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艺高人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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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司令蛋糕店火了。
这两天上门来买蛋糕的客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这样的结果是香菜早就预见的,然而这火起来的速度……
实在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就好像,在没有考试之前,香菜就知道自己会得一百分,但是就在考试的时候,老师直接给她发了一张满分的卷子,这让她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
关键是——
谁是她“老师”。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手艺没有自信,她不是那种妄自菲薄的人。
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香菜不信这小小的蛋糕店会经过一天的时间,生意就从凄凄惨惨变得红红火火起来。
今个儿香菜一来,就看见渠司令蛋糕店门口围了好些个人,都是来买蛋糕的。
渠老板正扯着嗓子,耐心的跟他们解释,今儿的蛋糕还没来得及做出来,让他们晚点儿再来。
渠老板一看见香菜,就把她逮进了店里,顺便关上店门,在外头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渠老板满头是汗,他都忙活大半天了,“你怎么才来!”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香菜顿时恼了。愤愤不平道:“我已经来的够早了好不好,现在还不到七点!”
虽然她没有渠老板来得早,但是她不仅没有迟到,还比规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几分钟好么。
“你自己看看外面来的多少人!”渠老板满口道理,“你一个做饭的比人家来吃饭的人来的还晚,你自己说说应不应该!”
香菜直接晕菜。
人可以一下子来这么多,她又不可能一下子变出那么多蛋糕来。她又不是真的会魔法,那也太天方夜谭了。
香菜不得不为自己抱怨几句,“敢情除了我,你再没有别人可指望了是吧。我是你花钱雇来的员工。可不是你花钱买的奴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给你工作十四个小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末了,她又义正辞严的附加了一句。“这十四个小时以外的时间在你的店里。都算加班。你得给我加班费!”
说完,香菜一只手掌摊到渠老板面前,她眼里狡黠的笑意把渠老板给气笑了。
说穿了。这丫头是逮着机会就要从他身上揩一块油下来,简直比资本家还资本家。
“好好好,赶紧去干活儿吧!”
进蛋糕房换衣服之前,香菜不忘嘱咐渠老板,“你去打听打听,这一大早的,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渠老板也觉得奇怪,他早上六点多一点来开门,那时候门口就有好些个人了,之后又来了许多,都是等着买蛋糕的。
这些人一个个还挺执着的,渠老板都已经告诉他们现在新鲜的蛋糕还没有做出来,他们还是坚持在外面等不肯走。
渠老板去外头,找了个看上去好说话的,给对方递了一根香烟,两人就攀谈上了。
这周所周知啊,藤二爷有个癖好,就是爱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就昨天,他不管走哪儿,不管干啥,随身都带着一个蛋糕盒子。
那盒子上有渠司令蛋糕店的标志。
脑袋不好使的人见了,只觉得二爷此举是他该吃药的节奏,聪明人瞧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二爷那是在给蛋糕店打广告呐。
于是这些看穿藤二爷心思的人,奔走相告,广而告之,这才给渠司令蛋糕店揽了这么多客人。
隔着西瓜帽给脑袋搔痒,渠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堂堂的藤二爷给他们渠司令蛋糕店当活招牌,他跟藤彦堂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份儿上吧!
乖乖隆咚呛,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藤彦堂为人这么好?
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他错怪藤彦堂了吗?
不对——
渠老板脑袋里灵光一闪,略带惊愕的目光溜到蛋糕店方向,他猛然间意识到,打香菜一来他这蛋糕店,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香菜第一天到这里来,藤彦堂不就差遣钱宝来针对她了吗。难道这次藤彦堂帮忙给渠司令蛋糕店打广告的事情,也跟香菜有关系?
搁在外头,香菜也算是一枚奇女子了。
她要是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渠老板觉得还说得过去,但是跟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被绯闻缠身的藤二爷……
这就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过,藤彦堂被这样一位女子勾去了魂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香菜啊香菜,能让藤二爷青睐有加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渠老板按捺住好奇,暗自决定找个时间和香菜聊聊,一次性问个清楚。
小张和小李一来,渠老板便将他们二人撵到蛋糕房里,去跟香菜学手艺。
这俩人要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香菜看他们还觉得他们顺眼许多,可他们时不时的这儿碰碰那儿动动,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还要窜过来窜过去,两张嘴还闲不住,一会儿问问这个海绵蛋糕颜色怎么这么漂亮呀,一会儿问问这个蛋糕是怎么装饰的呀……
香菜都不带搭理他们的。
她还没不耐烦呢,小李倒是按捺不住了。他推了一把正在给蛋糕做装饰得香菜,“我们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是吧!”
香菜手一歪,裱花嘴里的奶油不受控制的飚了出来,瞬间在没有完成装饰的蛋糕上添了一道败笔。毁了原本的美观。
香菜动作一顿,随即把裱花嘴往蛋糕上一甩。“啪”的一声,整个裱花嘴陷入了奶油里,整块蛋糕别说美观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香菜一记冰冷锋利的眼刀子甩过去,正好划在小张和小李的身上似的,吓得那两人心头一阵哆嗦且发凉,“我听到了就一定要回答你们吗?”
小张表现出不悦,“你这什么态度,你以为你会的多就了不起啊!”
小李附和着小张。言语中带着攻击。“可是渠老板叫你教我们做蛋糕的,他花那么多钱雇你,你还好意思推脱?你是怕我们学会了你的手艺,你的身价就掉下来了吧!”
敢情他是不服气香菜的工资比他高啊。
香菜嗤笑一声。冷冷道:“你还真当我是聋子啊。渠老板他是说过让你们给我学。可从来没说过让我教你们吧!”
小张和小李面面相觑,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们学不学,跟香菜教不教。那差别大了去了。
香菜又发话了,“我的身价可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说掉就掉!”
小李斜眼撇嘴,满脸的不服气,对香菜心存偏见,小声咕哝了一句,“得意什么呀!”
香菜耳朵可不背,比起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反击小李,她更加喜欢用最直接的手段让不受教的人知道厉害。
香菜端起手边上那块变形的人蛋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到小李脸上。
小李躲闪不及,整张脸被奶油涂成了大花猫!
被拍的小李蒙圈了,旁观的小张怔住了。他们都没想到香菜连招呼不打,就直接动手了,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小张心道不妙,他平日里和小李如影随形,自然知道小李是有些背景的,好像跟他走的很近的哪个亲戚朋友是道上混的,背后有一些势力。香菜这回惹到了小李,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小李抬手往脸上一抹,摸了一手奶油。
他气急败坏,呼哧呼吸的喘着粗气,瞪着猩红的双眼仇视香菜,低吼一声,“你竟敢!?”
往他脸上拍蛋糕都是小事儿,香菜没把他扔进烤箱里就不错了!
别看她平时过日子精打细算的,真要是惹毛了她,她做起事来可就不计后果了。
这时候,小张非但没有从香菜的神情中看到一丝惧色,竟看到她道你唇角挂着一丝狞笑!
小张莫名感到一阵恶寒,他和小李要是对香菜再得寸进尺下去,恐怕讨不到半点好处!
他忙拦着要给自己报仇的小李,强把他拽出了蛋糕房,一边警惕着香菜,一边劝着小李,“你行了,别闹了,渠老板正做生意呢!”
小李气疯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小张,尖声道:“你眼瞎了吗,没看见是她先对我动手的吗!”
小张状似委屈,含含糊糊道:“要怪就怪咱们不该去招惹她。”
小李没看出小张的胆怯,只道他是怕了香菜。
小李重重地哼一声,冷笑道:“你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他脸色狰狞,继而咬牙切齿起来,“等着瞧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双眼满是怒火,愤恨的瞪着蛋糕房方向,“就让她再得意几天!”
小张知道,小李肯定会对香菜采取报复措施。
他本想劝小李收手,却又害怕被小李迁怒。
为了明哲保身,他还是学聪明点好。
渠老板见小李的脸跟大花猫似的,当即愣住,“这脸怎么回事啊?”
小李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小张神色异样,偷瞄了一眼小李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这才对渠老板吞吞吐吐道:“就是……新来的小师傅……她……她不愿意教、教我们做蛋糕。我和小李就说了她几句,她……她说不过我们,就直接动手了。”
小张恬不知耻的给自己和小李贴上了“受害者”的标签,说的香菜好像是个多么势利的小人一样。
尽管跟香菜相处的时间不长,渠老板还是知道她那张嘴挺能说的。
香菜能说不过小张和小李?
他深表怀疑呐,肯定是小张和小李哪里招惹到她来。
当着小张和小李的面,渠老板也不戳破,更不去追究真相,对他们摆摆手,“赶紧洗洗,把客人都招待好。”
打发了小张和小李,渠老板望向蛋糕房,目光深沉。
这丫头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啊……(未完待续。。)
第77章 他凭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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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连渠老板都能拿的住,会应付不了小张和小李那两个小角色?
当渠老板撩帘子进蛋糕房,香菜就知道那俩人跑出去肯定在渠老板面前狠狠告了她一次黑状。
她也就在心里呵呵一笑。
渠老板自己有个闺女,还是比较了解女孩子的个性。他女儿大发脾气的时候,那小宇宙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几乎能崩天裂地了。
香菜再怎么大大咧咧,心里还是有柔软和敏感的地方,谁一旦踩着她的雷区,那可就要遭殃了。
对付这样孩子气的人,与其发火教训她,还不如拿糖哄着她有效。
“呵呵——”渠老板不笑还显得年轻些,他一笑起来,那脸上的褶子一道一道跟刀子化出来似的,特别分明,不过莫名的有一种修饰过的艺术感,看上去挺有味道的。
香菜一脸戒备的瞅着笑呵呵的渠老板,心中响起警报。
那种笑里藏刀的人,比真正拿刀子当面伤你的人还要阴险。所以香菜打从见到藤彦堂的第一眼,整个人就跟刺猬遇着天敌一样,竖起了身上所有的防线。
论起老谋深算,走的路比藤彦堂吃的盐还多的渠老板,怎会输给年轻的一代?
渠老板对香菜笑眯眯道:“你说你好好的,跟他们两个置那么大气做什么。”
他这话里并没有责怪香菜的意思,反而好声好气的。让人产生一种罪恶感。
可香菜是谁是,她鲜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既然问心无愧,她何必还要事后反省?
见香菜不买他的账,渠老板又软声道:“既然他们想学,你就教教他们嘛,日后他们也好给你打下手不是。”
她指着案台上被拨弄的乱七八糟的蛋糕,大为光火,“你自己看看他们在这里是不是学习的态度!他们不尊重我也就算了,连别人的劳动成果都不尊重,那样的人。你乐意。你去教!”
渠老板可以考虑找人换了小张和小李,像他们俩这样廉价的劳动力满大街都是,可像香菜这样好手艺的人到哪儿找去,可是打着灯笼也难遇到。
万一香菜甩手不干了。他可就亏大发了。
渠老板自然事事依着她了。能够让香菜顺心。他也是放低身段装尽了老好人。
“你消消气,我这就去给他们说,让他们以后老实点。”
渠老板一出蛋糕房。就撞见在外头偷听的小张和小李。
一听渠老板没把里头的人怎么样,明显还有向着她的意思,小李心中的不满和愤懑更甚了,更是铁了心思来日要好好教训香菜。
这口窝囊气,他真心咽不下去!
渠老板对小张和小李虎着脸,回头瞄了一眼蛋糕房,尔后小声警告他们,“你们两个,以后皮都崩紧点!”他抬起手,大拇指对着蛋糕房方向,厉色道,“那里头的人,可不是你们得罪的起的!”
小张有些相信的,小李却是不以为然。
小李以为渠老板是为了吓唬他们,为了让他们日后在香菜跟前装孙子,才那样说的。
为了犒劳辛苦了一上午的香菜,渠老板请她下馆子搓了一顿。
香菜被领到渠司令蛋糕店对面街上的一家中餐馆。
到餐馆门前,仰头一看见那门上挂的招牌,香菜顿住脚步,整个人瞬间凝固。
红木找到上金晃晃的两个大字,几乎要晃瞎香菜的双眼。
招牌上那两个字居然是“荣记”!
荣记!荣记!!荣记!!!
对香菜来说,那两个字简直就是魔咒!那道招牌简直就是照妖镜!
噌的一下,香菜躲到渠老板身后,战战兢兢的问:“渠老板,这怎么回事啊?这儿手荣记商会的大本营吗?”
香菜这反应新鲜,渠老板看了,忍俊不禁。
原来这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生怕香菜撒丫子跑了,渠老板拽着她的胳膊,强把她拉进了面前那座复古的客栈式酒楼。
这座酒楼沿袭了上个世纪以前的中式酒楼风格,占据吉星高照、财运亨通的方位,外观古朴玲珑,却又不失壮丽华贵。
屋顶飞檐老椽,神如龙脊,气势恢宏不已。檐角鳞爪张舞,双须飞动,似要腾云而去。
整座酒楼有三层之高,一楼普通区,二楼雅间,三楼不对外开放。
一进酒楼,好似进了一座戏园子,有亭台楼阁,有池馆水榭,还植有青松翠柏,有假山怪石,有花坛盆景,还点缀有藤萝翠竹。
内有一座小戏台,台上一男一女,一人拉弦儿,一人唱小曲儿,使人流连忘返。
进门有个柜台,是个收银处。柜台里头贴墙立着一座货架,架子上陈列的是几坛好酒。
柜台里算账先生,是香菜见过的,正是那天嚷嚷着与她比试,最后成了她手下败将的钱宝。
察觉到有客来,正拨弄算盘珠子的钱宝撩了一下眼皮子,又迅速瞄了一眼香菜。
“老渠啊,里头坐吧。”
甭管他看不看得见,渠老板仅仅礼貌性得冲他笑笑,却不说话。
一名伙计过来,待顾客是上帝,笑的特别招人喜欢。他虽然身处在看人脸色做事的位置上,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卑微。
“渠老板来啦,里头请——”
渠老板对这名伙计的颜色,明显比对钱宝好多了。
香菜正准备开溜,却被渠老板看穿心思。
渠老板提着她的领子,一路把她滴流到了他常坐的老位置上。
“这里又没有妖魔鬼怪。你跑什么呀!”请她吃好的,她还跑,渠老板真不知道她揣的是哪门子心思。
那有些人想来这地方吃一口饭,都没这样的机会呢!
香菜一双杏眼极不安分,贼溜溜的四处乱转,连天花板那样高的地方都不放过。她摘下帽子挡着脸,生怕遇见熟人似的。
说实话,她在沪市没什么熟人,就是跟荣记商会中的某些人有点恩恩怨怨。
她此刻就身在“荣记”,麻蛋。真是“无孔不入”的荣记。怎么走哪儿都不能让她消停!
渠老板给伙计说了老三样,还特意嘱咐他让厨房给他这桌再加两个美味的小菜。
伙计一走,香菜就按捺不住了。
脸埋帽子里,只露出一双黑亮亮贼溜溜的杏眼。香菜压低身子趴在桌子上。悄声复问渠老板。“渠老板,这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荣记?是不是那个荣记商会的大本营啊?”
渠老板从桌子上的小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填嘴里,往戏台方向瞄了几眼。这才漫不经心道:“可以这么说。”
香菜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做了个“我靠”的嘴型。
渠老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香菜的反应,“前一任荣记商会的会长荣渊翔就是从这里发家的——”
前一任荣记商会的会长,那应该就是现任荣记商会会长的长辈咯。
兴荣道在数十年前原本就是个大井巷,从前包括现在也是,巷里店铺里小摊上布满字画古玩、鱼虫花草、卜卦郎中等小商贩,还有走南闯北卖艺杂耍的戏团。
“荣记”曾经在这里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馆子,不过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修葺,才有了现如今的荣记酒楼。
兴荣道原本鱼龙混杂,恶党横行。曾经有一个团伙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如吸血虫一般欺压良善,后被新上任的荣记商会会长整肃,这一条道上才变得太平了不少。
饭菜上来了,香菜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听渠老板说:
“荣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荣鞅那小子根本就无暇顾及这里,又不舍得把这地方转手出去,就把这酒楼的生意交给他们家的老管家福伯打理。”
渠老板正说着呢,福伯就端了一道汤来。
“哎哟,老福,我正说到你呢。”渠老板忙起身把他手里的汤碗接过来。
他压根儿就没有点这道西红柿鸡蛋汤,明知道是福伯送的,可他也没客气。
大家都是生意邻居,一客气倒闲的生分了,日后还怎么相处?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不了稍后吃了饭,渠老板再亲自给福伯送来几道甜点尝尝。
香菜正忙着吃,抬眼瞧见福伯,不禁略微一惊,“是您啊。”
这位福伯不就是她跟芫荽在青牛镇遇到的那位把他们的咸菜全都买走的好心老伯么!
福伯望着香菜,一脸茫然。
他老人家显然是贵人多忘事了。
“不记得就算了。”香菜没想过说些多余的话去刻意跟他攀交情。她胡乱扒了几口饭,往嘴里塞了些菜,一阵狼吞虎咽,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她就撂下筷子,准备脚底抹油了。可笑的是,她一双眼睛始终围着桌上的饭菜打转。“我吃饱了,先走了。”
渠老板忙窜过去,把刚站起来的香菜给按了下去,“别急着走,我还有事问你呐!”
