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什么鬼啊
“青坠,王爷呢?”秋水漫突然止了笑意,问着青坠。
青坠微微一愣,回道:“王爷去了吏部查盛月酒楼的案子去了,临走前让王妃好好在王府休息。”
秋水漫抚掌站了起来,眸子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太好了,走青坠我们出府去看看。你不是说墨宝轩在卖五公子的画像吗,我们去看看。”
秋水漫被青坠说的有些心痒,但如果萧绝在府中定是不许她出府去的。所以她才会事先问萧绝的去向。
“可是,王爷吩咐了…”青坠虽然对这京城五公子十分的事情十分的好奇,但又不敢拂了萧绝的命令,因此有些犹豫。
秋水漫立即打断了她道:“王爷让我在府中休息,又没有命令禁止我出府去。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秋水漫诱惑着青坠。
见青坠踌躇,秋水漫道:“你不去,我可去了,你可不要后悔也不要拦着我。”说着她忙进了里间去换衣服。
青坠哪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忙跟了过去喊道:“王妃等等我,我也去。”
这主仆两人出了王府,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同顺大街上。今日的秋水漫依旧还是男装打扮,风姿洒然,出尘绝秀。
人群中人拿着画像看了看,突然指着秋水漫大声喊道:“是公子秋,快看啊。”
一声惊呼惹来许多人的目光,大街上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个个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秋水漫,更有甚者那上了年纪的大婶也一副花痴的样子看着秋水漫。
“公子秋,公子秋。”人群中有男有女,成群结伙的朝着秋水漫而来。
秋水漫乍见这仗势顿时惊了一惊,她忙拉着青坠的手急声道:“还看,赶紧逃啊。”说着忙拉着青坠朝着大街的另一头跑去。
身后的人还在紧追不舍,秋水漫心中暗自叫苦,这这古代的人也太热情了一点?
秋水漫看了看四周一周,待看见一家成衣店她忙松开自己的发髻拉着青坠走了进去。
两人换上了女装从店里走出来,将那些追着秋水漫的人没有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
青坠也有些惊魂未定,抚了抚胸口道:“王妃,这实在是太…太不可思议了。”方才那阵仗,若非她们跑了快只怕眼下就被那群人围攻了。
这些人究竟是和公子秋有仇还是仰慕她啊?秋水漫真心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明星真的不好当!
“对了,他们为什么叫我公子秋啊?”秋水漫想起来方才那群人喊得名字,有些不解的问着青坠。
还未等青坠回答,旁边的过路人谈论道:“哎,你知道吗,我听说这公子秋与公子萧他们是断袖。真是可惜了,如此丰神俊逸的两个人,哎……”
另一人又道:“不可能,据我所知这公子萧可是甚是宠爱他的夫人的,怎么会是断袖呢?”
“怎么不可能,有许多人都见到了公子萧与公子秋亲昵的样子,不仅如此那公子萧还公然的抱着公子秋回了王府,只怕王府里那位王妃只是个摆设。”
说罢那人长叹一声,好似在感叹上天无眼一般。
对话声远去,秋水漫的唇角猛然一抽,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啊?那两人口中的公子萧莫非就是萧绝?
“青坠,你能告诉我这五公子的称呼是如何来的吗?”秋水漫眨了眨眼睛问道。
青坠掰着手指很是兴奋的样子。
“因为众人不知道王妃你的身份名字,只知道你是望月楼的老板姓秋所以就用了你的姓氏,就有了公子秋这个称呼。而王爷的名讳那个绝字百姓是不能用的,所以也用了姓氏就是公子萧。另外那三人呢,分别是公子容、公子浔和公子痕!”
秋水漫噗嗤一声,这古代的人雅客真是闲的没事做。想起昨日他们五人在望月楼的风采,也难怪会有今日的风靡。
只是不知道另外那四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什么反应?“走,我们去墨宝轩看看。”秋水漫拉着青坠,两人朝着东街的墨宝轩走去。
而此时的西凉浔也在墨宝轩里,因为昨日的留仙居评选五公子排名他也在,而且他还顺手推舟将秋水漫送上了五公子之首的位置。
不为别的,只因秋水漫在他心中担得起这个位置。
“这位公子,你也是来买五公子画像的吗?过来看看,买五张画像另外送一张泼墨山水画。”墨宝轩的老板甚是客气的介绍着。
西凉浔用扇面微微挡了挡容貌,只露出一双犹若深潭的眸子。“拿公子秋的画像我看看。”他沉声说道。
那掌柜的高兴的应着,掏出一个卷轴,递给西凉浔道:“这公子秋的画像可是卖的最抢手的一副。公子看看,是不是非常的传神。”
掌柜说着打开了卷轴,映入西凉浔眼前的便是和秋水漫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一袭青色的锦袍打扮,可见作画者是见过秋水漫本人,虽然没有画出她的神韵但这画功已经很不错了。
“这幅画我要了。”西凉浔掏出银子,递给了老板。他买下此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回去找他西凉最好的画师重新作画,他要将秋水漫的神韵气质都画出来。
西凉浔方要离去,便见秋水漫携着青坠走了进来。西凉浔有些迟疑,这墨宝轩里的人很多,秋水漫并没有发现西凉浔也在这里。西凉浔静静的退到一侧,看着秋水漫。
秋水漫挤进人群里,看着一旁的展示挂着五幅画卷,为首的正是她。
秋水漫有些惊讶,这画功竟把她画的有七八分相似,在往后看去是萧绝的画像,他一袭黑衣双眸阴婺,面容寒峻,但没有画出萧绝身上王者的风姿气势。
后面的画像是聂容泽,一袭雪白无尘的锦袍,面容如玉,温朗的笑颜,看着倒也还不错。
西凉浔的画像上,他一袭淡紫色锦袍,手中一把折扇,丰神俊秀与本人也甚是相符。
最后的秋夜痕是画的最是传神的一副,因为他眉宇间似是笼着些许的愁容,双眸温润翩翩君子。
“王…小姐,这画相画的都真好。”青坠赞赏的说着,目光在五幅画像上游移。
秋水漫抿唇一笑,一夜间这京城五公子的名号就传了出去,着实让人意外。
“小姐我们要不要买幅画像回去?”青坠问道。
秋水漫沉思片刻,指着萧绝的画像道:“老板我要这幅。”
不远处的西凉浔看着秋水漫指着萧绝的画像,手中握着卷轴的手微微一用力,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她选了萧绝的画像吗?
萧绝日日陪着你还不够,你还要买他的画像,秋水漫你的心就陷得这样深吗?他摇头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轴,悄无声息的转身走了出去。
萧绝从吏部大牢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那周德全已经招供,这盛月酒楼的老板其实是太子府的管家。
这管家仗着自己在太子府有些地位横行霸道,到处敛财,此事他已经拟了折子,并将证据等齐齐送进了宫中只等皇上发落。
而太子还在宫内养病对此事全然不知。
走在大街上,萧绝看见人群中很多人手中都拿着画卷。他今日一早就来了吏部大牢,对一夜间风靡而起的京城五公子还不知晓,见人群中众人有人望着他的目光甚是奇异,萧绝回头问着常风。
“京中发生了何事?”萧绝甚是不解的样子。
常风在外等候的时候也略知了一二,他正愁该怎么和萧绝禀报,听萧绝问起,他眸光微微一转,轻咳了一声道:“那个,昨日王爷和国师等人的风采一夜间在京城流传开来,不仅如此还给你们美誉为京城五公子。”
萧绝眉心微微一挑,停了脚步抬头看着常风。“京城五公子?”昨日分明就他们四人哪里来的五公子?心头一抹灵光闪过,萧绝眸光顿时一敛沉声道:“怎么,王妃也在这五公子之中?”
常风掩了掩鼻子低着头闷声道:“王妃是五公子之首。”
果然这话音方落,一股寒极的压抑之气就散了开来,常风打了个哆嗦不敢抬头。萧绝阴婺的目光沉了沉,眉宇间笼着一抹戾气。“限你一炷香,本王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他拂袖转身大步的离去,只留常风轻叹了一声气,无辜的抬头望了望天。
萧绝看着众人都朝着墨宝轩涌去,也跟着脚步走了过去,还未进去就看见秋水漫和青坠并肩走了出来。
而秋水漫手中还握着一副卷轴,萧绝已经知道这墨宝轩卖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他看见秋水漫竟然出了王府,心中隐怒一声怒斥朝着秋水漫而去:“谁允你们出来的?”
秋水漫听着这阴寒的声音浑然一震,抬头头来,却见萧绝站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而此时他脸上的怒气早已显而易见。
“原来是公子萧啊。”秋水漫故意说的大声,这一声公子萧果然引起周围男女的注意,目光纷纷落在了萧绝的身上。
人群中开始轰动起来,有女子竟还激动的晕了过去。萧绝被众人围住,秋水漫见势忙拉着青坠就跑。
萧绝简直要气疯了,可周围的人拦着他的去路,他虽然怒极但不能对着无辜的百姓动手只能一跃跳上了房顶,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对萧绝越发崇拜了几分。
“王妃,我们干嘛要跑啊?”青坠气喘呼呼的问着秋水漫。
秋水漫抱着卷轴靠在一边的墙壁上道:“如果被萧绝逮着我们就死定了,赶紧走。只要我们回了王府,一口咬定没有出来过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秋水漫这如意算盘打的正响,便见头顶一个黑影飞过稳稳的落地。“哦,是吗?本王的王妃这算盘打得倒是很响啊。不过,本王还是逮着你了。”
萧绝回头不温不怒的声音让秋水漫如临大敌一般。
第七十八章 挑衅
“青坠回府后自己去领罚,二十大板。”萧绝眉角微扬,也不回头,声音不咸不淡却让人分外打颤。
青坠低着头,声音低微的应了声:“是,王爷。”
秋水漫知道萧绝是真的怒了,但提出出府的是她,怎么能让青坠去领罚呢?秋水漫几步走了过去,面色着急:“萧绝,是我的不是,你别罚青坠。”
萧绝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怀抱着卷轴,沉声问道:“你手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秋水漫握了握手上的东西,将它藏在了身后。“你答应我不罚青坠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秋水漫有些置气,却也不怕萧绝怒上加怒。
“秋水漫,你还敢跟我谈条件。青坠,回去领罚五十大板。”萧绝眸光一沉,却是又加重了青坠的惩罚。
青坠的小脸扭曲到了一起,委屈的低着头道了声是。
秋水漫顿时愠怒,气的跺了跺脚,一手叉着腰指着萧绝道:“萧绝,你简直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王爷就了不起了,你要知道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你凭什么处罚青坠啊。”
青坠听着这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害怕,她忙跑了过去拉着秋水漫的手臂恳求道:“奴婢多谢王妃求情,但这件事的确是奴婢做错了,王妃不要责怪王爷。青坠甘愿受罚。”
说着青坠欲跪下,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王爷和王妃又起了争执。秋水漫忙扶起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秋水漫抬头狠狠的瞪了萧绝一眼,将自己手中的画卷朝着萧绝扔了过去怒声道:“你要罚就连我一起罚,你这个小气又霸道的男人,讨厌鬼!”
她心中气急,拉着青坠就走。萧绝接过那副卷轴打开,里面的画像竟是他的,他顿时一震,将画卷收好,朝着秋水漫离去的方向疾步追了上去。
秋水漫怒气冲冲的走着,青坠在后面提心吊胆的跟着,未了她只听一阵清响,便见萧绝的身影追了上来。
萧绝一把拽着秋水漫的胳膊,一个旋身将她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青坠捂着嘴看着萧绝的动作,两眼放光,这个姿势真是帅极了。
“你不走,本王可要真的惩罚你了。”萧绝也不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是对着青坠说的。
青坠打了个机灵,朝着他们微微一福转身匆匆的离去了。
秋水漫眨了眨眼睛,看着尽在咫尺的萧绝,方才的怒气还未消散,可这一会她的心脏却很是不安分的再跳。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似是要将她印刻在心底一般。“为什么要买我的画像?”他语色温润,全然没了方才的戾气。
秋水漫垂了眼睑,如扇的睫毛落下,清秀的五官还有未消去的红晕,如此模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格外惹人怜惜更分外的美丽。
“只是想,如果以后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可以看着你的画像聊表思念罢了。”她声音沉寂,如溪水潺潺格外清凉。
萧绝却是眉心一簇,紧接着一怒声低吼:“秋水漫。”他明显发怒,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句以后你不在我身边。
可是他偏偏又怒不起来,心中有种闷疼的感觉。他突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声音带着些无奈和轻嘲。
“秋水漫,我不在你的身边,会在哪里?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在说了,你听清楚了我萧绝,这一生是绝不会离开你的。”他闭着眼睛,抵挡着那没来由的雾气,她总是让他又恨又爱,又疼惜,这种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秋水漫的眼睛涩涩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买了他的画像,心中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莫名的,她总觉得他会离开她,可是她又不敢告诉他。
而如今听着他这番情话,她是感动的。也许是她想多了,萧绝怎么会离开她呢?“嗯。萧绝,你说的过的话莫要忘了。如果你把我弄丢了,一定记得回来找我。”她伸手环着他结实的腰,不在庸人自扰胡思乱想。
萧绝微微松了一口气,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游离低低诉着她的名字。两人终化解了那即将发生的矛盾和战争,柔情无限的携手走了回去。
只是两人才踏进王府,就看见裘香雪一袭绯色的衣裙迎面跑了过来。
“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她如一只粉色的蝴蝶扑到了萧绝的怀中。
萧绝轻皱着眉头,目光却是看向了秋水漫,她神色淡然低垂着的眸子似在思索什么。
萧绝轻轻推开裘香雪,裘香雪却瞥见了秋水漫手中的画卷,竟一把就夺了过来,展开,待看见画像上的人是萧绝时她微微一愣,神色中一抹嫉恨划过随即抬起头问着萧绝。
“绝哥哥,为什么她拿着你的画像?是不是你送的,我也要。”裘香雪拉着萧绝的衣袖撒着娇。
秋水漫轻叹一声,看了裘香雪一眼道:“香雪如果喜欢就送给你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待萧绝说话,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萧绝想唤她,却被裘香雪拉着朝着自己的飘香院走去。
“香雪。”萧绝睁开裘香雪的手,面色不好。
裘香雪抬眸看着他,一双无辜的双眸甚是委屈的模样。萧绝一声叹息,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香雪,绝哥哥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裘香雪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情愿的点点头。萧绝唤了侍女将裘香雪送回去,然后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带萧绝离去后,裘香雪一双清脆的双眸顿时染上一抹狠色。她将画卷递给自己的侍女,然后朝着秋水居走去。
秋水漫回到秋水居后心情还有些郁闷,她想起西凉浔送给她的忘忧丹,也是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萧绝了,正想着就听青坠拦着裘香雪的声音。
“裘姑娘,你不能进去,王妃在休息。”青坠挡在门前耐心的劝道。
“给我滚开。”裘香雪刁蛮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秋水漫循声走了出去,看着门前的人沉声道:“算了青坠,让她进来。”青坠只好让了路,裘香雪轻哼一声瞪了青坠一眼,走了进去。
裘香雪径自在桌前坐下,没了平日那委曲求全的模样,到像是以前她耍弄心机时那高傲的样子。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若是萧绝的事那就请回,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最初的时候秋水漫以为自己介入了她与萧绝之间所以想要逃离,可后来秋水漫发现萧绝对她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所以她也不在觉得愧疚,对不起裘香雪。
她忍了她多时,也是看在她的父母曾救过萧绝的这份恩情上。
裘香雪摸过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尝着,眉眼微微扫着秋水漫突然一笑。“秋水漫,你以为我绝哥哥是真的爱你吗?”她哂笑,看秋水漫如同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秋水漫的心微微一沉,愣了片刻后她盯着裘香雪,声音平静无波无谰。“他不爱我,难道是爱你?”秋水漫反笑,她见过为爱而痴的人,可像裘香雪这般癫狂的倒是少见。
裘香雪抿着唇,放下了杯子,看似清脆清纯的双眸里实则藏着愤恨和嫉妒的色彩。
“秋水漫,我一直都知道一个秘密是关于你的。如果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半个月,在过半个月,秋水漫,你信不信绝哥哥半个月后就是我的?”
她笑的花枝乱颤,这渗人的笑意让秋水漫顿时一慌,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布满心头。
秋水漫极力抑制着这种莫名的情绪,抬头看着裘香雪那得意的笑脸,她突然觉得裘香雪是可悲的。
“香雪,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激我。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说的秘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我有一句话想要劝你,这世上最不能强求的便是感情,你利用萧绝对的愧疚留在她的身边,总归不会长久的,因为你得不到他的心一切都是枉然。”
这话她早就想告诉她了,既然今日她卸下了伪装来找她,那么她也和她开诚布公。
裘香雪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本就骄傲的她哪里能听得进秋水漫的话。她隐忍着冲动,不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秋水漫,你以为你就得到了绝哥哥的心了吗?哈哈,那我们就走着瞧,最后输的那个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她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裘香雪扫了他一眼,却是很不友善的从他身旁饶了过去。
秋水漫起身看见门外的人倒是有些惊讶,她匆匆走了出去,脸上有些疑惑不解。“哥哥,你怎么来了?”她不知秋夜痕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什么。
秋夜痕握着手中的账本,脸色阴沉,眸光中隐隐含着一丝怒气。“漫儿,你在王府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吗?”他抬头,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秋水漫走了下去,忙道:“哥哥,不是这样的。香雪她只是与我开玩笑而已,你不要担心,萧绝他真的对我很好。”
秋夜痕一声苦笑,眉宇间满是愁容。秋水漫想起在墨宝轩看到的那副画像,画像中的秋夜痕便是这个样子,眉宇间愁容若现,难道都是因为她吗?
