是纵火犯放的火。”

    狗本就通人性。加之亮亮被驯化的很好,香菜再把它当成一个人看,也不能指望它能把自己的原话转述给它的主人明锐。

    眼瞅着不远处有个男生揣了一大把画稿,香菜指示亮亮。“去把那个人给我扑倒!”

    亮亮很懂事。听话得朝那个男生狂奔而去。不过它还没做什么。那个男生自己就瘫在了地上。

    画稿洋洋洒洒散了一地,男生用铅笔头对准亮亮,颤着声音连连惊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以防他逃走,亮亮蹲在他身边。等香菜一过来,它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去邀功。

    “是你的狗?你赶紧让它走开!我、我最怕狗了!”这男生吓得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的,哇哇的冲香菜直叫唤。

    把他手里的铅笔夺过来,香菜就无视他了,从地上捡了一张画稿撕下一片,刷刷几笔写了四个字,“城北失火”。

    然后她将这片残破的画稿折起,塞到亮亮嘴里,正色对这只似能听懂人话的狗狗道:“快去把这东西带给你的主人!”

    亮亮呜呜了两声,衔着画稿走起,识路一般往大会堂的方向飞奔去了。

    香菜抓起地上那张被她撕破的画稿,发现画稿上并不是什么惊艳之作,而是一张类似建筑格局的平面图。图上的几处还做了重要的标记。

    这张图所表示的地方,好熟悉……

    不待香菜细细琢磨,手上的画稿就被抽走。

    刚才那个吓破胆的男生脸色通红,不只是恼的,还是羞的。他那不安分的目光,频频向香菜光溜溜的美腿上瞄。

    女生的腿上,都没有汗毛吗……

    香菜似乎看出这男生的心思,倒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这男生的反应十分有趣。

    她抬起一条腿,微微撩起长长的裙摆,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吃豆腐的人,此刻却像极了最为不怀好意的人。

    “想不想知道我的**是什么颜色?”香菜逗那男生。

    心思被拆穿,男生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他忙收回了视线,把从地上拾起的画稿乱七八糟往怀里一揣,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

    亮亮把消息带进大会堂的时候,明锐正在台下满心自豪的听明宣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会场上突然冒出来一条大狼狗,引起了一阵大骚动,有些胆小的学生当场尖叫起来。

    亮亮循着味道,找到明锐,把嘴里衔着的一片画稿交到他手里。明锐看待稿纸上娟秀有力的四个字,顿时眼皮一跳,也微微动容。他还没有听完明宣的获奖感言,不舍离去。

    明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了然于心,意识到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当场对着话筒,坚定的说了三个字,“哥,去吧!”

    这三个字是那么响亮,通过麦克风扩散到会场上每一个角落,落入会场上每一个人的耳里。

    明锐冲台上的弟弟点了一下头,尔后大步离去,脚步坚定不移。

    明宣目送那道凛然的背影,听着有力的脚步声远去。

    另一排坐着的何韶晴顿时生疑,她知道那条大狼狗除了明家兄弟之外还亲近一人,那就是香菜。

    迟迟不见香菜进到会场里头来,她就有些担心。发生了这段小插曲之后,她更加紧张香菜在外面会出什么意外。她无法忽视明锐从亮亮那里接到消息以后而产生的那一丝动摇的情绪。

    “我出去一趟。”何韶晴给马峰留下一句,便快步离开了会场。

    见状。藤彦堂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刚一站起来,马峰立刻就拔座而起。

    荣鞅瞥着这举止怪异的两人。

    藤彦堂将马峰按下,义正辞严道:“二哥,你保护好大哥,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马峰一脸正义,“你功夫比我好,你来保护大哥,打听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荣鞅眨了一下眼,轻哼一声,拽得根二五八万似的。“你们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吗?我不用你们保护。”

    谁说妇道人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荣大爷真该出去好好地见见世面。

    何韶晴的身影眼看着就消失在会场的大门口。藤彦堂懒得再跟马峰打哈哈,抢先一步跟上去了。

    马峰追上他,“诶,发生什么事了?”

    “你特摸问我。我怎么知道!”藤彦堂严重怀疑马峰这家伙今天没带脑子出门——

    之前不顾场合的跟妹子卿卿我我。现在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两人出了大会堂。就见何韶晴在前头大喊着香菜的名字,一转眼就看见有人应声而来。

    “别叫啦,叫魂儿呐!”香菜扛乐一兜子大柿子。头上还沾了几片叶子。

    见她光着小腿,何韶晴险些晕过去,气急败坏道:“你的裤子呢?”

    “这儿呐。”香菜甩了记下连裤袜得一条裤腿。

    “赶紧穿上,你说你一个姑娘家,露胳膊露腿得像什么样子!”

    “你特莫好意思说我,之前我还看见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你家男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何韶晴蓦地红了一下脸,以前从没想过会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这么大胆的话,她忍不住问:“你知道羞耻是什么玩意儿吗?”

    “那什么鬼?能吃吗?”

    藤彦堂和马峰跑来。

    马峰一时没认出香菜来,以为她是何韶晴在学校里认识的妹子。他还真没想到,这学校里除了骆悠悠,还有这么一号可人的妹子。

    只是她现在一身狼狈,难免有损她的形象和气质。

    不管香菜变成什么样子,藤彦堂似乎都能一眼认出她来。

    他揪掉香菜头顶的叶子,轻拧着眉头,“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刚才爬树,摘了几颗柿子。”香菜还以为藤彦堂会有好一阵子不理会她呢。

    马峰不解,这么漂亮一妹子,怎么会这么邋遢。一股怪味飘来,不禁让他厌恶的皱起了脸,“你身上什么味儿?”

    “狗味儿。”香菜跟亮亮,可是一起打了好几个滚呢。

    何韶晴对奇怪的味道向来敏感,这会儿鼻子却失灵一般,即便她凑近香菜,也没能闻出个所以然来,“什么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你闻不见,那是因为你身上现在跟我一个味儿。”香菜跟亮亮在一起,何韶晴又跟她在一起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怎么也得染上了一些一样的气味。

    意识到这一点,何韶晴脸色很不好看,当即就嚷嚷着要回家洗澡。

    香菜正好也想离开,于是跟她同路回去。

    之前她们租的那两辆黄包车还在校外,车上还有她们的东西,由小沈和小罗两名车夫看管。

    何韶晴直接打道回府,去新俪公寓。

    香菜看时间不早,便招呼小罗,载她去世和医院。

    小罗起驾,正要迈开腿,却被藤彦堂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他的两脚就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怎么拔不开。

    藤彦堂立在黄包车的车棚边,“下来,我让小北送你。”

    “不用那么麻烦。”

    藤彦堂习惯了被香菜拒绝,上一次生气不过是装装样子给她看,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冷下了脸。

    “你不让我送你也可以,那你坐马三儿的车,跟韶晴一起去新俪公寓。”他的声音带着一点不容置否的强硬。

    何韶晴是要跟马峰一起回去的,这俩人如/胶似漆的,一黏在一块儿,都特摸散发着虐死单身狗的甜蜜气息。香菜表示,她不想插在他们中间受那个罪。

    她用眼神往马峰车里一指。

    藤彦堂不用回头,就知道马峰根何韶晴在车里干了些什么羞羞的事情。

    藤彦堂眼神一柔,“那我送你。”

    说罢,他大手搭在香菜纤细的手腕上,没见他用什么力,便将香菜从黄包车上拽了下来。

    小北这回很有眼色,把车子开近。

    打开车门,藤彦堂将香菜塞进了车里。

    香菜伸手抵在敞开的车门上,仰着脸对藤彦堂说:“我坐黄包车回去就行了。”

    藤彦堂往她光溜溜的小腿上一瞄,“你这样怎么回去?”

    香菜低头,说实话,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

    不是她没有羞耻心,在前世,比这更短的裙子她都穿过,比这更多的肉她都裸过。

    藤彦堂声音软下来,却搬出来芫荽的名头,“你这样回去,被你哥哥看见了,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香菜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她之前的衣服就在黄包车上,打算到了医院之后,钻进厕所里,把身上的这套校服给换下来。在那之前不要被芫荽撞见就好啦。

    藤彦堂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他难以表达出此刻的心情。当他第一眼看到香菜的裸腿时,就恨不得把她给围起来。他生怕这种太过激烈的表达方式,会破坏他与香菜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关系。所以这份冲动,他抑制了下来。

    藤彦堂上车后,吩咐小北,“开车。”

    小北发动车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去哪儿?”

    通过后视镜,发现被藤二爷瞪了一眼,他颇为无辜。

    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把车子往哪儿开。

    藤彦堂以手覆面,心想着小北要是机灵点儿,“一不小心”把车子开到藤家的院子里去那该有多好……

    “去澡堂。”香菜说。

    她这身狗味儿,怎么也得泡掉。

    “……要不然……”

    澡堂大池子里的水那么脏,要不然到我家去,我让佣人烧水给你洗澡……

    这样的话,让藤二爷怎么说得出出口!

