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六章
听到袁天罡的话,聂小川觉得吹进来的风刺骨的寒,以至于袁天罡挥舞在眼前的字条都变得有些模糊。
这个孩子对自己的目标有着不一般的执拗,她以为这次会不一样了。
“他疯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回去会让李靖坐实罪名?”袁天罡气急若狂。
黄老妇人紧紧揽着孙子,不知所措的盯着他们两人,完全不明白生什么事。
聂小川呆呆盯着手上的字条,李君原本刚毅的字体,因为手上的伤而变得虚浮,“我会到益州找你们,保重,勿念。”
勿念?怎么能够勿念啊!
“你要做什么?他要寻死自己去,关你什么事。”袁天罡看到聂小川一言不的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衣物,忙一把抓住她。
“别说胡话了。”聂小川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我怎么可能不管?”
“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故意的,我就知道他不想去益州,小川,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不要管他了,求求你好不好,你跟我走吧。”袁天罡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抓住聂小川的双肩,大力摇晃。
“你冷静些!”聂小川一个反肘将他推开,看了一眼惊恐的黄老妇人与孩子,“我们出去说。”
她抓起包袱就往外走,听袁天罡在身后凄然说道:“好。”话音刚落,脑后一麻,不由愕然回头,看到袁天罡决然的面容,他怎么也会这招快致人昏迷的技能?
“别怨我。这招是李君那混蛋对付我用地。”耳中只听得袁天罡一句话。昏迷过去。她地手紧紧握住腕上地青蛇。袁天罡无害她之意。她不想害了他。
按理说按压大动脉不过昏迷一刻。但聂小川再醒来时。却感觉身体摇晃。竟然已经在船上了。身边坐着一脸担忧地黄老妇人和孩子。
“走了多久了?”聂小川立刻坐起来。伸手就撩开帘子。看到河宽十几丈。船极快。两岸风景瞬间后退。
“几个时辰了。昨晚半夜就上船了。”黄老妇人一脸担忧地说。欲言又止。“恩人少爷可是走了?”
因为李君一句话才带上他们。这位老妇人一直把他视为恩人。聂小川已经站起来了。活动关节身体并无大碍。也顾不上她地问话。抬脚就出去了。
今天天气大好。红日当空。无半丝云彩。聂小川看到自己所处地这艘船是典型地商船。宽大厚重。最大限度地满足载重。共有三层船舱。她自己就是从最上层地迈出来。甲板上站了许多人。大多数是船夫以及商人地护卫。闹哄哄地说着什么。聂小川四面扫视。看到袁天罡站在船尾。忙快步走过去。
“你闹够了没?下一刻就靠岸吧。”她沉声道。
袁天罡闻言猛地转过身,眉头深锁,以往嬉笑的面容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凝重:“小川,我们三日后就可以到益州,到时我会派人去北周,以我们袁家的声望,绝对可以把李君接出来,李靖也没问题。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你是万万不能在踏入北周一步了。”
聂小川摇头不语,袁天罡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从来没信过我,我真的对你无半点害意,那一日,我在街头看到你,就想着要认识你,只是这个念头。一直到现在就只有这个念头。”
“哦。”聂小川答了声。躲开他的手,“那是我错了。我知道了。”
这时几个护卫站在船头喊袁天罡,袁天罡便走过去,聂小川慢慢跟在他的身后,注意力放在减缓的船上,河道进入一个转弯处,水流的很急,但离岸边却近了许多。
于是她顺手抄起堆在一边的一根长长地竹棍,快奔跑,在众人的惊呼中,撑杆跳远那样,借力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岸边不远处,水流只没过脚脖子,看那船已经因为转弯激流走出去好远了,袁天罡以及黄老妇人抱着孩子都站在船尾。
“保重啦!”聂小川摇摇手,大声喊着,转过身走上岸,将湿衣拧干,定神分辨方向快飞奔而去。
袁天罡的话她基本上没往心里去,前世里,因为显赫地家世无双的美貌,见惯了各式各样的追求者,什么样的表白都见过了,多的都麻木了,而今生,她没打算能找个爱的人,这样的时代,她不相信自己能找到自己的良人。
聂小川日夜不停,困极了随便找个避风的地方眯会,终于来到一个比较大些地城镇,这一路行来始终没有问到李君的行迹,这个孩子从小跟着她耳濡目染,野外生存技能是学到手了,追踪以及反追踪,很拿手的。
聂小川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杨坚是知道李君真正身份的,目前北周与北齐关系这么差,说不准杨坚会将李君供出去,来巩固同盟关系。
“姑娘,到底要多少馒头?”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聂小川这才醒觉,她已经站在这个铺子前好久了,野外打些野物勉强吃饱,进了城吃喝都是要花钱的,她的身上并无半分钱,潜意识的因为饥饿停在这家店铺前了。
以自己的体力,饿个两顿是没问题地,聂小川抱歉一笑,忙起身走开。
“吃了再走吧。”袁天罡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聂小川愕然回头看去,见他已经买下几个馒头,包着走过来,他的脸色带着几分困顿,清秀的脸上蒙上一层风尘,显然也是仓皇的赶路来了。
“你怎么?”聂小川一时说不上什么心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摆出防备姿势。
袁天罡叹了口气,将一个馒头放进她手里,说道:“你不跟我走,那只好我跟你走了,”说罢,一面大口吃着,一面大步迈向前。
从现在起。聂小川对他是再无半点疑心了,一种难言的激动涌上心头,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觉得不那么孤单,而同时又有一种愧疚感,她当然明白这个男人肯如此做。是因为对自己的情难自禁。
“你要知道,我不能……”聂小川赶上他,开口说道。
“我自愿的,你无须担心。”袁天罡笑嘻嘻地说道,“再说,李君将来非王则侯,我还指望靠他家呢。”
既然他有意回避,聂小川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二人边走边说。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这个小弟我真搞不懂怎么想地,就像一头瞎了眼的牛,只知道一味向前跑。也不管前边会不会撞破头,也不管会不会拽伤关心他地人。”袁天罡叹口气,“自己受了那么大罪,怎么就是没长进!”一个人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受苦,他就能忍受一切苦难。”聂小川慢慢说,此时他们买了两匹马,正奔驰在大路上,四周茫茫荒野,隐约点缀这一些小村落。
袁天罡听了双眼放光。仔细念叨几遍,才满脸敬佩的说道:“小川说话总是入情入理,李君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万年修来的福气。”
聂小川呵呵笑起来,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我也想要认识下这个高人。”袁天罡倍感兴趣的追问,
聂小川一拍马,大笑道:“一个疯子说地!”