打量了香菜一阵,福伯打消了心里奇怪的念头,他实在想不起来与这年轻人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他跟渠老板招呼了一声,便自行离去,“老渠,你聊着,我先去忙了。”
“诶诶!”
生怕香菜趁他一个不注意溜走,渠老板从她对面的位置挪到她旁边的位置。
渠老板学着她的动作,几乎将身子伏在桌子上,扭着笑的贼不怀好意的脸儿,“小林啊,你好像很怕荣记商会啊?”
香菜立马将小身板挺得笔直,一张俏脸上挂着义愤之色。
谁说她怕荣记商会了?
荣记商会的那什么会长和副会长还欠她的情呐!
在心里呐喊了两句,香菜马上又萎缩在桌子边上,对渠老板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笑话,敢情你不怕啊?整个沪市,谁不害怕荣记商会?”
确实是这样……
渠老板张张嘴,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他怎么总觉得香菜是那种不畏强权富贵的人之一呢!
“不像你的个性啊。”渠老板道。
香菜翻了个白眼,“你才认识我几天啊,怎么就知道我的个性是什么样的!”
“我……”
掐着指头仔细算算,渠老板跟香菜认识,还不到三天的时间。
他说什么话,这丫头都能拿别的话来堵他,这样的一张嘴还能说不过小张和小李?
整那些弯弯绕绕的,还不如跟她直来直去,渠老板索性跟香菜挑明了,“你跟荣记商会的藤二爷,是什么关系?”
一记直球踢来,香菜在想——
她是直接用脚踢回去,还是用胸撞回去,还是拿脑袋顶回去?
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渠老板怎么忽然提到藤彦堂那家伙了!
“你提他干什么?”香菜默默地放下筷子。
这顿饭不难吃,却不好吃。
渠老板这会儿的模样简直就像八卦协会的会长,整张脸上就写着五个字,“我很想知道”。
他有些迫切道:“你先告诉我你俩是啥关系,我再告诉你我提他做什么。”
香菜酝酿了一下情绪,郑重其事道:“他说过,我是他远房亲戚。”
“那你是吗?”渠老板追问。
香菜眼神犀利,“你管我是不收,我都回答你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渠老板双手抱拳,给香菜鞠了一躬,“不管你跟藤二爷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我都要谢谢你。反正就是因为你的关系,二爷他才会给我那个小小的蛋糕店里揽了那么多客人……”
不待他把话说完,香菜拍案而起,满脸怒容,“你说什么!?”
渠老板蒙了,抬头望着怒发冲冠的香菜,结结巴巴起来,“我是说那个……你今天不是让我去打听咱们店里怎么、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客人吗。那些人都是藤二爷……”
“嘭”的一声,香菜再次拍桌子打断渠老板的话,整张桌子上的碗筷都被她这一掌震的乒呤哐啷一阵响。
不顾大堂里有多少人在场,香菜扬声怒道:“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那么做!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他以为他是在帮我吗,知不知道我忙了一上午,胳膊都快断了!”
不少人向香菜投去异样的目光。
渠老板张大眼睛环顾四周,心中庆幸幸好没有人知道这丫头吆喝的是藤彦堂的坏话,不然那还不得举座震惊!
他扯了扯香菜,“你小声点!”
香菜满不开心,很不开心,非常十分的不开心。
“这饭没法吃了!”
渠老板当真以为她多有骨气呢,结果听她又来了一句——
“给我打包!”
渠老板那叫一个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第78章 我爸妈说我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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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渠司令蛋糕店的客流量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香菜也可以忙里偷闲,也有好口福,每天中午都被渠老板领到荣记酒楼吃个便饭,回到蛋糕店后还能趴椅背上打个小盹儿。
她不负责收银的工作,也很少接待店里的客人,更不去送外卖,主要任务就是做蛋糕。
蛋糕一做完,她就没事儿人似的,光明正大的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懒。
渠老板非但不说她,还对她极好,生怕她午休的时候睡不舒服,就整了一条沙发摆店里。他嘴上说这条软皮沙发是给自己弄得,可每回见香菜霸占沙发伏上面睡得像个几岁孩子,总会慈爱的笑笑。
明知道渠老板偏袒香菜,小张和小李也是敢怒不敢言。真轮到香菜干活儿的时候,她从不怠工,还有她认真的工作态度,这些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的。
这天中午到了吃饭的点儿,渠老板又叫上香菜,“小林,走,吃饭。”
香菜嘴里叼了一块海绵蛋糕,含含糊糊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这几天总让你破费,怪不好意思的。”
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姓渠的这小老头总想撬开她的嘴,挖出她的老底儿。探清她和荣记商会某个人的关系。
关于这点,她没什么跟渠老板好说的。
真的!
渠老板虎着脸,佯怒道:“这会儿说不好意思让我破费了,你也真好意思说这话,每回吃完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抢着跟我结账啊!”
香菜大囧,这张厚脸皮难得红了红。
渠老板心里直呼过瘾,真是好不容有一次让香菜下不了台了。
他继续装腔作势,“做蛋糕的材料都是我花钱买的,你要是当真不好意思让我破费。那蛋糕你也别吃了。”
香菜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无奈道:“走走走,跟你去跟你去。”走到渠老板跟前时,她打着商量,“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
渠老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换。就荣记。我想吃那儿的红烧蹄髈了。”
一听今个儿的午餐里有红烧蹄髈,香菜心里头哪还有半点儿不乐意啊,直催着渠老板赶紧走。
渠老板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其实这些天,他早就摸清了香菜的胃口和喜欢的口味儿了。
抓不住她的心,渠老板还不信抓不住她的胃。
荣记酒楼。
饭桌上,渠老板小酌了两口,整个人就熏熏然了。
酒,是香菜怂恿着他喝的。
渠老板摸清了香菜的一部分习惯,香菜也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她不是不想让渠老板得逞,实在是在他的追问下,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都是老生常谈,没什么新鲜话。
醉意上头,渠老板倒是一股脑把自己的家底儿给倒了出来,对香菜那真真是掏心掏肺啊——
他感慨的最多的就是,“小林啊,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就好了,将来我作古了,你还能继承我的蛋糕店,把做蛋糕的技术发扬光大,可不只有他们洋人才会做蛋糕!咱们国人一样能把蛋糕做好,是吧!”
说实话,开一家蛋糕店,是香菜的梦想之一。
为此,她倒还不至于觊觎渠老板的财产。
渠老板一喝醉,老脸儿红彤彤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他继续对香菜敞开心扉,“我那儿子不争气——”提起儿子,他既心疼又无奈,还有一点生气,“他压根儿不愿意往我店里来,成天摆弄些女人家家戴的东西,说什么打死也不当蛋糕师,要去做什么什么首饰设计师!”
渠老板张大眼,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显然是恨铁不成钢。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说不是呢。
毕竟是自己的亲娃儿,渠老板心里纵有再大的悲愤,转眼间总会化成软绵绵的一声叹息,让人揪心呐。
香菜轻轻拍拍他的胳膊,这俩一少一老却跟有多年交情的老哥们儿似的,而实际上,他们相识的日子并不长。
“你不是还有个闺女么。”
香菜这意思是,渠老板指望不上儿子,怎么不干脆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渠老板有一儿一女,儿子是老大,女儿是老幺。
“我闺女今年才六岁……”渠老板有气无力道。
等到他闺女有能力继承蛋糕店,起码要到十年以后,渠老板怕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
啊,多么痛的领悟。
见香菜不表态,渠老板抬眼一看,就见香菜眼神异样的瞅着他下半身的方向,那小眼神儿让他不由得菊花一紧。
“渠老板,看不出来,老当益壮啊!”香菜打了一声口哨,口气轻浮得不得了,这模样哪里像一个姑娘家!
渠老板今年四五十了,老来得女不容易。
渠老板红着老脸,沉默了半晌,许是酒劲儿作祟,竟把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小声告诉了香菜,“闺女,是我捡的。我老伴儿十几年前就先我一步到地下去了。”他不忘嘱咐香菜,“这事儿就你一个人知道,你可别给我胡乱造谣啊,我儿子以为他妹妹是我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又做生意有顾家的男人不容易,又会做生意又会顾家的老男人就更不容易了,谁心里没有一点儿苦衷啊。
渠老板平时也没个交心得朋友,这会儿借着酒劲儿把一肚子苦水吐给香菜。心里倒觉得快活了些。
香菜劝他,“你也别太悲观了,一切从娃娃抓起,兴趣嘛,就是要从小培养,你闺女这个年纪,正是培养兴趣的时候。没事儿的时候,你多带你闺女到店里玩儿,没准她就喜欢上了呢。”
听香菜一席话,一直跟家人跟自己较劲儿的渠老板。忽然之间整个人豁然开朗了。
他眼里难掩惊喜和希冀。拍桌子道:“对啊,等我那丫头学校里放假,我天天把她带蛋糕店里!”
香菜跟渠老板这一桌吃吃喝喝得正欢。
旁边那桌坐的一姑娘,模样还算俊俏。发型洋气。穿的一身花哨的旗袍。翘着腿,开叉的裙袍下露出两条裹着肉色厚丝袜的美腿,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底下是一摊瓜子皮。
先前她无意间把瓜子皮吐到香菜身上。香菜稍微注意了她一下。
这会儿,戏台上一曲终了,旁边那姑娘满是不屑的发表意见,“唱的都是些什么呀,没有一句是比我姐姐唱的好听的!”
一伙计上前来,先是唤那人一声“姚姑娘”,随后将手上拎的三层食盒交到那位姚姑娘手上。
姚姑娘接过食盒,脸上终于是有了些笑意。
她扯下胸前挂的一条黄帕子,按了按唇角后又把帕子掖回到了胸襟处,拎着食盒懒洋洋起身,对那伙计留了一句,“老规矩。”
说罢,她扭腰摆胯,扬长而去。
待她越过柜台,柜台里无心拨弄算盘的钱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见姚姑娘头也不回的走远,钱宝才敢跟福伯大声抱怨,“那姓姚的不就是雪皇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么,神气什么呀!每次来打包饭菜都不给钱,她们凭什么呀!”
福伯好脾气道:“咱们楼里不差那几个钱儿,姚姑娘把饭带回去,也是给江小姐吃的,不碍不碍。”
钱宝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他不是不知道江映雪是他们大老板荣鞅的女人,可这女人在他们酒楼吃饭总不能跟在她自己家吃饭一样吧,要是这酒楼是她家开的,他心里还真没有那么多怨言。
“福伯,也就你看得起她。咱们爷要真是在乎雪皇,怎么不见爷一次带她到楼上吃饭!”
福伯老了,早就没钱宝那样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劲儿了,再说他的脾气本来就好,有些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得不承认,钱宝那话说对了。
他只是荣家的一个老管家,不敢对荣鞅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不过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怎么说他也是看着荣鞅长大的,他敢说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荣记商会的荣爷。
纵使江映雪名利双收,在沪市也是响当当的一位人物,就算日后她想金盆洗手,也改变不了她曾是出身风月场这一现实。荣鞅要是对她真有那个心思,早就把她迎到荣家做小了。
他心里明白的这些事,却不会对外人道。
福伯见香菜一个人架着醉醺醺的渠老板往外走,忙上前帮忙。
香菜对他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我们那桌的账,回头你管渠老板要,桌上的剩菜,帮我打包。我待会儿过来拿。”
刚走了一个吃饭不给钱的,这又来了俩。钱宝气歪了鼻子,瞪了一阵香菜,鼓了鼓腮帮子,被香菜回瞪了一眼后,便噤若寒蝉了。
把渠老板架回蛋糕店,香菜把他往沙发上一丢,甩甩胳膊扭扭脖子活动筋骨。
一旁得小李给小张投了个略带怂恿的眼神,接收到讯号的小张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
小李目光变得凶狠,小张这才有所行动。
小张把椅子搬到香菜跟前,显得颇为殷勤。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香菜没有接受他的讨好,站着问他,“干什么?”
小张干笑道:“小林呐,你看你这些天拿了不少提成,也不请我们哥俩儿喝几口去?今天晚上百悦门的门票搞特价,要不咱们哥仨一起去?”
香菜瞄了一眼一旁状似若无其事的小李,顿时心中一片了然。
这俩人无非就是想找她当冤大头,合起伙来狠狠地宰她一顿。
看来他们还是不了解香菜。他们不知道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
香菜一本正经对小张道:“我爸妈说我年纪小,不该去百悦门那种地方。”
她对小张和小李挥挥手,便飘然而去,到荣记酒楼拿福伯给她打包的剩饭剩菜,带着剩饭剩菜,去了世和医院。
……华丽的分割线……
自从渠老板单方面的跟香菜交心后,对她更加视若己出了。
他放心的把蛋糕店里的备份钥匙交给了香菜,这样的话,早上的时候,他也可以偷个懒了。
这天早上。香菜一个人看店。
店里来个客人。
这人不是渠司令蛋糕店的常客。香菜却记得她这张脸。
上回在荣记酒楼吃饭,香菜有幸跟她坐隔壁。
此人正是被钱宝抱怨过的姚姑娘。
姚姑娘仍旧是一身花枝招展,她似乎特别钟爱颜色鲜艳的旗袍,今个儿穿的是一身玫红色开叉旗袍。
她兴致勃勃的围着货架转来转去。一看到货架上头陈列的各式各样的蛋糕便移不开眼了。
“哎呀。真好看!”
眼瞅着姚姑娘要染指一块用樱桃点缀的小蛋糕。香菜放大声音刻意提醒了一句,“只能看不能摸。”
兴致被打扰,姚姑娘蛮不高兴。
她拉长着脸。甩着手里的帕子,把货架上的蛋糕种类挨个儿指了一通,扮阔尖声道:“把这些蛋糕,一样都给我来一个!”
香菜把十几种蛋糕,统统打包在一个盒子里面,“一共二百一,”念着这些蛋糕是昨天剩下的,她又道,“不要你零头了,给两百就行了。”
姚姑娘神色很不以为然,好像香菜在她面前算错了一道极其简单的算数题一样,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香菜的不屑。她本想神气活现的亮出身份,好好的对香菜说教一番,仔细一想,她何必要对一个小角色浪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在其他有些身份的人面前摆谱儿呐。
香菜怎会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对她有情绪。
打姚姑娘进蛋糕店到现在,那张脸上的表情多的,给她一个表情包恐怕都不够她用。
姚姑娘翘着兰花指,指着蛋糕店对面的那座巍峨的酒楼,“看到没有,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报上我姚姑娘的名号,他就把钱给你了。”
香菜一怔,这丫吃霸王餐居然吃到她头上来了!
她默默地把包装好的蛋糕盒拆开,把盒子里头的蛋糕分门别类,重新摆放到货架上。
姚姑娘傻眼了,眼睁睁看着香菜把她挑好的蛋糕重新归位。
“你——”姚姑娘气极了,跺着脚歇斯底里尖声嚷嚷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香菜懒懒瞟她一眼,“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眼下的人让姚姑娘气蒙了,她自认是江映雪跟前的红人,只要她在外头搬出“雪皇”的名号,还从来没有人不敢买她的账!
“我不管你是谁,”香菜不卑不亢,凛然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白喝的东西。”
姚姑娘理直气壮,“我又没说要白吃你们家的东西,我不是让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要钱了吗!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香菜截住她的话,“你出来买东西,凭什么叫别人花钱为买单?别说是江映雪了,就算荣鞅本人来了,他不给钱,就拿不走我做的蛋糕。”
姚姑娘气红了双眼,自从在江映雪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后,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你是故意给我难堪吧!”
香菜可是铁面无私,又不以权谋私,面对姚姑娘的控诉,她不由失笑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何来故意一说?你要是不懂这世道,就麻烦你到大街上走一遭,看看别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要是随便搬出哪个大人物的名号就能当钱花当饭吃,那路上就没有叫花子了。”
被香菜说教一番,姚姑娘不但没有罪恶感,反而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摔门离去。
不大一会儿,姚姑娘带了个男人来。
此人皮肤黝黑,一脸凶相,身材魁梧,长得人高马大。
一进门,这男人就粗声粗气道:“就是这儿吧?”
“就是这儿!”姚姑娘的模样比她带来的人还凶狠。
香菜一瞧,乐呵呵的“哎哟”了一声。
这位姚姑娘的运气真不好。
她带谁来不好,偏偏带了个香菜的“老熟人”来。可不,香菜昨天才跟这个男人打过照面。
这男人一看到香菜,吓得俩眼都瞪直了。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香菜昨天下午下班,走到路上就被这男人和他带的几个弟兄就给截在半道儿上了。貌似时这位带头大哥的一位好兄弟受过香菜的“照顾”,于是这些人扬言要对香菜还以颜色,给她一个好看。结果这些人被香菜一个人收拾得抱头鼠窜。
其实这黑脸包公的脸这会儿还肿着呢。就是因为他皮肤黑。看不太出来。
黑脸男人心里直呼倒霉。两次为人打抱不平,两次落到同一个人手里!
香菜冲那男人笑眯眯道:“昨天咱们一块儿玩儿的开心不?”
黑脸男人忍着脸疼,不自然的笑着回应。“开心开心!”
