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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溺宠世子妃全文阅读

作者:卖萌猫     重生之溺宠世子妃txt下载     重生之溺宠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娇客上门

    看了一场让人惊叹的闹剧之后,时辰已是不早了,与烈氏云杰告别之后,如歌随着萧夜玄踏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行驶的马车内,如歌望着身边坐着的锦衣男子,整治人的手段实在了得,经此一事,玉家之中从本家到宗族之内上上下下恐怕再也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了。想到方才在那鸿运楼看到的那一幕,如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美女与野兽,也不过如此了。

    感觉到身边人有些异样的反应,男子环住身边人儿的腰,轻声叹息道:“果然,那样的场景不该让你见到的”。

    “没关系,只是有些······额······重口味!”,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如歌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重口味······”咀嚼着从小妻子嘴里说出来的新鲜词,萧夜玄闷声笑了起来。

    “的确,黑影他们向来喜欢弄一些重口味的东西”,原本只是交代将那泰州知府之子扔进去便是,却没想到那人的房里却还有这等让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倒真是对了自己这些属下的口味。

    “黑影?”想到方才在玉府大堂内见到的那名面貌阴柔的黑衣男子,其他人也许未曾注意到,自己清楚云杰吃惊喊出了一句“三师父”,显然云杰与是认识那黑衣男子的,细细一想,倒是自己大意了,那礼学院乃是文院,那院首又怎能一次找到四名武艺出色的师父来教云杰习武,不由得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萧夜玄,精致的脸上是满满的笑。

    “谢谢!”

    听到如歌话,望着小女人笑盈盈的模样,知道自己派人教导云杰的事终于被这个后知后觉的小丫头发现,见那双剪水般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男子心中微动,低头,俯身,索吻,一气呵成。

    “歌儿,你是我的妻,永远不要对我说谢字,否则,我会忍不住想要惩罚你”,说到后头男子的眼中好似有淡淡的怒气在眼底涤荡开来。

    若是从前,如歌或许还会有着些许的畏惧,可是如今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有不断在心底凝聚的喜与爱呀。素手爬上了那坚毅斧刻般的俊颜,在那灼然的双眸之上吻了吻,望着眸子中瞬间转变的深邃底色,如歌轻笑出声。

    “舍得吗?”

    望着小人儿得意的小模样到后来双眼渐渐变得雾气朦胧,男子沉默片刻后,将人揽入怀中,喃喃出声。

    “如何舍得!”,心心念念多年,费尽心思才留在身边的她,如何舍得去惩罚。只会放在心尖尖上去疼爱,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哪怕是自己,也永远不会。

    男子的轻声之语让如歌笑容满满,自己嫁的这个当真是别扭可爱的男人呢!

    “黑影他们也是你身边的影卫吗?”,玉府距离王府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在萧夜玄的纵容之下,如歌依然没有大家小姐的端庄形象。横躺在男子的膝上问着一个个的小问题。

    “他们并非是影卫,而是从北地野狼军中调回来的军队精英,不过,再过不久,他们应该就要回到北地去了,所以,这一段时日,云杰的训练强度已经逐渐加大,在之后的两个月中若是训练得当想要在武考中得到名次并非不可能”,在半年前,看到云杰书写的兵法策略的时候,萧夜玄便有了培养云杰的意思。

    “怪不得这一阵云杰清瘦了不少”,不但瘦了,整个人都黑了许多,好似在太阳下炙烤过一样,虽然心疼弟弟,可见云杰却是对习武极有兴趣的,如歌也不好阻拦。前生,便是因为手无缚鸡之力,云杰才会在商道上出了事,若是有一身好武艺。自保便没有问题,至于昨日胡乱说的武考名次之类的,如歌还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文科云杰早有修习,再加上自己多年有意的教导在异世之中所看到的一些书卷文史,都是这个世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想要脱颖而出不难。而武考,是为大周国挑选将领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途径,毕竟云杰习武又不过才半年的时间,想要打赢那些常年习武的人不容易。因此要拿到武考的名次,实非易事,不过萧夜玄能这样说,如歌倒是乐见其成。

    清瘦?按照看过看过训练过程的薛青泽所说,那小子骨头里面包的恐怕都是肉,昨日一天的对练,也让萧夜玄对云杰的根骨查的一清二楚,虽然是高强度的训练,但云杰本身的潜能却还未完全激发出来,这小子估计是从小被养得极好,体格上并不欠缺,倒省了不少让薛青泽调理的功夫。

    说起云杰,萧夜玄从袖中取出那一本写着行军策略的小册子。

    “这本册子,是你为云杰写的?”

    如歌见男子犹如拿着宝贝一样对待那本早年闲暇之余默写出来给云杰看的小册子,此刻的神情就犹如雪狼看到了牛肉时的热衷,不由莞尔,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在大周国,兵书十分少见,甚至说是罕见,一本好的兵书甚至会引起国与国之间的疯抢。萧夜玄手中的兵书是根据在那个世界所见的孙子兵法演变出来的,早年有拿出去卖个高价的打算,不过想到将会留下的巨大隐患,这条利益链就被如歌放弃了,眼下出现子在萧夜玄手中定然是云杰交给他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从未上过战场写出这样的兵书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心思百转之间却是有了说法。

    “嗯,有一天梦中见到一位身穿甲衣的将军,只道是从异世而来的战将,一生行军打仗无数,死后方才意识到自己一生的所得未曾传授于后人,在地府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得到阎君允准,可将毕生的所得借托梦传授给有善心的有缘人,只是他不走运,找到的人是我,所以这本小册子只能留给云杰当消遣看一看。里面还有许多的内容因为记忆不清被我删删减减的,就变成了这样了”。

    对于如歌的说法,萧夜玄并未质疑,因为眼前的小丫头确实运道极好,先是佛祖传经书,后又是异世的战将传兵书。自己当真是世间最幸运的男子,所以才能有这样的妻子。

    小姐,又在讲传奇了······马车外的青儿听到如歌与萧夜玄的谈话,嘴边一片唏嘘。那些东西明明就是小姐无师自通的嘛!作为如歌最忠实的拥护者,青儿严重鄙视自家小姐过分谦虚的行为。

    在青儿身边,侍卫黑岩望着身边表情不断变化着的小丫鬟,粗犷冷硬的脸上有了几分深刻的笑意。

    马车行驶至王府大门外,在萧夜玄的搀扶之下走下马车,一抬头便看见王府的大门外亦停着另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而二少奶奶苏茹似乎正在迎着马车上下来的人。

    那头的苏茹见马车上下来的夫妻二人,苏茹那一双杏眼中划过一抹嫉恨,视线转向身前马车上走下来的粉衣女子,神色却是温和之极。

    从马车内走出来的柳甜儿方才走出马车,视线便被不远处的女子吸引,只见她着一身红衣点缀金丝银线藤萝花罗裙,身材窈窕,腰间不盈一握,头间的那一只水晶簪子此时随着阳光的折射的光华将女子整个人包裹进一层柔和的光晕之中,本就出色的容颜更加显得颜色倾城。当视线转向那身着一身黑色真丝面料的男子身上之时,脸色不由一顿。数日未见,这位世子爷整个人连气质都变了,原本笼罩的在周身的寒霜仿佛被夏日的暖阳尽数溶去,转换成了一片的柔和与温情。

    “我们这位世子爷当真是体贴,眼见着是亲手扶着那玉如歌下来的。也不知道那小蹄子下了什么**药,把他迷了个五迷三道的”。

    听到表嫂苏茹所说,低着头走下马车的柳甜儿眼神不由暗了暗,再抬起头时,面上却是一片亲近可人。

    “表嫂,既然碰上了,我们还是要同这位世子妃打声招呼的”。

    “世子妃······”,听到这一声称呼苏茹便恼恨,当初嫁入王府,眼见着这位世子爷便不行了,自己都已经让院子里的丫鬟们改了口,叫自己世子妃的,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那位世子爷却活着回来了,让苏茹空欢喜了一场。想到此次柳甜儿来府中的因由,调整好不愉的心境,带着柳甜儿向着那头夫妻二人走去。

    这边的如歌安排好青儿等人拿好烈氏准备好的回礼,正要同萧夜玄一起一同进府,那边的二少奶奶苏茹已经满面含笑的带着一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身着粉色罗裙,长相极为甜美的女子朝着这边走来。

    “甜儿,你今日来的实在是赶巧,瞧瞧,正赶上大嫂从娘家回门回来,一会儿进了府,这大嫂带回来的东西,你看上了哪一样,回去的时候带上便是,我这大嫂可是个极为大方的人,不过,你出身国公府,这里面的东西物贱想来也是看不上的”。苏茹看了一眼世子院下人们搬出来的一包一包用红布包上的物件,忆及那玉府不过是三品之家,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说起话来自是不避讳。

    如歌看了一眼此刻望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眼中带着几分不屑的苏茹,实在是啼笑皆非,这回门的回礼谁人有外送给他人的,就算是送人哪里轮的上这位二少奶奶来安排。若是论价值,相信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应该也算不上贱物吧!

    “表嫂说笑了······”原本想上来行礼的柳甜儿被苏茹这么一开头,心里头虽然有几分得意,在家世上高出一头,可在萧夜玄面前却是不敢放肆的。

    “臣女柳甜儿见过世子······”

    “小姐,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头的青儿望见这边的情况,拿着东西笑嘻嘻的走过来向如歌报告,至于后边那些小物件,后面跟上来也是一样的。

    “进府吧!”

    如歌还来不及发话,身边的人已经代她回了话,似乎没有看到站在跟前朝自己行礼的柳甜儿,牵着如歌的手大步朝王府中走去。

    反正没给自己行礼,看来也没自己什么事,如歌自然乖乖的跟着进府。早就听说这柳家的小姐时常出入王府探望柳侧妃,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只当是青儿打听回来的八卦随意的听了听,看来还真有此事。瞄了一眼门外还在那屈膝行着礼的女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这玉府前脚方才打发一个,后脚就又来了一个。自己的夫君身边的桃花十分茂盛啊!

    望着带着一干下人离去的夫妇二人,缓过身来的柳甜儿暗暗咬了咬牙。

    又是这样,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那玉家的庶女。

    “表妹切莫伤心,依我看那,论身份门第才德本事那玉如歌远不及你,我那大哥如今只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等瞧见了妹妹的本事,他定然会对你刮目相看”,见柳甜儿这般的神色,现如今极力讨好婆母柳侧妃的苏茹自然对这位表妹好生相待。再加上二人如今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自然惺惺相惜。

    是啊,论容貌,在京城之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若是那暗夜琉璃簪戴在自己的头上定然比那玉家的女儿还要美上几分。论才德本事,这琴棋书画,料理家事自己样样不输于人。那玉如歌,据说只不过是一名被遗弃在外的外室生的女儿,凭什么同自己相比。

    在心中默念之后,柳甜儿朝着身边的苏茹浅笑道:“表嫂,我们进府去吧,莫要让表姑母与王爷久等了才好!”

    “你放心,我看那世子院内的事物如今还是由那老管家管着,可见那玉如歌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草包,将来你要是入了这王府,定然能压她一头······”。

    听着身边苏茹所说的话,柳甜儿娇媚的脸上泛起一丝傲然的笑。

    萧夜玄,我定然会让你知道我柳家的女儿方才是能与你匹配的贤良妻!

    ------题外话------

    7月初要出差,肿么办那、挺尸······上帝,保佑猫猫不要卡文,千万不要,呜呜······

第七十七章:炫富

    进了王府的大门,锦亲王与王妃陈氏已经候在前堂,当然少不得还有那位柳侧妃还有二少爷萧夜吉夫妇了。至于其余的妾氏则犹如布景板一样立在柳侧妃的身后。

    见此情景,如歌不由得将青儿这几日在王府中用小手段打听到的情况在脑中过了一遍。

    柳侧妃柳如梦,自嫁入王府以来,二十余年盛宠不衰,膝下也只有一子。若论起来,她的手段与江姨娘倒是十分的相似,虽然得宠,却是上赶着为锦亲王纳妾的主。王府中的妾氏多半是柳侧妃扶起来的。相对于行事霸道的陈氏,锦亲王对为人大方,温柔体贴的柳侧妃十分满意甚至绝对的爱惜。再加上原就对柳侧妃有情,因而王府中许多事情锦亲王对十分偏向于她。

    至于自己的婆婆,乃是镇北王陈元禛的嫡次女,与当今的皇后乃是异母所生的姐妹,在圣旨赐婚的情况之下嫁入王府二十八年,只生下了萧夜玄一个儿子,却丝毫没有为人母者的自觉,从未放过心思放在养育儿子的身上,而是以与柳侧妃争宠为乐趣,只不过斗了整整二十余年一直斗到了现在也没有将柳侧妃斗下去。

    待走进外堂之中,行至锦亲王夫妇跟前,如歌与萧夜玄上前行礼。

    “儿臣,给父王母妃请安!”

    “儿媳,给父王母妃请安!”

    “嗯,起来吧!”

    锦亲王说话间视线却是不由自主的被如歌夫妻二人身后那几名小心翼翼抱着红布包着的礼物的世子院下人组成的小队伍所吸引。

    “这是······?”

    见锦亲王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如歌淡笑着解释:“回父王,这些都是回门之时,母亲给预备的回礼,这一些都是给父王与母妃准备的,故而便带着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来人,将东西收······”

    “父王,大嫂毕竟是世子妃,想来带来的物件想来定然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不如现在打开看看,让儿媳也好好开开眼,”,那头带着柳甜儿已经走到门口的苏茹听到堂中人说话,连忙接腔,就怕锦亲王一句“收起来”便完事了。那嫁妆聘礼不是王府中出的,苏茹不好提什么异议。可这回门礼其中的一样却是从王府中挑出来的,那把傲来国进贡罕有的神兵利器,在苏茹看来这王府中的财物便也有自己夫君的一份。若是这玉如歌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她定然要好好取笑一番。

    “这······”,锦亲王看了一眼如歌身边神色淡淡的萧夜玄,实在是不好开口,这都用东西包着自己也不知道里面的究竟是什么。这苏茹的意图,在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若是真的让大儿媳妇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恐怕这长子会心生芥蒂。

    立在如歌身边的萧夜玄是知道自己身边的小丫头是个什么路数,自然是无从担忧,只是冷冷的看着那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如歌麻烦的苏茹,让那头的人不自觉的就往萧夜吉身边凑,寻求庇护,只可惜被萧夜吉闪身一避,差点没摔倒在地。

    “父王,切莫听茹儿胡言乱语,回门礼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意,何谈什么价值不菲,徒添了许多的铜臭气”,坐在柳侧妃身边的萧夜吉斜了一样站到自己身后头拧着自己手臂的苏茹一眼,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听到萧夜吉所言,苏茹的脸由白转青,再有青转黑。同为夫妻,那头却是处处相互,自己的夫君却是处处针对自己,当真是气煞人。

    “王爷,如梦只不过是对世子妃带回来的东西有些好奇,若是不方便,便不看也罢,左右是送与王爷同姐姐的东西······”。

    柳侧妃还未说完,坐在上首的锦亲王妃陈氏却是冷冷一笑:“既然是知道是送给本妃与王爷的,你们还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多嘴多舌也不怕烂了舌头”。

    被陈氏一抢白,柳侧妃面色亦是涨得通红,不由泪盈盈的看向那边的锦亲王。

    见爱妃这样,锦亲王哪里有不心疼的:“不过是些回礼,哪里值当你们这般的唇枪舌战,既然这样想看,大儿媳妇,为父的礼物就在这拆开吧”。

    “是,父王!”

    拆不拆的如歌倒是不介意,见堂内的人讨论出了结果,便唤青儿等人将礼物都拿到跟前来。

    拿着礼物的下人们走上前,在如歌的指挥下将包在外面的那一层红布解开。

    如歌走到最开头的那一名小厮的跟前,将那一只精致的锦盒打开,让人端到了锦亲王的眼前过目。

    “这是······曲仙林渊所遗留的清风颂的曲谱?”,锦亲王萧翼德拿起小厮呈上来的东西,仔细确认过之后,表情十分的惊讶。

    萧翼德不仅喜欢听戏在曲乐方面亦是极为热衷,早就对林渊所做的清风颂的曲谱垂涎不已,只可惜现存的大多数是一些残片,没有齐全的。如今眼前的这一本曲谱,不但是清风颂的全集曲谱,而且一看便知道是林渊留下来的真迹。对于一个爱好曲乐的人来说这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宝贝,绝不是银两可以估计的。有了这一件,其他的东西原本也是无关紧要的,可真当下人拿到眼前来,萧翼德还是忍不住要看一看。这一看之下,又是一喜。

    只见这第二样礼物却是一只通体墨色的墨玉笛。墨玉乃是时间难得的炼音宝玉,这做成笛子的一整根怕是不下万两的价值。试了试音色,果真如同传言一般如同仙乐回声妙不可言。

    “好,好,好”,锦亲王拿着两件东西爱不释手,一连说了三个好,是个人便能听出来其中的喜悦。

    坐在锦亲王身边的王妃陈氏见状,倒是对下侧站着的如歌多了几分审视,实在是没想到,这玉家的庶女竟然拿得出这样的好东西,心中不由得对自己的那一份礼物有了极大的兴趣。

    “儿媳妇,既然王爷的礼物拆开了,本妃也想凑个热闹,本妃的那一份也在这拆开吧!”

    “是,母妃”。

    听到锦亲王妃所说,如歌淡笑着转过身,让后面的下人接着走上前。打开属于陈氏的那一个长长的红布包,原本满怀希望的陈氏起身一看,却是一匹极为普通的布料,虽然质地很好,可王府之中何曾缺这样的东西,相比锦亲王的礼物,自己的这个,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大嫂,你这是看不起母妃不成,送父王的东西都是难得的东西,母妃的却是如此的普通”,那边的苏茹自以为抓到了如歌的痛脚,面上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笑意。

    听了苏茹的话,陈氏的面上神色变得不悦起来,原想发作,却被身边站着的夏嬷嬷给按住了。

    拿到心头好的锦亲王终于感觉到堂内的气氛不对劲了,抬起头望了望那边依旧面带微笑的如歌,开口说道:“咳咳,想来儿媳妇不会是那个意思,你们且听她说”。

    看来自己这位公公在这种时候还是有几分智慧的,如歌淡笑着将手放在布料的边缘,将布料微微下拉,“回父王母妃,这一匹布料其实并非你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不就是一匹布······”,苏茹的话还未说尽,舌头便已经打起了结。就连在场的几人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慑住了。

    只见随着女子素手的拉动,在布料约三尺之处,忽然出现断截,陆续拉出来的正红色绣着细致繁茂大牡丹的布料不但散发出一股沁人心扉的幽香而且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就好像······女子头上的水晶簪一般,光影交错华丽无比。更加奇特的是当光华闪烁之时,那布料之上停留在那一朵大牡丹上的蝴蝶仿佛是活的一般,还会微微闪动翅膀。

    “这样的一匹布,当真是来这世上第一次见到过”。

    立在锦亲王妃陈氏身边的夏嬷嬷看着那一批布毫无意识的讲出了赞美之词。

    扫了一眼已经被布匹迷了眼的众人,如歌在心头轻笑。谁会想到自己陪嫁的那一处废弃的庄子地质极为特殊,长了大片千金都买不到一两的荧光草,当初查看那一处庄子之时,当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极大的惊喜。这些草料晒干碾碎之后做成染料染在布料之上,效果出奇的好。

    “这匹布料,不知母妃可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抚摸着这匹布料,陈氏简直爱不释手,面上的表情好似恨不得立刻就让人将布料拿下去做成衣物穿在身上。

    这······这怎么可能!看过如歌带回来的回礼,原本一脸得意的苏茹脸色变得铁青,心里恨恨的想:这些东西定然是萧夜玄为了给她脸面让人准备的!再看下去还不是让她出尽风头。想到此时还在厅外等着通传的柳甜儿,转而娇笑道:“父王,方才儿媳一时好奇,如今才想起来甜儿如今可还在外面候着呢!”

    “甜儿?”,听了苏茹的回禀,萧翼德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柳侧妃,这柳甜儿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让他这一点准备也没有。

    见萧翼德望向自己这边,似乎带着几分埋怨,柳侧妃软语答道:“甜儿数日未曾来王府,妾身甚是惦记,便派人将她请过来陪伴几日。王爷还是先让人进来吧,莫要让人久等了”!

    凭心而论,柳如梦做梦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锦亲王世子之位,只是,当初在入王府之时,洪帝以无媒苟合之罪逼着锦亲王写了一纸契约,上面写明锦亲王世子之位除却世子萧夜玄不得改立,若是有违契约,便将锦亲王家产充公,贬为庶民。当初原本以为他会被云疆蛊毒折磨得一命归西,再加上苏大将军的支持,儿子萧夜吉坐上世子之位是迟早的事,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命大,竟然活着回来了。

    而在这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除掉他,只可惜还没得手萧夜玄便被送进宫教养,周围的影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谁也插不进手去。现如今,想要动他更加是难上加难。连宫中的太后都已经不抱希望,转而争取拉拢他。

    如此一来,柳如梦便只能暂时按照太后的指示帮着柳甜儿去争取萧夜玄的青睐,再图后续。

    在柳如梦看来,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并不难,何况这柳甜儿在各方面都算得上极为出色,只要给她发挥的机会,拿下萧夜玄是迟早的事。

    锦亲王妃陈氏闻言,心里暗骂道:说的倒是好听,这柳如梦当真是下作,夫妻二人方才回了门,便迫不及待的要往夜玄身边送人,不过就算是王爷有心促成,也要看夜玄愿不愿意。望了望下首的神色冷淡的萧夜玄,陈氏心里冷冷一笑,她倒要看看,这些个柳家的贱蹄子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上首的萧翼德闻得柳侧妃的解释,点点头,将手上的墨玉笛小心放好,随口说道:“嗯,既然来了,那便让她进来吧!”