越往北上,看到的场面越惊人,因为战乱而出现的流民也越来越多。他们现在走到北周边界不远处,东边属于天鸿,北面就是已经被占领的北齐边境疆域,不时有一队队彪悍的天鸿兵士呼啸而过,输送各种物资的车队也是接连不断。
天鸿已经围攻北齐国都三天了,北齐各地纷纷自立,北齐的大使在北周国门外哭了三天三夜了,眼都哭瞎了,大叶国宣布不能再接受难民了。等等。各种消息不断闯入耳中。
北齐看来是没救了,那下一个会不会是北周?
聂小川再不敢停留。拿出项上的戒指,一路上四处留印记,她要抢在李君之前见到杨坚,她要杨坚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可用的价值。
乱哄哄地气氛紧张的边界,竟然奇异的繁华起来,无数带着各种货物地商人们跑来跑去,聂小川不由感叹,战争果然是促进生产力展的一大手段啊。
“有人跟着我们。”顺着人流走在前往北周的国境处,袁天罡用手臂撞撞她,低声道。
聂小川也察觉不对,借着整理头,侧目看到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可疑人,其中两个是背着扁担的行脚贩,身旁还有几个贫妇正在他的货筐里乱翻,他们的神情却十分凝重,眼睛不时的乱转。
而就在此时,前方也出现混乱,不知道为什么行军中的天鸿的兵士开始驱打众人,惊了两辆载满粮草地马车,一左一右,并驾齐驱,不管脚下哭喊的众人,向着聂小川这边飞奔而来。
马车上两个车夫,面容狰狞,额头青筋暴涨。
袁天罡抓住聂小川,飞快向后退去,身后却已涌上那些行脚贩,马车在颠簸中扬起无数草料,伴着这些散落的料草,跳下来七八位手持大刀的汉子,呼喝着劈向飞退向一边的聂小川。
聂小川扯过滚落身旁的几个箩筐,挡住砍过来的大刀,手里牵着的马却瞬间被砍中,嘶鸣着扬起前蹄,还没来及奔跑,从后面伸来四根长矛,生生将其刺穿,聂小川赫然看去,这些长矛带着倒刺,伴着人的齐声暴喝抽回,血肉飞溅。
是谁要杀她?或者说,他们要杀谁?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七章
不管是谁,反正都是敌人。
聂小川大喝一声,头也不回的一手直插身后袭击之人的胸口,伴着一声惨叫,将人举起来横扫马车上攻来的利刃,四周已是混乱不堪,袁天罡攻击能力不怎么样,但就凭身形灵活,躲闪腾挪竟然无人能近其身。
而就在此时,那些凶恨厮杀的杀手,一个个面色突变,出呵呵的声音,瞬间倒地而亡,让刚夺过武器准备大开杀戒的聂小川愣在原地。
“现在自尽是不是早了点?”袁天罡也是一脸不解,以为这是谜局,伸手将长矛甩向地上身体僵直的一人,刺出一股鲜血,但人却是动也不动了。
聂小川伸手在死人身上拭擦血迹,准备离开,地上嗖的跃起一物,吓得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倒退,却见是那条小青蛇缠上来,难道方才打斗中将它吓跑了?
“这些人是中毒了!”在一边低头查看的袁天罡惊呼。
聂小川啊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腕上又恢复安睡的青蛇,难道是它?
此地不宜久留,二人抢过混战中不知谁人留下的马,快而去。
难道是杨坚要杀她?没道理啊!一路疾驰向西,很快就越过黄河。
“恩,再走不远就到大兴城了。”袁天罡望着天,喃喃自语。
夜色如水,过了立春,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夜晚只需要燃个篝火,在平地上也能过夜了。
进了北周境内。气氛平和许多。虽然路上来往地兵士增多。但到没有四处流亡地民众。只是谁知道这种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天下就要大乱了。真正地天子到底是谁?聂小川眯着眼。努力地回想自己所知地历史上杨坚是如何建立隋朝地。
“这个小蛇。是谁给你地?”耳边响起袁天罡地声音。睁开眼。看到他地目光落在自己地腕上。那条小青蛇犹如一个玉镯。在火光映照下出绿油油地光芒。
聂小川晃晃手。看到小青蛇依旧闭着眼动也不动。也无心隐瞒便如实说了。“刀若木。”
这条蛇很奇怪。总是这样昏睡。聂小川一开始还试图喂它吃些老鼠。它却理也不理。只好作罢。每日就是缠在手腕上。凉凉地很舒服。至于毒性今天算是见识了。更让她称奇地是。竟然能主动分辨敌人。象它这样毫不起眼又动作迅地攻击。真不知道有谁能够躲开。
真是可怕地武器!聂小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惊异。这个刀若木真是个大方地人。这条蛇应该是他自己随身所带地宝贝吧。
袁天罡脸上变幻不定,眼里有惊异有不解还有几分酸涩,干笑几声,“那真是奇怪!难不成真看上你了?”
聂小川一笑不答,袁天罡打心眼里也不想知道答案,也就丢开不问。说道:“你留下的印记,确定只有杨坚一人知道?”
聂小川望着跳跃的火光,迟迟不语,她这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初柳裘给她戒指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啊,难道说这杨坚铁心不让她再活下去了?
自己对他来说没用了吗?聂小川苦笑一下,也是,一个女人,会点功夫的女人而已。能有什么用呢?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目前最想杀死你的,我觉得杨坚倒不在第一位。”袁天罡加了把柴火,“他既然把荒原上地事做得那么干净利索,自然也没必要防着你,而且你能在那种情况下逃生,可见是个难得的人才,你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舍得杀了?”
说着他自己笑起来。却没有意想中地脚踢过来。聂小川啪的折断一根枯枝,喃喃道:“男人舍不得杀。女人是舍得的!”
袁天罡立刻摇头道:“杨坚那么聪明的人,该不会让独孤家知道你的消息的。”
“如果不是独孤家呢?”聂小川皱眉道,她面前已经浮现一个人影,豁然站起来,“我们要赶到最近的城镇,亲自找温宅居的店铺。”
她竟然忘了杨坚身边还有一个苏香影,那个女人的危险性并不是来自从独孤家倒戈过来,而是她地来历,聂小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提醒杨坚,当时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这一切真是苏香影做的,那算不算的上又是自己害了自己?