“今儿还想再开心一下不?”香菜低头玩弄着收拾。
黑脸男人忙摇头摆手,一脸惊恐,“不不不不,昨天开心够了!”
香菜把收银台上的蛋糕盒丢到他怀里,“把架子上的蛋糕一样装一个到盒子里,拿去跟你昨天那些朋友一块儿吃吧。”
黑脸男人哭丧着脸捧着蛋糕盒,不知所措。这……这该不会是新的打击手段吧?他不已经说昨天开心够了吗,今天还有以后都不想再“开心”了!
见他不动,香菜不耐烦的催了一声,“还愣着干嘛!”
黑脸男人匆匆忙忙往盒子里拾了几块蛋糕,灰溜溜的走了。
有一件事情,黑脸男人想对了——香菜的这种做法,确实是一种打击手段,然而打击的对象却不是他,而是一旁脸色忽青忽紫变换不定的姚姑娘。
香菜打击人有一手,姚姑娘报复人的手段也厉害。
她从货架上端起一块脸大的蛋糕,直接盖香菜脸上。
报复得逞后,她冷笑一声,拍拍手扬长而去。
姚姑娘前脚一走,马上又有一个人进店来。
此人将香菜满脸狼藉的模样一览无余,莞尔道:“怎么弄成这样?”
看清来人,香菜在内心深处森森骂了声娘,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哪门子的邪风把他藤二爷吹到这样的小店里来!
藤彦堂自顾自的往软皮沙发里一坐,宛如一头懒洋洋的猎豹,打量着香菜这个猎物,似乎在考虑怎么下口把她吃掉。
香菜感到一阵压抑,她不得不承认,藤彦堂那双眼睛太特么的有威慑力和杀伤力了!让怎么对他做过亏心事的香菜,都不怎么敢面对他。
香菜舔着脸笑起来,脸上挂的一坨奶油晃悠悠不已,被她伸长舌头一口舔掉。
“这不是二爷嘛,您看我这模样,让您见笑了。”香菜扮作一副狗腿模样,对藤彦堂极尽讨好,“您想吃什么随便吃,想拿什么随便拿!我去收拾收拾,就不招待您了!”
什么讨好,无非就是逃跑!
香菜还没来得及挥手跟他说拜拜,就听到店门上挂的长管风铃一阵清响——
店里又来人了。
是渠老板。
见店里的情形,渠老板傻了一阵眼,回过神来后随即对香菜暴跳如雷,“小林!平时你大大咧咧也就算了,还真敢招惹藤二爷!”
看看笑的一脸游刃有余的藤彦堂,再看看满脸怒容的渠老板,香菜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什么情况?
渠老板抄起扫把头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往香菜身上招呼,一边抽她一边骂道:“我叫你不懂事,我叫你不听话!藤二爷是你能招惹的人吗!”
香菜满屋子乱窜,躲着渠老板手里的扫把。
她多冤呐,比窦娥还冤好吗!
“渠老板,你误会了,我这——”
渠老板抄着扫把追着香菜打,居然还能抽出功夫来到藤彦堂跟前为香菜求情,“藤二爷,你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我替你收拾这小犊子!”
把藤二爷惹恼了,后果可瘦很严重得哟。渠老板怕香菜真的在什么地方的罪恶藤彦堂,这才淹了一出苦肉计。
他用心良苦,可都是为了香菜好啊。
香菜为自己喊冤叫屈,“他进来,我统共跟他说了不超过三句话,哪能惹到他!”
渠老板用扫把头子指着她,瞪眼喝道:“你一句话都能把人气吐血咯,还不超过三句话,超过三句话都能让人恨不得掐死你!”
渠老板对着香菜比了个掐脖子的手势。
香菜不禁护着脖子,无辜道:“我嘴没那么毒吧!”
“没那么毒,你那脸怎么回事!”
从某方面来说,香菜还真是有些无言以对。要不是她把姚姑娘给惹生气了,人家也不会盖她一脸蛋糕。
香菜指着藤彦堂,眼神里是控诉,可嘴上却投降道:“反正不是他弄得。”
渠老板睇了一眼藤彦堂的神色,心里暗暗松一口气。他刚才是真的为香菜捏了一把汗。
渠老板放软口气,“那怎么整得?”
藤彦堂做洗耳恭听状,“我也想知道。”
香菜把整个故事粗略的跟他们说了一遍,“就是有个人来买蛋糕不给钱,我说了她几句,她就不乐意了,端了块蛋糕就盖我脸上了。”
渠老板拄着扫把,听了香菜的鼓手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藤彦堂倒是若有所思,他进渠司令蛋糕店以前,似乎看到了常跟在江映雪身边的姚姑娘。莫不是跟香草起争执的,就是那个姚姑娘?
再望向香菜,他的神色中多了一丝玩味儿。她怎么不趁他在跟前得时候,恶狠狠的告姚姑娘一状呢!
渠老板教训香菜,“你这个没出息的,就让人给砸成大花猫啦!?”
“我这是故意拿脸接住的好不好!”香菜大义凛然道,她可是壮烈牺牲了小我,保全了大我啊,“我要是不故意中招,那咱们店里的蛋糕都得遭殃,到时候弄得地上都是奶油,又不好收拾。”
居然错怪她了,渠老板心里说不出是一番什么滋味儿,五味陈杂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罪恶感。(未完待续。。)
第79章 有情没意
渠老板并没有把内心的感动表现出来,他依旧对香菜虎着脸,“丢人现眼的,还不赶紧收拾干净去!”
香菜跟只大花猫似的,一抹脸,满手的奶油,躲进了蛋糕房里,整了条脏围裙,慢慢把身上的奶油擦干净。
蛋糕店内,独坐沙发上的藤彦堂以手扶额,眉头轻蹙,流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见状,渠老板放轻声音,“二爷怎么有空到小店里来?”
藤彦堂早已习惯了被人毕恭毕敬得对待,此刻却仍觉得别扭。
他跟渠老板也算是老相识,但是渠老板与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人家不同,从来不在他面前端长辈的架子。
看着装孙子的渠老板,藤彦堂略有些无奈。
他道明来意,“渠伯,道成最近都在忙什么?”
渠道成是渠老板的儿子。
“要么就是去学校跟他那些学生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宅在家里搞他那些小发明——”一提起儿子,渠老板便惆怅不已,一脸哀痛的好像他儿子得了无药可救的绝症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儿子确实病的不轻。
啥病?
不听话的毛病呗!
“渠伯,你回家的时候给道成带个话,就说东荣回来了——”
不等藤彦堂说完,渠老板便截住他的话,有些惊喜道:“萧家的那小子回来啦!这回你们四个可算是聚齐了!”
藤彦堂颔首,“我们准备在这个月庙会那天给东荣半个接风宴。叫上道成一块儿。”
渠老板又是一脸哀色,“道成那小子不一定去呐。”
藤彦堂笑笑,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你就跟他说,他一直想要的蓝色玛莉在我手上。”
渠老板倒不好奇蓝色玛莉是什么鬼东西,此刻他在意的是藤彦堂百忙之中抽空来此,就仅仅是为了让他传个话吗?
这种小事,还用劳藤彦堂亲自大驾?他藤二爷随便差个人来不就行啦!
恐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渠老板瞄了一眼蛋糕房方向,又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在了藤彦堂身上。他脸上的褶子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一般,成片成片的堆积在了一起。
他既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性的问道:“二爷跟我们家小林。没什么误会吧?”
藤彦堂挑起眉头,轻忽忽的瞟向渠老板,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里却好似有一股能够冰封一切的力量蕴藏其中,“你们家小林?”
从藤彦堂一句简单的话里。听出了他对香菜的占/有欲。渠老板胸口一紧。心头一沉,立马改口纠正,“在我们家蛋糕店里工作的小林!”
目光掠过蛋糕房。藤彦堂眼眸中的寒意即刻消融,一丝醉人的笑意盈上眼眶。他轻轻合起手掌,五指并没有并拢,状似祈祷一样,然而这不过是他思索时的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我跟她没什么误会,她对我应该有一些误会。”藤彦堂抬眼见渠老板瞠目不已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收敛起混乱在心中不自然的情绪,又恢复成了一贯藤二爷的模样,“渠伯,怎么了?”
藤二爷的口味儿有点奇怪啊,这世上各种各样的女子,他怎么就瞧上香菜那样类型的呢。只能说这世上的男人们的眼光也是各种各样的。
身为长辈,又在沪市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渠老板不得不为香菜担心。
那孩子前途堪忧啊。
不过好在她命中有贵人。
渠老板略微欣慰,轻叹一声,对藤彦堂由衷道:“小林那孩子好是好的很,就是太不守规矩了,容易得罪小人,有二爷你在她跟前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藤彦堂轻笑了一阵,“渠伯,你才认识她多久啊,就这么为她着想了。”
渠老板对他挤眉弄眼,“难道二爷你就不在意她?”
藤彦堂神色一滞,随即一笑将脸上的不自然掩饰过去,“渠伯,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丫头有趣得很。”
渠老板也年轻过,怎会不懂藤彦堂的少年情怀,多少也明白他的身不由己。
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荣记商会,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藤彦堂。
多了一个在意的人,就等于是多了一个弱点。他怎敢轻易动心,就算他已然动心,又怎敢让人看穿。
这个弱点一旦让人拿捏住,藤彦堂还如何掌控自己?
他已经习惯了时时警惕、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的生活,但是他能看得出来,香菜想要的并不是他这样的生活,不然,每当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她也不会跟受惊的刺猬一样竖起全身所有的防线了。
然而缘分这东西,谁又说的准呢。
就像藤彦堂以为自世和医院一别后,他们便没机会再见,可谁又知道茫茫人海的大街上,她又闯入了他的视线呢。谁又知道她会去百悦门,让他逮了个正着呢。谁又知道她来渠司令蛋糕店应聘的那一天,他正好就在荣记酒楼的露台上呢。
在江岸码头,第一次见到香菜起,藤彦堂内心的某一处就失控了。
他无法定义体内骚乱的那一股冲动,就好像犯了病一样,就好像收藏癖在作祟一样,他想把那个人珍藏起来。
虽然失控,但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与渠老板寒暄了一阵,藤彦堂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似乎刻意扬声,“渠伯,那我走了——”
渠老板知道藤彦堂这话是对香菜说的,他心知肚明,却不戳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蛋糕房,只见门帘晃动,收回视线又看到藤彦堂忍俊不禁的模样。夹在中间的老人家,忽然尴尬起来。
直到蛋糕店门上的铃铛响动一阵过后,香菜才从蛋糕房冒出头来。
她脸上的奶油已经收拾干净,可头发上还是一片粘糊糊的,让人看着难受。
等到小张和小李来上班,渠老板把蛋糕店交给他俩照看,领着香菜到他家去洗了个热水澡,还给香菜找了一身衣裳。
香菜蛮享受的,就是有些受不了衣服上的那股霉味儿。
那衣裳是渠老板的儿子少年时期穿过的,都压箱底儿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拿出来洗没有拿出来晒,不过总是比香菜平时穿的那身衣裳要好。
到了这一步,香菜跟渠老板也没啥好客气的,“渠老板,还有没有大点儿的衣裳,给我整两套。”
“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本来说这些不穿的衣裳要拿到铺子里面去当掉的,便宜你了!”
香菜撇撇嘴,看不惯渠老板这老抠的模样。
她原本想着从渠老板这儿讨几件得体的衣裳给芫荽带回去,不过转念一想,她都挣上钱了,还不如给哥哥买套新的呢。或许她还可以买点布子,花点时间亲自给芫荽裁一身衣裳。
渠老板家里挺宽敞的,两层小楼,一楼的大厅里还有专门一处地方摆放纪念照。
在这些照片中,香菜看到了其中有一张是渠老板的儿子跟藤彦堂的合照。照片上的藤彦堂,要比他平时的模样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渠老板,你儿子跟藤彦堂很熟啊?”香菜不禁问道。
“能有你熟?”
“我跟藤彦堂就只有几面之缘。”掰着手指头数一数,香菜见到藤彦堂统共也就三次——
江岸码头一次,百悦门一次,渠司令蛋糕店一次。
她不知道,藤彦堂见到她得次数可不止这些。
渠老板愣住了。
仔细观察香菜,并没有在她脸上发现说谎的迹象,他就奇怪了,忍不住问:“你俩只是几面之缘的关系?”
香菜还觉得他奇怪呢!
“那我还能跟他有什么样的关系?”
渠老板的一对大拇指凑在一起,“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见他并非开玩笑,香菜狠狠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她跟藤彦堂的关系不一般呢?就连燕松也以为她跟藤彦堂之间有暧/昧。
“渠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别毁人清白好不好!”
见香菜不痛快了,渠老板没敢再得寸进尺。
也确实,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恐怕得在沪市引起不小的轰动。
藤彦堂有地位有身份,旁人敢拿他做文章却不敢把他怎样。可香菜不一样,起码能在流言蜚语中“死无全尸”,再大大咧咧,好歹也是一冰清玉洁的姑娘。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渠老板觉得这话题可以点到即止了,日后他再不提。
又过了两天,这天初一,有庙会,兴荣道比往常还要热闹。
一早就有敲锣打鼓的,舞龙舞狮的。
在蛋糕店里头,都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响。
香菜一忙完,就坐沙发上端着今天刚出炉的日报,对外头的动静一点儿也不好奇一样。
小小年纪,少年老成,这么没朝气没活力。
渠老板替她担心啊,便放她假,让她去附近转转。
小张和小李可没她这待遇,不过这俩人从小在这一片长大,这样的庙会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早知道有庙会,香菜就带钱出来了,本来想给芫荽添置新衣裳,走了一圈没发现好布料,慢慢的就把正事儿给忘了,自己反倒玩的不亦乐乎。(未完待续。。)
第80章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
兴致勃勃得看了一小段皮影戏,又跟在一群孩子屁股后面在吹糖人儿的小摊子边上溜达了一圈,挤在不断拊掌叫好的人群中赏了一阵舞龙舞狮,香菜凑过了许多热闹,看了许多节目,却没有一个叫她流连忘返的。
她索性花了四个铜元,买了二十支飞镖,在一个就地搭建起来的类似一座小作坊的摊位上玩起了射击游戏。
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眼里冒着贼光,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种。
他寻了块宽敞的地方搭了个小帐篷,帐篷的正面门户大敞,还拉了一条界线,投掷飞镖的人必须站在界线以外。如果越界,就算飞镖投中也是不作数的。
帐篷的里正对着门户的那一面立了一块又高又宽的木板,木板上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气球从上到下依次排开。
站在界线以外,玩家投掷飞镖,若扎破一只气球,就可以从帐篷的其他两面挂着的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玩具中挑选自己心仪的玩具。
不要以为这个游戏多简单,这摊主心眼儿多的很,玩了些小把戏加大了游戏的难度。
他刻意选了个背光的地方设摊,而且整个帐篷是用不透光的黑布做的,帐篷里面不自带光线,唯有门户处一片光亮。花了钱的玩家站在界线以外,迎面就是太阳直射来的晃眼光线。阳光灼眼,让人看什么都不怎么真切。
就算玩飞镖水平再好的人,被这些外在因素所困。也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噗咻——嘭——”香菜投掷飞镖的动作夸张,还自带音效,一投一个准,简直神乎其技,叫周围的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那摊主见来了个高手,当即呆若木鸡。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香菜倒是玩的不亦乐乎。手上二十个飞镖已经被她投出去六个,镖无虚发,快狠准的扎破了六只气球。
照她这样的玩法,摊主就算把自己的身家全部都搭进去。也不够她一天玩的。还不如直接把整个摊子送到她手里来的快些。
呜呜,不带她这么玩儿的,这叫他还怎么做生意养家糊口啊!
摊主本来想给香菜施以颜色,把她给吓唬走。可一看四周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他怎么也拉不下这张脸。
“噗咻——嘭嘭——”
我嘞个去。居然还露了一手一箭双雕!
一枚飞镖过来,两只气球连着在摊主眼前炸开,他欲哭无泪啊有木有。
见香菜还不罢手。摊主立马窜过去,阻挡在香菜身前,哭丧着脸跟她装可怜,摇头摆手央求道:“别玩了别玩了,求你别玩了——”
香菜不高兴了,“我都交了钱,还有这么多飞镖没掷呢,为什么不让我玩了?”
她在这儿花钱消费,不就是图个快活么。
顾客是上帝,他不把上帝伺候高兴,上帝也让他高兴不下去。
摊主忙回收了香菜手里剩下的十几支飞镖,又把香菜原先给他的四枚铜元原封不动的拍到香菜手里,见香菜不满意,他索性自掏腰包赔了她四枚铜元。
“这是你的钱,我再给你四枚铜元——”摊主将香菜请到帐篷前,双手合十作起揖来,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向她求饶,“这上头的东西随便你挑,我的小祖宗,挑完东西,求你赶快走吧!”末了,他不忘附加一句,“再也别来了!”
摊主默默地把香菜这张脸记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再碰上她,坚决不做她的生意!