    立在堂外的柳甜儿早已经将堂内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进来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之后,便向着上首的锦亲王行礼。

    “臣女柳甜儿见过王爷王妃!见过侧妃娘娘!”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行那么多的礼”

    听到锦亲王“自家人”的说法,柳甜儿面上甜甜一笑,彬彬有礼的站起身来朝着柳侧妃的方向走去,视线却是停驻在那头的黑裳男子身上。

    望着毫不掩饰地觊觎着萧夜玄的柳甜儿,如歌心里默哀,好一个国公府的小姐,目的明确,矜持都掉了一地了。

    因着锦亲王时常参加文人雅士们举办的歌舞鉴赏会,白日在府上的时间也不多,眼前的少女虽然来过王府多次,却往往在半道上擦身而过。如今萧翼德仔细瞧着这柳甜儿,长得的确人如其名,十分甜美。遗传到了柳家女子既柔弱又娇艳的样貌。才德样貌都不错,这样的女子配给长子,倒也是郎才女貌的一段佳话,锦亲王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萧夜玄,那狭长双目中的似乎冒着寒气,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见锦亲王有些畏缩了,柳侧妃朝着身边的苏茹使了个颜色,苏茹意会,走到如歌跟前来说道:“大嫂,弟媳可是听说世子院如今的事物还是由年纪老迈的老管家管理着?”

    “的确”,猜到苏茹想要说什么,如歌笑着点头。

    听到如歌的回答,苏茹恍似遗憾的摇摇头,“大嫂,这大哥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将来继承王位,身为王妃的怎么能连家事都不会打理。我知道你原本是庶出,想来在料理家事上定然是不熟悉的,不过甜儿在管理家事上可是颇有心得,手上管理的铺子一个月就有好几千两的出息,正巧甜儿来了王府,如果大嫂方便的话,这几日我与甜儿便常去叨扰,大嫂不妨向甜儿请教请教”。

    几千两······果然是一笔大数目。

    瞧着那头的柳甜儿眉眼间的一抹得色,如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往后的几天自己可当真是没有什么功夫来应付这两个人,这几天自己可是会很焦躁啊······

    凌云商号太大,锦绣坊已经给娘亲和云杰了,药仙堂也不合适······正当如歌在脑子里面找自己名下哪一个铺子的可以拿出手的时候,萧夜玄已经替她扔出了一个。

    “瑞福珠宝,”

    望着满室惊诧莫名的众人,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夫君大人,应该挑一个几千两范畴的铺子低调一点好不好,不过既然都已经被说出来了如歌只能淡笑着说道:“如歌十一岁便帮着娘亲管理樊城的内宅,在家事上,虽然不敢说精熟但也算略懂,名下的瑞福珠宝这几年也发展不错,对于经营铺子也算得上是颇有体会。所以将世子院交给老管家管理是因为老管家办事老练值得信任,并非因为如歌对家事一窍不通”。

    瑞福珠宝,乃是运城开过来的知名珠宝商铺,在京城中兴起近一年的时间,在数条街都有分店,因着里面的珠宝做工精细,式样新颖,受到众多贵妇豪商的吹捧。莫说是整个瑞福珠宝,就是其中的一间分店的出息也远远不止几千两。这京城中的人都盛传拥有这几十家珠宝商铺连锁店的商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富商,没想到却是······不对!时常出入瑞福珠宝的苏茹忽然间想到什么。

    “你胡说,说谎都不怕掀了嘴皮子,这王府中谁人不知这瑞福珠宝乃是运城发家,你原本是樊城而来,怎么可能在运城有产业”

    “如歌的外祖原本是运城的大商人,可惜家道中落,为了纪念祖父,所以便将铺子首先开在了运城,这有何不可”。

    不仅会经营有道,而且孝心可鉴。听了如歌的解释,苏茹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巴子,问了这种让人出风头的问题。那边的柳甜儿的脸色更是像调色盘一样由白变红,在由红变紫,神色变化之瞬速让立在如歌身后的青儿等人几乎要忍不住捧腹大笑。

    小样,让你在我家小姐面前装富婆!

    “若无其他事,儿臣等告退!”

    见要的效果达到了,不愿再跟这些人纠缠,萧夜玄便带着如歌行礼退出外堂,朝世子院方向走去。

    看主子都走了,青儿等人也连忙将带来的回礼交给了大堂内候着的一干王府下人,随着如歌夫妻二人离去。

    扫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柳氏一干人等,锦亲王妃陈氏顿觉快意之极,原本以为庶出的上不得台面,没想到还是个藏着本事的,在夏嬷嬷的扶持下站起身来向着芙蓉院方向走去,走到门口却是转过身来掩嘴笑道:“要不怎么说,这鱼目比珍珠就是没得比,几千两的银子的出息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柳家可当真是家道败落了”。

    柳侧妃闻言带着几分妖艳韵味的脸上却是面色不变,淡然笑道:“妹妹在这要恭喜姐姐了,世子妃精于家事,往后这王府中的内务姐姐便可放心的交托于她,也省了姐姐时常殚精竭虑操心王府里的一切”。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既然是精通的,想来到时候一教便会,而今首要的自然是给王府传宗接代,不过,想必妹妹也听说过,我这儿媳妇是个极有福气的,曾得到佛祖传经书。想来也是个受仙佛庇佑的,如今夫妻和顺,将来定然是嫡孙满堂,至于妹妹,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大罪孽,所以这辈子下头的小辈遭了殃”。

    说完,看了一眼神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的柳如梦,心情大好的锦亲王妃陈氏望着那头望着柳侧妃满目心疼之色的锦亲王萧翼德,冷哼一声,带着夏嬷嬷和一干手托着回礼的下人走出了外堂。

    陈氏走后,萧夜吉带着神色俱是不甚好的苏茹与柳甜儿相继退下,萧翼德大步走向侧妃柳如梦,眼中带着继续怜惜,“这陈氏说起来话向来如此,爱妃切莫气恼”。

    “臣妾明白,只要甜儿能入得府来,将来世子承袭王位臣妾也算是有了依靠,不至于被人扫地出门。如今受什么委屈,臣妾都是不怕的。只是看世子爷似乎对甜儿颇为冷淡,臣妾十分担忧”,说到此处,柳侧妃有些黯然神伤。

    “这······这事只能慢慢来了”,想起方才萧夜玄目光中的冰冷,锦亲王只觉得脊背发凉,一时之间亦是没有办法。

    ------题外话------

    困······

第七十八章:萧夜吉

    “原本以为那玉如歌是个什么也不会的,没想到却是个藏奸的,果然是见不得台面的庶女出身,那瑞福珠宝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弄出来的,来日定要让我父亲派人好生查上一查,迟早让它关门大吉”。如梦阁内,随着柳侧妃等人回来的苏茹说到此处仿佛得了什么好计谋一般,浓眉一挑,极为普通的面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听了苏茹的话,立在另一侧的萧夜吉却只是冷笑三声:“蠢货!你以为那铺子还是你可以动的吗?萧夜玄既然说出了口,那铺子定然是有人护着的,你那父亲若是敢轻举妄动,恐怕用不了三日,这件事就会闹到皇上的面前,到时候你父亲那一品威烈将军的位子恐怕就要换人做了”。

    “你······”,苏茹看了一眼与自己离得老远的萧夜吉,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了不耐,那时在戏园子里看到的柔情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原本以为他是一个会对妻子千依百顺的好夫君,而今嫁给了他,才发现还不如手里抱一块石头捂热得快。

    柳如梦速来知道这个儿媳妇没什么脑子,也不甚在意,毕竟家世门第摆在那里,在外人看来完全是自己的儿子高攀了苏家。何况眼下自己关注的也不是这个,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也温和许多。

    “昨日宫中的御医不是过来了吗?可曾说什么?”

    “不过就是那些原话,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养着,自然就会有的”,一个月就有两三天是留宿在自己房里的。若是婆婆不催着,连房门都不进,孩子难道是自己一个人能生出来的么?想到这里,苏茹只的手帕子就绞得几乎要碎了。

    见苏茹这般的模样,柳侧妃妖艳的脸上冷了冷却是转瞬之间变得和颜悦色,拉过苏茹的手说道:“生孩子的事急不得,我之所以问你,只是看那萧夜玄夫妻二人甚是恩爱,恐怕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到时候这府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闲言碎语冲着你去,我想给夜吉纳妾,为的也是将来将那个孩子过继到你的名下,这样你也不会担上一个无后善妒的罪名,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妾便暂时不纳便是,反正你也还年轻”。

    闻言,苏茹的眼圈红了红,方才进府之时对于这个只是侧室的婆婆,自己也是不甚尊敬的,而今竟觉得比已故的亲生的母亲还要亲得多。

    “谢婆母体谅”,苏茹拿起帕子擦了擦似有隐泪的眼眶。

    “说起来今天的事,也是本妃大意了,没想到那玉家的庶女倒是有些本事的”,柳侧妃看了一眼另一侧拳头紧握的柳甜儿,淡笑着说道;“既然王爷都点了头,甜儿不妨在王府多住上几日,看看虚实,顺便也在萧夜玄面前好好显露我柳家女儿的不同之处”。

    “甜儿明白”,这一次若是再无功而返,自己还有何颜面回到柳家,哪怕用尽手段,也要将那人拿下。

    望着柳甜儿眼中的那一抹势在必得,柳侧妃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本妃还有些事要与夜吉说,茹儿带着甜儿先下去挑一件合心意的厢房住下”。

    “是,儿媳这就带表妹在王府中挑一处最好的厢房”,说完,便拂了拂身行礼带着一旁的柳甜儿走出了如梦阁。

    见苏茹与柳甜儿二人离去,萧夜吉漫步行至厢房中的软榻一侧坐下,方才落了座,那边穿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的苏茹又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望了立在那头的萧夜吉一眼,手上的帕子绞的飞快,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期盼:“那算卦先生说今儿个是火日,若是······定能一索得男”。

    说完,那脸上泛起了桃红,看也没敢再看这萧夜吉一眼,便匆匆的消失在了如梦阁的大门外。

    见人走远,柳侧妃的脸上的温和瞬间淡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眉目间带着几分的不耐烦。

    “吉儿,为娘同你说过多次,对苏茹好一些,你为何总是不听劝,好在这苏茹是个好哄的,有什么也不会记在你身上,要不然,苏大将军那边你可就不好交代”。

    萧夜吉听言,欠了欠身,走到柳侧妃身边坐下,面上满是不耐:“她四年无所出,寻常人家早就休了了事,我却还让她坐在正室的位子上,连妾的未曾纳到府里面来,那苏诚还能有何话说”。

    听言,柳侧妃柳眉微挑:“她为何怀不上,你以为为娘不清楚,这次若非我留了个心眼儿,将那太医留了下来,险些让你蒙混过去,要知道当初让你娶她,最终你自己也是同意的,如今这样对她,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这不提还好些,这一提起当初,萧夜吉就心中怨愤。

    “当初你们只说娶了她便能坐上世子之位,如今呢,萧夜玄依旧安然无恙的坐着世子之位,像苏茹这样的女人,儿子连咽都咽不下去,还要和她生儿子,简直是笑话!”。若不是怕被看出来,萧夜吉都恨不得给苏茹下绝育药。只可惜柳侧妃看得紧,便只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行房之前便吃了药。

    闻言,柳侧妃双目一瞪,“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这些年都是我太纵着你了,弄得你好歹不知,将军府的小姐你也看不上,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有什么?整日留恋戏园子那等不入流的地方,你若是也像萧夜玄一般敢上战场立功,敢为洪帝挡箭,你父王在圣上面前何以会那般的没底气,到如今连个像样点的职位都轮不到你手上,空挂了一个闲职在那。你若是再这这般的对待苏茹,我便让人将那畅春园中的人全都赶出京城去!还有,你想当世子,便要学会忍耐!”。

    “娘!”听到柳侧妃要动畅春园,萧夜吉立马变了脸色,恨恨地坐在一边,半晌咬着呀说道:“忍耐,如何忍得,你不知道苏茹她有多令人厌恶,到了晚上,一身擦得香粉都能呛死人,还有她也不知道找的是哪里来的神棍算的卦,讨的什么生子的秘方,行房竟然让她那个八岁大的侄子拿着什么童子经守在床边看着······”,说到这里,萧夜吉已经是说不下去了。

    萧夜吉的话让柳侧妃瞠目结舌,这苏茹为了生子当真是疯魔了,连这样事都做得出来,不过这样的惊讶却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想到其中的缘由,柳如梦的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笑:“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逼得她没办法找了那么一个义子回来。你若是聪明,就早些让她怀上孩子,否则,就不要在这里抱怨。今儿个晚上她既然提起来,你切不可再到戏园子里面去胡混,这萧夜玄回了王府,你在你父王面前更加要好好表现,要知道你若是抢在萧夜玄面前生了一个,那便是王府的长孙,地位亦是非同一般的”。

    听了柳侧妃话,萧夜吉拳骨握了握,眼中划过一丝隐忍,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

    “儿子明白了”

    见萧夜吉妥协了,柳侧妃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既然明白了,为娘也不多说了,为娘倦了,你先下去吧”。

    “是”

    看了一眼双目微闭的柳侧妃,萧夜吉依言走出了如梦阁,不过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吉祥院,而是朝着京城内最大的戏院畅春园的方向走去。

    到了畅春园中,看着戏台上正抛着水袖,唱着畅春园拿手含情戏的一名戏子,萧夜吉泛着青的面色趋于缓和,在畅春园小厮的引领下进了常去的那间上房。叫了一桌的好酒便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喝了许久之后,心情极度郁结的萧夜吉将手中的酒瓶往桌上一放,大声说道:“去把夙容叫过来!”

    门外候着的小厮听言,看了一眼男子两额上的青筋,连忙走下楼去寻人。心里却是暗道自家院中的夙公子当真是好手段,这些个王公子弟各个都要找他。

    当被畅春园小厮请过来的畅春园的当家花旦夙容走进园中二楼的一间厢房之内,一眼便望见的锦亲王府的二公子萧夜吉正坐在桌边对着戏台正在不停喝着酒,在桌上的一边摆着的是十瓶的绍兴老白干,另一边已经有四只酒瓶被倒放在桌上。显然两折子戏下来,这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见此,夙容扬了扬手,摒退身边伺候的小厮,迈着步子走上前去,在萧夜吉身边立定,伸手将正解酒消愁的萧夜吉身前的酒瓶挪开。

    “萧二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又被王府的侧妃娘娘逼着同那位二少奶奶同房了不成?”。

    “夙容,你又在取笑我了”,听到清朗而不是柔婉的声音,看了一眼来人眼中的似笑非笑,萧夜吉白皙俊朗的面上带着几丝异样的尴尬与懊恼。

    “夙容怎么敢取笑二公子,难道我这畅春园不想开下去了不成”,在萧夜吉身边坐下,夙容从桌中央取出一只酒杯,倒上酒,喝了一口后笑着说道:“这几年来,夙容可是一直把二公子当作畅春园内一等一的贵客,下了戏台听见二公子来了,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若是二公子让小厮早些过来,夙容连戏都不唱就过来见二公子了”。

    闻言,萧夜吉放下酒杯仔细打量身边坐着的人,连面上的唱戏的妆容都还没来得及洗净,当真是赶着过来的。

    “算你有良心”,捏捏身边人腰上的软肉,萧夜吉神色稍济。说话间就要抱人,却被一个闪身躲过了。

    “萧二公子,若是侧妃娘娘开了口,你今日还是早些回府上休息,否则明日恐怕就有人要要来我这戏园子里面砸场子来了。再说二少爷也合该多亲近二少奶奶,早些生下子嗣才是”。

    听到夙容所说,萧夜吉对苏茹的厌恶那是毫不掩饰,“在这里就不要提那个让人反胃的女人了,若不是她有个一品威烈将军的爹,我早就休了她,哪里还要被逼着跟她生孩子”。

    望着萧夜吉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夙容抿嘴笑了笑,“二公子当真是无情,那二少奶奶好歹也是将军的千金,怎么被你说的一文不值”。

    “一个二十多岁都嫁不出去的女人,原本就是没人要了才被强塞给我的,娶了她,偏偏还不本分,你去瞧瞧我那吉祥院内的丫鬟,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找来的猛兽,一个个要么五大三粗,要么面目狰狞,自己丑倒也罢了,让人连回去的**都没有。总之,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等你陪我喝完了桌上这些,再回去也不迟”,说起苏茹,萧夜吉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听言,夙容掩嘴轻笑道:“二少奶奶警醒些是应当的,若是夙容,连长相好些的小厮都不会留在院子”。

    许是这一身妖娆多情的梅妃妆容所致,亦或是夙容那本就妩媚的五官所呈,那眉目间的风情,让带着三分醉意的萧夜吉不禁呆了呆。

    “今儿个晚上,二少爷不在,若是不醉些个,恐怕夙容也不好着觉。既然如此,那夙容今日的戏也不唱了,就陪二公子一醉方休”,

    听着对面的人缠绵婉转近乎呢喃的话语,萧夜吉不由心下一跳,半晌方才喃喃道:“好,一醉方休!”

    入夜十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的大门口,喝得伶仃大醉的王府二少爷萧夜吉在守在门外的王府下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下了马车回到了王府的吉祥院中,与在那里翘首以盼的二少奶奶苏茹进了早已摆好了风水阵的厢房之内。

    王府外,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停顿片刻之后便缓缓行驶起来,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

第七十九章:月信之夜

    那厢锦亲王府的二少爷萧夜吉为了被逼着与二少奶奶苏茹同房的事而醉生梦死。这边的世子院内的萧夜玄却是一样的憋屈,不同的是萧夜吉是不想要却不得不要,而他却是被自己的小妻子罚坐了了冷板凳。

    深夜,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间被大片的乌云笼罩,天空中雷鸣闪电不断,阵阵狂风大作,伴随而来的是倾盆的大雨。澎湃的大雨冲刷着地面,却带不走男子心头的烦躁。

    片刻之后,一名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迅速朝着不远处的世子府内的药庐方向飞身而去。

    没过多久,世子院内的书房之外,被男子半夜唤过来的薛青泽还未进门,便已经感觉到了这间书房中的气氛十分的不对劲,探头望去,首先见到的便是那平日一见到自己便龇牙咧嘴的雪狼此刻却是无精打采软趴趴的伏在书房的红毯之上,好似它的主人没给它饭吃一般。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这狼由大哥萧夜玄亲手抚养长大,与他基本上是心意相通的,变成如今这般的状态,实在是诡异的很,原本想要唤一个影卫出来问问,耳边已经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

    “薛青泽······”

    听到义兄萧夜玄幽昧的唤声,薛青泽退后的脚步又伸了回来,慢慢走进这间书房之内,一进去便见义兄萧夜玄此刻近乎妖邪的模样:一头墨锦般的黑发顺着一袭黑袍有些凌乱的垂在两肩,剪裁显得十分清爽利落的衣物此刻也穿着的十分松散,结实的胸膛从微微倾斜的衣襟出露出些许,那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火光闪烁明灭不定,隐隐有什么东西要爆发的迹象。

    见这般的情景,走近前的薛青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大哥,你······这么晚叫小弟过来有何要事?”

    过了许久,那边都没有一丝的回音,看着直直的望向这边的萧夜玄,薛青泽好似忽然间想到什么,双手环抱在胸前。

    难道自家大哥在成婚三日随大嫂回门之后,猛然间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现在正处于万分煎熬,彻夜难眠的状态,为了试水,所以就把自己给找来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薛青泽白皙的面色变得犹如转动的调色盘,颜色是变了又变。然而在见到男子那望着自己瞬间变得清幽下来的眸色,这样的想法被消除的一干二净。呸呸呸!自己的大哥稀罕那大嫂都稀罕的天上有地下无,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正要再开口询问,那边的人已然开了腔。

    “为什么三五天不能同房?”

    回门得到了丈母娘与小舅子云杰的高度认可,一路表现良好,可入夜后,便被如歌下了禁令,晚上不能吃肉了。已经尝过了男女情事的萧夜玄如何能罢得了手,几次试探的结果是惹恼了小妻子,让她挪到西厢的客房中休息去了。

    这样的转变这让萧夜玄实在是想不通了。问下面的人,却只得到支支吾吾的回答,只道女子的身子就是这般,每个月皆是如此。思虑再三,实在忍不住了,便将精通医理的薛青泽给叫了过来。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放心了,放心了······

    听到男子所说的话,看了一眼男子有些泛红的面色,薛青泽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有些褶皱的衣物,大大方方的走到萧夜玄对面的书桌前坐下。

    “这个三五天不能同房大概是因为大嫂那个······月信来了,这女子来了月信身子是十分虚弱的,经不起折腾。大哥在北地不也见过手下那几个将士一个月总有那么三五天脸上像便秘,邪火没处撒,整天喊着训练要加倍的吗?估摸着也都是碰到这种情形了”。

    在薛青泽看来,类似于《房事注策》这等的书籍按道理皇家应该有专门讲授。原本以萧夜玄的身份又是在宫中长大的,这些个玩意儿完全是一清二楚的。不过那时候这位爷早就已经到边疆打仗或者是平乱去了,哪里顾得上看这些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大哥还真是可怜,守身如玉二十七年,好不容易点燃了内心里的一把火,烧了没两天发现没柴了。教训那,日后为了婚后的幸福生活,一定要在成亲之前打听清楚未来小媳妇的月信日期,坚持将那几天推到后头,避免这种方才开荤便要吃素的惨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身子虚弱?”就在薛青泽在内心深刻反省的时候,对面的男子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微皱。

    “自然是虚弱的,据医书上说,这女子来了月信之后,身上会腰酸背痛,身下会流血不止,若是不好好养着,累着了,着了凉或者是受了风,日后再来的时候还会疼得直打滚”。看着往日淡定无比的萧夜玄脸上出现的惊慌失措,薛青泽心中心情无比的爽快,当了这么多天的盯梢加廉价劳工,终于找到掰回来的机会了。自己说的可都是事实,只不过说得严重了一点点而已。不过自己的大嫂可是一位医术高明的,万一大哥紧张过度被拆穿了······

    “不过,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只要这几日都好好养着,月信过了以后,这身子不但不会差还会比以往要好”,为了避免遭遇不可预见的报复,还是老实一些的好,谁让我薛青泽就是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玉树凌风,医德高尚超伦常,兄弟义气重泰山的绝世好男儿呢!