上党郡,聂小川对这个地名没什么概念,经过连夜赶路,他们在中午赶到这里,这里城池宽大,商业达,旅运频繁,简直比大兴城还要繁华,他们一路走过去,见到街市上满室货物,尤其是出售木、铁器、的市场,异常的火爆。
“这天鸿北齐开战,北周倒是财了!”袁天罡啧啧道,“快要赶上我们益州的繁华了。”
聂小川对这温宅居了解不多,具体做什么生意更是不知道,只得一家一家的进去试,他们两人经过一次激战,又连夜赶路,衣衫破烂面色风尘,又是只问不买,遭了无数白眼。
这种看人下菜地做法聂小川并不在意,不急不恼的接着走下去,很快就到了街市的尽头,哪里只有一间灰头土脸的小杂货铺,上面挂着一个看不清的牌匾,门口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伙计,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坐了条长凳,翘着腿,磕着一把瓜子,地上已经满地皮屑。
“这位小哥,”袁天罡一步过去,刚张开口,就见那小伙计呸的一口,一嘴瓜子皮砸在他的脚面上,于是顺手就打在那小伙计头上。
“对不住对不住,大爷,要点什么?”那小伙计也不恼,笑嘻嘻的站起来,冲他作揖,一面往里让,眼睛却是不住打量他们,看清他们地打扮,脸上显出一丝不屑,腰也挺直了,最后一句说出来就有点变味了。
袁天罡哼了声,大步进去,说道:“先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吧。”
进去了,先就是一股呛鼻地酸臭味,屋内半人高的土柜台,摆满了瓶瓶罐罐,地上也没整修,坑坑洼洼地,小伙计带着几分不耐烦跟在他们身后,拿起门后的一个鸡毛掸子,在柜台上扫起一片灰尘。
“这个能付账么?”聂小川皱着眉,将戒指递给他。
小伙计不解的接过,看色泽黯淡,放到嘴里咬了下,呸的一声忿忿道:“哪里来的疯子,我看你们定是北齐的奸细!”
说着就把戒指往地上摔,就有一个人正好掀帘子从屋内出来,喊声慢着,就见那要落地的小戒指神奇般的又回到小伙计手里。
“掌柜的,你看看?”小伙计脸上犹如鲜花绽放,恭敬的捧到来人面前。
聂小川与袁天罡对看一眼,都惊讶与这个年纪小小的伙计的身手,再将目光转到来人身上。
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相貌清秀,中等个子,一身文士打扮,只是整个人带着一丝灰蒙蒙的之气,他伸手接过那戒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立刻撩衣下跪,道:“奴才罗艺,见过掌柜。”
屋内的三人都呆住了,袁天罡呆的是竟然找到了,那个伙计呆的是自己的掌柜竟然给这两个乞丐般的人下跪,而聂小川却是因为他报出的名字。
罗艺!老罗艺!至于历史上是什么人她基本没有印象,这个名字让她熟记是因为一出戏,戏里满头白的老婆婆,回马三枪打得那个负心汉,可不就是罗艺。
现如今杨坚不是皇帝,自然也没机会燕山反了老罗艺,不过,他罗艺终归还是杨坚的人。
“掌柜的请到后堂说话,”罗艺一脸恭敬,侧身让他们先行。
袁天罡却神色不定的打量他,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上下乱摸,只摸得罗艺脸色大变,却又因为是掌柜的人不敢抗拒,那个小伙计却是忍不住了,劈手就打向袁天罡,喝道:“你这个人好生无礼!待我秦叔宝教训你!”
19号要迎接考试,最近写文字数会下降,更新也会晚,各位见谅。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八章
历史再盲,流传甚广的演绎故事聂小川还是知道一些的。
聂小川听了,差点被门槛绊倒,忙回头喝道:“袁大哥,不得无礼。”
那个孩子已经挂在袁天罡的身上,呲牙咧嘴的踢打,没什么套路,就是纯粹的孩子式的厮打。
但是,袁天罡竟然没有躲过,他的脸上一丝不可置信,顺手就抓住那孩子的手腕。
“叔宝,不得无礼!”罗艺伸手将他拉下来,厉声呵斥,一面冲袁天罡作揖,“这孩子野惯了,得罪大爷。”
袁天罡丝毫不恼,一脸惊喜的伸出手指掐算着,“真是骨骼清奇,天生异象,风云际会,你所到之处竟然这么多将星现世,小川。”
说着他一步跨过去,几乎将聂小川一把抱起来,“看来你果然是……”
他没能说出下面的话,聂小川伸手掩住他的嘴,她自己惊异至极,杨坚没做皇帝,为什么还会冒出来这么多瓦岗寨的反贼?
“请问先生,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瓦岗寨的地方?”聂小川有种混乱不清的感觉,忍不住回身问罗艺。
“没有,你们两个疯疯癫癫的什么人。”秦叔宝一脸不悦的盯着他们,抢着说话。
“不得无礼,这是掌柜的!你去外边看好门。”罗艺将秦叔宝一把推向门外,低声说道。
“她?杨叔叔才是……”秦叔宝一脸不屑。但还是很听话地走了出去。还威胁性地冲袁天罡晃晃拳头。
聂小川好容易才收回目光。看着他瘦小地身躯。育不良地蜡黄面容。实在无法跟传说中地门神联系起来。
只是个名字而已。聂小川这样提醒自己。
跟随罗艺来到后院。这一间典型地陕北风格地民居。院子静悄悄地。收拾地干干净净。完全是个尚算温饱地平民百姓地住处。
“掌柜地。我们已经找你许多天了。柳掌柜已经亲自动身了。”一进屋。掩好门。罗艺开门见山地说。他地脸色一直罩着一层忧郁。看上起阴沉沉地。似乎苦恼地很。
“你们没见到我留下地印记?”聂小川不解地问。
“除了最早一个,再也找不到,所以大掌柜很着急,还好你平安无事。”罗艺说着似乎是松了口气,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情。
果然有人得知消息了,聂小川与袁天罡对视一眼,幸亏他们没有就此怀疑杨坚而不再寻来。那样也许正如敌人所愿。
“小川,”门被撞开了,柳裘大步过来。紧紧握住聂小川的双手,他的眼里满是激动,郑重道:“欢迎回家。”
家?聂小川心里冷笑一声,这里算是自己的家么?
“让柳大哥担心了。”聂小川恭敬的说道,一面行礼。
“快,快随我去见大官人,”柳裘顾不上什么礼节,携起聂小川地手,就往外走。
袁天罡一步挡住。甩开他的手,冷脸道:“这个倒不急,有些事还望柳管家解释下。”
柳裘似乎到现在才看到他,精光光闪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露出笑容道:“原来袁仙人也是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袁天罡早已知道自己差点死在他们手里,听了这句假惺惺地话,心里不由暗骂,但脸上依旧恭敬的很。用力拍着柳裘的肩膀,哈哈笑道:“托柳管家的福!”
他这一拍用足了力气,柳裘只是嘿嘿一笑,错肩躲过,对罗艺使个眼色,罗艺便低头退去了。
柳裘面色凝重,叹了口气,苦笑一下道:“我知道,在二位眼里。将我看做仇人了。”
聂小川与袁天罡均是默然不语。等他接着说话。
“我跟大官人也有许多不解之处,小川你怎么可以在荒原上就动手呢?让我们措手不及。只得将那些人全部杀死灭口。”柳裘眼神闪烁的看过来,满脸的不相信,“当时大家不是说好要到北齐境内或者进了使馆再动手?若不是事先安排了暗卫,人数上占了优势,又借着混乱,才将独孤余众全部歼灭,否则,朝中不少人就要被牵连了。”
袁天罡与聂小川对视一眼,这么说来,自己还差点铸成大祸,原来受害者并不是自己?