    藤彦堂犹犹豫豫的了半晌,尔后弱弱的对小北道:“就去澡堂。”

    “等等。”香菜脑袋探出车窗,让小罗把车上的一包衣物给她递来,“好了,走吧。”

    ……

    启动仪式结束后,荣大爷的心情是凌乱的。

    原本三辆车,就剩下他那孤零零的一辆。

    那两个小子开着各自的车往哪儿耍去了?跑走之前,居然也不知会他一声,就是这么保护他这个大哥的,很好很好很好——

    他是不是该感动一下?(未完待续。。)

第130章 平面

    从菖蒲学院回来,香菜第二天照常上班,不过有点心不在焉。

    有一件事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

    不是纵火案。

    昨天下午在菖蒲学院碰到的那个极易害怕又极易害羞的小男生,从他手里掉出的那张画稿上勾着的平面图……

    如果她没看错,那张平面图上的格局是世和医院。

    平面图上标记的是世和医院各大安全出口,最重要的标记是药房的位置。

    一个学生花世和医院的平面图,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他要是画的是别家医院的平面图,香菜也用不着放在心上了。

    他偏偏选中了世和医院——她和芫荽现在住的地方。

    这让她总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而且她越想越害怕芫荽会被卷入其中。

    那小男生胆子小,不像是会冒险做大事的人。在他背后,或者在他身边,还有很多小伙伴吧……

    他,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世和医院药房里的药么?

    那些家伙确实该吃药了。

    渠司令蛋糕店。

    老渠见香菜呆坐着,总觉得不去打断她,她会以这种静止的状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小林,小林——”

    老渠连唤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门铃声响,有客来。老渠招呼来客,便没再理会香菜。

    一条大狼狗从老渠腿边窜过,吓得他边跳边躲边咋呼。

    “这谁家的狗?这么大一条狗也好意思放出来吓人!”

    就见那只吓人的狗溜到沙发边。翻身在香菜脚边一躺,摇个不停的尾巴打在沙发的皮革上啪嗒啪嗒作响。

    “臭亮亮,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香菜终于回神了,老渠本应感到高兴。但是他一个大活人的吸引力还不如一条狗,真是人不如狗,让他怎么嗨森的起来?

    亮亮自然不是一条狗来的,带它来的是一个蛮精神的军官,此人正是明锐。

    老渠对香菜吆喝,“赶紧的,把这脏狗弄出去!”

    懒洋洋的瞥一眼明锐。香菜显得漫不经心。“这话你得跟它的主人说去。”

    明锐很专心的挑选着蛋糕,放佛没注意到香菜。

    见他是军人打扮,老渠自然不敢怠慢,鞍前马后的在他身边介绍店里的蛋糕那款的造型最俏那款卖的最好。

    明锐总会时不时的回一下头。表示他听进去了。

    他来渠司令蛋糕店。应该不是冲着香菜来的。瞧他那垂涎的小眼神儿。就知道他跟香菜一样,也是个甜食控。

    说实话,香菜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亮亮这么巴结她。但是它的主人呢,完全就是对她视若无睹啊。

    “明长官,纵火犯抓到了吗?”香菜主动开口。

    明锐回了两次头,才发现沙发那边坐的香菜,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惊奇从他脸上划过。

    他能不惊奇吗?

    昨天第一次见她,以为她是某贵妇的小白脸。再次见她,她是女学生。这一回在蛋糕店,又见她是师傅打扮。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这丫到底什么身份,跟他没半点关系。

    明锐脸上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他继续挑蛋糕,“怎么,你对这件纵火的案子很关心吗?”

    “不是关心,是担心。”香菜像是在自言自语,“谁知道纵火犯那把火什么时候就烧到我们自己头上来了。”

    “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昨天那把火是纵火犯放的?”明锐的话里带了一丝玩味儿。

    香菜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见光啦。”

    明锐这才答她刚才的为题:“跑了。”

    香菜忍不住奚落一句,“大沪市这么多巡捕,居然抓不到一个纵火犯,真是醉了。”

    “那个纵火犯在现场没留下什么证据,就算有留下什么证据,也被大火烧没了。”

    明锐比较有责任心,有责任心不代表他所有的行事都光明磊落。不过他做的所有丑行恶行,都没有想过要瞒住自己的弟弟明宣。明宣掌握着他和与他共事的人所有的把柄。如若有一天他造人暗算,知道那些秘密的明宣手上也算握有了一张保命符。

    在一次追捕过程中,纵火犯被羊城的巡捕联合青龙会的人撵到了龙城。这件事,他也只告诉过明宣。

    转眼明宣就把这事儿说漏嘴了,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只说其一没道其二。

    香菜唇角一勾,笑的邪气,“你今天要是把这店里所有的蛋糕都买下来,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一招,保准你逮住那个纵火犯。”

    明锐扫一眼店里的货架,垂眸暗思,尔后义正辞严道:“协助巡捕逮捕罪犯,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

    “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在香菜这里,可没什么“义务”可言。

    门铃声又响,藤大财主来了。

    在香菜身边落座,藤彦堂偏着头,一副好奇宝宝模样,“我把蛋糕都买下来,你告诉我怎么抓住那个纵火犯。”

    藤彦堂竟也不怕亮亮,他不去招惹亮亮,亮亮自然对他不凶。

    香菜严重怀疑昨天那把火把藤二爷的家给烧了,不然他怎么肯在一个纵火犯身上下那么大成本。

    昨天那把火没烧掉藤二爷家的宅子,不过跟香菜所想也相差不大,烧毁的是荣记商会名下的一家造纸厂。

    香菜对藤彦堂重复着明锐说过的台词,“你对这件纵火的案子很感兴趣吗?”

    藤彦堂一派正义凛然,“协助巡捕房逮捕罪犯,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

    香菜嘴角抽搐了两下。“真会说。”她小声嗫嚅,“恐怕这把火已经烧到你头上了吧。”

    “你说什么?”藤彦堂凑近她,故意装作听不清的样子。

    香菜立马摆出一副专业的姿态,“我看报纸上说:这个纵火犯连犯下多起案子,加在一块儿也没有带来多大的财产损失,所幸也没有造成伤亡事故。可见这个纵火犯,不管他是谁,他对破坏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想过要去伤害别人……”

    那藤二爷就不懂了,“他不搞破坏。也不去伤害。那他干嘛要纵火?”

    “问得好。”香菜翘高了腿,晃了晃小脚,“那是因为他有病。这种有纵火癖的人在纵火、目睹火势或参与火灾的善后工作时体验到愉快、满足或放松。 ”

    明锐似乎对她这方面得观念很感兴趣,“你的意思是。纵火犯在纵完火之后。并没有从现场离开?”

    “他肯定在围观。”说完。香菜抬头懒懒看明锐一眼,“多看一些国外跟犯罪心理有关的书籍,抓住了这些罪犯的心里。那就离抓住这些罪犯的日子不远了。”

    她霍然起身,拍了拍藤二爷的肩,不忘提醒她,“别忘了蛋糕的事情啊。”她把快速脱下的制服塞老渠怀里,“渠老板,今天的蛋糕都卖完了,我提前下班了啊。今天的工资算不算,都无所谓。”

    反正那些蛋糕的提成,足够她跟芫荽吃喝一阵子了。

    门铃又响,香菜已经风风火火得离开了渠司令蛋糕店。

    藤彦堂瞧出她今天不是平时那样懒散的状态,不禁问老渠,“她这是怎么了,渠伯?”

    老渠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啊,她今天早上一来,就心不在焉的。”他发出疑惑得声音,“啧,昨天在学校,你没跟她一块儿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藤彦堂与明锐对视一眼,二人之见并没有言语,但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似乎彼此都有什么传递了出去。

    ……

    香菜回到世和医院,好巧不巧,在住院部的门前又碰到了一人——

    “香菜姑娘——”阿芸还是那么有大家风范,逢人就笑,见谁都这么有礼貌。

    上一次在住院部巧遇,香菜不觉得奇怪,她倒想要听听这个女人这次又是为哪般。

    “你怎么在这儿?”香菜上下打量她。

    如今的阿芸似乎有穿不完的新衣裳和漂亮衣裳。

    阿芸身上的这款玫红色小洋裙是时下流行的最新款。

    “复诊。”阿芸抬手,有意无意的抚上颈间。

    “复诊不去急诊部,跑住院部来了哈。”上一回,香菜只是没戳破而已。

    阿芸脸色有一丝难堪,她已经很快的找好理由,正要解释时,却见香菜甩头走远。

    目光紧锁着那道远离的背影,她脸上友好的表情一丝一丝龟裂,眼中的愤恨渐渐暴露出来。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声音好似来自地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离间我和我弟弟,我也不会让你哥跟你好过!”

    香菜怎会感觉不到背后的仇恨和杀气,她心里揣着别的事情,于是便像以往一样,不去计较。

    现在她脑子里都是那张平面图。

    她按照平面图上的标记,在世和医院走了好几个来回。跟她所料想的一样,她走过的地方大都是医院供人进出的安全通道,而且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到了傍晚,仍没有收获,香菜这才回病房取。

    正趴小桌子上练字的芫荽抬起头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蛋糕卖光了,老板就让我们提前下班了。”香菜将摘下的围巾挂在了衣架上。

    “你们店里的声音不错啊。”

    “确实不错。”

    香菜晃到床边,往床上一倒,忽然一股香味在她鼻头萦绕。

    “怎么一股香水味?”香菜狠吸了几下鼻子,有些厌恶的皱起脸来。

    芫荽脸色一变,神情慌张,不由握紧里笔上的那只手,头埋进字帖里不敢去看香菜的眼睛。

    他含含糊糊否认,“哪来的香水味,我怎么没闻到?应该是药水的味道吧?”

    香菜是那么好蒙骗的吗?她这虽然不是狗鼻子,倒还不至于识别不出香水味和药水味之间的区别。

    “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香菜脸上爬满了愠怒,她腾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双手握拳站在芫荽的床边,“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今天在住院部门口,她与阿芸擦肩而过的时候,从那个女人身上闻到过同样的香水味。这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释的清的吗?

    原来一直跟芫荽私会的那个女人,居然是阿芸!