    “如何养?”显然,一向精明的萧夜玄此刻并没有发现对面坐着的人面部表情的变化,只专注于如何完成为小妻子保养身子这项崇高而又艰巨的任务。

    “说起这个养身子呢,就是一门大学问了······”

    书房之中,一脸夫子相的薛青泽立在书桌前侃侃而谈,在他的对面,一袭黑袍的男子手持着狼毫笔在册子上将他所说的一切注意事项一一记录在案,邪厉的俊颜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认真。

    而此时在世子院的西厢的一间客房之内,浅眠了一会儿被外面的雷电吵醒的如歌直挺挺的躺在青儿等人收拾好的床榻上,透过窗纱看着外面一闪一闪的亮光,心里却是开始惦记着被自己留在寝室之中的萧夜玄,自己的月信一向是很准时的,这次不知为何竟然提前了十余天,又不好对着萧夜玄说出口。每到月信来临之时,如歌就会倦的不行,被他缠了缠便住到客房里来了,现在还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方才成亲便将他一个人留在厢房里也不知道生气了没有”,坐起身来,穿上摆在床边的绣鞋,走到客房的门前“吱呀”一声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外面躁动的天空,便向着正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却看见新房那边的烛火已经灭了。

    唔,好像睡下了。

    想了想便打算挪回方才住的那间客房去。

    当走到那秋院的孩童所住的厢房之外时,里面一样的响动却吸引了如歌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房内“嘎吱,嘎吱”牙齿打架的声音,连带着压抑着却依然清晰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察觉到有人进入房内,坐在床榻上的人紫色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残厉,却在看见来人之时瞬间变得清澈如初,原本悬握的双手之内流窜的点点光芒亦如同流星般瞬间消逝。然而有些东西却始终来不及隐藏,在房内亮起烛火的那一刻,终于被人发现。

    “小薰,你······?”

    看着孩童粉色的唇边裸露的两颗尖利的牙齿,如歌一愣,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床榻,缓步走向床榻上的人。

    望着逐步向自己靠近的女子,榻上的人的淡紫色的眼眸瞬间呈现如同魔魅般的深紫,定定的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女子那双如水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惧怕,没有轻视,更加没有厌恶,有的是一丝探寻与淡淡的担忧,

    忽然间,天边一阵雷声伴随着闪电划过,孩童浑身不可抑制的开始打起了寒颤,当即就从床榻上倒了下来。

    见此,如歌快步走向前,将倒下去的孩童接住,拉开那遮住手臂的衣袖,脉线瞬间而出,缠在了那只幼小的胳膊上。奇怪的是脉象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异状。感觉到被抱住的人正打着寒颤,毫无头绪的如歌只能先将人抱住拉过床边上放着的被子紧紧的将人裹住。

    望着此刻将自己紧紧抱住的如歌,窝在女子怀里的被如歌唤作小薰的男童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这个躲避雷电的港湾。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渐渐恢复了一片清朗宁静,怀中的小家伙也平静了下来,慢慢将头从如歌的怀里钻了出来。

    打量着乖巧的坐在自己跟前的孩童,摸了摸孩童嘴边长出来的两颗尖利的牙齿,如歌淡笑着问:“怕打雷?”

    被如歌一碰,孩童浑身一僵,不自然的转过身去,再回过身来之时,两颗犹如虎牙一般尖利的牙齿已经消失不见了,望着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如歌,迟疑了片刻后方才点点头。

    “我明白了”,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依旧没有一颗星子,不知道何时又会有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站起身来,摸摸孩童的小脑袋,示意他躺好,便抬步向外走去。

    不多时,女子已经手持着一个放着针线布头等物的簸箕走了进来。

    按照女子的吩咐乖乖躺在那里的小童子好奇的望着那边的人穿针引线在缝补着什么,一针一线,穿插的极快,一层又一层的加厚,填充了好些棉花等物。没多久,两只圆圆的东西便被缝制了出来。

    将耳朵套缝制的厚厚的,放在自己的耳朵上试了试,在耳边打了个响指,已经是全然听不清楚了。如歌满意的点点头,走到床边将缝好的东西一只套在了男童的一只耳朵上,笑着说道:“有了这个,就听不到打雷声了”。

    给小家伙包好了小耳朵,看着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那安然入睡的睡颜让如歌淡淡一笑。伸手探了探那整齐的牙端,方才那两颗尖利的小虎牙仿佛不曾出现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小家伙难道是一打雷就会长牙不成?

    在床边上小坐了一小会儿,外面仍旧风平浪静,如歌拿着放在桌上的簸箕走到烛火前,将灯芯灭了,向着自己住的那间客房走去。

    女子离去之后,原本躺下的人缓缓的坐起身来,感觉到耳边一片寂静,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耳际那软软的物件,将它取下来后,窗外的风声都是那般的清晰。

    忆及方才女子的所为,孩童的莹紫色的眸中闪耀莫名的光。见到这样的自己都不曾退却的,这么多年来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呢!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第八十章:可爱男人

    清晨的微光从窗户的一角折射入世子院的一间厢房之内,感觉到光线的射入,床榻上的人蹭了蹭柔软的薄被,掀开些许便欲起身。然而还未坐起身来便发现身子被一只手臂稳稳的环住,动弹不得,一惊之下,迷蒙的双目立时睁开。

    萧夜玄?

    转过身看着侧躺在身边的男子,如歌精致的小脸上有了淡淡的惊讶,再望了望熟悉的新房内熟悉的红鸾帐,自己明明在西厢的那间客房之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弄过来的?昨夜从小薰的厢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难道这厮那时候还没睡着,之后才摸到西厢把自己带过来的么。仔细瞧了瞧男子眼下的那一处阴影,果然是没睡好呢!

    似乎察觉到怀中的人已经醒了,男子睁开了双眼,望着小妻子眼中的些许心疼之意,狭长的双目中有了一丝灿然的流光。将放在如歌小腹上手掌移开,倾下身在如歌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你睡哪,我睡哪,你说不碰,我便躺在一边就这么抱着你,可好?”

    听着男子的话语,显然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原本打算早晨起来过去哄他的,没想到······如歌笑了笑,自己嫁的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朝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正打算下床去唤青儿她们准备早膳。方才坐起身来,便被人拉回了床榻。

    “天色尚早,父王与母妃出了门,今日不用到东院中请安了,可以再小睡一会儿”

    闻言,如歌乖乖的躺回男子的臂弯之中,心里却是带着一丝疑问。

    “早朝的时间不是快到了吗?”

    “若是未曾进宫,紧要的事物皇叔自会派人送来王府中的,所以不必担心”。

    虽然薛青泽的性子说的定然是夸大之词,只是细看,小妻子的脸色似乎当真是苍白了些。月信······不好好看着,怎么能放下心来。

    望着眼前对于早朝浑不在意的男子,如歌已经能想象得到洪帝坐在那里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了。不过既然没有妨碍,也不再过问了。也许是信期来了缘故,如歌只觉得身上越发的惫懒了,在男子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便假寐了起来。

    看着怀中慵懒得如同猫咪的般在自己怀中浅眠的如歌,萧夜玄笑了笑,将床边的帘帐拉厚了些,隔绝外面照进来的阳光,而后便拥着怀中的小人儿一同进入了清晨的梦乡之中。

    凤栖宫中,与皇后一同用完早膳正打算上早朝的洪帝从萧夜玄身边的影卫手中接过那请假休沐的帖子,略微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旧伤复发,举步难行”,嘴角抽了抽,便随手放在了一边,只命侄儿身边的影卫早朝过后一个时辰前往御书房一趟便是。

    世子院外的一处池塘边,一身鹅黄装束,面貌妖娆却不失甜美的柳国公府的小姐柳甜儿站在一棵大柳树下,神情专注的朝着不远处通往王府大门的小道上频频张望,好似在等候着什么人。在她的身边坐着是一脸喜色的正是一大早就起来为这位柳家的表妹引路的锦亲王府二少奶奶苏茹。

    今儿个一早,苏茹心情无异于是极好的。昨日左等右等,好歹等来了夫君萧夜吉,虽然醉得厉害,可床第间却是多了几分的情意,少了许多的冰冷,俨然就是当初在戏台之上看到的那个温柔多情的翩翩公子呢!虽然如今做不了世子妃,但是只要作为柳家血脉的三皇子能够坐上太子之位,将来登基之后,要给柳家的人封王封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了一眼身边样貌不俗的柳甜儿一眼,苏茹的面上划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也定然要帮助夫君与婆婆将萧夜玄拉到柳家人这边来。

    为着这个目的,今儿个一早,苏茹便领着柳甜儿在世子院通往王府大门口的必经之路上等候,想要制造一场池塘边必然中不失偶然的邂逅。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从寅时到辰时,这天上一路升起来的日头照的这个地面都是一片滚烫了,那头却是连人影儿都没见着。

    望着前方空空如也的小道,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柳甜儿转过身来问道:“表嫂,这世子爷难道连早朝也不用上的吗?竟是到了这个时辰还未曾出得门来”,

    听到柳甜儿的问话,苏茹冷哼一声道:“原本以为这成亲了便长进了,没想到还是如同从前一般,甜儿,你可是不知道,咱们府上这位世子爷,这早朝什么的,去不去的向来是随心所欲,递个帖子便是。一向是妄为惯了,哪里像你表哥一般,在礼部上工,一向是兢兢业业,偏偏当今圣上就是稀罕他这样胡来的”。

    说到这里,苏茹就气愤难平,同样是侄儿,萧夜玄得尽了圣宠,不但被封了封地,如今还手握重兵,而自己的夫君却是坐了二十余年的冷板凳,到现在还只是在礼部挂了个员外郎的闲职而已,实在是不公平。

    原本在早两年,户部腾出来一个要紧的职位,偏偏柳家那边的叔辈被人查出来贪污腐化,这萧夜吉虽然是王府的子嗣却也是柳家的血脉,这样一来,父亲那边也不好张那个嘴,这位子便拱手没了。还有去年工部的差事,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萧夜吉这方才上任,机要图纸不知怎的就被人盗了去,图纸上的东西原本是工部独有的工艺,一下子遍布在大周国各处,这工部的职位夜转眼间就没了。现在想想还指不定就是王妃陈氏或者萧夜玄身边的人搞的鬼,将柳甜儿放到萧夜玄的身边也能起个监视的作用不是。

    望着苏茹眼中的怨愤,柳甜儿哪里有不明白的。身为柳家的人,柳甜儿对柳家的人可谓知之甚深,在她看来,柳家的男子各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外表光鲜一些,内里却是连个绣花枕头都不如。原本昌盛的柳家在经过百年的传承之后早已经腐朽不堪,之所以还能维持今日的风光多数归功于柳家女人。可这些年洪帝坐稳了王位,柳家却是日益的衰退,太后想要将柳家的人任意的放在重要的职位上已经是十分的困难了。这才牟足了劲的替那资质愚笨的三皇子钻营太子之位。

    说到底这苏茹就是个蠢的,身为一品威烈将军之女嫁了个庶子也就罢了,在那表哥萧夜吉的面前还是那般的没有底气。以她看来,那萧夜吉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孬货,哪里能同执掌北地的萧夜玄相比。

    没有察觉到柳甜儿眼中的一闪而过的轻视,苏茹热心的拉过这位表妹的手说道:“好妹妹,依我看那,咱们就不应该在这里傻等着,那世子院又不是进不得,早就听闻表妹的琴技甚好,咱们不妨借这个机会去找我那位大嫂切磋一下,虽然听说她的舞技不错,但那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及得上表妹这琴艺来的高雅。这才艺上面见了真章,男人才会有了对比,说不定用不着父王那边使劲,这萧夜玄自动就会央人到柳家去提亲呢!”。

    听了苏茹的话,柳甜儿心中一动,以往坐在王府的高阁之上弹奏,始终相隔甚远,若是在本人面前献艺说不定当真会有不同的效果······思及此处,柳甜儿当即唤身后的婢女将自己从母亲那边求来的那把绝世好琴取来,连同苏茹一起向着世子院的方向走去。

    二人方才走到世子院的大门口,向内看去,里面的场景着实让人惊艳。

    沿路走入,只见原本平淡的绿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异域而来的樱花,一棵棵樱花树有序的排列着,有寒绯樱、十月樱、冬樱、太白、······各色各样的樱花花种在阳光的照射下笼罩在一片温和的柔光之中。

    随着夏日的微风轻拂,花枝摇曳,淡淡的花香在院子里面逸散开来,樱花的花朵也随风飘落下来少许,片片的花瓣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显得那般的唯美动人。

    “咱们府上的这位世子爷的花花肠子倒是多,这些花可是春天的花种,在这种时节都还能长成这般的模样,可是相当的不容易,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一看就是为了某些人才特意新挪过来的”。世子府这几年大量收购樱花的事苏茹也是有所耳闻的,原本以为只是萧夜玄一时兴起,附庸风雅罢了。而此刻再想想却是大不相同了。那玉如歌的额头上可不就有一朵樱花印记么?这两人之间怕是早就相识了。得到这个认知,苏茹不由得冷笑起来,果然是小户人家的庶女,不知道何时就跟人勾搭上了,方才坐上了这锦亲王府世子妃的位子。

    一旁的柳甜儿却是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这世子院她并非未曾来过,在世子爷未曾大婚之前,这里是何等的景象她是知道的。听了苏茹的话,心中却是一动,原本以为这萧夜玄是一块冷心冷肠的顽石,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知情趣的人。那玉如歌既然能让他种满院的樱花,终有一天樱花尽去,这世子院内将是她柳甜儿所喜爱的国色大牡丹。如是想,柳甜儿那杏眼之中满是坚定。

    如此想着,柳甜儿的斗志被迅速点燃,脚下的步伐却是越发的快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在那男子的面前一展自己的风采。

    世子院的一角,一名腰缠软剑抱着几本账册归来的少女看着柳甜儿身后的大丫鬟抱着的那架古琴,手中之物却是瞬间落地,原本沉静的面上写满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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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卡文的猫猫出差了,这两天在火车上会发存稿,等到了目的地就该找网上了,呵呵,建议养肥看,因为**的字数实在是让人牙疼······

第八十一章:琴艺比拼

    且说这厢,如歌原本只打算小眯一会儿,谁知这一闭眼再睁开就是两个来时辰过去了,看了看被掖好的被子和身边空空如也的床榻。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那人这会儿去了何处,穿上鞋,打开房门一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已经是巳时了。

    门外候着的青儿见如歌醒了,连忙走进房中来替如歌梳洗打扮。

    穿上青儿给自己搭配好的衣物,如歌随口问道:“可见着世子了?”

    正给如歌梳着发的青儿听到如歌的提问,笑着回道:“回小姐,世子爷这会儿子正在小厨房呢!还有那位薛家的少爷也在,那薛少爷带了好些个东西在厨房里面倒腾,好像在教世子爷做什么东西,把里面的下人们全都赶出来了”。

    薛青泽也来了?

    听到青儿所说,如歌一怔,自从上次在别院中见过之后,这薛青泽便不曾见过了,这一来怎么就跑到小厨房中去了?

    因着这几日身子不适,头上的饰物更加不愿意戴得重了,见二人给自己打扮的差不多了,便让青儿从首饰盒子里去取了几根带着亮片的丝带来盘在头上便是。

    梳妆完毕后,原本想到小厨房中去看看的,走到了外堂门口,突然间想到昨晚上浑杀哆嗦的小家伙,转身便想先去西厢房那边去瞧瞧。

    门外候着的王嬷嬷见如歌目光投向西厢房,走上前来出口询问道:“小姐可是想去看看秋院的熏少爷?”。

    自从如歌给小童取了名之后,萧夜熏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就被定了下来,那边的锦亲王知道后随口便准了。

    对于秋院的这个孩子,锦亲王萧翼德印象并不深,光是出生之时带来的那些不祥的预兆就让萧翼德对这个孩子敬而远之,何况那胡姬后来又做下了与人私奔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反正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只要不留在自己跟前碍着自己,便无甚大碍了。至于叫什么唤什么也是懒得去操心的。

    如今这世子院的下人们见世子妃对小少爷十分关怀,对萧夜熏也是尊重了许多,大家已经齐称之为熏少爷了。

    “世子爷见熏少爷也不小了,便让老管家从外头请一个老实本分的教书先生来,这不,今儿个一早老管家就将教书先生领来了,熏少爷早膳也已经用过了,现在怕是正在西厢那边授课呢!”

    听了王嬷嬷的话,如歌收回了脚步。既然特意强调了老实本分,相信这位教书先生定然是经过挑选的。原本她也曾考虑过这件事,没想到萧夜玄倒是先做好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人在厨房里到底在干什么呢?

    正当如歌心怀疑惑之时,一股淡淡的药箱迎面扑来,闻到药的味道,当归、熟地、益母草······这厮该不会是拉着薛青泽在小厨房里熬女人喝的药吧!抬眼看着端着一碗中药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的萧夜玄,如歌瞬间石化。

    见如歌的面色大变,走上前来的萧夜玄心上一紧,将要随手递给一旁站着的青鸾,将人拉到了外堂做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完就想让人将方才已经滚蛋的薛青泽叫过来,“来人······”

    见此,如歌连忙用手堵住眼前男子的嘴。

    “我没事,熬药这种事让青儿她们替我做就好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养身的方子不知道有多少,你······你又何必要亲自到小厨房去做这些,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被外人知道了,你这位世子爷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去?”。

    “不过是煎碗药罢了,在军中也曾尝试过,来,趁热喝了”。

    望着丝毫不以为意的萧夜玄,如歌只能哭笑不得的接过这碗药苦哈哈的喝下去,在闲月阁的时候被娘亲烈氏逼着喝药养身子,嫁人后,又被自己的夫君守着喝苦药,当真是一种让人头疼的福气。

    这厢如歌方才喝了药,正咬着萧夜玄递上来的蜜饯果儿,便见随自己一同陪嫁过来的闲月阁的小丫鬟满月匆匆忙忙走了过来,附在候在门外的青儿耳边说着什么话。

    那头的青儿听了后,眉头皱了皱,好似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进来。

    “小姐,那二少夫人带着柳国公府的小姐过来了,说是要······”

    青儿话还未曾说完,苏茹那尖细的声音便已经岔开了青儿的话:“大嫂,我与甜儿来叨扰了”

    听着动静,如歌抬眸,一眼便见那前日还对着自己阴阳怪气的苏茹一脸熟稔的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那望着身边的人目光极为热切的柳甜儿。瞧着苏茹一身翠色鸳鸯裳,手持着飞红巾在手上滑来滑去,倒是让如歌想起了在樊城之时走门串户的王媒婆。

    见萧夜玄坐在一旁,苏茹冲着身边的柳甜儿笑了笑,转而对着萧夜玄行礼道:“原来大哥未曾上朝,弟妹此刻前来不知可曾打扰到大哥了?”

    说完这句客套话,这苏茹原想纳入正题,那边的萧夜玄却是极为平淡的回道:“的确是打扰”。

    闻言,望着那头的苏茹面上的僵硬之色,如歌“噗嗤”一乐,方才被逼着喝药的郁结一扫而光。嗔了一眼拉住自己的萧夜玄淡笑道:“夫君方才不过是在说笑罢了,二弟妹不必放在心上,不知二弟妹与柳小姐此刻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立在苏茹身边的柳甜儿望见如歌与萧夜玄之间的眼神交流,又见二人十指交握,只觉刺眼之极,这玉如歌如今的做派是在自己的面前示威么,当即走上前来向二人行礼道:“甜儿早先听从寿王府回来的姐妹们说起世子妃舞艺超群,想来琴技定然也是一等一的。如今在王府中见到世子妃,便忍不住央着表嫂领着甜儿前来讨教,还望世子妃成全指点”。

    这是哪一位教书先生教的高材,舞技高超琴技就定然好么?望着柳甜儿眼中隐隐欲现的挑衅,看了一眼身边的“祸水”,这厮对着外人一向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怎么还会有这般多的桃花黏上来呢!到底是权势惑人那!

    “柳小姐想在此处弹奏?”

    听如歌这话显然是应下了,柳甜儿眉眼微勾,笑得十分甜美,“甜儿方才见这世子院的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周围风景宜人,世子妃与世子不若一同前往指点”。

    闻得柳甜儿的话,如歌心里头暗笑,这指点琴技还要将别人的夫君拉过去,这哪里是来讨教琴技的,分明就是来撬墙角的啊!望了望立在一侧气鼓鼓的青儿等人,不由淡笑的回道:“柳小姐盛意相请,若是推辞便是拂了柳小姐的面子,既然如此,如歌便于夫君同往便是”。

    一行人来到世子院内的一处凉亭当中。凉亭的四周湖水荡漾,樱花飘飞,景色当真是极美的。

    待夫妻二人与连同苏茹在下人搬过来的坐垫上坐定,柳甜儿带着抱着琴的丫鬟步伐款款的向着对面的石台走去,当大丫鬟将琴置于石台之上。

    “甜儿献丑了!”向三人示意之后,柳甜儿欠身坐下,琴弦开始波动起来。

    随着琴弦的波动,一曲婉转缠绵的《凤求凰》倾泻而出。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

    瞧着对面边弹边唱望着萧夜玄眼波流动欲语还休的柳甜儿,如歌的牙都快要酸倒了。来了信期又饿着的肚子里面也一抽一抽的。

    见身边的小丫头手捂着肚子的模样,萧夜玄这才想起来这小丫头除了一碗苦药连早膳都未曾用过,看了一眼桌上的核桃酥,拿起来一个剥了外皮便递了上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石台上的人终于演奏完了,看了一眼那方被男子伺候着喂糕点的如歌,脸色沉了沉,却是瞬间转变为一脸的甜美可亲笑容。这玉家的小贱人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么?

