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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雏禾     慕香txt下载     慕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随便逛逛

    一大早起来,香菜左右俩眼皮接连着跳。这不科学!

    眼皮儿跳,八成不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昨天晚上,她可是难得睡了一回安稳觉。自从前两天的晚上“鞋拔子”王志刚夜袭她不成,校方领导开了个大会,加大夜间的巡逻力度。

    别人作何感想,香菜是不知道。反正她觉得这两天晚上非常太平。

    今个儿是蓝埔军校毛校长五十大寿,校方很是高调的在校内为他办起了寿宴,宴请全校师长和各界成功人士,其中就包括藤彦堂和明锐。

    宴会上,他们相遇相望。

    两个同样出色的大男人,彼此凝视着对方,这画面太美,很多人都不敢看。

    从明锐那微妙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丝戏谑,藤彦堂立马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同时他可以肯定,香菜那丫被这个男人拐跑了!

    噔噔噔,藤彦堂气势汹汹得来到明锐跟前,大刀阔斧的往那儿一站定,省去了逢场作戏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香菜呢?”

    明锐的目光始终在藤彦堂布满阴寒的脸上盘桓,能见到人称“笑面虎”的藤二爷暴露真性情,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想起那天香菜喷饭的情形,他的唇角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见状,藤彦堂怒瞠的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紧绷的脸孔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他暗暗咬紧牙关,竭力压抑着体内的那股正肆虐的冲动——他真想给明锐的脸上来一拳!

    明锐轻提着高脚杯,优雅的晃动着酒杯中澄澈柔软如丝绸的红色液体。继而将酒杯递到薄唇边,微微仰头小抿了一口,杯中原本就不多的红酒又浅了一点。

    他不紧不慢道:“藤二爷是以什么名义来跟我要人呢?”

    他没必要否认,一是不想得罪藤彦堂,二来他也很好奇香菜和藤彦堂之间的修罗场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三嘛就是想站在插足者的立场上试探一下藤彦堂对香菜的态度……

    藤彦堂怔忡的双眼中逃过一抹仓皇之色,他却也不愧为藤二爷,旋即便恢复如常。淡然的神色与深邃的目光出现在同一张面孔上,却一点也不显得违和或是矛盾。

    “我并不是来跟你要人的。”藤彦堂倒不是急着跟香菜撇清关系,他这么说无非是死不承认香菜被明锐金屋藏娇这一点。他操着生硬的口气继续说道。“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明锐默了两秒,然后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吐出两个字,“有趣。”

    藤彦堂瞪大的双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刚才幻听了吧!

    “据我所知。”明锐含笑的目光中带着几许幽深。“她得罪了你们荣记商会最不该得罪的人,身为荣记商会二当家的藤二爷居然自称与她是朋友,我想问。您这么为她着想,荣爷知道吗?”

    “我与我大哥同仇敌忾,倒还不至于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计较。至于我跟香菜结交,纯属私人关系,不代表我们商会。”

    藤彦堂维持凛然的神色,这时已经完全把明锐当成了假想敌,再投向明锐时的眼神中多了些挑衅和不屑。

    这货是横在他与香菜之间的第三者,他跟香菜认识的时候,这货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抱谁的大腿呢。对明锐,没必要太客气!

    明锐敏锐的从藤彦堂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占/有欲,他唇角微扬,倍感新鲜,“那就更有趣了。”

    “……”藤彦堂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明锐没有下文了。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枉顾藤彦堂的臭脸继续拐弯抹角的损这个男人臭不要脸吧。他很清楚香菜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是避之唯恐不及。既然不是在你情我愿之下的结交,藤彦堂还舔着脸跑勾搭香菜,说好听点叫“主动出击”,难听的话就是“臭不要脸”。

    见明锐迟迟不开口,藤彦堂等着急了,正要对明锐穷追不舍时,蓝埔军校的几位校领导结伴来敬酒。等他挂着藤二爷式的招牌笑容应付完了些人之后,回过头去却是再也找不到明锐的身影了。

    丫的,这货溜的真快!

    ……

    睡了一觉又一觉,补了好几个小时的眠,香菜一张开眼睛,眼皮还是止不住的跳,左眼跳完右眼跳。她还真就不信了这个邪!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两个眼皮儿一起跳是几个意思?

    不管这预示的是什么鬼,香菜都决定今天不出门了。只要不出职工宿舍楼这个大门,就什么事儿也不会有……大概吧……

    睡到下午的香菜起床,端着脸盆去水房。她一开门,就能听到走廊间回荡的“吱呀”声,绵长而又悠扬,显得这里特别的空旷。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这会子,职工宿舍楼中所有的教官都去毛校长的寿宴上狂欢了。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楼里就她一个人,理该如此。

    把脸盆撂进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整个水房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又感受到眼皮跳的香菜闭了闭眼,然后一头扎进了灌满冷水的脸盆中——

    洗完了头然后擦干,香菜用小拇指狂掏耳朵。耳朵里进水了,咕噜噜的直响,难受的紧。

    她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拎着水盆掏着耳朵,正准备离开水房,望着水房敞开的门口方向微微怔了一下。

    她刚才好像听到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但不太确定是不是她耳朵进水之后出现的幻听。

    现在走廊上,一如她进到水房之前那样。静得离奇。

    “布鲁布鲁布鲁——”她狂甩了几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嘴里发出怪声。

    她前脚刚一迈出水房,后颈上就被狠狠砸了一下。香菜感到一痛的同时,抬手捂着后颈并回过头去,看到偷袭她的人时不禁瞪大了双眼,然后迅速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长发随意得挽在后脑打了个髻,柔软而卷翘的发梢搔着微微裸/露在深紫色晚礼服长裙外的香肩,如水一般垂坠感十足的裙摆下一双香槟色的高跟鞋若有似无的显露出来。

    没错,偷袭香菜的是个五官精致的妹子!

    那妹子手上还有一根不知打哪儿顺来的洗衣棒槌。见香菜没有被自己打晕。眸子里的惊慌更浓。果不其然,说书先生讲的那些一棒把人击晕的桥段大都是骗人的!妹子的俏脸上爬上了一层怒色,于是又扬起了手上的棒槌——

    乖乖隆地咚!香菜心中大叫一声。这妹子显然是要给她来一记当头棒喝啊!

    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晕。我装晕成不成!

    香菜两眼夸张的一翻。双膝一弯。捡了个干净的地儿躺了下来。

    那妹子见香菜倒在地上,脸色白了一下,神情变得古怪。要是胆小一点儿的妹子见了这样的状况。怕是早就吓得脱手丢掉棒槌连连尖叫了。

    这妹子,显然没有被香菜的那点儿演技给忽悠过去。

    她抬起脚,试探性的踢了踢香菜的身子。

    香菜内心在忍不住咆哮:尼玛,老纸都这么积极的配合你了,你倒是该干啥干啥去哇!

    “装,我叫你装!”妹子咬牙切齿,狠狠说道。

    紧接着,紧闭着双眼的香菜听到一阵破空的响声,一大波杀气正在向她的面门靠近,这叫她还怎么演得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妹子手中的棒槌就要砸中香菜的脑门时,香菜双手一抱,以脸盆当盾牌,迎上了妹子袭来的棒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正条长而空寂的走廊。

    趁妹子进行下一步动作的间歇,香菜迅速翻身站起,身形宛若游龙一般轻盈洒脱。

    紫衣妹子双眼一虚,冷冷哼笑,“喝呀,军校里的人,身手就是不一样啊。”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活动筋骨,同时还踢掉了脚上的那双香槟色的高跟鞋。“啧,真麻烦!”

    香菜笑,挑眉道:“这麻烦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其实在她倒地上装晕的时候,这名紫衣女子就可以把她当空气一样无视掉。这样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那可不行——”紫衣女子神色变得凌厉,冰冷的目光中透着危险的气息,“既然你已经看到我的脸了,就不能让你有机会跑出去给其他人报信!在我把事情查清楚之前,麻烦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呵呵,我拒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那妹子化为一道紫色的虚影,双手抱着棒槌向香菜飞扑而来。

    眼看棒槌的顶端朝自己的胸口处飞刺而来,香菜心头微微一惊,原来这紫衣妹子也是练过身手的。

    她不慌不忙的抱起脸盆,接住了对方的突刺。

    又是“砰”的一声,脸盆的底部和棒槌的顶端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就凹陷了一块痕迹。

    香菜看着有些变形的盆底,顿时有些心疼,“我说你能不能温柔点儿,不知道这一个脸盆很贵吗?”

    见她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紫衣妹子面露不甘,接连又是一记上挑下劈左砍右斩,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被香菜一跳一躲一闪一避给逃开了。

    这紫衣女子更为恼怒,她本来是很有自信将香菜打扑街的,没想到香菜的身手居然会这么灵活。此刻她就像是个够不着冰箱上糖果的小孩子,对香菜望眼欲穿,不行,她得搬一把凳子来——

    紫衣女子又是一阵追击,连番下来,她不仅没攻击到香菜的一根头发,手上的棒槌也没再碰到一次香菜手中的脸盆。

    “呼——呼——”紫衣女子开始气喘吁吁。

    香菜脸不红气不喘,她状似同情的望着紫衣女子,“你行不行啊,要不然我再装晕一次?”

    闻言,紫衣女子气急败坏,“士可杀,不可辱!”

    她低吼一声,当即又提着棒槌追击上去,将香菜逼到了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然而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攻击动作,望着楼梯口的方向,神情怔鄂不已。

    见状,香菜马上意识到背后有人。可怕的是她居然没有感受到对方一丝一毫的气息!

    在她还没来得及多加考虑,身体本能的就采取了反应,她猛然转身将手上的脸盆向身后的人抛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右脚蹬地,助跑了两步之后稍一纵身,向身后那人的下盘踹去。

    他是要稳住下盘去接脸盆呢,还是挡开脸盆后抬起一脚把攻击他下盘的人踹飞出去呢,这是个问题……

    他只是身形一闪,堪堪躲过了飞来的脸盆和香菜的攻击。

    香菜一手拍地而起,身子几乎腾空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在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之后,她有些目瞪口呆的“哎呀”了一声,瞬间了没战意,整个人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稳稳落地,还摆出一个展翅飞翔的姿势。

    在她双脚着陆的两秒之后,才听到金属脸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的声音。

    紫衣女子张大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她刚才看到的不是说书里的桥段吗?那功夫跟她的花拳绣腿简直就不是一个维度里的好吗!她现在才意识到,刚才香菜一直在对她放水。

    明锐掸着衣领,即便他躲过了脸盆,可还是被溅到一些水渍。

    他口气无奈道:“拜托你下回动手前,先看看人好吗。”

    “不好!”香菜斩钉截铁的回道。指不定这货啥时候就拿枪对着她的脑袋了,她不得不提早做好防范意识。“你来这里做什么?”

    跟香菜对了一句话之后,明锐居然就这么无视她了。

    明锐深深地看着那名紫衣女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主任,你确定不是在复述香菜的话吗?

    紫衣女子狠狠吞了一口涎水,面色尴尬起来,她瑟缩着美颈,皮笑肉不笑道:“我就是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香菜满眼怀疑的斜视着她,刚才她说过什么来着。

    紫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香菜的目光,投去了一个威胁性的眼神。

    香菜耸耸肩,她压根儿就没有吐槽她的意思好吗。(未完待续。。)

第167章 不怕

    随便逛逛?

    明锐深知紫衣妹子是在撒谎。

    他板起俊脸,光洁白皙的面庞泛起了冷峻,同时也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狠劲儿,沉静漆黑的眼眸好似要将紫衣妹子冰封一样,里头的温度不断地降低。

    紫衣妹子顿时觉得周遭围绕着冰凉的气息,嘟着小嘴,一对古灵精怪的眸子四处乱飘,不敢直视似带了降温装置的明锐。

    “夏可盈。”明锐指名道姓,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的让人心头一颤,“我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

    被唤作夏可盈的紫衣妹子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越想越不甘,俏脸上露出不忿之色,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面明锐,满面怒容的娇叱:“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猪狗不如!”

    明锐轻挑眉,不置可否。

    见他不作辩解,夏可盈一阵咬牙切齿,恼恨愤怒的同时,眼中也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失望情绪。

    明锐不知在何时垂下了眼睑,没有正视夏可盈的双眼,似乎是害怕读懂她那双眼眸里此刻包含的情绪。

    唯一能让夏可盈好受一点的是,她终于可以昂首挺胸抬头,迈着优雅的碎步离去,留给明锐一道清傲靓丽的紫色背影。

    不过,妹子,你好像忘记把鞋穿走了。

    明锐默默的走到她原来立足的地方,俯身提起了横在墙边的那双香槟色的高跟鞋,在经过香菜的时候也没作停顿。真是彻彻底底的把香菜给无视了。

    香菜端着脸盆,右手抬起揉捏着尖下巴,略带困惑的目光停留在先后将夏可盈和明锐的身影淹没的楼梯口。

    “嘶——”她嘴里发出怪声,继而自言自语,“夏可盈,这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了,羊城一家报社的摄影师和撰稿人!

    早在来羊城之前,香菜就知道“夏可盈”这个名字了。

    还记得当初阿芸匿名向税务局举报龙城报社漏税逃税和欺压良善的黑幕,她向税务局投去的那名举报信被曝光,而曝光这份匿名举报信的就是羊城的一家叫坤报的报社。曝光这件事的新闻稿上的撰稿人和摄影。挂着的就是夏可盈的大名。

    后来香菜听说。坤报报社的这位女强人跟骆冰骆大小姐差不多一个等级,一来长得都挺漂亮,二来都很有背景,三来也都有实力……

    夏可盈是税务局局长夏明清的掌上千金。

    啧啧。现在的妹子。一个个还真不安分。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出来要出来找刺激,其实并没有多少实力……一旦捅出了娄子。还不都是要把父辈积攒的势力当手纸用来擦屁股?

    这摊子上有什么货,香菜一概不想知道也不会过问。

    香菜回屋,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窗,看到楼下明锐追上夏可盈。

    橙红色的夕阳下,一对俊男美女相望而立,他们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哇!

    香菜已经做好了承受一万点精神伤害的心理准备,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大跌眼镜——

    只见明锐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直接无视掉了夏可盈俏脸上的那一抹娇羞,随手将那双香槟色的高跟鞋丢在了她的裸足边上,然后背着手潇洒离去。

    夏可盈楞了好半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明锐已经走远了。她扭身对着明锐挺拔的背影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似乎还咒骂了一句脏话。

    香菜对着明锐的背影摇摇头,表示这家伙已经没救了——注定孤独一生!

    她正要从窗台前撤走,却对上了夏可盈投来的目光。

    大约是距离太远的缘故,香菜没能看清夏可盈眼中太确切的含义,却本能的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隔着玻璃窗,香菜对她挥挥手。她的示好,却换来了夏可盈的一记冷眼飞刀。

    翌日,一早起来,香菜的俩眼皮儿上像是有两只小精灵在恶作剧一样上蹿下跳,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去食堂进行她的工作日常,做完了打饭司令官的任务,她正要回去用补眠对眼皮施加封印,谁承想在半道上,她就被人截住了。

    夏可盈扎了个马尾辫,一身紧致的骑马装,白色的衬衣外搭配了一件黑色的小马甲,一双牛皮色的高靴与紧裹着她长腿的黑裤完美贴合,浑身上下的玲珑曲线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热血膨胀。

    不待夏可盈开口,香菜便一本正经道:“抱歉,我不收徒!”

    夏可盈的俏脸上爬上怒意的同时浮现一层红晕,想起昨日与香菜交手的情形,她心情便大为不爽。当时她主动出击,打得香菜连连退守,还以为自个儿压制住了香菜,之后见香菜与明锐动手,才意识到对方是在给自己放水。即便不说,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瘦巴巴的家伙确实有一套让她羡慕不已的好身手。

    好闹心啊!

    夏可盈娇喝道:“谁要当你徒弟啦,我们昨天根本就没分出胜负好不好!”

    “你说神马就是神马啦~”香菜不以为意。

    被她的态度激怒,夏可盈愣是隐忍着没有发作,甚至还勉强自己对香菜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啦。

    很明显,这妹子是有求于她。

    夏可盈眨眼卖萌,软声软语起来,“小帅哥,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香菜想也不想,斩钉截铁拒绝,“不好!”

    其实香菜很想告诉她,“妹子,你的本性早就暴露出来了。不用装了”。

    刷的一下,夏可盈拉下脸来,口气变得十分不善,“姑奶奶我找你办事,那是看得起你!”

    “求你另请高明。”话是这么说,香菜脸上却没半点央求对方的意思。

    要是能找到比香菜还要高明的人物,夏可盈何苦来缠。她拿不准香菜到底是吃软还是吃硬,担心在这里待久了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索性这会儿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她将纤长的双臂环抱在傲人高耸的胸脯前,像是揪住了某人的小辫子。笑的有些得意。她咬字清晰,“你跟明锐在龙城干的那点事儿,我都知道了!”

    比起这个让香菜震惊的结果,她更加好奇夏可盈到底是从什么渠道上捕风捉影。

    香菜将扮猪吃虎进行到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可盈发觉了香菜装傻中还带着一丝试探的意思。却不以为意。她慢悠悠踱到香菜跟前。继续摆着胜利者的姿态,“明宣已经把盘尼西林的事情告诉我了!”

    呀呀呸的!明宣这个大嘴巴!

    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香菜波澜不惊的做出应对。“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没图没真相,说个屁啊!

    夏可盈信誓旦旦,“我了解明宣,他是不会骗我的!”

    香菜双手一摊,做了一个很欠揍的表情,“你了解明宣,就以为我不了解他吗?只要是个妹子,他都恨不得扑上去舔两口。就凭他那一张嘴,不管有的没的,一件事他能说出十个花样来。跟你在一起,他肯定是变着花样哄你开心咯。”

    夏可盈对香菜抹黑明宣的愤怒大过自身,情绪一激动,不禁大声维护明宣,“他是不会骗人的!”

    “呵呵。”香菜笑而不语。

    夏可盈气恼得威胁她,“你要是不帮我,不管盘尼西林的事情是不是事实,我都要把这件事告诉日本人!”

    香菜压根儿就不惧她。

    夏可盈以为自己手上拿了一张王牌,香菜就一定会弃牌认输吗?夏可盈手上的那不过是一张小王,真正的王牌可是捏在她的手里。

    香菜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你去啊你去啊你去啊,你要是让我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到时候我就拉着你的情哥哥一起陪葬!”

    夏可盈知她说的并非是玩笑话,兢惧之下脸色白了一阵,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脸上像是充了血立马涨得通红,“你说谁是我的情哥哥!?”

    “你心里想着谁就是谁咯。”香菜随后又道,“原来你喜欢那种禁欲系的啊,口味儿还真是奇怪……”

    夏可盈气得跺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香菜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喜欢那样的人,应该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吧?”

    夏可盈无语至极,她可不是来跟她谈论风花雪月的好不好!

    她怒喝一声,“言归正传!”

    “不必浪费口舌了。”香菜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两个字,不干!“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正准备越过夏可盈,却被对方横臂拦住,香菜驻足默默地瞥着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夏可盈。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长高跟你们看!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夏可盈愤慨了一声之后神色松动,倔强和高傲一层一层龟裂脱落,最后脸上只剩下让人望而生怜的哀求。她低声哑气,“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香菜想了想,点头同意。反正听她说话也不会怀孕,说不定还能从中捞一笔。“你先说我有什么好处。”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可盈识破了香菜唯利是图这一点,双眼中不禁多了些鄙夷。

    “事成之后,我给你三十大洋!”

    “有没有危险?要是有危险了话,我的就干了。”香菜摆摆手,表示自己是个惜命的主儿。

    夏可盈撇撇嘴,一口价:“七十大洋,爱干不干!”

    转口就长了一倍多,看来她要说的事情似乎是有点难度的。

    香菜向她摊开一只手,“先预付三十大洋再说。”

    夏可盈咬了咬牙,一副恨不得将香菜扒皮抽筋的样子,同时内心也在咆哮,为毛这样的势利小人会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啊啊!

    她强忍了半天,终于是做了退让,“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这回出来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

    香菜虚眼细忖,觉得她夏小姐的信誉应该是有保证的。

    “那就先让你欠着。”

    夏可盈正因为她的爽快要对她刮目相看时,却听香菜又说:“不过事成之后,你要付我双倍的佣金!也就是一百七十大洋!”

    “你会不会算账,双倍佣金明明就是一百四十大洋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见香菜狡黠一笑,夏可盈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咬牙切齿说了三个字,“算你狠!”