“哥哥,我真的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秋水漫走过去,轻轻握着他的手臂。
秋夜痕低头,看着秋水漫那白皙的小手,小的时候他曾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长大了却是再也不敢去握她的手了。
“漫儿,只要你一句话,无论什么事情哥哥都会帮你做。”他抬头迎上她清幽的双眸,却深陷在其中移不开眼。
“我知道,哥哥,你放心。如果我遇到了难处一定会来找哥哥你的。”秋夜痕是她来这个世上难得遇上对她真心好的人,他的一番心意她无法报答,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想他为她担忧而已。
秋夜痕轻叹一声,将手上的账本交给她,旋即转身不留一句话的离去。
第七十九章 男人的战争
秋水漫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是悦心酒肆的账本。秋夜痕来王府只是为了给她送这个东西的。她长叹一声,看着秋夜痕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烦乱。
裘香雪那一席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秘密?还是她只是胡言乱语扰乱她的心神?
秋水漫摇摇头拿着账本,转身进了房间。
青坠见裘香雪来害怕裘香雪又来闹事,所以便去找了萧绝。而萧绝赶来的时候,正遇上从秋水居离去的秋夜痕。
看见秋夜痕,萧绝的神情顿时微微一变,声音颓然一冷。“何时我殷王府竟成了秋公子随意出入之地?”他眸若寒冰质问着秋夜痕。
秋夜痕所有的心思都在方才听到的对话上,听见萧绝阴冷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微微蹙了蹙眉心看着他。“我今日只是来给漫儿送账本,王爷不要多心。”他轻描淡写的口气回道。
萧绝轻哼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的杀气。“若想送东西大可交给管家代为转交,何须秋公子亲自跑一趟?我殷王府可不是你私会妹妹的地方。”自从望月楼偶遇,秋夜痕送了秋水漫悦心酒楼的地契后,萧绝的心中一直憋着一口闷气。
不为别的,只因他的名字里嵌了一个夜字。他与秋水漫在棺材中初遇的那天,秋水漫分明就是将他当做那个阿烨的男人,所以……
萧绝想到这里,目光骤然一缩,隐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不管秋夜痕是不是阿烨,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王爷。”秋夜痕苦笑一声,旋即抬头一言一句中竟透着坚定:“王爷既然如此设防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但我想提醒王爷你一句话,若是漫儿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我秋夜痕就算拼着一死也会带她离开!”
“你休想。”萧绝阴声厉斥,火花四溅,仿佛这硝烟要马上燃烧起来一般。
跟在萧绝身后的常风和青坠俱是一阵心惊,这秋夜痕也太不知死活了,竟说出这样的话。
“我秋夜痕,说到做到。”他拂袖一挥,抬步就走。
萧绝阴沉着脸,手臂一伸却是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殷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挑眉,阴婺的眸子看着他。
秋夜痕抬头迎上他敌视的目光,以前他认为漫儿在王府过的很好,可方才听裘香雪说的那番话他便不这么认为了。一个无名无分的姑娘都可以如此轻慢她,他又怎么能放心将她留在王府里。
可是她的心在这里,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王爷是想留我在这里做客?”他轻笑,他从不惧怕萧绝,背叛秋公瑾偷偷传递消息给萧绝,也只是为了保护秋水漫的性命。
若没有秋水漫,他萧绝是生是死与他毫无关系!
“秋夜痕,你要知道你是最没有资格和本王争的人。若你的身世揭穿,没了秋府长公子的尊荣,你拿什么与本王一较高下,有什么能力保护漫儿?除去这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
萧绝轻蔑的撇了他一眼,这番话无疑是对秋夜痕沉重的一击。他看着秋夜痕微颤的身子,看着他那双忧郁的眼神里敛满的恨意。
京城五公子中,他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王爷,你便有资格了吗?你若是真心爱护她,又怎么会放任裘香雪去肆意挑衅、轻慢她?她在你殷王府忍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若王爷心猿意马,举棋不定,我不介意帮王爷你做个选择。若她裘香雪再敢如此对待漫儿,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眸光一沉,有种不惧天地的坚定。
萧绝微微一惊,他知道裘香雪来过,却不知裘香雪和秋水漫说了什么,竟惹秋夜痕如此态度。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秋夜痕说的没错,秋水漫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你走,殷王府的事情本王会处理,不劳秋公子你费心。”他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一双幽深的双眸望着不远处秋水居的方向。
秋夜痕微微撇了他一眼,没有在说什么,迈步走了过去。
待秋夜痕走远,萧绝才愠怒的斥道:“告诉管家,若他在敢私自放闲杂人等进来就让他回老家去,我殷王府不养这等无用之人。”
他一甩衣袖,满脸怒色的朝着秋水居走去。
秋水漫一手撑着头随意的翻看着秋夜痕送来的账本,心思却飘到了别的地方去了,连萧绝进来她也未曾察觉。
萧绝在门前站了半响,看着秋水漫那一副漫不经心,神游的状态,心下微微一沉。他轻咳一声,迈步走了进来。
秋水漫猛的回神,抬头看着萧绝,脸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划过,顿时化了萧绝心底所有的烦乱不安。
“青坠请你来的?”她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模样问她。
秋夜痕来秋水居,却没有人通知她,那便知道青坠定是去找萧绝去了。这个丫头深怕她在裘香雪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只有秋水漫心中最清楚,是她不想与裘香雪为敌而已,如果裘香雪真触到了她的底线,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香雪她跟你说了什么?”萧绝轻轻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近了几分,柔柔的目光打量着她。
秋水漫微微挑眉,心下疑惑。萧绝怎么知道裘香雪跟她说了什么?“没什么,你也知道香雪一向不喜欢我,无非就是一些难听的话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她轻声安慰着他。
萧绝眉宇笼着一抹心疼之色,她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这其中的隐忍他怎么会不知呢。他低叹一声,将她圈在怀中,哑声道:“让你受委屈了,我会让人看好她,不让她来秋水居扰你不安。”
秋水漫轻嗯一声,轻轻闭上眼。萧绝的温度在她周围散开,他的唇轻轻擦着她的耳垂惹得秋水漫有些酥麻。
她不自觉的轻溢出一抹呢喃,却惹得萧绝心神荡漾不已,他大掌微微用力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贴近几分,俯身吻上她红润香甜的双唇。
彼此间唇舌交融,化作一股浓浓的甜蜜,萧绝吻的越发的深的起来,秋水漫只觉得有些窒息,思想一片混沌,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名字一个容颜。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融化在萧绝的温柔里,无可自拔,他发起怒来起来如数九的寒冰不化,他霸道起来想个不讲理的无赖,他温柔起来就像四月的阳光缠绵。
萧绝是爱她的,一定是爱她的。秋水漫环上他的脖子,主动回应着他这**的一吻。
萧绝浑身一震,身体在蠢蠢欲动,他温热的大掌隔着上好的云绣锦缎抚着她的后背,萧绝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他还不能要她!
他先松了唇,有些微微喘息,将她抱得很紧。这种感觉最是折磨人,这该死的奇毒,没什么比这一刻让萧绝更痛恨给他下毒的秋公瑾。
秋水漫本以为他们彼此情浓至此会发生什么,可萧绝却没有继续动作。她心中有些失落,有时候她明明感觉萧绝忍得辛苦,但却只是抱着她或是吻着她,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萧绝,你……”秋水漫想问他,可这种问题她又难于启齿。
萧绝俯身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羽睫,低眉婉转间皆是柔情万种,萧绝在心中暗骂,忙收回目光平复着自己蠢蠢不安的心情。“你难道不想知道盛月酒楼的幕后主使是谁吗?”他故意转移了话题,拉着她在桌前坐下。
秋水漫明显来了兴致,将方才的疑虑都抛开,一双明艳动人的眼睛盯着他问道:“你查出来了?是谁?”
萧绝伸手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两口,企图用这种方式浇灭自己身上的火焰。他秀眉微微一挑笑道:“是太子府的管家,此事太子并不知情,但也是他管教无方导致。”
秋水漫深吸一口气,轻叹道:“一个管家都敢无此横行霸道,可见太子的人也不怎么样。对了,那日宴席上没有见到太子,听说他去护国寺祈福去了,这倒是稀奇,这祈福之事不都是女子所为吗?”
当日与西凉浔的席宴上,秋公瑾为了避嫌没有参加,但太子也没有来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萧绝放下杯子,薄唇轻抿,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水漫,似笑非笑的回道:“这亏心事做多了,自然要去祈福祈求神明护佑啊。只不过像太子这样的人,只怕没有哪个神明愿意护佑?”
“说的也是,像太子这样无德的人若是登上了皇位定会民不聊生。萧绝,你会和太子夺这个天下吗?”秋水漫握着萧绝的手臂突然很是认真的问道。
萧绝微微一怔,却是调笑的说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秋水漫,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秋水漫瞪了他一眼,松了手佯装生气的样子娇斥道:“我在问你严肃的问题,没有跟你开玩笑。毕竟这昭月国就你与太子两个皇室血脉,更何况太子已经不能尽人事,若是他登上了皇位那昭月国岂不是无后了?”
萧绝眸光微微一敛,这皇室的子孙,向来血脉稀少,能活下来的也是少数。想他萧绝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才坐稳了这王爷的位置,可太子与秋相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人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这天下他当然是势在必得的。
“我若不争,便是一死。你也知道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或是秋相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只有得到那个位置才能护你一世无忧。”他眸光坚决,深情的看着她。
秋水漫知道,这天下苍生需要一个明君。如果太子真的登上了皇位,后果她真不敢想象。
只是,如果有一天萧绝登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还会一如往昔的对她吗?
纵观古今,这历史上可有哪一个帝王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萧绝他也会有后宫三千,佳丽成群?
给读者的话:
暑假快乐~
第八十章 画像风波
“漫儿,你在想什么?”萧绝见她许久不说话,只是低着眉头好似在沉思,他看了她半响终是疑惑的问出。
秋水漫回神,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要是你想做的,便一定能做的,我相信你。”
她不能告诉萧绝,自己来自那个遥远的时代,那里记载着历代帝王的一生功过。只是那个位置也会使人迷失本性,这以后的路究竟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萧绝的手覆上秋水漫放在桌角的手上,很是认真的说道:“以前我选择这条路是为了天下苍生,可现在我走这条路却是为了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要这帝王之尊又有何用?”
秋水漫猛然一震,眼睛里满是惊讶,心中也跟着微微颤抖。萧绝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怎么不让她惊喜。“我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她柔声一笑,娇媚可人。
萧绝看见她如此嫣然明媚的样子,浑身一僵,那方被压制住的浴火又好似燃烧了起来,他甚是无奈的样子,柔软的目光看着她低斥道:“漫儿,休要在勾引我。若非我还有要事去做,看我如何惩罚你。”
秋水漫却是笑的更加明媚起来,她一手捂着嘴,眉眼间风情万种大胆的目光凝视着他。“我便是勾引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公子萧。”她咯咯的笑着,笑的有些得意。
萧绝的声音有些暗哑还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将你推到五公子之首的人,我必要他没有好果子吃。还有你,今日的帐就先记着。”他起身本要离去,却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未了还在她唇角偷了个香,这才笑着离去。
秋水漫的小脸有些愤色,也不知道这萧绝是怎么了。明明就是他先撩拨她的,如今到好自己竟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可恶。
萧绝出了秋水居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可以说是仓惶逃开的,如果在继续待下去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自从上次毒发后,穆流非就告诉他解毒的时间延长了不说,除了解毒的日子外不能与她亲近,否则这毒若是在想解就必须要剜了秋水漫的心才行。
他怎么能让她出事呢?虽然这种感觉甚是折磨,但为了她,他宁愿忍着。萧绝舒缓了身体燥热后,才转身朝着书房走去,还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
京城五公子之首,眼下秋水漫的画像只怕传的满城皆是,想起别人对着秋水漫的画像,他心中就闷的难受,他的王妃岂是别人可以觊觎的。
“常风。”萧绝唤了一声,常风就推门走了进来。
萧绝睨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将京城所有公子秋的画像都给本王毁了,还有墨宝轩,若是他再敢卖出一副公子秋的画像,本王就封了他的铺子。”
常风的下巴差点惊掉了,这一天内墨宝轩不知道卖了多少秋公子的画像,王爷不是要让他挨家挨户去毁吧?
“王爷,这,这样不好吧?”常风有些结巴,不安的眼神偷偷看着萧绝。
萧绝抬头,威严自露,扫着常风。他细思片刻后,沉声说道:“若有男人买了公子秋的画像立即给本王销毁,女子那就算了。从即日起不准墨宝轩在变卖公子秋的画像。还有,彻查究竟是谁将王妃推到了五公子之首的位置。”
常风硬着头皮应了声是,正要转身,却听萧绝又道:“等等。”常风回头看着萧绝。
“给本王带一副公子秋的画像回来。”他声音微沉,说的极其随意。
常风轻轻扶着鼻子,忍着笑意,应了一声旋即退了出去。走出书房,常风的唇角的笑极其好看,他们家王爷有时还是蛮可爱的。
京城墨宝轩突然间停止变卖公子秋的画像,这人众人疑惑不已。或许就是因此,这公子秋的画像成了珍品,更甚者许多买了公子秋画像的人,那画像都莫名其妙被偷了。
说是被偷也不然,因为丢失画像的人都会收到一笔银两,是比买画像高出一倍的价格。
那有没被偷的也不敢在挂出来,而是当宝贝一样收着,准备祖传下去,或是以高价在转手变卖掉。
常风这几日可是忙的不可开交,入了夜他就变成飞贼去偷画像去了。两天的功夫他就收回了京城近七成的画像,余下的那些都是被闺楼小姐或是大婶们藏在了枕头下或是被窝里,他只能作罢。
当常风托着疲惫是身子回来复命的时候,本以为会受到萧绝的赞誉,谁知萧绝的一句话让常风差点丢了魂。
“西凉浔和秋夜痕手中的画像可是拿到了?”萧绝看着铺在书桌上的那秋水漫的画像,清淡的声音问着。
常风张了张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萧绝抬眸,有些危险的气息扫过。常风匆忙跪了下去低着头道:“王爷恕罪。”
他竟然忘了这茬,凭西凉浔与秋夜痕对王妃的心思怎么会不买她的画像收藏呢?是他疏忽了!
萧绝轻叹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常风道:“你这心思越发的不紧密了,怎么可是有心事?”他声音轻挑,听着不带怒气却比发怒更加的让人心惊。
常风低着头,他跟在萧绝身边多年,名为主仆实则萧绝对他更像是亲人一般。只是他这次未曾猜透萧绝的用心,的确是他的错。“属下没有,属下这就去将他们手中的画卷收回来。”
“不用了。”萧绝冷冷的说道,走到常风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几日前我派去西凉的人可是到了?”萧绝问道。
常风点点头道:“是,已经到了。”
萧绝唇角蓦然一勾,轻拍了拍常风的肩道:“西凉浔在京城搞出这么大的事端,本王看他是在京城待得太久了。传信给夜影等人,让他们在西凉找点事做。”
自从他知道了是西凉浔在留仙居推波助澜将秋水漫送上了这京城五公子的位置后,他就已经开始在做打算。
西凉浔迟迟不回西凉去,那么他就也推波助澜一把送他回去。敢在京城为所欲为,他萧绝可不是吃素的。
常风离去后,萧绝走到桌前看着那副从墨宝轩带回来的公子秋的画像。
这画功如此拙劣,而且也只有六七分相似,哪里画出了秋水漫的风采和神韵出来?
可萧绝不知道的是,就是这六七分相似的画像,让西凉浔和秋夜痕日日对着画像聊表相思。
秋水居里,青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如数禀告给了秋水漫。秋水漫听后,只是苦笑一番,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萧绝还会有谁?