    这么长时间了,芫荽一点嘴风都没跟她漏。他还记得当初香菜跟他说过什么吗!?

    香菜怒指着病房门口,“你居然瞒着我跟那个女人见面!”手指的方向一变,又紧紧锁定在她的床上,“她就坐在我的床上!?”

    她声音尖锐,像是见了鬼一样,扑到床边,将一床被子和褥子全部掀到地上。

    芫荽小声嗫嚅:“香菜,你对阿芸姑娘是不是有啥误会?”

    香菜猛然转身,不敢置信得怒瞪着他。

    芫荽本想收回抬起的目光,然而此刻香菜的双目怒涛汹涌就像是具有强大磁场的黑暗漩涡,让人坠入其中,便难以自拔。他想要偏开视线,却怎么也做不到。

    “误会?”香菜大声道,“我对她没有一点误会!”

    芫荽忍不住维护阿芸,“她来看我,那是好心。”

    “好心是吗?要不是知道咱们跟荣记有那么一点关系,她哪来那么多好心?”

    芫荽的脸色刷的变白,显然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欺骗自己,不想承认这一点。

    果然,为了逃避,他开始转移话题,“你能在外面交朋友,我就不能交一个朋友了?”

    “那你也得看看你交的是什么朋友!”

    香菜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阿芸到底对芫荽灌了多少迷/魂汤。

    芫荽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重重的将笔按在桌子上,怒气汹汹的与香菜对峙,“你交的朋友德性就好了?那个姓何的小姐,我听说她是大舞厅里的舞女!”

    具体他听谁说的,香菜不用问,就知道答案。

    “你以为你的阿芸姑娘就高尚到哪儿去了吗,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大舞厅的歌女呢?”

    芫荽一直以为阿芸是个正经人家的小姐,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出身。而且她也亲口说过,自己只是被生活所迫,才会沦落到舞台卖唱为生,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芫荽相信她的话。

    “阿芸姑娘干干净净!”芫荽厉声吼。(未完待续。。)

第131章 拎着板砖去撕X

    “她说她干干净净你就信了,我说她黑心黑肝黑肚黑肠,你怎么就不信呢?”

    香菜就纳闷了,世和医院里那么多身家清白的小护士,哪一个不必阿芸那个女人干净?她哥现在又是近水楼台,伸手摘不到那一弯月亮,顺手还捞不到一颗星星吗?他怎么就跟阿芸勾搭上了,难不成被猪油蒙了心?

    “阿芸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芫荽满面怒容,眼神却十分笃定。

    好像香菜否定了他长久以来驻扎在他心中的信仰。信仰要是被推翻了,那他的精神世界岂不是要濒临崩溃?

    他越是维护阿芸,香菜就越是生气。

    她几近怒吼,“她穿着衣裳是别的男人喜欢的颜色,在台上唱的是别的男人喜欢的淫词艳曲,你告诉我,这样的女人哪里干净了!”

    “她那是被生活所迫!”芫荽脸红脖子粗,大声反驳香菜,对上香菜毫不相让的目光,他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僵着脸色又说一句,“反正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哥以前心思多纯净,多老实巴交一孩子,现如今怎么被阿芸那个毒妇祸害成这样了。阿芸到底给芫荽下了什么蛊!?

    原本见了异性就脸红低头的芫荽,现在见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姑娘,眼神不闪不躲,就连人家伸过来的手都不会拒绝。

    之前何韶晴来的时候,芫荽可不就是这样招呼人家的吗!

    香菜按捺着怒气,脸色由于太过紧绷显得苍白透明。她的情绪因为太过压抑。声音也变得平静的吓人,完全不同于刚才的高亢尖锐,“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怎么想她的?她又是怎么告诉你的?”

    “阿芸姑娘她......她就是好!”憋半天,就这一句话。芫荽不是个好的辩手,此刻他就像是个执拗的孩子,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越是否定他,他就越跟谁置气,叛逆的不可理喻。

    “她是长的好看,还是说话好听?”香菜再一次与他展开拉锯战。“除了这些。你也说不出她还有其他什么地方是好的吧!”

    芫荽无法将心中对阿芸的感觉用语言描述出来,反而让他有些着急。他放大声音,借此来大力赞美他心目中的女神,“阿芸姑娘好心报答你对她弟弟的救命之恩......”

    不待他把话说完。香菜就陡然拔高声音。吓得芫荽立马噤声不语。

    “她好心!?”阿芸要是真好心。香菜就笑了!“她要是真好心想要报答我对她弟弟的救命之恩,她怎么不到我面前来感谢我?背着我偷偷摸摸跟你见面,这就是她给我的报答?这就是她的好心?”香菜对着芫荽无力的呐喊。声音中掺杂着一丝哀求,“哥,你醒醒吧!她是百悦门没什么名气的歌女,这种女人不惜用任何手段上位。要不是咱们跟藤二爷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你以为她会对咱们‘好心’?”

    许是用力过度,香菜脸上划过一丝疲惫。她说再多,芫荽听不进去也无济于事。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满腔的怒火消散,香菜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她转身看着被褥与床分离,身体里的那股无力感更加深邃,反而变得十分沉重。

    她离开病房,身形颓丧,被灯光拉长的身影,落寞得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香菜一走,芫荽顿时感觉整个病房里空荡荡的,他的心也随之变得空落落的。

    静了好半晌,芫荽才将自己的心神从方才的那场恶战中抽离出来似的。他抬眼一望,房门口并没有像他期盼的那样重新打开,他开始心慌了。

    “香菜,香菜,香菜——”芫荽对着病房门口连唤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高昂。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又害怕起来。

    此刻,芫荽满脸悔色。他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外人,就和他的妹妹闹脾气呢?

    他穿鞋下床,蹒跚着绕到对面床的另一边,捞起地上的被褥拍打干净,然后重新把床铺好。

    他把床铺好之后,妹妹是不是就回来了?

    而自香菜离去之后,病房的门再没有打开过。

    外面的天色已暗,她是不会走远的。

    芫荽如是想。

    ......

    凌晨四点多,百悦门。

    这个时间,百悦门接近散场。

    最后一曲落幕,酒保清场。

    唱完夜场的歌女阿芸收工,自后台补了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勾出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头一震的笑容。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今天的客人虽然很少,但是没关系。只要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到黄金时间段,哪怕只在黄金时间段唱一曲,她就有更大的机会像江映雪一样成为闪耀的歌星。

    她清楚很多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疑惑,有时候她也会刻意的让人心中的这个疑团变大——像她这样的好姑娘,居然没有唱红,实在天理不容。

    她缺少的是一个机会。

    阿芸穿过舞厅,很有礼貌的向她经过的每一个人道别。无论那人长得是美是丑,身份是高还是低,也都会好很友好的回应她。

    当她看到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她眼前的香菜,她的脸色猛然一变,唇角的微笑也随之骤然消失。

    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香菜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盈满了冷冰冰的笑意。

    香菜逼近她,每一步都好似踩踏在她的胸口上。

    阿芸深吸了一口冷气,竟还有种窒息的感觉,嗓子眼处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想要放声尖叫都做不到。

    阿芸连连后退。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从香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波及。

    然而她的退却,逐渐加深了香菜眼里的冷笑,就连她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充满了邪佞的气息。

    惶然之中,阿芸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香菜是个可怕的女人,是个比她还要可怕的女人!

    有人瞧出了阿芸的异状,上前表示关切:“阿芸姑娘,你没事吧?”

    阿芸颤抖的心弦在此人的声音中紧绷起来,她稳住心神强作镇定,没理会那人。直面香菜表现出的从容中有一丝仓皇的痕迹。“香菜姑娘,你怎么来了?”

    阿芸有些气弱。

    香菜脚下的步子放得很慢却没有停顿的趋势,像是极富耐心一点一点的侵噬着敌方的领域。

    她挑起眉头,眼里多了丝玩味。却是反问阿芸。“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阿芸的表情很是茫然。略微无助的扫一眼四周,见周围的目光陆陆续续都聚集过来,她又是那么的无措那么的害怕。宛如一小只受惊的兽宠,连猛兽都不忍心对她下口,轻易就能勾起人对她的保护欲。

    香菜,却不局限在这里头。

    果真有酒保跳出来,横在阿芸跟前,说话的口气对香菜十分不善,“我们都清场了,赶紧走!”

    就算身前多了一道障碍,香菜始终步步紧逼。

    对方护着阿芸,岿然不动。

    香菜面色不改,每一次靠近都似在瞬息之间。

    在对方的拳头挥出去之前,他的肚子上就被一块坚硬的东西重拍了一下,顿时感到五脏如撕裂一般,疼得他脸呈猪肝一样的颜色。

    他抱着肚子弯下腰来,低眼一看,香菜手上竟拎了一块板砖!

    周围的酒保见情形不对,一个个跑上前来阻拦。

    香菜拎着板砖,一拍一个准,一拍一个狠,大有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架势。

    根本没有哪一个酒保能将她阻拦住!

    薄曦来要气的吐血身亡了,干脆谁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给他一个痛快,他实在不想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状况。

    百悦门里哪一个酒保不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随便揪一个出来,那武力值都能抵得过街头上一打小混混。然而厉害如此的酒保,居然拦不住一个人!

    薄曦来撸高了袖管,本来要亲自上阵,却被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北拽住了胳膊。

    “你赶紧到楼上把二爷叫起来。”

    薄曦来瞪着他,满眼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发号施令了?”嘿,老子就不信了你的邪!