    香菜全当这三个字是对她的夸奖,摆出一副受之有愧不敢当的姿态。

    做完了戏之后,她说:“你不用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吧。”

    夏可盈警惕的张望四周,尽管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她仍不放松,甚至将声音压得极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神烦!不说就算了!”香菜知道四下无人,其实安全的很。这个点儿正是清静的时候,大多教官都带着学生外出拉练。

    “好吧好吧。”夏可盈再次拦着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将一架小巧的还不足巴掌大的照相机交到了香菜手上。

    照相机十分精致玲珑,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西洋玩意儿,舶来的打火机,表面上金属壳上还雕着精美的花纹。

    喷火口就是摄像头,旁边的按钮就是快门,金属壳的里面应当就是胶卷了。

    香菜观赏这架小照相机,心中诧异不已。像这样伪装的精致又便于携带的照相机,怕是现阶段各军方的高级间谍手上才会有的工具。这位夏小姐还真是能耐的紧,居然搞到了这么一架,骆大小姐手上都不见得有这样实用的小玩意儿。

    香菜的注意力并不都在照相机上——

    夏可盈神秘兮兮的说:“职工宿舍楼三楼的走廊尽头,左手边有一个房间,你想办法进到那个房间里头,把房间里所有的景象都拍摄给我!”

    “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香菜重复了一遍,然后斜眼,“你就不怕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夏可盈微微一怔,定定的凝视香菜纯净的黑瞳,一字一句,“不怕!”(未完待续。。)

第168章 又见

    夏可盈对香菜的信任并非来得莫名其妙,对她也并非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是一番接触下来,她发现香菜贪图钱财唯利是图了一点,倒不像是那种偷奸耍滑的阴险小人。明宣口中,关于发生在龙城的盘尼西林事件,他只是对香菜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夏可盈亲眼见过香菜的身手,倒觉得香菜与盘尼西林事件之间有一定的必然联系。

    一个将大义深埋心底的人,便不会冷酷到底!

    如果知道了夏可盈的这些想法,香菜肯定会在心里嘲笑她的天真。

    夏可盈见香菜将照相机当做一样稀奇的宝贝捧在手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你会不会用这东西?”

    “咔咔”,香菜狂按了两下快门。

    夏可盈色变,不由气恼,“拜托你给我省点胶卷啊!”

    香菜不以为意,“哦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这东西当数码相机使唤了。”

    夏可盈茫然不解,“数码相机是个什么东西?”

    香菜将小相机揣进口袋,对夏可盈答非所问,“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把钱准备上,就等我好消息吧,吼吼~”

    一百四十大洋到手!

    正当香菜洋洋得意的要跟夏可盈挥手告别,陆一鸣突然冒出来。

    “夏小姐!”陆一鸣就像是一枚突然间被点亮的图标一样,见到夏可盈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闪闪发亮的。

    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夏可盈一人。

    而夏可盈,明显对他不是很喜闻乐见。尽管她竭力掩藏,眼里还是暴露出了一丝敌意,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畏惧。

    被无视的香菜见这情形,心如明镜儿似的,马上就明白过来陆一鸣对夏可盈怀揣的心思,然而这又是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狗血桥段。

    香菜决定不做某人的电灯泡,也不当某人的救命稻草,“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陆一鸣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香菜的存在。这会儿不仅对她视若无睹。更是置若罔闻。

    香菜给频频向她投来求助眼神的夏可盈留了一道华丽丽的背影,忽然之间很好奇明锐看到夏可盈跟陆一鸣在一起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还没走多久,香菜就听到身后有一串靠近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陆一鸣快步追来。

    香菜有些讶异的挑了一下秀眉。倒是没想到夏可盈这么快就摆脱了陆一鸣。

    陆一鸣追上香菜的脚步。脸上洋溢着喜色。他似乎在回味方才与夏可盈相见的情形,眼里涌动着意犹未尽的情绪。

    “小林,你跟夏小姐很熟吗?”陆一鸣问香菜。神情中有所期待。

    “并不是很熟,因为我明大哥的关系,倒是与夏小姐见过几次面。”香菜一副很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陆一鸣的神情变化。

    果不其然,一听到夏可盈与明锐有关系,陆一鸣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有些难看。大概是碍于香菜的缘故,他并没有当场发作。

    他对香菜强笑一下,“这我知道,明主任与夏局长是忘年之交,两人算是平辈关系。经常有人看到他们出入成双,那明主任跟夏小姐私底下有交情也是自然而然的……”

    啧啧,香菜不仅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一股酸味儿,还有一股浓重的自我安慰的味道。

    迎着朝阳,踏着斑驳的树影,快到职工宿舍楼的时候,香菜和陆一鸣远远看到职工宿舍楼前停了一辆大卡车,有七八个搬运工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搬进宿舍楼里去。他们搬运的东西,大都是名贵的家具。

    我靠,谁这么有钱!居然采购了一车的新贵家具!

    香菜一个人傻眼也就算了,再一看陆一鸣居然也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

    这不对啊,按常理来说,陆一鸣这种相当于宿舍长的人物,不会不知道宿舍楼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吧。

    香菜眼睁睁看着搬运工们渐渐的将一卡车的东西搬空,继而抬起眼来,难掩脸上的愕然,“这怎么回事啊?”

    陆一鸣神情古怪,“看这架势,应当是有新职工住进来了吧……”

    据他了解,这职工宿舍楼里,没有哪一个人能够置办得起这么豪华的家当。既然这些家具不是宿舍楼里的原职工买来的,他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但是,如果有人住进这楼里来,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知他呢?

    陆一鸣古怪的看了香菜一眼,心里直犯嘀咕。当初香菜被安排进职工宿舍楼里来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今天职工宿舍楼里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向他报告!

    这太奇怪了!

    陆一鸣只能亲自去瞧一瞧了。

    他跟在其中一个搬运工的后面,一口气上到三楼。

    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古怪,不过很快心里的疑团便消散了一些。如果真有新人住进来,此人有高消费的能力,应当不是一般的人物。那学校给他的待遇自然会好很多。

    职工宿舍楼三楼,便是全校之中,宿舍环境最好的。就像陆一鸣和香菜,都是一人一间房。

    见前头的那个搬运工抱着一个红木衣架钻进了香菜的房间,陆一鸣的脸色简直变得不能再怪了。

    见状,香菜再也不能淡定了。她一个箭步冲到那名抱衣架的搬运工身后,将对方从自己的领地里扯了出来。

    到了房间门口,她傻了。此时此刻,在她房间里忙碌的不止一个搬运工!

    这些人怎么能够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到她的房间里来呢!

    就在香菜快要发作的时候,她一眼扫到床边。看到一个人正端着她原本放在床底的那根铁锹仔细打量。

    那个人有着很英俊的侧脸,他的另一侧便是玻璃窗。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点点打在他细致如瓷般的皮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晕。他漆黑如墨的双目专注的端详着手里的铁锹,高贵冷峻不似凡人的他,竟一点儿也不显得与他手上接地气儿的家伙事不协调。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倏然抬起脸来,慢慢的转过视线,与门口臭着一张脸的香菜四目相望。

    又见藤彦堂!

    这是冤家路窄,还是阴魂不散?

    在见到香菜之前,藤彦堂给自己写好了无数个剧本。有各种各样的版本。比如深情版的——见面来个拥抱什么的;再比如搞笑版的——咦?你住这里吗?好巧哦,从今以后我也住这里了。从今以后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吧~

    藤彦堂选了个装逼打脸的版本表演给香菜看,他凝视香菜,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偏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怎么又遇到你了!”

    香菜会用一句“猿粪”来与他一笑泯恩仇吗?就算他足够大度。可是很抱歉,香菜从来没有忘记过荣记商会给他们兄妹带来的伤害!

    她就是这么记仇!

    “抱歉,我走错门了。”

    藤彦堂有些急了。在香菜退出房间之前就追上了她,“别那么着急走哇,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就不想跟我叙叙旧什么的?”

    香菜头也不回,“我认识你吗?”

    藤彦堂故作受伤,“这么冷淡!”他揽着香菜的肩头,带着她往楼下走,经过陆一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冷峻的眼神中带着警告的味道。

    陆一鸣呼吸一窒,两只脚像是钉在了原地,生生的被按捺住了跟上去的冲动。

    他刚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的环境不错,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他们“谈情说爱”的背景。

    见藤彦堂有意避开所有人,香菜便没有反抗他,任由他带着去了职工宿舍楼院子里的凉亭中。

    “你怎么到兰埔军训里来了?”这话是藤彦堂问的。

    香菜却反问他,“那你又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

    自尊心和大男子主义作祟,藤彦堂不想承认主要的目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也知道,作为沪市四大才子之一,我可是很抢手的。其实毛校长早就聘我来这里当教官,我一直没答应。”藤彦堂洋洋自得,真把自己当一块儿宝了。

    毛校长对沪市的其他三才子没什么想法,就相中了藤彦堂那一身出色的格斗技巧。时至今日,沪市之中,还没有人是藤彦堂的对手。

    前不久,香菜还从明锐口中听到类似的事情,不过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呵呵,毛校长封你个武才人,你就答应了?”

    “当然啦,我来这里也是有别的目的。”看着香菜别扭的神色,藤彦堂微微一笑,继续说,“我受人之托,来蓝埔军校查一件事。”

    香菜怔了一下,心里头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话说她失落个毛线啊!藤彦堂来蓝埔军校跟她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话说回来,蓝埔军校这个烫手的香饽饽,居然还真有人敢来接手!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藤彦堂神情扑朔。

    “我不知道。”香菜大概察觉出来了,藤彦堂来此地调查的事情应当与夏可盈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般无二,但是她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没在意。

    尤其是陆一鸣最近对她盯得特别紧,就算她想做点什么,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活跃不起来。

    “你不知道?”藤彦堂不太相信,他就不相信明锐将香菜丢到狼窝里之后,就什么也没给她安排。

    还真就是那样,明锐单纯的把香菜丢到狼窝里,任她自生自灭了。

    香菜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深谈,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赶紧把藤彦堂从宿舍里轰出去!

    “你赶紧从我的宿舍搬出去!”她本来就不想引人注目,这货还特意如此高调的搬到了她的房间,搞毛线啊!职工宿舍楼那么大,他怎么不去其他宿舍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是朱宏副校长这么安排的。”藤彦堂一脸委屈。

    “就算你拿校长的名义来压我也没用!要么你搬走,要么我走!”香菜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藤彦堂心中无奈,脸色忽的肃然,借此来让香菜意识到事情的眼严峻性,“我不是故意拿朱副校长压你,我就是受了他的委托,才搬来这里。朱副校长这么安排,肯定是受了谁的影响。即便我不说,你大概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香菜眉头紧蹙。

    能影响到朱副校长的人大概有很多,但是能做出跟她有关系的影响,这样的人不用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过来了。

    定是明锐无疑了。

    就在香菜沉思时,只听藤彦堂又说:

    “这些事跟朱副校长息息相关,就在一个月前,朱副校长的儿子在学生宿舍暴毙身亡。死的很蹊跷,他儿子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儿子全身上下都有旧伤,经法医鉴定没有一处是致命伤,是训练时的拉伤,他却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在学校里遇到了霸凌事件。”

    即便香菜表现出她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藤彦堂知道,只要说给她听,她还是会听到心里去。

    “朱副校长当初将他的儿子安排到蓝埔军校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蓝埔军校上学。他儿子顽劣了一点儿,不过很明事理,在学校里从不提起自己的父亲,这也让他结交了不少知心好友。”

    “但是朱副校长的儿子死的时候,那些所谓的知心好友却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尤其是同一宿舍的学生,在他儿子死后,口径竟然是惊人的一致,说是晚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等到第二天起来要训练的时候,才发现朱副校长的儿子身体早就凉透了。”

    “朱副校长私底下也调查了很多,因为牵涉到很多关系,他的身份不好在深究下去,便找我来继续调查他儿子的死因。”

    香菜全当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悬疑小故事,比起这个故事的结局,她更好奇的是藤彦堂与朱副校长的关系。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着什么急啊。”

    听香菜咕哝一声,藤彦堂立时哭笑不得,“将来我儿子要是死了,你也好过不了哪去!”

    香菜没回过味儿来,“你儿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第169章 任教

    “朱副校长儿子的死跟我也没关系啊,那要是有关系的话,我不成了凶案嫌疑人啦!”藤彦堂装模作样的说了这么一句,实际上是在跟香菜打马虎眼。不待香菜细思他说的那些话背后的信息量,他话锋一转,“不过据我奶奶说,朱副校长跟我那早死的老爹有过那么一段交情。他托人找上我奶奶,说是要让我想想办法——”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求他办事是多么容易一样。这不等于间接告诉香菜,“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就行了,随传随到”——不要九九八,不要九九八,也不要九十八,直接免费送货上门到你家!

    香菜没能回味过来藤彦堂真正的意思,倒是觉得他还挺有人情味儿的,有种在哈士奇身上看到金毛影子的既视感,好感度一下上升了许多。然而这并没能够让她愉快的接受这位室友。

    凭藤二爷的关系,只要他跟校方张一张嘴,想住什么样环境的房间都不成问题,偏偏要跟她挤在一间宿舍里,他脑袋被门挤了吧!

    谁说他没跟校方张嘴呢!为了能和香菜住到一起,他可是婉拒了毛校长给他安排的单人套房。说到这里,他不得不给明锐的机智点三十二个赞。不用他开口要求,对方就知道他好哪口儿。

    “三楼还有很多空房间,”香菜说,“反正除了我那间,其他的你随便选!”

    藤彦堂一脸无辜,尤其是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好像在控诉。“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住一块儿吗”,他开口小声说:“你也看到了,东西都搬进去了,再搬出来的话,麻烦不说,还明摆着告诉人家我被你赶出来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藤二爷可以在香菜跟前不要脸,但是他的面子很值钱。这不仅仅关乎男人的尊严,还有他代言的荣记商会,他就是个活招牌!失了面子。可就等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香菜面露狞色。看上去特别古灵精怪,“我管你!你要么自个儿搬出去,要么我把你丢出去!”

    太不给面子啦,看这架势。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藤彦堂自然是不情愿的。此刻他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坐在那儿顾影自怜。

    香菜没好气的催了一声,“还愣着干啥,赶紧行动起来!”

    藤彦堂往不远处的大卡车方向瞟了一眼。略微沉吟了一下,漆黑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狡猾之色。

    他抬脸对香菜无可奈何道:“那好吧,我上去跟他们说一声。”

    香菜是“监工”,她要看着藤彦堂让人把那些怎么搬进她房间的东西再怎么搬出来!

    两人一道上了三楼,回到了房间,香菜傻眼。

    呃,她没走错地方吧?

    原本空荡荡的宿舍,在添置了一些家具之后,变得充盈了许多,不过也立马从标准的单人间升级到了豪华的双人间。

    一进房间,门口的右手边多了一个红木衣架,造型独特,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简约版的埃菲尔铁塔。门前还铺了一块红棕色的地毯,门口的小空间多了一个简易的鞋柜。

    书架、梳妆台、留声机……藤彦堂甚至还让人在这里拉了一条电话线。

    最无法让香菜挪开眼的就是靠近窗户边的那张大床!

    要不是顾及周围人多,她这会儿已经扑上去在上好的暗红色珊瑚绒床单上滚好几个来回啦!

    这还是她的宿舍吗?

    高档的配置已经亮爆了香菜的一双钛合金眼。

    见香菜直愣愣的模样,藤彦堂不禁莞尔。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到达了。

    真正的“监工”小北走到藤彦堂跟前,毕恭毕敬道:“二爷,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藤彦堂一边丢给他一个“我很满意,你做的很好”的眼神,一边佯装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要再布置了,都搬出去吧。”

    小北懵圈了两秒,旋即下意识的遵照藤彦堂的吩咐向搬运工传达命令,“好了好了,不要再布置了,都搬出去吧!”

    见小北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藤彦堂的内心几乎是凌乱的——要不要这么认真,不会装装样子吗!这小子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爱啊?

    小北情商略低,却往往总在不经意间促进藤彦堂与香菜之间某种联系的发展。

    说干就干,搬运工们在小北下达命令之后开始动手搬腿脚还没扎稳的家具,谁都没敢有半句怨言。

    “别动!”

    “别动!”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搬运工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看最先开口的香菜,然后都把目光放在了藤彦堂身上。

    而藤彦堂却始终凝视着香菜的侧脸,神情是旁人从没有瞧见过的柔和。

    藤彦堂暗地里给小北打了一个手势。要是再误解他的意思,他就把这小子从窗户上丢下去!

    好在小北不是那么蠢,“继续布置。”

    搬运工们在战战兢兢中,把整个房间布置的妥妥的。

    房间一布置完,藤彦堂就吩咐小北赶紧打发了搬运工。只要搬运工一走,他就有更好地搪塞香菜的理由。反正搬运工都走了,她要是再让他搬出去,那她一个人抬这些家具,只要她舍得让他和这些高档的配置一起在这里消失一空。

    其实藤彦堂把自己跟这些配置捆绑在一起,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他堂堂藤二爷,居然是几根木头得付赠品,这让他情何以堪……

    ……

    晚上睡觉,香菜很不客气的占据了原本属于藤彦堂的大床,她指了一下靠近门口方向的那张单人床。对藤彦堂颐指气使,“你睡那张床去!”

    藤彦堂有很大的起床气,要是睡不好的话,第二天起床时的心情会无比暴躁。他看了一眼香菜之前睡过的“狗窝”,有种蛋蛋被捏爆了的感觉,脸部抽搐了一下,马上对香菜摇尾乞怜,“躺那床上,我腿都伸不直。反正我那床够大,要不咱俩挤一挤……”

    不待藤彦堂话音落下。香菜便一声娇喝截断了他的话尾。“你想得美!”

    藤彦堂终于发现,其实香菜有时候比他还不要脸……

    香菜翻身下床,往前两步后蹲下身,从小床的床底下捞出一把铁锹来。

    藤彦堂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都没说什么了。难不成还要挨揍?就算香菜要揍他。能不能换个家伙?

    就在藤彦堂要去把门口的扫把拿过来的时候,只见香菜将铁锹在两张床之间放平,相当于画了一条三八界线。

    对这幼稚的行径。藤彦堂已经没法用语言和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界定好了范围,香菜盛气凌人的宣布,“这条线以内的地方是我的地盘,以外的地方也是我的地盘。你可以在这条线以外的地方自由活动,但是只要你跨过了这条线以内的地方,哼哼——”

    说着,她抬起手来,粉拳虚空狠狠一握,像是捏爆了什么东西,再加上她一脸狰狞的表情,不禁叫藤彦堂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香菜对她的敌意和威胁,不言而喻。

    他的目的是达到了,然而有什么卵用呢……

    郁闷至极!

    直到藤彦堂躺上小床,嗅到了属于香菜身上的那一股香甜的气息,他脸上的惨淡愁云一消而散,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翌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是个装逼的好日子。

    藤彦堂跟着香菜早早的来到食堂,他这个新来的教官,很快就成了焦点人物,算是抢尽所有教官的风头,就连陆大教官的存在感也是一落千丈。

    身为蓝埔军校的特聘教官,藤彦堂的第二重身份算是公开透明的,这一点并没有人怀疑,但是他的实力却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

    这一天,为了欢迎他到校执教,全校学生和教官集结,包括女校的学生。

    香菜跟着老郭他们这些后勤人员,在操场的外围看热闹。因为很少见女校的学生露脸,她不禁多留意了一下。

    军校的女生大约有二十来人,各个英姿飒爽。不知是不是香菜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女孩子秀气的眉宇之间多了些仇恨和怨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主席台上的藤彦堂,他那一身笔挺的烟灰色教官制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挺拔颀长。他浑身散发这一股强大的气场,整个人好似有一股磁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站在多远,都能清楚的看到他那幽深的目光。

    当藤彦堂在主席台上提到自己来蓝埔军校任教的原因,台下的男生们嘘声一片,甚至还有个学生当即站出来叫板他,“藤二爷自诩沪市第一高手,我赵海山表示不服!”

    香菜不屑得瞥了那赵海山一眼。

    这学生常来食堂过早,她见过几次。赵海山是个东北小伙子,长得威武雄壮,说话也粗声粗气,浑身带着一股豪侠的气息。

    据说,赵海山的搏斗成绩在蓝埔军校是最好的,至今未尝过败绩。

    有人不服藤彦堂,自然也有不少人拥护他。

    即便藤彦堂今后不是“藤教官”也没关系,至少他“藤二爷”的这重身份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得,能抱上他的一根腿毛,那离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啦!

    不少人如是想。

    所在当赵海山站出来叫板藤彦堂时,就招来很多指责的声音。一时间,整个操场如同菜市场一般,乱成一锅。

    军校之中,军纪如山,不得违抗,有人乱了纪律,就必须要受到处罚!