只是这两日萧绝只是白日来看她,陪她一起用膳,晚上的时候从不留宿。有时候秋水漫觉得,萧绝此人她好似始终没有看透。
因为京城五公子之事,她也不能随意出府去,每日只好闷在房间里看账本。萧绝已经着手让人打理了望月楼和悦心酒肆,她只需在背后数钱就可以了。
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入账,她的心情还是蛮好的。而有关盛月酒楼的事情,却还没有传出一丝消息来。
而此时的皇宫里,皇后的凤仪宫中,聂容泽来给太子把了脉后起身回道:“太子的病情已经无大碍,只要别在遭受惊吓就可以。”
皇后楚凌波一直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她看着床榻上昏睡了几日的太子萧寒,眉眼间满是疼惜。
“寒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楚凌波抬头问着聂容泽。
聂容泽轻试了手,复又用娟帕擦拭干净,转身轻笑道:“在过一两个时辰便可醒来,皇后放心便是。本座先行告辞了。”
他微微颔首,不待楚凌波发话便已经转身离去了。楚凌波知道聂容泽在宫里的地位,虽然他有些我行我素,但眼下她一心心系萧寒也没有心思责怪他。
出了凤仪宫,聂容泽微微侧头看着这座鎏金的宫殿,心下微微迟疑。按理说萧绝的奏疏早已应该呈上,为何迟迟不见动静,莫非是……
“魅影。”聂容泽轻唤一声,只见一个黑衣男人闪了出来。
聂容泽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那人低着头,点了点头随即消失不见了。
而殷王府内,萧绝也得到了消息。上呈的奏疏,最短三日便可上达君听,眼下已经三日宫里一丝动静也没有,他便知定是翰林院中出了纰漏。
要知这上奏给皇上的奏疏必须要经翰林院审阅分出轻重缓急上奏给皇上优先处理的,眼下只怕有人将这奏疏压下了。
“什么人?”萧绝猛的抬头,看着窗前一抹黑影划过。
他快速的起身,推开房门,袖中的银针正要放出,就看见一抹黑色的影子遁了出来。
“聂容泽的人?”魅影的身影萧绝认得,当日聂容泽让他假扮秋公瑾的刺客来暗杀秋水漫。
因此与萧绝谋过面,只一眼,萧绝就认出了此人,此人武功极高,低着头,很难让人看出他的相貌。
萧绝伸手挥退了那隐在暗处的隐卫们。
这朝中大臣养暗卫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像他的殷王府便有夜字部和魅字部的暗卫,除非是紧要的事或是他有危险,所以平日里这些暗卫事不会出来的。
“国师让属下带句话给王爷,太子之事他已有谋划让王爷不必担心。盛月酒楼就当是国师送给王妃的礼物。”魅影声音清幽带着一抹清寒。
萧绝眉头微微一挑,将袖中的银针收了起来,轻笑着看着魅影。“你们家国师还真是个操心的命,告诉聂容泽,这礼本王收下了。”他声音一扬,唇角勾起,有些邪魅风流。
魅影颔首应了声是,随即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萧绝抬头,看了看这漫天星辰,果然只有聂容泽才是强敌。因为聂容泽知道他想要什么,而至于聂容泽的身世,还有他的目的,他早晚都会查出来的。
但是眼下,他需要这个危险的朋友。
第八十一章 悲催的太子
是夜,皇宫内的锦绣宫里。皇上萧陌海携着宫女太监踏着星月而来,这锦绣宫的主子是不久前入宫的端妃。
端妃起初封为端贵人,因为相貌出众,又颇懂一些媚术,将萧陌海迷得是团团转。而萧陌海自从服用过聂容泽进献的神丹后,人也神清气爽了许多,也经常出入后宫与这些妃嫔们享受鱼水之欢。
“皇上驾到。”太监黄忠公鸭一般的嗓音在锦绣宫响了起来,呼啦啦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但迟迟不见端妃出来接驾。
萧陌海见不到端妃的身影微微有些疑惑,大步朝着内殿走了进去。昏暗的烛光下,半敞的轩窗吹进来徐徐的清风,房间内的碧云水纱帘帐微微摇曳,隐隐约约听见女子低低的吟哭声,好生凄凉。
“爱妃这是怎么了?”萧陌海掀了帘帐走了进去,却见端妃哭的楚楚动人,坐在床榻上掩着泪。
看见萧陌海,端妃忙起身欲跪下行礼却被萧陌海一把止住,关切的询问:“爱妃,为何哭的这样伤心?”
端妃抬起头,眼角还有未曾擦去的泪痕。“皇上,臣妾的哥哥说要辞官离去。臣妾就只剩这一个亲人,想起哥哥要走,臣妾这心就难受?”端妃说着几行泪又落了下来。
萧陌海看着心疼,轻试着她眼角的泪痕有些疑惑的问道:“端卿为何突然之间要辞官?他在翰林院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萧陌海记得这端延年这个人,为人刚正不阿,又颇有才华在翰林院担任待招一职。官职虽然不高,但颇受重用。
端妃轻叹一声,声音细柔如水格外的楚楚好听。“哥哥在翰林担任待招本来一帆风顺,可是两日前哥哥发现了翰林大学士竟偷偷压下紧急的奏疏。哥哥心直与大学士起了争执,却没想到那大学士竟然威胁哥哥,让他辞官归隐,否则就……”
萧陌海听着这话脸上早已怒气冲冲,声音也越发厉了一些:“否则就什么?”
端妃跪在了地上,埋着头回道:“就让哥哥尸骨无存。哥哥知道那翰林学士不是能得罪的主这才告诉了臣妾想要辞官,还请皇上为哥哥做主啊。”
萧陌海猛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怒气环绕。“好个翰林院,好个大学士,朕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他扫了地上跪着的端妃一眼,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爱妃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们兄妹俩一个交待。”
他安慰了端妃,旋即带着黄忠等人离去。回到了御书房后,萧陌海立即传了端延年来询问了事情经过,萧陌海听后立即让人将那封被翰林院学士压下的奏疏取了回来。
这一看,萧陌海是怒急,砸了书房里不少的贵重物件,并连夜下了一道圣旨将那翰林院学士抓了起来。
凤仪宫里,萧寒终于醒了过来,他这一病可是去了半条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楚凌波看见萧寒已醒才松了口气,突然听外面太监传皇上驾到,她忙走到宫门前去接驾。
还未等她行礼,就听萧陌海一声震怒。“太子呢,让那个畜生给朕滚出来。”
楚凌波猛然抬头,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跪在地上惶恐的看着萧陌海。“皇上,寒儿眼下才醒身子还虚弱,不知寒儿犯了何事惹皇上如此震怒?”
萧陌海冷哼一声,将那奏疏掷到了楚凌波的跟前。“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朕真是对他失望之极。朕不管他身子如何,要他给朕滚出来。”一声怒斥惊了整个凤仪宫。
宫内才醒来的萧寒,挣扎着起身,走了出去。楚凌波扫了那奏疏一眼,眸子透着一抹恨意,她忙抬头为萧寒解释道:“皇上,此事寒儿定是不知情。还请皇上明察。”
萧寒走出来就看见自己的母后跪在地上,他忙过去,夺过楚凌波手上的奏疏看了看,待看见奏疏上的内容时,脸色顿时一变,跪爬着拉着萧陌海的龙袍衣角:“父皇,儿臣是冤枉的,父皇,此事儿臣真的不知情啊。”
萧陌海一脚踢开萧寒有些厌弃的看着他,自从他玷污了自己最喜欢的妃子后,他对这个儿子越发的讨厌。
眼下他竟然纵容府中的管家如此目无王法,简直要翻天!若非殷王萧绝与国师等人那日恰恰在望月楼吃酒,找出了主谋,一个管家都敢在他眼皮底下翻出这样的惊天大浪,真是反了。
“就算你真的不知情,也是你管教无方所致。一个管家也敢翻天是谁他的狗胆,来人,将太子禁足在太子府,好好思过。将太子府的管家交给大理寺严惩。”萧陌海一挥衣袖威严四溢。
萧寒一听要被禁足太子府吓得脸色苍白,他忙求饶道:“父皇,不要将儿臣禁足在太子府,太子府闹鬼,求父皇让儿臣待在宫里。”
萧陌海一听这话,本就盛怒的脸色更加的爆发起来。“混账,如此废物怎能担得起我昭月国的江山社稷,朕看你这个太子不做也罢!”
一旁的楚凌波吓得惊慌不已,她忙拉着萧寒,让他不要在多说了。“皇上,太子只是一时病糊涂了。臣妾会好好管教太子,还请皇上息怒。”
萧陌海胸口微微起伏,撇了地上的母子一眼冷声道:“太子失德,皇后也责无旁贷,从今日起皇后就好好待在凤仪宫思过,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踏进这凤仪宫半步。”
萧陌海撂下这话,再也不想多看他们一眼,转身愤愤的离去。只剩凤仪宫内那悲催的母子在夜色中伤神流泪。
次日,太子被禁足太子府,皇后被禁足凤仪宫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而听到此消息的秋公瑾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萧绝上奏太子失德一事,翰林院早有人给他传了消息,是他让人将奏疏压下,只是还未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这奏疏就被皇上知晓了真是可恶。
“朔安,可是查出是谁透露了奏疏的消息?”秋公瑾问着房中的人。
朔安在第一时间就查清了消息微微点头回道:“是端延年和端妃。事情是从端妃口中流出去的。”
秋公瑾双手猛然一握,这个端妃自从入宫后就一直针对皇后,这口恶气他还没报,她竟然又来横插一脚,真是该死!“你先下去,照看好太子别让他出了什么事。”
秋公瑾吩咐道,他只有萧寒这么一个骨肉,眼下他已经不能近人事,他秋家已经断了香火,万一萧寒再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啊。
想起这上奏疏的萧绝,秋公瑾心中的恨意又颓然增加了几分,若没了萧绝,那么萧陌海就不会有废立太子的念头。
他绝不能留萧绝活在世上。所有对他和太子以及楚凌波不利的人他都要一一除掉。
殷王府内,萧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手轻点着书桌。聂容泽这一招棋下的真妙,利用皇上最宠爱的端妃来揭开这件事。
说端延年为此事与翰林学士起了争执?那端延年如此无用的人怎么有这个魄力?分明就是聂容泽与端妃做的交易,又或许这端妃也是聂容泽的人?
萧绝轻笑一声,揉了揉额头,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常风。”
常风推门而入。“王爷有什么事?”常风问道。
萧绝抿了抿唇,起身推开一旁的轩窗笑道:“太子躲进宫里养病已经有些时日了,如今既然他病好了,那么我们这戏还是要继续的,要知道本王的目的,就是要折磨到他崩溃。”
阴寒冷彻的声音格外的霸气,萧绝那一双锐利的眸子上敛着浓浓的色彩。
常风眉头一挑,微微一笑应道:“是。”旋即转身退了出去。
萧绝抬头望着窗外美丽的景色,心情大好,想来太子还要被女鬼折磨些时日,而送给西凉浔的大礼估计他也该收到了。
行宫里,西凉浔收到从西凉的传书后果然脸色沉到了极点,他紧握着信笺,脸上的表情似怒非怒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身后莫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王,怎么了,可是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鲜少见他们的王如此模样,因为才这般猜测。
西凉浔旋身,看着墙上那副公子秋的画像,眸中的戾色渐渐散去只剩淡淡的温柔。“萧绝在西凉给我弄了些麻烦,看来我们要即刻离京了。”他好似是对着那画像诉说一般。
莫江眉心一皱,低着头,微微的叹息有些不易察觉。“我们出来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王,你还是…忘了她。”
西凉浔眉心一动,从画像上收回了视线,转身看着莫江。这打量的目光盯着莫江半响,旋即化作了一声长叹。“去收拾东西,我即刻入宫请辞,明日我们就走。”
莫江颔首,转身退了出去。房间里,西凉浔那有些轻柔绵意的目光又落在公子秋那副几分相似的画像上,他轻轻伸手抚着秋水漫那好看的眉眼,如同抚着她本人一般。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会偶尔想起我吗?”他柔声低诉,静逸的房间里却没有人回答。
次日,殷王府内,管家将一封信送到了秋水漫的面前。秋水漫收了信后,展开一看却是西凉浔给他的离别信。
信中之意颇有抱怨的意味,说萧绝给他整了个大麻烦他要回西凉去处理,待国事稳定后在来上京与她把酒言欢。
西凉浔的信写的生动开明,言辞中没有离别的浓愁,只有淡淡的倾诉,像极了他的为人作风。
这是秋水漫收到的最特别的离别信,没有眼泪只有欢笑。秋水漫收好了信,心中有种化不开的情绪。
京城五公子中,西凉浔离去,眼下的京城只剩下四个人。却不知他们五人可还有重逢的归期?
正想着,秋水漫就看见萧绝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秋水漫有些无奈的轻摇头,西凉浔信中说的明白,萧绝给他找了个大麻烦,这个男人果然是不能惹的!
第八十二章 怀疑与证明
秋水漫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看着那一脸如春风般笑容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萧绝是西城门回来,下朝后萧陌海便让他亲自去送西凉浔出京。
他身为昭月国王爷,一尽地主之宜是必须的,更何况眼下太子被禁足,如此重任当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想起方才在西城门前发生的事情,萧绝的心情就大好。虽然他从未将西凉浔当做过对手,但少一人在秋水漫身边转悠他也能松一口气。
“什么事,王爷这么高兴?”秋水漫明知故问,朝着萧绝走了过去。
萧绝一掀衣袍在桌前坐下,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端在手心,眸子还带着点点星光的笑意。
“西凉浔回他的西凉去了,本王自然开心。”他轻笑着抿了一口清茶,举止间淡然洒脱也没有丝毫隐瞒。
秋水漫在一旁坐下,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知道了,西凉浔让管家给我送了一封信来。”
萧绝猛的放了杯子,他千防万防竟没访到西凉浔会给秋水漫送信,这个可恶的家伙竟在他眼皮底下行事,也算是有点本事。“他说了些什么?”萧绝凝声问道。
秋水漫端着茶杯在手中微微一晃,有些随意的样子,回道:“他跟我抱怨,说我的夫君给他弄出了点麻烦,他要回去处理。待有机会在回上京与我们四公子把酒言欢。”
萧绝眉心微微一动,沉静的眸子划过秋水漫好看的脸颊上,突地一笑,然后又有些认真的说道:“西凉浔是个聪明人。”
秋水漫抬头看着萧绝微微闪烁的双眸,萧绝说的没错,西凉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维持与秋水漫之间的关系,进退有度,这一点秋水漫也深有体会。
她正了正色,有些轻斥的语气对着萧绝道:“你啊你,明明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你明知道我……”
秋水漫的话还未说完,萧绝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坐在一旁的秋水漫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禁锢着她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唇角轻吻着她的头顶轻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之所以成为京城五公子之首就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的。他不想本王好过,给本王招惹这么大的麻烦,本王自当还礼给他,如此礼尚往来才是我萧绝的作风。”
萧绝心中很是清楚,西凉浔这么做就是要给他找乱子,所以萧绝同样也给他找点乱子,如此才公平。
秋水漫倒是一惊,原以为这只是风雅之人选出来消遣玩乐的却没想到这京城五公子的背后竟然也暗藏着心机算计,这些男人的心思可真是难懂。
“你可真是睚眦必报。”秋水漫娇嗔一声,旋即想起要紧的事情又问他:“我听说太子被禁足府中,盛月酒楼的事情可是已经了结了?”
萧绝低头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笑道:“我来正是跟你说这件事,盛月酒楼的地契我已经拿到,不过这是聂容泽送给你的礼物。”
且不管聂容泽为何要掐媚献好帮萧绝解决这棘手的事情,但礼物他萧绝该收的还是要收的。
秋水漫秀眉微微一拧有些不解的问道:“聂容泽为何屡次帮你?他这人究竟是正还是邪?”
萧绝将目光放远,他与聂容泽认识这么久从未将这个男人看透过。“亦正亦邪。”萧绝轻吐出四个字,眸光微微一黯,有种危险的气息。
秋水漫不在多问,只要聂容泽不与萧绝为敌那便好,其它的她也不想关心,她只要开好她的酒楼,有钱赚有萧绝在身边就已经知足了。
见秋水漫不说话,萧绝低头望去,见她好似在沉思又好似一副轻若自在的样子。萧绝最喜欢她这份恬静的样子,清淡而随意,最能撩人心弦。
最近他不常来秋水居看他,不是不想她,而是怕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要知道半个月是何其的长,以前的时候他从未发觉过,可最近却是深切感受到这度日如年的滋味。
眼下距离解毒的日子还剩下十天,他还要受十日这噬心的滋味,真真是煎熬。萧绝喉间一动,抱着她的手也有些僵硬,他忙错开视线,将她松开站了起来。
秋水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萧绝,却不知他这突然是怎么了。
“漫儿,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萧绝轻咳一声,转身要走。
秋水漫快一步冲过去,拦住萧绝的去路,抬起头凝视着他问道:“萧绝,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你每次来我这里待不到片刻就走,晚上也不过来留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绝目光有些闪烁,他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样子:“漫儿,并不是这样的。”
秋水漫眉头皱的更深了,她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了萧绝的身下,双眼突然一转有些惊讶的模样。“萧绝,你该不是…不…不行了?”秋水漫不知死活的问着他。
却见萧绝脸色一黑,秋水漫只感觉顿时间一股压抑的气息袭来,未来得及的反应,就被萧绝抵在了那门栏处,身下坚硬火热的抵着她的那处,秋水漫浑身一阵轻颤,眼神满是慌色。
萧绝怒气不止,俊逸的脸庞上有种狠戾想要吃人的感觉,他哑着声近似低吼着:“秋水漫,你竟然怀疑本王?”
秋水漫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也不敢去看萧绝那阴狠的表情。她不过就是稍微怀疑了一下而下,毕竟萧绝的作为不让人怀疑才怪。
“没,我没有……”秋水漫想解释,才发现自己眼下心跳的狂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只传来萧绝那邪魅的声音:“你既然怀疑本王,本王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看本王究竟行不行?”