“至于,袁仙人以及小弟,嗨,当时实在太混乱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跟咱们的关系,真是谢天谢地,二位都还平安。”柳裘一脸激动,慢慢说道。
他这样一说,聂小川与袁天罡真是无半句话可说,这个理由听起来简单,但是也很合理。
“是小川莽撞了。”聂小川静默片刻,低头道。
柳裘忙拉住她,诚恳道:“眼下你们三人都平安归来,此事终是圆满,就不要再提了,快随我去,大官人怕是要出城迎接了。”
袁天罡看到聂小川带着些许怀疑的神情看向自己,心里气的只骂,偏无话可说,那柳裘自出门就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半点机会再与聂小川单独相处。
到了门外,那个叫秦叔宝地孩子牵了马过来,聂小川三人上马而去。
“小川是怎么脱险的?怎么迟迟不与我们联系?前几天小弟又一个人回来了,说没见过你,若不是前几天送来消息说见到戒指了,我们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柳裘一脸关怀,又带着些亲切的责备问道。
聂小川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也是离奇的很,待见了老爷我慢慢讲来。”
柳裘捻须点头一笑,将目光转到旁边的袁天罡身上,关切道:“小川能有袁仙人这样的侠义之士跟随,真是福气啊。”
袁天罡嘿嘿一笑道:“大管家过奖了,我们也是刚遇上的,袁某人稀里糊涂差点送了命,不搞清楚就回家。怕是没脸进门。”
柳裘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袁仙人能来是最好不过了。”
他这话让袁天罡与聂小川听了甚为不解,都看向他,柳裘只是微笑不语,沿著官道走了两天就看到大兴的城门。
“还是跟着柳管家安全,这一路走的真是平安。”袁天罡望着高大地城门感叹。
柳裘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前方一匹骏马飞奔而来,转眼就到了眼前。
聂小川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呆了一刻,便忙下马,低头行礼道:“见过老爷,小川让老爷担心了。”
有几个月没见,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杨坚今日一袭深色长袍。一把扶起她,深深的打量着,“回来就好。”
聂小川低着头。看到杨坚地手微微抖,那种清新的味道在身边四散开来。
“杨老爷,小弟可曾回来?”袁天罡挤过来,一脸关切的问。
“小川回来的正好,我们都等着让你亲手处置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杨坚站直身子,慢慢说道。
聂小川闻言一怔,方要问,柳裘忙请三人上马,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再看四周,果然有些形迹可疑地人闲逛着。
一行人催马来到杨府,聂小川望着四周,一切还是老样子,但看在她眼里,却总觉得陌生。
进了柳裘地书房,天气已经暖和许多了,窗户展开着,可以看到院子里形态优美的柿子树。四人分别席地而坐,四五个侍女鱼贯而入,在他们中间地一张大方几布满酒菜,一时间气氛亲
柳裘亲自给他们斟酒,聂小川忙起身谢过,杨坚开口询问那日生何事,聂小川犹豫一下,毫不隐瞒的说出来,而袁天罡也将自己从乱尸堆中逃生的事讲出来。当然没有提听到郑译那些人谈话的事。
杨坚与柳裘显然已经得知这一切。听了并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面色微沉。静默不语。
这是门外响起缓慢但有力的脚步声,柳裘一抬头,看向袁天罡笑道:“来了。”说着站起来,迎了出去。
“天罡兄弟所言可属实?”杨坚坐正些,好似准备迎接来人,一面随意的问。
“我袁天罡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袁天罡哼了声,笑道。
这时一名青衣道袍地高瘦汉子走进来,聂小川还来得及看清此人,就觉一阵气息卷过,坐在她身旁的袁天罡被来人拎起来。
“袁天罡!”他的声音沉厚,慢慢说道,随即抬起脚踢在袁天罡臀部,“你叫袁天罡,你叫袁天罡!我让你叫袁天罡!”
聂小川以及杨坚都站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袁天罡被此人踢得哎咬连声,却是并不躲闪,口中道:“别打,别打,爹,爹,别打!”
爹?聂小川愕然的看向此人,见他年纪四十上下,气度沉凝,两眼锐利,腰中别着一把拂尘,轻松的将比他高出一头的袁天罡拎住,随意而准确的行动中透着一派高手风范,这位就是袁天罡的家父?
“袁掌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柳裘强忍着笑上前拉开他们。
袁父看起来是气急了,一把揪住蹦跳着往柱子后逃的袁天罡的头,又是狠狠一脚,“小混蛋!竟敢用太爷留下的名字!天罡!天罡!也是你叫地!”
聂小川心中大惊,听袁父的意思,这个袁天罡本不叫袁天罡?补12日共3100字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七十九章
在杨坚的劝说下,袁父终于停止打骂,冲杨坚略一施礼,扯着愁眉苦脸的袁天罡坐下来,他的腰背挺的笔直,神情带着几分倨傲。
“袁掌门可是有几十年没有出过益州了,今日到了我北周,真是荣幸之极,皇上已经安排宴席,再三叮嘱我要好好招待先生。”杨坚恭敬的又一次施礼。
认识这么久,聂小川还是从来没见过杨坚对人如此恭敬,可见这位袁掌门名头不小,想起茯苓曾经说过的天下最有名的术士,一个魏宗一个袁宗,并非是夸大之谈。
想到这里又想到茯苓,不知道他现在如何?聂小川的神情顿时一滞。
对面袁父神情淡淡,听了杨坚的话,淡然说道:“多谢,袁某为了无知小儿破了族戒,已是有罪,今日就要携子赶回益州,多谢皇上好意,袁某心领了。”
“爹,我不回去!”袁天罡立刻在一旁喊道。
袁父顺手一掌,打的袁天罡乱了头,聂小川忍不住笑出声,觉得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对待袁天罡,怪不得他无动于衷,原来早已习惯了。
袁父把目光转移到聂小川身上,打量了她好一会後,平静道:“这位就是聂姑娘?”
虽然此人外表看起来十分严厉,但他的言谈举止中掩饰不住一个父亲的慈爱,聂小川心里十分有好感,忙施礼道:“小川见过袁掌门。”
袁父移开目光,微微点下头道:“这些日子无点承蒙你照顾了。”这话说的很是客气,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几分承蒙的感激。
“无点?”聂小川一怔,诧异的看向低着头,一脸不悦的袁天罡,小名?
“就是这个逆子!”袁父又是一个巴掌。打地袁天罡歪向一边。“袁某教导无方。逆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被我指责几句。跑出来。跑就跑了。竟敢盗用祠堂里地后世之名。”
说着火气大盛。揪住袁天罡又是一顿打。口中骂道:“袁天罡!袁天罡也是你叫地!”