    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是不显,“不知世子妃姐姐觉得甜儿弹奏的如何?”

    “琴声着实委婉动人,柳小姐果然是琴技高超”,倒不是如歌说客套话,柳国公府小姐,一手琴弹奏的极好,这是京城中人公认的事。

    闻言,柳甜儿颇有几分自得,不由将视线转向如歌身边的萧夜玄,柔声问道:“不知世子爷以为如何?”

    一段极长时间的沉默,气氛十分的诡异,如歌瞧了瞧身边举着糕点的男子,轻轻的推了推。

    “聒噪”

    听到萧夜玄的点评,望着女子身边一脸漠然的男子,柳甜儿咬了咬牙,扣住琴弦的玳瑁护甲一划,琴弦发出“嘎”的一声。

    坐在一旁的苏茹见了,却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大哥当真是爱开玩笑,不过既然大哥这般说来,定然是在大嫂那听过更好的曲子,大嫂不若在此弹奏一曲,也让弟妹与甜儿瞻仰一番”。

    “表嫂说的极是,还请世子妃不吝赐教”

    柳甜儿自认琴技在京城中是排的上号的,如今被人一腔情意弹出来的曲子,竟然被人说成是聒噪,不免头脑发晕,气血翻涌。望着男子身边一脸淡然的如歌,实在是不甘心,自己被说得一文不值,这个女人又有什么本事能让你目空一切呢?

    嗳,自己可是给了这位柳小姐高度的评价那,这战火怎么还是烧到这来了。咽下嘴里面的糕点,看着集中火力冲着自己而来的苏茹及柳甜儿,笑着说道:“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如歌在古琴之上的确是不擅长,弹出来的恐怕也是难以入耳,不过如歌身边的大丫鬟青鸾在琴艺上倒是颇有些技艺,若是二位有雅兴,不妨让她浅弹一曲”。

    见如歌如此坦荡的承认琴技不佳,苏茹与柳甜儿的脸上俱是一怔。柳甜儿那妖媚的脸上更是染上一丝自满的笑。

    这玉如歌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我与表嫂便在一旁鉴赏一番便是”。

    立在一旁的青鸾听见如歌所说,看了一眼那边一脸得意的柳甜儿身边的大丫鬟抱着的那把墨色带红釉的古琴,眼神暗了暗,敛眉退下。

    不多时,身着紫衣的妙龄婢女手持一把通体漆黑极为不起眼的七弦琴缓缓走上了石台,将琴端放与石台,调了调音色,一曲荡人心魂的琴曲由此涤荡开来。

    随着婢女带着护甲的手指不停滑动,美妙的琴曲仿佛将人带入一片彩蝶纷飞的花枝摇曳的世外桃源,花叶纷飞,鱼游浅水,到处是一片平和安宁的景象,然而随着琴音一转,众人仿佛又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海上的风浪仿佛就在眼前,呼啸而来,令人惊惧默哀······

    听着曲调有平和进入锐利之境,如歌端着茶水的手臂一顿,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柳甜儿与苏茹,不知何时,二人已经被青鸾的琴声引得双眼闭了起来。神情更是由开始的享受到后来的恐惧,再到浑晒不住的颤抖。

    抬眸望了一眼身边屏气凝神,若有所思的萧夜玄,手上探脉的银丝不动声色的抽出,缠住石台上弹奏这琴曲的那双素手,望向青鸾的目光之中是一片警戒之意。

    看着被缠住的双手,对上如歌视线的青鸾目光中有了一丝闪躲,却是按照银丝的拉动,将琴曲变幻为安宁祥和。当尾音滑落,将石台上的七弦琴抱起来默默的退立在一边。

    那边坐在一旁的柳甜儿在琴声停止的那一刻,神思渐渐回笼,望着如歌身边那面貌清秀的少女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小小的婢女弹出来的琴曲竟然能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不知不觉的进入琴曲所描绘的场景之内。这样的抚琴技艺显然远在自己之上。玉如歌让这小丫鬟上来又弹这样的曲子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么。想到这里,柳甜儿望向那头含笑坐着的女子,双拳紧握,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一旁的苏茹虽然是武门出身,到底也是受过专门教习熏陶的,自然也大约听出了柳甜儿与那大丫鬟的差距,不由脸色难看了几分。自己带着甜儿前来献艺,结果弄出来的动静还比不过玉如歌身边的一名婢女,当真是丢死人了!看了看身边同样面带羞愤之色的柳甜儿,从坐垫上站起身来说道:“大嫂身边果然是能人多,弟妹我今日算是开了眼。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方才忆起来我那吉祥院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今儿个就不打扰大哥与大嫂了”。

    说完拉了拉身边还发着呆的柳甜儿。

    回过神来的柳甜儿见苏茹打了退堂鼓,心里虽然不乐意,但眼下确实是高低已见,再坐下去恐怕就是自取其辱了,如是想,柳甜儿拂了拂身行礼道:“甜儿与表嫂同行,先行告退”。

    “弟妹与柳小姐慢走!”

    二人离去之后,如歌将视线转向那头抱着琴垂下头的青鸾,心头有了一丝预感。或许自己对青鸾的关注委实太少了······。

第八十二章:青鸾之殇

    “青鸾,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世子院内一处厢房之中,坐在软榻上的如歌看着抱琴而立双目发红却默默不语的青鸾,许久之后,淡淡出声。

    方才在那凉亭之中,青鸾敛眉之下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有避过如歌的双眼。这些年行走商场,碰上打凌云商号主意的人不少,因而伤人的事青鸾也的确是动过手,可在自己的面前动这样的手脚是万万没有的,今天的青鸾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听到如歌的问话,青鸾抬起头,抱着手中的琴默默地在书桌前跪下。

    “小姐,可愿意听青鸾的身世?”

    身世?犹记得当年带青鸾入府之时,年仅十二岁的青鸾浑身是被异域游商打坏的鞭痕,坐在一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目光之中满是木然。如歌与青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让她开腔说话。同岁的青鸾给她的印象是比青竹干练,比青儿持重,不但好学,而且能吃得苦,在自己松手之后,凌云商号的许多事除了管家风池便是青鸾有能力去处理。对与青鸾,如歌的倚重远胜其他人。只是对于自己的过往,青鸾似乎一直不愿意多提,在如歌看来,被当做奴隶贩卖的青鸾,过往定然是一段极为惨痛的经历,所以她的防备心也比一般人要强的多。她不愿意说,如歌便从来不过问。只是现在不同了,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青鸾毫无顾忌的用自己所教授用来套消息的催眠术结合音律在王府之中动手的理由。

    看着青鸾紧握的双手,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如歌心生不忍,朝着她微微点头。

    见如歌点头应允,青鸾缓缓抚摸着手上的那把极为普通的琴,原本清澈的眸中染上了大片的虚无。

    “奴婢原名也唤做青鸾,乃是荆州粮商宋培之女,奴婢家中虽然是商户,但父母亲皆是都琴艺极有研究的琴师,奴婢自小便承袭父母在琴艺上的才能,对抚琴有着很高的天分,不过奴婢却不太喜欢这操琴之事,而是喜欢跟着离家不远处的一位行走江湖多年的师傅一起练武。父母见奴婢不爱操琴也不见怪,只说让奴婢当做一项消遣便是······奴婢一家四口算的上是小富之家,过得其乐融融。若是不发生后面的事,奴婢便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在没有比奴婢更加幸福的女儿家。有着开明的父母,能够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

    说到此处,青鸾顿了顿,双手握得紧紧的,半晌才复又开口道:“奴婢的祖上对古琴的铸造颇有研究。虽然经历数百年传到父母这一代,对良琴的锻造已经是不似先祖那般的精熟,但是家中却是收藏流传下来一把稀世的古琴,奴婢的父母将这把琴看得比生命还要珍贵,只道将来百年之后,这把琴要作为传家之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可奴婢的父母亲万万没想到,就是他们珍视的这把古琴给家中带来了灭顶的灾祸。奴婢家有稀世古琴的消息被一位高官听说了去,那官员为了讨好心爱的小妾派下面的小官僚们一个轮着一个的上门来索要宝琴,奴婢的父母亲自然是不愿的,在百般纠缠无果之后,他们便收买了府里面的下人,在奴婢的家的粮食仓库中的放了数十担的福寿膏,小姐知道,这福寿膏寻常人家那怕是有一担便是砍头的罪名。奴婢的父母就这样被判了斩监侯,奴婢因为未曾成年,被划入了奴籍,还被收押发配到了偏远之地。可是因为当时押送奴婢的衙役贪婪,私下便将我转手给了贩卖奴隶的游商,······之后的事小姐也是知道的”。

    “你今天失常,便是因为柳甜儿手中的那把琴?”

    “是!奴婢虽然不知道那名高官的具体姓名,但是柳小姐手中的那把琴奴婢断然不会认错,那就是在事发之后,从奴婢家中被人强行带走的‘焦尾’”。

    说到此处,青鸾已经是泣不成声。

    “如今那琴出现在柳家小姐的手上,当年柳国公柳开源在荆州的确是算得上让州府官员纷纷巴结的人物。奴婢十分肯定,奴婢家的苦难定然与那柳家脱不了干系······今日奴婢一见到那把琴,再联想五年前的事,情绪实在难以自持,所以才会在小姐与姑爷的面前放肆,请小姐惩罚奴婢”。

    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子,如歌亦心有所触痛,父母无辜被斩,见到仇家之女谁又能控制得住。若是自己,恐怕当场就会拿着毒针朝那柳甜儿射过去,青鸾到底还是隐忍的。

    思及此处,如歌站起身来走到青鸾的身边,将跪在地上的抽噎的青鸾抱住,轻拍着那颤抖着的脊背,安慰道:“青鸾,这不怪你,你若是想哭,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听到如歌的话,抬头望着眼前满目关怀的小姐,青鸾忍了数年的泪水瞬间流下,伏在自家小姐的身上痛哭起来。哭到后面,已然是晕厥了过去。

    见此,如歌连忙把上了青鸾的脉搏,知道原来是方才弹曲之时耗费心神,精力耗尽,如今大哭了一场后已经是体力不支了,故而才会这般,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一边候着的青儿将门外守着的另外两名丫鬟唤进屋来,一阵忙碌之后将青鸾送回了休息的卧室之中。

    “小姐,青鸾她······”,将好姐妹送回房中后的青儿站在自家小姐面前欲言又止。

    “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青鸾醒后,你要好好照看她,不要让她去做傻事”,柳家是太后的母族,即使青鸾知道了仇人是柳家的人,以她的能力要报仇是难上加难。她不希望青鸾如今去做什么玉石俱焚的事。

    “是,小姐!”听到如歌的吩咐,青儿连连点头。在她的世界里,青鸾就犹如亲妹妹一样,自然不希望青鸾出什么事。

    交代完青儿,如歌坐在青鸾的床边,给她扎了几针静心针之后方才放了放心回到东厢房这边。

    打开东厢房寝室外的帘子进了里间,看了一眼慵懒的躺在榻上朝自己伸手的男子,默默地走近前,弯下腰伏在他的怀中,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片刻的安宁。

    其实青鸾此刻的心境如歌十分了解,曾经她也因为失去至亲而痛不欲生。前生,在云杰出事之后,自己也是满腔的怨恨恨不得将那都灵商道上的土匪都杀干净。即使自己当时手无缚鸡之力,也想要那么做。

    面对青鸾,如歌说不住放下方是大自在这样的话,却又怕自己一时的鼓动,将会给青鸾带来灾难,眼下的情况当真是令人头疼的紧。

    此时的如歌发现,自己的悲伤的情绪在青鸾的带动之下,像雪团一样在心头迅速的凝聚,已然找不到宣泄口。

    望着小妻子愁肠百结的模样,萧夜玄伸手将怀中人微皱的两眉抚平。

    “在为你的小丫鬟担心?”

    听到萧夜玄的问话,如歌将脸转过去,沉默好一会儿,想了很久,方才闷闷出声:“青鸾的事你在内室应该也听到了,她与柳家极有可能有着血海深仇,若一切是真的,我希望朝廷能还那宋家一个公道,否则······这样的仇恨迟早会将青鸾逼上绝路的”。

    闻言,男子将怀中人的小脑袋转过来,看了看女子微微发红的双目,心揪揪得的疼,为了身边的小丫鬟都能伤心到这等的模样,女人那,当真是水做的么?

    “在五年前,荆州出现大量致使人萎靡不振的福寿膏,祸延百姓,甚至腐蚀军队的战斗力。皇叔曾派钦差前往调查,之后是有一位宋姓的贩卖福寿膏的荆州商人被判了斩刑,皇叔一直都怀疑福寿膏在大周国流开的事与柳国公脱不了关系。如今看来,那前往调查的怕是与当时驻守在荆州的柳国公有些渊源。你那小丫鬟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件事我会派人查个明白,让皇叔还你这小丫头一个公道”。说道此处,男子的狭长的凤目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谢谢!若真是如此,青鸾定会高兴的”

    对于在过去的数年之中背负着仇恨与痛苦,默默地为自己发展凌云商号,好几次在行商的过程中差点丢掉性命的青鸾,如歌早已经将她当做了亲人一般,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世更是充满了怜惜。

    听到怀中人的感激之语,男子无奈的摇摇头,俯身下去狠狠的咬住了那娇艳如冻的红唇。直将如歌的小脸闷的发红方才隔开让她喘息片刻。

    “回门之后在马车上的话忘了?”

    大口喘着气的如歌闻言愣了愣,被吻的发晕的脑子里面稍微清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了。于是甜然一笑,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划了划,一派纯真的问道:“那么夫君要如何惩罚为妻呢?”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握住那只在衣襟上混乱滑动的手,萧夜玄只觉得浑身上下直冒火,想到这几日的忌讳,偏偏又拿她毫无办法,只能怏怏的站起身来向着里间的浴室走去,没多久浴室之中便响起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见此,软榻上躺着的女子面上含满了笑。心里却是十分明白,这样的玩笑开不得太多次,伤身。

第八十三章:药

    知道了青鸾的身世之后,萧夜玄当即吩咐在荆州的手下派了一批人查证当年的案情。经过陆陆续续调查,福寿膏的事情渐渐有了一些眉目。

    而青鸾在如歌与青儿的细心安慰之下,情绪也有所好转,除了偶尔握着软剑盯着在世子院中出现的柳甜儿等人出出神,让柳家那边的人望而却步,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过如歌拦着青鸾不想让她贸然出手报仇,那边的柳家的人却是早已经按捺不住。

    话说那厢的柳甜儿在管家理财和曲艺对比上连连失利的情况之下,心中已是十分的气馁,再加上屡次进入世子院门外的大丫鬟阻拦的厉害,在如梦阁中陪着柳侧妃研习了几日的诗词歌赋,曲艺戏文后欲要离开王府日后再想办法以图后续之时,太后宫中的心腹太监崔顺却来到了锦亲王府给如梦阁送来太后娘娘的赏赐。

    如梦阁内堂之中,望着桌上摆着的精致锦盒中装着的一颗透明的药丸,柳侧妃同柳甜儿二人眼中俱是一阵疑惑,不由上前问道:“崔公公,此物到底为何物?”。

    听到柳甜儿的提问,立在一侧的太监崔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柳小姐,此物名为‘入情’,听说只要用了这样的一颗药丸化入酒水后的一小口。药效很快就会发作,男子会陷入片刻的昏迷,醒来之后便会情潮翻涌,与身边的女子自然而然的会水到渠成,之后男子对与之欢好过的女子将会是死心塌地,从前那些莺莺燕燕的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的,据得到的记载,此药曾用民间的两对夫妻试验过,保证万无一失”。

    “此话当真?”

    原本有些灰心的柳甜儿闻言,双眼一亮,端详着锦盒中放着的那颗透明的药丸,目露惊喜之色。

    “自然是真的,而且这药化在酒水里面无色无味,就是再厉害的角色也察觉不出来,而且世间无药可解,柳小姐尽管放心”。

    听到崔公公所说的话,柳甜儿高兴之余却是带着几分忧虑:“这萧夜玄平日里都在世子院中,莫说是酒水,就是茶水恐怕都到不了他的嘴里,又如何能水到渠成”。

    望着柳甜儿眼中的担忧,柳侧妃妖艳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屑,却是转瞬之间淡笑着说道:“这件事甜儿就无需担心了,表姑母定然会替你筹谋,势必让你达成所愿”。

    “谢表姑母”,想到那男子对着玉如歌表现出来的那份柔情将会归属于自己,柳甜儿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早知道如此简单,自己当初又何苦下那么大的功夫,受了那么多的羞辱。

    “好了,瞧你高兴的劲儿,你在王爷面前定然要好好表现,只要王爷愿意帮这个忙,这件事便容易多了,萧夜玄就是再拧,自己父王请他饮酒,总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是,甜儿,明白”,看了一眼桌上放的那颗药丸,想到它的妙用,面带娇羞的走出了如梦阁的内堂。

    待柳甜儿走后,躲在拐角处将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的苏茹抓了抓脖子上戴的金项圈,面带不愉的走进了内堂,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把抱在怀里,望着在桌边坐着的柳侧妃双眼直发鼓。手上的红巾子握了又握最终没忍住。将心理的话说出了口。

    “婆母,儿媳嫁入王府四年,过得如何您都是瞧见的,如今有了这样的好药,为何单单只给了甜儿!难道茹儿就这么不受看重的么?”

    原本要送客的柳如梦见苏茹一脸怨愤的模样,皱了皱眉头,知道若是不给她个交代,这件事恐怕就要闹出去了。

    走上前,将苏茹领到一边坐下,示意身边的心腹走到门外看着。

    “说你是个痴的你还真是痴的,是药三分毒,你当这样的药丸当真是什么好东西不成,还这般抢着要”。

    闻言,苏茹一愣,看了看手里面的药丸,面上写满了不信。

    “崔公公,原本这样的事不该当着其他人的面前问,可我这儿媳妇到底不是外人,我且问你,这药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之处”,说话间,柳侧妃递上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崔顺虽然年轻,却也在太后身边干了十余年,在哪些人面前能说那些话,怎么说也是明明白白的。见这柳侧妃拿出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当即不着声色的将银票收了起来。弓着身子在二人面前轻声说道:“这药的确是好药,一分错都没有。用过之后用药的二人的确是琴瑟和谐,不过到底是贱民用的药,根骨不好,比不得贵人,体虚受不住好药,恩爱了三年有余便双双······”说到这里,崔公公的双眼一番白。

    “天!”,知道了内情的苏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做药的人看来是老糊涂了,这样珍贵的好药怎么能让民间的贱民服用。太后娘娘的意思本妃明白了,请替本妃好好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说完柳侧妃又将一张同面额的银票递了上去。

    见柳侧妃领会了,崔公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奴才也不打扰侧妃娘娘同少夫人了,告辞!”。

    “崔公公慢走!”

    崔公公走后,柳侧妃转身看了一眼房中呆愣的苏茹,淡淡的问道:“茹儿,这药你可还要?”

    被柳侧妃点到的苏茹闻言,连忙将手中的装药的锦盒扔在一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拿着都恨不得立刻去洗十遍的手,怎么可能还要。

    想起方才喜不自禁离去的柳甜儿,苏茹面上划过一丝犹疑:“婆母,这甜儿也是柳家的人,这药给她吃了岂不是连她也······?”

    “能为柳家的家业做出牺牲是她的福分,你应该也听说过这萧夜玄的身家几何,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享受了。在这一段时间让萧夜玄支持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待大局已定,······”

    后面的话柳如梦没说出口,眼中已经是精光四射。连在一旁听着的苏茹都止不住的激动。

    “这件事你知道便罢了,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泄露给了外人,你可知道后果?”

    苏茹听到柳侧妃言语中的危险之意,苏茹晃了晃手中的帕子,嘟囔道:“婆母当真以为我是那般不晓事的么,这样的事怎么会随意让外人听去”。

    “嗯,你明白就好!既然没事,你便早些回去吧,夜吉从也该从礼部回来了,想要夜吉与你琴瑟和谐,你便要早日怀上嫡子,有了孩子,这男人才能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切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儿媳这就回吉祥院去了”。想到自己知道的这个大秘密,苏茹连心都要跳出来了,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向着吉祥院的方向走去。

    苏茹回到吉祥院内,果真见二少爷萧夜吉带着银两便要往外走,想到柳侧妃所说的,自然是百般纠缠着萧夜吉不让走。

    “那童子经不是火日才有用吗?你如今缠着我做什么?”,看着眼前的苏茹,扁平的脸,坍塌的鼻,还有那粗俗之极的金项圈······这样的女人竟然被自己娶做妻。想到这一点,萧夜吉就烦闷的直想挠墙,哪里还有什么耐心对着她。

    “夫君,你我成亲四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要被我给融化了。你怎么能这般的对待我,竟然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同我说”,从柳侧妃处回来的苏茹望着萧夜吉那白皙俊朗的面孔上满脸的不耐,一腔的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顿时满目哀戚的痛哭了起来。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成亲四年连一个妾都没有纳过,你若是不满意大可以自请······”,说到这里,想到柳侧妃说过的话,萧夜吉忍了忍最终没说出口,“罢了,当初你嫁进府来多半也是为了做世子妃来的,总归是我没用”。

    说到此处,萧夜吉便迈开了步子要往外走。却被苏茹一个箭步挡在了面前。

    “夫君,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不过总有一天你能坐上世子的位子的,真的”。

    听到苏茹的话,萧夜吉看了一眼眼前痴人说梦的苏茹,烦躁的说道:“这大周国,这锦亲王府谁不知道这世子之位生下来就是萧夜玄的,这么多年都没改变过。我那三皇子表哥在皇上面前也不甚得宠,你还指望我做什么世子,或者王爷么?不过是将来要依附着萧夜玄活着的可怜虫罢了”。

    看着萧夜吉满脸沮丧的样子,苏茹咬了咬牙,使着一股子蛮力,将人拉进了内室,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今日在如梦阁中听到的秘密告诉了眼前的人。

    听完苏茹所说的一切,萧夜吉满目惊愕,内里既是惊又是喜。看了看身边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的苏茹,原想遂了她的愿,可真当伸出手又瞬间缩了回来,仿佛抓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挥开手。

    “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夫不是说火日方能一索得男么?”