香菜一手捧着八枚铜元,一手搔着脑袋。事情来的太突然,她都措手不及了,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香菜从帐篷上摘了一张颇有和风气息的狰狞鬼面具戴在脸上,又把挂在帐篷上的一套蓑衣斗笠穿戴在身上,将木质的大宝剑佩带在腰侧,整个就是一重度中二患者,谁见了谁退避三舍。
整个人被宽带的蓑衣裹住,她以为自己打扮的像个武士,别人眼里的她就是个刺猬。
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寂寞,香菜想做个独行侠,但是有个人一直在破坏她的画风。
她敢说那个人不是她自己吗?
香菜停住脚步,倏然转身,抽出大宝剑直指跟了她一路的那个人。
“你再跟着我,我就去巡捕房报案啦!”
香菜用大宝剑扶了一下压低在额前的斗笠,鬼面具眼孔下的俩黑溜溜的眼珠子自下至上打量跟踪她的那个男人。
对方穿戴的一身考究,一丝不苟,颇有学者风范,头发梳的光溜又整齐,整个人打扮的挺洋气的,就是表情呆板木讷了些。
香菜一看他中规中矩的脸,心里“嗬”了一声。
虽然在此之前她从没亲眼见过活生生的这个男人,但是她记得这张脸——
那天跟渠老板到他家去换衣裳,香菜从他的全家福中看到过这个男人。
没错了,这个人就是渠老板的儿子渠道成,据说是某高等院校里的教授,教西方经济学的。
认出这人的身份,香菜换了个态度,变得礼貌起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渠道成静默了半晌,目光不偏不倚,直直盯着香菜,尔后道:“你的飞镖技术哪里学的?”
香菜一怔,原来这家伙早在她玩飞镖的时候就盯上她了。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渠道成又说:
“算了,这不是重点。”他从兜里摸出两块大洋来,如数递到香菜跟前,“这是你的酬劳,跟我走一趟吧。”
香菜终于体会到渠老板有这么个儿子是多么不容易了,难过他不到花甲之年,他就满脸沧桑、头发花白。
这么多年,他得为这个儿子操碎多少心啊!
渠道成看着像是个学者,还是特别喜欢发号施令的那种,压根儿就不过问别人的意见。
香菜看都不看他手上的银元,环起双臂拽模拽样道:“给我两块儿糖吃,就想我领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渠道成将手轻轻一攥,将银元重新收回了口袋。
他低头略微想了想,倏然抬头道:“我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
“你先说,什么个赚钱法。”香菜洗耳恭听。
她最近在渠司令蛋糕店里拿了不少提成,不介意再从姓渠的这儿多收一份外快。
渠道成说:“我需要你用你的飞镖技术打败三个人,赢的奖品除了蓝色玛莉,其他都归你。”
渠道成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过香菜听的出来,他是要带她去参加一个什么挑战赛。
“都有什么奖品啊?”她得琢磨琢磨值不值得走这一趟。
渠道成摸着下巴,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除了蓝色玛莉,其他的奖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记得去年的奖品有一套镶了金箔的四大名著,有一对血玉镯,还有一些其他的,加在一起一共价值十条小黄鱼。”
一条小黄鱼就是足有一两重的金条啊,十条小黄鱼加在一起就是一条大黄鱼。这些该死的有钱人到底玩的什么挑战赛,设的奖品居然这么丰厚!
香菜心动不已。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怀抱一堆活蹦乱跳的小黄鱼,满载而归的画面。
高付出,高回报。
想到这一点,香菜理智了不少,总觉得那些值钱的奖品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不禁向渠道成探听,“就这么简单?玩儿飞镖就行了?不需要报名费吗?”
“就这么简单。”渠道成陈述,“你玩儿飞镖就行了,”他没指望香菜还会些别的,“不需要报名费,你跟着我进场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走哇!”香菜显得比渠道成本人还着急,一路上她不断提醒渠道成,生怕这小子反悔似的,“说好了,你就要那个什么玛利亚,其他奖品都归我!”
渠道成一板一眼的纠正她,“是蓝色玛莉!”
管它是什么蓝色玛莉还是红色玛莉,香菜只管捞金去,借着这次机会发一笔财,说不定等到芫荽出院前,她就可以租个小院子了。
香菜捧着鬼面具,美美的做着白日梦。
渠道成招了一辆双人乘坐的黄包车,上车前打量了香菜一番,“你就穿这一身吗?”
他倒是见怪不怪,就是不知道香菜这模样会不会吓到其他人。
香菜扶了扶斗笠,“这一身就行了。”
现代那些中彩票的人,大都为了不曝光自己的身份,整了个奇葩造型去领奖。
香菜觉得,为了保持神秘感,她可以效仿那些人,省的她真的赢得大奖后,日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继香菜之后,渠道成上了黄包车,对车夫报上了目的地,“去百悦门。”
“噗——”香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当即就有跳车逃跑的冲动。
百悦门!?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本来斗志昂扬、信心爆棚的香菜,在听到“百悦门”这三个字后,瞬间成了战斗力为负数的渣渣。
偏偏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渠道成没注意到她的异样,“阁下该怎么称呼?”
香菜咬了咬牙,“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
为了丰厚的奖品,她拼了!
“名字很特别哈……”(未完待续。。)
第81章 四大才子
香菜硬着头皮继渠道成之后踏进百悦门,顿时就觉得一股压抑感自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心头沉着不已,并情不自禁得压低了斗笠的帽檐。
其实白天的百悦门并不可怕,褪去了五彩斑斓的霓虹外衣,少了纸醉金迷的气息,没了沸反盈天的各种声音,它不再是个销金窝,反而像个安详睡熟的孩子。
经过一楼的大堂,到二楼的歌舞厅。
香菜发现二楼的歌舞厅变得跟她第一次来所见到的情形大不一样。
许是今天是某个特殊的日子,二楼歌舞厅普通观众席的桌椅基本被腾空了,而舞池正中却布置的很华丽。
聚光灯独照此地,三条长沙发和一把独椅围拢成一圈,圈中是一张摆有酒水与小食的茶几。
其中有两条沙发已经坐上了人,剩下的那条空沙发和那张独椅大约是专门为谁留的。
“道成,你可来啦!”
显然,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一袭白西装的男子,此人正是荣记商会的三当家马峰。
他一见渠道成便起身,抬手招了两下,示意渠道成赶紧到跟前来就坐。
见渠道成始终慢吞吞的,半点不分轻重缓急,马峰索性跑下舞池去迎渠道成,这人一看就是个急性子。
他走到渠道成跟前才留意到香菜的存在,当即就被她这身惊世骇俗的打扮吓了一跳。
“嗬!”马峰怪叫一声,瞪大了眼瞧着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样的香菜。要不是看她用两条腿走路,他还以为这东西是渠道成牵的一只傀儡玩偶呢。
他瑟瑟缩缩,明明吓得不轻,却还是壮着胆子蹭到香菜跟前,抬手掀了一下香菜头上戴着得斗笠,立时又吓得又惊叫一声。
这家伙穿戴的太奇怪了,不仅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脸上还挂了一张极为惊悚的鬼面具!
她打哪儿来的这么一身行头!
为掩饰方才的失态,马峰不满得训斥渠道成,“道成。今个儿可不是化装舞会。你是故意带这么个吓人的玩意儿来吧!”
渠道成看着他淡淡道:“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我们四大才子一较高低的日子。”
马峰义正辞严的纠正他,“今天是咱们仨给东荣接风洗尘的日子!”他一鼓作气后,马上就萎了。原本雄赳赳的气势瞬间减了大半。“也是决定咱们四个谁为才子之首的日子。”
城里人真会玩儿。居然还弄出四大才子,香菜打乡下来的,表示不知道。“四大才子,什么鬼?”
马峰见了鬼一样,不过从某方面来讲,却是是这样。他惊道:“你居然不知道!?”
听马峰喋喋不休了一通,香菜总结出来——
沪市四大才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蛋疼的人给封的,压根儿就没得到官方的承认。无非就是这四个人打小都天赋异禀,还上过同一家报社的报纸,被人戏称为“四大才子”,这名号一直沿用到现在。
萧东荣,出身音乐世家,自小受父母熏陶,弹的一手好琴,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和出色的演奏家,算是一位音乐才子。
马峰,出身古玩世家,多年来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件古玩是真是假,他一看便知。这当然不是他被评为“四大才子”的真正原因,他自小学陶艺,能仿造出任何一件陶制的艺术品,足能以假乱真,勉强算是个陶艺天才。
渠道成,少年时凭借临摹古人的水墨丹青成名,饱读诗书,满腹才华,喝过几年洋墨水。
至于四大才子的最后一位,马峰并没有多说,渠道成似乎也不愿多提。
这四名才子原先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也从不管次序高低。但有一次四人聚会时,有人上前来挑拨,于是马峰这个暴脾气经不住那么一说,为了争才子之首,非要跟其他三个一较高下。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正式变成了他们之间一年一次的娱乐节目,不过在萧东荣留洋之后,这三四年的时间,他们四大才子便没什么机会齐聚一堂了。
一听说萧东荣回国,马峰就嚷嚷着赶紧把节目提前给办了,因为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把当了四年才子之首的那个人给赶下去!
本来那人天天压在他头上、骑在他脖子上,已经让他心里不舒服极了,这才子之首的位置还是那人的,他死活咽不下这一口窝囊气!
马峰领渠道成进了舞池,舞池内的那条空沙发就是给渠道成留的。
在落座前,香菜霸气得抖开蓑衣,这稻草编织成的蓑衣,明显不比风衣的轻盈柔软,想抖开是不容易的,这年头耍个帅都不被允许。
她老老实实的把蓑衣尾巴铺在沙发上,一屁股压在上面,扎得她那叫一个难受,她也只能夹紧菊部默默忍受。
萧东荣和马峰俩大男人都带了女伴,渠道成也不算落伍,起码他身边坐的那个稻草人,也算是个女性。
萧东荣的女伴来历可不小,正是百悦门的当红歌女雪皇江映雪。
今日江映雪穿了一身颇能衬她玲珑身段的金黄色缀带亮片的连衣长裙,聚光灯下,她浑身闪闪发光,似沐浴在粼粼湖水之中,整个人又宛如一条泼水而出的美人鱼,娇柔妖娆的身姿夺目吸睛。
马峰身边的女子气质与明艳动人的江映雪不同,她看上去白白软软甜甜,自带一股酥化人的气息,一身天蓝色的洋装使她看上去更加白嫩,好像天际吹弹可破的云朵一样。
渠道成向何韶晴点头致意,目光落在江映雪身上时,才流露出些许笑意,原本木讷的脸庞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比起与渠道成寒暄,其他人更加感兴趣的是他身边那位奇装怪服的稻草人。
香菜往沙发上一坐,整个蓑衣几乎将她裹住,乍一看浑身长满了稻草,可不就跟个稻草人似的么。
马峰实在好奇,“道成,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啊?”
渠道成颇为隆重的为大家介绍,“这位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是我为了打败你们,专门请来的枪手。”
请了枪手,还能正儿八经的说出来,也只有渠道成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干出这事儿来……
不对,还有一个人比他更不要脸!
马峰与萧东荣不约而同想起了某人令人不齿的行径,双双恶寒了一下。正因如此,他们仨才不愿多提那个人一言,他们甚至都不想承认那人是四大才子之首!
那人是谁?
藤彦堂是也!
大约四年前,也就是萧东荣留洋的前一年,四大才子聚首百悦门比试高低,藤彦堂好不要脸,花钱请了好些个枪手来,把他们仨一一击溃,然后他一人得意的荣登才子之首的宝座。
他们仨没有一个人祝福他,然而除了他们仨,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祝福他。
今天,一雪前耻的日子终于到了!
见藤彦堂迟迟不到场,马峰打着响指将薄曦来招致跟前,神情带这些不耐烦,“彦堂呢?他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他昨晚上没回去吗?”
知道四大才子今儿有活动,薄曦来自愿加班,供他们差遣。
薄曦来面上对马峰笑的很讨好,实则对这位马三爷满腹牢骚。他算是藤彦堂得经纪人,知道藤彦堂原本的计划是把这次活动的地点设在荣记酒楼的,可马三爷偏偏不依,非要在百悦门里搞。
为了把场子给他们布置好,薄曦来可忙了大半天功夫,那观众席的桌桌椅椅全都是他一个人挪走的。
“三爷,二爷还在楼上睡呐……”
“我们这人都到齐了,赶紧去叫他下来!”马峰含含糊糊道,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他收了一下西装的衣襟,脸扭到一边加以掩饰他不自然的神情。
薄曦来欲哭无泪,同时在心里腹诽着马峰。
这马三爷明知道藤二爷有起床气,还偏把叫藤二爷起床的苦差交给他,马三爷怎么不亲自去啊!
藤彦堂不睡到自然醒,这会子谁去吵醒他,谁倒霉。
倒霉的下场,那还不得被藤二爷好好的“疼爱”一番?
薄曦来遭过殃,马峰也遭过殃,俩人都刻骨铭心啊。
薄曦来哭丧着脸,颤着声音求饶似的唤了一声,“三爷……”
薄曦来刚一开口,马峰便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那“嘭”的一声巨响,截住了薄曦来后面的话。
茶几上酒瓶酒杯中的酒水晃晃荡荡,好在是茶几没有被震碎。
马峰佯装不悦,“叫你去就赶紧去!”
了解马峰的人,都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薄曦来在荣记商会三佬面前混了这么些年,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当即,薄曦来扑到马峰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哀嚎着:“三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得得得得——”马峰受不了他这副模样,轰开了薄曦来之后,他整装待发,索性亲自揽下了叫藤彦堂起床的这项艰巨的任务。
他瞄了一眼香菜,大手一身,“把你的大宝剑借我,还有帽子!”
香菜一手捂着大宝剑,一手按着斗笠,对马峰猛的一阵摇头。
脱了这些装备,她转眼就成战斗力五的渣渣了好么!(未完待续。。)
第82章 赌注
了解藤彦堂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有很暴躁的起床气,他睡着的时候比他醒着的大部分时候还要有危险性。谁搅他清梦扰他好眠,不管这人是谁,都会被藤彦堂痛宰一顿。
谁皮痒了才会想着去唤醒一头沉睡的雄狮。
马峰手持香菜的那柄大宝剑,拿她的斗笠当盾牌,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就不信叫醒了藤彦堂之后还不能全身而退!
他想的怪好。
香菜压根儿就没打算借给他任何一件装备。
马峰拿着香菜的装备,他的战斗力是提升上去了,他让香菜咋办?
同样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你不会打枪,我可以教你,但是你手里没枪,总不能让我把手里保命的家伙给你吧!
央求了她一阵之后又吓唬了她几句,马峰见香菜雷打不动,索性来了点更直接的手段——
抢!
他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香菜更加眼疾身快——
见马峰扑来,香菜后仰,双手抱着沙发的椅背,就地一翻,整个人到了沙发后面,与马峰之间隔着一条长沙发。
不仅如此,香菜手里的大宝剑直直对着马峰。
马峰稳住神后,就见木剑的剑尖不走偏锋,定在了他的嘴前。
何韶晴与江映雪兴许不懂门道,萧东荣或许也不是个内行,就算如此,他们这些门外汉也能看得出香菜身手不简单。他们眼花缭乱一阵,再定睛一看。香菜手里的大宝剑已然出鞘,丝毫不见有微微的颤动。
大宝剑是木质的,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有那么一瞬间,放佛有一股能够撕裂一切的冷冽气势在剑锋上游走,让人不禁觉得阵阵寒意袭来。马峰更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浓缩在那一瞬间的杀意。剑下的他口干舌燥,不敢轻举妄动。
若这是把真剑……
众人硬生生掐断了脑海中的这个假设。
香菜用大宝剑的剑尖挑起马峰俊美的下巴,同一种戏谑的口吻向他挑衅道:“只要你能赢了我,这身装备都是你的,让我脱光了绕着百悦门裸奔两圈都没问题。”
单纯听了她这句话。马峰只当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话笑话她也就算了,可一触及鬼面具底下那双充满轻蔑的双眼,他的火气连同斗志就跟窜天猴一样一点着立马飙出老高。
马峰额头青筋浮现,捏紧拳头。瞪圆的双眼喷着熊熊的怒火和满满的战意。
他兀自对着香菜咬牙切齿了一阵。旁人以为他是怯场了。只有何韶晴知道他是在给香菜反悔的机会。
香菜不顾身家清白把赌注压的那么大把话说的那么满,当真要是输了,届时如何下得了台?
马峰这会儿沉默。原因有一半是经不住的她的挑拨,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他在给香菜收回赌注的机会。
何韶晴正要开口劝香菜几句,却为时已晚。
香菜眼不改色,依旧拿带着蔑视的视线睥睨着马峰,彻底把马峰给激怒了。
马峰当即抬手指着香菜的鼻子,怒吼了一声“好”,如雷音贯耳,一下震住了全场看热闹的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马峰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狞色。
香菜以剑代手,与马峰击掌为誓。
马峰自信满满,比赛还没开始,就以为自己赢定了,预见了比赛的结果,这才让他的心情渐渐转好起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竟真敢对他放出这样不知死活的话来,以为四大才子只是摆设吗!
何韶晴将马峰拉坐回去,挽着马峰的胳膊时,她稍稍侧眸意味深长的打量了香菜一眼。
渠道成觉得香菜这回玩儿大了,在香菜坐回到他身边时,他便压低声音:“你真的要脱光了绕着百悦门裸奔?”