杨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柳裘依旧强忍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天罡可是哪位高人地名字?”
“先父曾观象预言。我后世之人中将出一奇才。生辰年月均已算好。这个名字就是给他起地。谁知道这个逆子知道了。竟然偷看祠堂族谱。冒用这个名字出来招摇。败坏门风!我让你败坏门风!”袁父看来是气急了。说着说着又是一顿打。
袁天罡被打地跳起来。飞快地跑出去。口中喊道:“我怎么就不能用?谁让你给我起这么难听地名字。”
聂小川觉得眼一花。再看那袁父人已经到了门外。伴着“竖子!我打死你。”地骂声远去了。
怪不得袁天罡,不对应该是袁无点轻功如此厉害,原来是深的其父真传,柳裘此时再也忍不住笑了,站起来道:“我去看看他们。”
杨坚点点头,柳裘便快步而去,顺手带上门。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小川,”杨坚几步移过来,声音热情许多,“你受苦了。”
聂小川猛地抬起头,紧盯着他问道:“老爷,是谁走漏我要行刺地消息?是谁伤了我小弟的手?是谁屡次暗杀与我?”
她挤压多日的怨恨迸出来,声音虽然以就平和,但从面上一眼便可看出内心的愤恨。
“你怀疑我?”杨坚一怔,“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怎么舍得伤你?”
聂小川冷笑一声。瞪着他不再言语。
“我牢记着答应你的事,这几个月来四处寻找你不见,原来是你一直在躲我?小川,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杨坚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眼神忧伤,灼灼的盯在她因为激愤而有些红的面庞上。
这个女子几个月流亡,反而越的娇艳起来,少女健康地幽香袭来,杨坚再也无法控制。双手捧住她的头。大力吻了下来。
他刚刚碰上聂小川的唇,就感觉到四周寒意顿生。一双犹如利刃般地手直向他的胸膛插下,剧痛瞬间散开,杨坚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反而猛地拽住聂小川的手,分向两边,人重重的倒下将她压住,终于狠狠的吻住了她。
聂小川恨不得立刻杀死他,无奈手被死死的攥住,只有身子能剧烈的挣扎,但也因为这紧紧贴在一起的**激烈磨擦而带来意外的刺激,杨坚地呼吸猛地急促,他原本只是一时冲动,想要吻她一下就好,但现在贴着这柔软而玲珑有致的身体,欲焰熊烧,欲罢不能。
聂小川毕竟是个女子,而且这具身子远不如她前世里的好用,被压得结结实实,双手双腿被紧紧缠住,奋力挣扎却更激对方的**,她终于软了下来,不再动弹,杨坚的吻却似得到鼓励一般,更加的热烈,火热的舌试图撬开她紧闭的牙齿,聂小川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杨坚痛哼一声,终于离开了她地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你不仅让独孤家羞辱我,连你自己也要如此,我聂小川能杀了他,也能杀了你。”聂小川一个鱼跃起身喝道,手里已经抄起桌子上割肉用的小刀。
“那不是我,那是你的好兄弟做的!”杨坚脸色也变得激愤,一掌击碎面前的磁盘,大声道。
聂小川怔了怔,冷笑道:“我的好兄弟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告诉他,我要刺杀他敬爱的将军,怎么会下迷药?”
杨坚同样冷笑一声,原本充满**的眼神退去,“告诉他?难道我不知道他有多敬爱独孤七郎?我告诉他是要自寻死路?聂小川,我杨坚在你眼里蠢到这境地?”
聂小川被他的话问地一时思路混乱,杨坚愤然起身道:“他差点害我前功尽弃,无数朝臣送命,如果不是答应了你留他性命,他怎么可能只是废了一双手?我日夜担心你,寻你,你却如此待我?”
难道真地不是他让人做的?不是他透露消息给李君?不是他将迷药换成春药?聂小川思虑不定,渐渐收起攻势,喃喃道:“小弟怎么会如此对我?他怎么会害我?”
杨坚见她冷静下来,语气也就缓和了,扶着被瓷片刺伤地手,慢慢道:“他倒不是害你,是要用你来讨好自己的大靠山,对你而言,能嫁入独孤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胡说八道!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边的人诱引他!”聂小川呸了声,将小刀扔在地上。
外边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身白底蓝花家常衣服的苏香影走进来,一段日子不见她越美丽,整个人像得到爱情滋润的少女一般容光焕,手里捧着茶盘,一手轻提裙角,媚眼一扫室内,看出气氛不对,嘤嘤道:“什么身边人?聂掌柜可是在说我?”
杨坚伸手一笑,苏香影立刻依偎过去,笑道:“奴家知道聂掌柜平安回来,特意烹制香茶,想着你们该吃完了,就过来了,没有打扰你们谈话吧?”
聂小川盯着她,穆樯公主今年有二十大几了吧?但神情却犹如少女一般,而且丝毫没有做作之感,再看杨坚,脸上线条柔和,眼里透露着喜悦,他应该很喜欢她了吧?
“不敢,有劳夫人了。”聂小川坐下来,接过苏香影递来的茶,说道。
“哪里,能为妹妹效劳我可是荣幸得很,妹妹能回来就好了,老爷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苏香影真诚说道,一面轻轻拍了拍杨坚的手。
杨坚嘴角呈现一丝自嘲的笑,眼光扫过聂小川,包含着几分忧伤,握住苏香影的手,“我这几日要考虑的事太多,忽略你了。”
苏香影一怔,随即娇羞一笑,低下头道:“你多心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我心如你心。”杨坚慢慢说,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看向聂小川。
聂小川坐在一旁,无比尴尬的看着这二个心心相映的情人,忙道:“小川先行告退。”
苏香影一脸讶异的起身拉住她,道:“妹妹刚回来,怎么急着走?难为老爷……她的话没说完,杨坚打断她,“聂掌柜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香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还是很听话的放开了手,聂小川微微抬了头,捕捉到她嘴角闪过的一丝微笑,心里恨不得敲开她的大脑,看看里面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多谢老爷夫人,不知我的小弟在哪?”聂小川站起来施礼道。
杨坚还没开口,苏香影啊的一声,惊讶的说道:“怎么妹妹还记挂着他?老爷没告诉你吗?这个人竟然为了前途不择手段,他可是下药害了你啊!”
聂小川脑中似有一把火轰的被点燃,抬起头直盯着她道:“原来夫人也知道呢,我以为老爷做事有多机密呢。”
苏香影一怔,随即泪水盈盈,低头道:“是,香影原本是被安排害老爷的。”
啪的一声,杨坚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脸色是从没有过的冰冷,看着聂小川漠然道:“聂掌柜不是累了?请回去休息吧,不劳费心了。”
补13日,字数3087.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章
他是生气了?因为自己指责苏香影吗?