    说完,竟是又迈着步子离开了,气得目瞪口呆的苏茹在厢房里面直跺脚。

    慈宁宫外,一名身着三品官服两鬓斑白的年迈老叟急匆匆的朝着宫殿之中赶,一路撞翻了好几位宫女手中用来给宫殿中消除暑热的冰块,让人为之侧目。进入装饰华丽的宫殿之中,宫内候着的小太监都还来不及阻拦,老叟已经闯进了殿内。

    “太后!”,老朽粗哑的声音在内殿之外响彻起来。

    “文老医正您这是干什么,太后现在谁也不见!”

    “请您出去吧!”

    “太后!······”

    躺在内殿之中拿着烟枪正吞云吐雾的柳太后听着外面久久不息的呼喊声,眼角止不住的抽动了些许。

    “让他进来!”

    得到柳太后的允准,拦人的小太监这才放了行,让眼前的老医正迈进内殿之中。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走进殿来的文老医抬眼看了一看慈宁宫中的飘渺的烟雾,仿佛厚厚的云层一般将整个内殿笼罩住,又见输入不见的柳太后形容枯槁,已有**之相,不由心下暗沉。

    “起来吧!”,望着一脸急色的文老医正,柳太后放下手中的烟枪,在身边小太监的支撑下坐起身来,而后便示意在小太监带着给自己捶着腿的宫女退下。

    “端云,你这么急着到哀家的宫殿之中来到底是为何?”

    听到柳太后的问话,下首的文老医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内殿,当即走上前来,面上是道不尽的焦急。

    “太后娘娘,你为何要让人暗中把老臣的药取走,你可知道那药切不可用······”

    文老医正还未说完,这边的柳太后已经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端云,你年纪大了,这胆子却是越发的小了。早些年,哀家便让你将药拿出来,你拼死也不答应,哀家只好让人自去取过来了,如今那药,哀家已经让人送出宫去了。你放心,药也不是用在宫中,没有人能察觉的”。

    听了柳太后的话,望着眼前毫不在意的太后柳氏,文老医正无力的蹲坐在地。

    “太后,下药这样的事是可一而不可在,当初,若不是良妃的事被先帝察觉,到了危急的关头。老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为太后研制那样的药的。”。

    提起良妃,柳太后双目一瞪:“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良妃那个贱人,当初要不是她凭着怀上龙裔执意要与哀家争夺后位,也不会落到那样一尸两命的下场。哀家让人看过你藏起来的医学札记,这药经过了改良,比前者厉害的多,定然能让人唯命是从,虽然副作用也比先前的厉害许多,不过尚可一用。”

    说起那良妃,原本只是小小五品官员之女,可先帝对她那是情有独钟,还将已逝元后所生的两位皇子交由良妃抚养,而先头进宫的柳太后却是不得先帝喜欢的。为了争宠,柳太后逼着当时还是太医院普通熬药小医士却对医术甚精的文老医正给怀孕的良妃下了药,结果一尸两命。先帝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在柳太后坐上后位之后数年之后终于察觉了其中的端倪。适时文老医正方才研究出一种能混淆人意识的药,虽然不成熟,但是危急关头,柳太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便铤而走险的用了,而且的确是有了效果,先帝对柳太后的确是大有改观。所以这些年,柳太后一直逼着文老医正继续研究一种能让男子对女子唯命是从的药。

    许是文老医正用药有损阴德,这些年,膝下的子孙一个个夭折,看着家中冷寂,年迈的文老医正哪里还敢接着研药,碰巧试药的两人不小心被药庐中的毒蛇咬了,不治身亡,这文老医正便在医学札记上写了副作用极大,提前结束了这药的研究。没想到如今这柳太后不知怎么的竟然派人将那放入药库最底层的半成品药私拿了出来。

    听了柳太后的话,望着那枯槁的面上一脸的坚决,文老医正实在说不出话来。

    “端云那,这一阵子哀家老是看见良妃那贱人在哀家的面前晃来晃去。福寿膏的也抽得越来越多,浑身都开始犯凉。想来哀家已经是没有多久的时日了。哀家如今再拿出这药来也是逼不得已,这几年我柳家的人一个个相继被排除朝堂,有的甚至已经死在贬谪的路上,你在看看自古以来这皇上登基之后,其他的皇子有几个是共享荣华的。现在若是不抓住萧夜玄这条线,将三皇子拉上去,等其他的人爬上去了,柳家将来恐怕就真的完了。”。

    说到此处,柳太后说的话不可谓不动情,“这些年哀家一直把你当做最信任的人。是亲兄弟一般的存在,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柳家倒下去,难道你忘了我已故的父亲对你的抚育栽培之恩吗?”。

    下首的文老医正沉默许久,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之中也是难以言喻的惶恐:“柳老大人对老臣的恩情老臣没齿难忘,就是因为这份恩情,老臣这些年对太后您忠心耿耿。医术所得也尽数用在了柳家,只是如今老朽年迈,已经是老眼昏花,不堪重任,也看不好什么病了。请太后······恩······恩准老朽告老还乡”。

    见文老医正这般说,柳太后顿时冷下脸来。

    “你当真要走?”

    “是······请太后恩准!”

    慈宁宫中忽然而来的一片寂静,让下首跪着的人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几乎要支撑不住趴到在地。

    “你既然要走,哀家也不强留,只有一点,这宫里面的事若是传出去了,就不要怪哀家手下不留情面”。

    “谢太后!”,见柳太后松了口,文老医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叩头之后,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宫殿外走去。

    在文老医正走后没多久,衣着华丽,面目妖娆的柳妃从慈宁宫内殿的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文老医正,双目中是说不出的意味。

    “姑母,这老东西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这么放他走,若是在外面胡言乱语,那······”

    躺回榻上的柳太后听言心口一悸,拿着雪白的帕子重重的咳了几声,看着帕子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双目大睁,怒声说道:“这么些年了,连我的病都治不好,现在还在哀家面前拿乔,实在可恨,原也是用不上了,他既然说自己年迈了,那就告诉抓紧时间让人给他送终吧!”。

    闻言,柳妃了然一笑,走上前来替柳太后点好福寿膏的。

    “姑母英明!”

    望着身前的柳妃,柳太后接过烟枪抽了一口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对甜儿多多少少看顾些,此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言,柳侧妃杏眼微闭,半晌吐出一句话来:“这都是为了柳家啊!”

第八十四章:糊涂王爷

    这两日锦亲王萧翼德的心情甚好,因着得了曲仙林渊所遗留的《清风颂》的曲谱,他在聚会的众多文人面前得了个“当今第一雅士”的称号。想当初因着柳如梦的事,洪帝彻底的恼了他,虽说是个王爷的身份,可实际上的权利随着长子萧夜玄的长大被抽调得所剩无几。现如今除了在王府里面有些说话的分量,也就是在这些个文人雅士面前,才能感觉到从前的风光了。

    凭心而论,这些年,对于长子萧夜玄,萧翼德陌生的很,因着年轻的时候对于与陈氏的逼迫婚姻十分不满,连带着对这个儿子萧翼德打内心里是有几分不喜。在萧夜玄年幼之时,这陈氏没少拿着这个儿子说事,常常是弄得王府内鸡犬不宁。后来又出了那档子给侧妃柳氏下滑胎药的事。萧翼德更是有了此子顽劣不堪,将来恐怕是个祸患的想法。故而干脆将这个儿子交到了宫中去教养,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许是自小在宫中长大,又养在皇后宫中的缘故,洪帝对萧夜玄似乎很是亲睐。即使上了战场也都不忘将这个侄儿带在身边,因为这样,数次见到这个儿子,萧翼德似乎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已经习惯了做太平王爷的萧翼德对此十分的敏感。

    这些年听着众人在自己的面前大声称颂自己的儿子乃是“当今的第一世子”“北地的战神”“大周国的中流砥柱”等等,萧翼德自得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怅然若是。因为多数时候,他都几乎要忘记这个儿子长成何等的模样了。

    待转过头来再看,那幼时站在如梦阁外满目期待的候着自己的幼子已然长成了双目冰冷的青年男子——一个让自己都静若寒蝉的存在。回到王府之中望着对自己恭敬有礼又与自己兴趣有着几分相投的次子夜吉,那数度将自己视若无物的长子依旧是那般的不讨喜。怎奈这王位由谁继承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也无力更改。

    正当萧翼德为此事不满的时候在与玉云疆的大战之中,长子萧夜玄被云疆蛊人暗算了。望着带伤归来的儿子那般狼狈不堪的模样,萧翼德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濒临死亡的萧夜玄,萧翼德禁不住在想:与陈氏的婚姻本就是无奈之举,这个儿子并非是在自己的期待中生出来的,也不是自己期待的继承人,这样······也好。

    然而,不久之后,这个儿子复原了,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犹如布满寒光的刀剑,目光中似乎没有一丝情感,更加的让人畏惧。

    想着,想着,萧翼德回到了王府之中,听着如梦阁内的仙音渺渺,思绪顿时被打断。想到在如梦阁内等候着自己的侧妃柳氏,双目中有了淡淡的温情。

    虽然这些年有妻有妾,萧翼德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侧妃柳氏,犹记得初次见面,乃是在京城的汨罗河中的一座画舫船上,自己无意间的闯入,让方才自江南而来的这位柳家小姐受了惊吓。那妩媚却带着无尽羞怯的面容让萧翼德始终难忘,而后,女子不惜名节也要与自己结成连理的举动更是让萧翼德颇为感动。即使在知道对方是皇兄所忌讳的柳家人,也毅然想要将她娶进门,只是这侧室的身份却并非他所愿,连带着次子的庶出身份也让他无奈。

    定定神,走进如梦阁中,一眼便望见前方含泪坐在琴台上弹着《相思调》的柳甜儿,还有坐在其旁一脸神伤的侧妃柳氏。连带着那二儿媳妇苏茹也是一脸的怏怏不乐。见此场景,萧翼德连忙走上前问道:“爱妃,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忧心,莫不是那陈氏又找你的麻烦了不成?”

    闻言,柳氏摇了摇头,却是顷刻间扑进了锦亲王的怀中,哀戚地哭道:“王爷,你定然要长命百岁,否则,妾身与夜吉将来恐怕是无所依靠了”。

    见柳侧妃这等的模样,锦亲王好不心疼。连忙唤一旁的柳甜儿将柳氏扶到不远处的软榻上坐着。

    “爱妃,怎么好好的突然间说起这等话来?”。

    听到萧翼德的问话,柳如梦欲言又止,立在萧翼德身侧的柳甜儿却是当即跪倒在地。

    “这都是甜儿的错,请王爷降责”

    “什么?这与你又有何关系?”望着眼前跪着的柳甜儿,萧翼德此刻是满头的雾水,不由得拉住柳侧妃的手说道:“爱妃,你我乃是夫妻,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何故要这般的隐瞒,你这泪流得本王心里头也是不好过啊!”。

    觉着时机到了,柳侧妃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哀声说道:“王爷是知道的,妾身与姐姐已经是水火不容,一直担忧将来世子爷承袭王位,吉儿的日子不好过。原想着让甜儿入府服侍世子爷,将来妾身也算是有个依靠······”。

    听柳侧妃如此说,萧翼德点点头,“这话你原也同本王提过,本王记得,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么?”

    “父王你是不知道,甜儿听说大嫂乃是得到佛祖传经书的贤良女子,在府中见她也是大方得体的,便想与之交好,谁知道,大嫂当面是和颜以对,转身便让她那陪嫁丫鬟亮着剑守在世子院门口。吓得我们连世子院的大门都不敢进了。大哥对这件事也是不置一词,显然是默许了······恕儿媳说一句悖逆的话,现如今父王尚且康健,大哥大嫂对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对待了,这将来王府恐怕没有我们的容僧地了”

    闻得苏茹在一旁所言,萧翼德暴怒:“混账东西!难道他们想反了不成,这王府如今可还是本王在做主!”。

    “王爷切莫动怒,若是伤着身子,妾身可就罪孽深重了”。

    见萧翼德满脸怒容,在场的三人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

    “爱妃,你放心,本王这就去那世子院看看,这夜玄夫妻到底是何道理?”

    说完,便是要走出如梦阁去。

    还未走出两步,已经被柳侧妃给拉住了。

    “王爷,请留步!你这去了,岂不是要坏了世子爷同你的父子之情”。

    看着柳氏受了委屈还如此为自己着想,锦亲王握了握拳,叹道:“爱妃,这么多年,到底是委屈你了”。

    “能与王爷相守,是妾身的福分,妾身从来不觉得委屈。妾僧所以这般的担忧,也并非只是为着自己的将来,还为了甜儿这孩子,原也是臣妾的错,早在表哥那许了诺,会撮合她与世子爷,如今世子爷大婚,甜儿处境尴尬,她那嫡母还数落她不守规矩,只道若是嫁不了咱们的世子爷便要将她给配与自己有亲的郝大人那傻儿子去。这孩子命当真是苦的很,也是我这个表姑母的没用,没有办法帮她”。

    说话间,柳侧妃呜呜哭了起来。

    因着柳国公早年极为宠幸柳甜儿之母霍氏,这柳国公的正室夫人便将霍氏之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早的处理掉。故而柳侧妃所说的事的确是存在,不过在柳国公的反对之下,早已经被压下去而来。不过此时说起来,当真显得这柳甜儿无比可怜。

    “爱妃,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本王做主了,一会儿就找夜玄去商量,定下婚期,这样柳国公夫人总不能说什么了吧!”

    闻言,柳侧妃摇摇头:“王爷,如今那位世子爷眼里头唯有那位世子妃千般好,若是强行此举,恐怕甜儿连成婚的日子都等不到就会殒命了”。

    “这是为何?”

    “这件事臣妾也是今儿个才听人提起的,说的是世子妃此次回门,家族中的有一位姐妹对世子有意,欲在夜间为世子爷侍寝,谁知这女子在第二天便被人抬着出了玉府。虽然这件事瞒得紧,可那死了女儿的夫人悲切的哭声还是传到了外面。若是王爷强行做主,妾身惶恐那下一个抬出去的怕就是甜儿了”。

    听了柳氏的话,萧翼德双目瞪大,“这个逆子,竟然在岳丈家便如此胆大妄为”。

    忆及萧夜玄那双眸子里隐隐于现的森冷,萧翼德不自觉的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榻上:“这该如何是好?”

    这般的脾性,那天自己若是不在了,这王府中的其他妾室儿女,弄不好都不会有好下场啊!

    “王爷,甜儿一心恋慕世子,请王爷成全,哪怕是真的丢了性命,甜儿也甘愿!”

    “这如何使得?”,没想到这甜儿对夜玄当真如此痴心,不禁让萧翼德有了极大的触动。只是当真出了那样的事,可就当真让人头疼了,不免万分犹豫起来。一时之间,如梦阁中一片沉默。

    “王爷,若真论起来,此时倒也并非无法可循”

    正当萧翼德毫无办法之时,坐在榻上的柳氏出了声。

    听到柳氏所言,萧翼德身形一震,笑问道“爱妃莫非已经有了对策?”

    “王爷知道,吉儿与茹儿只见一直情分淡薄,吉儿性子也拧得很,臣妾拿他也没办法,后来臣妾听闻文老医正那有一种灵药,男子服食之后,女子与之行房,便能心意相通,水乳*交融。便求着老医正将只此一副的灵药送给了臣妾,原本这药是要给吉儿夫妻二人的,如今为了成全甜儿,臣妾只能让茹儿割舍了······”

    “这世间竟然有此灵药!快拿来让本王瞧瞧!”

    观得萧翼德有所意动,柳妃从软榻边上的多宝格中取出那只装着药丸的精致锦盒,恭敬的递给了身侧的萧翼德。

    萧翼德端详着锦盒中的那颗透明的药丸,丝毫看不出有何特别。

    “这药当真有用?”

    “有用没用的,王爷将世子爷请过来化在酒水之中让世子爷试试不就清楚了,这也是臣妾与甜儿最后的希望了,若是有用,那证明甜儿与世子爷当真是有缘分的,若是无用,那臣妾便也死心了,王爷百年之后,臣妾定然是要陪同的,只是可怜了臣妾的吉儿”。

    见含着泪水显得万分柔弱的柳如梦如此说,萧翼德手一握,心一横,说道:“好吧,暂且一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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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饮酒之请

    翌日,世子院新劈的一间大书房内,看完瑞福珠宝账册的如歌抬头望着对面埋首在对面一擂又一擂的小册子中间全神贯注的批阅着折子的萧夜玄,心中暗叹男子日常处理的事物之多,当真是超出了自己的预计。原本见这厮平日里散散漫漫的,以为甚为清闲,直到几日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完全错了。

    这几日虽然少有出门,宫中的折子没少被萧夜玄身边的隐卫送到世子院中来。再加上北地加急送过来的一些折子还有私军内部的一些事物,堆起来简直就是一座小山。被洪帝宠幸也是一件极为极累的事,至少在如歌看来便是如此。

    再看了看自己身边认真看着从云杰那寻来的书册的萧夜熏,如歌不禁在想,三人如此这般坐在一起,当真像是一家三口一般。

    扫了一眼外面略微有些阴沉好似要打雷的天空,忆及那一夜在西厢房中看到的情景,如歌的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放到萧夜熏的两耳边。随着雷声的鸣动,如歌却发现身边的小家伙并无异样,仿佛那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般。

    也许这个世间果真有太多的东西自己还不够了解。就像自己能重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是一个奇异的事件。如歌这样想着,倒也不甚在意。

    “歌?”被如歌的举动打断的萧夜熏一双澄澈的紫眸忽闪忽闪的望着身边的有些发愣的人,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的疑问。

    听懂小熏软糯的童音,如歌笑了笑,在数日之前,这个孩子连一个字都不会说,如今已经能叫人的名字了,当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据如歌观察所得,萧夜玄请的教书先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人,对待小薰同其他的孩子并未表现出什么偏颇,教的十分的认真,因而效果也是明显的。

    正当如歌想要同小孩童说话的时候,书房之外传来了青儿的清亮的声音:“小姐,给熏少爷授课的夫子来了”。

    闻言,如歌止住了话头,回道“知道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打开书房的门,让小家伙跟着青儿过去。

    待青儿带着人离开,如歌看了一眼依旧在忙碌着的男子,坐回原位,继续拿起一旁放着的账册翻看起来。片刻之后,背后忽然间感觉到一片温暖,如歌侧过头,便见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怎么了?”

    “歌儿,月信早已经过去了······”

    听到萧夜玄无比沙哑的话,如歌身子猛然间一僵,望着男子那目光灼灼,心头犹如鹿撞。成亲之后,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似乎一丝抵抗力都没有。月信的确是早就已经过去了,只是一心想着青鸾的事,便将这些羞人的事都抛在脑后了。感受身后男子那惊人的**,如歌的小脸瞬间变得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难道这厮大白天的要在这里······

    如歌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托了起来。一阵晕眩之后,双唇已被男子略带凉意的双唇覆上。唇上虽然有着淡淡的凉意,可身上却是被人点着火。

    被动承受着男子疯狂的索吻,浑身无力的依托在男子的怀中,一声嘤咛,双唇微微张开,男子的舌便顺势侵入,一时间,口中两舌交缠在一起的温润之感让如歌大脑一片空白,渐渐的狼越滑越远。

    如歌的双手紧紧地拽着男子黑袍上的衣襟,浑身的蒸腾着的热气,让她想要逃离这样无意识漂浮在半空中的境地,望着那双黢黑的眸子里充斥着的深沉眷恋,心都醉了。

    看着心爱的小人儿双眼迷离的犹如迷途的羔羊一般神色,萧夜玄心一紧,将人抱进了书房内室的床榻之上。伸手弹指间,将娇媚小妻子身上的腰带拉开,那敞开衣襟处绣着蝶恋花图样的肚兜露了出来,那犹如凝脂一般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肌肤,让萧夜玄的眸色逐渐加深。稍稍控制了一下身体里咆哮着的**,将紧紧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轻柔的移到唇边,吻了吻,将身上的黑袍扔在一边,俯身下去,开始品尝着数日不曾得到的美味佳肴。白皙的颈,精致而又饱满的柔软,平坦的小腹······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迷恋至深。发觉到小女人正在拼力的压抑着的难耐的喘息声,男子狭长的眸中划过一丝邪邪的笑,大掌握住小人儿的丰盈,低下头轻轻地的咬了下去。

    “啊!”被萧夜玄撩拨的浑身滚烫的如歌意识瞬间清醒,却见男子正埋头啃噬着自己的身上的柔软,如同贪婪的孩童一般,看了看外面依旧刺眼的日光,不由面上一热。想要将一旁放着的丝被盖住这羞人的一幕,谁知丝被却被男子抓住。如歌正要犯恼,却见男子将床边的纱帐尽数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阳光。而后耳畔只听得他沙哑低沉的话语:“歌儿,我爱极了你!”