闻言,香菜顿时哭笑不得。比赛还没开始呢,这家伙就宣判她的死刑了,有这样的吗?她可是这家伙请来的枪手,能不能对她有点自信啊!
香菜与渠道成交头接耳,“怎么可能,这不还有你呢吗。我可是你请来的枪手,你说过,赢了算我的,输了全算你的。”
渠道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一丝不苟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疑惑。他貌似是说过赢了的奖品归她的话,可什么时候说过他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万一香菜输给了马峰,那岂不是他要代香菜绕着百悦门裸奔?
想想那不忍直视的画面,渠道成就感到一阵恶寒。
他凑近香菜,小声嘱咐:“那你一定要赢啊!”
香菜忽然发现,渠道成那颗看似跟木头疙瘩一样的脑袋里,有一点天然的属性在里头。换句话说,这人有点儿好忽悠。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另一席上的某人开口了,“三爷,人家赌上了清白,你还没说你输了要怎么办呢。”
江映雪这话听着有那么一点儿为香菜打抱不平的味道,甚至还收获到萧东荣一个赞许的眼神。
香菜心里没半点儿感动,在她看来,这个女人不过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在一旁煽风点火罢了。
马峰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输,被江映雪一句话逼入死角,他反而有些心慌意措,有点儿下不了台。
他茫然了,他今个儿干啥来了?是给萧东荣接风洗尘,还是来争才子之首的?怎么就跟一个“稻草人”较上劲儿了?
何韶晴挽紧马峰的胳膊,一双俏眉之间含着微恼之色,一对美眸娇嗔却带着愠怒,紧抿着双唇向江映雪投去不悦的目光。
显然,她也看出了江映雪的真实意图。
只有那些被猪油蒙了心不会用脑子思考的人才会被江映雪这样的女人蒙骗,看不穿她明艳动人的皮囊只是一层伪装。
有些时候。只有女人,才会真正了解另一个女人。
香菜状似若无其事的为马峰解围,“要是我赢了,马三爷把给渠少爷准备的赌注,只管给我就好了。”
马峰用眼神询问渠道成,这样可以吗。
渠道成向他颔首,表示同意。这是一开始他就跟香菜打好的商量。
默契的人,无需用言语,也可以沟通心意。
得到他的许可,马峰心里已然有了分寸。
每次这样的聚会。四大才子们各自都会准备三样东西。便是三样赌注,而且每一位才子手里的三样赌注都是给其他三位才子量身定做的,亦或者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输给哪位才子。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赌注进贡给那位才子。
有可能某位才子手中的三样赌注都用不上且大获全收。也有可能某位才子手中的三样赌注都输了出去且一无所获。
四才子轮番坐庄。由其他三位才子去挑战,最后胜局最多的人,便是四才子之首了。
渠道成、马峰和萧东荣三拨人马打哈哈的时候。薄曦来到楼上的办公室去请藤彦堂。
此时,藤彦堂已经睡醒,在水间洗漱。
这让薄曦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薄曦来在水间门外报告,“二爷,三爷和渠少爷、萧公子都到了。”
“还有其他人吗?”水间内,藤彦堂对着墙上那面附着些许水珠的镜子,不紧不慢的刮着胡子。
他大概能想象得到,上一回才子之首之争,他给那三个男人留下来多么强大的心理阴影。
而这一回,有人为了达到目的,还不得效仿他上一回,请几个枪手在身边?
一想到他们摩拳擦掌的样子,藤彦堂便忍俊不禁。
镜面上的水珠似乎眷恋着镜中人,迟迟不肯落下。
藤彦堂显然是小瞧了那几人的品性。
马峰认为,只有对自己不自信的人才会请枪手来帮,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好么。
渠道成请香菜当枪手,不为其他,只为针对藤彦堂,得到他手里的蓝色玛莉。
至于萧东荣,他只当这是一场游戏,开心一下就好,没必要在里头投入太多的感情。
藤彦堂拧开水龙头,冲洗去刮胡刀上的白色泡沫,磕去刮胡刀上残留的胡茬与水滴,漫不经心的听着薄曦来的汇报:
“三爷只带了何小姐来——”
藤彦堂丝毫不感到意外。马峰与何韶晴如胶似漆,这一对鸳鸯可谓是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萧公子身边是雪皇小姐……”
藤彦堂斜扬了一下唇角,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眼中的鄙夷与讥讽暴露无遗。江映雪这个女人不简单,被荣鞅一脚踢开之后,立马就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吗……
薄曦来顿住了,他发现无论怎么组织语言,都无法形容渠道成和香菜这一对搭档,酝酿了半晌,他吞吞吐吐道:“渠少爷……带了个怪人来。”
藤彦堂停下动作,任由手中的刮胡刀被自来水冲刷,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怪人?什么样的怪人?”
“那人打扮的特别奇怪,大晴天的穿了个蓑衣戴了个斗笠,脸上还戴了一张面具,腰上还挂了一把木剑,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那毛孩子跟三爷打了个赌,要是她输给三爷,就把她那一身行头送给三爷,还要脱光了衣服绕着咱们百悦门跑两圈!”
薄曦来越说越愤慨。
要是在百悦门门前真发生这么寡廉鲜耻的事件,日后他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薄曦来心中不忿,藤彦堂倒是觉得有趣的紧。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打发了薄曦来,藤彦堂就在想,渠道成带来的那怪人,该不会就是渠司令蛋糕店的那丫头吧。
他以为渠道成是在渠司令蛋糕店里请香菜出山,他这么想虽然是错的,却是歪打正着。
这下有好戏看了。
藤彦堂加快了洗漱的动作,打理好了一切,对着镜子兀自臭美了一番,这才去凑楼下的热闹。(未完待续。。)
第83章 不信了你的邪
藤彦堂一脸愉快,嘴上哼着小曲儿,从头到脚满身身清爽,整个人跟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一般,雀跃的心上似乎有一头欢腾的小鹿在舞蹈。
这样亢奋的状态仅仅持续了十几秒。
藤彦堂回过神来,如大梦初醒,都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傻得可笑?
他摇头失笑,眼里满是自嘲。
重整颜色,他俊朗的面容上挂上了“藤二爷”招牌式的微笑,信步往歌舞厅而去。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隆重登场。
这时候马峰和香菜吵的不可开交,其他人都在看他们的热闹。
至于马峰怎么会跟香菜脸红脖子粗成这样,还要从大约三分钟以前说起——
三分钟之前,江映雪状似无意,笑着娇斥了马峰一句,“三爷,何必跟个孩子较劲,就因为你不够稳重,这么多年荣爷才不放心把商会副会长的位置交到你手里。”
江映雪与荣鞅曾经有一段亲密无间的时日,自然知道了荣记商会这三位异姓兄弟之间的一些秘辛。
荣记商会三位当家,商会会长荣鞅最为年长,二十五岁。马峰二十三岁,比副会长藤彦堂大半岁多,却屈居三当家的位置,心里自然对藤彦堂有一些不服气。
听江映雪这么一说,马峰当真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压根儿没意识到江映雪的邪恶用心。
反而是马峰身边的何韶晴,察觉到了江映雪居心不良。那阴险的女人是在挑拨马峰和荣鞅、藤彦堂之间的关系。
江映雪这女人,被荣鞅冷落之后,居然把满心的愤懑迁怒在旁人身上,甚至只要是跟荣鞅亲近的每个人,都成了她针对的对象。
实在可气!
荣记三佬之间的关系铁着呐,岂是会受江映雪一句话影响就变质了!
马峰没有怨念荣鞅和藤彦堂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是自我反省了一番后,表现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装腔作势的对众人说道:“那就算了吧。今年咱们四大才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带枪手。真要争才子之首,咱们四大才子各凭真本事!”
不然,才子之首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评出来的,旁人还以为他们四大才子没什么本事。是浪得虚名呐!
他那话的另一层意思是要香菜明白——
这儿没你小子什么事儿了。哪凉快那呆着去!
马峰想要退缩。香菜怎会让他如愿。
她今天可是冲着奖品来的,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吧!
当即,香菜对马峰冷哼一声。嗤笑道:“马三爷是怕了吧!”
她单手抠弄晶莹透亮的指甲盖,状似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实则在暗示马峰,他们可是击过掌为誓!
马峰不想被人说成幼稚,也不想出尔反尔,一时间进退两难。
香菜顺势将方才那只对马峰加以暗示的手掌摊开,大言不惭,“那我就当你是认输了,把你的赌注给我吧。”
马峰被激怒,顿时拍案而起,如惊涛拍浪一般,吓人乖乖。
他瞪视着香菜,像是要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不战而败,那是懦夫所为!
小看他马三爷,这丫的纯属找抽!
马峰指着香菜的脑袋,暴怒的咆哮:“这可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往绝路上逼,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老子要是败给你,把脑袋卸下来给你当球踢!”
他说的这自然是气话。
香菜随意摆了两下手,不恼不怒,不疾不徐,“马三爷您这话也太严重了,玩游戏可以,不要玩命啊!”
他都气的怒发冲冠了,这家伙居然还能这么淡定,马峰更加受不了香菜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
马峰更不能淡定了,他的暴脾气彻底被提溜了出来,对着香菜一阵怒吼:“你要是输了,老子不光让你脱了衣服绕着百悦门跑圈儿,老子还要把你挂到沪市的城墙上去!”
香菜抽出大宝剑,向马峰示威性的扬了扬,丝毫不示弱,“那你要是输了,我不光要你的赌注,还要把这把剑插到你的菊花里。”
“老子没菊花!”
“你身上哪个部位长得像菊花,我就要把这把剑插到你哪个部位。”
“……”马峰张口结舌了一阵,慢慢的意识到香菜口中“菊花”一词代表的意义,一抹赧红渐渐爬上了脸孔,同时一股耻辱感袭上心头,让他愤怒得不能自已。他指着香菜的那只手变得哆哆嗦嗦,气的连话都说不囫囵了,“你小子……好小子……老子要……老子非要把你大卸八块喂狗去!”
“你能一刀把我劈成两半就不错了,还想把我大卸八块,哼哼~我骨头硬着呐,恐怕要弄豁您的刀刃呐!”
“薄曦来,把刀给老子拿来!老子不信了你的邪,倒要看看你这一身骨头能有多硬!”
就这样,马峰跟香菜你一眼我一语的吵起来。旁人劝不住,索性就坐一旁看热闹了,听他们吵架的内容,还挺有趣的。
放眼整个沪市,没几个人有胆量跟荣记三佬中的任何一个人当着面这么叫嚣。
这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人还挺有意思的。
香菜说马峰只会把花架子,没点儿实际的手段和做派,怪不得只能当老三,屈居末位。
马峰骂她是小犊子,说她没大没小,目无尊卑,让她重回娘胎里改造。
直到藤彦堂就坐,这俩人仍旧不可方休得你争我吵。
见藤彦堂坐原属于渠道成和香菜的那条沙发上,马峰不敢置信,瞪着的俩眼狠狠往他那儿一扫,跟台风的尾巴似的骤然掀起一阵无声无息无形的怒涛。
“彦堂,你到底是哪边的!?”马峰大声质问胳膊肘明显拐向外人的藤彦堂。
藤彦堂耸耸肩,很不以为意的模样,“这边的位置视野好,更能看清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很好很好——”
这腹黑的男人让马峰感到一阵恶寒。
香菜瞄了一眼藤彦堂,咧了一下嘴,清晰的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恶趣味。
藤彦堂的出现并没有终止这场吵闹。
马峰跟他对了一句话后,转脸又凶神恶煞的对香菜放狠话,“今个儿就算你跪地求饶,爷也不放过你!”
香菜倒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把握、绝对的自信,她求胜心切只为利益,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输,不过已经计划好了后路。
只要输给了马峰,她就跑路,反正在场的谁也不认识她,谁也没看到她的脸,啊哈哈哈——
就是藤彦堂,这个藤二爷,是个让她感到不安的因素,得躲着他点儿。
香菜索性把那条沙发留给了藤彦堂和渠道成,让他俩肩并肩相亲相爱的坐在一起。她则越过渠道成,坐到了那把独椅上,跟大爷一样翘着个二郎腿。
香菜一挪地儿,藤彦堂神情有些悻悻然,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
他抬了一下手,满不在乎得三才子道:“才子之首当了这么些年,我也当腻了,今年我就不跟你们争了。”
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马峰气恼得咬紧了牙根,其实他很想把藤彦堂喷一顿,但又怕他反悔,便按捺住自己什么也没说,可他狰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渠道成不愿意了。
他并不在乎什么才子之首的名号,他只要他想要的。
今儿他就是冲着藤彦堂来的。蓝色玛莉对藤彦堂来说无非就是一块破石头,对他来说却是无上至宝。
渠道成推了推眼镜,蛮不开心,“那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手上的蓝色玛莉赢到我手上来!”
“带了个枪手你还好意思说赢!”藤彦堂笑话他。然而他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上一回他可是请了不止一个枪手从其他三人手中夺得了才子之首的位置。
渠道成一点儿也不惭愧,“这可是跟你学的。”
“放心吧,蓝色玛莉就是给你准备的。”
存在感一直很薄弱的萧东荣对藤彦堂笑道:“你早说啊,早说我们就不等你了。”
藤彦堂笑笑不说话,看萧东荣的时候顺便瞥了一眼正优雅的剥着薄皮核桃的江映雪一眼。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改变了主意。
江映雪装作不经意一问:“二爷,今儿这么热闹,怎不见荣爷来?”
她以为荣鞅也会到这种场合来,才跟着萧东荣凑了这场热闹。谁承想连荣鞅的影子都没见到,这让江映雪暗中好失望。
自从上一回荣鞅将她赶出办公室的那一天,他们二人就一直处在冷战之中,江映雪的内心一日比一日煎熬,她心里怨他,却也念他的紧。
为情所困的女人就是这么傻。
藤彦堂轻笑道:“大哥不爱凑这样的热闹。”
“诶诶,别说那么多无关的了,”马峰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等不及要看香菜惨败的下场,“赶紧开始吧!我先——”
藤彦堂抬手打断马峰的话,略带些抱怨的眼神看着他,“你也太着急了,别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
马峰总觉得有一对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脏,好毛躁啊,他总想跳起来去挠墙!(未完待续。。)
第84章 你行你上
游戏规则是四才子轮流坐庄,每个坐庄的才子都需要拿出准备好的游戏节目,让其他三才子来挑战。玩到游戏最后,谁的胜局最多,谁就是才子之首。当然,输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要交出手中的赌注。
以前四才子坐庄的顺序没有特别的规定和要求,谁愿意第一个上谁就第一个上,要是其他三才子中有人抢,那就剪刀石头布,以猜拳的方式来分出先后。
不过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
今个儿是萧东荣归国后,四大才子头一次聚首,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他接风洗尘的。
萧东荣是这次聚会的主角,这头一个坐庄镇场的人,非他莫属。
当藤彦堂怂恿他拿出绝活的时候,萧东荣也没矫情,他大大方方的走上舞台。
一注聚光灯跟随他整个人移到台上的一家黑色钢琴边停伫。
萧东荣出身音乐世家,这个音乐才子拿出手的游戏节目都是跟音乐挂钩,回回都是如此。对其他三才子来说,这已经没什么新意了。
萧东荣纤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如十个身形婀娜的小人儿在翩翩起舞。阵阵清响起来的绵长温暖细如涓流又催人情动的抒情曲似在为它们伴奏一般。
舞池内的人屏息凝神静静聆听这一段美妙动人的音乐。
何韶晴一脸甜蜜得斜倚在马峰的肩头,臻首随音乐的律动而轻轻摇摆。这时候的马峰似乎受到了音乐的洗礼。被净化的灵魂,没有一点心浮气躁,心甘情愿的做何韶晴的大树。
渠道成依旧是块木头,不为音乐所动,倒是时不时的偷瞄心不在焉的江映雪几眼。
没有荣鞅在的地方,江映雪眼前的一切都是荒芜的,心里头是凄凉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马飞奔到荣鞅的身边。
藤彦堂一手扶着光洁的下巴,看似沉醉的动听的钢琴曲之中,实则不着痕迹的瞥着那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神情莫测不定。
随着音乐的节奏。香菜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她似乎并不熟谙音律,指下的节拍紊乱不堪。
一曲终了,萧东荣并没有立刻下场。
他立在舞台上。丝毫不怯场。
在此之前。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舞台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演奏过许多国内外经典的曲目。这样的舞台对他来说,根本就能让他完全大展手脚,兴许正因为是这样。方才他弹得那首曲子的结尾略显突兀了,有一种美中不足之感,仍让人意犹未尽。
面对台下舞池内一干人,萧东荣些许自豪道:“这首曲子是我自己写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演奏出来。但是这首曲子并没有完成,”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扫一下台下几人,见他们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目光,心情甚好。“我的要求不高,谁能为我这首未讫的曲子续上一个结尾,并且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满意,便是赢家。”
除萧东荣以外的三才子犯难了,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们这几个门外汉,哪有作曲这等本事?
马峰混迹风月场,心思都在风花雪月泡妹子上,尽管会哼几首小曲儿,可让他编曲,那不是等于让他这个食肉动物区吃草?真是够够的了!