她是天鸿的奸细!她是身份尊贵的穆樯公主!你被美色迷了眼了么?聂小川心里狂喊,手握的紧紧的,忍不住要扑上去给她一耳光,这个女人自从进来之后,没有一句话不是在针对自己,看看杨坚的脸色,就知道她有多成功了。
“我的小弟在哪?不管他做了什么,老爷当初答应留他一命的。”聂小川慢慢松开了手,她能说什么?杨坚不是没有查过苏香影的背景,没有丝毫证据说了只会更加引起他的不满。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会让人把他送回你的住处。”杨坚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挥挥手道。
聂小川道声谢,慢慢走出去,回身关门时,看到苏香影回眸浅笑,眼里满是嘲讽。
走到门外,遇到柳裘,身旁跟着杨妃色,几个月不见,杨绯色看上去胖了许多。
“柳夫人。”聂小川忙低头施礼。
“你竟然还活着?”杨绯色一脸愤恨的看过来,走近几步,“真是老天不长眼。”
聂小川愕然看向她,柳裘忙拉住她往一边扯,讪笑道:“绯色有了身孕,说话跟常人不一样,小川见谅啊。”
有了身孕?聂小川这才看到她的身材有些臃肿,腰围宽了许多,这下好了,她的婆婆不是一直嫌弃她没孩子吗?聂小川由衷的欢喜,说道:“真是恭喜了。”
柳裘眯起眼睛,嘿嘿笑起来,一面扯着杨绯色急急的往里走。
“你这个不要脸地。要不是你勾引七郎。也不会给马贼可趁之机。你还有脸回来。嫂嫂不会放过你地。”杨绯色用力挣开柳裘。回头喊道。将手里拿着地一包东西。狠狠砸过来。
原来这个事件有着这样地解释。聂小川苦笑一声。任那纸包砸到身上。摇摇头不再理会杨绯色地咒骂。慢慢地走回去。
住处依旧是升任大掌柜后杨家所给地宅院。这里显然已经被提前打扫过了。地上洒扫地水迹未干。守门地下人将钥匙给了她。都告退了。偌大地院子里只剩她一人。屋内地被褥都是新地。晒过。散着暖暖地阳光地味道。
这个人还是蛮心细地。只是这种心细地背后是利用。聂小川可以忍受别人对她不好。但不能接受以爱地名义来伤害她。
站在半月窗前。看着窗外地小花园。那里面是她出使北齐前摆放设置地假山。在夕照地馀晖下格外地美丽。晚风袭来。聂小川地精神一振。大脑又开始飞地转动起来。
虽然她不是很相信杨坚地话。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还有另外一个势力在操纵整件事。而这个极有可能就是苏香影。如果是这样地话。她地目地应该就是要北周混乱起来。
脚步声响起。
李君慢慢走过来。衣裳撕裂许多口子,随着风飘着,脸上有着明显的血痕,看到聂小川便蹲下呜呜哭起来。
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这个孩子因为家庭突遭大变,性格的确不如其他人完善,但是,绝对没有缺陷到会为了私利,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不是李君的错,是她聂小川的错。
苏香影也好,杨坚也好,没有谁能比李君更值得她信任。
“哭什么!动了伤口,留下疤就不好看!”聂小川走过去,一样蹲下来,抬起他的头,笑道。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说过我会去找你地。”李君闷声道。
“傻瓜!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过?我是那样的人么?”聂小川点点他的额头。故作恼怒的说。
李君露出笑容。眼角还挂着泪水,说道:“当然有。你又不是没有那样做过!”
聂小川讪讪笑了,拉他站起来,李君吸吸鼻子,伸手抱住她,埋头在颈后又抽泣两声。
“行了,怎么总是跟个小姑娘似的!”聂小川笑道,“李靖李大人呢?他可还好?”
李君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回来没有见到李大哥,听说有人保他已经放了,又跪倒皇宫外求皇上去了。”
“可是我们什么也帮不到他。”聂小川叹了口气,忽地眼前一亮,不由有些欢喜的说道,“也许有人能帮的了他。”
李君有些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不由一暗,原来是袁掌门拎着“袁天罡”快步而来。
“小姑娘,我没叫门就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袁父大声说,他的神情跟在杨府见到地不同,脸上少了几许严厉,将袁天罡一脚踹到聂小川身前。
“爹!我都多大了,你还打!将来要讨不到媳妇的!”袁无点懊恼的喊道。
袁父不再理他,看向聂小川,说道:“在下袁默秀,敢问姑娘何时生辰?”
聂小川怔了怔,她不知道穆桔公主的生辰,只能说她聂小川的生辰了,“正月十五。”
袁默秀伸出手,飞快掐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还有一丝遗憾。
“爹,是不是?我这次看的没错吧?小川她肯定就是你说的新帝。”袁无点忙说道,然后就听身旁的李君冷笑一声,便毫不客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原本是你,偏你不珍惜,转命了。”
“袁先生,小川信命也不信命,有些话不讲也罢。”聂小川叹了口气,又是这种荒诞之谈,孔圣人说过,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她实在不想跟这些玄学人氏打交道。
“聂姑娘命格地确为帝王之才,只是时刻不对,如果生在……”袁默秀说着,伸手掐算,“四十一年后,才是真正的明主,可惜,可惜。”
四十一年后?聂小川怔了怔。如果按她所知地历史相对应来说,武则天该出世了,不由大为惊叹,面露尊敬的看向袁默秀,冥冥之中果然有一定的定数,这些玄学大师也不仅仅是维护皇权的工具。
“爹。不会吧,你是不是算错了?”袁无点十分失望,话一出口就被袁默秀一脚踢中。
“不过,这位公子倒有些不一般。”袁默秀的目光又转移到面色不善的李君身上,将腰里的拂尘甩了甩,沉吟道,“多行善事,多行善事吧。”
李君脸色一凌,心道这老头跟他儿子是一路地。就会抓着自己下迷药的事,不由狠狠看向袁无点。
“袁先生,看在跟令郎结识一场的面子上。小川有个不情之请。”没兴趣再听着相面之事,聂小川忙施礼道。
“小川客气了,有什么就说,是不是要帮李靖的忙?”袁无点跟袁默秀保持一定距离,笑道。
但袁默秀将拂尘一甩,冷声道:“既然是不情之请,不说也罢,老夫已经违了祖规,再不能停留。告辞。”说着,伸手就去拎袁无点,袁无点早防着,几步跳开了。
“我不回去!”他喊着,很快跃上屋顶而去,袁默秀大怒,口中骂着混蛋小子,飞身追赶而去。
看着这一老一少瞬间来去,聂小川与李君有些哑然。
“早知道他满嘴谎话!怎么又改名字了?”李君哼了声道。
聂小川便将在杨府听到的缘由讲给他。李君更加不屑,“竟然是这样的人,跟在我们身边,安得什么心!”