    有几个教官吹起了哨子,很快便压制住了操场上的混乱。

    教官冯征的嗓门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瞪得大如铜铃反而显得有些神采奕奕,他指着赵海山的鼻子怒吼道:“赵海山,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首长在台上讲话,谁允许你插嘴了!这是谁带出来的兵,给我站出来!”

    他身旁的另一位年轻的教官暗地里给他打了一个手势,朝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陆一鸣对他阴寒着一张脸。

    冯征立马就怂了,他哪知道赵海山是陆一鸣陆大教官手底下的兵!

    赵海山见冯征成了缩头乌龟,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他叫板藤彦堂,本来就是陆一鸣授意的。

    有人庇护的滋味儿就是不错,赵海山自鸣得意的挑衅主席台上的藤彦堂,“藤二爷,我向你下战书,你敢接吗?”

    “呵呵,”藤彦堂轻笑起来,他正想着怎么在蓝埔军校树威呢,结果有只被猴子请来的逗逼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如果我接了,你输了当如何?”

    赵海山自信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如果我输了……”随即他神情整住,显然是思考过他输这一点。

    藤彦堂修长的手指轻解腕上的纽扣,好看得薄唇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你输了,就做五百个下蹲,每做一下都要喊一声‘藤教官,我错了’,怎么样?”他接过赵海山的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操场上响起一阵哄笑声。

    赵海山受不了挑拨和嘲弄,头脑一热,当即拍板,“好!倘若你输了,就滚出蓝埔军校!”

    “呵呵。”看来有人不愿意他留在蓝埔军校啊。藤彦堂对赵海山招了招手的同时,拾阶而下。

    赵海山穿过人群,从操场中央来到前方,与藤彦堂当年对峙。

    藤彦堂右手负在身后,左臂向前随意摊开。

    他始终轻笑,“我让你一只手。”

    什么!?

    众人大惊。嗡的一声,如涟漪般在操场上散开,可以看到不少人交头接耳,还有更多的人向藤彦堂投来惊羡和崇拜的目光。这股炽热很快就感染了一大群人,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一代宗师的藤彦堂身上。

    众人这才发现,藤彦堂只解开了左手手腕处的袖口。

    赵海山顿时就觉得蒙受奇耻大辱,他恼羞成怒,涨红的额头上浮现出两道青筋,两道凶狠的目光杀向了藤彦堂。

    “嚄——”赵海山怒喝一声,抱拳向藤彦堂袭去。如碗口大的拳头指关节处都在泛白,足见他在拳头上蓄了多么大的力道。(未完待续。)

第170章 帅到没朋友

    藤彦堂说让一只手,还是用不惯用的左手迎击赵海山,这简直就是在啪啪的打人的脸!

    赵海山这个东北爷们儿因恼羞而面色赤红,如炬的目光紧紧锁定对面那名从容不迫的男子,势若破竹的拳风带着一股冷厉之气直捣藤彦堂那张让人火大的俊脸,他天生最恨玉面小白脸!

    藤彦堂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将化为手刀的左掌抬起又放下,他这个简单的动作做的好像很慢,却给人一种飘忽之感,优雅中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赵海山脸色一凝,心中一顿,不禁怀疑起来——他这样进攻是不是太冒然了一些。就在他稍稍失神的这一刹间,他的拳头已然抵至藤彦堂跟前。

    啪——

    藤彦堂身形岿然不动,手上只是稍微变换了一个动作,便稳稳的接住了赵海山这一拳。

    赵海山看似气势汹汹,打出来的招式竟然像女人家的粉拳一样,力道软绵绵的。诸位看官唏嘘一片,这是谁请来的演员吧?

    听到场上一片嘘声,赵海山眼中慌乱,同时自责懊恼不已,要不是刚才他心中迟疑了一下下,他拳头的威力也不会大减!

    稳住心神,双眼中怒火重新燃气,赵海山战意盎然!然而下一秒,他脸色惊变,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拳头像是粘在了藤彦堂的手掌里,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在整个蓝埔军校,他的实力算是数一数二的。力气也大的惊人,而藤彦堂那一手柔韧的力道几乎可以用“恐怖”一词来形容,在这个恐怖的对手面前,他竟占不到半点便宜!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藤彦堂还没有出招就压制住了赵海山!简直就是无招胜有招!

    还没完!

    赵海山斗志更加旺盛,他扎马将身形稳定住,扭胯甩动左膀——

    众人不由凝神屏息,定睛看藤彦堂如何应对赵海山这一记势如猛虎的左勾拳。

    如果藤彦堂下意识的使出右手,再配合一系列动作,肯定会拦下赵海山的这一记左勾拳。他既然已经说过让赵海山一只手。那他便不会使出右手。但在条件反射的情况下会不会打破这一规则,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但是他如要用左手去迎接赵海山的左勾拳,势必就会让对方的右拳钻了空子,真是左右为难啊。

    众人只见藤彦堂面不改色。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始终笑的让人恼火。

    优雅又迅捷。藤彦堂放弃了格挡,左手飘忽又是一个动作,左掌来到赵海山的右臂的肘下方。向上一抬——

    赵海山这记左勾拳尚未来得及打出去,僵硬的右臂就被一股轻微一痛,整条手臂陷入了麻痹状态。不仅如此,因为藤彦堂手起手落抬的那一下,险些将他整个人掀翻出去!

    赵海山上半身微微向后一仰,左脚后退一步,稳住身子之后,他抬起一双虎目,瞪向藤彦堂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甚至他的眼底深处还藏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畏惧!

    传言着实不虚,荣记商会得藤二爷果真是高手!

    还没有出手攻击,就已经强到这种程度,赵海山难以想象正常情况下自己能不能在藤彦堂手下撑过三招!

    赵海山甩甩脑袋,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妄自菲薄的时候。藤彦堂的退让,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还没有输!

    赵海山对藤彦堂虎视眈眈,总觉得对面得那名云淡风轻的男子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然而攻过去之后才能真正感受到对方其实是无懈可击。

    赵海山不着痕迹的向主席台边上观战的陆一鸣投去目光,对着一对阴鸷狠毒的眸子,他顿时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他深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可能是藤彦堂得对手,但是轻易认输的话肯定过不了陆一鸣那一关!

    赵海山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他要逼藤彦堂使出右手!

    比起打赢藤彦堂,这一点比较容易做到!赵海山心中如是想。

    只要藤彦堂打破他自己定下的规则,肯定会有不少人对他有微词!

    赵海山心想,就算自己赢不了,那就集火让其他人一人一口盐汽水喷死藤彦堂!嗯,就这么干了!

    主意已定,赵海山退开几步。

    看不懂他心机的学生立马对他又是一阵嘘声。

    这一次,赵海山没有头脑发热,没有冒进。他怒目圆睁,对藤彦堂虎视眈眈,竭力要在对方身上找到一丝破绽。

    跟老郭他们一起杵在外围的香菜,看到藤彦堂与赵海山交手,心情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她没想到藤彦堂的实力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如果换她上场对抗赵海山,她绝对做不到像藤彦堂那样游刃有余。

    看来上一回在百悦门交手,藤彦堂是有意对她放水,不然的话,十招之内,她必然落败!

    掐断回忆,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香菜只见藤彦堂从容的对赵海山发出了一个挑衅的手势。不仅如此,那家伙居然向她这儿抛了一个媚眼。

    香菜以手遮眼,心里默念一句,她刚才一定是眼花了。

    就在藤彦堂分散注意力的这一瞬间,赵海山抓住了这个破绽,他重新捏拳分身一纵,身形化作一道闪电,速度快得让人瞠目咋舌!

    “嚄——”他低吼一声,紧接着出拳。

    见藤彦堂抬起左手格挡,赵海山唇角扬起一条诡异的弧度,眼里一抹狡色乍现,突然之间他做了一个挥空的动作,上半身一倾,翻身飞出一记侧踢。

    如果这一踢能够扫到藤彦堂,只怕也那精瘦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一股力道。会被踢飞出去!除非他出手格挡——

    然而赵海山这一记飞踢极为刁钻,正袭向藤彦堂的右侧。他会不会出右手呢?

    答案是否定的!

    赵海山虽然变换了攻击的方式,可藤彦堂的动作比他更快捷,更迅猛!早在赵海山出拳的速度变慢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对方要借这个假动作来欺骗他!

    藤彦堂不仅没有出右手,两脚也没有挪动半步!他仍然打算以柔克刚,用四两来拨千斤!

    他左手向右斜伸出去,并不是要用长臂挡住赵海山的这一记飞踢,而是硬生生截断了对方的这一招。就像接住了赵海山的拳头,藤彦堂居然徒手接住了对方的飞踢!

    这一回。藤彦堂并没有将赵海山掀翻出去。他左手抓住赵海山的小腿时。五指一抠,不见他使出了多么大的力气,就听到赵海山嘴里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嗷~”

    别人没有体会,赵海山却是切身感受到了藤彦堂手上那股恐怖的暗劲儿。藤彦堂的五指就像五根钉子一样楔入了他的骨肉里!

    藤彦堂并没有对赵海山多做为难。

    他一松开手。赵海山就抱着自己的那条小腿。惊惶的向后退去。

    当赵海山对上陆一鸣森寒的面孔和阴毒的目光。他羞愧的吹了下了头,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陆大教官的栽培。同时他也很绝望,这一次输给藤彦堂之后。他恐怕要丧失了陆一鸣的宠信。要知道,陆大教官很抬讨厌办事不力的人……

    赵海山牙一咬心一横,索性孤注一掷,发了疯似的冲到了藤彦堂跟前,打出一套毫无章法可言的乱拳,即便如此,还是被藤彦堂用一只手游刃有余的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赵海山的乱拳毫无秩序可言,此刻在旁人看来,他只是个不敢落败而丧失理智的疯子。他露出的獠牙不再如一开始那般狰狞,失去了自控力的野兽,在比他更为强大的对手面前,一声咆哮也像猫叫那样毫无威胁力可言,再强的杀招也轻易会被粉碎……

    藤彦堂便不一样了,他将优雅贯彻到底,像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破解一切招式,他高调却不失格调,在面对周围人的欢呼和质疑是始终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用自己的温柔化解一切戾气。

    打了一套,赵海山惊恐的发现,藤彦堂手上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不对!是他的拳速变慢了!

    赵海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终于,藤彦堂似乎失去了戏弄他的乐趣,在格挡掉赵海山挥来的一拳之后,他加快左手的动作,立掌向对方的面门上推去。

    赵海山脸色剧变,顿觉眼前一花,想要避开,又想要格挡,迟疑中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不过藤彦堂这一掌不轻不重,却足够将赵海山推离身边。

    “你还行不行?”藤彦堂眼中有些同情。

    他还没出招,赵海山就累成狗,这还能不能好好的打下去了……

    这会儿赵海山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气焰,喘着粗气弱声说:“我认输我认输……”

    藤彦堂挑眉,往香菜的方向瞟去,见她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便没表现出得意。心想也是,这种低端战局,恐怕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他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海山,“输了该怎么办?”

    “下蹲——”也不知谁起的头,然后一大片的人一致附和,“下蹲下蹲下蹲——”

    赵海山不想输得没有尊严,他挺起胸膛,绷紧脸孔,“愿赌服输!”

    他不仅要做几百个下蹲,每做一个下蹲都要说一句,“藤教官,我错了——”

    见证过藤彦堂的实力,质疑声小了许多。这次会后,很多想在武学上有更进一步造诣的学生,缠着他要拜师学艺。

    他直接把这些缠人的学生丢给了他的副官——小北,他则是很干脆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摆脱了那些学生和其他教官,藤彦堂快步追上正随着人群散去的香菜。

    “怎么样?”

    香菜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

    “我刷刷的那几下,帅不帅?”

    香菜敷衍道:“嗯嗯,帅到没朋友。”

    “帅到没朋友?人越帅,不是朋友越多吗……”

    “滚犊子,不想跟你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香菜烦躁不已,她已经察觉到周围不少视线都向他们这边扫来。

    肯定是因为刚才藤彦堂在操场上骚浪了一回后,成了大家瞩目的对象。然后被他缠着的她成了什么?

    香菜肩上一沉,顿时感觉自己受了一万点内伤,她向左肩上的那只大手一瞟,心里一万只草泥马……

    “锅……郭师傅……”

    老郭这是把她当蚊子拍的节奏吗?她要是个脆皮的话,被这一巴掌拍一下,岂不是要掉大半管的血……

    “小林,”老郭用另一只手对香菜竖起了大拇指,“看不出来啊,藤二爷这样的大人物,你都认识!”

    “呵呵,”香菜干笑两声,将自己明锐亲戚的这个角色演绎到底,“我明大哥也不差。”

    “那是那是!”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藤彦堂脸色的变化。

    藤彦堂放慢脚步,眼中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他阴寒着一张脸孔跟在香菜身侧。他可以四处一扫,却没找到明锐的身影,如果他没记错,大会的时候,看到明锐不声不响的在主席台边站着。

    那个男人,很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

    忽然之间,一阵骚乱响起。

    香菜与藤彦堂同时回头,老郭迟了一些。

    只见两个男生抬着一个女生,慌慌张张的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那个女生,是为数不多得女兵之一。

    此刻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昏厥了过去。

    香菜和藤彦堂双双避让,将路腾开。

    身为蓝埔军校的教官之一,藤彦堂觉得自己该站出来表示一下,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得机会,另一名大教官紧跟在那两名好心的男生身后。

    在他们经过之后,藤彦堂逮着后头的一个男生询问:“怎么回事?”

    “藤……藤二……”见藤彦堂脸色一厉,那名男生忙改口,“藤教官!”他激动得声音变调,显然被藤彦堂拦住之后很是受宠若惊。

    “怎么回事?”藤彦堂重复了一遍问题。

    那名男生回过神来,脸上写着茫然,“解散的时候,女校那边有个同学昏倒了,这不正旺医务室里送呢么!”

    香菜神色凝重,她刚才看到,跑过去的那两名“好心”的男生之中有一人是明宣。(未完待续。)

第171章 狂草

    老郭是闲不下来的,他还得赶回食堂准备午饭,便跟香菜和藤彦堂道了别。

    没了电灯泡,藤彦堂更加肆无忌惮得凑到香菜跟前,却见她颔首沉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藤彦堂的目光微微一动,温柔低沉的声音似乎能够融化一切,“怎么了?”

    香菜回过神来,一抬眼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明宣。

    明宣灰头土脸,瞧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哪儿碰钉子了。

    香菜没有理会藤彦堂,径直迎上明宣,道出心中的疑惑,“你不是往医务室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距离她刚才看到明宣跟人合抱着昏倒的女生经过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既然明宣英雄救美了,那就肯定会好人做到底,在医务室里等着那妹子醒来……

    香菜不知道,并不是明宣不愿意留在医务室陪妹子。

    “我被赶出来了。”明宣一脸莫名,回头张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不自觉又将目光落在了他抬起的右手上,继而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碰过女性身体的手,香菜忍不住调侃他,“怎么样,那妹子摸起来很软吧。”

    明宣好似没听见她的玩笑话,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手掌,好似着了魔一样。

    香菜神色玩味,心中暗想,这家伙该不会碰过人家的身子,就对那姑娘念念不忘了吧。

    一旁被忽视的藤彦堂。表示自己很不开心,端着架势义正辞严的质问明宣,“这位同学,现在是训练的时间吧。你不去训练,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香菜眼神怪异的瞟了他一眼。

    藤彦堂才来蓝埔军校不到三天吧,这么快就融入了“教官”这一角色中,他这适应能力有点吊啊。

    明宣以为藤藤彦堂来蓝埔军校的目的就跟他一样,无非是想体验一把军校的生活,于是潜意识里并没有太把这位新来的教官当一回事儿。

    他不以为意的说:“反正都已经迟到了,再耽误一会儿也不碍事儿。”

    嗯。他绝对不是因为想偷懒才这么说的。

    “估计他的教官不仅不会因为他的迟到处罚他。说不定还夸他爱护同学呐。”

    听香菜维护明宣,藤彦堂心里更不高兴了。

    他认识明宣,当初在菖蒲学院的时候,他曾亲自将奖学金这一项荣誉颁发到明宣手里。

    “你怎么跑到蓝埔军校干嘛来了?”藤彦堂暗恼明宣这小子拿了他们荣记商会扶持菖蒲学院的奖学金。不继续为母校争光。居然跑来当兵了。这些也都罢了。关键是这小子跟他哥哥串通一气,蹬鼻子上脸,把香菜拐羊城来了。害得他好找!

    这年头只要跟“军”字沾点边的,都有一股严肃和苛刻的味道。由民国政府兴办的军事学校,和民间兴办的高等学府,虽然二者同样是学校,但从一定程度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并不是因为前者挂上了“政府”的牌子,就显得多么高档。

    被官僚做派污染下的军事学校,是不会有多么严谨的体制和良好的风气。这样的军事学校不过是官僚用来中饱私囊的一种手段和一个幌子,缺乏民间活动,少了许多生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然也会产生一部分优秀学员,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学员最终会在一番洗脑式的教育之后为军方卖命,无非是被当炮灰使唤,难有出头之日。

    相较之下,民办的高等学府,比起军事学校,兴许不会有太多资金流入,但这里的学生与军校的学生,二者同样怀有满腔热血,但大不相同,前者是自由的,自己是自己命运的掌控者,而非受他们操控!高校的学生虽然有时候不够理智,但他们意气风发,当他们关心的一切受到威胁时,他们不会保持沉默,他们的呐喊声会响彻天空撼动大地!

    明宣很清楚自己进错了阵营,他不喜欢蓝埔军校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也不适合他。就算他学习再好,表现的再突出,除了得到几句夸奖,并不会获得实际性的荣誉。蓝埔军校里可没有设立“奖学金”这个项目……

    明宣苦笑连连,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这个几乎是封闭式教育的学校,他很难从外界获得消息,到了蓝埔军校有一段时间,至今他还不知道菖蒲学院那边怎么样了。他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藤彦堂,“二爷,你刚从龙城到羊城来,知不知道菖蒲学院现在怎么样了?巡捕房的人或者是那些日本人,没有再为难我的同学吧?”

    “巡捕房和日本人都没有再为难菖蒲学院的学生——”

    听藤彦堂这么说,明宣就放心了很多。

    香菜斜眼看着藤彦堂,等待对方接下来的那个转折。

    果不其然,只听藤彦堂又说:“不过,我们荣记商会可没有轻易善罢甘休。”

    闻言,明宣愣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藤彦堂。

    藤彦堂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冷笑。盘尼西林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些肇事的学生,更何况那些学生中还有青龙商会安插进去的“内鬼”!那些单纯的学生,怎么可能玩的过那只精明的鬼,于是藤二爷就为民除害了。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安慰了明宣一句之后,藤彦堂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剥夺了几个主谋获得奖学金的资格,对情节严重点的从犯记过处分,其他人随便警告了一下……”

    听了藤彦堂的话后,明宣如被五雷轰顶。

    尼玛,这还不严重!

    藤二爷这一出手。粉碎了多少人的骄傲和自尊心……

    见明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藤彦堂心中大呼过瘾。他很有气质的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又说:“念你是初犯,又在学校里打架斗殴,我就让校方从轻处置,就是勒令你休学回家面壁思过几天,没想到你跑这儿来了……”

    我擦嘞!明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休学手续是明锐办的,当时他还一直以为明锐带走他真心是让他到羊城来一边疗伤一边磨练什么的,没想到明锐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而是校方勒、令他休学!勒、令啊!

    明锐大概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才一直没有把真相告诉他。然而。就在这一刻知道真相的明宣,险些掉下眼泪来。

    此时此刻,明宣连把藤彦堂“狂草”一遍的心都有了。

    看一眼藤彦堂,明宣觉得他笑的好渗人。再看一眼。好口怕;再看一眼。特莫的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恐怖!!

    “呵呵呵……”

    在一阵诡异的轻笑声中。明宣弱弱的说:“我这就去参加训练……”

    明宣刚要走,香菜就按着他。

    “怕毛啊,他要伸手薅你的毛。不还有你哥吗!”

    香菜这一句话,不亚于提醒功能。明宣心说:“对啊,这里又不是龙城,这里是羊城,等于是他哥的地盘!藤彦堂的手再长,敢伸到我身上来试试,看我哥不把那只手剁了!怕他干球!”

    香菜一句话就给明宣壮了胆,明宣顿时觉得自己高大威武了许多,挺胸抬头给藤彦堂丢了一个神气活现的眼神。

    “我、我不怕你!”

    教官怎么了,他哥可厉害着呢!

    藤彦堂满眼嘲弄,讥笑道:“乳臭未干,幼稚!”

    就这样一个毛小子,还敢来跟他抢香菜的注意力,不自量力!