    小北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刻不容缓。”

    “刻不容缓你倒是去啊,你不知道咱们二爷有起床气啊!”薄曦来不得不为自己鸣一句不平,“凭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回回都落到我头上啊?”

    “你就说香菜姑娘来了,二爷肯定不会对你发脾气。”给他撂下了这么一句,小北便丢下他,和后来的几个酒保一拥而上,合力才将气势汹汹的香菜给制止住。

    小北还不忘交代酒保,不要伤害到香菜。

    香菜的胳膊,一左一右被架住,却不影响香菜用板砖指着阿芸的鼻子。

    “有本事你就接着给我躲,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让多少男人能护住你!”香菜怒气滔天,目光吃人。

    阿芸眼里挂着无辜的泪水,委屈不已,“香菜姑娘,我到底怎么你了?”

    香菜大声嗤笑,“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换种方式你还不懂,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么蠢?”

    阿芸白皙的左颊上挂着半行清泪,完美的勾勒出了她颧骨的弧度,一对美眸中盛满了泪水和动人的柔弱。

    “香菜姑娘,我真是不懂你了,我又没招惹你,你至于要对我如此?”

    “哈!你没招惹我,我会来招惹你?你要是听的懂人话就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若越我雷池半步,我必让她百倍来偿!你——”香菜怒极反笑,眼中的愠怒之色始终不曾退减,“你是第一个跨进我雷池,我没把你怎样的人。要不是看在你弟弟阿克的面子上,你以为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我还会放过你?当初我在骆冰面前就该揭发你——”

    闻言,阿芸脸色更白。

    她的五脏六腑因恐惧而抽搐,她紧咬着嘴唇克制着胸口处阵阵的抽痛,却难掩眼中的那一抹动荡不去的惊骇。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做过之后那抹不掉你身上留下来的那股狐臊味儿!”香菜任由小北卸下她手中的板砖,依旧疾言厉色,声势霹雳,话如利剑,“我看你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做惯了,居然背着我跟我哥见面,你有什么是不敢让我知道的?”

    阿芸哽咽着说:“你哥见我那是你哥的自由......”

    “我当然不会妨碍他的自由,那也得看他见的是谁。你也别想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我哥腿上受了伤,你要是不跑到医院里去,他会巴巴的去找你。主动把自己包装好送货上门,你倒是真便宜!”

    周围有几个人看阿芸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甚至有些玩味。

    阿芸脸色青红不定,泪光底下乍现阴毒,“我跟你哥哥交个朋友而已,你至于把我说的这么不堪吗。还是你对你哥哥怀有别样的心思,见不得别的女人近他的身?”

    好一句反击,直接就把香菜和芫荽这对亲兄妹抹黑成了乱/伦的关系。

    香菜简直气极。

    她咬牙恨恨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整个人有多不堪思想有多龌/龊!”

    “二爷来啦!”

    听到薄曦来的声音,众人望去,却见藤二爷步子飞快得超在薄曦来前头。

    “放开她!”

    被藤彦堂的眼风冷冷扫过,压制住香菜的小北等人不由自主的都松开了手,如身在冰窟,浑身汗毛都在森然的寒意中叫嚣。

    藤彦堂显然是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领口松散,眼角的一丝惺忪之意在见到香菜时一扫而过。

    “多大一点事儿,至于让你动那么大的肝火。”藤彦堂的声音如丝绸般柔软,还带着一点点宠溺和诱/哄的味道,让人听着极其舒服。

    他的大手在香菜瘦弱而又僵硬的肩头上一扣,这个动作就像往常一样,这一次却被香菜狠狠拒绝。

    香菜不仅挥开了藤彦堂的手,还大骂了一声:“滚蛋!”

    周围的人愕然,就连藤彦堂本人也有些郑愕。(未完待续。。)

第132章 重生一刻

    香菜并不是因为失去理智才把怒气发泄在藤彦堂身上,相反她现在十分理智。

    归根究底,她不该跟荣记商会,更不该跟藤彦堂扯上任何关系。如果不尽早跟这些人斩断关系,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阿芸一样,想要借他们兄妹去攀关系。

    真是受够了!

    在香菜身上,上演着冰与火的极致,好似一场激烈的探戈舞曲。汹涌的怒火和冷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能把周遭的一切都吞噬进其中的漩涡里。

    “她打着你的主意,钻进我哥的病房里——”香菜冷眼扫过尽量往藤彦堂身后躲的阿芸,顿时胸中怒火更盛,使得她整个人就似一座不断喷发的活火山。她对藤彦堂厉声斥道,“看好你的人,不要让我再逮到她在我哥面前发/情!”

    “她、她不是我......”在盛怒的香菜面前,藤彦堂显得气弱。本来还有些理直气壮,可瞥见不知何时便躲在他身后的阿芸后,他心情烦乱,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辩解。他想澄清香菜对他的误会的同时,也在想阿芸靠近他此番举动究竟是何意——

    她是真的害怕香菜找她的麻烦,还是做样子给香菜看而故意让香菜对他产生误解......

    香菜没给他理清思绪的机会,接着又冷冷说道:“你回头看看,她穿着的衣服,那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所以不要告诉我她不是因为你才这么不知廉耻的跟我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百悦门中,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博得藤二爷的好感!

    现在不是解释他跟阿芸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干净的时候。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平复香菜的情绪。思及此,藤彦堂给香菜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哪知他对香菜和颜悦色,香菜压根儿就不领情。

    “用不着在我面前彰显你的权力和地位有多高!”如果自己不亲自动手,香菜何以解气?不亲手狠狠甩她一巴掌,估计她永远都会以为香菜奈何不了她。“我不止会让她后悔对我做过的事,我还会让她以后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全身毛孔都颤栗不止!”

    香菜紧盯着在藤彦堂身后瑟缩不已的阿芸。

    阿芸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然后唇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不用冷笑。”香菜的目光是何等的犀利。岂会看不穿阿芸虚伪的外表下那张真实而丑陋的面孔?“我说到做到!”

    说罢,她夺过小北手上的板砖。此举将在场人所有人都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阿芸,神色剧变,脸上毫无人色。见香菜扬手。她瞳孔骤缩。下意识的将整个身子缩在了藤彦堂的背后。

    香菜狠狠一摔。整块板砖“啪”的一声在地上爆裂,化作了粉块状。

    香菜大部分的怒气好似蓄积在这块板砖上摔了出去。怒气从身上剥离,再没有剩下温暖的东西。她面若寒霜,眸中冷光袭人。

    拍去手掌上的砖灰,她转身,并没看到藤彦堂在她离去之后而变得骇人的冷峻脸庞。

    香菜每远去一步,藤彦堂的脸色就冷一分。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然能够将百悦门的一切冰封。

    气氛因急剧下降的温度而凝固,所有人都感觉喉咙被扼住一般,艰难而呼吸到的每一丝空气都能渗透刺痛五脏六腑,回味之中带着血腥的味道。

    小北将阿芸从藤彦堂身后揪了出来。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阿芸奋然挣扎,哀声不止。

    小北并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他只懂得看藤彦堂的脸色行事。

    他将阿芸扯到藤彦堂面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处。

    阿芸身子一矮,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地上砖头的碎块隔着裤袜都能刺入她的皮肤,钻心的疼痛自膝盖处蔓延全身,麻痹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经。

    她身子稍稍一软,头上又传来一阵剧痛!

    小北扯着她后脑的头发,力道没有半点放松。

    阿芸跪在藤彦堂脚边,抽了两口冷气后,抬起雾蒙蒙的双眼,委屈兮兮道:“二爷,你也看到了,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发的什么疯,诬赖我勾/引她哥哥也就算了,她还顶撞你!”

    藤彦堂岂会受她所惑,她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他和香菜之前的关系吗?

    “你该感到害怕的。”他的声音虽冷,但说话的方式却极温柔,“她说让你后悔,我信她能说到做到。”

    轻飘飘的两句话似含千钧之力,压得阿芸直不起颈子。待她全身的禁/锢全部都卸去,只余下疼痛,她咬牙吃力的抬眼四望,眼角不禁一跳,竟不知何时周围变得空荡荡的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处肉色的裤袜血迹斑斑。将凌乱的头发打理好,她脸上挂着痛苦之色,踽踽离开了百悦门。

    黎明将至,天色透着蒙蒙的亮光。

    到了百悦门外,阿芸顺手招了一辆黄包车。在车夫的搀扶下,她稳稳坐上了车。

    膝盖处的伤口好似被冷风撕裂开了一样,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痛一分,她对香菜的恨就更深。

    就凭香菜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她不信香菜能说到做到。兴许将来某一天的香菜不可同今日而语,但她阿芸也并非止步不前的!

    将来谁在谁头上还不一定呢!

    阿芸眼中闪过浓烈的愤恨,将来她会将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的施加在那个女人身上!

    到了龙城大街的路口,阿芸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忙叫车夫停了车。

    龙城大街路口的站牌旁,芫荽拄着木制的拐杖,与周围几个人一同等电车的到来。

    香菜昨天一夜未归,他也一晚上没合眼。

    昨天下午兄妹俩吵了一架,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芫荽觉得自己好不可理喻。他竟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长时间的外人跟自己的亲妹妹置气,一点都不值得!

    天一亮,芫荽就从医院出来,打听了兴荣道的位置,要去香菜工作的地方瞧一瞧。这姑娘就是个笑倔蹄子。一生气能一晚上不会来。除了渠司令蛋糕店,他实在想不出来她还能到哪儿过夜。

    他可不是承认错误去的,就是过去看看她昨天晚上过的好不好。

    电车马上就来了。

    芫荽随着人群挪到电车轨道的边上,忽然不知谁在他背后撞了一下。他整个人失去重心。面朝下栽去。

    咚的一声。他整个人扑倒在电车轨道上。

    电车铛铛作响。

    一开始还有人好心上前帮忙将芫荽扶起来,可眼瞅着电车逼近,吓得忙又退了回去。

    好多人都在想。电车要是碾过去,这小伙子半条命可就没了!