话落,秋水漫的唇就被萧绝狠狠的堵上,尽是发泄一般的浓烈深吻着她,而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离,完全失去了理智。
秋水漫晕晕沉沉的,也忘了此刻他们就站在那门栏前,这无限旖旎的景色就这么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
萧绝的确是忍了太久,又经秋水漫这么一质疑,已然忘了所有,只顾尽情享受她的美好。他的手探进她的里衣里触上那温软的雪峰,微微用力便惹得秋水漫轻颤连连,那细腻**的呢喃彷如那催情的花一般。
只是如此风光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王爷,出事了……”常风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未了听闻那阵阵欢饮的声音突然住了脚步,抬头望去便看一副旖旎的春光在门前上演。
尤其是此刻的秋水漫,她衣衫半敞,那雪润的肌肤和松动的肚兜隐约可见,美的惊人。
常风顿时惊住,竟忘了移开眼睛。而与此同时,萧绝蓦然清醒过来,他看着秋水漫那半褪的衣衫,眸光蓦然一缩,立即伸手给她合上。
萧绝轻甩衣袖,突地一道细风划过,却是一根飞针穿过那庭院的绿竹惊起一阵烈风。萧绝没有下杀招,却是在给他提醒。
常风忙跪了下去,低着头暗自叫糟。
萧绝此时也完全恢复了心智,好在常风来了,不然他就害了秋水漫,萧绝有些心惊,自责自己如此受不住诱惑。
秋水漫也慢慢的回过神来,霎时间一抹红晕爬上了脸颊,她忙缩回了房里,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绝看着她的动作,唇角微微一勾,笑的风流。他的唇角轻凑过去,绕到她的耳边低语:“这一次就先放过你,看以后本王如何讨回来。”他轻吻着她的耳垂,带着一些眷恋不舍,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秋水漫靠在门旁的墙壁上,那旖旎的靡靡气息还未散去,她轻抚着胸口,这种感觉竟有些刺激。
出了秋水居,萧绝猛的停了脚步,长舒了一口气。身后常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属下不知道你和王妃……”
常风低着头,心中不停的在腹诽,要欢爱不在房间里干嘛跑出来,还被他撞了个正着,尤其是让他看见了秋水漫那美丽的一面。
“你看见了什么?”萧绝不温不怒的声音问着常风。
常风如临大敌一般,额间透着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咬着牙回道:“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萧绝睥睨而立微微垂眸看着他,半响后他清淡的一声:“起来。幸亏你赶来了,不然本王就犯了大错。”他说着轻叹一声,抚手揉了揉眉心处。
常风狐疑瞅了瞅萧绝,虽然有些不解,但见萧绝未曾追究他的冒失他已经感天谢地了。
“多谢王爷。”常风起身轻舒了一口气,要知道萧绝对秋水漫有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如果换做旁人看见了,只怕这一双眼睛就不保了。
萧绝眼下身上的燥热感还未完全散去,难免有些烦躁,他起身朝着王府一处凉池走去,想洗去这浴火焚身的感觉,未了突然响起了什么,问着常风:“你方才说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常风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他急忙回道:“是有关太子的,太子的禁足被除了,不仅如此还进了宫。”
萧绝脸色煞然一变,转身看着常风有些阴寒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常风敛了敛眉,沉声回道:“是太子妃,太子妃诊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此事奏报了皇上后,皇上大喜。太子妃说太子府有污秽之物,所以请求和太子一起进宫养胎。皇上念及太子妃腹中龙裔因为就允准了。”
萧绝一甩衣袖,那愤然的表情清晰可见,阴沉的双眸里敛着些许浓烈的颜色:“太子妃有喜?可真是时候。立即去查,看看她是真的有喜还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还有,让穆流非来书房见我。”
萧绝心情烦躁,好不容易才将太子禁足在太子府,可不到一日的功夫,没想到他竟然化解了死局。
萧寒啊萧寒,是你的命好还是秋公瑾那个老匹夫在帮你?
给读者的话:
时间设置错啦,要不然这章早就发了,给大家说抱歉
第八十三章 太子妃
穆流非来的时候,萧绝正在书房里看宫内暗桩送来的密折。太子妃与太子被安置在了东宫里,虽然皇后的禁足还未除,但太子和太子妃格外恩准可以进入凤仪宫内。
而最让萧绝疑惑的是,太医院等人俱都已确信太子妃有孕,不像是假的。因为秋公瑾或是皇后收买太医院的人也不可能全部收买。
萧绝将那密折合上,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来的路上,穆流非也从常风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看见萧绝穆流非正欲行礼,却听萧绝说道:“免了。你该知道本王找你来是为何事?”
穆流非抬头,看了看萧绝有些疲惫的脸色,心下微微狐疑。“王爷是怀疑太子妃有孕一事,有蹊跷?”穆流非问道。
萧绝靠在椅上,从轩窗折射进来柔和的阳光落在他俊逸的脸庞上,一双精锐幽深的双眸黑若寒潭一般。
“太子被下毒致使不能近人事未足两月,太子妃有喜也未必不是不可能。若是真的,只能说他萧寒的命太好了一些。若不是……”萧绝眸光一敛,声音里夹着些许清冷,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子妃有孕,他不信萧寒就有这么好的命。
穆流非垂着眼眸,似在沉思,过了一会他才轻叹道:“是不是真的只要属下一探就可知晓,但是眼下太子在宫里,这由头只怕不好找。”
萧绝也正有此意,太医院的人他自然信不过,唯有穆流非可信。
“此事本王会想办法,本王找你来是想问你,可有什么药物能瞒过太医的眼睛,让太医断不出真假来?”萧绝总觉得此事蹊跷,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穆流非微愣,眸光徒然一亮回道:“却有其物,此物名同喜,却是一味毒药。女子一旦服用后会有假孕的迹象,且脉搏与怀孕一般很难探出来。此药与桃仁相克,一旦服用了桃仁后会立即泄症引葵水而至,形似小产。”
萧绝似是抓住了一抹灵光,猛的从椅上坐了起来。“你说若是误服了桃仁会有小产的假象?”萧绝似是不确定一般。
穆流非点点头回道:“没错,此方出自宫廷,曾在前朝很是盛行,后来明帝下令,严禁此方流出,如此过了百年之久倒是无人在用过。这同喜的记载也是属下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至于配制的秘方属下也是不知。”
穆流非研习医术之时,曾阅读过前朝的医书典籍,对同喜这药物印象特别深刻。只是过了百年之久,难道真的有人又配制出了同喜?
萧绝深邃的双眸微微一眯,抬头看了看穆流非问他:“若真的有孕之人服用桃仁后可有这等后果?”
“少食并无大碍,但服用同喜之人一旦食用则会立即引葵水至,腹疼不已。”穆流非答道。
萧绝双手微微一握,似是已经有了把握。“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回去。”萧绝坐下,却是提笔书写了一封信笺。
穆流非抬眼望去,萧绝的信上并未署名,却不知道他是写给谁的。穆流非心想以萧绝的才智定能解开太子妃身上的疑惑,便没有多问他的计划,转身走了出去。
萧绝将信笺封好后,便立即让夜字部的暗卫将信传了出去。这书信是写给聂容泽的,如果穆流非所言属实,太子妃有孕之事若有蹊跷,那么他们的目的吗……
萧绝浸染宫廷明争暗斗数十年之久,至于后宫里女子争风吃醋的本事他不是不知道。况且他的母后就死于后宫之争,因为他极其嫉恨这些手段。
如果太子妃有喜之事真是个阴谋,那么他们针对的人便是……
太子东宫内,太子妃上官毓秀有些不安的坐在凤榻上,一旁的太子懒洋洋的倚靠在藤椅上,一身华丽的金丝锦袍端的相貌不凡,只是眉宇间隐隐戾气,深鹜的眸子撇了眼凤榻上的人。
“过来。”萧寒伸了伸手,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来。
上官毓秀身体一晃,颤颤巍巍的从凤榻上站了起来。她是震阳候的女儿,爹爹上官名扬因为将长女送到了苍夷去和亲才得了震阳候的虚名,然而她的长姐嫁入苍夷后不久就惨死。
而苍夷竟诬陷她长姐并非完璧之身,并挑衅昭月国,战事便因此而起。皇上派殷王萧绝率领大军攻下苍夷,并将长姐的尸骨带了回来,但她的爹爹因此自责大病不起。
这震阳候还未曾风光便凋落了,她虽然嫁给了太子萧寒为妃,但萧寒此人为人生性风流残暴,而且不久前更是变本加厉,性格变得可怖起来。
“太子。”上官毓秀走过去,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萧寒突然一把拽着上官毓秀将她扯进了怀里,大手掀开她的衣裙就探了进去,一双狠辣的眸子盯着上官毓秀那紧拧的小脸。
“方才本宫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他的手在她身上揉捏着,看着她细汗连连轻咬着嘴唇的样子。
上官毓秀被她折磨的浑身轻颤哆嗦,自从一个月前他便开始了这样的折磨,甚至以此为乐,让她每每看见他都从心底感到恐惧。
后来无意间她才知晓原来太子被人下了药不能在尽人事,她看着许多的女子从太子房间里被抬出,她深怕下一个就是她。
上官毓秀知道,若非自己的身份她早已是死了。“是,臣妾都记住了。”上官毓秀急促的呼吸着,小脸因为痛苦拧成一团。
萧寒猛的一推将她推开,上官毓秀跌倒在了地上,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此事你若做的好,本宫还能救你那没用的爹一命,若是搞砸了,你便陪着你爹一起陪葬。”他起身,狠辣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情意,旋即扬长离去。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上官毓秀无助的坐在地上,眼泪如晶莹的珍珠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而那半开的轩窗后面,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伫立而望,看着房间里那低声抽泣的人儿,他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上官毓秀似是听见了声响,抬起头来,却见一抹身影划过,旋即不见了踪迹。上官毓秀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
想着此次进宫的目的,她不禁唇角一抹自嘲。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如果里面真有一个生命那就好了,但是她知道没有。
她不知道太子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让太医都误以为她怀了身孕。而太子让她做的事情则是用这个“孩子”来除去端妃娘娘。
眼下震阳候府已经落败,她要保全父亲的性命就必须要这么做。
聂容泽收到了萧绝送来的信笺后,深沉的眸子微微敛了敛,随即换了一身衣袍进了宫来。
入了宫后他没有去见皇上也没有去找端妃,而是径自在御花园中闲游。御花园碧荷池旁,一抹粉色的身影站在池塘边好似在勾那开在池塘边缘的荷花。
聂容泽见到那人唇角微微一扬,却是踩着那满池荷叶,微微躬身将一只开的正美的粉色荷花采撷在手,然后飘然落在池塘边。
萧音看着从天而降的聂容泽眼睛里满是惊讶还带着小女子的一抹羞涩,聂容泽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荷花递了过去。
“公主想采这荷花可以让下人去做,何须你亲自采撷,万一失足掉了下去可如何是好?”他语带温柔,如沐春风一般笑的好看。
萧音痴痴的看着她,竟也忘了接他递来的荷花。聂容泽眉心一拧,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凝声又问:“可是嫌本座采撷的花不好?”
他清润的声音让萧音顿时间回神,她忙接过那夺明艳的荷花捧在手中,微低着头却是一福谢道:“多谢国师相赠,我很喜欢。”
她轻声细语一般的温柔,眉眼间满是柔情和娇羞之色。聂容泽淡淡的眸光看着她,与她并肩看着这满池景色。
“本座送公主荷花,不知公主可有回礼相赠啊?”他轻笑着问,好似在玩笑一般。
萧音侧头,一双灵动有神的眸子看着聂容泽问道:“不知国师想要什么当做回礼?”
聂容泽轻柔的目光打量了她半响回道:“听闻公主会些厨艺,本座最爱吃桃仁做的松花糕,不知是否有幸?”
萧音清幽的眼睛亮了亮,满怀欣喜的看着他点点头道:“当然有。我的秀春宫便有小厨房,国师在此稍等一等。”
萧音说着,不待聂容泽回应已经抱着聂容泽送她的荷花一路小跑着离去了。聂容泽转身看着萧音离去的背影,清淡的眸子里闪过微微的异色,他轻叹一声收起了目光,只看着眼前一池清荷微微的出神。
半柱香后,萧音提着食盒兴高采烈的赶了过来。她看着那等在凉亭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那是她作为一个小女子的情思和爱慕,满满的都放在了手中的食盒里。他送她荷花,她为他做松花糕,如果以后每一天都能如此那该多好?
萧音深吸一口气,提着食盒走了上去。聂容泽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去,目光中带着淡淡柔光若隐若现。
“让国师久等了,这松花糕还热,国师尝尝味道如何?”萧音将一碟松花糕摆在了石桌上。
微风袭过夹着糕点的清香之气传来,那精致的小盘上细致的摆着几块松花糕,相极其的好看,堪比御厨之手。
聂容泽坐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尝了起来。萧音看着他优雅淡然的样子如同愣住了一般,他就像天上的神仙让人可望不可及,真实而又虚幻。
“本座很喜欢。”聂容泽侧头,细细的眼神看着萧音,唇角勾起一抹慑人的笑意。
萧音一时忘了回答,只怔住愣在那里。却听聂容泽又道:“这么好的糕点不应只有本座一人尝,公主应该送到皇上皇后和太子那里,让他们都尝一尝才是。”
第八十四章 失策
萧音回神低着头微微一笑应道:“小厨房里还有,稍后我就会让宫人送过去,这些都是国师你准备的,国师多吃一点。”
聂容泽轻点了点头,抿唇一笑,继续享受着这美味的糕点。而萧音也似掉进了这温柔的蜜罐之中,一双水灵的眸子放在聂容泽的身上无法移开。
殷王府内,穆流非离开了书房后便去了裘香雪的院子。这几日裘香雪到是安静了许多,没有在继续纠缠着萧绝。
此时她正坐在那花藤编织的秋千架上荡着秋千,看见穆流非那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裘香雪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荡着秋千。
“香雪。”穆流非站在下面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裘香雪轻笑了笑却是道:“非哥哥,把我荡的在高一些。”
穆流非微微的失神,似是被蛊惑了一般走了过去,为她摇起了秋千。他深情的眼神看着裘香雪那一袭绯色的衣裙在空中起舞,细风吹起她柔顺的发丝,迎着阳光她的唇角好似还带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穆流非看的有些痴,目光久久不肯离去。
裘香雪微微低头看着他那如痴如醉的眸子却是扬唇一笑,幽幽的声音问道:“非哥哥,你说十日之后绝哥哥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穆流非猛然回神,却是眉心一陇忧色,一声轻叹随风散了去。
“香雪,你为何就是放不下对他的执念?他当真就那么好吗?”穆流非一手紧握,声音无形中带着一丝质问。
裘香雪微微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偶有飞鸟略过却也不留踪迹。“那非哥哥你呢?你不是也放不下对我的执念吗?香雪在你心中就这么好吗?”她清脆的笑声随风散开,却让穆流非的心随之一震。
她果然是知道的。
“是不是我放下了你,你便能放下萧绝?”他抬头,追望着她的身影。
裘香雪却是不语,秋千渐渐的慢了下来,她灵动的身子一跳。穆流非担忧的伸出手想去扶她,遇上裘香雪投过来的视线却是愣在了半空,不退也不近。
裘香雪朝着他走过去,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穆流非顿时慌了心神,一颗不安的心在不停的跳动,那感觉如此的真实。
“非哥哥,你跟我说实话,绝哥哥所中的毒,除了秋水漫外,不能与其他女子恩爱欢好吗?”她步如幽莲的走近去,素手轻轻的握上他的。
穆流非霎时间身子一僵,火热的眸子里只剩她的容颜。“不是。除了解毒之期不能与其他女子欢好外,其余时间是可以的。”他轻说出口竟是对她没有丝毫的隐瞒。
然而,他却骗了萧绝。他不想萧绝与秋水漫纠缠太深,所以骗了他,说除去解毒的日子外不能与她欢好,否则就要剜了秋水漫的心入药。
萧绝相信了,他是那么相信他,为了秋水漫的安危他果然固守城池,压抑着自己。
穆流非从未这般厌弃自己,原来他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卑鄙到这等地步,他算计自己的朋友,他欺骗他背叛他,这种行径连他自己都不齿。所以他来殷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为避开萧绝二则是为了避开裘香雪。
可是今日他还是不听使唤的来了这里,只为看她一眼。
裘香雪听到这个答案,明显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喜色。她拉着穆流非朝着内堂走去转移了话题道:“非哥哥你有几日没来看我了,香雪整日闷的很,你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穆流非怎么会拒绝她呢,她若是想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是会摘下送给她的。
只是穆流非不知道的是,裘香雪眼下心中的打算。她进了内堂后,一双清幽的眼睛盯着梳镜台上的那个盒子,那里有她从穆流非那里偷来的合欢散。
原以为萧绝除了秋水漫外不能与别的女人欢爱,原来不是这样。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等到十日后了,她现在就想看秋水漫痛不欲生的样子。
她唇角一勾,笑容弥漫,顿时间房间里也溢满了阳光的色彩。
秋水漫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布满了汗珠。青坠听到了声音匆忙跑了进来,却见秋水漫睁着眼睛似是有些神游。她轻轻摇了摇她,有些着急的喊道:“王妃,你怎么了?”
秋水漫从一片混沌中慢慢恢复了思考,她浓浊的双眸慢慢的散去变得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没事,只是梦魇了。”她扶着床榻坐了起来,这几日她总是恹恹的,或许是和萧绝有关。
每一次萧绝来了她秋水居后都会让她觉得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方才那个梦,秋水漫竟无论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而被惊醒,只是觉得心惊且慌。
“奴婢见王妃这几日气色不好,要不要让穆神医来给王妃你瞧瞧?”青坠担心的问道。
秋水漫摇摇头道:“不用,我没事的。你帮我倒一杯茶就好了。”
青坠听了秋水漫的话,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秋水漫端着茶杯问道:“王爷在忙什么?”
青坠回道:“太子妃有喜,王爷正着手调查这事的真伪。方才他派常风过来说可能今晚不会过来了,让王妃你早点休息。”
秋水漫隐隐透着失落,她扯出一个微笑来,端着茶杯喝了几口凉茶,这凉凉的感觉只入心头,竟有些心酸。
秋水漫觉得自己是自寻烦恼,她一个来自21世纪的人怎么可以让情爱左右了自己的思想,她不能这样傻傻的沦陷下去。秋水漫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书桌前对着青坠道:“你将王爷派去掌管酒楼的人给我叫来,我有事情吩咐他们。”
青坠应了一声,旋即走了出去。秋水漫提笔,在信笺上书写着自己准备许久的东西,眼下悦心酒肆与盛月酒楼都已经归到了她的名下,她也是时候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了。
皇宫内,萧音回了秀春宫后便一直望着闺房里那白釉瓷瓶里盛放的一只清荷发呆。伺候她的宫女春熙喏喏的走了过来朝着她一福问道:“公主小厨房里还有一些糕点怎么处置?”