聂小川倒觉得心里豁然,对袁天罡所剩无几地防备,彻底消除了,原本让她疑虑重重的“名人”原来只是个真性情的孩子,从袁默秀的话中可以得知,袁无点肯定是被寄予厚望。偏又不务正业。逼急了离家出走,爱子心切的袁默秀竟然能违背族规寻来。可见这父子二人感情之
接下来的两日,他们二人安心在这宅院中歇息,期间曾经想到皇宫附近探望李靖,却被布防严密的侍卫们赶回,杨坚没有再找她,也没什么人上门探望,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了孤岛上。
如果能这样被人遗忘,也是不错的事。
趁着这些空闲,聂小川将前世的太极心法手法传授与李君,李君地手虽然能够行动自如,但却不能再负重物,更不用说使刀弄枪拉弓射箭,从这点上说,还是残废了。
但太极这种功夫精妙无穷,凭的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巧劲,也许能够让李君地手重新利用起来,这也是李君最大的渴望,每日在院后细心研磨,如痴如狂。
这日午后,聂小川坐在院中无聊的拨弄小青蛇,天气转暖了,这条蛇清醒的时候多了起来,偶尔也睁开眼四处看,但还是不离开聂小川的手腕。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杀人呢?那天我被人压倒,你为什么不咬人呢?”聂小川用手指轻轻弹小青蛇的三角脑袋,自言自语。
“聂掌柜,聂掌柜!”门外有女声轻唤,伴着啪啪的叫门声。
聂小川打开门,见是一位陌生的小姑娘,衣着干净,模样秀丽乖巧,见了她就施礼,递上一个信筏。
“聂掌柜,我们小姐请你晚上过去小聚。”她笑嘻嘻的说道。
“小姐?哪位小姐?”聂小川诧异地翻开信筏,浅红的薄纸上,留着一个篆字印章,她辨认不出来。
“苏香影啊。”小丫鬟朗声说。
又是她!聂小川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怪。补14日,3127字数。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一章
苏香影现在是杨坚最宠爱的人,这几日从李君的口中得知,因为独孤七郎的事,独孤夫人心神大伤,已经移居到别院去了,苏香影俨然是杨家的主母。
独孤七郎,聂小川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不由一颤,她现在不得不怀疑他也是个受害者。
当然这不是说她对独孤七郎很抱歉,且不说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杀了他,混在这权力场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他们独孤家对自己和李君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好,早晚有一天要面对面厮杀,将敌人提早消灭,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责的事。
“我们跟杨家再也不要有关系了!你还是不要去了。”李君听了,皱着眉说,他自始至终都是不喜欢杨坚的。
聂小川叹了口气,“怎么能没关系,现如今我还是他家的奴才,原本……”说到这里收住了。
李君神色一暗,低头道:“都怪我拖累了你。”
聂小川拍拍他的手,“这次就算了,你也不小了,做事不可再鲁莽,这个世上你能伤到的只能是最在乎你的人。”
说罢,就走开了,她不是没有怨气,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人?甚至怀疑正如袁天罡所说的那样,他是故意的?为什么故意?故意要拖累死她?难道他们之间是仇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自己也是苦笑一下,其实自己不也是这样?明明知道不该回来,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还拖累袁无点也跟来,再延伸,袁无点何尝不也是这样,拖累袁父追来。
世间之事,因果相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因为手里没钱,而且也不在乎这些吃穿用度,聂小川从箱子里翻出一套旧衣衫换过,在两名小丫鬟的引领下,乘车来到杨府。径直走进苏香影的起居厅。
苏香影并没有在。小丫鬟们上过茶。请她坐下。便姗姗去了。
这个大厅宽阔雅致。布置地秀气而不俗气。四下看去。有书案。堆满了文具。墙上挂着浓墨地山水画。脚下铺地是地毡。色彩艳丽。靠墙地书架上摆满这书籍珍玩。整个环境让人非常舒心。聂小川不得不佩服这个苏香影地品味。
“我来迟了。”苏香影说着。迈进来。今日地她穿着亮丽。配饰精美。打扮地格外光彩。伴着进门一股浓郁地芳香弥散开来。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就连聂小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尤物。光那脸上地娇慵就足以让男人们迷醉。
聂小川站起来。虽然心里猜疑她就是屡次要置自己与死地地仇人。但还不是撕破脸地时候。
“夫人。叫小川来有何事?”她淡淡说道。
苏香影秀目闪闪。笑道:“没事就不能请妹妹来坐坐?”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妹妹在外这么久。可有什么好玩地见闻讲讲?”
聂小川冷笑一声,看向她道:“倒有一件好玩地,只怕夫人也听到了,现今最大的事。”
苏香影哦了声,倾过身子问什么事。
“就是北齐侧妃被新皇后杀了的事啊。”聂小川一笑,微笑着看向她,“不过也真奇怪,一个堂堂的公主,怎么跑去给人当侧妃?大家都说死的活该。连累我们北齐。”
苏香影露出一脸惊讶。掩嘴道:“原来人们都这样说?大家果然都觉得我们公主很冤枉呢,听老爷说平时连蚂蚁都不肯踩死。怎么可能杀人呢?”说罢一笑,“我倒忘了,妹妹是北齐人。”
“夫人不是天鸿人吗?”聂小川淡淡说道,这个女人面上竟然不露一丝异色,好似真的当趣闻来听。
苏香影脸色一正,坐直身子道:“香影的确出生在天鸿,但既然嫁给了老爷,便成了北周的人。”
聂小川恩了声,问道:“虽然我跟小弟都是北齐人,但与北齐却是有着血海深仇,现如今天鸿对其宣战,我们却比天鸿人还要高兴。”
苏香影点点头:“妹妹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聂小川冷笑一声,道:“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聂小川说了这些,看这苏香影听了,竟然丝毫不震惊,好似早已知道一般,看来李君身世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心中更加恼恨杨坚,接着说道:“其实我后来也到了北齐,还亲眼看到北齐侧妃惨死地场面。”
苏香影一震失声喊道:“什么?”
聂小川心中冷笑,无视苏香影骇然看过来的目光,故作轻松的说道:“本想趁着混乱杀了那狗皇帝,偏偏没机会。”
苏香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深深打量她,越看眼中惊异越深,“妹妹真地看到了?妹妹躲在哪里看到的?”
“没躲啊,跟着好些人跑过去看的,”聂小川故作惊讶的问,你终於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怎么知道惨案生时没有几个人在哪里?
苏香影被她一问,清醒过来,借着咳嗽掩饰一下惊慌,她的思绪似乎混乱起来,手隐隐有些抖,“妹妹真厉害,皇家宴会那么严密,你竟然也能混进去。”
聂小川淡笑不语,苏香影喝了口茶,也让着她尝尝。
“她是怎么死的?人们都说是被我们公主刺死的,那北齐皇活活逼死了公主,咱们皇上大怒,迁怒了好些人,就是老爷也被斥责了,老爷说这次北齐有难,我们应该援手,皇上根本不听,反而又责骂老爷。”苏香影沉吟片刻,满脸忧虑的说着,一面踱着步子走近聂小川,“你可看到了?可真是如此?”