渠道成天生的五音不全,写的一手好英文,至于形似蝌蚪的音符,他倒是提笔画的很好看。但要是把它们搁五线谱上,谁认识谁还不一定呢!
身为百悦门掌柜的藤彦堂倒是略通一些音律,吹拉弹唱样样都会,却样样都不精,在门外汉面前可以稍微卖弄一下,在专业人士跟前哪儿好意思献丑?
马峰急的抓耳挠腮。
他想成为才子之首,自然不想输掉任何一场比赛。
以前萧东荣都只是弹一首曲子之后,让其他三才子猜那首曲子是哪位大家所作的,他没想到萧东荣这次居然加大了游戏的难度。
“萧公子,”江映雪双臂轻环在胸前,红唇唇角挂着一抹醉人的浅笑,“这就是你上一次给我说的那首曲子吗?”
萧东荣微笑颔首,“正是。”
马峰嚷嚷起来,大声埋怨着萧东荣,“东荣,你也太贼了,明知道我们这些大老粗比不得你文艺,你还把整个沪市最出色的女作曲家拉拢在你身边做枪手,你这不是存心欺负我们吗!”
江映雪摇头失笑,一副“不敢当”的无奈又谦虚的模样。
她无辜的双眼望向藤彦堂,“二爷,二爷肯定能把萧公子的曲子续上。”
藤彦堂摆摆手,表示自己有心无力,“我也就会照葫芦画瓢,真要我种个葫芦出来,我在那儿挖土埋种子都不知道。”他又说,“我先前说了,你们三个玩去吧,我这才子之首都当了好几年了,已经腻歪了。”
马峰巴不得藤彦堂退出这场游。
藤彦堂已经明确表了态,他可高兴坏了,又生怕藤彦堂会反悔似的,立马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渠道成身上,“道成,你不试试?”
渠道成为藤彦堂手里的蓝色玛莉而来,藤彦堂去不去挑战其他才子,他不在乎,反正到最后轮到他坐庄的时候,会指明让藤彦堂跟他带来的枪手一较高下。
尽管藤彦堂说过会把蓝色玛莉给渠道成,可渠道成不光明正大的把东西从他手里赢回来,总是心里不安生。
交情再好,却也无功不受禄,而渠道成又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渠道成看向香菜,等她来做决定。
之前他们口头约定,他只要蓝色玛莉,赢来的其他奖品都归香菜一人所有,只要她有那个本事。
香菜摩拳擦掌,有些技痒,本想借着飞镖技术一举夺魁,终是按捺不住,起身雄赳赳气昂昂道:“我来!”
闻言,马峰愣了一下,继而嗤笑道:“你行吗?”
香菜技能反射,嗤笑了回去,对马峰嘲讽道:“你肯定不行!”
马峰经不住挑拨,猛地抬手一指,指着舞台上的那架黑色钢琴,吹胡子瞪眼的怒喝道:“你行你上!”(未完待续。。)
第85章 别坐着,起来嗨!
不就是弹个钢琴嘛,香菜又不是不会。就算她没有萧东荣弹得好听,输了这场游戏,又不会从她身上掉块肉。
输了算渠道成的,赢了才算她的。
再说了,输给萧东荣这样的专业人士,不丢人。
香菜坐在钢琴边,十指轻轻搁在黑白琴键上,静静的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
这架钢琴的琴键,非常有温润的触感,让她一时舍不得将手指挪开。
触摸着琴键,香菜放佛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指尖流淌。像是一股电流,又像是一股涓涓细流,自她的指尖钻入她的十指,在她的体内蔓延开,却又不约而同向着她身体里的一个地方汇聚而去,让她心跳渐渐加快,让她渐渐感到热血澎湃。
美妙的音乐,似乎能将不同的时空连接在一起,能将历史串联成一段,从过去到未来,是最为不朽的存在。
这段停留,似乎要长过一个世纪。
马峰最先不耐烦,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香菜,“不行了吧,不行就赶紧下来,别再上头丢人现眼!”
香菜情绪一激动,高声呼喊:“老子今儿要让你们大开耳界!别坐着,起来嗨!”
说罢,她的十指快速的在琴键上跳动,如互相嬉戏追逐的精灵,不知是它们的速度太快,还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带着光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
欢快的节奏,清新的韵律。每一个从香菜的指尖跳跃出来的音符,带着一股蚀心腐骨的魔力,感染着在场的每个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就像是亲眼目睹的一道蜿蜒如蛇又急速消失的金色闪电,紧接着又伴随一阵雷声轰然炸开,刺激着人的听觉,藤彦堂确确实实的从香菜正弹奏的音乐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撼力——
不,是香菜和萧东荣的音乐。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香菜彻彻底底的将萧东荣方才弹得那首曲子从头到尾进行了改编。
萧东荣的曲子原本是缓慢抒情带着一种淡淡伤感的哀歌,然而香菜却用另一种方式将这首曲子重新演绎了一遍。将之变成一首节奏明快略带动感愉悦人心的颂歌。
她十指飞快的在琴键上跳跃。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自己创造出来的节奏而摇摆。
每个人都身在恍惚之中,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如藤彦堂和香菜这般尽情的享受着这首曲子给他们带来的欢愉。
马蜂没有想到香菜真的有这等本事,就算双耳充斥着的都是她所弹奏出来的音乐,仍不敢置信。
马蜂的脸色始终没有萧东荣和江映雪二人的脸色变化的精彩。
他是门外汉。大概只能听个热闹。对萧东荣和江映雪这样的内行人士来说。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算一场比赛。分明就是香菜的个人巡演!她的才能不单单只是展现在弹钢琴方面,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尽管节奏不一致。她竟能将萧东荣自创还是头一回在人前演奏的曲子完完整整的弹奏出来。就连萧东荣本人都没有这样的自信,能将首次听到的乐曲一个音符不落的刻印在脑海。
她在音乐上的造诣,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萧东荣绷紧的脸孔略有些苍白,心头放佛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一向自诩在音乐方面没人能超越自己的他,头一次感觉到来了威胁和危机。
香菜加快了这首曲子的节奏,遂结束的很快。
舞池内的很多人尚处在震惊之中,没有恢复过来。
江映雪回过神,却是不看香菜一眼。
她瞟向有些目瞪口呆的渠道成,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一丝强笑,“渠少爷,这人好厉害,你从哪认识的?”
她这话,是在变相的向渠道成打探香菜的来历。
可是渠道成方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在此之前,他压根儿不知道香菜有这么惊人的才艺,简直出乎他意料!
他以为,香菜只是飞镖玩的比较好呢......
渠道成不敢怠慢,一本正经的回答江映雪,“大街上认识的。”
除了代号,他现在还不知道人家的真实姓名呢。
渠道成的目光从江映雪的身上移开,不由自主的投向走近的香菜。他扶了一下眼镜,笃定了心思,像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的这样多才多艺的人,定要好好的结识一番。
江映雪没从渠道成口中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已经很不高兴了,又见他的注意力从她身上分散,心里更是窝火。再一看其他人,无一不是露出一脸惊羡的模样,瞻仰着从舞台上走下来的香菜,她堂堂“雪皇”,竟成了绿叶一般,这会儿只能给人家点缀色彩,实在心有不甘。
尽管心中不服,人家的实力摆在那儿,有目共睹的,江映雪能怎么办?
在旁人恭维香菜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
何韶晴对香菜崇拜的不能自已,“你好厉害哦 !”
她扑过去抓着香菜的手,小心翼翼得如捧着珍宝一般,然而就在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神情忽然变得极为不自然。
马蜂从震惊的余韵中恢复过来,强压下心头的异样,双臂环在胸前,对着香菜白眼一翻,还重重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雕虫小技而已!真不知道你在卖弄什么!”马蜂损着香菜,还不忘刻意提醒她游戏的规则,“你可别忘了,东荣说谁能给他的曲子谱上结尾让大家听了都满意才算赢,你这算什么?”他大手一挥,一条心思把空子钻到底,死活不承认香菜的厉害,“你违反规则,不算!”
“我......”好像是这么回事,香菜瞪大眼,突然之间无话可说,可她怎么看觉得马蜂怎么像一个输了游戏却在耍赖的小盆友。
就在这时,萧东荣的声音响起,“是我输了。”
所有人都向萧东荣望去,只见他神情颓丧,身形缩小了一半似的,足见这次的打击对他是多么的深重。
大概别人是不会了解的,萧东荣一生致力音乐。打个比方,他满门心思的扑在一道从来没有被人解开过的难题上,他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都没能攻克这道难题,然而就在这一天,有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道难题给破解,这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的同时,也深深的质疑自己的能力,并不好受。(未完待续。。)
第86章 请大仙儿当助攻
(中秋快乐,大家都吃月饼了吗?)
香菜在一场悬念中稳稳地拿下了这一局,在胜局上为渠道成添了一笔。
马峰一脸不服,但是萧东荣这个庄主都承认自己刷输给了香菜,他再多说也是无用,更是无益。
见何韶晴不顾男女之别,与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黏在一起,马峰心中来气,于是冲过去将何韶晴从香菜的魔爪中抢过来,怒瞪着双手悬在半空中的香菜。
香菜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瞅着何韶晴被马峰夺去。
何韶晴这妹子身材丰腴,浑身软乎乎的颇有触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她身上的那股可口的香甜气息,就像渠司令蛋糕店里弥漫着的味道,让香菜喜欢的不能自已。
马峰对着香菜吹胡子瞪眼,跟香菜有血海深仇、夺妻之恨似的。
要是其他时候,马峰为她做出这种吃醋之举,何韶晴会很开心得忘乎所以,但此刻她却若有所思,让人摸不透心思。
藤彦堂抚掌喝彩,由衷的赞叹:“道成,你带来的人,可不一般啊!”
毫不夸张的说,有些人用光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也不见得能得到藤二爷的褒奖。香菜能够得到他的赞许与垂青,全凭实力。
她不谦虚,也不得意。
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禁让藤彦堂的内心陡然生出一股小小的失落感。
反倒是渠道成,扶了一下无框眼镜。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不乏自得之色,放佛在无声的向人炫耀他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
萧东荣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明显尚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望向香菜的双眼中,却带着真诚的佩服,“在下心服口服,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否告知令师的名讳?”
名师出高徒,萧东荣料定了香菜背后一定有名家指点。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国内的乐坛上竟有这等高人。萧东荣瞬间觉得自己白在国外待了这几年。
他笃定心思,一定要走访这位高人,拜在其名下深造,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香菜却大言不惭。“我自学成才。”
萧东荣不由得露出惊容。
因香菜带着面具把自己的脸遮得太严实。她这话让人辨不出真假。
香菜惦记着赌注的事儿。立马原形毕露,搓着手对萧东荣嘿嘿道:“这局算我赢了吧,赌注呢?你该把赌注给我了吧?”
萧东荣又是一愣。见香菜一副贪心不足的势利小人模样,顿时觉得她前后判若两人。诚实的说,他从这样的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艺术的气息和修养。
萧东荣默默的将他事先准备好的赌注拿了出来。
考虑到渠道成的职业,萧东荣为他准备的是一支全球限量的钢笔。这份礼物也算是很珍贵了。
虽然香菜并不清楚这支钢笔的来历,不过她不是不识货之人,单看这支钢笔的做工,就知道这支钢笔有价无市。
端详了一阵之后,香菜将钢笔收进精致的黑色包装盒之中,贴身放好,心里美滋滋的。待她回世和医院,就把这支钢笔送给芫荽。芫荽正读书认字,手里正好缺一支顺手的家伙事。
渠道成仅仅眼馋了一下,不过想起他跟香菜的约定,于是就打消了贪心的念头。
萧东荣笑的有些欣慰。
要是这支钢笔到了渠道成手里,兴许他会心存想法和偏见。见香菜将钢笔据为己有,他心里非但没有不舒服,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香菜分别向萧东荣和渠道成道谢,“多谢啦,多谢啦!”
马峰见不得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讽刺道:“不就是会弹个钢琴嘛,有的人用脚都比你用手弹得好听,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香菜就奇了怪了,这马三爷这么处处针对她,动不动就对她大呼小叫的有意思吗?
香菜反唇相讥,“总比某人会玩个泥巴,就自诩四大才子之一的人好得太多!”
马峰如蒙受奇耻大辱,老脸一红,怒声道:“你说什么!?”
她居然将制陶这门技术活儿说成玩泥巴!?
香菜不顾马峰怒冲冲的脸色,变本加厉得对他还以颜色,“大街上随便一个三岁小孩都会玩泥巴,不信你瞧瞧去!脸三岁小孩儿都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有什么资格自诩四大才子?”她不以为意的对他摆摆手,怪里怪气的道,“不行的话就赶紧把四大才子的位置让给比你有本事的人坐!”
马峰这暴脾气!
要不是何韶晴拦着他,估计他得扑过去跟香菜大打出手。
马峰变得歇斯底里,“玩泥巴,哈!?会弹个钢琴了不起啊!?”
见他情绪失控,藤彦堂忙劝着,“二哥,东荣都愿赌服输了,你这是何必呢?”
马峰不敢置信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兄弟,“你当我是你二哥,那你还帮着她说话!老子被她嘲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跳出来帮我!?”
香菜在心里哼哼,嘲讽都是小事儿,姐还没对你放大招儿呢!
藤彦堂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一副对事不对人的正派模样,“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先挑拨的人家,人家反击你,那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我......”马峰气到没脾气。
他扫一眼周围,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反而一个个都拿一种怪异的眼神瞧着他,就连何韶晴对他也是一副幽怨的样子。
马峰承认他以大欺小不对,但是没有从香菜嘴皮子底下讨到半点好处的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为什么就没有人同情他,反而去帮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崽子呢!
马峰集中所有的火气向香菜开炮。
他怒指着香菜,“老子偏就不信了你的邪!你特么说老子玩泥巴——”
他顺势将手擎在空中,打了数个响指。
薄曦来得到暗号,麻利的将马峰事先交代他的东西准备好。
薄曦来两手戴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两条胳膊下一左一右夹带了一只青花瓷碗。
马峰见他动作慢吞吞的,大声催道:“你特么快点!”
薄曦来将东西抱上舞台,还没来得及把两只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青花瓷碗摆放好,就被马峰踢了一脚。
他身子一歪,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好在是他抱的紧。两只青花瓷碗才没有自他左右胳膊下脱落。
马峰后悔踢了薄曦来那一脚,见薄曦来晃晃荡荡,瞬间脸色剧变,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特么小心点。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薄曦来也是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得将两只青花瓷瓶在茶几上并列摆放好,呼出一口气,惨白了好一阵的脸色才稍有恢复。
完成了被指派的任务。他重新窜到藤彦堂的身后站定。
马峰指着茶几上闪耀釉色光芒的两只白地青花瓷碗,并没有具体的指着哪一只,他的目光却是直直的锁定在香菜身上,“这两只碗,其中一只是去年扬州出土的明朝时期的青花瓷碗,另一只碗是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仿造的赝品,你要是能分辨出真假,老子就承认你还有点本事!”
香菜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摊手状似无所谓,“我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马峰祭出一块充满了土豪气息足以能闪瞎人眼的镀金怀表,拎着怀表的链子,在香菜眼前晃着。
香菜表示双眼已瞎,目光在那块俗气却不失雅观的怀表上无法自拔。
见香菜双眼都直了,马峰心中畅快了不少,脸上的怒色稍退,带着一股蛊/惑的口吻挑衅香菜,“只要你能辨出真假,这块怀表就是你的了。”
这块价值不菲的怀表,本来是马峰给渠道成准备的。
为了打压香菜,别说是一块这样的怀表,哪怕是一百块一千块,他都毫不吝惜的砸出去!
东西是俗气了一些,不过还是蛮实用的。
香菜勉为其难,“好吧,那我试试。”
瞧她那样子,她到底是有多不愿意啊!
见她这般心不在焉,马峰心中凌乱,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将他的心毫不留情的践踏成碎片。
接着,听了香菜的一句话,他原本就去支离破碎的心,顿时碎成了渣渣——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偷奸耍滑,搞了两只赝品来!”香菜满眼怀疑。
这可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等于是在质疑马峰的人品!
马峰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自己气歪的鼻子,“我是那种人吗!”
藤彦堂终于站出来帮了兄弟一把,“我可以保证,我二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马峰顿时对他感激涕零。
香菜看了藤彦堂一眼,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这俩人可是穿一条裤子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鼻孔出气!
“那我要是猜对了哪个是真品哪个是赝品,你不承认怎么办?”
“猜......”马峰没脾气,心里却是偷乐暗爽了一把。他大手拍着胸脯,“你就放心大胆的猜吧,我绝对不诓你!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赝品上有我做的记号,你猜完之后,我就告诉你记号在什么地方,你拿赝品跟真品一比就知道!”
香菜稍稍放心,却没有完全对马峰放松警惕。
之后,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两只青花瓷碗上。
当世的青花瓷自然没有传世的青花瓷来的稀罕,却同样是泥土和清水的凝合、釉料和烈火的升华、唯美与坚强的交融。
洁白无暇的玉胚宛如美人素面无华,玄青色的花纹好似少女含苞待绽。全是不可方物的美感。
在香菜看来,两只瓷碗一模一样,她凑近认真端详了老半天,也没能发现哪只瓷碗上多了一个马峰所说的记号。如果真像马峰方才所说,一只瓷碗是真品,另一只是他仿制的赝品,那不得不说,他玩起泥巴来,还算会一把好手。
香菜纠结了。
两只青花瓷碗,就像两个真假美猴王。可是香菜不会唐僧念得那一段紧箍咒啊。只会和稀泥的她如何能辨别的了这两只瓷碗的真假?