萧音回过神来,突然记起聂容泽说的话,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吩咐道:“将糕点准备好,随本宫一起去东宫。”
春熙立即下去准备去了,萧音也换了一件衣裳高兴的出了宫门。来到东宫后,太子萧寒并不在,只有太子妃上官毓秀在闺阁中修息。
上官毓秀很是喜欢萧音,觉得她不似宫里的人两面三刀,非常的单纯善良,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一样耀眼。
“音儿见过嫂嫂。”萧音铜铃一般的笑声在东宫内洋溢。
上官毓秀匆忙扶起她拉着她的手甚是开心的样子。“音儿怎么想着来看我了?”上官毓秀笑着问她。
萧音将食盒里的糕点端了出来,推到了上官毓秀的面前。“嫂嫂我做了些糕点,嫂嫂尝尝怎么样?”
上官毓秀看着萧音推过来的糕点,眉眼间带着些惊讶,她细长的手指拿起一块看了看笑道:“我们的菁华公主还有这等手艺真是不简单,看来你在松华行宫也是吃了许多苦?”
上官毓秀有些怜爱的看着她,却见萧音微微一愣,羽睫低垂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事一般。
“没有,这些手艺是我闲暇的时候让嬷嬷教我的。只是后来嬷嬷病故,我心中有些难过,便许久不曾做过糕点了。”萧音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淡淡的伤色。
上官毓秀轻轻拍了拍萧音的肩安慰着她道:“好孩子,眼下你回宫了,我们都会好好疼爱你的。”
萧音狠狠的点点头,忙道:“嫂嫂尝尝,看看菁华的手艺怎么样?若是还不错,这里还有一些还请嫂嫂带去给母后也尝一尝。”
皇后被禁足,眼下只有太子和太子妃能入凤仪宫去,她想一尽孝心只能请求太子妃相助。
上官毓秀笑着应了她,将那糕点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且带着一股松花和桃仁的味道,极其美味。
上官毓秀一边吃一边赞道:“真是不错,咱们公主的手艺比起那些御厨还要了得,母后一定也会……”
上官毓秀那喜欢二字还未说出手,突然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因为抽搐人也滑倒在了地上。
萧音被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查看,却见她白色的锦裙上染满了血迹,萧音惊叫了一声恐慌的喊道:“嫂嫂,你这是怎么了嫂嫂。”
萧音的惊叫声引来了宫女,宫女看见这场景有机灵的忙去请太医去了。而不消一会的功夫,萧寒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但是萧陌海与国师聂容泽却是比太子一步赶到。
东宫内,上官毓秀躺在床榻上已经昏迷,她小脸惨白没有半分血色,太医半跪在地上断脉,神情有些紧张。
萧寒走了进来看见满屋子的人顿时一惊,竟忘了行礼。
萧陌海等了片刻见太医不说话难免震怒了起来厉声道:“周太医,太子妃究竟是怎么了,朕的皇孙如何了?”
一声威严凛凛的声音吓得那周太医打哆嗦,他收了手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结结巴巴的说道:“臣,臣也觉得蹊跷,不知为何太子妃突然……小小产了。”
萧陌海一听这话,一脚踹开那周太医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朕将太医院的人都宣过来。”
聂容泽却突然站了出来拱手回道:“皇上,不如让本座看一看。”
萧陌海眉头微挑,敛了敛怒色,看着聂容泽说道:“好,国师你赶快看一看。”
聂容泽走上前,伸手搭上上官毓秀的脉搏,他细细的探了探,眉宇间隐约笼着一抹忧色随即舒展收了手回道:“回皇上,太子妃只是误食了假孕的药物,眼下只是来了葵水并无大碍。”
聂容泽细细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惊了满堂鸦雀无声。
片刻后,萧陌海才回过神来,一声怒斥惊问道:“你说什么,太子妃没有怀孕?”
第八十五章 公主与国师
聂容泽一脸淡然的抬起头,温和的目光看着萧陌海那骤变的脸色,他微微点头正色的回道:“没错,太子妃没有怀孕,只是误食了假孕的药物而已。”
内堂里周太医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抚了抚自己那微长的胡须,有些疑虑顿解。
“怪不得,老臣把脉的时候总觉得奇怪。太子妃的脉象像小产之症但又不像。听国师这么一说老臣总算是明白了,听闻前朝之中曾流行这假孕之药,原以为道听途说,竟真的有此奇物。”
周太医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这传闻中的假孕之物上,完全忘记了此事带来的后果。他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新奇,还啧啧称奇。
聂容泽轻撇了他一眼,眼神轻慢慢的扫了过去。却见萧陌海一脚朝着周太医踢了过去怒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朕滚。”
跪在地上的周太医猛的回神,匆忙提着自己的药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太子呢,太子在哪里?”萧陌海一声震怒,内堂里呼啦啦的人全部跪了下去,除了聂容泽和不远处心中上下打鼓的萧寒。
萧寒听见萧陌海的声音,匆忙跪下匍匐而进满脸惊恐的神色:“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晓,还望父皇明察啊。”
萧陌海满眼的厌恶,怒气冲冲的盯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儿子,那隐在龙袍衣袖下的手不停的轻颤。
聂容泽睥睨而立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萧寒,只觉得有些无趣。这时候床榻上的太子妃醒了过来,方才迷糊中她早已听见了屋内众人的对话。她眨了眨眼看着站在她榻前的人,顿时惊醒了过来,挣扎着跪在地上。
“父皇,此事不关太子的事情。是儿臣,儿臣一心想为太子诞下龙裔,误信了郎中,吃了药物,本以为真的是有孕。谁知……儿臣该死,请父皇降罪。”上官毓秀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低着头说着。
聂容泽将视线移了过来,看着那纤瘦的影子跪在床上,一头乌发散开与她的脸色对比鲜明。他眸光微微一敛,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太子妃倒是个聪明人。
“胡闹。”萧陌海怒斥一声,帝王的威严无形中显露。一干人等都低着头不敢触犯龙威,除去聂容泽一脸淡然的站在一旁视若无睹。
“太子妃行为失德,即日起打入太子府冷宫思过。太子,你也回你的太子府闭门思过去。”萧陌海阴沉的声音响起,萧寒是真的心中一寒,额上的冷汗直冒。
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人破坏,究竟是谁?他心中愤恨,却也只能隐忍,幸亏那个女人懂得分寸没有将他供出去,否则他的太子之位真就难保了。
“多谢父皇开恩。”萧寒与上官毓秀俱是异口同声开口谢恩。
萧陌海一甩衣袖,怒气不止的转身离去。聂容泽清淡的眸光扫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即随着那宫女太监后面也出了东宫。
东宫门外,一直在等候的萧音看着萧陌海那铁青的脸色,止住了想上前询问的冲动。她虽然是萧陌海的女儿,但因为自小与这个爹不亲近,她总是对他存着一些惧色。
萧音退了几步,与萧陌海避开。待萧陌海走远了,她才从石狮后面走了出来,正看见聂容泽从东宫中出来。
萧音疾步走了上去,脸上有些急切的表情。“国师,我皇嫂她怎么样了?”萧音满是担忧的询问。
聂容泽看着她,薄凉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移开,脸上是温润如初的笑意和温和:“公主不必担心,太子妃已无大碍。”
萧音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什么问他:“那皇嫂的孩子呢?我看见她流了好多了血,孩子可保住了?”她眉心轻拧,似是十分忧心这个问题。
聂容泽轻叹一声,正色回道:“太子妃并没有怀孕,她只是服用了假孕的药物所以有怀孕的征兆而已,你看见她流了血那是她葵水而至,并无大碍。”
萧音听后神色明显一怔,愣了片刻后她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抬起头一双清幽的眼睛看着聂容泽,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疑问和轻颤:“国师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萧音言语中之意虽为言明,但聂容泽早已猜出她问的是什么。看她的目光不免深了些许,他没有开口回答,却听萧音的声音似是倾诉似是质问,她声音细柔偏又带着一丝伤感之色。
“我在松华行宫的时候曾读过前朝的典籍,里面有记载一种假孕之药。此药与桃仁相克,一遇桃仁便会引葵水至如同小产之症。国师你其实早就知道皇嫂是服用了假孕之药,所以才会让我……”
她欲言又止,低下了头。她怀中少女的心思为他做松花糕,原来他只是利用她揭开太子妃假孕之事。
那么他送她那朵荷花,也是假的!
“公主既然已经猜到,何须在多此一问。你说的没错,我是怀疑太子妃假孕才会借你的手试探。这件事也只有你做最合适,若太子妃真的是假孕,她必是想陷害宫里的人。公主今日这么做实则是救了别人一条性命。”
聂容泽选她,是因为她的身份不会被人怀疑。也是因为她天性纯良,他是利用了她,不可否认。
“公主如果怪罪本座,本座无话可说,任凭公主处置。”聂容泽双手交叠却是对着她行了一个歉礼。
萧音虽然心中清楚,但亲自听聂容泽这么说心还是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的寒冷。果然嬷嬷说的没错,这深宫是吃人的地方,阴谋与算计早晚会让人迷失本性。
但她不后悔来了这里,更不后悔遇上他,即便他是利用她,她也甘之如饴。
“国师做的没有错,我没有怪你。国师能想到菁华,菁华心中很高兴。最起码这证明我在你心中不是个无用之人,只是菁华有一句话想问国师。”萧音抬头看着他素白色的衣袍在微风中轻扬。
他面容俊秀,一双深邃的眼眸如笼着层层雾色看不见底,却也能轻易让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他看上去总是那么温和进人,却也有一种疏离冷漠之感。他像云如雾抓不到却总想去触摸。
“公主请说。”聂容泽淡淡的声音无波无谰,一如他平静的眼神。
萧音抿了抿唇,低着头,一手轻绞着腰间的飘带,声音如幻飘进了聂容泽的耳中:“国师送我的那只荷花,可是真心?”
聂容泽眼波轻晃,感受有细细的微风在空气中散开,他徐徐的抬头看着萧音那垂下的羽睫,她一袭冰蓝色的衣裙被细风吹散和着她散下的发丝随风轻舞。
他轻叹一声,深眸凝了她半响,轻言道:“就算本座没有利用公主你,那只荷花本座也会为你采撷的。”
萧音的唇角荡开一抹清脆的笑容来,彷如冰山融化万物复苏,只因得了聂容泽这么一句话。“有国师这句话,菁华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萧音认真的说道。
聂容泽身形微怔,僵了一僵,他薄唇轻齿正欲开口,却见萧音轻笑着疾步跑开了。
东宫门前,只剩下聂容泽那一袭白袍无尘,眸若寒潭的看着萧音离去的影子。良久他轻叹一声,旋身离去。
东宫内,萧寒一脸阴寒的表情看着床榻上那有些轻颤脸色苍白的上官毓秀,清锐的声音里夹着阴冷之气:“究竟怎么回事?”
上官毓秀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那双恶魔的双眸,喃喃道:“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只吃了菁华公主送来的糕点就变成这样了。”
她声音喏喏,似是极其委屈一般。
萧寒眸光一敛,看了看那还放在桌上的松花糕,走了过去。他拿起那糕点放在鼻尖轻嗅,脸色顿时一沉对着门外唤道:“朔安。”
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上官毓秀抬头不经意间迎上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突地心中一震,这个身影好生熟悉。
朔安轻轻的一撇,目光从上官毓秀的身上略过,低着头。
“告诉秋相,事情败露。还有这松花糕一并给秋相送过去。”萧寒将糕点扔回盘中,一脸的嫌弃。
朔安点头,将东西收好,转身退了出去,关门前他的视线又落在了上官毓秀的身上。
自从他被秋公瑾调遣派去太子府后,他便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她的落寞,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和她的眼泪,他都看在眼中。
不知为何,那个女人总能吸引着他的视线,或是是他们有着同样的悲伤,又或许是他从上官毓秀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来太子府的那段日子,他总是偷偷注视着她,有时候他看见太子那般折磨她,他会觉得心疼,竟生出想带她逃离这里的想法。
上官毓秀又扑捉到他的视线,她抬头的功夫,朔安已经将房门关上。她心下微微迟疑,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就常看见他,她总感觉他的目光中带着特别的东西。
殷王府内,萧绝收到宫里的线报,唇角轻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来。他将那密折烧毁,便听外面传来常风的禀告声:“王爷,裘姑娘的侍女春儿求见。”
萧绝深眸一动,对着门外道:“让她进来。”
春儿推门走了进来,对着萧绝微微一福,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细诺的声音说道:“王爷,裘姑娘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王爷你商量,让王爷你务必去一趟飘香院。”
萧绝剑眉一拧,精锐的眸光看着春儿。片刻后清冷的声音说道:“告诉香雪,本王稍后就过去。”
春儿一听这话心中大喜,来的时候裘香雪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她去请萧绝过去,她深怕自己碰了钉子回去被裘香雪处罚。
春儿回到飘香院后将萧绝的话转述给了裘香雪,裘香雪听后大悦,随即又在春儿耳边低语了一番。
春儿微微一愣,小脸微微一皱,应了声是转身就走了。
第八十六章 国师化劫
萧绝抬头看了看天色,窗外一层薄薄的浓雾笼罩,殷王府内各处都皆以亮了灯火。这漫漫长夜他却不能去秋水居找秋水漫,真是一种煎熬。
他已经避开秋水漫好几日了,上次因为自己不受控制差点酿成大错,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他长叹一声,起身关了窗子,准备去看裘香雪。
出了书房,萧绝就看见常风手中握着一封信笺急急的走来。“王爷,是国师给你的。”常风将信笺递了过去。
萧绝将信笺撕开,借着灯光看了看,待看见信上的内容后他眉心一皱,脸色有些微变,收起信笺负手离去。
常风跟在后面,却见萧绝是朝着飘香院的方向走去,未到门前就遇上被萧绝找来的穆流非。
萧绝见他一身青色锦袍,因为来的匆忙脸上还有微微的汗珠。“流非,你来的正好。本王有要事要出去一趟,你替本王去飘香院告诉香雪,明日本王再去找他。”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对着穆流非道:“太子已经回了太子府,女鬼也是时候出来了。你看过香雪便去密室,让他们继续行动。”
穆流非有些惊讶,从太子妃怀孕再到如今太子重新被禁足也不过短短一日的功夫,穆流非虽然不知道萧绝用了什么手段,但心中只有佩服敬仰。
“王爷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好的。”穆流非轻声应着。
萧绝轻嗯一声,旋即和常风一起出了王府。
穆流非抬头,看了看月光下不远处那亮起的烛灯,那是裘香雪居住的飘香院。本来那个地方叫清宁居,后来她见秋水漫将自己的院子改成嵌了自己名字的秋水居后非缠着他也要将自己的院子名字改了。
所以他便取了飘香院这个名字,里面嵌了她一个香字,她喜欢的不得了。
想起这些往事他心中满是暖意,温柔的目光中泛着朵朵涟漪,抬步朝着她的飘香院走去。
飘香院里,裘香雪身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的轻纱裙,透明的轻纱上隐隐绣着金色的蝴蝶展翅欲飞,轻纱下面只着了绣了鸳鸯的肚兜和亵裤,微风徐徐透过窗棂吹起她满头未束的青丝。
裘香雪站在案前,将那三足雕花的香炉打开,然后取了一些香粉放了进去。徐徐香烟透过那香炉飘了出来,空气中有一股暖味。
她起身关上那半敞的轩窗,远远的看见那走进来的身影。她心下微微紧张,快速的关了窗,随即在床榻前坐好。
徐徐的香味弥漫传来,裘香雪只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眩晕,身子火热难耐。门吱呀一声推开,钻进来一缕清风,晃动着房间里的纱帘帐幔。
穆流非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徐徐的清香之气,他是大夫,嗅觉灵敏,只一闻就知道了这燃着的香有问题。
他猛然心动,想去灭掉那香炉却发觉自己竟不受控制,身子难受的要命。他亲自配制的合欢散他自然知道这药效,只要一闻便会中招,他还是不能幸免。
床榻上,裘香雪细柔的呻吟声传了过来。穆流非喉间一动,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浴色,他疾步朝着床榻走去。
那已经微微神迷的裘香雪以为来人是萧绝,她眼下难受的紧,一把抓着穆流非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然后将红润的双唇凑了过去。
穆流非本就情动,又加上这合欢散的药力他抗拒不得,他双眸如同燃了火焰,炙热的身子在被烈火焚烧着。
他有力的手掌揽上她的柳腰,浓烈的回应着她,唇齿间纠缠不清,越吻越深。“绝哥哥。”裘香雪细细的呢喃响起。
穆流非已是昏沉,他听见裘香雪的声音片刻间的清醒,眸光顿时一沉,却是反手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如果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得到她,他也是认了。她将他当做是萧绝,那便如她的心愿,因为这合欢散除去这种办法无解。
“雪儿。”他大手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样子。
裘香雪闭着眼,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她难受的要命,细嫩的小手摩挲着穆流非的身子却惹他浑身颤溧。
穆流非的大掌褪去她身上的轻纱,解开她胸前的肚兜,柔和的烛光下映照着满室春色。
秋水居里,秋水漫拿着春儿送来的信,神色微微一变。信上说,如果秋水漫想知道答案就去飘香院找她,她会证明萧绝并不爱她。
秋水漫有些迟疑,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青坠随意的问道:“王爷在哪里?”