    听得萧夜玄的话语,望着那双深情不已的眸子,如歌心头一颤,随着男子将丝被拉起的一瞬间,双手缓缓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背脊。

    知道小人儿已经做好了准备,萧夜玄不再隐忍,在那光滑如玉的身子上尽情的释放着数日积累下来的热情。

    当夫妻二人走出书房,已经快要到午时了,感觉到浑身酸痛难忍,如歌不由的狠狠地瞪了身边一脸满足的萧夜玄一眼。二人正要走到膳堂内去用午膳,却见那头世子院的老管家领着王府内的张管家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启禀世子爷,王爷有请世子爷到观云阁一叙!”

    闻言,原本面带笑意的萧夜玄眉头一皱。

    察觉到萧夜玄面部的表情,如歌当真是觉得锦亲王夫妇与萧夜玄这个儿子之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想到那时皇后娘娘所言,不免有些心疼起眼前的男子来。

    “既然父王有请,你还是快些去吧,不要让他久等”

    听到如歌的话,男子微微颔首,依言向着王府之中的观云阁方向走去。

    观云阁内,柳甜儿身着一身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裙,白皙的脸上抹上粉色的胭脂,两腮白里透红,峨眉淡扫,目带晶莹,唇上还涂抹着亮丽的口脂······整个人打扮得犹如新嫁娘一般的明丽动人,让坐在正位上的锦亲王萧翼德的看得直点头。这样的女子情愿以身相许,也不曾亏待了自己那长子嘛!

    原本这锦亲王想在夜晚促成这桩好事,然而这王府一到了晚上,那王妃陈氏的双眼便盯得紧紧的,事情肯定是不成的。故而千想万想,也只能选在午膳之时安排这一切,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萧夜玄,锦亲王示意观云阁中的人都退下。这阁内就只剩下一旁抚琴的柳甜儿及锦亲王二人。

    坐在观云阁上的柳甜儿此刻却是紧张之极,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自己身前的白玉酒壶上看。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免心怀羞怯。

    很快,观云阁外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柳甜儿一抬头便对上了男子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此刻,在观云阁内忽明忽暗的光亮中,男子的双目是那般的深邃而又动人心魄。

    见人已经来了,锦亲王站起身来,朝着来人淡笑着说道:“夜玄来了,来来来,快些坐下”。

    望着上首招呼自己如座的锦亲王,男子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下首的一张席位坐下。环视四周,见室内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双眸之间划过一丝幽然。视线再转向那头坐着的精心打扮过的柳甜儿,望着女子可以仿效某人在额间自己画上去的牡丹花印记,目光之中更是添了一层淡淡的寒光。

    察觉到男子望向这边的视线,正集中在自己的额头,柳甜儿的双手握了握,面上带着些许的不自然,只期盼对面的人会喜欢自己可以做的这种安排。

    看着对视的二人,锦亲王笑了笑,自觉今日的安排十分的恰当,端起一旁的酒杯,笑道:“夜玄,这么多年,为父与你在一起喝酒助兴的机会是少之又少,难得今日酒兴上来了,定然要多喝两杯”。

    说完,便示意柳甜儿上前来斟酒。

    得到示意的柳甜儿连忙走上前来,端着向着一红一蓝两颗上等宝石的白玉酒壶走上前替锦亲王的酒杯倒上酒,而后又向着那方的萧夜玄所做的席位走去。给男子倒满酒之后便退至一侧。

    “来,陪为父喝了这一杯!”

    锦亲王说话之间,便仰头将酒杯子中的酒喝了下去。喝完后见那边的人亦是喝了酒,萧翼德扬手对一旁的柳甜儿说道:“赶紧满上”。

    如此推杯换盏之间,锦亲王不觉间已有了三分醉意,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看了一眼那头的面不改色的萧夜玄朝着对面的柳甜儿摇摇手说道:“夜玄在军营中待得久了,这酒量怕是千杯不醉了,甜儿,再为你的世子表哥满上”。

    “是”,接到锦亲王的摇手暗示,柳甜儿将手暗中移到了酒壶的另一侧,挪着莲花碎步走上前,紧紧的握住酒壶的把手,许是心里紧张了些,几乎是颤抖着将酒杯中的酒倒满的。抬头看了看男子毫无异样的神色,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头的酒倒好了,男子却纹丝不动,一句话也未曾说,锦亲王心里头也没了底,面上的笑容也有了些许的僵硬。

    “今日为父酒兴正浓,来,咱们再来一杯”

    望着朝自己举杯的锦亲王,看了一眼对面不断绞着帕子的柳甜儿,男子眼中厉光一闪,却是将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

    见萧夜玄将酒端起来喝了,锦亲王与柳甜儿俱是松了一口气。

    锦亲王的将视线投向一旁站着的柳甜儿笑道:“想来这只有美酒,没有仙乐也是不美,清风颂的曲谱你也是见过的,不如在此弹奏一曲,助助酒兴”。

    “是”

    听到锦亲王萧翼德的吩咐,柳甜儿定了定发慌的心绪,朝着对面的琴台走去,在琴台上坐定,双手置于那架古琴之上,行云流水般的曲调倾泻而出。

    随着琴音的响动,观云阁内萧翼德双目微闭,仿佛已经被美妙的乐曲所迷,没多久,听到下首酒杯被撞得落地的声音,琴声瞬间停止。

    锦亲王萧翼德睁开双眼,却见下首的人趴在了酒桌上。知道那药怕是要发生作用,连忙站起身来,走下台来,还不忘朝着一旁柳甜儿嘱咐道:“日后要好好与府中的姐妹好好相处”。

    说完见柳甜儿点头便径自向观云阁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还不忘将大门扣上。

    一时之间,观云阁内陷入一片昏暗,柳甜儿望着不远处倒着的俊逸男子,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走近前,便伸手开始宽衣解带,方才褪去外衫,猛然间身体一僵,便见桌上的男子已经睁开了双眼。

    只是那狭长的双目中却不是想象当中的柔情蜜意,情潮翻涌,而是冰天雪地,彻骨的冰寒。见此,柳甜儿浑身划过一丝凉意。

    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发现这个事实的柳甜儿的杏眼之中满是惊恐······

第八十六章:爆发

    傍晚,天空之中乌云笼罩,空有无声的闪电,在天空之中不断闪烁。一身华服的锦亲王萧翼德在如梦阁内来回地踱着步。

    在如梦阁内坐着的苏茹与柳侧妃亦是频频向着那观云阁的方向望去。天色渐暗,却始终不见有人从观云阁中的正门出来,不由心下暗疑。这药难道作用当真如此之大,两个来时辰过去了,都没见有什么动静。

    终于,锦亲王萧翼德没了等待的耐心,再次迈开步子朝着观云阁的方向走去。身后,柳侧妃与苏茹也是忍不住好奇跟了上去。

    到了观云阁门口,阁中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的,三人在外听了听动静,却是一丝声音也无。

    难道已经成了事,如今这是睡着了?

    伸手推开观云阁的大门,却见内里空空如也,竟然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站在观云阁内的锦亲王萧翼德看这萧夜玄所坐的位子上那消失的白玉酒壶,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大步朝着走出门外,却见王府负责采买日常物品的下人慌慌张张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王爷,出······出事了”

    听到下人所说的话,萧翼德心里头“咯噔”一跳,一把抓住走上前来的下人的衣襟。

    “谁出事了?出了何事?”

    “是······是柳小姐,王爷,侧妃娘娘,你们快去城门那边看看吧,当真是出大事了”。

    见下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萧翼德沉下脸来。当即带着柳如梦向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当几人来到城门口,高高的城门边上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人,在王府下人的推搡下,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给萧翼德等人让出了一条道。

    到了前头的三人一抬头便见城门的墙角下那原本应该呆在王府观云阁内的柳甜儿此时与一名陌生的男子正在热情的拥吻,二人都是赤身露体的,那男子一脸的傻笑,不停的啃着柳甜儿雪白的肌肤,留下一路的牙印红痕,丝毫不在意周围那么多的人正在看着。而柳甜儿呢?却是双眼发痴,脉脉含情的在男子的动作下不停的娇笑。

    “这······这不是柳家的那个甜儿小姐吗?怎么光天化日的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

    “是啊,你看着二人,啧啧,在这都两个时辰了”

    “没想到太后家族中的女子还有此爱好,喜欢在外面······嘿嘿!”

    “实在是道德败坏呀!道德败坏!”

    ······

    听着周围的人的议论声,萧翼德等人面上都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水来。柳侧妃气得更是头脑直发晕。见此,萧翼德连忙将人扶住。看了一眼跟过来的下人,大声喝道:

    “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把人都拉开,带走!”

    听到锦亲王的吩咐,王府的下人们看了看那边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连忙赶上前去拉上人带走。

    “皇兄,这夜玄实在是太过放肆,竟然让人将柳家的姑娘扔到了城门口,还找了那工部尚书的傻儿子跟她······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儿来我府上做客,结果就成了这般的模样,让我如何同柳家交代,”。

    御书房内,被洪帝唤到御书房中来的锦亲王萧翼德对着龙椅上坐着的洪帝大声控诉着长子萧夜玄的所为多么让其难堪。仿佛一切的错都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你早已经昏聩不轻,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为了让柳家的人进王府,竟然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如今还有脸跑到宫中来说这件事。你可知道那药到底有何用途,出自何人之手,用了之后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从影卫的口中得到消息的洪帝看着眼前在自己面前指责着侄儿的萧翼德,双目中是难以掩盖的失望。

    “如何不知,那药出自文老医正之手,只不过是······一般的让人动情的药”,被洪帝一质问,萧翼德明显底气不足了。

    “一般的让人动情的药”,望着目光闪烁的萧翼德,洪帝扬手将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惊得萧翼德连连后退。

    “那文老医正是太后身边的人,昨夜便已经暴毙,你这药又是从何得到的?”

    听出洪帝话语之中的阴霾,唯恐洪帝又说出要处置柳侧妃的话来,萧翼德忙道:“这药的确是文老医正早就给了臣弟的,皇兄切莫胡乱猜测!”

    闻言,洪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朕糊涂了,原指望着你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能够好一些,现在看来······罢了,你心里头怕是也没有这个儿子,朕也强求不得”。

    “皇兄······”

    “你出去吧!”

    看着背过身去的洪帝,萧翼德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却也只能依言退下。

    望着渐渐远去的锦亲王萧翼德,洪帝叹息着摇头,这世间果真是有太多的遗憾事,有的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有的已然拥有,却弃之敝屣,当真是可悲可叹。

    锦亲王府,从东宫皇后处回来的王妃陈氏从王府张管家处听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自觉找到了处置侧妃柳氏的机会,乘着锦亲王萧翼德被唤进宫的空当,当即带着人以狐媚惑夫的罪名将侧妃柳如梦强行杖责了三十大板。萧翼德回府之后,望着躺在床榻上哀声哭泣的柳如梦自然是心痛之极,不免又与王妃陈氏闹了起来。最后陈氏一句要入宫讲理的话让锦亲王彻底没了气焰。只能在陈氏的面前低下了头,好好安抚了一阵才算是了了。

    而慈宁宫中的柳太后得到外面传到宫中来的消息,一连吐了好几口血,气儿都要喘不匀了。这当街行败德之事,那是家风败坏的代表,若是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这柳家的人在大周国恐怕难以立足,其他的就更加不要说了。想到这一切都是萧夜玄那黄口小儿做出来的,柳太后就怒不可遏,原本还想拉拢于他,现如今所见,这萧夜玄对柳家······一双半浑浊的眸子转动半晌之后,柳太后连夜将柳国公叫进了宫好一番嘱咐。

    次日,当众人说着这柳家的小姐多么的私德败坏之时。国公府的柳国公却带着唯一的女儿柳甜儿的尸首在京城的大道上一路痛哭着上了金銮殿,向当今的洪帝告了锦亲王世子一个掳人行凶。逼奸害命之罪,引起京城之中一片哗然。

    “皇上,小女在府中一向是谨守本分,京城中人无不知道小女德才兼备,何以在王府之中方才住了数日,就会变成了这般。小女最后乃是与世子爷在一起,而后便成了那副模样。昨日回到府中,小女一时想不开,竟然上吊自尽了,皇上,你要替微臣做主哇!”

    金銮殿上,洪帝望着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柳国公,好一个贼喊捉贼啊!

    “柳国公,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乃是锦亲王世子所做?”

    “皇上,小女自尽之前,亲手写了血书,指明就是世子爷将她掳出了王府,还强行灌了药,故而,我的女儿才会在这京城的城门口,丑态毕露······是锦亲王世子将我的女儿推上了绝路哇!”

    柳国公说着从自己的朝服的衣袖中取出一封鲜红的血书,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展开

    朝上的众人看着那晾开的血书,议论纷纷,以这锦亲王世子的脾性,倒当真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只是······众人看了一眼上首神色不动的洪帝,拿不准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就在此时,一品威烈将军苏诚从从队列中站出来高声说道:“皇上,锦亲王世子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做出此等的恶行,实在是天理不容。若是不加以严惩,恐怕难以服众”。

    众人望着走出队列的苏大将军,面上划过一丝了然。这苏将军将女儿嫁进王府,原本就是有些目的的,眼见着这位世子爷犯了错,哪里可能不紧抓着机会,弄不好打的就是把世子爷拉下来的算盘。

    见此,洪帝也不意外,只看向其他臣子问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下面的人听到洪帝的问话,在一阵交头接耳之后,一名大理寺的官员走上前,俯身行礼道:“启禀皇上,依臣之见这件事个中缘由尚有可疑,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方才知道其中的道理,还请让世子出面解释一二”。

    “臣也觉得此事应该让世子当面澄清”

    “臣等附议”

    ······

    站在前边的苏诚听到后面不绝于耳的附议声,竟然没有一个有站在自己这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恼怒,侧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赵国公,这不也是柳家这边的人,怎么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的。

    那赵国公见威烈大将军看向自己这边,却是将头转过一边去了。他统共就只两个女儿,各个都看得贵重,眼下长女嫁入康亲王府多年,身子眼看着是不行了。这次女赵嫣又因着犯了事小命攥在洪帝的手上。现如今也只能站在中间,谁也不得罪。再说了,这苏家的苏芸在王府之中没少给自己的女儿气受,这茬可都还没算呢!

    洪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扫了一眼下面神色各异等待自己发话的众臣,良久方才开口道:“各位爱卿都觉得此事要锦亲王世子当面解释清楚,朕亦深有此感,李德!去将锦亲王世子宣进殿来”。

    “是,皇上!”

    一旁的李公公应声退出金銮殿,前去唤人了。

    没多久,在众臣的瞩目之中,一身黑袍的英伟男子迈进殿中,朝着洪帝行完君臣之礼后便立在了柳国公的对面。

    “夜玄,柳国公今日在此告你掳人行凶,逼奸害命,你可认?”

    立在柳国公对面的萧夜玄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具毫无声息的女尸。

    “不知柳国公有何证据?”

    “我的女儿为此上吊自尽,而且留有血书,足以证明我的女儿乃是纯洁无暇的,是被人陷害的,而这个人就是血书上所言的世子你”,眼见这正主来了,拿着血书的柳国公满脸愤慨。

    听到柳国公的话,男子的面上划过一丝冷笑。虽说自己的确是出手惩戒了一番,但柳甜儿那等费尽心思爬床的女人竟然也能说得上是纯洁无暇的,实在是可笑。

    漫步走到摆放在地上的柳甜儿跟前,看着竹架子上死不瞑目的女子,萧夜玄转过身来朝着那边的柳国公幽幽的问道:“柳国公,你可曾上过吊?若是没有,倒是可以当场试试”。

    听言,众人皆惊,这世子爷莫非是疯魔了不成,竟然在殿上说这等的话,擦着泪的柳国公更是指着对面的男子怒道:“世子,你这是何意?”

    “据本世子所知,这凡是上吊而死的,死后,绳结所造成的瘀痕应该位于颈部上方连接下颚的位置,呈现倒八字形状,

    双手不会出现挣扎的迹象,各位大人,不知本世子说的可对?”

    “的确是这样”

    男子所说的话站在后排的大理寺的官员们纷纷点头。

    “那么请众位大人再看看这殿内的柳小姐又是何种死状?”

    闻言,众人齐齐的向那边的女尸望去。

    颈部瘀痕出于颈部中间位置,呈现一字形状,双手五指有挣扎过的痕迹······这是······

    方才还迷茫不解的众臣恍然间明白过来,开始听着柳国公一人在那边说着,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看来······望着着殿内的柳国公,众臣的眼神中带着几许鄙视。这柳小姐哪里是自尽的,分明就是被人勒死的啊!

    “至于国公大人所说的血书”,看了一眼柳国公手中之物,男子笑得森冷:“这字迹对于一个女子来书未免太过刚劲了些,倒是与国公的字迹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听言,柳国公面上一僵,各部官员更是一片愕然。听这位爷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柳小姐怕是死于父亲柳国公之手,现在这是在这里栽赃嫁祸啊!

    见这件事了得差不多了,萧夜玄趁热打铁的朝着上首的洪帝扬声说道:“启禀圣上,近日微臣追查数年前荆州的一件冤案之时,无意之间竟然查到一处藏有一千担福寿膏的华丽别院,请皇上下旨查封,对私售福寿膏的不法之徒予以严惩”。

    “天!一千担那!那不是十万斤的分量,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福寿膏”

    “这荆州的福寿膏早年不是就已经肃清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冒出这么多的福寿膏来了”

    ······

    坐在龙椅上的洪帝听着下面的议论声,扫了一眼那边身形不稳的柳国公,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夜玄,这别院的所有者为何人?可曾查到?”

    “回皇上,这间别院的屋主正是柳国公大人,别院中住着的乃是柳国公在荆州的一名妾室,正是殿内柳家小姐柳甜儿之生母”。

    这从云疆传过来的罂粟所制作的福寿膏在大周可是一个极大的忌讳。军中出现了福寿膏,在对外的数次战役之中,士兵个个都是手脚发软,四肢无力,那是节节败退。民间有了福寿膏,这许多百姓都不事生产,专干些鸡鸣狗盗甚至是拦路打劫,杀人劫财之事。洪帝曾颁布诏令,凡是私藏福寿膏者“一担一砍,百担株连”,总之跟福寿膏拉上关系的,都没个好。何况还是上千担的数目,虽说这柳家乃是后族,这惩处恐怕也断然是轻不了的。听到男子的回答,众臣纷纷离柳国公老远,就连威烈大将军苏诚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好一个柳国公,当初荆州查出来的数十担福寿膏原来只是一个零头!好!很好!”

    洪帝震怒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响彻,一双厉目之中满满都是凌冽之色。下首原本喊着要女儿讨公道的柳国公立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在场的官员有想要求情的也立时熄了声。

    “皇上息怒!”,望着座上洪帝威严双目中的杀意,柳国公吓得浑身打颤。

    “柳国公,你可还记得我大周国对私藏贩售福寿膏的惩处?”

    听到洪帝的问话,想到那要命的诏令,柳国公如同捣蒜一般不停的给上首的洪帝磕着头。

    “皇上,微臣······微臣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那!”

    “皇上开恩那!”

    “皇上!”

    ······

    原本只是按照柳太后的吩咐挽回家族名声,没想到演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不停求饶的柳国公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何苦要找上门去惹萧夜玄这个煞星那!如今为了一时的名声,平白没了个女儿不说连自己小命都要搭上了。太后,您老糊涂哇!

    底下的朝臣望着朝堂上这戏剧性转变的一幕。只有一个想法,这柳国公算是完了,没了柳家在后面的三皇子也完了······

第八十七章:帝王无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国公柳开源私藏福寿膏为数千担,数量巨大,为祸朝廷,祸延百姓,罪无可恕,念其乃太后宗族子嗣,不以斩首之刑处之,判令其自裁,查抄家产,柳家子嗣入仕者一概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柳国公上金銮殿告世子的当天,京城各处贴上了当今洪帝下达的皇榜。此皇榜一出,举国皆惊。百姓皆唾骂柳氏家族贪得无厌,乃大周国祸乱之根源。朝中原本支持柳家及三皇子的部分官员见柳国公倒了,柳家的人也永世不得录用,开始纷纷退缩。这连母族都不中用了,这本人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了。

    果然,随着皇榜的发布,没多久,乾清宫传来消息,三皇子萧安平被封为凉王,任凉州刺史,不得留在宫中,即日赶往凉州赴任。这凉州是何地?那可是大周国最为偏远的地方,方圆百里,不足五百户,简直就是不毛之地,这三皇子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这一过去,要回到京城,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在洪帝的刻意安排下,等慈宁宫中等着柳国公回消息的柳太后与柳妃二人得知此事的时候,皇榜诏令已经尽数下达。那三皇子的行礼物件都已经被三皇子所在的景阳宫中的宫人们给收拾好放在了宫门口的马车上。

    御书房中,一身明黄的洪帝立于御书房的窗台之前。望着那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的慈宁宫内抬着轿撵晃晃悠悠走过来的一行人,转身回到龙椅之上。

    “皇上!”

    “皇上!”

    ······

    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以及一苍老一年轻些的声音,中年男子威严的面上划过一丝冷然。抬起头,便见形容憔悴,面貌枯槁的柳太后带着满面焦急的柳妃不顾门外小太监的阻拦走进御书房中来了。

    见此,洪帝向身边的李德示意道:“李德,带其他人全都退下吧!这里用不着人伺候了”

    “是,皇上”

    应声行礼之后,李德招呼进入书房之内的小太监与柳妃身边的宫女走出书房的大门之外。

    见人都已经离去,洪帝欠了欠身,站起身走上前来,淡笑着说道:“太后不是身子不适,此时不在慈宁宫中好好将养着,怎么跑到朕这御书房中来了?”