    刚才为了稳住身子,猛地一使力,受伤的左腿抽筋了,右腿也跟着变得僵硬。

    他双手扶地,倒是能够把自己的上半身给撑起来,可两腿现在是派不上任何用场。这时候要是谁拉他一把,他一定不会被电车撞上!

    电车马上就要过来了,他的双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地面的颤动。

    嗡嗡嗡。

    那是电车的车轮与车轨摩擦出的响声。

    铛铛铛。

    那是电车警示路人避让的铃声。

    嗡嗡嗡,铛铛铛,声音就在耳边,越来越近!

    芫荽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闯入脑海的第一个画面不是他接下来鲜血淋漓的场面,也不是香菜生气的脸,而是——

    等等!

    芫荽倏然张开了双眼,视线穿过身侧数条腿间,紧紧锁定在那道匆匆远去的背影。

    方才他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现在仔细看,顿觉那道曼妙的背影好似一个人——

    最近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目送着远去的那个人。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和他在这个时间,这样的情形下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不及他多想,周围就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疼痛,芫荽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着软绵绵的云彩进入了梦境。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很诡异。

    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不是死了,至少知道此刻的自己不是醒着,可是他眼前又出现了一串很连贯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回到了家乡,那个青山绿水环绕的渔水村。

    熟悉的家门口挂着的白色招魂幡随冷风猎猎飞扬,如漫天雪花一样的冥币自院墙内纷纷扬扬,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天上。

    “呜呜呜——”

    谁在哭?还是冷风在呼啸?

    声音是从院子里面传出来的,可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踩着满地落叶般的冥纸,穿过凄清死寂的院落,芫荽竟看到自己伏在一副棺材上哭的肝肠寸断!

    芫荽倒抽一口气,放佛呼吸到了死亡的味道,让他的心渐渐在消沉中死去。

    那副棺材里装的到底是谁的尸骨?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靠近伏在棺材上哭到力竭的另一个自己,小心翼翼的探头朝没有棺盖的棺材中看去,只见他的妹妹香菜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明显已经死去——

    “啊——”

    芫荽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入目的一片苍白刺痛他的双眼。若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间,他会以为自己还身在梦境中。

    芫荽闭了闭眼,再次张开,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是怎么回来的?

    香菜回来了吗?

    还是像梦境中的一样,妹妹已经死去?

    芫荽害怕起来,脸色变得比方才还要苍白几分。他猛的掀开被子,左边小臂上突生的一阵剧痛几乎抽干了他的力气。

    他紧咬牙关,定睛一看,发现左臂上竟缠了纱布,纱布上还有丝丝鲜红的血迹!

    “呜~”

    芫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扭头一看,香菜的床上竟卧了一条大狼狗!

    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哪来的狗!?

    见芫荽看来,大狼狗昂起头吐着舌头,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对他示好。

    “去去去,下去!”芫荽脸色很不好。

    那是他妹妹的床!

    正当他和大狼狗较劲的时候,冯医生带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进来。

    冯医生一见芫荽还算精神,当即庆幸得呼了一声,“你可真命大!”

    芫荽云里雾里,腼腆一笑,“我也不知道我咋了。”

    冯医生看着他,眼里写满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看见你被电车撞飞,可你就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就胳膊被电车翘起的一块铁皮刮伤了,其他啥事也没有!”他讲的绘声绘色,好似他当时在场亲眼目击了整件事一样。他也不忘将那位跟他一起进来的军官引到芫荽前头,“是这位军爷把你送医院来的,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回忆起电车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芫荽仍心有余悸。他对搭救他的那位军官充满了感激,“军爷,可真是谢谢你了,我还以为我这回铁定没命了!”

    “是你福大命大。我已经叫人通知了你的家属,你妹妹很快就来。”

    芫荽怔怔的看着这位神色淡然的军官,不禁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军官不答,只对床上的大狼狗招了招手,“亮亮,走了。”

    这位军官正是羊城巡捕房的局长明锐,如今在龙城出外勤。今早在大街上,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反正总会有人把伤者送回到医院,但是亮亮却从车上跳下去,在那个被电车撞飞的伤者周围嗅来嗅去。

    当时他走近,一看地上双眼紧闭的芫荽,眉宇间与香菜的那股神似,心中就了然了几分,于是就做了一回好人。

    眼看一人一狗就这么离开了病房,芫荽心急,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与联系方式。日后他要表示谢意,又该到何处去找他?

    芫荽想要下床去追,却被冯医生按在床上。

    他只得冲大门外喊了一嗓子,“诶,这位军爷,你家住哪啊,日后我一定登门道谢!”

    “放心,你妹妹会报答我的。”

    明锐的声音还很清晰,芫荽意识到他显然没有走远。

    “谢谢你——”

    病房门外,明锐与闻讯赶来的香菜打了个照面。

    两人相对站定,目光交汇,刹那间,彼此便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一切。(未完待续。。)

第133章 抛出诱饵

    当香菜听闻芫荽出车祸的消息,脑袋里一片空白,紧接着闯入她脑海的是一幕十分血腥的画面,却被她硬生生的掐断。

    她不住的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芫荽真的出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就害的芫荽搭上了性命,想想又是何必。既然芫荽看得上阿芸,何不就由着他去,反正大男孩的心性总是那么飘忽不定。

    香菜把着林家的大门儿,还能让阿芸那样的女人得了便宜?想做林家的媳妇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滴!她总不会让芫荽挂在一棵树上。

    赶回到世和医院,香菜听到芫荽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才安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在病房门前碰见了明锐,她也不觉得意外。正是明锐派他的手下通知她有关芫荽出车祸的消息。

    他这份恩情,香菜默默地记在心里。

    大恩不言谢,香菜冲明锐点头致意,随后便飞一般的越过他冲进了病房里去。

    原本在香菜跟前四脚朝天的亮亮翻身追了她几步,却被明锐喝止,“回来!”

    亮亮“呜呜”了几声,表示不满,自病房门口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再望着明锐时,那小眼神儿里充满了怨念。

    病房里。

    冯医生罗里吧嗦交代了医嘱,见从林家兄妹这儿讨不到半点好处,便悻悻然离去。

    之前冯医生描述的吓人。香菜听着也觉得惊心动魄。事实上芫荽没有受到多严重的创伤,无非就是左臂上被剌了一条血口子,缝了几针。

    芫荽身上又添新彩,香菜自知难辞其咎,却是不肯在芫荽面前低头认错,反而责怪芫荽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腿刚好一点就开始折腾,现在折腾舒坦了吧!”香菜嘴上强硬,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担心,“我说你瞎跑什么呀,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医院呆着?”

    昨天下午吵了一架。香菜就一晚上没回来。要是再跟她脸红脖子粗、大眼瞪小眼,一想到还要承担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在她面前,芫荽哪还敢有一点脾气。

    芫荽的气势比平时还要弱大半截。他喏喏道:“昨儿你一晚上都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我还能把你一个人一辈子撂在这儿不成?”

    就算芫荽想一辈子待在世和医院。那些医生沪市也不见得会都乐意伺候他。

    香菜又埋怨,“这么大个人还能被车撞飞出去,看见车来了。你也不知道躲一躲?腿脚再不好,也不能钻到别人的车轱辘底下吧!”

    哪是芫荽笨手笨脚被车撞?想想这事儿,他心里就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忽然觉得背上一处痒得厉害,他右手伸到背后。

    唯恐他动作太大牵动伤口,香菜忙按下他那只乱动的手。

    “哪痒?”香菜随时都可以化身专业挠背工。

    芫荽望着她,答非所问:“我被撞倒了,要不是我被撞倒了,我也不会被电车撞到。”

    香菜怔住,神色略有些惊疑,“你说你被撞倒了?”她眼孔一冷,急声问道,“被什么人撞到的?”

    芫荽不假思索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给人直接撞趴下的。”

    香菜双唇抿成了一道直线,脸色时而阴时而暗,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不由自主的在想,她去百悦门找阿芸算账,是不是太莽撞的。

    如果芫荽遭逢事故真的跟她的那番举动有关,那她真的该好好的做一番深刻的检讨了。如果真是这样,一旦让她揪出来是谁在暗地里给她哥哥使绊子,那人也别想好过!

    香菜的神情阴冷的吓人,她生怕被芫荽看出异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以后别再跟那个女人见面了!”

    阿芸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芫荽能驾驭得了的女人。何况阿芸眼光极高,跟芫荽套近乎不过是别有用心,不会真的看上芫荽。

    听香菜提起阿芸,芫荽就想到自己被车撞之前看到的那个画面——

    那道曼妙的身影,真的像极了阿芸。

    芫荽有些不敢确定,“我被电车撞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阿芸姑娘。”

    香菜蓦地张大眼睛,尖声叫道:“什么!?”

    这么说,芫荽出事的时候,阿芸也在场!在香菜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巧合!

    阿芸那个女人不要脸的程度真的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么有损阴德的事情居然也都能做的出来!

    不见得就是她直接把芫荽撞倒的,但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是她!