不过放手一搏,大胆一猜的话,概率还是蛮高的。
藤彦堂让薄曦来将他手上的那双手套脱下来,然后亲手将手套递给香菜。
香菜很直接的拒绝了藤彦堂的好心好意。“不用!”
她马步一扎。摆出一副“姐要发功”的姿势。憋着气对大家道:“烦请诸位站远点儿,别影响这块风水宝地!我要请大仙儿了!”见没人动身,她不满了。“都快点啊,你们要是惊动了仙驾,让我输了这场比赛,可就怪不得我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哭笑不得。敢情她这是早早的为自己的失败找好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呐!
藤彦堂率先起身,站到了舞池外,薄曦来紧随其后。不过临离开风水宝地之前,他好奇问了香菜一句,“敢问你要请的是哪位大仙儿?”
香菜目不转睛得盯着茶几上的那两只瓷碗,生怕它们长腿跑了似的。“齐天大圣火眼金睛的孙悟空!”
藤彦堂忍俊不禁。
马峰对香菜丢一句,“装神弄鬼!”然后任由好奇不已的何韶晴挽着走下舞池。
渠道成一个人默默的下了舞池。他原本香菜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是来真的,把好端端的一场游戏搞得像跳大神一样。
萧东荣慢吞吞的起身,绅士的向迟迟不动的江映雪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江映雪这才懒洋洋的扶着他的手而起,不怎么情愿的跟着萧东荣离开舞池。
嘛咪嘛咪哄——
香菜嘴里念念有词,对着天花板举着大宝剑,神经质得手舞足蹈起来,还真像个神棍。
“天圆地方,日月神光,道法玄妙,法归吾身,八卦太极,众仙归位。吾请本堂结缘众仙,齐天大神孙悟空,落吾其身,助吾神通,灵感非常,有如合一......”她一边唱念着请仙咒,一边挥舞着大宝剑围着两只青花瓷碗走步。
那步法太过......精妙玄乎,众人表示看不懂。
大概是因为香菜太过专注于请仙,目光飘移四处游走,好像在到处寻找着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过见香菜煞有介事的模样,渐渐也都认真起来,冥冥之中让人不禁怀疑,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吗?
香菜将大宝剑别在腰间,一大截剑身暴/露在腰后,整个人背对着茶几。
眼看大宝剑的为尾端腰扫到青花瓷碗身上,马峰立马紧张起来。
单纯的来说,一只青花瓷碗值不了多少钱,然而他今天带来的这只真品却是独一无二,很有收藏价值,本身的价值也是萧东荣拿出手的那支全球限量版的钢笔不可比拟的。
哪怕是输了这场游戏,马峰也不敢拿一只价值连城的传世之作冒险。
“喂!”马峰站不住了,大步流星走到舞池内。
专注请仙的香菜被惊动,猛地一个转身,她身后的大宝剑的尾部正好扫到一只青花瓷碗身上——
瓷碗被剑身撞到,不受控制的从茶几上滑了下来。
马峰脸色大变,瞬开马力,疾步如飞,眼看瓷碗要掉落在地上,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在了香菜脚边,并没有接住掉落的瓷碗,却也没听到瓷碗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抬起脸了来,之间那只瓷碗悬在他眼前,却是被香菜用剑柄托住碗底。
“急急如律令。”香菜将这只瓷碗妥妥的交到马峰始终保持着接捧姿势的双手中,眼里盈满了得逞的坏笑,“真假已辨,物归原主。”
香菜笃定了此刻马峰手里的这只瓷碗是真货。
在场的,恐怕也就只有马峰能够辨认出两只瓷碗的真假。
香菜可以用剑身扫落的那只瓷碗,如果不是真货,马峰岂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挽救?
如果它不值得马峰如此紧张,自然就是赝品咯!
马峰要气疯了,大吼:“你作弊!不要脸!!”
人一旦真要急眼起来,造词能力会变低的。
香菜抠着耳朵,“我这是破釜沉舟。你又没说非要让我用哪种方式辨别真假。”
她对马峰伸出手。
马峰还以为香菜好心扶他起来,在心里稍稍对这个气人的家伙稍稍改观了一些,哪知香菜却说:
“好吧,我承认我不要脸了,可以把怀表给我了吧。”
趴在地上的马峰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把气发在香菜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靠自己爬起来了。
藤彦堂趴在沙发的椅背上,笑到胃痉挛。
何韶晴将马峰扶起来,精致的五官稍稍有些扭曲,强忍着不笑实在辛苦......
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委屈和怒意,马峰粗声指控香菜,“你故弄玄虚,我不服!”
香菜抖了抖有些酸麻的手,“我就当你是承认我赢了,赶紧把怀表给我。”
马峰耍起了孩子脾气,“不给不给就不给,你不是靠真本事赢得,我不服!”
食指竖在嘴边,香菜神经兮兮又小心的眼神瞟向两边,“大仙儿还没走呐,说话小心点!”生怕惊动了仙驾似的,压低了声音。(未完待续。。)
第87章 能文艺点儿不?
上回说到香菜请大仙儿当助攻,分辨出了两只青花瓷碗的真伪。
马峰却对她赢得游戏的手段表示不服,死活不肯把怀表拿出来。
他倒不是抠,就是心理过不去。
香菜也不在乎他那块金光闪闪的怀表,既然马峰不愿意给,她想这局就算了。
她张开双臂,屏退众人,又开始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大家都让让,我开始送仙了。”
藤彦堂“噗嗤”一笑,对香菜柔声骂了一句,“捣蛋鬼,别闹了。”转眼,他又对马峰说 ,“行了,二哥,你就把你那块怀表给人家吧。”
马蜂不愿意,“我就不!”他明显在闹别扭,“再来一次,这一次她要是碰巧蒙对了,别说是一块怀表了,我给她十块!”
十块金怀表的诱/惑力蛮大,可不能丢了芝麻捡西瓜。真要重新来过,香菜真没那自信准确无误的辨别出两只青花瓷碗的真假来。
她揣着大宝剑,大刺刺的坐在沙发椅上。
透过鬼面,香菜向马峰投去轻蔑的目光。
她冷哼一声,“你自己蠢,还当别人跟你一样脑子不好使吗?”
马峰被气笑了,“你说我蠢?”
这小崽子真的知道他是谁吗?
撇去他四大才子的身份不说,他马峰可是荣记商会的三当家马三爷。她真该去打听打听,整个沪市,有几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
“说的就是你!”香菜对马峰劈头盖脸。“你当我真是碰巧蒙对的?早在这俩破碗摆在茶几上之前,我就知道那只是真的,哪只是赝品了!”
马峰心里一咯噔,面上也是一愣。
其他人纷纷露出惊容。
马峰对香菜的话半信半疑,只当她是大放厥词,她是想千方百计的得到他手上的金怀表。
“你就吹吧!”
香菜嗤之以鼻,“不想别人蒙对,你别那么蠢啊,多整点赝品搁里头啊!”
马峰愤愤不平,在心中咆哮:你当我不愿意吗!我把游戏简单化。还不都是为了给我的兄弟放水!谁知道你特么的打哪儿窜出来的!
香菜伸手一指。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薄曦来身上。
一脸无辜的薄曦来只觉得中了一箭,身受重伤。
他就是个凑热闹的,鬼面武士大爷能放他一马不?
香菜又说;“这位先生抱着那两只破碗进场的时候,你踢了他一脚吧。他快摔倒的时候。你还记得你的眼睛看的是哪儿不?”
见香菜指了指他手中的青花瓷碗。马峰愕然不已。
他不过就是踢了薄曦来一脚,那时就露出马脚啦?
怎么可能,他这脚不是马脚啊......
此刻。马峰并没有意识到,当时的他做了个无意识的举动——
就在薄曦来险些摔跤的时候,他的双眼紧紧锁定的就是薄曦来右胳膊底下的那只青花瓷碗。
一共就两只碗,除了真品,就是赝品。能让他这么紧张的,自然就是真正的传世之作。
动脑子想想就知道。
原来是马峰自己出卖了自己,这就怨不得旁人了。
就算如此,马峰还是气不过,“既然你早就知真假,还那么大费周章的请神仙干嘛!”
香菜吐出四个字,“好玩而已。”
“你特么是在逗我吗!”丫的,这才是小崽子的居心所在吧!
香菜不置可否,安安静静的坐那儿玩起了手指。
顿时,马峰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攒起拳头就要扑过去揍香菜的脸。
藤彦堂和何韶晴忙拦着他。
藤彦堂好声好气,还是那句话,“二哥,算啦算啦,愿赌服输,你就把怀表给人家吧。”
何韶晴表示不高兴了,埋怨道:“马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输不起了?”
马峰兀自瞪了藤彦堂半晌,见他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变得这么的不开窍,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脑袋上,把藤二爷给敲醒。
马峰把藤彦堂拉到一旁,满腔义愤得跟他说起了悄悄话,“彦堂,你是怎么回事,一老胳膊肘往外拐。你知不知道输给一个小崽子意味着什么!”
藤彦堂渐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不由得变得阴沉起来。
四大才子败在一个人手里,这事儿要是传扬了出去,肯定会上各大报社的头条,那话不好听还会在沪市引起一阵轰动。
他们四大才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四大才子,难道只是虚设不成?
见藤彦堂一点即通,马峰颇感欣慰。
他拍着藤彦堂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委以重任,“彦堂,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一手攥成拳状,斜眼瞄着香菜,恶狠狠地对藤彦堂道,“帮我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藤彦堂哭笑不得。
依他看,马峰在意四大才子输是其次,想要公报私仇才是主要的吧!
藤彦堂和马峰达成协议,他会出面给四大才子挽回些面子,不过马峰不能耍赖,要把金怀表给香菜。
藤二爷出马,一个顶俩。马峰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认为他铁定能扳回一局,自然痛快的答应交出金怀表,由藤彦堂代为将怀表交给香菜。
藤彦堂很乐意帮这个忙。
香菜从他手里接过金怀表,立马就将怀表揣进了口袋里,瞧马峰那一副凶更狠的模样,她还真怕他会扑过来把东西抢回去。
马峰对藤彦堂抱着莫大的期待,期待藤彦堂能帮他出口恶气,哪里知道那家伙居然对香菜这样说:
“你接连打败我们四大才子中的两大才子,已经让我们颜面扫地了。你也算赚的盆满钵满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马峰气的吐血,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藤二爷处理方式的手段,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温柔了?
谁能告诉他,那个英明果决、心狠手辣的藤二爷到哪里去了?
就此打道回府,香菜也算是满载而归,毕竟她赢得那一支全球限量版的钢笔和那一支金灿灿的怀表都是稀罕玩意儿。
香菜心满意足,可渠道成不愿意了。他不介意为香菜做嫁衣,但是他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这让他如何沉得住气?
就算藤彦堂说过把蓝色玛莉白白送给他,但是渠道成心里觉得别扭,不想白领他这个人情。
蓝色玛莉,那可要比全球限量版的钢笔和马峰那只什么明朝时期的破碗加在一起都要金贵的多。
渠道成明确表示,“那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让鬼面武士把你手上的蓝色玛莉赢回来!如果她赢不回来,我宁可不要!”
他敢这么言辞凿凿,可见他对香菜的能力不是一般的自信。至于四大才子输在同一个人手上丢不丢人,他不在乎那些虚的。
香菜在心里腹诽着渠道成的死板,人家都说要把东西送给他了,他还这么矫情。
嘛,不过她也没什么资格对他有想法,她跟渠道成有的一拼啊。
不过就是多战一局,香菜觉得无所谓。
见不得藤彦堂这么优柔的一面,马峰拍案而起,指着香菜的鼻子,却是瞪着藤彦堂在放话,“彦堂,给我狠狠的揍她!”
就在这时,江映雪轻笑了一声,几乎让人听不出其中对香菜的轻蔑之意。
两局下来,香菜稍稍显山露水,始终是不入江映雪挑剔的法眼。
江映雪勾着唇角,淡淡瞟一眼香菜,随后将四大才子挨个儿扫视一遍,“今个儿到底是给萧公子接风洗尘的,还是谁的个人表演?”
她这话分明就是针对香菜的意思,不过聪明的人已经从中嗅到了一股酸味儿。
女人的嫉妒心不过如此。
萧东荣不以为然,丝毫不介意这场聚会的目的所在。“没关系,这比为我接风洗尘有意义多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谁能料到一个市井小徒身怀绝技,今天他从鬼面武士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江映雪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面上却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轻笑道:“既然萧公子不介意,那就继续吧。”
马峰暗暗攒着拳头,莫名的兴奋起来。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香菜惨败在藤彦堂手下的情形,唇角浮现出一抹狞笑。
香菜说好要帮渠道成赢得他想要的东西,那就逃不过跟藤彦堂交手。
她打量藤彦堂,说实话,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凭什么样的本事跻身在四大才子之列的。
藤彦堂被她瞅的,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在香菜的眼皮子底下,就像是一颗洋葱,正在一层一层的被她连皮剥掉。
香菜冲他扬了一下下巴,“比什么?”
“比舞。”藤彦堂说。
闻言,渠道成脸色刷的一变,十分不好看。
看来为了挽回四大才子丢失的颜面,藤二爷要放大招儿了。
比武!?
香菜心中愤愤不平,觉得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以车轮战的方式一一挑战了除渠道成以外的其他三才子,藤彦堂居然说要真拳真脚的跟她打擂!?
香菜不是不喜欢简单粗暴,但是她更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别人,她一个弱女子被这样对待,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香菜对藤彦堂眨眨眼,“咱们能换个文艺点儿的方式不?”(未完待续。。)
第88章 夺帅
香菜以为“四大才子”里头尽是舞文弄墨的斯文之人,就算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起码也得像萧东荣和马峰那样,有个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可藤彦堂居然说要跟她比武,香菜表示接受无能。
萧东荣钢琴弹得好,马峰玩泥巴有一套——
香菜也就勉强承认这俩人有资格成为四大才子之一,但是藤彦堂要真是靠着拳脚功夫跻身在这个行列之中,那可就别怪香菜心里有想法了。
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街头上的一个小混混,都可以取代藤彦堂在四大材质之中的位置了?
真让人忧心呐。
藤二爷表面风光,其实日子也不好过吧......
对上香菜那充满怜悯的小眼神儿,藤彦堂啼笑皆非。
他到底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至于让她露出这种眼神吗?
藤彦堂知道香菜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我说的比舞跟你说的比武意思不同——”
说着,他抬起下光洁的下巴,往舞台的方向睇了一眼。
看懂他眼神的提示,香菜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藤彦堂是要跟她比赛跳舞。
可问题来了——
“没有音乐怎么跳?”
这倒还真是个问题。
一眼扫过空空如也的现场指挥乐团,藤彦堂轻拧了一下眉头。
今个儿算是私人聚会,除了四大才子以及他们带来的人。他刻意没准许薄曦来放其他人进来。
这儿倒是有个很会弹钢琴的,萧东荣可以即兴给他们伴奏。
正当他要自告奋勇的时候,马峰猛地站起身,横眉怒目的叱道:“俩大老爷们儿比跳舞,跟小娘皮一样,别那么丢人好不好!”他横臂指着空荡荡的舞台,“拿出你们老爷们儿的气势来,上去给老子真拳真脚的比一场!”
不管是比舞,还是比武,香菜都是不愿意的。因为太浪费力气。累人得很。
老实说——
她不是不会跳舞,拳脚功夫也不是不行,她本能的对藤彦堂有一种畏惧心理。
她老早就有这样的感觉,藤彦堂这个男人不好对付。或许是因为她从藤彦堂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与她相同的气息......
不跟藤彦堂交手的话。只怕马峰是不会罢休的。香菜想要尽早的摆脱百悦门也不太可能。
摸出金怀表,一看时间,这都下午四点多了。
香菜想起今个儿打渠司令蛋糕店出来之前渠老板嘱咐她要在五点之前回去的。迟到要被扣薪水。
为了赶时间,香菜索性豁出去了,视死如归道:“比就比,来吧!”
藤彦堂犯起了头疼。
一上擂台,那可是要不死不休、不伤不灭的。拳脚无眼的,真的伤到了人家怎么办?本来挺雅致的聚会,见了血多不吉利啊。
他扶额想了一阵,继而立了游戏规则,“要不然这样吧,咱们没必要那么较真儿立什么军令状,点到即止就行了。”
马峰是恨不得藤彦堂揍香菜一顿,不过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从他制作的那只足以以假乱真的青花瓷碗赝品,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那就夺帅吧!”