    闻言,柳太后几乎要怒喷三升血,判令将自己的侄儿柳国公自裁,柳家人永世不得录用,又把三皇子远远的发配了出去。居然还问自己为何而来。头脑一阵晕眩的柳太后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喷出那升上来的一口血。紧紧的扶着身边的柳妃,尽量心平气和道:“皇上,柳国公从来未曾有过恶行,此次的福寿膏只是一时糊涂,皇上宽仁,放他一马,来日让他将功赎罪如何?”

    听言,洪帝面色冷冷道:“太后,对柳国公的裁断乃是文武百官于朝堂之上附议之后的结果,如今皇榜已经公布天下,若是此时撤回,朕这个天子岂不是出尔反尔”。

    “皇上,这样的裁决实在过于严苛······”

    柳太后的话还未说完,洪帝便已经沉声打断:“太后此言差已,在数年前,朕便已经下了诏令,凡是贩售福寿膏者‘一担一砍,百担株连-,如今的裁断也是念及太后您的身体康健,方才酌情处理的,若按当初定的法理,柳家满门皆灭也不为过,望太后体谅朕的苦心才是”。

    “你······”,此时的洪帝面目森冷连平日里虚与委蛇的那份恭敬都不曾有了,那目光中的森冷让柳太后双目瞪大,身子直往后仰。

    柳妃见柳太后这般,连忙将人扶到一边的榻上做好,而后便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那查到的福寿膏皇上大可着令销毁,只是柳家还有安平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多年服侍皇上的份上收回成命!”

    此时的柳妃在洪帝面前哭得那是梨花带雨,只希望能让打动眼前的男子。只不料洪帝却是冷冷说道:“柳妃,让安平去往凉州是朕早有的决断,这乃是磨练他的意志,想当初夜玄一人前往祸乱重重的北地,不过数年,那里已经是一片安居乐业。安平身为我大周国的皇子,难道连一个区区的凉州也去不得?再说你也要谨记‘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字!往后没有朕的传召,你便留在你的安乐宫中修身养性罢!”。

    听出洪帝话语之中要将自己幽禁宫中的意思,素日在洪帝面前小意讨好柳妃僵坐在地,双手握了握,指甲直直的掐进了血肉里,许久,咬着牙说道:“皇上,安阳如今好歹还是西域乌孙国的王后,她与安平乃是亲兄妹,你如此对待柳家与安平,岂不是拂了她的脸面吗?就不怕引起两国之间的间隙吗?”

    闻得柳妃所言,洪帝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只从御书房内的书桌之上抽出一本镶着金边的异国国书,随手扔到了柳妃的跟前。

    见此,柳妃妖艳的面上一愣,伸手将地上的国书捡起来翻开,一时之间,真个人都僵立在那里。

    “两个月之前,乌孙国国王五十大寿之计,安阳与乌孙国大将军图谋乌孙国皇位,在乌孙国国王的酒宴上下毒,乌孙国王虽然无碍,乌孙皇太子却是因为误饮毒酒被毒死了。这件事令乌孙国国王十分恼怒,故而下了废后的国书。为表明此事并非大周图谋乌孙之举,朕已经忍痛将安阳交于乌孙国王处置”。

    “两个月······”看着国书上的批文,听着洪帝冰冷的话语,柳妃几欲癫狂,扑上前来抓住洪帝的衣襟,尖叫道:“皇上,安阳可是你的亲骨肉哇!你当真如此狠心!”

    一旁的柳太后听到洪帝所言,原本隐忍的一口血瞬间涌了出来,强撑这站起身来,亦是抓住了洪帝身上的龙袍,喘息不止的说道:“萧临天,当初若非哀家,你如何能坐上这皇位,你如今就是这样来回报哀家的吗?”

    听言,洪帝眼中寒意肆虐,一手挥开那一双褶皱不堪,行将就木的手,淡淡道:“太后此举的确是仁德,这些年朕谨守孝道,也算是对太后的回报。不过父皇的遗命,朕永不敢望,故而太后也不必如此愤慨”。

    闻言,书房中的柳太后柳妃皆是目露惊恐之色。

    “昔年柳氏家族独揽朝政,父皇明知自己被下了药却也只能隐忍,暗中为朕部署,为的就是羽翼丰满的一天由朕为幼时将朕抚养膝下的养母良妃报仇。这些年柳家的势力一点一点被朕剥落,如今放眼朝堂,才真真正正是我萧家的天下,至于安阳与安平······”,说到此处,洪帝顿了顿,挪开已经上那已经满是鲜血的手后喃喃的言道:“不过是孽种而已”。

    书房之内,几欲疯狂的柳妃再也顾不得榻上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柳太后,一双杏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望着眼前轻描淡写的说着话的男子从书房的墙上把剑指着对面的洪帝,浑身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皇儿怎么可能是孽种!”

    看着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直指着自己的柳妃,洪帝面色极为沉静,并不曾回答柳妃的问题,面上却是晦暗莫名。

    “朕曾对皇后说过,这世上伤她的朕都不会放过。当初是谁安排的一切让她亦胎气大动提前早产,柳妃该不会忘记了吧!你既然伤了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不是我······”,望着男子犹如利刃般的目光,柳妃急欲辩解,最终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

    半晌,柳妃突然间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却是满腔难以宣泄的恨意。

    “皇后······皇后!原来你的心里头当真永远只有她!这么多年来什么静妃,什么董妃,这些所谓的宠妃都不过时幌子!”,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几十年,为之争斗的男人,居然这般的对待自己,连带着自己所生的子女都要落到客死异乡的下场,孽种······柳妃咬着牙,目露疯狂之色,手中拿着的剑不受控制的便往前砍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却有一股血腥味在御书房中弥漫开来。

    望着被男子握住的剑上一路流下来的血迹,柳妃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却是在片刻之间,剑绕颈项,空留下满腔的怨愤。

    “柳妃于御书房行刺,当场伏诛”

    随着男子手一扬,双目瞪大的柳妃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柳太后的身边,血水顺着御书房软榻上的矮几子流到了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的柳太后身上。让原本就已经临近大限的柳太后瞬间身体抽搐起来。

    “父皇曾经说过,太后百年之后断不可与他合葬,无论生死,不复相见,故而太后百年后,朕会在父皇身边留一座空棺,至于太后的宝身,朕会命人火化之后,投于田地,化为尘土,也算是太后为世人做的唯一的贡献”。

    “你······”,听到洪帝极近冰寒的话语,柳太后口中的鲜血疯狂的涌出,人已然是不行了。

    然而,立在榻边的洪帝冷冷看着的洪帝却是又说出了一个让柳太后承受不了的事实。

    “有一件事,父皇曾经提起,朕想,太后薨逝之前定然会想知道。当初康亲王染上重症,不是偶然,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

    御书房内喘息的声音戛然而止,听完洪帝所说的事,苦心算计数十年心有不甘的柳太后终于头一歪,掐断了最后一丝声息,

    静立了许久,洪帝将手中的剑扔至一边,望了一眼御书房内倒着柳太后与柳妃,大步朝外走去。

    随着洪帝迈出书房的大门,门外太监李德洪亮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太后,甍!”

第八十八章:想你

    “话说这福寿膏那是遗祸大周多年,那柳国公竟然在荆州的别院里藏了一千担的福寿膏,当真是了得”

    “幸亏世子爷英明,把这些个害人的东西给找出来了。那柳国公的女儿不知廉耻,被他自己给弄死了,在金銮殿上还想攀诬锦亲王世子,实在是不要脸”。

    “那柳妃为了逼圣上收回让对柳家制裁旨意,竟然拔剑相向,实在是胆大包天,说不定啊,柳家弄这些福寿膏赚的银两就是用来谋朝篡位的,眼见着不行了,就狗急跳墙了”

    “当今圣上实在是仁德,就这样,那柳太后甍了之后还亲手扶灵风光大葬了呢!连柳太后的嫡亲的孙子康亲王都远远的站着”

    ······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个月,药仙堂的阁楼之上,听着对面新开的茶馆中百姓们的议论之声,歇下来的如歌同青鸾等人皆相视一笑。因着接到几个棘手的医案,药仙堂的医师们便央着风管家将如歌请过来搭把手,如今听得最多的还是那柳国公私藏福寿膏被抓的事。

    原本是替青鸾查冤情的,结果萧夜玄的属下们却因为青鸾的事查到了柳国公在荆州的爱妾居住的那所别院,既而找到了别院密室中的千担的福寿膏。又碰巧柳家的人撞到了萧夜玄的箭靶上,一射一个准。柳家就这么倒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犹记得前生这柳家在自己离世之时,柳太后虽然已然甍逝,柳家却还算的上是京城之中的高门之一,而如今却······莫非这也是重生带来的连锁反应?

    是了,不仅仅是自己与夜玄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异样的变化呢!

    看了一眼身边同青儿一般有了灿烂笑容的青鸾,如歌心里由衷的感到高兴,柳国公被查了出来,郁家的人得到了平反,圣上为了奖励提供福寿膏案件线索兼弥补对郁家的冤假错案,给青鸾封了一个县主的位子,谁知青鸾却是个傻的,顶着县主的头衔只愿留在如歌的身边做个大丫鬟。不过现如今的青鸾已然是脱胎换骨,不同往日那沉闷的性子,变得开朗了许多。

    “没想到事情过了三个来月了,这京城的百姓们还在议论这件事,如今人人还都夸咱们世子爷英明睿智,清除国患!”

    闻言,如歌心中暗道:若不是柳国公计划不周,碰巧福寿膏的事被查出来,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那厮把国公府的小姐弄成了那般的模样,恐怕当真是不能善了,哪里还会被说什么英明神武。

    想到这事件之中那拎不清的公公锦亲王,如歌心头就难受的紧,原本见萧夜玄同锦亲王夫妇之间的情分淡薄,还想做一份努力。可如今,如歌是一丝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从萧夜玄的隐卫带回来的那只白玉酒瓶中的残留的些许酒水之中,如歌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那酒水里面下的药定然不会是普通的春药。那药的药性品质十分的混乱,若非萧夜玄怀着戒备之心,恐怕当真是会着了道了。

    就在如歌出神的空当,一旁的青儿看了看时辰,提醒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一会儿世子爷外郊的军营中回来,该到处寻你了,今日云杰少爷也要一同过来呢!还有下了学的熏少爷恐怕也老早就站在世子府里面望着了”。

    听到青儿的话,如歌收回了思绪。因着那次的下药事件,锦亲王与萧夜玄之间的关系越发的冷淡,在柳家抄家之后萧夜玄便向洪帝递了搬离王府的帖子,知道内情的洪帝倒也不拦着,如今夫妻二人便在那另劈的世子府内居住。在武考之后朝着招募了大量的兵丁,萧夜玄便留在离京城数十里地的一处空旷之地训练新进的将士。如此一来夫妻二人倒也有数日未见。

    望望天,已经是日暮黄昏,当真是在回府的时候了。整理好今日诊断的脉案,又将面上的异物清洗干净,便带着青鸾等人下了下了楼。

    三人坐着马车回到王府,远远的便看见世子府的大门口一身绣银蟒黑色锦袍的萧夜玄与穿着一身军中小将特有的藏青色衣衫的云杰正从马上旋身下来。在萧夜玄的身边还有那一身青衣的薛青泽以及被带到军中一同受训眼看着匀称了不少的雪狼。

    在看看那头意气风发的弟弟云杰,如歌不禁感叹人生如梦,前生身子不济的云杰在今世居然如萧夜玄在回门之时说的一般在精英云集的武考之中取得了名次。若不是武考乃是公开的考核,自己就在当场看着,如歌定然会以为云杰的录取乃是他人故意放水所致。

    那头下了马后的云杰听到马车嘚嘚的声响,看到向这边行驶过来的马车上那熟悉驾车男子黑岩,立陋道是自家的姐姐回府了,当即笑得一脸灿烂。

    “这个月在军营之中可是吃了苦头了?”

    下了马车,如歌望着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云杰,如歌不免有几分心疼。

    “苦头倒是没吃上,只是寻常的锻炼罢了。就是姐姐给我准备的吃食我都还没吃上两块,便已经被我那队的兄弟们给抢了个干净。这次回去一定要多带一些才好”。

    在萧夜玄手下四员猛将的训练之下,像这等的军中操练对于云杰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不过军中的伙食却是不对胃口的,知道这一点的如歌,便就找人从集市上买了半头牛。着人处理干净在世子院的小厨房里烘干之后,用香油,干椒加上花椒大料爆炒一番连带着一些耐放的美食分成两份后让王嬷嬷的养子赶着马车给送过去了。

    云杰作为方才进入军中的小将,自是不同于负责训练新兵的姐夫萧夜玄一般有着单独的营帐,这吃食一打开,一群的“狼”便闻着味围过来了。看着一个个眼睛几乎要冒绿光的同营军友,云杰哪里还好意思吃独食。他这一大方起来其他人行伍众人也不客气,再加上分量有限,肚量无底线,顷刻之间,到手的美食就没了,后面用饭的之时,大方了一把的云杰便只能啃着干馒头度日了。

    听云杰如此说,如歌意会的点点头,倒是自己思虑不周了,这军营中训练的可不止云杰一个。

    “先进府,一会儿,姐姐再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

    “嗯”

    云杰乃是第一次来到这世子府,故而难免有些拘谨,只跟在姐姐姐夫的身后,目不斜视,俨然是谨守着规矩的。当穿过一条回廊,突然之间,云杰被不远处的场景给吸引住了。

    只见落英缤纷的花树下的一张大理石桌之上,一名年岁不大,面貌十分精致的白衣男童正安静的站在那里,纯净却不失懵懂的目光直直的向着这边望过来,在看到这边的来人之时,男童的双瞳犹如夜空之中的星子,泛着熠熠的光。脚下的步子一步就迈了出来······原本有些愣神的云杰忍不住闭了闭双眼。

    没有预想当中的人体落地的声音,睁开双目,便见那头的小娃儿被姐夫萧夜玄稳稳的接住。一大抱着一小,眉眼有着几分相似的两人乍眼看去倒真是如同父子一般。

    “姐姐,这就是随你和姐夫同住在世子府内的小少爷萧夜熏吧,长得比我小时候还要漂亮的多啊!”,云杰走上前,看了看被萧夜玄放下来的孩童虽然是提问,却已经肯定的语气了。虽然姐姐说过这时间有着异色眸子的大有人在,但是在大周国内,云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不免有几分好奇。

    此时的萧夜熏经过如歌几个月用药物调理将养,那原本带着病态白皙透明的皮肤已经改善了许多,在云杰的夸赞之下,有着吹弹可破的皮肤的小脸白里透着一层淡淡的红,配上那粉若含丹清浅淡薄的唇整个人当真是犹如小仙童一般。

    听到云杰的话,如歌笑着点点头,走到男子身边,轻轻的刮了刮浑然不知方才差点要摔跟头的萧夜熏稚嫩的小鼻子,“下次等人莫要再站到桌上去了,摔到了腿可就麻烦了”。

    说完便又指了指走过来的云杰对萧夜熏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云杰,算起来与你是同辈,以后见到,可要好好相处哦!”

    孩童紫莹莹的双目瞧了瞧眼前陌生的少年,过了片刻,冲着好似同自己商量般的如歌微微地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分外乖巧的小孩儿,云杰亦是十分的喜爱,当即就想要过去抱人,却是被萧夜熏瞬间一闪躲了过去。

    见云杰愣了神,站在云杰身后的青儿好心解释道:“云杰少爷,这熏少爷平日里除了小姐和姑爷,其他人是不近身的”。

    “这孩子之前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防备心是有的”,许是兄弟血缘所致,在一个院子里面相处了两个来月,小薰与萧夜玄倒不是那么的生分。

    牵着躲到身后的萧夜熏的手,如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方才入府之时,见你还规规矩矩的,怎么一上来就对着小薰伸手了”。

    闻言,云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瞧着亲近,所以······”

    “好了,先进去吧,入秋风大,这里又是风口上,一会儿该凉了”,摸了摸萧夜熏微微犯凉的手,如歌拉着人向内院走去。

    因着在军中操练之后连澡都未曾洗过便赶回来了,萧夜玄同云杰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尘土,进了外堂,二人连同被主人拉着一起受驯的雪狼都被如歌赶去洗浴了。至于在军中已经打理好自己的薛青泽,便让王嬷嬷上了茶先招待着,自己则回到书房内将从药仙堂内带回来的一些值得考究的脉案放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又净了手之后,带着青儿等人进了小厨房内去准备晚膳了。

    待萧夜玄与云杰收拾好走到世子院的膳堂内,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让在外训练了一天的二人不免当即就觉得腹中空空。在用膳的大长桌前坐定,只见桌上摆着蜜汁排骨,片皮小乳猪,浇汁白切鸡,冰*糖肘子,五香酱牛肉、香油素菜碟,红烧鱼······或冷或热的十余道菜连带着做成各种图样的糕点,看的在场的几人都直眨巴嘴。

    等如歌落了座,众人便开始毫不客气的开动起来。满桌的食物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个精光,让如歌不由咂舌,不知道这几人在军营中到底是饿了几顿回来的。

    酒足饭饱之后,一脸满足的薛青泽由衷的赞叹道:“大嫂的手艺实在是好,这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

    “薛公子过誉了”

    “姐姐,薛大哥说的可一点也不差,自出你嫁了之后,我可就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可口的食物了”,云杰在一旁帮腔。

    听到云杰的话,如歌忍不住摇了摇头,如今玉府闲月阁中请来的厨子都是自己出嫁之前特意请来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可能不可口,到底是嘴养刁了。如是从前,当真是难以想象自己的弟弟居然会进入军中,想到此处不免沾心,再三确认般地问道“这些天在军营中待着,可适应了?”

    “自然是适应的,往日独来独往,如今一群人同吃同住一同吃苦也是另外一番体会,所以姐姐不必担心。姐夫进入军中的时候比我可要小多了”,现在的云杰完全是以姐夫萧夜玄为榜样,事事都以他看齐。

    “那便好”。

    用完晚膳之后,萧夜熏极为乖巧的回到西厢之中去做夫子留下的功课。云杰也在如歌的嘱咐之下,带着如歌给娘亲烈氏捎回去的一些药仙堂新研制出来的养身的补品回了玉府。只余下薛青泽仍然一脸闲适的坐在世子院内的客厅之中品着香茗。

    “大嫂,此次青泽前来,除了来拜见大嫂之外,还有另外一件要事要与大嫂商量一二”。

    原本以为薛青泽留下,乃是要与萧夜玄商量什么事的,没想到却是找自己的,看了看身边的萧夜玄,却见男子神色不动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薛公子但说无妨”

    “是这样,原本青泽负责北地军中的药物采买,但各大药行的药十分的分散,中间的程序过于繁琐,一路采买下来需费许多的周折,青泽听闻京城之中的药仙堂乃是大嫂所有,里面的药材倒是十分的齐全,故而希望大嫂的药仙堂在收购某些军需草药之时能够增加数量,价钱上面便以市价为准,这样也免了青泽四处奔波之苦。不知大嫂那边可否行个方便?”

    整个北地军中的药材供应,那可是大把的银两啊!对于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行为,如歌自是不会推拒,只笑着回道:“这自然是好的,如今接近月中,正巧是药仙堂大批量收购药材的时候,薛公子得空,便将所需的药材单子送到药仙堂便是,若是平日有什么药材需要调换,只需告知我身边的青鸾,她会适时的做出调整的。”

    “如此便好”,看了一眼那边食指在桌边来回扣着的男子,薛青泽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天色不早,青泽也该回药庐中去了,不日便将药材采购的单子送到药仙堂中,告辞!”

    “薛公子慢走!”

    望着朝身后的人瞄了一眼便跑得飞快的薛青泽,如歌不由得莞尔。

    回到东厢房的寝室之内,如歌看了看一晚上一句话也未曾说过,此刻坐在大椅上看书的男子,往日的他到了房内,可不曾像现在这般的老实。心绪起伏之间,心不不由得有了几分委屈。自己这数日来可是想他想得紧,他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

    当即小脸不愉的走到那人的身边,拉了拉那被挡住了男子视线的书册。在男子张开双臂的一瞬间扑进了那数日未曾靠近的怀抱里。

    “夜玄,我想你了!”

    只有在撒着娇的时候,眼前的小人儿才会是这般的唤着自己啊!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小女人,男子眼中满眼都是难以言喻的温情,只是此刻头埋在男子怀中的如歌是看不见的。

    趴在男子怀中许久,没有听到男子的只字片语的如歌抬起头望向萧夜玄那双狭长的凤眸,内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在闪动,那一眨不眨的眼眸此刻正那般专注的望着自己,心顿时跳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自己在向着他靠近。

    两人的唇不知何时就碰触到了一起,与萧夜玄交缠着的如歌,从男子的手中截过那本吸引了他视线的书册。放眼望去,却是笑出了声,这个男人啊,书都拿到了到底是如何看进去的呢?

    被发现了秘密的萧夜玄面上有了淡淡的可疑的红晕,望着怀中吃吃娇笑着的小人儿,狠狠的吻了吻,将人打横抱起来向着寝室内的纱帐中走去。

    清风拂过,厢房内半开的镂花窗户悄然关闭,遮盖住了这间厢房内的满室旖旎······

    ------题外话------

    昨天晚上加班到今天早上5点······还好还有一章存稿。要不然猫猫就要歇菜了。

第八十九章:绿腰谋

    “王妃娘娘,您可是没瞧见,现如今跟柳家的人扯上关系的如今都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呀,老奴出府采买之时,便见二少爷闹完了在出苏府那条大街上被人扔了臭鸡蛋,哎呦,你是没瞧见,那二少爷的脸都绿了,当真是有趣儿极了”。

    芙蓉院中,一脸谄媚笑容的张嬷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得。

    “果真有此事?”,刚刚敷完养颜花泥正躺在软榻之上享受着身边的女子为自己那双巧手按摩的锦亲王妃陈氏听到妇人所言,双目睁开,内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自然是真的,这样的事哪里能作假,这事情虽说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是奴婢瞧着,这柳家怕是当真要遗臭万年了。现在这京城中的百姓一听到柳家都还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呢!”