    香菜喘了两声粗气,难以压下心中愤怒的情绪。她握紧粉拳,真心后悔当时在百悦门没将阿芸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真应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见香菜咬牙切齿,满目仇光,芫荽不由得怔住。这样苦大深仇的妹妹,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香菜此刻的心思不难猜到。

    但是芫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出事是有人蓄意而为,“你该不会以为是阿芸姑娘把我撞倒的吧?”

    “不管是与不是,以后你都不要再跟她见面了!”香菜口气凛然,听得出来,这事没得商量的余地了。

    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从现在开始,就是阿芸真正苦难的开始。将来她会让阿芸清楚的认识到她是哪路菩萨投胎转世!

    她看到了香菜慈悲的一面,就以为香菜没有容忍的限度吗?

    香菜心情好的时候对她可以法外施恩,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也可以对她冷酷无情。

    香菜给医生护士交代。在没有得到她的特许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和芫荽住的病房。

    这之后,她去渠司令蛋糕店向老渠告了两天假。

    老渠以为芫荽伤的蛮重,出于关心,缠着香菜问个不停。“你哥他没事吧?我听他们议论说,好像撞的蛮厉害的!”

    龙城大街上发生的一场车祸,居然传到兴荣道来了。这倒是让香菜吃惊不小。

    她当时没在现场,不清楚状况,事后听人描述,总觉得是对方夸大其词故意骇人听闻。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芫荽被撞飞了出去。都说被撞的那个人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也就这么的成了不少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就算再一次听老渠说起,香菜也不会刻意在脑海中勾勒那样的画面。对她来说,芫荽被撞飞的那一幕太过惊悚,她的心脏有些承受不起。

    听老渠叨叨。香菜心烦不已。“别听风就是雨。管好你自己店里的生意吧!”

    香菜的口气很是不耐烦,老渠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安慰的意思,顿时老脸一阵发烫。这项安慰人的工作。本该是他要承担的。

    老渠很是庆幸,“你哥没事就好。”安下心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你都说你哥没事了,你还请假干嘛?”

    “请假自然是要休息。”香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将收银台上放的那一副墨镜戴在自己脸上,四下没找到反光的东西,便直接问老渠,“帅不帅?”

    老渠怎会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开口正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却听香菜又说:

    “你这墨镜不错,借我戴两天。”

    借走了他的墨镜,那她肯定是要出去装逼了。老渠担心她到了外面会得罪人,不肯放她离去。

    他面色郑重,好言相劝,“丫头,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香菜压低镜框,用一双弯的如月牙一般好看的眼眸笑望着他,“我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傻事呢。”

    老渠心情沉着,他岂会看不出来香菜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他始终不放弃劝香菜回头,“既然你是聪明人,你跟二爷是朋友,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你开口,他不会不管的。”

    “虽然我也想做那种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你错了,我跟藤二爷算不上朋友。”

    香菜很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处理事情,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如果太过容易,只怕某人不会长记性。稍稍迂回一下,反而更能显出她的机智和破坏力。

    而且她看的出来,藤彦堂对阿芸留有余地不单单是因为怜香惜玉的缘故。究其原因,香菜不感兴趣。

    午时的阳光是一天之中最猛烈的时候,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连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炽热起来。

    凯特西餐厅。

    香菜坐在靠窗的位置,任由阳光直射在她身上,却驱不走此刻她眼里那一层薄薄的寒意。

    她手里有一把小刻刀和一块柱形的橡皮,用刻刀在橡皮的一头雕刻着好似一团精致花纹的东西。只有在吹落橡皮碎屑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才稍作停顿。

    她在这里坐了大半个钟头,然而除了一杯免费的清水,她什么菜也没有点。

    服务生几次上前询问,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等到她要等的人来了,再点单。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雕刻的作品也完成了。

    看着橡皮头上的那团花纹,她露出了到这里后的第一个笑容。

    香菜招来服务生,要了一根蜡烛。

    点着蜡烛之后,她挪开压在信封上的墨镜,将信封摆正在跟前,倒提着蜡烛,将烛泪低落在信封的封口处。

    一滴滴烛泪在信封上汇聚成一团,香菜用雕刻好的橡皮头按在那团烛油上,保持不动。

    等到烛油凝固成不透明的颜色,她将橡皮提了起来,而信封的封口处多了一道蜡封,蜡封上印着一团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的图样。

    在一旁看着她做这一切的服务生难掩惊讶,惊呼道:“哎呀,真好看!”

    “送给你。”香菜将那块雕刻好的橡皮递到了服务生的手上。

    服务生道了一声“谢谢”,正要上前招呼新来的客人,却听香菜说:

    “我等的人来了,准备上菜吧。”

    刚一进来,骆冰立在凯特西餐厅的门内,抬眼一扫,目光在香菜身上停留,犹豫了一下后,她走上前去。

    “是你要见我?”

    骆冰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这家店里,香菜给了她一个多么大的难堪。

    “坐。”香菜俨然一副东道主的姿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特意为骆冰而留的位置。

    坐下后,骆冰高冷道:“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两分钟?

    香菜不禁失笑,如果她拿出筹码来,只怕骆冰会恨不得反过来求她多给二十分钟的时间。

    “既然时间有限,那我就直说了。”香菜一点儿都不带拐弯抹角,不过她却是一副极有耐心的样子,“你想不想揽下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独家报道?”

    骆冰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正常,然而心中却动摇的厉害。

    要知道,香菜丢给她的,简直就是一块大肥肉!

    菖蒲学院的奖助学基金会由荣记商会主办,还源源不断的吸引着市内外其他的投资方。只要咬到了这块肥肉,哪怕只是在跟前嗅嗅味道,将来的钱途也是无可限量。联系到了这些投资方,与他们打好关系,想要成为上流社会中流砥石一般的存在那也不是梦想。

    香菜丢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块大肥肉,也是一次大机遇!

    进了这个圈子,骆冰每天都可以深挖到吸引人眼球的报道!

    骆冰暗自欣喜若狂,却没有被这么多的可能性冲昏头脑。

    她抄起手,斜扬起嘴角,冷笑着道:“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启动仪式都结束了,你现在才对我说这件事,是不是晚了?”

    香菜很不以为然,“这个奖助学基金会每学期都会给学生发放福利,年年都有的报道。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坐在这里了,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既然你坐在这里,那就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

    她明明就是一副很云淡风轻的模样,偏偏就能让人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

    骆冰很想掉头就走,但是香菜给出的筹码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另一方面,她不太相信香菜有能力帮她拿到以后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独家报道。(未完待续。。)

第144章 交易

    骆冰对香菜的能力深表怀疑,终究还是抵不过“独家”的诱/惑力。即便此刻她很想给香菜一道毫不留恋的背影,她还是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骆冰沉着脸,紧锁在香菜身上的目光带着鄙夷,“我凭什么相信你?”

    面对她的质问,香菜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指了一下餐厅门口的方向。

    骆冰暗自恼火,硬着头皮试探她的底细,“揽下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独家报道权,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荣记商会连我爸爸的账都不买,我倒是真心好奇,就凭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有什么法子去说服他们!”

    骆冰自视甚高,一向过惯了富庶日子的她,在一身穷酸的香菜面前自然而然的有一股优越感。

    也许要不是因为她们二人有那么一点交集,只怕骆冰都不会把香菜放在眼里,更不会与这个所谓的乡下野丫头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前两次她们相遇,香菜给骆冰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不然骆冰今日也不会赴香菜的约。

    对于骆冰的冷嘲热讽,香菜一点儿也不在意。不会用实力说话的人,才会呈口舌之快,对于这样的人,没必要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不然也是平白给自己找气。

    香菜两指之间衔着一封信,平整的信封上有一道很别致的白色蜡封。

    “这封信里装着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独家报道入场券——”香菜可以停顿,看到骆冰脸上一闪而逝的欣喜。她心里十分满意骆冰的这个反应。接着说,“只要你把这封信亲手交到藤二爷手里,他就会把这个独家报道权给你。”

    信封在骆冰眼前晃了晃,她却紧盯着香菜手里的那封信不放。她恨不得自己的一双眼睛能够有透视的能力,看穿信封里头的东西,奈何那信封丝毫不透明,实在瞧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兴许是被欣喜冲昏了头,骆冰竟伸手朝香菜手里的信封抓去。

    香菜在心里冷笑的同时,手上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让骆冰抢了个空。

    顿时。骆冰的脸色难堪极了。

    香菜循循诱之。“骆大小姐,我可以把这个信封给你。”

    骆冰自然听出了她这话的弦外之音,心中警铃响起,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有什么条件?”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也不难为你,你帮我做件小事就好,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受不了香菜废话,骆冰很是不耐烦,心里还很迫切,“说吧,什么事?”

    “今天早上,龙城大街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场车祸,这个你知道吧?”

    “这件事我听说话。”

    骆冰是媒体这块儿的行家,对信息的灵敏度以及搜集新闻的速度很高很快。

    今天早上在龙城大街发生的车祸,很多小报社的报头上已经能够看到相关的消息了。骆冰听说了很多也看了很多,对此却抱着很不以为然的态度。她总觉得大家夸大其实,既然那个被撞的人好好端端的或者,便下意识的认为事实上那场车祸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香菜目光转冷,只要一想到阿芸那个恶毒女人,她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阿芸实在可怕,就因为从香菜这里遭受打击,就将满腹的怨气发泄在芫荽身上。她大概觉得是,伤害香菜最亲近的人,就是对香菜最好的报复!