    明宣满脸通红,显然是恼怒了,“注意你的措辞!”

    藤彦堂无辜的笑问:“我的措辞有问题吗?难道你的教官比我的措辞还要优雅吗?”

    “呃……”明宣有些无言以对。蓝埔军校的教官,素质普遍底下,动不动就动粗说脏话——这也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跟他们比起来,藤彦堂骂人的时候,确实优雅多了。

    看明宣跟藤彦堂打嘴仗,有种小奶猫对抗大型犬得既视感,卖萌无用,只有分分钟被碾压的节奏。

    不忍看明宣被虐得体无完肤,香菜催着他,“行了,去训练吧。”

    刚才还说要去训练的明宣,突然之间又不愿意走了。他回头又朝他来时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然后很认真的对香菜说:“我还是那么认为,这个学校有古怪。”

    香菜看了一眼藤彦堂,有意避开他,小声对明宣说:“这个学校水太深,还是少掺乎的好。你就安心训练吧!”

    明宣这个阳光大男孩难得也有神情忧虑的时候,他又痴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始终还是无法释怀,“刚才那个女生,我觉得她是故意装晕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管!”

    他怎能不管!明宣有些着急了,“她捏了我的手!”

    香菜略微惊讶,“人家捏你一下,你就看上人家啦,这发展也太神速了吧!”

    这一次明宣并没有因为香菜的调侃而脸红,他极其认真的说:“我觉得她是在向我求救!”

    香菜渐渐收敛了玩笑的态度,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随意了,但是她始终还是坚持己见,“这件事,你最好别管。”

    明宣急着解释,“你都不知道,刚才开大会的时候,那些女生就站在我隔壁不远处——”到蓝埔军校这么久,他终于见到了妹子,心情怎会不激动。当时他近水楼台,地理位置优越,就想多看几眼妹子过过瘾。“那个脸色苍白的女生,发现我在看她们,好像一直在跟我使眼色,直到被旁边经过的教官恐吓了一声,她才收敛起来。但是开完会解散的时候,教官带队集合,正要把那些女兵带到女校区去,然后那个女生突然就昏倒了,我一看事情不对,立马就冲上去把她抱起来,准备往医务室送。另一个叫周鑫的男生立马跑来帮我——把那个女生送到医务室门口,陆教官就把我给拦下来了,说是周鑫一个人就够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把那个女生交给周鑫一个人了,然后我就感觉到在我松开手的时候,那个女生捏了我的手一下——她这个动作大概是被陆教官给发现了,陆教官的脸色很不好看,叫我赶紧离开,分明就是撵着我走嘛……也不知道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香菜一直知道,明宣蛮怜香惜玉的,是个让人感到温暖的好孩子,但是这爱管闲事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难道盘尼西林那件事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

    “肯定是这样的,”香菜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个昏倒的女生可能是陆教官失散多年的妹妹,他看到你占他妹妹的便宜,肯定会很不爽,巴不得眼不见为净,所以才急着把你赶走!”

    听香菜煞有介事的口气,一旁偷听的藤彦堂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单纯的明宣满头问号,“是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香菜把这么好的一孩子带进了自己挖好的坑里,啧啧,居然没有一点罪恶感,真是万恶的女人!“所以你也不用为那个女生担心,她肯定会好起来的!”

    “噢。”明宣点头,居然就这么被说服了。

    不远处的藤彦堂心里那个醉啊,香菜这么拐弯抹角的给明宣洗脑,这比他当着明宣的面骂粗的情节还要严重好吗!

    他要是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丫头收服,全国人民都得感谢他!

    “行了,去训练吧!”

    明宣咧嘴一笑,“中午一起吃饭啊!”

    我靠,这小子动作这么快!藤彦堂表示不能忍!

    他立马快步上前,与香菜肩并肩站在一边,轻笑着和对面的明宣说:“我已经和她约好了。”

    香菜莫名的看着他,他们什么时候约了?

    明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并不是因为自己泡妹子的时候被人打断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变化,如果藤彦堂听到了他刚才约香菜吃饭的那句话,那不表示之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这个男人听到了吗!

    “那个……”明宣强打起笑脸,“藤教官,我刚才……”

    藤彦堂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表现得十分爽快,“放心吧,刚才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泄露出去的。”

    只要你丫的赶紧闪,别挡在老子和香菜的中间!(未完待续。)

第172章 不好搞

    说是蓝浦军校的特聘教官,在香菜看来,藤彦堂不过是个御用闲人!对他各种羡慕嫉妒恨!

    其实“打饭司令官”,在蓝浦军校也算的上是一个闲职了。现在香菜基本上是两点一线——每天职工宿舍楼和食堂这两个地方来回跑,不过走哪儿都能碰着藤彦堂,就像是影子上粘上了一块儿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早上,藤彦堂几乎和香菜在同一个时间段起床。香菜沾他的光,可以用热水洗脸。因为藤教官的副官小北,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送来两个满满的热水瓶......

    其实小北心里很郁闷很郁闷,他比谁都清楚藤彦堂有很大的起床气,除非二爷一整夜不睡觉,否则他根本就见不到二爷早起床。可是自从来到了蓝浦军校,他发现藤二爷的戾气似乎收敛了许多,喔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二爷的生活作息规律了很多。

    小北记得很清楚,跟藤二爷入住蓝浦军校的第二天一大早,他正按照二爷头天的安排带一个班的学生在操场打拳,然后二爷颠颠的跑来,几乎是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吩咐了一大堆琐事,比如每天早晚往职工宿舍送两壶热水,比如不能断了宿舍里的水果和零嘴,再比如昨天喝水的杯子打碎了,换个不能碎的......

    好在小北是任劳任怨那种类型的,当按照藤彦堂的吩咐把所有的东西都置办齐全往宿舍里塞的时候,香菜当着他的面对藤彦堂说了一句话。“哎呀妈,这特聘教官当的跟玩儿似的,你到这儿是来度假的吧!”

    当时,小北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藤二爷让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想想都是为了谁......

    这天早上,小北像以往那样将两壶热水送到职工宿舍楼,刚一到房门口,就隐约听到一个恼火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敢这么损藤二爷的人也没谁了,要是换个人,怕是这时候以及该失去了在藤二爷面前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小北暗暗在心里替香菜捏了一把汗。

    藤彦堂无辜的声音传来。“我怎么了?”

    “每天我走哪儿。你跟哪儿。世界这么大,你是没别的地儿去了吗?”香菜很烦躁。

    藤彦堂委屈了,但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我有低血压。每天不吃早饭不行......”

    “雾草。你当我是小白啊。你吃不吃早饭跟你有没有低血压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当我低血压跟低血糖分不清吗?”

    “噢,我也有低血糖,不会早饭会很难受。”

    香菜忍不住在内心咆哮:低血压、低血糖。你特莫的怎么不说自己是低智商!

    让她这么不淡定的,是因为校内传的一个流言——

    这两天藤彦堂跟她形影不离,不知道哪个内心**的家伙把他们二人说成了是一对男男cp组合,然后便以讹传讹,类似的或者比这更过分的传言愈演愈烈。她现在每天在食堂都能感受到有些人投来的有色眼光。

    门口的小北听不到房内有什么声音了,这才抄起一只手来叩响了房门。

    咚咚的响声贯穿了一整条走廊。

    “进来吧。”

    小北轻轻一推,便打开了房门。他看到气的没脾气的小仓蓬头垢面的坐在床边,一双只想挠墙的小爪子揪着床单不放。藤彦堂在等身高的镜子前穿戴衣裳,宛如打了一场胜仗,一脸的愉悦,哪里有一点被冤枉的模样。

    温柔有化解一切戾气的力量。小北心中默默的感慨道。

    “二爷,水来了。”

    在蓝浦军校,如果别人叫他“二爷”,藤彦堂一定会给对方脸色瞧。就是要他们知道,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在这里他也是具有权威性的“藤教官”。当然,在这里也需要有人提醒着他们,抛开了“藤教官”这一层身份,他还是荣记商会的二当家。而这样的人,只需要小北一个就足够了。

    无需藤彦堂吩咐,小北就在脸盆里倒上了热水,然后将两只暖水瓶并排在墙边放好,便默默地离开了。

    为了给藤彦堂错开时间,香菜随便抹了一把脸,往乱蓬蓬的头上扎了一条头巾,就往食堂赶去了。

    她一出现,整个食堂里的气氛都变得怪异起来,好些人的目光扫来偷偷摸摸的往她身上打量。

    香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贴了标签大白菜一样,她真的很想告诉给她估了值的那些人,其实她真的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廉价。而且擦亮你们的狗眼,姑奶奶长得真的那么像男的吗!

    给人打饭的时候,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着开黄腔——

    “原来藤二爷一直单身的理由,就是因为他好这口儿啊!大沪市那些眼巴巴等着往藤二爷怀里的女人们要哭咯!”

    “还别说,这新来的炊事员,细皮嫩肉的,指不定这小妖精在床上怎么磨人呢!”

    正说笑的着两个学生被陆一鸣逮了个正着,他严厉的呵斥了这二人,“藤二爷也是你们能够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去门口做五百个下蹲在来吃饭!”

    尼玛,不带这样的,这五百个下蹲没做完,食堂就没饭好吗!下蹲做完还不给饭吃,这可是双重体罚......

    前两天藤彦堂和香菜一直形影不离,陆一鸣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他知道藤彦堂是不好接触的人,于是便把注意打在了香菜身上。

    他面带笑容的来到香菜跟前,“小林,好久不见。”

    香菜嘴角抽了一下,循着他的意思自然而然的说:“什么叫‘好久不见’,咱们可是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陆一鸣状似无奈。“话是这么说,不过自从藤教官来了以后,我们就没有什么机会说话了,你没这么觉得吗?”

    香菜给人打了一勺子稀饭,摇了一下头,一脸麻木,“没什么感觉。”

    “藤教官与寻常人的背景不同,在蓝浦军校甚至乃至整个沪市都没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大家都没想到你倒是跟他很合得来。”陆一鸣轻笑说。

    香菜的嘴角又抽了两下,她很明白陆一鸣那话中的两个重点——就算藤彦堂背后有荣记商会撑腰。没几个人敢招惹他。但不等于没有人奈何不了他。另一层意思就是,怎么抱上藤二爷大腿的,赶紧给老子从实招来!

    香菜想了想,旋即说道:“他大概是想通过我。跟我明大哥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吧。”她给陆一鸣丢了一个看破一切虚无缥缈的眼神。满口沧桑。“这就是现实啊,就算我们看上去很合得来,无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陆一鸣被香菜的表演给欺骗了。接下来陷入了深思,如果这个炊事员说的是真的,那藤彦堂跟明锐建立关系可谓是强强联手啊,难不成藤彦堂是想利用明锐的身份,将荣记商会的爪子伸到羊城来?哼哼,荣记商会还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想想羊城到底是谁的地盘!

    陆一鸣心思诡诈,表面却不动声色,他进一步对香菜进行旁敲侧击,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以前没听说过明主任跟藤二爷有过什么交集啊。”

    香菜毫无心机的样子,“我明大哥去龙城抓纵火犯,不知怎地就把明宣给抓进巡捕房里去了,说什么明宣在世和医院偷了东西,惹恼了日本人。你大概不知道,世和医院和明宣之前的学校菖蒲学院都有很大的关系——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明大哥跟藤二爷有交集了吧。”

    陆一鸣神色怪异的看了想擦一眼,眼里浮现出一抹浮躁的情绪,他本以为能够从香菜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结果听到的却是一大堆他早已经知道的事情,真是浪费时间!

    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陆一鸣便绕过香菜到取餐处打饭了,而就在这时候,藤彦堂在食堂出现了。也难怪陆一鸣溜得这么快。

    藤彦堂屁颠屁颠的径直来到香菜跟前,“今天的饭菜怎么样?你吃了没?”

    “吃你的,你管我做什么!”她又没有低血压、低血糖,就算不吃早饭也不会感到难受。

    藤彦堂知道,食堂伙食不好,这里的饭菜不太合香菜的胃口,所以才让小北每天都送一些零嘴到宿舍。

    他往香菜跟前的大口锅里瞅了一眼,“我喝点稀饭就行了。”

    这家伙真好意思这么说,没看见锅跟前还有一条长队吗!依香菜的暴脾气,八成会让藤彦堂滚去排队,不过她这次没指责藤彦堂插队的行为——

    香菜直接将勺子交到了藤彦堂手上,像是赋予了他一项艰巨而重大的任务,然后她大声招呼着那些排队的学生,“藤教官说要表示一些亲切,要亲自给大家打饭,大家欢迎!”

    “啪啪啪”,香菜率先鼓掌。

    然后很快食堂里就响起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声,大部分学生激动得用筷子敲打着饭碗。

    藤彦堂傻了,不敢相信香菜居然让他堂堂藤二爷堂堂藤教官当打饭的炊事员,更不敢相信的是那个真正的炊事员居然撂摊子走人了!

    雾草,他这回真的很无辜啊!表示亲切的话,他可是从来也没有说过啊!

    香菜相信藤彦堂是个内心强大的美男子,所以才对他委以重任,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一项差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出来就不要说他是什么藤二爷、大教官!

    香菜头也不回的直奔职工宿舍楼。

    距离夏可盈交代她的事,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天了。

    这三天来,她几乎在藤彦堂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之下,根本就没时间去完成与夏可盈之间协定的事情。所以三楼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香菜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今天早上正是个好机会——

    刚才在食堂,据香菜观察,大部分教官都已经到位了,尤其是陆一鸣。他们吃过早饭之后,是要带着学生到校外进行拉练,起码在半个小时之内不会回来。

    半个小时,对香菜来说足够了。

    职工宿舍楼最近这段时间很少在这个时候锁楼门了,这大敞的门大约是陆一鸣交代了人,专门为香菜和藤彦堂留的。

    香菜进到楼里之后,一个人也没有碰到,就算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她始终没有掉以轻心。

    她住在三楼,常在三楼走动,还真没有去过夏可盈指定的那间走廊尽头的房门口。

    到了三楼,香菜凝神平息,没有察觉到危险后,便信步到走廊尽头。

    这一层十来个房间,唯有走廊尽头左手边的这一间房有点特殊。这间房的周围笼罩了一层说不清的诡异气息,就像个浓缩的金属保险库,与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不仅如此,房门被一层厚实的铁皮包裹着,上面挂着一副锁头。锁头跟职工宿舍楼其他房门统一配备的不一样,并不是轻巧小锁,而是一副看上去结实粗重的黑色大锁头。

    香菜对自己的撬锁技术并没有自信,她要是用工具撬开这一把锁,肯定会在锁身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此路不通啊。

    要是窗户配有阳台,走翻窗这一条路线,香菜还有那么一点自信,但是这间房的窗户对着的是宿舍楼的正门处,要是爬床的话,她这么大一个目标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啧啧,不好搞哇。

    难不成只有偷钥匙这一条路了?

    但问题是,这个铁皮门房间的要是在谁手上。

    啊啊,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一百四十大洋啊,一百四十大洋,想要得到这笔钱还真不容易啊。

    香菜都想好了拿到这笔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了——这笔钱到手之后,她肯定还是要瞒着芫荽的,然后她在沪市买一套房子,就跟芫荽说是户主便宜租给他们的,他们每个月只需要交一定的房租就好了......

    这个计划,她也只是停留在想象截断。

    就在香菜抓耳挠腮的时候,走廊的另一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呵呵,密码锁都没能难住你,这小小的一把破锁就把你拦在门口了?”

    闻言,香菜一惊,猛然扭头望去,只见藤彦堂站在走廊的那一头,一身笔挺的教官制服将的身形衬得挺拔修长。

    尼玛,这家伙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未完待续。)

第173章 专用房

    香菜在做坏事儿的时候,藤彦堂突然就这么冒出来了,这跟一个小贼被抓了个现形有什么两样?香菜倒没有因为这样就做贼心虚,看到藤彦堂的那一刹那,她内心充斥着一万个不解——

    这家伙怎么跟明锐一样,走路都不带声的,一个两个要不要这么**啊!

    香菜故作淡定,“什么锁不锁的,我就是随便看看。”然后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模样打量四周。

    藤彦堂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并没有戳破她的打算。

    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飘来,类似于香菜和青草混合的味道,对香菜来说并不陌生,这股味道像以往一样,渐渐将她包裹起来。

    庞然的暗影覆盖在香菜身上,她莫名的感觉到心脏似乎漏跳了一个节拍。她不太习惯这种心悸的感觉,她在害怕藤彦堂什么?......是在害怕吗?

    靠,姑奶奶两世为人,怕他一个小鳖孙,那不成了笑话!

    香菜很快将心头异样的感觉拂去。

    藤彦堂走近香菜,目光转移到铁皮门上时,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这道铁皮门被打造的如此与众不同,就差在门上贴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标签,确实让人不得不好奇,值得一看。

    再一看门上挂着的那个黑色的大头锁,藤彦堂愣住了,突然有点明白香菜为什么会这么焦头烂额了。这个锁头,起码比香菜的巴掌还大。看上去确实有点让人束手无策,这也预示着门后肯定藏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藤彦堂似乎不放过任何一次奚落香菜的机会,对她露出戏谑的目光,“怎么,这个比密码锁难吗?”

    香菜白他一眼,脸上不爽,“虽然大家都是锁,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好不好!”她怔了一下之后,矢口道,“你什么意思啊。说的我好像打开过密码锁一样!”

    藤彦堂甩给香菜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是你做的!”

    在盘尼西林事件中,香菜却在夜潜龙城巡捕房。打开了一个机械式密码锁的保险箱。她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几乎算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屁股擦的很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用猜的。认定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正如香菜说的那样,大头锁和机械式密码锁二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在没有密码和不留下痕迹的情况下,香菜需要集中专注力和细微的洞察力打开机械式密码锁,这是一件很耗费精神的事情。但是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想要不留痕迹的打开大头锁,除非有特殊的开锁技巧,否则很难做到。

    香菜承认自己有时候很鸡贼,但她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的贼。

    其实想要打开大头锁,对香菜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她只要找一根铁棍来撬开这个锁就行了,但这样做的话势必会在锁的身上留下刮痕。不管这门后有什么,打草惊蛇之后,香菜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藤彦堂似乎对这间宿舍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间屋子谁在住?”

    香菜轻微的摇摇头,“应该没人住。”

    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从这间宿舍出入过,冥冥之中她将这个似乎藏了秘密的房间与前段时间夜里她总是听到走廊上的动静有关。而且她能肯定的是,陆一鸣那些人肯定利用这个房间做了什么。

    “要是贼公在就好了。”藤彦堂像是在自说自话。

    贼公。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香菜第一个感觉就是,如果这个名词指代的是一个人的话,此人略吊啊,应该是个和专业的贼。那这样的锁,肯定难不住他!

    香菜在脑海中为“贼公”画素描像的时候,藤彦堂突然伸手握住了那个黑色的大头锁。

    回过神来的香菜只见他一手握着锁头一手拽着锁扣,惊得小心肝微微一颤,“你要干嘛?”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徒手将这个锁给掰开吧?这不是开玩喜吗!这一刻,她真想给藤彦堂一个大大的嘲讽,她就不信藤彦堂能彪悍得做到她没自信做到的这一点!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轻响,惊掉了香菜的下巴。她目瞪口呆的看看气定神闲的藤彦堂,再看看他手上那把已经打开了的黑锁头,慢慢的合上了下巴,早知道这个锁这么脆,她就亲自动手了。

    香菜不吝惜给藤彦堂一个大拇指,干得好!

    藤彦堂将双手自然而然的背在身后,慢慢的将那双疼痛的神经快要麻痹的手握成了拳头。在香菜移开目光的时候,他维持在唇角的弧度微微扭曲抽搐,天知道此刻他的双手有多么的疼!为了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保持风度,他不得不忍。

    香菜拿掉锁的同时就将夏可盈交给她在袖珍照相机准备在手里了,只要打开门之后照一张照片,一百四十大洋就轻松到手咯,吼吼~!

    她的心情在目睹了门内的一幕时,就再也雀跃不起来——

    香菜做贼似的推开推开房门,一股铁锈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让她不自觉厌恶得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看到她这个可爱的反应,藤彦堂觉得即使不让他满足好奇心,这一趟来的也值了。

    接着,他发现香菜的神情变得怪异起来,似乎是混合着惊讶、疑惑、不可思议等情绪的石膏糊在了她的脸上,凝固成了一张十分滑稽的表情。

    香菜明显是看到了什么触目惊心的东西,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

    藤彦堂往敞开的铁皮门屋内看去,当即也变了颜色。

    这个房间的窗户被一层厚实的深色窗帘遮盖。没有一丝光亮从那里投射进来。不过借着走廊上薄弱的光亮,他们能够看到房内的一角——

    香菜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有短小趁手的皮鞭,长而交错的锁链,几副特制的手铐,几根打磨成男性生殖器官的棒状物,还有很多她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情趣用具。

    这明显是“**”专用房。

    香菜从这个黑暗的房间内感受到了一种森然可怖的气息,只要一想象到这些工具都是用在女人身上,她仿佛就能够听到这里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哭号、哀鸣、求饶和绝望!