“王爷去了飘香院,好像裘香雪的侍女来请王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青坠那会去厨房换茶的时候遇到常风,是听常风说的。
但青坠并不知道,萧绝半路和常风一起出府去了。
秋水漫听青坠如此说,心头大震,她好似察觉出什么不妥来匆忙起身。“我去找王爷,你不必跟来了。”说着她匆匆跑了出去。
秋水漫来到飘香院,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守门的丫鬟,她有些疑惑,朝着裘香雪所居的房间走去,还未走进就听里面传来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绝哥哥,你爱雪儿吗?”裘香雪柔声问着,突然变作一声**的呻吟声。
却是穆流非狠狠的撞进了她的体内,惹的她如此**低吟。“爱,本王最爱雪儿。”穆流非学着萧绝的语气,身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低喘声和着女子呻吟声,一波又一波的**传出,秋水漫却是全然愣在了原地,浑身冰凉。
这声音不是假的,里面的确在激烈的上演一出春宫戏,而戏里的主角是他的夫君和裘香雪!
秋水漫有些头晕,她想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却是浑身没有力气,她突然想起那个夜晚来,阿烨与那个女人缠绵的深夜,她死在了那里。
秋水漫浑身打颤,脚步如千金一般的沉重,耳边是他们激烈的缠绵伴随着动人的情话,秋水漫心头一窒一种蚀骨刺心的疼弥漫,她转身,似是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暗夜中的王府里,秋水漫失魂的走着,她紧紧抱着还在打颤的双肩,耳边竟是挥不去的声音。
“绝哥哥,你爱雪儿吗?”
“爱,本王最爱雪儿!”
……
萧绝你不是说将裘香雪当妹妹一般对待吗?你终是喜新厌旧了吗?就像阿烨,就像她无助哭泣死亡的那个夜里,为什么她要重蹈覆辙?为什么她爱上的人都会背叛她?
泪如雨一般滑落,她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这伤心欲绝的哭声淹没在漫天的黑暗里格外的诡异。
国师府里,幽静的花园中,一座汉白玉的凉亭上,萧绝一手握着酒杯,沉眸撇了眼坐在对面的聂容泽问道:“这么着急将本王叫来究竟何事?”
萧绝想起聂容泽托人送来的信,信上只有八个字:事关紧急,速来府上。他鲜少见聂容泽写过这样的信,心想必定是要紧的大事,因此这才匆匆赶来。
可是来到聂容泽的府上却见他惬意潇洒的在这里饮酒,哪里有事关紧急的模样?
聂容泽唇角轻挑,舒了舒眉头笑道:“本座方才卜卦,算到王爷你今夜若待在王府将有一劫。为了帮你化劫,本座只能匡你出来。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萧绝脸色一黑,手中的杯子猛地落下,阴寒的气息无形的显露了出来,语色带着愠怒:“聂容泽,你拿本王消遣是不是?”
他向来不信这什么命数,因为对聂容泽所谓的占卜批卦很是不齿,如今公然听他如此这般说起,心中怎么不怒?
聂容泽早知道萧绝不会信,他愤怒他也只当看不见,依旧慵懒的喝着酒,微风和煦的笑意荡在唇角处。
“就知道王爷你不信,劫数命定也是人为。王爷此劫虽然已经躲了过去,但因为本座出手相助你还是需要吃点苦头。王爷若是不信的话,明日回府后你便知真伪了。”
聂容泽只测算出萧绝此劫对他的大业有害,因此才会出手相助。卦象上显示萧绝的这个劫数与桃花有关,若萧绝留在王府,那么聂容泽他所作的一切都将会打乱。
因此这个劫数实则是他聂容泽的。只要能帮萧绝避过,那么就可化险为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这个神棍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萧绝怒斥着他,端起石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方喝下就觉得头有些晕沉,萧绝立即意识到什么用内力抵抗着这药效沉声对聂容泽道:“你在酒里下了药?聂容泽你究竟想做什么?”
聂容泽轻叹一声,却是认真的看着萧绝回道:“只是普通的迷药,王爷今夜就在我府上住下,明日你回王府后自然知道本座的用心了。”
萧绝扶着有些发沉的头,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棍,可浑身却使不上力气,最后头一沉倒在了石桌上。
聂容泽让人将萧绝扶到了房间去休息,随即唤了魅影来。“去王府看看,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清冷的声音说着,眸光盯着天上的繁星。
魅影微微颔首旋即退了下去,聂容泽迈下台阶,站在空旷的庭院里看着头上的星辰。
那紫微星与贵星忽隐忽现,时而亮又时而弱。聂容泽猛然一惊,这命数是最难以参透的东西,比如秋水漫。
他测算出秋水漫的死局,但隐约间好似透着生机。正如那日,她测出秋水漫的死而复生一样。
其实一直以来他始终未曾想明白,为何秋水漫可以死而复生?而那一次他真正的打算是本来想用招魂术将秋水漫唤醒的,可未曾等他开始,便已见贵星闪烁,因此他才匆匆去了地宫见了萧绝。
而这一次,聂容泽又看见了这星象。这其中代表的意思实在玄妙,究竟秋水漫的命运是死还是生,这一次他也是看不透了。
聂容泽轻叹一声,这占卜测算窥探天机最是费心耗神,与身体不利,若参破了天机也许会寿命缩减。他收了目光,不在多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八十七章 阴差阳错
秋水漫托着晕晕沉沉的步子回到秋水居,青坠等了半天没有见秋水漫回来以为她宿在了王爷房间里,便回去休息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她还未睡下,突然听见秋水居里传来微微的声响,她有些疑‘惑’以为是进了飞贼匆忙起身。青坠见秋水漫所住的房间里并没有亮灯,但声音就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她心下疑‘惑’,脚步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柔和月光透过轩窗洒在房间里,一个人影坐在桌前微微的‘抽’泣,一旁还有倒在地上的椅子。
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青坠匆忙跑了过去,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上,房间骤亮青坠看见秋水漫爬在桌子上,她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睛还是肿肿的一看就是哭过。
青坠大惊,忙走过去急切的询问道:“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她心下疑‘惑’的紧,王妃不是去找王爷了吗?
难道他们又吵架了?青坠脸‘色’骤变,小手不安的放在‘胸’前看着秋水漫。
“青坠,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你去休息吧。”秋水漫坐了起来,方才在‘花’园里她已经将所有的悲痛哭了出来,她不能这么没用。
如果萧绝不爱她了,她不会纠缠不清,但是她秋水漫也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这是她的原则,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执念。
“王妃,你是不是和王爷又……”青坠低声问着,但不待她话说完就被秋水漫厉声‘逼’了回来。
“别跟我提萧绝,出去。”秋水漫泛着泪光的眸子微微一闪,心中一股痛恨。为什么男人总是这般靠不住?她原以为萧绝是不一样的,原来……
青坠吓了一跳,她从未见秋水漫发过脾气,眼下她一声叱喝让青坠一惊,心想这次的事情定然是非常严重的,否则王妃怎么会这么生气。
她张了张‘唇’,终是没在说什么,微微一福退了出去。但她心中又有疑‘惑’,想了想还是找常风问清比较好,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青坠却无功而返,书房里房间里都不见萧绝和常风,遇到管家,青坠才知道王爷两个时辰前就出府去了。
青坠闷闷不解的回了秋水居,看着烛光下秋水漫依旧趴在桌上动也不动,心中跟着着急。
飘香院里,穆流非尽兴的要了裘香雪三四次,这合欢散的‘药’‘性’才过去。而裘香雪早已昏睡过去不省人事,穆流非侧头看着她安静的睡容,身上未着寸缕,而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则是他的杰作。
他心头猛然一震,意识仿佛都清醒了过来,他对她做了什么?若她醒来发现与她一夜合欢的人是他,她会不会像太子那次一般疯癫失态?
穆流非胡‘乱’的想着,他慌忙起身,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穿上。既然她将自己当做了萧绝,那就如她的心愿好了。
如果她醒来发现是自己陪了她这一夜,她会原谅他吗?穆流非不敢想,他穿好衣服似是逃一般的离去,却被那潜进殷王府查探的魅影看个正着。
穆流非离去后,魅影悄悄来到窗后,透过那未闭紧的轩窗看去,帐幔后面那‘床’榻上若隐若现‘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子,靡靡之气未曾散尽,他眸光一沉似是明白了什么,旋即跃上屋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聂容泽听完魅影的回禀后,微微愣了片刻,他眼神轻晃了晃好似在想着什么。魅影退下后,聂容泽却是起身来到了萧绝休息的地方,常风站在外面守着。
常风一直都在感觉奇怪,他们家王爷酒量很好,怎么几杯就会醉了,不仅如此还留宿在了国师府上。
但是萧绝和聂容泽在亭中议事,他并没有守在那里,所以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聂容泽这么晚踏着‘露’‘色’而来他有些惊讶,还未等他开口,聂容泽却笑着问道:“常风,你家王爷来这之前可是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常风被聂容泽问的糊涂,他低着头想了想回道:“王爷本来要去看裘姑娘的,后来收到国师你的信就赶了过来。路上遇见了穆公子,王爷让穆公子去给裘姑娘传话说明天去看他,就是这样。”
聂容泽听后顿时心中大亮,他仰头望着那漫天星辰‘唇’角微微洋溢,笑的诡异。常风看着他,心下更加的疑‘惑’不解,问道:“国师为何这么问,可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聂容泽收了目光,清幽的眼神落在常风身上,打量他片刻后道:“你家王爷醒后让他立即回府去见裘姑娘,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笑着转身离去,原来如此。他一直不知究竟是什么劫数,原来是裘香雪,如果今日不是一封急信将萧绝叫了过来,那么只怕……
以萧绝对裘香雪的愧疚心来看他若真与裘香雪发生了什么,必然会娶她为妃的。如此一来,秋水漫可便难以掌控了。
聂容泽轻舒一口气,心头悬着着石头放下,他说过萧绝避过了此劫必定会吃些苦头的,他便等着瞧吧。
次日,萧绝醒来的时候只收到聂容泽留下的一封书信,信上只言萧绝知道了事情真相后必定会感谢他的。
萧绝怒气冲冲捏着聂容泽的信找遍了整个国师府也不见聂容泽的人,他有些咬牙切齿,俊逸的脸上满是愤‘色’。
常风跟在后面,想起昨日聂容泽说的话,还是觉得不妥便道:“王爷,国师昨夜来问过属下,他问王爷来府上之前遇见什么人和什么事。属下便如实告知了,国师说如果王爷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回府去见裘姑娘。”
萧绝沉了沉眸子,他知道聂容泽行事诡异,他既然说出这番话就定有什么玄机。“回府。”萧绝挥着衣袖转身‘阴’沉着脸离去了。
萧绝回到王府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方才‘蒙’‘蒙’亮,他直接来到了飘香院,推开‘门’后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熏香未散,他轻掩了鼻子掀开纱帐走了过去。
‘床’榻上裘香雪盖着凉被,满头青丝铺开,那‘露’出的雪白脖颈处还有明显的痕迹,他看见那些痕迹心下大惊,匆忙走了过去。
“香雪,香雪。”萧绝轻摇着她。
裘香雪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闪亮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绝那张俊逸潇洒的脸。她开心的坐起来,薄被滑落‘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身子,刹那间‘春’光无限。
“绝哥哥。”她也不知羞,脖子环上萧绝的脖颈顺势依靠在他的‘胸’前。
萧绝眉头一拧想要推开她,可是她却像一只八爪章鱼一般缠着他不松开。“绝哥哥,雪儿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会嫌弃雪儿吗?”裘香雪眉眼婉约,倾诉着柔情,昨夜那蚀骨的**她记忆犹新,他的话还在她耳边缠绕。
萧绝却是猛然惊住,低着头似是没听清一般。“雪儿,你说什么?”他沉声问道。
裘香雪伸着手搂着他结实的腰将自己贴的更紧了一些:“绝哥哥,你难道想耍赖吗?昨夜你分明那样对人家,还说会永远爱雪儿的。”她轻笑着,‘唇’角满是幸福洋溢。
萧绝一阵错愕,还未等他‘弄’清楚,便听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门’外秋水漫有些憔悴的站在那里,一双红肿的眼睛格外惹人心疼。
她昨夜一夜未睡,最后还是决定要和他们将事情都说清楚,所以天‘色’未亮她就赶了过来。
虽然隔着轻薄的纱幔,她还是看见了那纱幔后面彼此相拥的两个人。她的心一沉,彷如万千利箭刺过,如果昨夜她只是听见了那**刺耳的声音,那么眼前却都已是事实。
“王爷和美人一夜缠绵,事过之后就想不认账了吗?”她掀开纱帘走了进去,天知道她这一步步需要多大的勇气。
“漫儿。”他突然下意识的推开身边的裘香雪,可是裘香雪却死死的抱着他不松手,反而挑衅的看着秋水漫。
“秋水漫,你都看见了,你也听见了。昨天夜里,你也在这里对不对?你很识趣没有进来打扰我们,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是绝哥哥的‘女’人了。”她低笑着那恶毒的眼神无所顾忌。
萧绝猛然将她推开站了起来怒道:“香雪,你在胡说什么?昨夜本王根本不在府上。”
裘香雪一惊,突然眼睛泛起了‘迷’雾滴滴泪珠滑落下来,好生惹人怜惜。“绝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香雪,香雪不活了。”她说着便要朝那‘床’角磕去。
萧绝匆忙拦着她,脸‘色’怒急,眼神却又偷偷凝望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秋水漫,心下急的要命,他突然想起聂容泽的话来,心头的‘乱’麻还未曾解开。
秋水漫大笑一声扬着头,眼神里满是悲凄之‘色’:“萧绝,原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想到你竟如此推卸责任。昨夜我就站在那扇轩窗的后面,我听的清楚。你不用在解释了,你既然喜欢裘香雪,她既然想要这个王妃的位置我还给你们。”
她凄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让眼泪在此滑落,转身小跑着离去。“漫儿,你回来。”萧绝想去追她,可被哭闹的裘香雪死死的缠着。
萧绝的脸‘色’顿时一变,一股‘阴’寒的狂风扫过,让那哭啼啼的裘香雪猛然打了个哆嗦。
“香雪,本王在说一次,昨夜本王不在府上。这件事很多人可以为本王作证,你若是不信本王可以将人证找来。”萧绝冷声说道。
裘香雪握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似是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如果不是绝哥哥,那昨夜与我温存的人又是谁?是谁?啊……”她抱着头,似是又回忆起那夜来。
萧绝见她又疯癫起来,匆忙抚上她的睡‘穴’,将她放在‘床’榻上,又令‘侍’‘女’伺候她换上衣服才匆忙走了出去。
“常风,去将穆流非给本王找来。”萧绝怒声一斥,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萧绝撂下这句话,匆忙朝着秋水居的方向走去,可是去到萧绝才发现秋水漫根本没有回来。
他大惊失‘色’,心顿时慌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策马离京
萧绝令人找遍了王府上下都没有秋水漫的身影,他立即让人去寻府上专‘门’保护秋水漫安危的暗卫,得到答案却是暗卫也不在。-叔哈哈-
萧绝知道秋水漫定是出府去了,想起秋水漫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她一定是误会他了。
他满脸急‘色’,却没想到聂容泽说的竟然都是真的。可眼下萧绝也管不了那个神棍,他必须先找到秋水漫解释清楚才行。
萧绝立即带着府上的‘精’兵出去寻找秋水漫的下落去了。
秋水漫从王府出来,一路狂奔来到了街上。那跟在秋水漫后面的暗卫心中很是诧异不解,他是暗卫魅字部的人,在府上一直负责秘密王妃的安危,昨夜见她从飘香院出来后便在‘花’园里痛哭,本来这消息要立即传给萧绝的,可是昨夜萧绝并不在府上。
今天她跟着秋水漫来到飘香院,本想趁机将昨夜的事情回禀给王爷,可是谁知竟看见秋水漫从院中哭着跑了出去。他只能一路跟紧,生怕有什么差池。
因为是清晨,早上的行人还很稀少,秋水漫平复着自己的心,眼下是初秋,早上的空气带着微凉格外的能让人清醒。
“出来。”她站在一颗垂柳下面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她知道有人在跟着她,萧绝令暗卫保护她的安全,那人很是尽忠职守不敢松懈。
但眼下秋水漫一肚子怒气正愁无处可发泄。
那负责保护秋水漫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单膝跪在秋水漫的跟前:“王妃,还请王妃回府去吧。”
秋水漫转头,看着一个身着黑‘色’祥云彩绣衣袍的男子跪在地上,那看上去很年轻低着头,长相虽然不如常风那般飘逸俊朗,但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就你一个人吗?”秋水漫朱‘唇’轻齿扫了他一眼问道。
那暗卫将头又低了点,恭敬的回道:“是,属下魅夜是负责保护王妃安危的。”他一手放在腰间握着腰间的佩剑,声音无‘波’无谰清淡如风。
“起来吧,你不必在暗处跟着,我只是想随便走走。”秋水漫折了一根柳条随意的在手中摆‘弄’,昨夜她已经哭得快没了眼泪,她不要这么无用。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萧绝真的变了心她就走的远远的,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
魅夜站了起来,微微的眸光轻轻的看了眼站在垂柳树下的秋水漫。她将那柳条的叶子一根根的摘下仍在地上,像是泻火一般。
作为暗卫他从来就不会过问发生了何事,只是服从主子的命令。可是此刻他竟如‘迷’了心一般询问出声:“王妃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话音才落他才意识到自己多言,复又跪了下去低着头道:“属下失言,请王妃降罪。”
秋水漫一愣,眉头紧皱了皱轻叹一声道:“魅夜,这世上没有尊贵贫贱之分。人与人都是一样的,你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是你们家王爷,也不会将你们当做下人看待。”
她说着转过身去,朝着那条清清落落的大路走去又彷如在自言自语一般:“在我们那里,人和人之间是自由平等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生存,有时候会有悲伤也会有快乐,有艰难也会有险阻。但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只是……”
身后的魅夜早已起身,静静的跟着她的身后听着她喃喃自语的话,心头大震。这样的话他此生第一次听到,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秋水漫长叹一声却又轻道:“只有感情是最不能掌握的。”她眸光一黯,脸上的‘色’彩被悲伤笼罩。
历经一世,重活一世,她却逃不掉感情的劫难。她从阿烨的悲伤中走了出来,遇见了萧绝,却是一条重蹈覆辙的路。
秋水漫不想在继续纠缠下去,她不愿在想起那个男人。可是任凭她怎么说服自己,脑海中却还是他的样子,是她看见裘香雪一丝不挂的抱着他的样子。
泪仿佛又要落下,她匆忙抬起头,望着那湛蓝的天,却听不远处一声清润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漫儿。”
这一声漫儿让秋水漫心中一晃,她放眼望去,却是秋夜痕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上还穿着三品的官服,迎着才升起的晨光看上去,他格外的丰神俊朗。
秋夜痕方才宫中退朝回来,这条路是回秋府的必经之路,他不曾想会遇见她。满腹的开心带着疑‘惑’,秋夜痕翻身下马,几步走了过去。
“夜哥哥。”秋水漫轻声叫着他。在自己最伤心的时候,她竟然遇见了他,往事那些记忆纷纷涌现,小的时候每一次秋水漫伤心痛哭的时候身边总会有秋夜痕在。
他就像一缕阳光无时不在温暖着她那颗脆弱的内心,虽然此时的秋水漫已然不是那个受尽磨难和痛苦的秋水漫了,但原主那强烈的记忆和反应却让秋水漫都难以控制。
“漫儿,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憔悴?”秋夜痕只一眼就看出秋水漫的憔悴出来,她眉宇间陇上的愁容,她那还有些微肿的眼睛,无不让秋夜痕心疼。
“哥哥。”秋水漫走过去却是扑在他的怀中。此刻只将想感受一下原身一直以来都不曾忘记的温暖,想以为慰藉自己这伤痕满满的心。
秋夜痕的心揪在了一起,自从秋水漫嫁入了王府后除去在王府‘门’前她曾抱过他一次外,她便在没有这样过了。
而这个拥抱却带着倾诉和伤心,他能感受到她在寻求依靠,她受了委屈一定是这样的。
“漫儿,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为你报仇。”他下意识的搂紧了她,沉声问道。
秋水漫在他怀里摇摇头,轻闭着眼睛回道:“哥哥,我只是太累了。”
秋夜痕低着头,看着她眉心那不散的忧‘色’,满心的疼痛。他目光扬起,望着不远处的魅夜,心下疑‘惑’不解。
魅夜在一旁看着,他想出言劝解但终是没有说出口。从昨夜他便知秋水漫心情不好,更何况秋夜痕是秋水漫的哥哥,他们这样并无不妥。他将头低下,错开秋夜痕审视的目光。
“漫儿,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说出来哥哥给你想办法好不好?”秋夜痕试图劝秋水漫说出心结所在。
秋水漫微微一怔,从秋夜痕的怀中出来,她摇了摇头看见秋夜痕身后那匹骏马突然说道:“哥哥,漫儿心情不好,你能带着漫儿骑马去散心吗?”