香菜不大明白马峰说的“夺帅”是什么意思。
很快的,遵照马峰的吩咐,薄曦来去楼上的办公室带了一把折扇下来。
将折扇展开,白色的扇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大的“帅”字。
这把折扇是马峰装帅用的,天热的时候总会见他手里把玩着这把扇子。上回他带着扇子来百悦门的时候,正赶上降温的天气,于是顺手就把扇子丢藤彦堂的办公室了。
舞台上有个麦克风的支架。薄曦来将折扇安放在支架上。
香菜和藤彦堂各站在舞台的两边,双方距离舞台中央擎着折扇的支架差不多远。
考虑到香菜本身的因素,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是很不合理的,没办法,谁让她腿短呢。
藤彦堂就不一样了,他大可以凭借他那一对大长腿的优势,抢占先机。
这局,香菜的胜算不大。
渠道成也不看好香菜,不认为她能在藤彦堂手底下占到便宜。不过比起输了这场游戏,他更担心的是香菜的个人安危。
藤彦堂这个人深不可测,能文善武,尤其在武功方面,至今未逢敌手。
在跟荣记商会扯上关系之前,藤彦堂便是一位让整个沪市的大街小巷、港湾码头的小混混们闻风丧胆的人物!
不可能的——
尽管鬼面武士这个绰号听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可是真到了藤彦堂跟前,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渠道成不由起身,对台上的香菜道:“这局,还是算了吧。”
就算香菜认输,他无非就是输了这一场,也并不算是真正输给了藤彦堂。等到他坐庄的时候,大可以再扳回一局。
香菜知道他是好心,却没领情,“速战速决,我赶时间!”
马峰窜过去把渠道成给摁住,生怕他真的说服了香菜退出这场游戏。
唯恐某人变卦,马峰忙对台上两人一声令下,“开始!”
不知藤彦堂是故意给对方放水,还是轻敌心态作祟,视线从未脱下一身怪异装备的香菜身上掠到舞台中央的支架上。
就在他的注意力飘忽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嗖嗖”的飞来。
感觉到一股危机疾驰而来,藤彦堂抬眼一看,竟是一顶斗笠飞旋着向他扑面而来。
他一侧身,堪堪躲过。
借着分散他的注意力,香菜成功的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些时间。
她马力全开,拔腿向着舞台中央的支架狂奔,目的就是夺取支架上的那把折扇。
藤彦堂脸色稍稍一变,不假思索的迈开大步子,几乎同时与香菜一起到达中点。
他下意识的长臂一伸,眼看他的五指就要碰触到支架上的折扇,然而快不及香菜——
香菜飞跃而起,整个人打横在半空,抬起一脚踢在藤彦堂手掌的虎口处,不轻不重,却恰恰能够麻痹他的神经。
藤彦堂伸出的手掌顿时失去知觉,猛然抬头望向香菜,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一股冲动,想看看那张狰狞的鬼面下,是不是香菜的那张脸。(未完待续。。)
第89章 不妙
藤彦堂的右手暂时失去知觉,整个人不受控制得后退半步,见香菜身子腾空时飞脚向支架踢去,他面色一紧,不待自身稳住,便一脚向前强跨了出去,同时伸出左手向支架上的折扇抓去。
藤彦堂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是求胜心切,而是一时情急。
见状,香菜的双手一前一后借地使力,横腿向藤彦堂扫去。
藤彦堂顿时感到一阵厉风疾驰而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仰身堪堪躲过这一击。
双脚稳稳落地,香菜起身,拍拍双手,气息均匀,游刃有余的好像刚才仅仅是弯腰从地上捡了个小玩意儿。
这时候,香菜和藤彦堂距离支架都只有两步的距离。
兴许是因为藤彦堂尚未动手拿出真本事的缘故,香菜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反而藤彦堂被香菜灵活的身手震惊——
会弹钢琴,观察力仔细,身手又好,人长得不赖——能文能武,才貌双全。
藤彦堂以为,在整个沪市,这样的人有他一个就足够犯规了,直到本世纪打扮的最奇怪的怪物空降在他面前。偏偏这只怪物还是一位女性!
有那么一瞬,恍惚间,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被推翻了一样,轰然一声崩塌。
藤彦堂对“女人”这个名词的认知,稍稍有了改观。
在此之前,再难搞的女人也会被藤二爷乖乖收服,这一次。他在应付香菜的时候,真正有一种棘手的感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征服欲袭上心头,藤彦堂解开袖口,将袖管撸高,露出结实硬朗的小臂。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现在对他来说,这不单单是一场游戏。
其实藤彦堂并不想非要跟香菜拼个谁高谁低,但大概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不能输给这个女人!
马峰见藤彦堂要动真格得了。一时兴奋的难以自抑。一手按着蠢蠢欲动的渠道成,一手攒成拳头对着台上的藤彦堂挥舞着,大声叫嚷着,“彦堂。霸气侧漏。就是这样。给我狠狠地削她!”
说罢,他对台上的香菜嗤笑一声,心想着她不过是一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崽子。怎么可能会是堂堂藤二爷的对手!
只见香菜挑衅似的冲藤彦堂勾了勾手。
藤彦堂笑着冲她摆了摆手,并向她行了个绅士礼——
女生优先。
香菜确实先出手了,不过她的目标并不是指向藤彦堂。
见她直冲折扇而去,藤彦堂微微变色。
游戏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他跟香菜还没有真正分出胜负。
藤彦堂不假思索,立马纵身扑过去,成功拦截住香菜,顺势朝着香菜的面门劈出一记刀手,被香菜格挡下之后,另一只握拳的手向香菜的腹部捶去,却又被闪过,他脚下的动作也被香菜抵制住。
几招下来,双方谁也没占到对方的一丝便宜。
不过香菜清楚,藤彦堂跟自己一样,并没有拿出全力来。
就算他们俩都拼上全力,也不会有谁赢得很轻松。
台下看戏的马峰不知何时变得一脸肃穆。
他紧盯着台上与藤彦堂交手的香菜,沉着的双眼里难得不见一丝暴躁。
他摁在渠道成肩上的那只手不由得收紧再收紧,直到渠道成感觉到疼痛而紧皱起眉头侧首看他,他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马峰沉声质问渠道成,“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还有谁看不出来那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不是一般人物?
渠道成若有所思了一阵儿,尔后一本正经得回答马峰,“我也不知道。”
“你带来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马峰急躁了。
沪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看样子年纪轻轻,难怪脾气有时会那么嚣张,根本就是恃才傲物!
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
渠道成抱起手臂,陷入凝思。
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知道香菜的身份,他看到香菜在兴荣道的一个小摊子边掷飞镖,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她当时、至今也穿在她身上的那身背带裤衣裳较为眼熟,他少年时仿佛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他又想起这一段时间他老爹的行径很怪异,尤其从昨天开始他就见老渠捣鼓衣柜,把他许久不穿的衣裳都收拾了出来,当时他也没多问,不过约摸着老渠是要准备把那些衣服送人的。
渠道成并不打算把这些线索提供给马峰,暗中决定此事过后还是先找老渠问一下为好。
目光回到舞台上——
香菜身手敏捷身姿轻盈,灵巧的就像一只猫,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显得那么不多余,想要让人将她抓在手里捋顺了她那一身逆鳞。
藤彦堂步步紧逼,始终逮她不着,无论离得她有多近,哪怕就在他以为几乎就快要抓到她的时候,她总会跟一条泥鳅似的从他手边滑溜走。
藤彦堂乐此不疲的沉浸在这场追逐游戏之中,香菜的耐性却在渐渐的燃烧殆尽。
香菜似乎急于求胜,节奏大乱。
虽说她原本的路数就是毫无章法可言,可还是给人一种循规蹈矩的感觉,但是现在她动作扑朔,一招连着一招,快的跟失控的走马灯似的,明显急躁了许多。
藤彦堂反而能够捕捉到她出招的轨迹。
心浮气躁时总会轻易暴露出人的弱点,还是太年轻——
藤彦堂唇角一勾,侧身反擒住香菜的手腕,下劲儿一扭,将那条小胳膊扭到了香菜的身后。
香菜被控制,落于下风,在藤彦堂手下变得半身不遂。
胜负已分!?
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在太沉醉在这场打斗中的人来看,大概是这样。
然而——
鬼面下的那张俏脸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香菜要是不故意把弱点暴露给藤彦堂,她怎会轻易得手呢——
香菜的眼前,正好是擎着“帅”字折扇的支架,近在咫尺!
不过,据目测,这段距离略长,她一条胳膊不大够用。
当藤彦堂看到香菜另一条胳膊跟条小鱼儿一样活蹦乱跳时,他大感不妙!(未完待续。。)
第90章 若不相欠怎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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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被藤彦堂压制,身子往前一挣,胳膊伸长一勾,连麦克风支架的边儿都没碰到。
当香菜的指尖从支架的边缘,藤彦堂只觉得好险,他险些忘记了这场游戏的真正意义。
他紧锁着香菜的手腕,本想借力将她从支架前甩开,惊觉自己竟撼不动香菜分毫。
这丫头到底什么怪力?
方才藤彦堂只使了三分力,这会儿不得已拿出了七分力。
香菜扭着身子,似要解开他的钳制,藤彦堂在发力之后的下一秒又不由得松脱了力道。他要继续使力,岂不是要将香菜的整条小胳膊拗断?
就在藤彦堂松懈的一瞬间,香菜的胳膊像条泥鳅一样,从他的手里滑走。
藤彦堂手上一空,安呼自己蠢到家了才会着了这丫的道儿。
见状不妙,他往前一扑,扯住了香菜的蓑衣。
两人一前一后,僵持不下。
香菜祭出大宝剑,挥剑横劈,木剑的剑身狠狠拍到麦克风的支架上——
只听“砰”的一声轰响,支架立不住脚,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扭起来。支架上“帅”字折扇摇摇欲坠,终是没有掉下来。
香菜将大宝剑顶了出去——
她这一招,让很多人感到不解。她不用大宝剑去对付藤彦堂,反而用它瞄准支架做什么?
最先察觉她的意图的是与她交手的藤彦堂,他死死捞住香菜的蓑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手上一轻,却是将蓑衣从香菜身上给拽了下来。
藤彦堂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将蓑衣耍的虎虎生风,将一件原本软趴趴的蓑衣化作了一轮环形刀,像香菜削去。
香菜的后背没有长眼,却能够感觉到危机来临。
方才她顶出的大宝剑直戳到支架。使得原本摇摆的支架晃荡的幅度更为剧烈。
终于。支架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折扇的重量,在歪倒的同时,架子上的折扇也随之一起掉落。
与此同时,藤彦堂挥舞着蓑衣。像是在做印度飞饼。带着滚滚杀意向香菜袭来。
当蓑衣就要缠住香菜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的身子一矮。
藤彦堂挥出的蓑衣扑了个空,却是反应迅捷,转而向空中的折扇勾去。
香菜单手撑地。整个人凌空而起,两腿灵敏的在空中划出两道漂亮的轨迹,她一脚将藤彦堂手中的蓑衣踢开,另一脚勾住了掉落的折扇,一个斜挂金钩,将折扇带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折扇摔出舞台的同时,香菜也稳稳落地。她四肢着地,匐在地上,提放着藤彦堂下一步动作。
那把折飞出界之后,就掉落在渠道成和马峰的跟前。
这两人相视一眼,眼神都很微妙,紧接着几乎同时采取行动,一起朝地上的那把折扇扑去,一人抓着了折扇的一边。
“撕拉”一下,好好的一把折扇就被他们这么给分/尸了......
就在那一刻,香菜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扇子都被撕破了,她刚才那么卖力的跟藤二爷争勇斗狠,到底有什么意义......
扇子被一分为二的时候,渠道成和马峰各自惊慌了一阵。
马峰的脸绿了,不只因为这把坏掉的扇子是他的钟爱之物,还有就是......他只抢到了两根扇骨连带着零碎的扇纸。
“帅”字跟他无缘。
马峰抬眼一看,只见渠道成那小子神气活现的摇着破相的大半把扇子,眼里尽是得意。
马峰心里那个气!
“帅”已被夺,此局已定,然而胜负未分。
萧东荣施施然起身,“这局怎么算?”
渠道成手里的扇子摇得更欢了,他理直气壮道:“扇子在我手里,当然是我赢!”
萧东荣指了指台上,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虽说扇子已经到了渠道成手里,但台上的香菜和藤彦堂还未分出秋色。尽管这两人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萧东荣还是很想看到最后。
藤彦堂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输了。
香菜斗志昂扬,战意盎然给,其实没有半点杀意。
反倒是他,打到最后竟不由自主的较真了,险些动了真格的。
这局算他输也无妨。
然而为了给节节败退的四大才子挽回一点颜面,何韶晴跳出来说:“算平局吧,就算平局!”
“重新再来一次!”马峰嚷嚷着。
打到最后,香菜的装备被爆了好几件,就剩歪在脸上的这么个鬼面。再来一次的话,她十有**得被藤二爷给瞬间秒杀。
她有气无力得摆摆手,看上去似乎累了。
“我不打了,你们慢慢玩吧,我赶时间,就先走一步了。”
她必须在五点之前,赶回渠司令蛋糕店。
香菜自舞台上跃下,众目睽睽之下步出歌舞厅。
眼看她隐于暗色之中,就要消失无踪,马峰脸色微妙,伸手将薄曦来招致到跟前,“跟着她,去探探她的底。”
薄曦来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也很好奇今个儿这位让四大才子颜面扫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在他领命动身之时,又听到藤二爷唤他——
“曦来——”
薄曦来忙跑到舞台边上。
藤彦堂蹲在舞台边缘处,附在薄曦来耳边轻语了一句,“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放他假。不大大方方的当着人的面说出来,薄曦来自然能够领会出藤二爷这话背后的意思是让他无视马三爷的吩咐。
但是马三爷那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能镇压得住他的人,寥寥无几。反正薄曦来是不在那几人的行列之中的。
薄曦来是给藤彦堂没卖命的没错,但是让他偷偷的忤逆马峰,他心里有些没底儿。正当他犹豫时,对上藤彦堂森寒的双眼,他越发心慌的厉害,哪儿还敢有半点儿抗拒。忙不得点头如捣蒜。“照办,照办,一定照办!”
藤彦堂满意的勾起唇角,对薄曦来轻轻摆了摆手。
薄曦来如释重负。马不停蹄的跑了。临走前还一脸抱歉的望了马峰一眼。
马三爷。对不住了,小的是为二爷卖命的,下回再差使人。请一定要找个靠得住的......
马峰连呼了数声“丢人”,可见他有多么的受打击。
其他人帮着何韶晴安危了他几句,又聊起了香菜在时,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说道的事情......
从百悦门出来,香菜瞅见一个洗车小弟,只觉得那人的背影好生熟悉。
记忆浮现,香菜一阵欣喜。
她飞奔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
小北转过身,见戴着鬼面的香菜立在他身后,依旧面不改色。哪怕此刻他身后冒出来一个小贼,他依旧是这张不苟言笑的脸孔,似乎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又似乎是能够应付一切的游刃有余。
“上回谢谢你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不过香菜记得很清楚,同时也笃定自己不会认错人。面前这个国字脸的男人,就是上回在大街上施舍给她十六块银元,扭头就走掉的那个人。
小北目露困惑。
香菜撩起面具,“是我是我——”
见小北轻蹙的眉头微微松动,香菜便可以肯定对方一定对她有印象。
小北对她当然有印象,因为堂堂的藤二爷很少会花那么多精力去关注一个女人。
“你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啊?等我有钱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香菜的感激只从小北这儿换来了淡漠。
“你不必谢我,那些钱也不必还我。”小北犹疑了半晌,接着含含糊糊得道出了实情,“我也是受人之托,再说那些钱你也没全都花在你身上。”
香菜的脸色刷的一变。
小北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在陡然间降低了不少。
眼眸中迸射出森森寒意,香菜冷冷的逼问:“你怎么知道?”
小北自认没说错话,他没想到香菜会这么敏感。
见他闭口不言,香菜瞄了一眼他身旁的那辆白身红顶的小汽车,目光更冷,再次逼问:“这是谁的车?”
“是......”小北正欲作答,却被狂奔而来的薄曦来抱了个满怀。
薄曦来双眼含泪,目光囧囧,委屈的向小北诉苦,“小北,我刚差点被二爷的目光杀死!好可怕——”
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现在香菜心中一片了然。
是藤二爷。
又是藤二爷。
一开始,香菜总觉得是荣记商会那些人欠了她跟芫荽的。
但是现在,谁欠谁,她已经说不清了。
若不相欠,怎能相见?
这样的缘分,香菜宁可不要。
香菜从兜里摸出之前赢到手的那块金怀表,硬塞到小北的手里,阴沉脸托小北给藤彦堂带话,“给你们家藤二爷说,让他去死!”
这块金怀表值不少钱,给藤彦堂,算是香菜抵她欠的债了。
香菜气呼呼的走了,临走前还踹了一脚车灯。
“啪”的一声,车灯碎成数片。
肇事者香菜,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薄曦来本想揪住香菜收拾她一顿,仔细一打量,不由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这不是......”他认得香菜头上的那张鬼面。
不仅如此,看清了 香菜的长相,薄曦来想起一件事来。
就是丰顺大百货的杨老板大闹百悦门的那一天晚上,他跟藤二爷在三楼的办公室里。藤二爷透过三楼的窗户,给他指了楼底下的一个姑娘,让他去将这位姑娘接进百悦门来。
他清楚的记得那姑娘的长相,分明就是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
那姑娘竟然是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那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鬼面武士竟是个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