    “呜呜呜......”

    “呜呜呜......”

    原来那几个晚上有气无力的呜咽声,就是在这个房间内经过一次又一次折磨的女人发出来的。

    那群人居然将女人当做玩物一样!

    强烈的愤怒席卷了香菜的内心!

    见香菜脸色阴沉。明显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同样沉着脸的藤彦堂默默的将铁皮门拉上,然后将锁重新扣好。

    即便上了锁,香菜几乎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依旧死盯着紧闭的铁皮门。

    藤彦堂扳着她僵硬又瘦弱的肩膀,将她带离了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知道这间房的作用时。他并不是没有触动。他一样感到十分震怒。只是他愤怒的理由与香菜有所不同。他愤怒的对象是将香菜送入虎口的明锐,他就不相信明锐将香菜安排到职工宿舍楼之前,会不知道这里的鬼名堂!

    一个连日本人的地下军火库秘密据点都知道的人。会不知道蓝浦军校的职工宿舍楼里有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吗!

    难以想象香菜居然在一群变态的恶魔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值得庆幸的是,好在他来了。

    是的,他来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他会倾尽全力给她最大的保护!

    花了很长时间,香菜才镇定下来,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宿舍,坐在原本属于藤彦堂的那张大床上,脚前是那把横在一大一小两张床之前的铁锹。

    她的眸子冷了几分,心里头有一个小恶魔在作祟,让她恨不得将地上的铁锹抄起来,然后冲到陆一鸣跟前,就用这把铁锹拍碎对方的脑袋!

    藤彦堂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杯递到香菜手里,他并没有跨过那道三八线。之前他给小北交代过这个房间里尽量不要出现易碎的东西,但是水杯这东西也算是日常必备用品之一。他和香菜用的是一套瓷质的茶具,翠绿的釉色很是清新。这套茶具出自沪市四大天才之一马峰之手,也算是名贵之物了。

    藤彦堂放心大胆的把水杯递到香菜手里,就不怕她打碎。反正她现在不高兴,摔东西出出气也好,何况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要多少有多少。

    摔东西?香菜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吗?

    “啪”,一脸狠色的香菜直接把手里的水杯给捏爆了。

    见状,藤彦堂顿时觉得裤裆里似乎钻了一阵冷风一样,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好在杯子里的水并不烫。香菜松开手,任由杯子的碎块一片一片砸在地上,甩掉了残渣和一手的温水,冷冷的目光扫向一副蛋疼模样的藤彦堂。

    藤彦堂心脏突突直跳,吓得口干舌燥,他强打起笑容,用一种很无辜的口气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们男人,一个一个都特莫的是畜生!”香菜恨恨说道。

    “我是好男人!”一句话,不解释。

    香菜冷哼一声。

    藤彦堂马上将香菜对他的仇恨转移到别人身上,“真不明白,明锐怎么会把你安排到这种地方来,这不是把小羊羔送到老虎嘴边上吗。”

    这笔账,香菜当然会跟明锐算清楚!她当然不相信明锐会不知道蓝浦军校的职工宿舍楼里有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

    藤彦堂早就知道蓝浦军校里不干净,但是他没想到有些东西就距离他们如此之近。

    “......说不定,朱副校长儿子的死,就跟这件事有关系......”

    香菜一怔,随即问道:“这件事是哪件事?”

    她总觉得藤彦堂好想知道什么的样子。

    闻言,藤彦堂微微一笑,有点掩饰的味道,“我的意思是,朱副校长的儿子会不会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个房间,才被人害死的。”

    香菜可不是猪脑子,一个学生无端端的怎么会到职工宿舍楼里来。虽然不能否定这一点,但至少香菜可以说,那个学生的死跟这个铁皮门的房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香菜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藤彦堂的怀疑。她就奇怪了,一向对自己很坦白的藤彦堂,这会儿怎么突然躲躲闪闪起来了。

    “之前你不是说,怀疑那个学生是因为霸凌,被人给害死的吗?”

    “我那也只是怀疑。这个学校里确实有那么一两个学生很猖狂......”似乎想到了什么,藤彦堂的眼神沉着了起来。

    香菜接着道:“你说的是青龙商会会长的儿子王天翰吧。”

    “喔,你也知道他?”

    “我倒是奇怪,他怎么不来找你麻烦。”香菜可是亲眼见到过王天翰那小子是怎么不把藤二爷放在眼里的。

    江岸码头上,王天翰频频向藤彦堂丢嘲讽技能,那叫一个目中无人!之后香菜在龙城被卷入的事件中,貌似每一件事都跟青龙商会有关,少不了王天翰从中作梗。

    “呵呵,他不敢。”藤彦堂笑说,神情中有一丝难掩的得意。

    香菜想想,觉得也是。出了这个校门,王天翰想怎么折腾藤彦堂都可以,但是只要他们还在蓝浦军校里,他们就是学生和教官的关系。哪个学生敢捅教官的菊花试试?藤彦堂这个特聘教官可不是摆设,一句话就能把学生操练得直不起腰来,让累成狗的他们铺满整个操场。

    藤彦堂没得意多久,就听香菜幸灾乐祸道:

    “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你查到王天翰是害死那什么副校长儿子的元凶,你要跟那个副校长怎么交代。”

    “当然是如实交代。”藤彦堂脸上写着“我很诚实”。他只负责帮朱副校长查出真相,至于真的到了知道元凶是谁的那一天,报不报仇,那是朱副校长该考虑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174章

    从现在开始,香菜决定不相信藤彦堂说的任何一句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朱副校长的儿子被谁霸凌,想要查到这个真相还需要劳藤二爷亲自大驾,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学校里像霸凌这样的事件,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不难探到眉目。何况在军校中,没有哪一个学生是真正弱小的,他们经受长时间的训练,体质要比一般的高校生强健,就算被欺负,再不济起码有自保的能力。

    并不是香菜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正相反,直觉告诉她,朱副校长儿子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她甚至敢百分百确定,藤彦堂对她一定有所隐瞒。

    既然藤彦堂不想说,香菜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对藤彦堂爱答不理,准备钻被窝补眠,脱掉上衣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口袋里一掏,摸到一个冷硬金属质感的小物件——那架夏可盈给她的小照相机,不禁瞪大了眼睛。

    尼玛,忘记拍照了!

    还得找机会钻到走廊尽头的那个铁皮门房间里去一趟!

    然而神经敏锐的陆一鸣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其实他一直让人在暗中监视香菜和藤彦堂二人的动向。

    今天早上香菜和藤彦堂提早从食堂离开,陆一鸣的手下大意了,没来得及跟上他们。

    发现这一点的陆一鸣任由香菜和藤彦堂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但是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最后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回去一趟。

    所幸藤彦堂早早的就把香菜带回了房间,不然再在铁皮门的房间门口逗留上一分钟,肯定会被赶回来的陆一鸣抓个现形。

    陆一鸣不动声色的径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经过藤彦堂和香菜的房间门口时,视线往紧闭的房门稍稍偏移了一下。到了铁皮房门口,他抓着黑色的大头锁若有所思了一阵,随后又向某二人的房门口方向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并不确定香菜和藤彦堂有没有往走廊尽头的这个房间来过,但是这个铁皮门的造型太显眼了,就算现在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夜长梦多啊......

    ......

    香菜这个回笼觉还没睡够。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就把她给吵醒了。她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来。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约莫着自己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走廊上的动静仍在进行,几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快要经过房门口的时候变得越来越清晰。

    走廊外头有人催促:“快点快点,动作快点!”

    香菜扭动脖子。只看见一道宽阔的白色背影向门口走去。

    藤彦堂打开门。迎面撞上七八个人陆陆续续打自己眼前经过。发现他们每两个人为一个单位抬着一个箱子。箱子用木条封住,他也很难确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七八个人都是教官模样,像都是打走廊尽头快来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藤彦堂心中了然了许多。

    “藤二爷,喔不,藤教官——”

    闻声,藤彦堂习惯性不扭头,仅仅将视线向左侧撇去,用眼尾的余光扫向隔壁的那个人。

    不被正眼相看,陆一鸣感觉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心中更是对藤彦堂丢来的这一个眼神而产生强烈的情绪。

    抛开社会地位不谈,在蓝浦军校,他们都是教官身份,就算藤彦堂脑袋上挂了一个“特聘教官”的头衔,也不能用这种不经意的态度轻视他这个大教官!

    说穿了,陆一鸣就是很不爽藤彦堂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藤彦堂脸上挂起了他的招牌微笑,回应陆一鸣的招呼,“陆大教官,”他目露些许诧异,随手指了一下走廊上的那支搬运队伍,“这是......”

    “喔,”陆一鸣貌似很配合,却是轻描淡写得解释,“前段时间学校到了一批教材,仓库放不下了,我便叫人搬到了职工宿舍楼里空置的房间里来。现在仓库有位置了,我这就叫人把东西搬过去了。”

    藤彦堂颔首道:“劳陆大教官费心了。”

    陆一鸣嘴角一抽,怎么感觉藤彦堂说话的口气俨然蓝浦军校的校长似的。

    管他高不高兴,藤彦堂反正是回屋了。他带上房门,抬头便看到一脸惺忪的香菜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形状,呆呆的坐在床上。

    那一瞬间,长久以来冰封在他俊脸上的东西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只见他的神色变得柔软下来。褪下了身上那一层伪装的颜色,他在香菜面前,无非就是个内心柔肠百转的普通男人。

    香菜知道这个男人表里不如一,在情感上迟钝的她却仍旧没有察觉到藤彦堂对她和对旁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外面在弄啥呢?”一场好觉被打扰,香菜有些不爽。

    藤彦堂有意无意的向背后紧闭的房门瞥了一眼,走到床边坐到香菜对面,才低声说:“他们好像在清空铁皮门的那个房间。”

    香菜蓦地瞪大了双眼,脑袋因为内心那一声巨响亮的“靠”而变得清醒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完成夏可盈交付给她的使命呢,一百四十大洋啊,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这么飞走了!

    香菜不甘心啊!

    转念一想,香菜神色一凛,忙急声询问:“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藤彦堂沉吟半晌,而后轻轻摇了一下头,“不太可能,我觉得是那个姓陆的单纯得在忌惮咱们两个,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啧啧,”香菜从齿缝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看着藤彦堂的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掉进臭水沟里的倒霉蛋一样。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她义正词严的纠正藤彦堂,“他不是在忌惮我,他是在忌惮你。还有,咱俩不是同一条船上的。”

    陆一鸣要是忌惮香菜的话,早在这之前就该采取行动把铁皮门背后那个肮脏的房间给清空了。但是藤彦堂一入住到这栋职工宿舍楼里来,陆一鸣如临大敌,明显不淡定了,生怕狐狸尾巴被踩到,于是赶紧藏了起来。

    见香菜用这么认真的态度与他撇清关系,藤彦堂有些受伤的同时感到的最多的就是无奈。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香菜根藤彦堂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前者牛气哄哄的开口,“看什么看,赶紧开门去啊!”

    藤彦堂无奈苦笑,敢用这么嚣张的态度使唤他藤二爷的。放眼整个沪市也就她一个。

    本以为敲门的会是陆一鸣。藤彦堂一开门。才发现门口站的是位大美女,而旁边的陆一鸣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夏可盈来蓝浦军校的职工宿舍楼也就算了,她居然跑来敲响藤彦堂的房门。这简直让陆一鸣不敢相信也难以接受。

    藤彦堂有那么一瞬间也以为这一幅画面是美女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节奏,下一秒就看到对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他,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对方显然不是来找他的。

    听到门口又是一阵骚动,香菜探着身子往门口瞅了一眼,无奈藤彦堂那道身影挡得太结实,根本就无法看到门口的情形。

    看到开门的不是香菜,夏可盈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走错了房门,不过看到藤彦堂俊美无铸的脸时,竟舍不得挪动脚步离开了。

    她仰脸望着藤彦堂那张好似写了一个“帅”字的脸,兀自出神,原地发起了花痴。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藤彦堂一句话把夏可盈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人长的帅,声音也这么好听,夏可盈已经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了,谁来帮她拴住她内心那头东奔西撞上蹿下跳的猛兽?

    此刻夏可盈对藤彦堂的感觉——

    第一印象,这货是个大帅比。

    第二眼再看,咦,这人有点眼熟了。

    她肯定在哪儿见过藤彦堂,果断不是在梦里。

    夏可盈还没有到那种神魂颠倒的地步,她第二次出神是在搜刮脑海中的记忆。

    直到藤彦堂复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

    屋里的香菜听到从藤彦堂嘴里冒出的第二声“小姐”,才反应过来。能找到她这儿的小姐,八成就是那位了——

    “夏小姐?”香菜试探性的朝门口唤了一声。

    夏可盈回过神来,眼前一亮,对藤彦堂说了一声“我就找她”,然后就登堂入室了。

    在夏可盈进门后,藤彦堂对陆一鸣礼貌一笑,然后重新关上了房门。

    夏可盈的脚步飞快,显得有些迫切,当她走到两张床中间的时候,看到横在地上的那把铁锹,原本堆满笑容的脸上爬上了一抹怪异之色。

    “怎么有把铁锹啊?”

    “噢,前几天我这房间遭过贼,我怕贼再上门来,就备了一把铁锹当武器。”香菜半真半假的说。

    夏可盈便没在意了,在香菜对面的床边坐下,扭头虎视眈眈的看了一眼正在倒水的藤彦堂,继而身子倾向香菜,有些贼头贼脑的样子,小声问:“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香菜心叫不妙,知道要是现在跟夏可盈实话实说,说陆一鸣清空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那她跟夏可盈之间交易的一百四十大洋就真的打水漂了!

    香菜心思一动,索性用起了拖字诀,表面上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像是吐苦水一样对夏可盈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每天陆教官都跟蹲兔子似的蹲在我这房门口,况且他还住在我隔壁,我这边有什么动静,他那边马上就能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纯属找死行为,我想等他哪天不在了,再采取行动。”

    想想自己来时就在走廊上碰见陆一鸣的那一幕,夏可盈觉得香菜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当下也没生疑心,她正要对香菜说什么,被藤彦堂一个递水的动作给打断了。

    她接过藤彦堂递来的小巧的绿釉色茶杯,当即就爱不释手,将茶杯捧在眼前左右端详。她也算是大户出身,知道这种市面上难以看到的杯具应当是价值不菲。

    夏可盈忍不住赞叹:“这杯子在哪儿买的啊?颜色真漂亮——”

    “一个朋友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说完,藤彦堂向香菜投去一个眼神,无声的询问,“坐我床上的这丫头谁啊?”

    香菜懒洋洋的介绍,“这位是税局局长的千金,夏可盈夏小姐。”

    听到自己被指名道姓,夏可盈伸出手来对藤彦堂表示友好。

    出于礼貌,藤彦堂握上了那只手,只听香菜指着他对夏可盈说了三个字,

    “藤彦堂。”

    “藤......”夏可盈猛地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她机械的转动脖子,用仰望的姿势看向藤彦堂,心里充斥着无数怀疑的声音。

    藤彦堂?荣记商会的那个大名鼎鼎的二当家?

    尼玛!居然抓了一只野生的大人物!

    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见夏可盈久久不能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香菜似乎看穿了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对她郑重的点了一下脑袋,用百分比确认的口气道:“没错,就是那个藤彦堂。”

    夏可盈不能镇定了,她猛地窜起来,杯子里的水撒了一声都浑然不觉,关键是她此刻还紧握着藤彦堂的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的迹象,还越握越紧了。

    夏可盈觉得香菜刚才对她的介绍太简单了,于是激动的补充,“藤二爷,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是羊城日报的一名记者,我可以跟你合影吗?我可以采访你吗?”

    “合影就算了吧。”众所周知,大名鼎鼎的藤二爷不喜欢在纸媒上留有自己的相片。“也没什么好采访的,本人性别男,爱好女,就这么简单。”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连说话的气场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夏可盈激动的不能自已,卖萌撒娇,“藤二爷,求您就跟我合个影吧,我绝对不会公布出去的!”

    再来个签名,人生就完美了!

    因为有 骆冰那个例子,对于类似夏可盈这样职业的人,藤彦堂习惯性的不信任。(未完待续。)

第175章 再过去一点

    香菜算是看出来了,夏可盈是藤彦堂的脑残粉。不仅如此,这妹子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一把好手,能秀人一脸血,233......

    早知道会于是桑大名鼎鼎的藤二爷,夏可盈就把照相机搬来了,不过她没灰心,还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之前我给你的那台照相机呢,赶紧拿出来,帮我和藤二爷拍张照!”夏可盈欢欣雀跃道,眸子里亮闪闪的。

    香菜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眼睛,目光低垂的时候扫过夏可盈与藤彦堂交握的那两只手上,心里一阵莫名的焦躁,立时摆出了一张臭脸。

    “我说你到底来干嘛的?”香菜有点不耐烦。

    夏可盈当即就愣住了,纳闷香菜怎么就恼火起来,还没回过神来时就感觉到手上陡然一空。

    藤彦堂将抽回的手插进裤兜,见香菜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他琢磨着,兴许香菜在冥冥之中已经开始在意他了,只是她自己还没察觉到罢了......?

    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暗喜表现在脸上,面上始终对夏可盈保持着谦和有礼的微笑,看上去文质彬彬,实则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息。

    藤彦堂他一字一句的向夏可盈表明,“夏小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藤教官,并不是藤二爷。”

    干净如洒满皎月之光的瓜子脸上闪耀的尽是崇拜,夏可盈眨着星星眼。狂给藤彦堂点赞:“二爷年纪轻轻就是教官啦,果然还是二爷厉害啊!要说蓝浦军校大部分学生跟二爷差不多一个年纪,但能有二爷这般成就的人,怕是半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就那几个,还是仗着自己的父辈有几分能耐,才成天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我就看不惯他们那些人的嘴脸......”

    香菜一手扶额一手朝貌似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藤彦堂摆了两下,那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让他把夏可盈这个脑残粉带的越远越好。

    藤彦堂无奈笑笑,看来是他想太多了——香菜闹情绪只是单纯的不耐烦夏可盈。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大概是职业习惯。夏可盈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本来我也想上军校的,但是我爸不让......二爷,你怎么会到蓝浦军校当教官?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了。那百悦门怎么办?”

    藤彦堂唇边噙笑。“对不起。夏小姐,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夏可盈并没有因为藤彦堂的拒绝而感到沮丧,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异常。还差点儿当场尖叫。

    藤二爷,酷毙了!

    每个资本家的心扒开来看都是黑的,香菜觉得夏可盈的审美有待考量。而且无论这个男人脑袋上的光环有多么亮,都改变不了他“二”的事实。

    香菜心里闷闷地,不想看到藤彦堂与夏可盈之间微妙的互动,索性翻身往床上一躺,蒙头睡觉。

    见状,夏可盈也不好意思再咋咋呼呼。

    好不容易送走了夏可盈,藤彦堂拐回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床上的那一团,开口抱怨道:“夏小姐是你的客人吧,你不好好的招待她,反倒让我辛苦......”

    缩被窝里的香菜暗自撇嘴。她怎么不认为藤彦堂辛苦呢,她看他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吧!

    装睡,不理他!

    藤彦堂的目光从床上装死人的香菜身上落到地上躺着的那把铁锹上,眼中迅速闪过一道难以捕捉的光芒。他笑一下,伸出一只脚,用脚尖轻轻挑着铁锹的木柄,往前推送了一小段距离。

    往那边一点点,再往那边去一点点......

    收回脚,看着地上那把已经挪动半个脚掌距离的铁锹,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藤彦堂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气的坏笑。

    他甚至想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只要香菜提起铁锹移动的事情,他就赖到夏可盈身上。

    不过,目测了一下铁锹和大床之间的距离,藤彦堂脸上的笑容顿住了。铁锹离得近了,会不会给香菜造成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她穿鞋的时候绊倒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还是把铁锹挪过来吧。

    藤彦堂伸出脚来,饶是他腿脚修长,竟没有勾着铁锹。他干脆抬起屁股弯下腰,手刚碰到木柄时,头顶就幽幽的飘来一句——

    “你干嘛呢?”

    “额......”藤彦堂抬起眼,就见香菜掀着被子露着半个脑袋,那对杏眼滴溜溜的瞅着他,把他当贼似的警惕着。一紧张,他下意识的把铁锹抓在手里,忍着拍晕香菜的冲动,心虚得笑道,“我看铁锹离你太近了,怕你绊倒,就想把铁锹拿过来一点,肯定是刚才夏小姐把铁锹往你那边踢过去了......”