秋夜痕似是想起了什么,在他刚开始学会骑马的时候就曾带着秋水漫去策马奔腾。那个时候秋水漫不过才十二岁,吓得一直不敢上马,他哄了她许久她才应下。
他带着她在宽阔的草地上奔驰,而秋水漫也从一开始的惊叫变成咯咯好听的笑声。
记忆好像就如同昨日一般,秋夜痕点点头,如星的目光看着她应道:“好。”
魅夜听他们要去骑马,心中着急匆忙叫了一声:“王妃。”
秋水漫回头看了看他,她轻拉着秋夜痕的衣袖说道:“魅夜是奉命保护我的,让他一同去吧。如果他把我看丢了,萧绝一定会责罚他的。”
秋夜痕凝眸看着魅夜,却道;“身为王府的暗卫,一定武艺不凡。你若有本事就自行跟来吧。”
他拉着秋水漫将她扶上了马,随即自己跳了上去将秋水漫环在‘胸’前,拉着缰绳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魅夜轻握紧了双手,在一旁的墙上留下了记号后,随即跟了上去。
出了城‘门’,秋夜痕便加快了速度,而魅夜在城‘门’前‘弄’了一匹马跟在他们的后面朝着广袤的大地奔驰而去。
萧绝带着人在上京城还在搜寻秋水漫的下落,他原以为秋水漫会去望月楼,可是问过掌柜刘福才知秋水漫根本就没有来过。
萧绝找了几家酒楼依然没有踪迹,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上京城虽然大,但他萧绝想找一个人不会找不到的,除非……
正想起,却见魅字部首领魅风匆匆而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回道:“回禀王爷,属下在东城街发现魅夜留下的记号,王妃她出城去了。”
萧绝脸‘色’顿时一变,双手蓦然紧握厉声道:“备马,随本王出城。”
魅风立即退下,不一会的功夫就将马匹备好,一行人朝着东城大街的尽头东城‘门’驶去。
东城郊外一望无际没有人烟,只有几条羊肠小路是通往上京城外几处城镇的。那些城镇俱是在上京城外四五十里路上。
秋夜痕拉着缰绳与秋水漫一起出了东城‘门’后便随便找了一条路策马而去,身后那暖阳缓缓升起照‘射’着路旁翠绿的草和无名的‘花’朵,疾风夹着香草的气息迎面扑来。
秋水漫闭着眼睛感受这疾驰的感觉,彷如那被禁锢的灵魂被释放了出来一般。秋夜痕低头望着怀里的秋水漫,她羽睫轻落细密悠长,端秀美丽的五官上洒了淡淡的柔光。
她发间的香气徐徐的飘进他的鼻中,这感觉是这么的真实。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抱着她策马奔腾在广袤的天地之间,那该有多好。
他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因为只有这一刻秋水漫才是属于他的。
秋水漫缓缓的睁开眼睛,前面隐隐可见一座青葱的山脉,只是青‘色’间隐约可见白‘色’不知是何物?秋水漫指了指那里道:“哥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秋夜痕抬头看去,温柔的声音回道:“好。”说着然后拉着缰绳加快了速度朝着那座青翠巍峨的山峰疾驰而去。
魅夜紧紧跟在后面,心中却是已经担忧的不行。如果让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能如影随形看顾好王妃。
马蹄声和着尘土飞扬而去,空阔的草原山,两匹马朝着前面的山峰方向驶去。而东城‘门’处,萧绝在岔路口停下看了看那几条岔路,他见其中一条有马蹄经过的痕迹,深邃的眸子顿时一敛拉着缰绳策马追去。f
第八十九章 陵寝相逢
策马疾行了半柱香后,三人来到那青翠的山脉下面。-秋夜痕扶着秋水漫下了马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眼前山脚下的一片白‘色’,竟然是一座陵寝。
秋水漫幽静的目光看了看那座修建的十分庄严的陵墓,背靠着青翠的山脉,占地很大,看上去年代并不久远,因为那汉白‘玉’砖瓦砌建而成宫殿还泛着亮‘色’,道路用青石铺就,陵寝正‘门’前还有两座灵兽石像。
秋夜痕看着这陵墓目光骤然一变,手轻轻的抖了抖,一抹异‘色’在他眼角划过。
不知为何,秋水漫看见这块陵墓的时候心突然蓦然一动,这陵墓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哥,这是谁的陵寝?”秋水漫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陵寝建造格局如此庞大且庄严,背倚青上面朝上京,但又不在皇陵的八福山上,如此怪异。
秋水漫推测这人一定是皇家贵胄,或许因为什么原因才会选在了这里。
秋夜痕朱‘唇’微微一张,话未开口,一旁的魅夜却是替他回道:“王妃,这里是王爷的陵寝。”
秋水漫顿时一震,脑海灵光闪现,她与萧绝的初见是在地宫内,那里放置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椁。
这里是她与萧绝初见的地方?
秋水漫提着裙角,匆匆走了下去,这里只有一个古稀老者守着,是以前在殷王府的下人。
那人年事已高但认识秋夜痕和魅夜,便没有阻拦他们,秋水漫走在长长的石路上,两旁的白‘玉’柱上雕刻着经文和图案,一边九根一共是十八根。
再往前走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记录着殷王萧绝的平生,石碑上最后一句话是殷王大破苍夷军,却因身受重伤不治身亡,薨于上京殷王府,年二十四岁!
秋水漫站在碑拓前看着那写有萧绝平生的石碑,心中百味陈杂。
秋夜痕虽然是第一次来殷王墓,但方才他在上面看见那守墓的石像时他便已经知晓了墓主的身份。
因为那镇邪石像是只有拥有战功的皇孙贵胄才能尊享的,而昭月国拥有这份尊荣的只有萧绝一人。
“萧绝的墓地怎么会在这里?”秋水漫从石碑前移开目光问着身旁的人。萧绝是皇室贵胄他的墓地怎么不在皇陵而是在这座无名的青山脚下?
魅夜对此事并不知晓,他摇了摇头。
秋夜痕缓缓的抬头看着她回道:“这里是王爷自己选的,听说王爷在小的时候就看中了这个地方,所以请旨将以后的墓寝安置在这里,而不入皇陵。”
秋水漫微垂了羽睫,她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萧绝小时候的事情,而萧绝也没有说过。他们之间除去那偶尔的缠绵外,其它的竟所知甚少。
比如萧绝的身份,他竟是先皇后段氏之子,按照祖制继承大统的人本该就是他才对。
而建在这里的陵寝,秋水漫更是一无所知,因为她与萧绝死而复生后便在没有来过这里,甚至秋水漫对这里的印象仅限于一口棺椁,一座地宫。那个时候秋水漫以为那是梦境。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秋水漫声线细腻,语‘色’中带着一种朦胧不清的情绪。
秋夜痕抿了抿‘唇’,如帜的目光从秋水漫身上移开落在正殿的方向回道:“此事一直是个谜,听说当时皇上听后大怒,但不知王爷是什么办法说服了皇上。一直以来我只知道王爷的陵寝不在皇陵,却不知是在这个地方。”
秋水漫的心有些沉重,她未曾看透过萧绝,不知道他的往事,正如萧绝也不知她的来历一样,所以他们之间总是有误会,这样纠缠不清。
“我们进去看看吧。”秋水漫提议,不待他们回答却已经朝着正殿走了过去。
三人绕过正殿后,才到地宫石‘门’处,这里是通往地下陵寝的大‘门’。只是这石‘门’关着,秋水漫也不知道如何将他打开。
魅夜走了过去,轻轻叩击着石‘门’上的铜环,然后又在石‘门’上那雕刻的飞龙龙眼处轻按了一下,石‘门’缓缓打开,魅夜走在前面道:“这地宫内机关甚多,王妃想要进去便跟在属下身后。”
魅夜当时曾奉命来地宫保护萧绝,因此对这地宫内的机关路线等都十分的熟悉。
秋水漫点点头,跟在魅夜的身后,秋夜痕紧随其后,地宫内有些‘阴’暗。魅夜掏了火折子,点燃了其中一根火烛,便见呼啦啦的整座地宫顿时都亮了起来。
秋水漫知道是这周围的凹槽里放置了烛油的缘故。在魅夜的带领下,秋水漫穿过了前室、中室和后室才来到地宫‘门’前。
魅夜轻动着开关,那雕着飞龙凤舞的石‘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口华丽的棺椁。
这棺椁周身用宝石镶嵌,棺身的‘花’纹图案也是用了金粉银漆和着朱砂调和画成的,如此过了百年也不会掉‘色’。
只是看见这口棺椁,秋水漫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与萧绝初见的记忆便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至无从闪躲。
秋水漫轻抚着‘胸’口处,一步步朝着那棺椁走去。她纤细的小手轻抚着那口华丽的棺木,而这棺椁里面的样子她也是记忆犹新。
“漫儿,你怎么了?”秋夜痕看着秋水漫有些失魂的模样,彷如她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那口棺材上,又彷如里面有着她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哥哥,你能将这棺材打开吗?”秋水漫细声问道,却是没有看秋夜痕,目光只是徐徐的盯着那棺椁。
秋夜痕眉心一拧,走了过去,掌间内力一聚便将这千斤重的棺盖打开了。入眼是明黄‘色’的绸缎,极其耀眼,细细看去那绸缎上还有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秋水漫刹那间眸光闪起了冰雾,她低着头对着一旁的秋夜痕道:“哥哥,你们能出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吗?”
秋夜痕不知秋水漫突然是怎么了,他心下微微疑‘惑’着,突然一抹灵光闪过。莫非这里是……他好似知道了什么,心顿时刺痛起来。
“好,有什么事你叫我。”他声音有些暗哑,深情的凝视了她一眼轻叹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魅夜也随着秋夜痕一同出了石‘门’,本就静逸的地宫内,只剩秋水漫那抹白‘色’的身影和那口华丽的棺椁。
秋水漫走到棺椁前,那明黄‘色’的绸缎上那抹干涸的血迹还清晰可见。便是在这里她成了萧绝的‘女’人并留下了标记。
过往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清晰,虽然这一切都非常的匪夷所思,可事实便是如此。
一夜之间她的灵魂穿过异世来到他的身边,在这棺椁中与他一夜缠绵,从此两人就此纠缠不清,这都是命数吗?
萧绝,遇见你究竟是我的幸还是我的劫?为什么上天将我带到你的身边?为什么你又要抛弃你曾经的誓言,伤我至此?
秋水漫悲痛‘欲’绝,那些往事甜蜜的忧伤的、痛苦的蜂拥而至让她的头晕沉不清,她身形微晃,发出一丝声响,秋夜痕急忙奔了进来,顺手搂着她不稳的身子,有些担忧的问道:“漫儿,你怎么了?”
秋水漫只觉得头晕,好似天旋地转,恍惚间却听见一声暴怒怒吼的声音:“秋夜痕,你放开她。”
然后便是一阵疾驰而来的掌风,秋水漫本就晕沉但那声音却让她顿时清醒,她看着萧绝的身影如疾风一般驶来,她想推开秋夜痕,但秋夜痕却将她护在‘胸’前,只听他一声闷哼,牙关死死咬着。
“哥哥。”秋水漫惊叫一声,看着秋夜痕瘫软的身子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终是喷了出来。
“漫儿,我…没事。”秋夜痕咳着,‘唇’角处满是惊心的血迹。
秋水漫双眼浑浊如起了曾‘迷’雾一般,她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狠戾的双眸看着那人:“萧绝,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杀他?”
萧绝追入这地宫陵寝,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可是当他看见秋夜痕抱着秋水漫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就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愤怒。
因为这地宫内有萧绝难以忘记的疼痛,他不会忘记秋水漫在这里成为他的‘女’人却是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是萧绝的耻辱。
而秋夜痕竟然也在这里,如何让萧绝不疯癫,不发狂?“秋水漫,那你呢?你为什么带他来这个地方?是想告诉他在这里,你将本王当做了他是吗?”萧绝满脸‘阴’沉,声音冷冽,一双烈焰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秋水漫只觉得萧绝定是疯了,不然他为何死死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一直以来他说信她,其实几时又信过?
“哈哈…哈哈,萧绝,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啊,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本就不应该进来,我本就应该走的远远的。是我傻,是我放不下,是我活该。你今日将我一起也杀了吧,省的我污了你的脸面,来啊!”
她眼角落着泪,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那一声来啊却透着‘阴’寒之意,让萧绝蓦然一冷,竟是一震。
地上秋夜痕扶着棺椁吃力的站了起来,挡在秋水漫的面前,虽然中了萧绝一掌脸‘色’苍白,但那份执着的毅力却是让人震惊。
“萧绝,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她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我,而是来怀念你,若我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你们…你们初见的地方。萧绝,你根本就配不上漫儿,今日你若想杀她便先杀了我。”
他抬头,‘唇’角挂着血丝却带着一抹坚决之意,他寒光冷冽的凝视着萧绝。是他让漫儿伤心至此,他根本不配得到漫儿的心。
萧绝听着秋夜痕的话却是浑身一颤,他错了吗?难道漫儿来这里只是为了…他眼神轻晃,眸光闪动,为什么只要看到她与秋夜痕在一起他便什么理智也没了?