    哼,难道这个女人就不怕香菜的报复吗?还是她以为有些事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香菜咬了一下牙根,抬眼对上骆冰透着古怪的目光,唇角勾出一个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蓄意而为。”

    骆冰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并且其中从未松懈过的警惕也浓了几分。她装模作样得嗤笑一声,“你怀疑有人逞凶,应该去巡捕房报案啊。”

    香菜高深莫测,“这便是我免费送给你的另一个话题。”

    骆冰又笑,“这件事本身就很有话题,走哪儿都能听说龙城大街在车祸中奇迹生还。”

    “我说的是这件事延伸出来的另外一件事情——”香菜很会吊人的胃口,就像是在绘声绘色的讲故事一般,将人带入那个情形,“逞凶的人,是百悦门的一个歌女,你也见过——”

    骆冰知道自己一旦认真起来就输了,稳了稳心神,耸了一下双肩表示自己并没上钩,“这并不奇怪,百悦门绝大部分的歌女,我都见过。”

    “上回跟我一起出现过这个餐厅的女人。”见对骆冰卖关子无用,香菜索性直接提醒。

    骆冰略微一回想,在记忆中深挖出一个女人的形象。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你说的是阿克的姐姐?”随即,她唇角挂上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诮,“她得罪你了?”

    香菜不否认,却爆料:“她也得罪了你。那封检举你们报社的匿名信,就是她寄出去的。”

    骆冰大惊,随之阿芸那副白莲花的形象在她的记忆中变得更加鲜明,她心头大为光火,右手粉拳重重在桌子上砸了一记。她是事业心和自尊心都很要强的女人,最为记仇,平生最见不惯的就是阿芸那种背地里捣了鬼之后还在人前摆出一副无辜嘴脸的女人!

    “居然是她!”骆冰咬牙切齿。当时她还认为香菜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的人!

    居然是阿芸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害的她险些栽了个大跟头。当然,为了撇清这件事情,骆冰下了不少功夫,找了不少门路。自然也花费了不少。

    骆冰倒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她强迫自己冷静,由于脸色太过紧绷使得她此刻冷笑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她冷哼一声,“她得罪你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别想拿我当枪使!”

    骆冰丢给香菜一个极其自负的眼神,好似在说“别以为我会上当”。

    “呵呵,”香菜笑的阴阳怪气,“骆大小姐,就算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把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独家报道权给你。拿你当枪使一回怎么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东西免费交给你?”

    香菜才不会纵容骆冰的大小姐脾气。

    骆冰脸色变幻不定,隐忍着怒气,“没凭没据,你让我去指控一个人?”

    香菜心里觉得好笑。她真的很想问一句。“类似的事情。你骆大小姐做的还少吗”。

    骆冰UU小说多少报道是她胡乱臆测的。香菜就不举例一一说明了。当初他们报社被匿名举报逃税偷税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不也是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就要让燕松这个龙城巡捕房的大探长把香菜给抓起来吗!

    香菜给她戴了一顶高帽。“我知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难不倒你。”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匿名举报我的人!”骆冰想从香菜这里得到确认,这样她做起指控阿芸的工作就会更加有底气。。如果此事是真,她自然会不留余力的往阿芸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

    “我去过她家两次,头一次在她家发现了很多废旧的报纸。然而我第二次到她家的时候,那些旧报纸就不见了,正好是你们报社被检举前不久的事情。”

    “单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检举我报社的人就是她?”骆冰是绝不会承认有女人比自己聪明。

    “你们报社的副主编把她最疼爱的弟弟打的遍体鳞伤,你以为这笔账就这么算了?她肯定是买通了什么人,将那封举报信投递给税务局的。我相信凭你的手腕,应该能够查得到。”香菜对骆冰的办事能力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毕竟用人不疑。

    骆冰性格激烈,并且同大多数女人一样,天生就有很强的报复心。谁一旦得罪她,她便会将那人记恨在心里。

    见骆冰不提龙城大街车祸的事情,香菜只好主动,“至于今天发生在龙城大街的那场车祸,有很多目击者,随便找几个人盘问一下,不难得出结果。”

    骆冰愤恨,“你也说了,那个阿芸是百悦门的歌女,针对她就等同于得罪荣记商会,”她陡然拔高声音,“你当我蠢!?”

    她要是让香菜如愿以偿,别说香菜手里的那张免费入场券如同废纸一张,到时她也会四面楚歌。

    骆冰要是把她此刻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香菜肯定会大声的笑话她。

    香菜仍没放过机会对骆冰冷嘲热讽,“你还害怕得罪荣记商会?难道你做过的得罪荣记商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骆冰心头蓦地一松,全然将香菜这番话当做了褒奖,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洋洋得意的神情。

    “你放心,”香菜的安抚工作做得很到位,“那个阿芸,只不过是百悦门旗下一个没有什么名气不受重视的小歌女。别人针对她,说不定荣记商会会跟他势不两立,但是你不一样,你可是骆家的大小姐——”

    这话显然对骆冰很是受用。

    骆冰倨傲:“我倒不是怕针对她而得罪谁,”她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视过香菜手边的那张信封,“我是怕你说得出做不到!”

    “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了,你要是对我没有绝对的信任,骆大小姐,门就在那儿,您请自便——”

    两份红酒加牛排被端上来,香菜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骆冰真的起身就走,她就拔身而起抢在她前头离开这家餐厅,因为她身上实在没有带够付这顿饭的钱。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打打牙祭。

    心里头分明是要敲骆冰的竹杠,香菜却是一把装逼的好手,面上跟没事儿人一样。

    香菜时刻注意骆冰的动静,见她神色动摇,于是不紧不慢道:“你可以边吃边考虑。”

    思虑了半晌,骆冰提出一个条件,“我要先验明那封信的真伪!”

    香菜切下一小块牛肉,丢到嘴里之前说:“我说了,你要是对我没有绝对的信任,这场交易作废。”

    “......”骆冰盯着那张信封一会儿,心生一股强取豪夺的冲动。她是豪门大小姐,论起武力值定不如香菜这个乡下野丫头,真要动武的话,她占不到半点便宜不说,还会被骂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想了想之后她自动放弃了这个念头。“你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我的要求不高,留个活口就行了。”

    “如果我帮你做成这件事之后,因此得罪荣记商会,他们不把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的独家报道权给我怎么办?”骆冰不能忍受被别人玩弄于鼓掌,更不想付出了之后便宜了别人自己反倒吃力不讨好。

    香菜却劝:“别说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大话,我说能帮你拿到独家报道权就能帮你拿到独家报道权,”如果她现在说自己就是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会背后的大股东,恐怕会大大的吓骆冰一跳,这个多疑的女人也未必会相信。香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就算拿不到独家报道权,对你来说也不吃亏,就当是我免费给你提供了一个话题,至于你想不想把这个话题炒热,想不想让你的报纸卖的更好,那是你的事。”

    见香菜完全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骆冰又心生疑窦,忍不住心想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准备了后手。如果她跑去跟别家的报社合作,未必不能成功......

    骆冰的心思一直在摇摆不定,对香菜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你手上的那封信?”

    “事成,待我验收成果之后。”

    骆冰大为不爽。

    听她这口气,合着要是结果不能让她满意,这笔交易就谈不拢的意思。

    不过骆冰为人自负,绝对不会质疑自己做事的能力。这一次姑且让这个乡下丫头也看看她的手腕,不单单是为了完成这笔交易,也让这丫头看看得罪她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下场!

    等香菜吃完牛排,已经过去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骆冰说好只给香菜两分钟的时间,却自己打破了这个时限。

    将刀叉放在两边,香菜用餐巾布动作优雅得拭了拭嘴。

    如果骆冰观察仔细,就会发现香菜的餐桌礼仪做的很到位,那绝对不是她认为的一个乡下丫头该有的举止。

    吃完就溜吧,主意已定,香菜装作一副耐性快要被消耗光的样子,“骆大小姐,二十分钟都过去了,还没考虑好吗?”她起身时又道:“那我去下家了。”(未完待续。。)

第135章 上报

    越过脸色挣扎的骆冰,香菜往餐厅门口走去的同时,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骆冰的目光并没有追随她而去,却是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桌角,如同走火入魔了一样,濒临疯狂。

    她看的那里有一只滴酒不剩的高脚杯,杯子旁边曾放着一份平整的信封,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东西已经被香菜拿走。

    不管骆冰最后有没有做出决定,香菜都不可能把信封留下。

    她听说,这位骆家的大小姐,是一把坑人的好手——

    前不久雪皇江映雪在百悦门受辱,藤二爷为息事宁人,专门给了骆大小姐一笔钱作为封口费。结果人家拿钱不办事,报道头条的时候照样言辞犀利,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好像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现实的出她的存在感。

    这么好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香菜怎么可能不从中吸取教训和经验。

    在骆冰把事情办妥之前,香菜可以给她任何承诺,就是不能把承诺提前给她兑现。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诚信可言。

    从骆冰变换不定的脸色中足以看得出,她的内心正做激烈的斗争。她不相信香菜,但是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妨大胆地放手一搏,一个乡下来的也丫头肯定做不了怪!

    “叮铃铃”,餐厅的门扉与摇铃碰撞,骤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拨动在骆冰越来越紧绷的那根神经上。

    她整个人险些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猛然向后转身,看到香菜一脚已经踏出门外,她陡然拔高声音喊道:“你等等!”

    香菜停住脚步,却没有返回的意思,微微偏着脑袋,侧眸淡淡的看着快速从惊慌中镇定下来的骆冰。

    “怎么?”香菜玩味道,“骆大小姐,已经决定了吗?”