    听到正儿八经的解释,香菜却嗅到了一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半信半疑的目光幽幽的落到藤彦堂手托的那把铁锹上。

    “你自己慢慢玩,我碎了。”说完,香菜把被子一盖,钻被窝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他纠结了半晌就换来香菜这反应,藤彦堂表示他真的想用铁锹拍得香菜嗷嗷叫了。

    谁说香菜不纠结呢。夏可盈再次出现之后,她就在想这一百四十大洋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可以钻个空子——

    就算那个房间已经被陆一鸣叫人搬空了,只要香菜按照夏可盈原先的要求在那个房间里取景拍照,哪怕镜头是空的也无所谓,反正夏可盈也没有告诉过她那个特殊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照样可以拿到钱。

    但是这么做的话,香菜于心难安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情感神经变得这么纤细了。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问题。

    ......

    午休的阳光,带着一丝甜软和慵懒的味道。

    对藤彦堂来说,这原本该是一段祥和的时光。他可以侧卧在小床上,看着透过玻璃窗的温暖的阳光跳跃在睡熟的香菜身上。

    藤彦堂专注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情/欲,他的凝视似乎亘久不变、永不转移,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满溢出来。这种时候,他总会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的心跳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小姑娘而加速,他的情怀为什么会这么鼓噪......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

    藤彦堂眉头轻蹙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在下一阵敲门声响起之前。他便动作的麻利的去应了门。

    “二爷——”

    一开门,见是小北,藤彦堂心里的焦躁情绪淡了一些,但是察觉小北神色仓皇之后。当即沉下脸色。“发生什么事了?”

    “班上的一个学生被一个姓冯的教官给扣下了!”

    藤彦堂脸色稍稍缓和。还以为小北会向他报告跟荣记商会有关的事情,原来是蓝浦军校的......那就不会是什么大事。

    他有些嫌弃小北,“你不去要人。跑我这儿干嘛?”

    连个教官都搞不定,出来还敢说是跟藤二爷混的,简直就是在往藤彦堂脸上抹黑好吗!

    小北有些心急,“我试过了,那个姓冯的不肯放人,还把那个姓陆的教官给找去了——”

    藤彦堂算是明白了,那个姓冯的教官铁定是找陆一鸣给了小北一个下马威,所以小北才跑来搬救兵,让他出面。

    这种小事儿居然好意思来劳动他大驾,神烦!

    “估计就是学生犯了点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们暂时扣着吧,估计教育教育就会放出来了。”藤彦堂很是不以为意。

    见他没当一回事,小北真心急了,“这个学生的身份不一般,好像犯的事儿还不小......”

    小北本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但情急之下,话唠的属性便会大增。藤彦堂正是了解他这一点,才截住了他的话,“干脆点,说清楚。”

    小北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被扣的那个学生,二爷您应该知道他,他叫明宣,他哥哥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也是羊城巡捕房的局长。他擅闯女校区,被一个叫冯征的教官逮了个正着。”

    “擅闯女校区?”这个罪名有点意思,这个明宣也有点意思。

    见藤彦堂面露微笑,小北就纳闷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藤二爷怎么还笑的出来。

    藤彦堂这才到任几天,这一个个学生就按捺不住得跳出来啪啪的打他的脸。二爷能忍,小北表示自己不能忍。他气愤不已,“我好说歹说,那个姓冯的就是不放人!”

    学生犯了错,冯征却把责任怪到管教不严的藤彦堂头上,说什么藤教官初来乍到不会管教手底下的学生,他就代劳让犯错的学生知道什么叫规矩。

    小北忍不下这口气,又不敢贸然采取行动,这才跑来找藤彦堂。

    见小北动怒,藤彦堂猜想事情大概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明宣的身份不一般,而且上头还有个身份更不一般的兄长。他想明锐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

    陆一鸣和冯征要拿明宣开刀,就算不问过他藤教官的意思,那也得看看明主任会不会点头答应。

    为人师表,藤彦堂不能在这么吊儿郎当了。

    他回屋穿戴整齐之后,就随小北一起去办公处了。

    他们在门口的对话,香菜听得一字不落。明宣那小子摊上事儿了......太好啦!

    陆一鸣他们都去批斗明宣那小子去了,那不就意味着三楼没人儿了么。她躺在走廊上打滚儿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吗!

    香菜几乎要跪谢老天爷的眷顾了,毕竟是穿越过来的,脑袋上果然顶着主角光环。

    她蹦下床,带着照相机,窜出了宿舍,溜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铁皮房门口。

    房门上还挂着那把黑色的大头锁,她知道这个房间内可能已经空无一物了,只要她照几张相,管它是空的还是满的,就等于是把这一百四十大洋搞到手啦~!

    至于这把黑锁,想要打开它,应该没什么难度。藤彦堂不就轻松把它打开了么。

    香菜学着藤彦堂的模样,一手抓牢了锁头,一手抠住了锁环,用力向两边掰——

    咦,没开?

    我再掰!再掰!再再掰!

    黑锁依旧顽强。

    “嘿,我这暴脾气!”香菜不信了那个邪。她往左右手上各喷了一口唾沫,双手齐用,再接再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她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手指头都快被抻断了,那黑锁依旧纹丝不动。

    靠,藤彦堂到底怎么掰开的!

    ......

    就在香菜跟铁皮房门上的黑锁较劲时,藤彦堂和小北在陆一鸣的办公处扑了个空,一打听才知道陆一鸣和冯征已经提溜着明宣往教导处去了。

    明宣不算是蓝浦军校的正式学生,就算真的犯了错,陆一鸣和冯征也不能用军校里的那一套规矩制裁他,什么通报批评啊记过处分啊,到了明宣这儿都是浮云。

    当然,陆一鸣在蓝浦军校的身份,也是不够格教训明锐的,于是他就搬来了毛校长这尊大佛。

    冯征对付不了小北,搬来了陆一鸣。陆一鸣搞不定明锐,请来了毛校长。这两人还真是秀了一手的好靠山。

    藤彦堂和小北到了教务处,特地没让人通传,在办公室门口正好听到冯征的抱怨——

    “毛校长,咱们蓝浦军校都快成菜市场了,真是什么人都能来!明主任把他弟弟安排到咱们学校特训,他要是管好自己的弟弟,我没话可说。但是那个藤彦堂——”冯征伸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口,他要是知道藤彦堂此刻就在外面站着,估计脸色会比他说的话还精彩,“他可是荣记商会的二当家。荣记商会向来和青龙商会势不两立,您把他请来,让王会长怎么看我们?您跟王会长可是老交情,他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咱们学校来,那王天翰跟藤彦堂根本就水火不容,您是没瞧见王天翰看藤彦堂的那眼神,连我都害怕——”

    陆一鸣也是恨不得将藤彦堂踢出蓝浦军校,他真是受够了被人抢风头,有一个明锐压在他头上已经让他难受了,尼玛居然又跳出来一个藤彦堂,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心里不舒坦极了,面上却对笑的跟老狐狸一样的毛校长保持低调,“毛校长,冯征性子冲,说话耿直,您可别在意。不过他说的确实在理,荣记商会和青龙商会之间的恩怨,您又不是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176章 人外有人

    (如约,明天早起码字)

    身为蓝浦军校的校长,毛海平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威风凛凛、英姿焕发。实际上他其貌不扬,身形矮圆,五官最大的特色便是他那张大如面盆的脸一笑起来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不熟悉他的人大概很难想象得到他是军校的校长。

    毛校长不以为意的看了一脸愤慨的冯征半晌,目光落到陆一鸣身上时变得和蔼了几分。他有些痛心疾首的叹了一口气,仿佛面对的那个人是他不成器的儿子一眼。

    他恨铁不成钢道:“他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也跟着瞎嚷嚷。”

    陆一鸣微微怔住,看了一眼毛校长口中“不懂事”的家伙冯征,后者明显是摸不着头脑的糊涂模样,而后他向毛校长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毛校长别开视线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很是失望,他那只原本按在象腿一样粗的大腿上的手抬起来对立在明宣身边的明锐扬了扬。

    收到暗示的明锐对毛校长微微颔首,眼睛却也不看陆一鸣,“自蓝浦军校创建以来,从来没有卷入过荣记商会和青龙商会的争斗,始终保持着中立的姿态。这一点,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冯征没有听明白,可陆一鸣的脑子转得快。经明锐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毛校长将藤彦堂揽入蓝浦军校的用意。

    说穿了,荣记商会和青龙商会有什么恩怨。都跟蓝浦军校没有关系。蓝浦军校只要帮了其中一边,势必就会与另一边成为敌对关系。

    不过陆一鸣觉得,毛校长还是太单纯了。这里毕竟是羊城,想要在青龙商会的地盘上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众所周知,青龙商会可不是什么仁义的商会。王世尧更是将羊城当成他们家的后院,就跟个土皇帝一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座后院,他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听从他号令的,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自从外国人的势力在沪市渐渐壮大之后。尤其是日本人在羊城落脚,王世尧的气焰倒是收敛了不少,可谁知道他勾结那些外国人暗地里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蓝浦军校在**中有很大的影响力,王世尧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块肥肉。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儿子送来这里。

    毛校长当然不会像陆一鸣想象中的那样单蠢。想要在这个飘摇的社会中站稳脚跟。就要学会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这一点,他自认无人能及。他的人脉之广,从前段时间他摆寿宴的那一天就看的出来......

    教务室内。毛校长对陆一鸣板正脸,“成天不干正事,歪门邪道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不要光会动脑筋,还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你要是跟明主任一样,怕也会有他今天这样的成就了!”

    陆一鸣很讨厌有人拿他跟别人比较,面上却对毛校长做出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是是是,以后我会向明主任多学习。”

    门口的藤彦堂觉得到了自己该出现的时候了,于是向小北递了一个眼神,两人收拾好形容,迈出了最后的那一脚。

    乍一见藤彦堂和小北出现,教务室内的几人皆面露惊色。没有人通传也就罢了,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他们二人靠近的脚步声。

    而藤彦堂的表情看上去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惊讶,“陆教官......居然连毛校长也在呐。”

    他这一句话挑明了,他不过是刚刚才到。

    毛校长收起惊容,面带喜色,起身相迎,“藤二爷,快快,里面做。”

    “毛校长,我都收了您的聘书了,您是不是该改口啦。”藤彦堂这话听上去有点俏皮的味道。

    毛校长轻轻掌了一下嘴,略带歉意笑笑,“以往‘二爷二爷’的,都叫习惯了,一时之间还真改不了口。二爷,哦不,藤教官,您可 别见怪啊。”

    “毛校长这是哪里的话。”藤彦堂与毛校长虚与委蛇了一番,眼角的余光扫向窝在双人沙发上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明宣,将话题带到他身上了,“我听说我这学生犯了错,惹了陆教官不高兴了?”

    不待陆一鸣表态,毛校长便自作主张摆手说道:“没有的事儿。”

    一旁的冯征不禁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对藤彦堂极尽讨好和巴结的毛校长,真心怀疑他们校长是不是吃错药了。毛校长一把年纪的人了,真甘心对年纪轻轻的藤彦堂低头哈腰?身为一校之长的威严和自尊呢?

    藤彦堂故作好奇,“既然没犯错,陆教官怎么把我的学生领到教务处来了?”

    毛校长看着明锐和明宣,“这不是兄弟俩好些天没见了么,明主任诸事缠身,难得来学校一趟。弟弟听说明主任今个儿来了,就着急着跑来见一见。我也是一听明主任来,就赶紧过来了。”随后他又指着陆一鸣和冯征,“这俩小子跟我报告教学计划,知道我在这儿,就找到这儿来了。”

    要不是从小北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藤彦堂八成会被毛校长的这番合情又合理的话跟骗过去了,不得不暗叹毛校长自圆其说的能力,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这个毛校长,真真是不简单。

    陆一鸣再蠢也知道毛校长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暗暗给冯征递了个眼神,两人都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藤彦堂和毛校长装逼。

    他们大概不知道,坐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明宣,此刻心情暗爽。他们不是说要处分他吗,不说要通报批评,还要记过吗。倒是来呀来呀!

    迎上明宣暗自得意的眼神,陆一鸣嘴角一抽,心中光火不已。对付不了毛校长、藤彦堂和明宣,难不成他还奈何不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吗!

    “毛校长,明主任的弟弟在咱们学校算是编外生,是不是可以给他办个学籍啊?”陆一鸣倒是不怕这一回收拾不了明宣,反正来日方长。只要给明宣办理了蓝浦军校的学籍,今后只要再像这一次一样让他抓住了小辫子,那这小子将来就别想带着干干净净的档案走出这个学校大门!

    本来毛校长跟藤彦堂谈及校区规划,很不满这时候陆一鸣开口打断。但一听是要给明宣办理学籍。脸色立马就拨云见月了。

    明锐在民国政府中有很高的声望,想当初能够拉拢到他,费了毛校长不少力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明锐仕途正盛。一路平步青云。将来明宣指不定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是能够拉拢到明家的弟弟。那他手上岂不是多了一张底牌?毛校长自然是高兴的。

    “如此甚好。”高兴归高兴,毛校长始终端着架子,并不是很热切。

    熟料明锐却道:“我这弟弟打小就被我惯坏了。从没让他做过费力气的活儿,供他读个书,他在学校跟同学闹了点小矛盾打了起来,结果带着一身伤回来。毛校长也别怪我自作主张,我将他安排到咱们蓝浦军校,无非就是想锻炼锻炼他。不然前两天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他安插到藤教官的那个班上去。”

    “不怪不怪,这事儿你老早就跟我打过招呼的,我知道。”毛校长大度道,随即又将藤彦堂捧了一番,“藤教官的身手是出了名的好,都多学学多学学——”

    听毛校长这么说,藤彦堂反倒不好意思了。自从他到蓝浦军校任职以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给学生上过课,顺手就把教学生这差事儿丢给小北了。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一个班上有多少个学生呢。

    “说来惭愧,到现在我还没给学生上过一节课呢,那班上的学生都是我这副官带的。”

    毛校长愣了一下,尔后笑道:“藤教官您这副官的身手肯定也不错——”

    藤彦堂也不谦虚,“那是那是,我敢保证整个蓝浦军校,没有几个人是小北的对手。”

    说着,他若有似无的看了陆一鸣一眼。

    因为藤彦堂用眼尾扫来的这个眼神,陆一鸣心头一紧,当即就明白过来藤彦堂话中的弦外之音——

    他陆一鸣,也不见得会是小北的对手。

    他不说话居然也中枪,而且还是被看扁了,心情自然大大的不好。

    毛校长又跟藤彦堂说到校区建设的事情上,说是要领着他到学校在周围瞧一瞧。

    藤彦堂怎会不知道他这是要从自己身上刮一层油脂油膏下来,却是不动声色得跟着毛校长离开了教务室。小北紧随其后。

    他们一走,不想跟明锐大眼瞪小眼的陆一鸣自然也带着冯征撤了。

    教务室里就剩下了明家兄弟,没有受到处分的明宣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心情反而挺郁闷的。

    他看着明锐的背影,讷讷道:“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接下来还有课吗?有课的话,就赶紧上课去吧。”

    明宣郁闷至极,他以为明锐会因为他擅闯女校区的事情狠狠的批评他一顿,没想到明锐居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念一想,他哥哥什么时候不平静了?

    只怕他捅了马蜂窝,明锐也会一脸平静的告诉他往水里躲。

    明宣起身走到门口,低头想了想之后,忍不住回头,“哥,你把我弄到蓝浦军校里来,不只是让我锻炼那么简单吧?”

    明锐看着他,“不然你以为呢?”

    就算不告诉他答案也没关系,明宣可以自己找出来。

    当明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明锐仍没有收回视线。下一秒,明宣的脑袋从门口边上探出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就好像早就知道明宣会这么做一样。

    “是不是因为在军校里治病不要钱?”

    明锐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他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还知道自己有病啊。”

    “你才有病!”

    ......

    到了下午,香菜好不容易等到藤彦堂回到宿舍来。

    藤彦堂一开门,就见香菜对自己虎视眈眈,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样子。他当即就愣住了,马上就开始想哪儿招惹到了这位小姑奶奶。难不成是因为他回来晚了,她不高兴了?

    原来香菜一直在等他吗?

    察觉到这一点,藤彦堂心里有些小雀跃。

    香菜操着质问的口气,“早上的时候,那个铁皮房的门锁,你是怎么打开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藤彦堂用手比划着,“就那样一拉就开了。”

    “骗谁呢!”香菜直接炸了,噌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我特莫的......”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之处,她立马熄火。不就是被骗了吗,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藤彦堂还是头一回知道暴脾气也是能够戛然而止的,这小丫头的情绪控制的不错。

    “哦,你又去啦。”藤彦堂继续说,“陆教官不是已经把那个房间搬空了吗,你还去做什么?”

    香菜总不能告诉他,其实在她的心底藏了一个不要脸的计划吧。

    藤彦堂不笨,结合夏可盈来找她,很快就将很多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你跟那位夏小姐在密谋什么吧。”就算他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具体计划,也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知为何,藤彦堂的眼里有些阴沉。他本想警告香菜一些事情,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是要去做什么,他从没小看过人的叛逆心理,毕竟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他玩味一笑,“那个铁皮房,你就不要想了,门上的那把锁,你徒手肯定打不开的。”

    香菜还就不信了这个邪,特别不服气藤彦堂,“你都能打开,我为什么就不能打开?”

    藤彦堂搓着手道:“你没我力气大。”

    啊呸——胡扯!

    他们林家兄妹天生就有怪力因子,尤其是芫荽,打小的力气就大的惊人,村里好些大人都不如他。香菜虽然不能跟他比,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比较自信的。

    见香菜投来鄙夷的眼神,藤彦堂笑呵呵的冲她伸出一只手,“要不要比试比试,我一个手,你两只手可以一起上。”

    “看不起人啊!比就比!”

    十连跪之后,香菜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装逼打脸,那是常有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177章 就当听不到

    她两只手居然拧不过藤彦堂一只手,香菜还真就不信了这个邪。

    十连跪算什么,输了不哭,抬起头再战!

    香菜摆好了新一轮的战败姿势,两只白皙的小手包着藤彦堂的拳头,发力前斗志昂然的喝了一声,“再来!”

    她跟藤彦堂半蹲在小床的左右两边,不一样的是,香菜大半个身子都伏在了床上,几乎是在用全身上下的吃奶劲儿跟藤彦堂掰手腕。

    藤彦堂已经换了不惯用的左手,等于是让了香菜一片海的距离。

    “不管来多少次,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还是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

    不服输是一方面,最让香菜气愤的,就是他这一点。这就好像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她每天都绷紧神经学习,处在随时都备战的状态,而平日里没怎么努力的藤彦堂,在考试的时候轻轻松松的酒取得了高分成绩,还回过头来对她说,“你猜考这么点儿分啊”,殊不知他这是在啪啪的打她的脸!

    不能忍,坚决不能忍!

    香菜坚决要战胜他一次!

    “不管,再来!”

    藤彦堂不干了,“这样玩没意思。”

    嘴上这样说,却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啊......

    输了,香菜身上又不会掉块肉。赢了,藤彦堂什么也得不到。没有赌注的游戏,缺少了一份让人继续下去的刺激。确实没什么意思。

    见香菜脸上明显有了犹豫之色,藤彦堂生怕她改变主意。轻摇着握紧了她手的同时,说:“要不这样吧,你要是输了,就帮我把那堆臭袜子洗了吧。”

    循着他的眼神,香菜往他身侧的床头看去,那地上丢了三两双袜子。这藤二爷也是个重口味儿,换下的臭袜子搁床头,他大晚上居然还能睡的着,也不怕熏得慌!

    啧啧,人前一副人模狗样。人后生活不能自理。不愧是藤二爷,贼能装!

    “那就这么决定了!”香菜认为,反正她不一定输。她中二病似的喊了一声,“星星、月亮、大地、神龙。请赐予我力量吧!天马流星拳——拳——”

    就算香菜被圣斗士附身。也没有什么卵用。藤彦堂就像是她天神的克星。不管香菜使多大劲儿,也不管她是往左掰还是往右,这个男人小手臂始终如一根铁杵一样定在床上纹丝不动。

    不管怎么说。藤彦堂还是蛮喜欢他们两人现在这个姿势的。香菜越是使劲儿,就抓的他越紧。舒服~不要停~!

    小脸涨得通红,干净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就算是上厕所,香菜啥时候也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

    渐渐地,她终于认清了一点,在力气上,她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跟他比谁力气大,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香菜蓦地松开两手,“不玩了!”