    听着妇人的话,陈氏肆意的笑道:“合该如此”。

    “到底是咱们世子爷英明,才将柳国公这等祸害给揪了出来”

    许是老天爷给的张氏机会,这王妃身边奶嬷嬷夏氏家里头出了极大的变故,不得已向王妃告了假,在这芙蓉院现今最得宠的丫鬟绿腰的推荐下,好吃懒做的张嬷嬷被提拔到了王妃的身边伺候。这一个月多月来,张嬷嬷那是废了许多的心思讨陈氏的喜欢。知道陈氏不喜柳侧妃,便将柳家往地底下踩。

    “本妃的儿子自然是向着本妃的,那柳如梦实在是下作,竟敢打夜玄的主意。柳家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还有那柳妃那贱人,竟然敢在御书房中行刺······哼!柳家算是彻底的完了!”,原本因为福寿膏的事,这柳家的人只要被贬为庶民,谁知这柳妃又对洪帝动了剑,伤了龙体,这原本是诛九族的罪名,念着方才甍逝的柳太后,柳家的人才被洪帝酌情流放了,不过那三皇子最是没种,在得到柳妃行刺的消息后,吓得从出宫的马上摔了下来,脑袋着地,当场摔得头破血流,经太医诊治之后成了个两眼发直的傻子,多余的惩处也都用不着了。

    自从三个来月之前,柳家倒了,陈氏便以“家风不正,子孙亦是不贤”的由头让挨了一顿板子的柳侧妃到外面的庄子上静思己过去了。锦亲王虽然为此不悦,可柳家的事闹大了,也不好在此时跟陈氏闹起来,只能三不五时的跑到庄子上安抚那因柳家败落伤心欲绝的柳侧妃。至于那庶子萧夜吉虽然算不得柳家的子嗣,却也与柳家有些关系,这些日子在礼部受了不少的气,以致后来干脆便辞了礼部的差事,整日的在戏院之中去醉生梦死,对那二少奶奶苏茹依旧是十分的嫌弃。半个月前,苏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苏大将军听闻事情的经过之后,大恼,当即就派人到戏园子里面去把人给揪出来狠揍了一顿,如今这萧夜吉都还被留在苏府赔礼。这府里面的眼中钉都走得差不多了,陈氏便也舒心了。

    “王妃说的是”

    听着舒坦的话心里头舒服了,被人按着摩,身子也爽利了,陈氏示意身边的大丫鬟松了手,正了正身子问道:“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的?”

    “有倒是有一件,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张氏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氏不免有了几分好奇,“张嬷嬷,有话便直说吧!这屋里头也没有外人”。

    自从打定主意要让女儿攀上高枝儿,这张嬷嬷是日日盯着世子的动静。希望找到机会让自己的女儿搭上府里头的世子爷,可机会还没找着,这世子爷便带这世子妃搬出了王府另住了别处,连见世子爷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不是要断了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的的路嘛!

    这俗话说只要锄头锄的好,世上便没有撬不了的墙角。这男人没有不喜欢偷腥的,眼下这世子爷怕是被这位世子妃给拿住了。要接近世子爷,还得另寻他途。这不,便将视线转到了世子妃玉如歌的身上。皇天不负有心人,一连数月,果然有所得。

    “是,昨儿个晌午,老奴替王妃到锦绣坊中定布匹,经过城西的药仙堂时,无意间见到了世子妃的带着两个婢子进了那药仙堂中。这一进去,便是好几个时辰,老奴回府的时候,还见到了世子妃的马车停在药仙堂外头。按理说世子妃若是身子不爽利,世子的府中有府医,宫中有太医,何须要到那人多嘴杂的药仙堂中去。而且前两个月,奴婢好几次瞧见世子妃身边的丫鬟拿着一堆的药包回世子府。如今想着甚是蹊跷,便放在了心上”。

    闻言,陈氏的眼角猛地一跳,“你确定是她?”

    “回王妃娘娘,奴婢瞧得真真儿的,不敢胡言乱语”。

    望着眼前双手做发誓状保证的嬷嬷张氏,锦亲王妃的面上微沉,嘴里面嘀咕道:“想当初本妃一入王府便怀上了,如今夜玄日日宠着她,这都三月有余了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难道她身子果真有亏?所以偷偷的去看了外面的大夫,若是她同那苏茹一般,是个生不得的或者七八年才生一个,本妃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虽说夏嬷嬷临走之前,千叮万嘱陈氏要好生与儿媳妇玉如歌相处,这儿媳妇搬出王府之后也是时常送来孝敬,可骨子里,陈氏对于这个家世门第不显贵的儿媳妇玉如歌还是有些看不起的。这苏茹在将军府那还是嫡出,在家养的精细,进得府来四年都不能生,那这原本是不得宠的庶出的······,陈氏越想越不对劲,便看着下首哈着腰的张氏道:“前些日子,本妃听人说,你手上有能验出女子是否能生子的土方子可是真的?”。

    因着绿腰平日伺候之时,只说手中的养颜方子乃是祖宗传下来的,王妃陈氏用着效果显著,眼角的细纹都淡了许多,因而对张家的方子倒是十分的信赖。

    下首的张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头的女儿绿腰一眼,见女子微微颔首,便言道:“自然是真的,这乃是大补养身的药,服药后半个月莫行房事,半个月后再行夫妻之礼,若是自此的第二个月女子依然没有消息,那定然是身子有亏,很难生养,王妃莫不是想让世子妃······”。

    “的确,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让她服用着试试看,若是果真不奏效······夜玄到底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没个子嗣不是!昨日这夜玄方才从外营之中回来,若是忍不住,本妃从身边寻一个得力的人送过去便是,她进门也三个月有余了,如此这般也不算是薄待了她”。

    原本指望着儿子回到王府可以为自己撑住场面,谁知经王爷那么一闹,这夜玄是铁了心的要搬出王府,即使自己在宫中如何求着皇后同洪帝商量着将夜玄留下,也是不顶用,这些日子,除非是自己亲身前往世子府内,否则,便是连个人都见不着的。看着夫妻二人情投意合的模样,再看看自己。锦亲王一趟一趟的往外跑,儿子对自己又不冷不热的,当真是像孤家寡人一般。

    再说福寿膏大案的告破,这洪帝赏赐的东西不知凡几,却都是收到了世子府的库中去了,也未见得交到自己这个母妃的手中来。

    一个月前的武考,自己原想替近日来走得近些的曹郡王夫人的外甥从负责巡考的儿子萧夜玄那讨要一个入选的名额,方才开了口便被堵了回来。转眼间,儿媳妇玉如歌的弟弟却在武考入选名单之中。这让陈氏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左思右想,还是因为儿子的身边没有自己的人的缘故。如今听到这消息,陈氏连想都没想便动了在儿子身边放人的念头。

    虽说有柳甜儿那个先例,不过陈氏却是不以为意,在她看来,萧夜玄之所以会那样的对待柳家的人,多半也是为了替自己这个母妃出气。自己这个娘亲为他选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最起码也会是个贵妾。到时候,儿媳妇不再一个人被专宠着,自然是会像那苏茹对柳如梦那般,想着法子的来讨自己的欢喜······如是想,陈氏已然下了某种决定。

    听到陈氏所言,下首的张嬷嬷与陈氏身后的婢女绿腰面上俱是一喜。要知道这陈氏身边得力的婢女不多,除却放出去配了人的两个。如今便只有丫鬟春香同绿腰二人,那春香早已经同张管家的小儿子定了亲,是断然不可能指给世子爷的,那剩下的不就是绿腰了吗。

    想到女儿当真能给世子爷做妾,张嬷嬷就喜不自禁。

    “一会儿你便带人将这药方子给开出来,拿到府医那边去验一验,若是可用,便将药备齐熬好了,本妃亲自去送与她”。

    见锦亲王妃陈氏这般说,张嬷嬷当即奉承道:“世子妃当真是好福气,能有王妃这般世上难寻的好婆母”。

    “嗯,本妃倦了,你们母女二人先去张罗着吧!”

    “是”

    伺候在锦亲王妃陈氏身边的二人应声退下。

    芙蓉院的一处厢房之内,张嬷嬷看着身边身着锦绣翠衣的女子写出来的药方子,说话间带着浓浓的疑问:“绿腰,你写的这个方子当真是能验出能否生子的秘方吗?这可是要拿到府医那边去验看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妙了”。

    听言,长相清秀的女子浑不在意的笑道:“母亲放心好了,这方子的确是上好补药方子,府医也看不出什么来,这世子妃服了一定受用的很,至于能不能生子这样的事,那是老天说了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知道”。

    “可我见世子爷对这世子妃那是十分的宠爱的,就算是咱们给王妃放出了消息一个月不能怀上便是身子有亏。这世子爷不在意,你到了世子爷的身边也得不了宠啊!”

    女子听得张嬷嬷所言,笑道:“这男人岂有不在乎女子不能生的,何况我们要用的也不单单是这张药方子,这熬药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味能让她失宠却不会被人察觉的药引子才行啊!”。

    说着,女子走到厢房内的一个雕花樟木大衣柜的最低层取出一只极为普通的蓝布包边锦盒。轻轻打开,从内里取出一只五寸于长的干蜈蚣,直惊得张氏几乎要尖叫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望着眼前通体赤红的蜈蚣,张氏压低声音问起来。

    “女儿在红玉楼中带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要懂些本事的。如今我所知道的这些药方子和蜈蚣原是红玉楼的一位异域客人传给我的,如今给世子妃弄得这张药方子单用起来便是对女子极好的养身补药,可若是将这蜈蚣磨成粉放进去。这名服药的女子在数日之间便会肤色暗淡,继而浑身长出一个个的红色小疙瘩,容貌将会越变越丑,还难以与男子······,整个过程缓慢却是查不出究竟来,如此一来,世子爷到时候一准就会厌弃于她”。

    听到女子所说查不出究竟,张嬷嬷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有另外一层思虑:“可这药那是世子妃若是不喝,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经府医验看过的补药方子,又是王妃亲自送过去的,所谓长者赐不可辞,即便她是世子妃,也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说道此处,女子的双目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待她容貌损毁,又是那般的身子,世子爷自然能看到我的好,我再对这位世子妃恭顺体贴一些,将来在这王府中的地位定然低不了”。

    张嬷嬷闻言,亦是眉开眼笑:“当真是我的女儿,脑子就是好使,如此这般,莫说是个妾,就是侧妃也是使得的”。

    “那是自然”,若非出身不好,如今又是个奴籍,哪怕是再高的位子,也不是要不得的。

    ------题外话------

    猫猫的女配好像多了一点,渣男那,猫猫想念你了······

第九十章:王妃架到

    这边的张嬷嬷同丫鬟绿腰自觉计划完美,拿着药方子便径直到了锦亲王府的府医那去验了方子。府医看完方子之后,一如绿腰所说给了锦亲王妃陈氏药方无害,乃为上等补药药方,有益子嗣的回复。

    得了回复的陈氏丝毫未曾迟疑,当即让候在外间的丫鬟春香将张嬷嬷从府医那边抓回来的药煎好了,而后便带着那打扮的十分俏丽的绿腰向着世子院的方向走去。

    且说那头的世子院中,因练兵数日不见妻子的萧夜玄望着坐在身边的书桌前认真看着昨日从药仙堂中带回来的脉案在几位大夫留下的疑难杂症后写着对应的治疗方案的如歌,那精致的小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认真。

    将手中处理完的折子搁置一边,视线停驻在了那放在女子面前许久未曾换过的一张有着数种字迹的脉案上。

    “风湿容于皮肤,与血气相搏,其肉突出,如花开状”

    “初生如饭粒,破则血出,生恶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诸恶疮久不瘥者亦然”

    “霉疮由于与生疳疮之妇人交合薰其毒气而生”

    ······

    看着脉案最底下的“花柳之症”几个脉案论断,视线不由的望向那边凝神静思的如歌身上。虽然萧夜玄对医术并不了解,可这花柳之症对于萧夜玄来说并不陌生。

    军中生活是苦闷的,为了安慰将士,洪帝在军营中设立军妓馆。这样的举措虽然解决了将士的某些需要,却也带来了或多或少的麻烦,这花柳之症便是其一。再加上大周国内青楼小倌馆不少,得这种病症的也是大有人在。

    “花柳之症”,绝症也。这是萧夜玄对这种病症的最终记忆。

    听到沾墨的声音,萧夜玄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望着在纸上写着方子的如歌,男子的双目中写满了惊异。若是这困扰了大周国医士多年的病症都能解决,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的医术到底已经到了何种的程度。

    “朴硝二两,桃仁一两,赤芍一两,全蝎一两,贝母一两,血蝎一两,金银花四两,野大黄四两,茯苓五钱,炮山甲五钱,车前子五钱,蜈蚣三十条(去头足)······”。

    “金银花五钱,白鲜皮五钱,土茯苓五钱,薏苡仁五钱,防风五钱,木通三钱,木瓜三钱,皂角2钱,归尾五钱,红花三钱,大黄三钱······”。

    “这两个药方子在樊城之时便已经试用过,倒是忘了做成药丸了,眼下做出来便放在药仙堂中做独家秘药好了”,摸了摸发烫的额头,望着自己写出来的方子,如歌自言自语道。

    转过身,正打算唤青鸾进屋来将方子拿到药仙堂的制药房中去做成药丸,却见男子正用双目含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身侧的男子却是不答,只伸手将如歌捞进了怀里,半晌,竟是畅快的笑了起来。

    望着男子邪厉俊美的面上绽放的笑意,如歌只能傻愣愣的愣在那里。

    “歌儿,这花柳之症乃是有治愈赏金的绝症,将这方子送到皇叔那里去,若是当真得用,便是十万两黄金”

    所谓的治愈赏金在大周国是一项鼓励医师研药的奖励措施,每十年,太医院都会将至今无法处理的一些医案上呈当今皇帝,再由皇帝斟酌过后,将这些无法医治的病症在国内公布,凡有能提供治疗有效治疗方案的,根据病症的危急程度,会从国库之中抽取银两给予相当的奖励,而花柳之症,在数百年一直是治愈奖金榜单上的首位,无人问及。

    十万两黄金!听到男子所言原本有些愣的如歌双眼顿时一亮。一万两黄金相当于十万两的白银,十万两的黄金不就是一百万两!虽说自己不缺银两,可有银子谁嫌多。当即将手上的方子腾一份下来之后,便喜滋滋地往萧夜玄的手上一放。讨赏银这等事实在不适合她去做,听皇后娘娘说这厮打完仗后便是直接打劫皇帝的主,这样光荣的任务还是由他出面比较好。

    见此,萧夜玄也不推辞,拿起搁在一边的笔,在药方的下处,寥寥几笔写上一句话,三声鼓掌之后,一名黑衣隐卫便出现在这间书房中。

    那前来的隐卫恭恭敬敬的从男子的手中接过药方子,转瞬之间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望着远去的隐卫,如歌却是想知道,洪帝在看到萧夜玄在药方之下写着的“勿忘赏金”这四个字的时候,会是何种表情。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王嬷嬷的说话声:“小姐,王妃带着人来世子院了,说是让您和世子爷出去叙话呢!”。

    听到王嬷嬷的话,如歌会儿回了回神而后回道:“嗯,请王妃到正厅中坐着,好生招待着,我们随后就到”。

    “是,小姐”

    回完话的王嬷嬷应声退下。

    世子院的正堂之中,锦亲王妃陈氏坐在上首的席位上,双目仔细打量着世子院内恭恭敬敬立在两边的的青衣丫鬟。视线停留在那样貌较为出色的青鸾身上。

    “皇上封了你做县主,为何还留在我这儿媳妇身边做个丫鬟,你这小丫头莫非是傻了不成?”。

    听到锦亲王妃突然间对自己说的话,青鸾敛眉答道:“奴婢落难之时是小姐将奴婢救回来的,无论将来如何,奴婢这一生都会伺候在小姐的左右”。

    “你倒是忠心”

    虽是这般说,锦亲王妃却是在心中暗道自己这个媳妇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原本见见这名小丫鬟长得亦是有几分姿色,封了县主还执意要留在儿媳妇玉如歌的身边定然是另有所图,眼下望着小丫头满面坚定的神色方才知道,原是出自真心的。

    那方随着陈氏前来的大丫鬟绿腰听到陈氏与青鸾的对话之时在心中暗笑这名叫青鸾的丫鬟是个十足的大傻瓜。空顶着一个县主的身份却还是丫鬟的名。将来自己若是得了世子爷的眼,定然也要让这位县主来伺候自己一番。绿腰在这发着梦却忘了方才进门之时,自己也是朝着眼前这名大丫鬟青鸾行过礼的,即便是做了世子的妾,这朝廷封的县主也断不可能来伺候于她。

    立在青鸾对面的青儿望着对面那绿腰面上犹如发梦一般的神情没来由的一阵厌恶。自家小姐成婚的第二天,便是眼前这名大丫鬟当真小姐的面便朝着姑爷献媚。这锦亲王妃此时带着这名丫鬟过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再看看这名丫鬟涂脂抹粉的模样,与对面的青鸾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几许思量。

    没过多久,得到王嬷嬷回禀的夫妻二人便出现在了世子院正堂的大门口。

    望着立在王妃身侧提着一个雕花食盒的翠衣丫鬟,随男子一同进入正堂的如歌眸光微闪。面上却是笑得淡然。望着上首坐着的锦亲王妃,连忙迎上前去行礼道:“儿媳姗姗来迟,望母妃见谅!”

    陈氏看了一眼女子身边亦是朝着自己行礼的萧夜玄笑道:“本妃也是刚来不久,你们就不必多礼了”。

    待夫妻二人在下首坐定,陈氏看了看坐在一侧的儿媳妇玉如歌,身形纤弱,腰肢当真是不盈一握,这样的体质倒当真不是什么益子相,当下脸上冷了冷,开口问道:“本妃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想要好生问你”

    听出陈氏话语中的淡淡冷意,如歌笑着说道:“母妃有何疑问,尽管说便是,儿媳定然知无不言”。

    陈氏听言点点头,“嗯,那就好!”

    “本妃听说你幼年曾经患过重病,不知你身的子可是留下了什么说不得的缺陷?”

    闻言,如歌不由得一愣,却是据实以答:“母妃何出此言,如歌身体康健得很”。

    “既然身体康健,为何还要到那药仙堂中去求医,而且还是要求医于药仙堂的首席药师凌云”。

    听到“凌云”二字,原本因为如歌被质问,心中不悦的萧夜玄看了看身边淡笑着不做声的如歌,这凌云不就是小丫头的化名么。似乎有人搞错了什么啊!

    见下首坐着的如歌没有言语,锦亲王妃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妃也曾听说过这幼年得过重病未曾好好养着的女子,很难生养。也许你是难以启齿,既然本妃都已经知道了,你也无需在隐瞒了。要知道夜玄身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比不得萧夜吉那等庶出,子嗣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如歌静静地听着上首说的起劲的锦亲王妃陈氏的训话,也不打断,待陈氏停了下来,方才回道:“虽然如歌幼年的确是受过意外伤,但是却是无伤大雅,不知母妃是从何处听说如歌因为身子有亏,故而前往药仙堂就医的?能否请出来让如歌当面问清楚,如歌的身子究竟是如何亏的,竟是连自己都不清楚。”

    看着神色淡淡的如歌,陈氏不由得有些恼怒:“怎么,难道这等事别人还能瞎说不成,你若是不愿意承认也罢,本妃这有一副方子,服用半个月内不得与夜玄通房,等过了方子养身的时间之后你们再······一个月内若是怀上了便证明你身子不亏。夜玄身边若是离不得人,我便将我身边这最伶俐的丫鬟先给了他,将来给一个妾室的身份便是”。说完竟是指了指身边满面娇羞无限喜意的丫鬟绿腰。

    锦亲王妃此话一出,整个正堂内顿时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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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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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溺宠世子妃介绍:
前生懦弱的她懵懂一世,被狼心狗肺的相公一碗毒药一把烈火送入黄泉。今生她走商场,护母弟,一手创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他是大周国的第一世子,对待他人犹如冬日的风雪,凌冽生寒。对待她,却一味的纵着,宠着,将她捧在怀里,捂在手心,只为让她心甘情愿与他共度一生。
片段一:
蛊毒缠身,生死一线,意识混浊他接近癫狂,难以识人,对身边的亲信亦手下不留情。
当她出现,原本癫狂的他却变得如同那乖顺的兽儿一般。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恍若进入梦幻,笑着呢喃道:“如歌,现在的我很危险也很难看,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的梦里”
闻言,女子身形一颤,仿佛什么东西在心头炸开来。
片段二:
“夫君,如果把我比作你身体的某一个部分,你会让我做哪一个部分?”。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吐气如兰,带着一丝好奇与一丝危险。
这种问题没答好,以后的性福生活可就没有保障了,坐在大椅上的人放下手中的书册,抱紧怀中的人,比较中庸回答道:“书上不是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吗?”
“原来只是肋骨啊”,如歌不满的撇撇嘴。
见此,男子轻笑,低下头,啃噬着怀中人儿娇艳的红唇。
回答不满意,不从!就在挣扎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男子让人心颤的呢喃:“你是我的心脏,你不跳,我就得死!”
片段三:
“中过断魂蛊的男子不可能生下后代,这个女人却有了身孕!现在要么休了她,要么你就休想做这个锦亲王世子”。
感觉到男子周身的骤冷的气息,如歌眼中含笑:“萧夜玄,你信我吗?”
低头望着怀中人那清澈的双眼,男子眸中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我信,所以这个位子我不要了,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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