秋水漫,秋水漫,他蓦然抬头却见那抹清丽的身影如薄纸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漫儿。”一声惊呼,扰了这地寝的安宁,如平静的湖水泛起了惊天骇‘浪’。f
第九十章 你若无心
萧绝快步走过去,想要将她跌倒的身子扶住,可是秋夜痕却是抢先一步将秋水漫抱在了怀中。秋夜痕满脸的担忧看着昏过去的人,可未待他有所反应,那怀中的人便被萧绝抢了过去。
秋夜痕本就受了伤,萧绝这一推他有些踉跄的跌倒在地上,萧绝紧紧抱着晕过去的秋水漫抬头寒如冷冰的眸子看着他:“你若真是为了她好,便不要在见她。”
萧绝抱起秋水漫转身也不顾那倒在地上的秋夜痕,大步朝着地宫外走去。秋夜痕唇角一抹苦涩,身上的伤并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他突然双手紧握成拳,眸子迸射出一抹戾色,萧绝,若你敢伤漫儿的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魅夜跟着萧绝走了出去,出了地宫门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秋夜痕,心中顿时有些复杂万千。
萧绝担忧秋水漫的身体,可这周围没有村落也没有药堂,他只能回京去。将秋水漫扶上马,萧绝从背后紧紧抱着她朝着上京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炷香后,萧绝抱着秋水漫匆匆回到了王府,常风等在门前,看着萧绝抱着昏过去的秋水漫走来,心中满是疑虑,但是看着萧绝的脸色他没有多加询问。
“穆流非呢,让她速来给王妃看诊。”萧绝厉声问道。
常风跟了过去却道:“穆公子不在府上,属下去过很多地方找过都不见他的人影。”
萧绝脚步顿时僵住,脸上一抹冷色划过,眸子里闪过丝丝杀气出来。“去找个大夫来,快去。”萧绝扔下这句话便抱着秋水漫回了她的秋水居。
青坠着急的在门前来回渡步,看见萧绝带着秋水漫回来匆忙迎上去。但是看见眼前这幅画面她顿时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萧绝直接抱着秋水漫进了里屋,青坠忙回过神来去准备清水和毛巾端了进去。
房间里,萧绝坐在床榻前,柔深的目光看着秋水漫憔悴的面容心中悔恨不已。不过短短一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绝听见声响轻轻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青坠质问道:“王妃昨夜发生了什么?”
青坠将东西放下站在一侧低着头回道:“昨夜王妃收到裘姑娘的信就出去了,说是去飘香院找王爷。可是回来的时候她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并让奴婢不准提王爷你的名字。奴婢本想找常风问问出了什么事,可是才知道王爷你并不在府中。”
青坠如实回道,今晨一早她起来想看看秋水漫怎么样了,可是推开房门却见床榻整齐的摆着根本就没动过,而秋水漫则不知去了哪里。
后来她才知秋水漫一早去了飘香院,不仅如此不知因何出府去了。她心下担忧所有一直在秋水居里等着消息。
萧绝沉眸一想,脑海闪过一抹灵光来。“传魅夜来见本王。”萧绝扬声对着青坠道。
青坠匆忙退了下去,不消一会的功夫魅夜就走了进来,并将昨夜与秋水漫出府后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萧绝挥退了魅夜后,脑海中的疑惑顿时散开,昨夜他并不在府上,与裘香雪在一起的不是他,为什么秋水漫会以为是他呢?
常风带着大夫匆匆赶来。那大夫行了礼后,立即上前去给秋水漫看诊,断了一会后起身对着萧绝道:“王妃是郁结于心,伤心过度又加上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晕过去。服一剂药便无大碍,但切记不可忧思伤心遭受刺激。”
萧绝让常风随着大夫出去抓药,想起大夫的话,萧绝眉宇间的愁容笼的更深了一些。
这件事除了穆流非,他想不到还有谁这么大胆在他王府里如此肆意妄为。只是缘何裘香雪会将穆流非当做了他?
他正胡乱的想着,床榻上秋水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地方,她有片刻的混沌,随即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她看清眼前那双关切的眼眸时,心突然一阵刺痛。她闭上眼睛隔绝那道炙热的目光,语色淡的像水一般:“萧绝,每次都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将我带回来?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萧绝的心骤然一疼,他见秋水漫也不睁眼似是不想多看他一眼一般。心中彷如被大石压着一般有些窒息难受:“漫儿,昨夜你看见的人真的不是我。昨夜我去了国师府上,一宿未归。”
秋水漫睁开眼却有些失笑的样子,嘲讽的语气道:“那我今早在飘香院看见的人是谁?你若在国师府上为何一大清早去了飘香院里?”
她也想过或许昨夜那个人不是萧绝,就是为了验证这种怀疑他才会大清早的跑去飘香院认证,可是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萧绝和裘香雪抱作一团,她看见裘香雪一丝不挂,而如今萧绝竟推脱说不是他。
萧绝真是百口莫辩,他复又想起昨夜聂容泽和他说的话。劫数已经化解,但是苦头他自己还是要尝的。
这一刻,他对聂容泽突然多了一些敬佩出来,也许他不是神棍!
“漫儿。你为何不信我?我萧绝的为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此事事关香雪的清誉,你以为我会吃干抹净便不认账了吗?我萧绝在你心中便是这般无耻下流吗?”
萧绝不知自己的心痛的是什么,是秋水漫的不信,是她淡漠无视的态度,还是她那伤心绝望的眼神?
秋水漫片刻微怔,淡淡的目光收了回去,只是望着床顶的繁花绣帐出神,又似在喃喃自语:“萧绝,你别说了。其实我们谁也不相信谁,就这样。我累了,你走。”
秋水漫侧过身去不想看他,不管在飘香院与裘香雪一夜缠绵的人是不是他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最基本的信任可言。
与其这样误会,不如彼此放手!
萧绝猛的站了起来,因为生气那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咬着牙,一双阴婺里敛满了雾色:“是啊。你不相信本王,本王也不相信你。但是秋水漫,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女人,这一生你的心中只能有本王一人。”
秋水漫撑着床榻坐了起来对着萧绝扬唇便笑,声音里但是讽色:“因为你是王爷,所以就可以三妻四妾将心给不同的女人是不是?萧绝,我告诉你,我秋水漫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女人。”
萧绝怒火中烧,他泛着烈焰色彩的眸子盯着秋水漫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萧绝这一生便也只爱上了她一个人而已,可是……
他不知是自己错了还是她错了,又或许是他们都错了。他转身,胸口微微起伏不定,方走了两步便听身后秋水漫如梦幻一般的声音说道:“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他猛然停住了脚步,眸中的烈焰顿时熄灭。他迅速的转身朝着她走去,却是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俯身便去吻她的双唇,带着眷恋温柔和强势一点点似是要将融化了一般。
秋水漫想要挣扎可是她身上本就没有力气,只能任凭他的吻霸道而浓烈的缠绕着她。
他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秋水漫眼角划过一滴泪痕,涩涩的味道被萧绝吃了进去,他慢慢的松开她的唇,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握着她纤细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前,暗哑的声音诉道:“我怎么会对你无心?秋水漫,不要在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幽幽的轻叹着似是无奈,这叹声传到秋水漫的耳中竟是生生的疼。她的泪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声音哭道:“明明是你在折磨我,萧绝,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疼。”
萧绝复又将她抱紧了几分,凉薄的唇吻着她的泪痕将她的眼泪如数咽下:“是我不好,漫儿,你原谅我。昨夜在飘香院的人真的不是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聂容泽,漫儿我萧绝是绝不会负你的。”
秋水漫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满含心疼的表情点点头又问道:“既然不是你,那是谁冒充你。我昨夜听见他自称本王,便以为是你,今早又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所以……”
萧绝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哑的声音说道:“若我猜的没错应是穆流非,昨夜裘香雪是遣人来找我,我本想去看她中途却收到聂容泽的信函说有要事要我过府一叙,我便让穆流非替我去传话给香雪。因为走的匆忙倒是忘了支会你一声。”
萧绝轻叹一声,眸中复杂万千。“聂容泽说我昨夜留在府上会有一劫,所以将我迷晕留在了他府上。他只留下话,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去找裘香雪。我才会一早赶回去。”
“想来许是裘香雪用了什么伎俩想迷惑我,却不想阴差阳错的让穆流非中了招,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眼下找不到穆流非他人,不知是躲哪去了。”
以萧绝的才智,理清事情的经过并不困难,只是先前她被秋水漫所扰根本就不能好好的思想事情的经过。
而如今他倒是恍然大悟,裘香雪先让人遣人来叫他,然后又让人送信给秋水漫,如此看来定是事先谋划好想让秋水漫看见那一幕的。
可是即便萧绝躲过了,但秋水漫还是误会了。秋水漫说听见那人自称本王,便可知道裘香雪那时定是神志不清的,不然她怎么会分不清与她缠绵的人是谁呢?
秋水漫听着萧绝的分析,思路也渐渐清楚了一些。昨夜她因为神伤,未曾看见那与裘香雪缠绵的人长的什么模样,只是听见他自称本王所以便认定了那是萧绝。
现在想想,那人的声音与萧绝并不相似的。秋水漫猛的抬起头来,看着萧绝,脸上的悲戚之色渐渐散去,换上的却是有些歉疚。
“萧绝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我以为你……”秋水漫的余音未落,萧绝低头又擒住她的双唇,辗转起来。这种失而复得,解开所有怀疑的感觉如同扫去了阴霾晴天万里一般。
门外,那端着熬好的汤药正走进来的人,抬头看着这一幕旖旎景色匆忙转身又退了出去。
萧绝眉间一动,松了秋水漫的双唇对着外面冷声道:“给本王滚进来。”
第九十一章 寻找穆流非
躲在门前的常风听见房内阴寒的声音突地手一颤,那盘上的药碗险些没端稳。他满腹委屈的低着头,动了动脚却听不远处青坠的笑声不合时宜的传来。
常风抬头看去,青坠靠在那紫藤花架上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看着她。常风瞪了她一眼,果然这丫头拿她当挡箭牌,这送药的活本来是她的。
只因青坠一句:“常大哥,你替我把我药给王妃送过去。”然后他便像个傻子一样接了过来。
谁知,这丫头竟是让他来探路来的。果然青坠跟在王妃身边,连这性子也变得狡猾起来了。
他无奈的长叹一声,端着药碗走了进去。身后青坠微亮的目光随着他,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甜蜜来。
“王爷,王妃的药好了。”常风低着头,将药递了过去。
萧绝狭长的眸子盯着他半响,然后抬手将那药碗端过去,当着秋水漫的面轻轻吹了吹,然后舀了一勺,凑到秋水漫的唇角:“把药喝了。”他难得的温柔且细心。
秋水漫有些不自在,又是当着常风的面,上一次被常风撞见那旖旎的场面她简直就无颜在见人,眼下又被常风看见,而萧绝竟也毫不避讳的亲自喂她吃药。
萧绝似是知道秋水漫想什么,一个凌厉的瞪过去,常风立即打了个哆嗦,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别处,心中还在不停的腹诽着自己命苦。
秋水漫看见萧绝恐吓常风的这个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顿时大好。萧绝听见她银铃一般的笑声抬头望去,见她眉宇间满是笑意,笑颜如花的样子惊了他的眼睛。
他似看的有些痴了,端着药碗的手顿在半空中就这样柔情的看着她。秋水漫娇嗔一声躲过他手中的药碗仰头一气喝下,脸颊飞过一抹红晕。
萧绝回神,眉心一动却是有些无奈的样子,起身走到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清茶漱口。
秋水漫喝了两口茶后唇中那浓苦的感觉消去了不少,她放下茶杯有些埋怨的说道:“我没有病,下次不要在给我喝这么苦的东西了。”她吐了吐舌头,喝过了茶水竟还有些发麻。
萧绝伸手轻轻抚着她耳边的碎发回道:“那你就不要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晕过去心中有多么担心多么害怕?”
秋水漫扬起垂下的羽睫,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想起地宫发生的事情,她突然记起秋夜痕来,匆忙拉着他的手臂凝声问道:“我哥哥他没死?”
萧绝听秋水漫询问起秋夜痕,脸上一抹不悦划过,但也是一瞬间没有表露出来。
“他武功不凡,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再者本王出手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他不会有事的。”萧绝在地宫内虽然生气,但顾忌着秋水漫所以出手的时候没有用全力。依秋夜痕的武功造诣顶多就是受了内伤,修养些时日便没什么大碍的。
秋水漫松开手微微撇着嘴,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很是认真的问道:“萧绝,如果我背叛了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萧绝的脸色顿时一寒,眸光中透着清冷只一眼就让秋水漫有种寒冬的错觉,还未及反应身体便被萧绝紧紧的抱住,他力气颇大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竟有些微微的疼意。
“秋水漫,如果你真的敢,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他声音低哑一字一句好像是咬着牙说出,让秋水漫的心顿时不停的打颤。
这话秋水漫虽然听了无数次,但这一次却是不同的。秋水漫是切实的感受到萧绝的绝伐和果断,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了对不起萧绝的事情,这个男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不知道为何,秋水漫的心中总有一种说出道不明的恐慌,好似这一天总会到来一般。
“那你呢,如果你背叛了我该怎么办?”秋水漫淡淡的声音问着,然后抬起头来盯着萧绝那双如同冰谭一般深的眸子:“不要说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这种话,也不要说即便你娶了别人心中也只有我一个人。我秋水漫只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爱情,你若娶了别人我就算一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秋水漫这话说的绝然,那神态里有些孤傲,风姿卓越让人不由的想去看她,就连常风也被秋水漫这话惊讶的忘了萧绝的警告,略带敬佩和惊讶的目光投了过去。
萧绝知道秋水漫是特别的,可是听见她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些震惊。如果昨夜与裘香雪在一起的人是他,那么秋水漫是不是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他不敢去想,却很庆幸昨夜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样的话也便只有你秋水漫敢说,你若同那些俗女子一般本王还不屑一顾呢。我的漫儿就该是这样的风采,这世间也只有你有资格与本王站在一起。”
他拉她入怀,唇角轻移到她的耳后低语道:“漫儿,本王很庆幸昨夜并不在府上,若因此失去了你,本王一定会疯的。”
秋水漫耳根酥麻,萧绝的话像毒药一般蛊惑着她的心,若昨夜的人真是萧绝只怕疯的人不止是他。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容不得沙子的,更容不下背叛与欺骗。因为秋水漫经历过,所以便更加的害怕,她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她怕这个男人会离开她,像曾经的阿烨一般。
门外传来侍女春儿略带焦急的声音,她好像相见萧绝却被青坠给拦了下来,但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王爷,裘姑娘她又疯了,请王爷去看看。”
萧绝眸光骤亮,一丝杀气无声的溢了出来,他轻轻的松开怀中的秋水漫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大夫说你未曾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去去就回。”
秋水漫点点头,躺了下去,萧绝为她盖上了被子看着她闭眼睡去才转身离去。门外只听萧绝一声怒斥的声音:“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穆流非那个混蛋给本王带回来。”
秋水漫睁开眼睛,微微蹙了蹙眉头,如果这件事真是穆流非干的,他真是死不足惜。
虽然心头还有疑惑未解,但秋水漫眼下的确有些疲惫不堪,不消一会就眼皮打架阖眼沉沉的睡去。
萧绝来到飘香院,就听嘈杂的声音传开,还伴着器物摔落的声音:“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过来。”
萧绝脸色一沉,一掌推开房门,那些侍女匆匆跪下。
躲在墙角的裘香雪看见萧绝的身影忙奔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腰,有些哽咽委屈的声音说道:“绝哥哥,你不要离开香雪,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萧绝的唇动了动,脸上阴风消散,剩下的只是无奈。“香雪,不要怕,绝哥哥不走。”他轻轻拍着裘香雪的肩安慰着她。
裘香雪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看着他,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眨问道:“昨夜与香雪在一起的人是绝哥哥对不对?不是别人是不是?”
萧绝看着她双眸中闪着的希翼,想起她父母的惨死和她遭受的打击,心顿时一软点了点头:“是,是绝哥哥。你不要多想了,去休息一会好不好?”
萧绝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是,裘香雪又会疯癫难控,好不容易她的病情好了起来,不能让她在遭受打击,眼下他只能先应下然后在想办法。
“我就知道是绝哥哥,我不会让绝哥哥你负责,只要你别离开香雪就好。”她说着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萧绝无声轻叹,将裘香雪安抚好,又令人在好生守着这才出了飘香院。回到秋水居后,萧绝见秋水漫睡得很沉便没有打扰她,只是站在她的床前看了她许久,然后才转身回了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只是穆流非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常风不得已只能动用京城的暗桩来寻找穆流非的下落。
一日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什么消息。萧绝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听着常风的回禀他猛的挥落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周遭的气息很是凝重。
“王爷息怒,穆公子对我们王府的暗桩非常熟悉想来是故意躲着的。”常风回道。
穆流非在王府已经有十年之久,是萧绝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对王府的守卫以及外面暗桩的分配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能避过京城暗桩的搜索,穆流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萧绝深吸一口气,沉怒的脸色依旧。半响后,萧绝突然抬头问道:“聂容泽可是回来了?”
常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点点头道:“是,国师从清河镇祈福回来了。”
萧绝唇角一抽,轻哼一声。这个神棍为了避祸,昨日一大清早就带着人去了京城五十里外的清河镇。
听说那里发生了灾情,多日不曾下雨,聂容泽自请去祈福求雨。说的好听是祈福,实则是担心萧绝这个暴脾气拆了他的国师府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聂容泽知道萧绝已经清楚了发生的事情,所以兴师动众的赶了回来,等着萧绝的答谢礼呢。
“常风,散出消息就说国师欲与我殷王府结亲,看上了本王的义妹。本王已经决定将裘香雪下嫁给聂容泽,婚期定在七日后。让聂容泽速速带着聘礼来府上提亲。”萧绝沉声吩咐,脸色依旧冷的发寒。
常风下巴抖了抖,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绝问道:“王爷想用这个办法逼出穆公子?可是国师会答应吗?”
萧绝冷哼一声对着常风道:“他如果不答应,就让他将穆流非给本王送回来。”萧绝声线一挑,话却说的足近玄机。
常风皱了皱眉头,莫非他们王爷要将这烂摊子抛给国师?不对啊,这聂容泽是这么随便好欺负了人吗?
常风摇了摇头甚是不解的转身走了出去,却不知萧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只有萧绝最清楚,他这个睚眦必报的人,聂容泽这么作弄他,他岂能不作弄回来?
他倒要看看那个神棍怎么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