    甩了甩关节快被香菜捏碎的手掌,藤彦堂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痛并快乐着,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写照。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头边上的那堆臭袜子,“别忘了给我洗袜子。”

    香菜将双手环在胸前,扬着小脸儿不认账,“我又没输,凭啥给你洗袜子?”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错。藤彦堂跟她理论起来,“刚才都说好了,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洗袜子,你掰手腕没有掰过我,怎么叫没输?”

    香菜咧嘴狡黠一笑,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她理直气壮说道:“我是没有掰过你,你也没有掰过我吧,所以顶多算平局!”

    藤彦堂拿脑袋撞豆腐的心都有了,他千算万算怎么就算漏了这一茬呢!他应该让香菜彻底输在他手上的!

    “再来!”这话时藤彦堂说的,这一次一定要让小香菜输的心服口服,不把这小丫头片子的手摁牢在床上,他就不是藤二爷!

    香菜不干了,“不来了!”

    明知道会输还凑上去,她傻呀!她连自己的臭袜子都懒得洗好么,她还想找人给她洗袜子呢。

    藤彦堂顺手抓起一只臭袜子丢了过去。

    那只袜子越过香菜,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大床上。

    看着床上的那只臭袜子,就像是吃饭吃的正香突然看到碗里多了一只苍蝇一样,香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来得及把床上的那只袜子扫下去,接二连三又是几只袜子被丢了过来。

    香菜不能淡定了,“赶紧把你的臭袜子从我床上拿走!”

    她很想把这些袜子塞到那个臭男人的嘴里,就怕脏了自己的手。

    藤彦堂却说:“那是我的床。你输了不认账也行,你睡了我的床,这租金,就用你的劳动力来抵吧。人这一辈子,逃不了洗袜子的命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乖乖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香菜张嘴就道:“说的好听,你倒是去洗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入为主,是我先住进来的,所以我说了算。这间宿舍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不乐意的话,你搬走!”

    “行啊,改明儿我就把东西都搬走。”藤彦堂觑着香菜的神色,就看她舍不舍得。

    哪里知道香菜更直接,用枕巾扫掉他的臭袜子之后,整个人呈“大”字型扑到在床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什么东西都可以搬,反正就是床不能搬走!要搬可以,除非把我也一起搬走!你不是力气大么,就看你搬不搬得动!

    藤彦堂拿耍赖的香菜没辙,过去把地上的袜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捧到了门口附近盆架上的水盆里。

    人这一辈子。逃不过洗袜子的命运......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搁在从没做过什么家务活的自己身上,想想还真是可笑。

    说不定小北正是因为了解他这一惰性,专门在行李中给他打包了二十双袜子......

    二十双袜子,不洗的话,总有换完的时候吧......

    藤彦堂对着一盆子的臭袜子愁容满面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突然间有种如获大赦的感觉,感谢门口的人将他的意识从那堆臭袜子里拯救了出来。

    打开门一看,是小北。

    见着小北,藤彦堂倒是没有看见救命稻草的那种喜悦。他再懒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臭袜子推给属下来洗。

    “二爷。电话线接好了。”小北说,手里抱了一个黑色的摇号式的老电话机。

    藤彦堂眼中一喜,大开门示意小北进来。“赶紧把电话装上。”

    他到蓝浦军校就职的这个决定做的很仓促,基本上是没有经过家里还有商会的同意。就这么自作主张的成为了“藤教官”。出来这么久。也没有跟家里和商会联系。有了电话就方便多了。但是接电话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本以为在他到校任职的头一天就可以接通电话,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久。

    小北把电话一装好。藤彦堂就给家里去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拖拖拉拉得跟他奶奶说了一大堆贴心的话,也不知怎的,脸上突然就挂上了无奈的神情,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小北。

    静候藤彦堂吩咐的小北一脸的茫然。

    “我奶奶。”藤彦堂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

    被藤二爷这么盯着,小北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狠狠的一跳。跟了二爷这么久了,什么可以跟家里说,什么该跟家里说,他还是知道的。

    小北颤颤巍巍的接过话筒,恭恭敬敬的对话筒那边的人唤了一声,“太夫人——”

    藤家里的这位老太太就是个老佛爷,怎么都得小心伺候着。

    “小北呀,听不听得到我说话?”藤老太太的声音很大,显然不经常用电话跟人通话,

    “听得到。”

    “几天不着家,你跟彦堂到底在羊城干啥呢?”

    小北偷偷看了藤彦堂一眼,对着后者死盯着他的目光,他心里一阵虚的慌,“二爷正在羊城跟人谈一单大生意,”好在藤彦堂刚才跟藤老太太通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编。“这次的对家比较棘手,近些日子来可能回不去。您老也不用担心,二爷身边有我照看着呢。”

    “我担心你跟他合起伙来骗我这把老骨头呀......”藤老太太唠唠叨叨说了一阵,“算啦,不跟你说那么多啦,你就跟我老实的讲啊,彦堂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

    小北偷瞄了正在给香菜盖被子的藤彦堂一眼,迅速伸手捂着话筒小声得打报告:“二爷现在很开心。”

    电话那头的藤老太太明显愣住了,半晌后才又传来声音,“是不是跟女人有关啊?”尽管老太太盼着孙子娶亲,也不会放任他把什么样的女人都领进家门的。

    小北听得出来老太太蛮不开心,于是又小声道:“太夫人,放心吧。二爷的眼光准没错的。”

    藤彦堂悄悄地凑上去,“背着我偷偷的讲什么呢?”

    小北有些心虚,捂着话筒含含糊糊道:“我这不是怕打扰香菜小姐休息么。”

    藤彦堂丢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将话筒从他手上夺了回来。

    “奶奶,放心吧,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藤老太太逗趣问道:“彦堂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啦?”

    隔着电话,藤彦堂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奶奶那副调皮的模样。

    他握着话筒,轻瞥了小北一眼,“什么女人?”

    实际上,他这句话也是对着小北说的。

    小北连忙摆手,闭紧嘴巴猛摇头。他统共才跟老太太聊了不超过三句话!虽说这三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目光掠过一脸恐慌的小北后落到了睡姿极为难看的香菜身上,藤彦堂眼角含笑,对着话筒柔声道:“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果然有女人了!藤老太太可高兴了,恨不得从电话筒里钻过去,扑到宝贝孙子跟前,不过这不妨碍她问个究竟。

    她攥紧了话筒,就像她曾经抓牢过藤彦堂的小手,激动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我可给你说呀,不三不四的姑娘,你可别想着往家里领!那姑娘今年多大呀?年纪比你大也不打紧,但是也不要比你大太多啦。长的漂不漂亮呀?不要顶漂亮的那种,中看就行......”

    “哎哟,我的奶奶,都给您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呐。”藤彦堂无奈极了,不过再次看向香菜之后,他坚定了目光和态度,“不过她迟早是我的。”

    “对,要的就是这股气势!”电话那头的藤老太太攒起了拳头,声音里带着旺盛的斗志。

    眼看天色不早,藤彦堂挥手让小北先回去了,跟藤老太太然糊了半个晚上就睡了,把第二通电话留在了翌日的早上。

    第二天一大早,藤彦堂就给荣鞅去了一个电话。

    听到藤彦堂的简报之后,电话那头的荣鞅默了半晌,“你在调查那件事吗?”

    “反正我人都已经来了,顺手查一查——”

    藤彦堂的话音未落,房间内就爆发出了一阵高亢的尖叫声。

    “藤、彦、堂,”香菜尖叫着他的名字,“你居然把你的臭袜子放在脸盆里!”

    太不可思议了,这位藤二爷到底有多么重口味。把臭袜子堆床头也就算了,居然连脸盆都不放过!

    藤彦堂心叫糟糕,回头一看,就见顶着一头蓬乱的发型对着一盆臭袜子发飙的香菜。

    看着盆里浸泡的臭袜子,香菜的脸孔都扭曲了。

    “你也不嫌膈应的慌!”

    “下回注意,下回注意。”他这话听上去不太诚恳。

    荣鞅认得香菜的声音,敢对藤二爷咆哮的家伙在整个沪市也没谁了。他心里泛起酸涩的滋味,操着一丝不自然的口吻问:“你现在跟香菜在一起?”

    藤彦堂握着电话,对着端着那一盆臭袜子离开的香菜说:“你别给我倒掉了啊,不然我穿你的袜子去。”随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话上,“嗯?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不知为何,荣鞅有些庆幸藤彦堂没听到刚才的问题。“没什么。”

    他以为藤彦堂真的没听到吗?

    对藤彦堂来说,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说他有私心也好,逃避也好,总之他不愿意与荣鞅谈及跟香菜有关的事情。

    再次回过头,看到香菜臭着脸却是老老实实的端着一盆干净的臭袜子,藤彦堂唇角扬起,眼中柔丝缱绻,心中更是盈满不知名的悸动,像是有一头不安分的小兽在其中骚动。

    (我快哭了,八个小时四千字,果然不能一心二用。。。。。以后每天用午休的时间码字)(未完待续。)

第178章 隔墙有耳

    自从宿舍里装了电话之后,藤彦堂貌似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业务。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出去,又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

    让香菜蛋疼的是,晚上打进来的电话居然比白天还集中!

    因为有好些人不知道藤彦堂如今的生活作息,都还以为他是夜猫子。他坐镇百悦门时,经常性的熬通宵。

    让藤彦堂费解的是,宿舍的这部电话才安装好没几天,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可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有那么多熟人将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到底是谁在外头散布他的电话号码了不成?

    不管散布他号码的人意欲何为,反正是存心不让他好过就对了。

    其实仔细想想,并不难猜出这是谁的手笔——

    藤彦堂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丢下荣记商会和百悦门跑去泡女人了,给荣鞅撂下这么大一个摊子。荣鞅在百悦门远没有在荣记商会的地位高——众人皆知百悦门有个当红歌女江映雪,熟不知藤二爷才是百悦门真正的活招牌,所以来百悦门消遣的大部分人都只认藤二爷。

    藤彦堂让荣鞅不自在,荣鞅还能让他痛快得了?这不过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礼尚往来”。

    除了晚上火大那些扰人清梦的电话铃声,白天里荣鞅讲电话的时候,香菜也不大觉得他吵。一是因为藤彦堂故意把声音放的很轻,二就是因为宿舍里的那台收音机。

    那台黑色匣子式的收音机足有半个行李箱那么大,就放在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香菜和藤彦堂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顺手就可以够得到。

    自从有了这台收音机,香菜再也不担心自己会无聊了,她是受得了藤彦堂了,可藤彦堂反倒有些受不了她了。

    挂上了一通对电话之后,藤彦堂斜过眼来,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咱能不能换首歌听?”

    此时此刻,收音机里正播放的是咿咿呀呀的老戏曲。

    他还真就不明白了,年纪轻轻的香菜怎么会喜欢听这么老掉牙的东西。

    “看不尽......滋滋滋......满眼春色......滋滋滋......富贵花......说不完满嘴献媚奉承话,谁知园中......滋滋滋......”

    香菜没理会他。专注的摆弄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播的戏曲出自《红楼梦》的经典唱段《葬花》。本来好好地一出戏,这时候收音机里却传出了“滋滋滋”的声音,像是电台受到了干扰一样。

    “......滋滋滋......另有人,偷洒珠泪葬落花......滋滋滋......”

    这“滋滋滋”的声音太影响视听了。

    香菜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有一种毛毛的悚然之感。她手贱的“砰砰”拍了机箱两下。反倒让那“滋滋滋”的声音更大了。

    “绕绿堤......滋滋滋......拂柳丝滋滋滋......”

    香菜怒了。“这出戏才开始,怎么这样啊!什么破机子!”

    藤彦堂心里暗喜,扬声说:“换个台听吧。”

    反正他是不喜欢听这种老掉牙的东西。

    “我不。我就要听这个台!”

    香菜满眼倔强之色,她也不是非得听这个频道不可,偏偏就是不信这个邪,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新时代人类,敢情还搞不定这一台破机器?

    “砰——”

    又是一巴掌拍在机箱上,香菜俏脸狰狞,张嘴便对一台不通人性的机器威胁道:“信不信我拆了你!”

    戏曲中越发嚣张的“滋滋滋”的声音像是在嘲弄香菜一般。

    “嘿,我这暴脾气!”香菜对不听话的收音机瞪着眼凶相毕露,卷袖子一副要动粗的架势。

    她两手并用,将整台收音机从床头柜上搬了起来,摇色子似的将机箱抱在空中晃了晃,然而并没有听到机箱里面有零件碰撞的声音。

    要不要这么粗鲁的跟个汉子似的啊!

    见香菜在他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藤彦堂简直要笑哭了。他的手刚要松开电话筒,闹心的电话铃又响起来了。铃声响了两下后,他重新将话筒是到手里,在接起这个电话之前,对香菜说:

    “行了,你把东西搁那儿吧,待会儿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实在等不及,就先换个台听吧。”藤彦堂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电话筒首先回应他的是“滋滋滋”的干扰声,藤彦堂立时就愣住了。

    先是收音机,竟连电话也遭了秧,这果断不是巧合!

    藤彦堂的目光迅速偏转,倏然锁定了香菜跟前的那面墙,漆黑的瞳孔中似有乌云密布,昭告着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有人在窃听!

    就在藤彦堂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电话那头的人开口道:“是我,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托人给你送过去了......”

    这低沉含蓄的声音,一听就知是荣鞅。

    藤彦堂仍没有收回视线,只是眼中多了一道冷酷的光芒,唇角挂上了森寒的微笑。他这副模样,像极了操着镰刀收割性命的无情死神。

    他细细斟酌了一下,随即操着一派轻松的口气对电话那头的荣鞅说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口的话:“会宾楼啊,我最近这一段时间不在龙城,恐怕赴不了约啦。”

    “......”荣鞅很快就明白了藤彦堂当下的处境,沉默了半晌后说,“东西在小六手里,你这几天注意。”

    藤彦堂说的会宾楼,曾经是龙城名气大过“荣记”的一家酒楼。各界人士。尤其是官场和商场中的人为了讲排场,毕会把筵席设在会宾楼。但是会宾楼的老板被某国的政客收买,为了方便收集华族各界的重要情报,在会宾楼的每个包房中设立暗厢。窃取情报的人就藏在暗厢之中。

    这件事情被披露之后,在沪市引起了轩然大波。会宾楼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所以在藤彦堂听似没头没脑的提到了“会宾楼”之后,荣鞅立马就意会过来他是被人窃听了。

    与荣鞅的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藤彦堂轻手轻脚的走到仍与收音机战斗的香菜的身边,忍不住柔声劝道:“你就别瞎捯饬了。”

    香菜不依,“那你给我唱一个。”

    “......别闹。”他真应了香菜开嗓唱。以往的名声还要不要?毕竟隔壁有人在窃听啊!“等哪天得空了,我带你去天桥听戏,想听什么随你点,比这舒服多了。”

    “我现在就想听!”香菜犯起执拗来。就跟个得不到玩具便开始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即便她这样。藤彦堂还是忍不住宠她。只是可惜了,他不会唱戏。

    他求饶道:“我一个歌厅的大老板,你让我唱戏?你就别难为我了!”

    香菜情绪上来。开始说落,“你们现在的人,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审美水平,拿着淫词艳曲当流行音乐,你们懂音乐吗?你们知道真正的流行音乐是什么吗?”

    藤彦堂不疾不徐,“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音乐,什么是流行。”

    “额......这个.....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心虚的香菜对上藤彦堂投来的鄙夷眼神,像是被羞辱了一样,立马怒了。她装模作样的清了一下嗓子,“听我给你唱一段流行——万万没想到,节操不见了~万万没想到,世界真奇妙~万万没想到,哟哟切克闹~”

    藤彦堂看她的眼神从鄙夷变成怪异。这唱的都什么跟什么呀!

    “听不懂?”香菜跟个神经病似的秀了藤彦堂一脸血,摆出一副“大神的世界谁都不会懂”的寂寞沧桑模样,“听不懂就对了!”

    藤彦堂无奈摇头,以为香菜刚才唱的只是她现编歌曲,歌词无厘头,节奏能让耳朵中毒,但他不否认香菜确实有一副好嗓门。

    “唱得不错,”藤彦堂半真半假的捧了她一下,“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百悦门驻唱啊?”

    香菜对此兴致索然,却夸夸其谈:“我怕我一开嗓,你们百悦门这个皇啊那个皇的就没机会登台了。”

    藤彦堂付之一笑,只当她是在说笑,本抱着不以为意的心情,却在听到香菜哼唱的一句“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后眼前一亮。

    他竖起耳朵再一细听,香菜嘴里的词儿就变成了“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藤彦堂失笑连连,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要换做其他女人,在听到他提出“驻唱”的邀请时,只怕一句高兴忘形了。香菜却一点也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窗外阳光明媚,藤彦堂瞧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一看差不多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走吧,到食堂去。”

    香菜觉得藤彦堂有些异常,却没有多想。

    知道了自己被窃听之后,藤彦堂心里多少回产生一丝异样,他现在还犹豫着要不要把窃听这件事告诉香菜。毕竟他觉得香菜“本色出演”,才不会打草惊蛇。

    ......

    这些天不出宿舍的门还好,一出门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香菜一开始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可时间长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恶化的毒瘤一样,挺折磨人的,让人受不了。

    香菜和藤彦堂一离开职工宿舍楼,身旁和身后的不远处就会多出几个盯梢的人来,这些人重点大都是学生打扮,也有学校里的杂役和教官。

    走在楼上,香菜低着头看着一前一后的脚尖嘟嘟囔囔:“以后不跟你一起出来了,每天被这么多人盯着,烦都烦死了。”

    藤彦堂笑吟吟的轻掀薄唇,声音好听又低沉:“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拖累我?”

    “那咱们分两头走,看看那些人到底是跟你还是跟我。”

    藤彦堂抬起手臂半搂了一下香菜的肩膀,似在传递能让她安心的力量,却是在香菜意识到他们有了肢体接触之前就收回了手臂。

    “收音机不是坏了,是受到某种信号的干扰。”

    香菜愣了一下,然后抬脸儿看他,“你的意思是......?”

    藤彦堂的脸色稍稍沉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有力,“隔墙有耳。”

    “哈哈哈哈哈哈。”香菜干笑了一阵。

    藤彦堂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不是喜欢打电话吗,接着打呀!”香菜还不至于蠢到隔壁的那只耳朵是因为什么才长出来的。

    这些天,光是在他跟前听他讲电话的香菜,就得知了不少信息,知道他与什么人交好,知道他在其他方面还有怎样的发展等等,简直就是一个穿梭在商人与政客之间的男公关。

    根据这些信息,有心人甚至可以从旁掣肘,打击藤彦堂,从而达到牵制荣记商会的效果。

    藤彦堂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又不是我喜欢才打的,是我贵人事忙。”

    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股自恋的气息,香菜对他做了个古怪的表情,然后拿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真的很抱歉,我看不出一个电话接听员究竟有多高贵。”

    “我......”电话接听员?这两天来他主要做的事情貌似还真的就是接听电话了,难怪香菜会有这样的既视感。然而被贬低的藤彦堂心里不自在了,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在心仪的女孩面前保持这种狼狈的一面?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一回宿舍,他就把电话线给拔掉!

    不过另一方面,藤彦堂头疼了——

    他这边尚且如此,只怕小北那边也不会好过。对他布下监控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那小六把东西带来后,他该怎么在这么多眼线下把东西从小六手中接手过来呢?

    啧啧,难呐。

    “你叹什么气啊?”该不会是被她气得了吧?香菜尚且还有点自知之明。

    藤彦堂却浑然不觉自己有过这样的松懈,“我叹气了吗?”