    骆冰抿嘴的同时做了一个深呼吸,脸上一片毅然之色,显然是豁出去了。

    她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只说了两个字。“成交。”

    “鉴于你骆大小姐美名在外,”香菜说得这当然是反话,口气中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的味道。她祭出手上的信封,坏心眼的冲骆冰扬了扬。继续道。“这样东西。等你事成我验收了成果之后,我再给你。”

    这话,香菜方才是跟她说过了的。信任是相互的。骆冰不相信香菜的能力,香菜也不相信她的人品。但是交易达成后,就看买卖双方最后定下的是什么样的付款方式了。香菜选择的是货到付款。

    骆冰觉得很不公平,心中很是不服。香菜对她好像是了如指掌,她对这个乡下野丫头几乎是一无所知。

    “那之后我到哪儿找你去?”她心中生怕自己徒劳无功,担心事后不仅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还见不到香菜的踪影。

    香菜却笑,“你在巡捕房不是有朋友吗?”

    见她笑中带着讥诮,骆冰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不禁羞恼脸红。上一回她通过龙城巡捕房的大探长燕松找到了香菜,这一回为什么就不能故技重施呢?

    餐厅的门合上,香菜心情大好嘴上哼着小曲儿,脚上扭着小秧歌儿的步子渐行渐远。

    骆冰仍在餐厅坐着,在香菜离开了这道门之后,她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的神色,心中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她总觉得不该这么快与香菜达成这笔交易,好像她处在一个十分被动的位置上,她极不适应这样的状态。

    神经一放松,仔细琢磨香菜的话,感觉也没什么不对。就算这是香菜在跟她耍花招,事后她也没什么损失,把阿芸推下水,毕竟也是帮她自己报了仇。至于香菜,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疑,倒还不如快点采取行动,事情尽早办成,骆冰就会尽早知道香菜是不是给她挖了一个陷阱。

    她离席时却被服务生拦住。

    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用眼神轻飘飘的示意了一下桌子上一片狼藉的餐具,“这位小姐,您还没埋单呢。”

    骆冰看了一眼桌上,愣住。她怎么觉得在没完成之前,就已经被香菜坑了一把呢……

    算了,为了她想要的,这次她认栽。

    “多少钱?”

    “一共是一千两百块铜元。”

    “多少!?”骆冰瞪大眼,霍得拔高声音。

    她简直不敢相信,两份牛排和红酒,居然要一千两百块铜元!

    过惯了富贵日子的骆家大小姐,对金钱可不是没概念——一千两百块铜元,奖金四块银元,那是龙城报社高层一个月的工资!一顿饭居然就花去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这简直就是用绳命在吃饭!

    服务生依旧笑容不变,“刚才你那位朋友说等你来的时候就上我们店里最贵的牛排,她还说不是优质的牛排怕不合您的口味。”

    骆冰气结。怎么听着香菜不是故意在坑她,反倒在为她着想似的。

    认栽,认栽,认栽!

    骆冰气呼呼的从包里掏出四块银元,“不用找了!”

    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她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赌气,倒不是真的大度。

    …………

    两天之后,病房。

    香菜看了今日的龙城日报,直接就乐了。她还真没看出来骆冰的办事效率这么好,远远超出了她的期望。

    骆冰在今日报纸的报头上,用很大的篇幅质控百悦门的一个叫“阿芸”的歌女,言辞犀利对其凌/辱。

    报上振振有词的说,已经掌握了充分的人证和物证,不久前诬陷龙城日报有不法勾当的那一封引发众怒的匿名举报信是这位百悦门的歌女投递给沪市税务局的,还说前两天发生在龙城大街的那场车祸也是这位百悦门的歌女恶意造成的。

    香菜本来以为用这两件事指控一人。就足够有话题性了。呵呵,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骆主编居然挖出了另一桩奇事——

    大约半个多月前,百悦门中发生了一桩投毒案。说是有歌女中了汞毒,毁了嗓子,不说这件事的真实性,只道有的歌女借此事一跃成了某知名百货公司大老板的干女儿,有的歌女想借此上位却没成功,何其不幸!这位运气很不好的歌女,报上也指名道姓。正是百悦门中一位叫“阿芸”的歌女。

    香菜能够想象的到。今日的龙城日报,肯定卖的大火。

    此报一出,阿芸算是身败名裂了。就算日后她能够咸鱼翻身,这也会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抹干净的耻辱。

    奇耻大辱!

    香菜将这篇报道连看三遍。在床上连翻了三个跟头表示此刻爽歪歪的心情。

    恶人自有恶人磨!阿芸那个小婊砸终于得到了报应!

    只是很可惜。香菜此刻看不到阿芸看了这份报纸后的脸色。

    正端着小画书看图认字的芫荽明显察觉到香菜心情的变化。抬起头来,掩饰不住好奇之色,“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有个坏人做了很多坏事。老天有眼,终于让她得到报应了!”一开始香菜没敢跟芫荽明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随即转念一想,这医院人多口杂,指不定什么时候阿芸上报的事情就传到芫荽耳朵里了,香菜此时不说倒像是有意在瞒他,事后芫荽要是问起来,她也不好做解释。于是顿了顿,她跟芫荽坦白道:“是阿芸啦!”

    乍一听这个名字,芫荽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也随之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响起了一个在他心中沉淀了很久的老朋友。

    “阿芸姑娘她怎么啦?”

    香菜听得出来,芫荽还是有些紧张阿芸的。

    萌生出来的情丝不易斩断,香菜不能任由它滋生,要快狠准的将芫荽对阿芸的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中。

    香菜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人的不是,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那么讨厌阿芸吗?”

    芫荽怔住,他还真的没想过。

    他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她的出身不好?”

    香菜笑,“我要是因为她的出身,看她的时候带有色眼光,那我也不会跟百悦门的舞女何韶晴做朋友了!”

    芫荽略微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他知道香菜不反感跟何韶晴交往,忍不住又问:“那是因为什么?”

    香菜目光一冷,脸色稍稍阴沉,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她对我恩将仇报!”

    在芫荽的追问下,香菜给他讲了阿芸匿名举报一家报社的事情,她们一同被人怀疑的时候,阿芸非但不主动站出来承认事情是她做的,还眼睁睁的看着香菜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听了之后,芫荽气愤攒起拳头捶床板,同时埋怨香菜,“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香菜噘着嘴,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人家看我是乡下来的,就欺负我。我也是怕你瞎操心,才不告诉你的。再说了,你那时候伤重着呢,我也不想你为我出头。”她抖着手里的报纸安慰芫荽,“现在好啦,事情都弄清楚啦!”

    芫荽也不是这么好糊弄,不明白香菜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怀疑上。

    香菜就说是在报社门口碰见阿克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她好心上去帮忙,把欺负阿克的那个教训了一顿,但是没有想到事主是那家报社的高层。她得罪了这位高层的隔天,就发生了匿名举报信的事情,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怀疑到了她头上,苦于没证据,他们也没能拿她怎么样。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芫荽听得时候仍觉惊心动魄,一张脸变换了好几种颜色,最终十分庆幸香菜能够洗脱嫌疑。

    香菜知道此刻骆冰心里一定很着急。

    骆冰把这件事办的这么漂亮,香菜怎么也得好好犒赏她一番。

    在骆冰派人来找她之前,她还是主动送上门去吧,也让骆大小姐一同分享她感受到的这份愉悦的心情。

    香菜本来想把骆冰约到凯特西餐厅,没成想这位骆大小姐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笨,居然早早的就在餐厅里预定了席位,还是那天她们坐过的地方。只不过骆冰坐的是香菜那天坐过的位置。

    看到香菜出现,自负的骆冰眼里划过一丝得意,“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她不信任香菜,却对这点深信不疑。

    香菜将手上的报纸丢在桌子上。

    骆冰端着菜单,装模作样的问:“你想吃什么?”

    香菜摆了一下手说:“不了,我吃过才来的。”想坑她,门儿都没有!

    骆冰兴致索然,将菜单放到了一边。

    香菜用眼神指了一下桌上的报纸,“你们今天发行的报纸,我已经看过了。连百悦门汞毒事件都被你挖了出来,我对你刮目相看。”

    骆冰抄起手来,十分得意,对着报纸的一角露出的阿芸的照片冷嗤一声,“这件事,我也不光是为你而做的。得罪了我骆冰,”她将目光倏然转移到香菜身上,接下来的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下场会跟她一样!”

    香菜不以为意的一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把柄落到她手上。

    看出香菜的不屑,骆冰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后继续说道:“我写几段文字中伤这个叫阿芸的,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

    香菜挑眉,表示自己有听下去的兴趣。

    她是真想知道骆大小姐又对阿芸那个小婊砸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是坏事,对她来说就算是额外福利。

    骆冰含笑说:“这个女人日后在人前永远也抬不起头,”她撇撇嘴,耸耸肩,“不过她现在连在人前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香菜鼓励她说下去,“哦,你对她做了什么好事?”

    “我以诽谤和故意伤人的罪名,将她送进了巡捕房,”骆冰原本精致的五官因狰狞之色而变得微微扭曲,“她起码有大半年的事件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

    香菜内心一阵悸动,她就知道骆大小姐对阿芸的仇恨不比她小。

    “嗯——麻烦你重新说一次,我还想再听一遍——”

    再听一遍阿芸的下场!

    见香菜一副极其舒畅和享受的模样,骆冰脸上的狞笑变大了,明知故问:“她现在巡捕房的暗牢里,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香菜点点头,“我想去见见她。”

    骆冰目光一闪,“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如果之后香菜让她失望,她更不介意当场就把香菜丢到大牢之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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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介绍: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名美少女,偏偏老天不遂她的愿。 前方示警,女主高能,不喜慎入! 本文架空民国,架空民国,架空民国!重要的事说三遍!慕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慕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慕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