    “不然我问你?”她耳朵又不背。

    藤彦堂没再否认,神情有些恍惚,“我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伤心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藤彦堂发现自己怎么就跟不上香菜思想的节奏呢,“哎......”(未完待续。)

第179章 失踪的歌女

    午休时分,金灿灿的阳光给校园平添了一层明媚之色,给大地带来阵阵暖意。薰然的微风吹拂着枝头的新叶,似乎也能像一只柔软的小手,抚平人焦躁的情绪。

    从食堂吃饱喝足出来,被暖烘烘的太阳一晒,香菜这把老骨头都要酥了。她懒洋洋的抻了一下快要生锈的筋骨,迎着阳光放佛镀金了一样的脸庞上浮现着满足的微笑,喉咙里发出者类似绵羊叫的声音。

    藤彦堂眯着眼瞧她,不能忍她这副懒散松懈的模样落到别人眼里头,于是抬手在她后腰上拍了一下,打断了她对着大好时光抒发胸怀。

    香菜每理会他,蹭的一下从他的手底下蹿了出去。

    见她朝一个人奔过去,藤彦堂收起落空的那只手和失落的心情快步跟上。

    香菜欢快的蹦跶到明宣跟前,跟垂头丧气的明宣不一样,她一脸明媚的跟个没吃药的小神经病似的,人还没到对方跟前,小手就已经按到了明宣的肩膀上。

    “小明宣,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看着你啊。”香菜见明宣不是往食堂的方向去,于是好奇问道,“中午不去吃饭,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明宣一脸沮丧,“我没胃口,想去图书馆看看书。”

    香菜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这里居然还有图书馆!?”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明宣被她夸张的表情搞得一脸茫然,“每个学校都有图书馆吧。”

    “我靠。我还以为军校里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呐,在这种地方,图书馆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吧。”

    明宣竟无言以对,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钻图书馆,除了那位图书馆的管理员老大爷,大概只有他最了解蓝浦军校的图书馆如同虚设,是无人问津之地。现在又多了一个香菜——

    明宣虚虚一笑,略略带着苦涩之意。他目光变得缥缈,眺望着图书馆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惆怅。“你说得对。在这里,图书馆的存在是多余的。”

    香菜看得出来,明宣是怀念起菖蒲学院的那段时光了。

    明宣在菖蒲学院中是意气风发的优等生,在蓝浦军校不过是个垫底儿的弱者。从优越到自卑。这种落差让内心骄傲的他极为不适应。他也不喜欢蓝浦军校过于严肃的生活。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压迫已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小子~”香菜翘着食指戳了一下他额间紧皱的眉头。“别成天愁眉苦脸的,好像谁欠你几十斤的骨头一样。走,图书馆。约起!”

    香菜和明宣并肩一起走,似乎完全忘了藤彦堂这个小伙伴了。

    郁闷的藤彦堂跟在他们身后,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几道眼线也随着他们在往图书馆的方向移动。

    蓝浦军校挺会充门面的,这边的图书馆可一点儿也不必菖蒲学院的差,就是少了人气儿。

    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个老大爷,坐在门口的桌边,戴着一副老花镜,手上捧着一本书,跟前还摞了一沓书。

    察觉到有人来,他压低老花镜挑着沧桑的双眼在明宣脸上瞅了一圈,继而露出笑眯眯的神情,显然是很喜欢这个常来图书馆的小伙子。

    他又往香菜和藤彦堂身上巡视了一个来回,此时的表情却没有对明宣的那般亲切。

    明宣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跟这位老伯打招呼,“秦伯伯,我今天带了两个朋友来。”

    这位秦伯伯颔首之后,便没再理睬他们。

    明宣带路,将香菜和藤彦堂带进图书馆内部,选了一张靠窗的书桌。明宣是这张桌儿的钉子户,他看的还是昨儿没看完的那本《西方经济学史》。

    藤彦堂看的书十分接地气儿,尼玛居然是一本食谱!

    他们俩选好了书,坐下来看了好几页,才看到香菜抱了一大摞报纸来。

    香草重重的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搁,这才露出五官拧在一起的小脸儿。啪的一下从纸张中震落下许多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明宣挥散飞尘,啧啧不已,“一下子抱那么多,你能看完吗?”

    “与其关系我能不能看完,还不如好好地啃你手上的那本书吧!咳咳——”

    见香菜一屁股坐在了明宣身边的位置,看着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藤彦堂心里就像长了刺一样难受。

    香菜坐定没多久,图书管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还都是熟脸儿。不就是成天以盯梢香菜和藤彦堂为乐的那群家伙么。

    这些人没敢靠近,隔着书架观望着香菜他们那头的动静。

    香菜看报纸的速度很快,明宣还没看完手上书的一页,就能听到旁边翻报纸哗啦啦的声音。他暗暗惊讶,照香菜这个速度,怕是真的能不用一下午的时间就能把桌上这一摞山一样的报纸给看完。

    明宣觉得另一件值得惊奇的事情就是随后进到图书馆来的那些人。今个儿到底吹的哪门子邪风,一向清静的图书馆居然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那些人分明不像是来看书的样子,明显是盯着人瞧。

    明宣不安分的东张西望了一阵后听到香菜懒洋洋的声音——

    “别到处瞟了,看你的书吧。”

    都被“包饺子”了,明宣可做不到香菜和藤彦堂那样专心致志、气定神闲。他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这些并非善类。

    明宣凑近香菜,压低声音,“媳妇儿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藤彦堂阴阳怪气的打断,“媳妇儿?”

    这小子叫谁媳妇儿呢?

    居然用“媳妇儿”称呼香菜,不能忍啊!

    明宣对上藤彦堂阴恻恻的目光。那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他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表示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了藤彦堂这种杀人于无形的目光。

    明宣刚躲开藤彦堂的视线,就听到旁边香菜的恐吓:

    “小子,再叫一下,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香菜显然也很不喜欢明宣自作主张对她的称呼,

    明宣硬着头皮顶着藤彦堂犀利的目光,弱弱的问香菜:“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不用管,看你的书就行了。”香菜没打算给他解释那么多。

    明宣想了一想。觉得那些人有可能是藤彦堂的追随者。便没再将这个异常情况放在心上。

    他继续看书,却没办法聚精会神,心思到处乱飘,忍不住又向香菜提出一个困惑了他许久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什么把我安排到蓝浦军校啊?”

    香菜端着报纸。头也不抬。对明宣答非所问:“如果你哥让你做一件你十分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是做呢,还是不做呢?想好了再回答我。”

    明宣想了想。然后郑重摇头,“不做。”

    “嗯。”香菜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明宣着急了,“你知道的话倒是说呀。”

    “诶——”绵绵一声长叹之后,香菜突然有种和明锐“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那种伤感、无奈和悲凉,是旁人难以体会的。“他不会硬是勉强你去做,不过他会从旁影响你的选择,让你改变原来的想法。”

    明宣似懂非懂,忙又追问:“那我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不能说。”

    “这些话是我哥告诉你的?”

    “不是。”打香菜和明锐认识以来,貌似他们两人之间没怎么说过话。

    如此这般,那明宣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哥的心思啊?”

    香菜神情认真,“那是因为我们身边最重要的亲人,就是我们心中最大的牵挂。”

    明锐有明宣这个弟弟,香菜有芫荽这个哥哥。

    明宣喉头一哽,一时间竟道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儿。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书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了。

    藤彦堂默默地凝视着香菜,心中怅然不已。他何时才能成为她心中牵挂的人......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藤彦堂开口打破沉默,“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闻声,明宣意识到好一阵没有听到香菜翻报纸的声音,于是拧过头去,只见香菜略微严肃和僵硬的侧脸,一对吞噬了星空似的杏眼专注的盯着手上报纸的一角。

    香菜现在看的这份旧报纸,大概是四个多月以前发行的。

    藤彦堂虽然不记得确切日期,但确切记得四个多月前,百悦门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这件事甚至还刊登在了当月的报纸上,而香菜此刻看的正是那个时期的报纸。

    香菜用手指掸了一下报纸,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轻浮的笑着,抱着吊儿郎当的态度说:“这上小广告的妹子长得不错。”

    明宣不以为意,“能上广告的妹子肯定长得不错!”

    没颜值还出来干这种露脸儿的事儿,那不是出洋相吗!

    香菜顺手将报纸丢给了对面的藤彦堂。

    藤彦堂放下只翻到目录页的那本食谱,转而拾起报纸,将香菜目不转睛盯了半晌的那一面展开在眼前,目光扫到右下角的一则寻人启事便再也挪不开了。

    就是那件事!

    四个多月前的某一天,也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百悦门中有一名小有名气的歌女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他来蓝浦军校,是为香菜,也是为朱副校长委托的事情,更为这名歌女失踪之事。

    藤彦堂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香菜一眼,心中奇怪,也不知道这丫头的鼻子怎么这么灵,立马就从他身上嗅到味儿了。

    报纸上的这则寻人启事是他亲自操刀撰写的,写明了这名歌女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样貌如何、身高几许......

    失踪的歌女叫张媛媛。

    藤彦堂合上报纸,眉眼含笑对香菜说:“这是我们百悦门刊登在各大报社的小广告,有什么问题吗?”

    香菜翻开另一份泛黄的报纸,看似不经意,却是隐晦的告诉藤彦堂,“我见过广告上的那个女人。”

    藤彦堂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书架后面的几道眼线,目光沉吟下来。有些话不在外面说清楚,回到宿舍后就不能说了,毕竟“隔墙有耳”。

    他掀动薄唇,刻意压低声音,“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猜。”

    一旁的明宣表示听不懂他们的话,“你们在说什么啊?”

    香菜斜着眼,“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

    明宣不服,“你比我还小好吗!”

    香菜抬起手,装模作样要掌他的嘴,严词厉色的威胁:“你再说一句!”

    他俩打嘴仗的时候,藤彦堂却在琢磨。他大概明白了香菜传递给他的信息,是想告诉他,她在蓝浦军校见过张媛媛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他几乎和香菜形影不离,如果她在蓝浦军校见过张媛媛,跟她在一起的他也应该见过才对。除非在他来蓝浦军校就职之前,香菜就在这里见过这个歌女......也不可能是四个月前——四个月前,香菜还没来沪市呢。

    藤彦堂倒不是那么确定了,他目光执着的盯着香菜,声音再一次压低,暗暗带着一丝急切,“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从藤彦堂的重视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脚张媛媛的歌女在百悦门的地位和名气不会很低,应该是半红不紫的那种,

    香菜轻佻的扬了两下眉首,模样很是俏皮,“那天全校大会上,我看到有一个女生脉脉含情的看着你。”

    “别瞎说。”藤彦堂对此可是没有一点印象。那天蓝浦军校开大会的时候,他不是没注意到那一二十名女学生,还真的没有看到张媛媛......大概吧。

    可能是他看到了,只不过当时没有意识到,一时间没能将张媛媛认出来。

    “我可没瞎说。”香菜简单一句话为自己正名,“信不信由你。”

    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

    倒不是藤彦堂不相信她,只是那句话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了,主要是不希望香菜误会他与其他女性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百悦门失踪的那个歌女——张媛媛就在蓝浦军校里。(未完待续。)

第180章

    午休时间结束,明宣又投入了训练中。

    香菜爆出了张媛媛的事情后,藤彦堂越发的心不在焉了,手上的那本书,他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过他还是很享受与香菜在图书馆“独处”的这段时光,美中不足的是那些煞风景的眼线仍没有从图书馆撤走。

    香菜换报纸时,抬头不经意间一扫,正对上了藤彦堂的凝视。

    藤彦堂的目光很专注,若有所思中似乎还带着轻轻柔柔的笑意。也不知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了香菜多久。

    香菜怀的要是一般的少女心,怕是会被藤彦堂温柔的目光打动,然后犯下一个不理智的错误。然而她对藤彦堂肥肉款款深情不为所动,她甚至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对方在向她放电。

    “你不看书,看我干吗?”香菜抖开新一张报纸,然后又将脸儿埋了进去。

    藤彦堂摇头苦笑,罢了罢了,他原本就没指望这丫头能读懂他的眼神。

    他扫一眼书架后的那几道眼线,目测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安全,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放低声音,“你就不想知道我们百悦门失踪的歌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蓝浦军校吗?”

    香菜撇撇嘴,一脸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不太想知道。”

    “那其实还是想知道的。”

    被藤彦堂说中了,香菜确实有点好奇这件事。她已经从中嗅到了一股很不妙的气息,也并不想被牵扯进去。

    张媛媛的这件事。和夏可盈让她拍照,还有职工宿舍楼铁皮房,这种种之间是不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时之间,香菜也很难将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组合出一个说得过去的顺序。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事情背后肯定牵涉到很多高层关系。

    “嗯?”

    香菜倏然拧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凝重。她迅速扫了一眼手上这份报纸的发行日期,发现这是半个月前的报纸。

    半个月前,也就是她到蓝浦军校不久之后的那段时间。

    藤彦堂察觉有异,轻声询问:“怎么了?”

    香菜面色不改,脸色依旧凝重。她将报纸一翻。把正面展开在藤彦堂的眼前。

    藤彦堂看到一则报道的大标题。“蛋糕店里发生神秘凶杀案”,报道中还配有一张蛋糕店的门面照。

    香菜沉着脸质问他:“渠老板的蛋糕店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藤彦堂的目光迅速闪烁了一下,尔后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将双臂环在胸前。他想了想。随后恍然道:“那一阵子。我实在是忙坏了,就没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香菜狐疑的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将这篇报道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报道中并没有确切的提到事发的地点。并没有出现“渠司令蛋糕店”的字眼。虽然报道中的这张照片只是个没有招牌的门面,香菜却觉得很是熟悉,毕竟她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蛋糕师。

    报道中说的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上面并没有说案件发生的前因后果,只通过第三人称目击者的视角描述了一下案发现场的惨状。死的是蛋糕店里的一个小伙计,目击者称第二天一大早来上班,一开门就闻到浓浓的一股焦肉的味道,然后就发现死者的尸体被塞在烤箱里,死者整个身体都被烤熟了......

    尽管这篇报道的撰稿人笔力苍白,但还是有一定的叙事能力,尤其代入感很强,写出来的东西很有画面感,让人轻易就能够想象得到现场的惨状,勾起活人身体内的不适感。

    香菜再一次问藤彦堂,“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我怎么知道。”藤彦堂端起了那本食谱,翻了两页,也不知把那两页的内容看进去了没有。

    “死的是谁?”

    “就那两个伙计,不是小张就是小李吧。”藤彦堂口气随意,似乎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香菜会觉得眼前的藤彦堂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男人似乎也在躲闪着她的目光。

    香菜想不通。她可以肯定,在荣记商会的地盘上发生了一件这么惊悚的事情,他藤二爷不会不知道!但是假如藤彦堂知道真相,他有什么需要瞒着香菜的理由呢?

    藤彦堂啪的一下合上了书,轻叹一声后怅然道:“电话是个事儿啊,得在不被他们怀疑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窃听的前提下,把宿舍的电话撤出去。”

    “这个简单——”

    ......

    日落时分,香菜和藤彦堂从图书馆离开。两人一道去食堂吃了晚饭,散了会儿步,便回宿舍去了。

    在走廊上,就能听到刺耳的电话铃声不间断的从房间里传出来。打开了房门之后,藤彦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电话。香菜奔到床头柜跟前,将收音机打开来。

    讲了一阵电话,藤彦堂扭头不耐烦的对躺在床上听曲儿的香菜说:“你能不能把声音关小点?”

    香菜撇了撇嘴,不仅把音量调得更大,还用一副欠揍的模样挑战着藤彦堂的耐性。

    就不关小咋地,你来打我呀~

    见不惯她这副得瑟样,藤彦堂摇头不愉快的骂道:“没有教养!”

    香菜噌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蹿了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脸色阴沉的藤彦堂,扯着嗓门咆哮:“到底谁没有教养啊!”她指着藤彦堂的鼻子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半夜三更,你那电话没完没了的响,你不睡觉,别人就不睡觉啦?!你讲电话吵得人不得安生的时候,你的教养哪儿去了?被狗吃了吗?”

    一把抹掉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藤彦堂仰望着站在床上火冒三丈的香菜,禁不住瞪圆了双眼,心里郁闷极了。不是说好了演戏的么,这丫头演的要不要这么逼真,还是她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压抑已久的心里话?嗯?

    见藤彦堂愣住了,香菜心里暗自得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请叫她影后大人!

    藤彦堂悄悄地捂着了话筒,但愿电话那头的马峰听到了香菜刚才的那番话后不要产生误会。他知道马峰最喜欢拿他说事儿,平日里总以消遣他为乐。马峰知道了藤彦堂被人发飙的事情,那几乎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藤二爷的一世英名啊——

    在香菜面前。藤彦堂真厉害不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直接认怂算了。按照事先与香菜编排好的剧本,他硬着头皮演下去。

    他怒指着收音机,低吼道:“你再嚷嚷。我就把收音机砸咯!”

    “你敢!”

    “东西是我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有什么不敢的。

    情急之下。香菜先下手为强——她跳下床,抄起窗台上放的电话座,从敞开的窗户中扔了出去。

    好在藤彦堂还握着话筒。顿时感觉到手上一沉,只见连接着话筒和电话机的那根电话线绷得紧紧的,并向窗外延伸了出去。

    藤彦堂不敢置信的看着香菜,这跟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样啊!之前没有说过把电话丢掉这一茬啊......

    这丫头即兴发挥也不给他打个眼神,好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吧。

    藤彦堂心里憋着一股委屈的劲儿,这会儿终于恼了。他抬起手,狠狠的将话筒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话筒撞在地面上直接成了两半,一半跑到了香菜的床底下,连着电话线的另一半“刷”的一下被沉甸甸的电话机挣到了窗外,坠下了楼去。

    “你给我下来!”藤彦堂暴喝一声,看样子火气不比香菜的小,“连天给你的好脸儿多了,忘了我是谁了是吧!”

    他可是叱咤整个沪市的藤二爷,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实在让人不能忍。

    “嘿,我这暴脾气,你再给我厉害一个!”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藤彦堂撸高了袖管,看样子是真要动粗。

    香菜又是先下腿为强,一个翻身,用双腿锁住了藤彦堂的脖颈。藤彦堂一个没站稳,带着香菜一起摔倒在地。

    然后两人就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

    第二天,藤彦堂一亮相,所有人都看到他眼角有块恐怕好几天都消不下去的淤青。

    就在这一天,毛校长主动跑来找藤彦堂,说是蓝浦军校里来了几位重要的客人,要藤彦堂一起去迎迎,为他们学校长长脸面。

    藤彦堂指着淤青的眼角苦笑道:“我也想,可毛校长你看,我这样恐怕给你长不了脸面,知会跌份儿。”

    “哎哟哟,你这眼睛怎么啦?”毛校长的关心似乎慢了好几拍。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摔的。”藤彦堂轻描淡写道。

    伤哪儿不好,居然伤到脸上。毛校长一脸惋惜,他心里琢磨着,今日来校的那几位都是**中的高层,可得小心伺候着。藤彦堂顶着半只熊猫眼到那些人跟前去,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到时候闹得尴尬,对谁都不好。

    毛校长也就没有再勉强藤彦堂。

    望着毛校长离开的身影,藤彦堂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抬眼四下一扫,周围的那几道眼线仍在。行动受约束,他再有能耐也无用武之地。

    他正要折回食堂去,就见香菜捧了一把瓜子,边嗑边嚼往他这边来了。

    藤彦堂款款一笑,“吃完了?”

    香菜走到他跟前,刻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最新爆料,要不要听?”

    “什么料?”藤彦堂做出洗耳恭听状。

    “刚才我在食堂吃饭,郭师傅跟我侃大山,说这个学校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干净。”

    “这怎么说。”藤彦堂倒是不意外,他发现蓝浦军校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香菜用眼神指了一下女校区的方向,背着身后的那几道眼线,放低声音说:“之前我听说女校区的学生大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然而郭师傅告诉我的是另一个版本——”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耳闻。”藤彦堂并没有跟香菜明说,不过相信她应该能察觉的到。

    当得知百悦门失踪的歌女混在蓝浦军校的女校区中时,香菜就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一个歌女,能有多好的背景和出身?一没身份二没背景的张媛媛混进了门槛这么高的军校,这一点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郭师傅悄悄地跟我透露,”香菜学着老郭那神秘兮兮的口吻,“蓝浦军校的女校区,里头的学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来历都不清不楚的,那就是个专门供学校和外头的人寻乐子的地方。”

    当然,那样的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可以进去的。

    闻言,藤彦堂没有特别的反应。

    不过香菜仍没有从最初的余韵中走出来,她仍暗暗咋舌,没想到一个道貌岸然的学校里居然会藏着这样不知廉耻的交易。

    她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得赶紧把照相机还给夏可盈。她跟夏可盈的这笔交易,是达不成了。

    香菜知道夏可盈是一片好心,要为女校区里的那些女孩子伸张正义。

    但是在帮夏可盈曝光蓝浦军校的这个黑幕之前,她自身不仅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极有可能还会牵连到身边亲近的人。就算成功曝光了这个黑幕,她也不一定有命活在这是世上。

    为了那区区一百四十大洋就搭上性命,实在不值得。

    藤彦堂若有所思起来,喃喃自语似的道:“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她不都表示传言是假的了吗。香菜觉得老郭给她爆的料**不离十,结合之前的种种,她肯定女校区有很大的问题。

    而且老郭还说,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上头都会有人到蓝浦军校来巡视,他们不巡视别的地方,专门往女校区去,并且在女校区逗留很长一段时间才离开。久而久之,才会产生“女校区里的学生是他们庶出的血脉”那样的传言。

    藤彦堂定定往了香菜一眼,随即掩饰一笑,“没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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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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