聂小川故作神秘一笑,却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她的耳中传来脚步声,然后就见苏香影眼神一闪。握住她地手道:“这些先不说,今日妹妹来,我正好要问问妹妹可愿意进杨家的门?”
她这是什么意思?聂小川怔怔了,听那脚步停了下来,便迟疑道:“夫人这是在说什么呢?”
苏香影眉头一皱,急切的说道:“妹妹难道没看出来。老爷喜欢你?你出使之后,他日夜不能安睡,整日愁苦,得知你回来了,欢喜的什么样子,像老爷这样的人可是很难的。”
聂小川恩了声,有些不安的转动脖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苏香影哎呀一声。向后倒去,口中说道:“妹妹可是误会我了?我从没有想要老爷地独宠,我知道我出身低贱。又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妹妹一直疑心我嫌弃我,只要你肯嫁给老爷,我可以走地。”
说着竟然哭起来,聂小川看得心头冒火,冷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戏?”
门咚的被推开了,杨坚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聂姑娘今日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事?”他冷冷的说道,慢慢走过来。
“我来?没有邀请我敢来?”聂小川说道。一面瞪了眼坐在地上地苏香影。
“老爷,妹妹今日是来找我的,没说别的,方才端茶烫了些,我才摔倒的,不碍妹妹的事。”苏香影仓皇地站起来,一面惶恐地说。
“你这把戏能骗得了谁?苏香影,别以为谁都稀罕这个男人的宠爱!你可真是费心了!”聂小川大怒,这个女人原来是要上演争宠地戏码。真是笑话,她聂小川什么时候表现出喜欢杨坚了?
这样想着,她抬头看向杨坚,这个本应是帝王地男人,应该是个明辨是非,不会轻信女子小把戏的人。
但是她刚抬起头,就有一阵厉风袭来,是杨坚一个耳光打过来,她的脸顿时变得紫红。
“你打我?”聂小川有些懵了。这样只存在小说中地女人低级伎俩真的有效?
苏香影呀的一声扑过来。挡在她的身前,抓着杨坚的手说道:“老爷。打不得,真是我的错,不管妹妹的事。”
杨坚一把拽过她,眼睛看也没看聂小川,漠然道:“影儿是我的女人,有不对的地方我会管教,聂姑娘别忘了自己地身份。”
聂小川摸摸自己的脸庞,已经肿了好高,火辣辣的疼,真是可笑,她聂小川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富贵也好落魄也好,就这么被人打脸还是头一次。
她微微一笑:“老爷,小川不计较你骗我弃我,也不计较你伤了我的兄弟,不计较你这一路屡次暗杀与我,因为我聂小川依着你度过一次难关,今日这一掌你我间恩清义绝,要杀要剐,聂小川悉听尊便,只是谁想杀我害我,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
说到这最后一句,眼光狠狠的落在依偎在杨坚怀里的苏香影身上,说罢再也不理会二人,大步而去。
此等无能之人,再与我无关,就让这个天鸿国的奸细送你入地狱吧,聂小川愤懑的想着,夜色蒙蒙,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聂小川走着走着,平静下来,作为一个国际间谍地苏香影,应该不是简单的只考虑感情吧,她这是要挑拨自己跟杨坚之间的关系啊,自己对杨坚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值得她如此大费苦心。
聂小川摇摇头,又开始想着这些日子的人和事,突听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现在的她时刻绷紧神经,立刻向后看去。
朦胧月光下,清楚的看到从长街的尽头奔来四匹黑马,那上面赫然坐着四名举着明晃晃的长剑,杀气腾腾来势凶猛地蒙面大汉。
这两口子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她?
补15日,3242字。
感觉最近写的不好,也许真地被夹到头了!对不住了。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二章
蠢货!聂小川暗骂一声,她的身上并没有带任何武器,立刻纵身向旁边的房屋跃起,一面把手扬起,口中喊着“去杀了他们吧!”然后就觉腕上一滑,心内大喜,这条小青蛇竟然如此羚锐。
而就在这瞬间,刺客已经到了她身边,四个人分别从马上跃起,在聂小川扬手的同时,也伸出了手臂,就见一物猛地被抛起,聂小川惊得心道不好,忙奋力向前冲去,但为时已晚,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罩住,这群人显然知道她的身手,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付她。
聂小川抱住身躯,缠着大网不管不顾的向房下滚去,而就在这时,四人中已经倒下两人,这没有任何先兆的攻击让余下的二人怔住了,愣神间聂小川已经顺利躲过他们砍下来的大刀。
伴着噗噗两声,一只飞镖擦过聂小川的右耳,而另一只却打在她的胳膊上,疼痛刺激的她大喝一声站直身子,一手拔出刺伤自己的飞镖,飞快的割破网子,这时又有一个刺客倒下了。
剩余的刺客厉喝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莫名的夺命攻击吓疯了,挥着长剑狠劈过来,聂小川侧身一倒,迎着他而去,将那飞镖插进此人心口,那人闷哼一声倒地身亡。
这飞镖喂了剧毒?否则不会死得这么快,聂小川立刻一身冷汗,而自己是不是因为南诏国的吸引毒蛇的印记,而避免立刻死去?
她的头就在这时痛了起来,心内却是很清楚,能避免被蛇咬,也不代表百毒不侵啊,身旁又响起呼呼的风声,似乎有人逼近。
“咬死他,小青,”聂小川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拼着力气喊道。死就死,能多拉一个陪葬也好。
“它亲我还来不及呢!”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但聂小川已经听不清了,软软的倒在一个怀抱里昏迷过去了。
耳边响起亮亮的皮鞋声,聂小川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皮鞋声?她所在的地方是绝对听不到的。难道我回来了?她惊喜地睁开眼,入目白的刺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都是白的,窗户门墙壁床,床的被褥,以及被褥里躺着的人,一个半边脸裹着白纱布的女人,聂小川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看到屋子里地摆设。她狂喜万分,这是现代,只有现代才能有的东西。窗台上一束马蹄莲开得洁白无比,那是她最爱的花。
这是哪里?医院?不太像。没有那种药味。她地目光转到床上。却怎么也走不过去。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女人精致地半边脸。好熟悉地半边脸。
那种高跟皮鞋声又响起来。门被推来了。走进来一个拄着单拐地女人。聂小川尖叫出声。是四喜。是四喜。她地好四喜还活着。虽然只剩下一条腿。
她想要扑过去。而这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地力量将她嗖地吸起来。卷入旋涡中。聂小川被转地头晕眼花。连声尖叫。
“声音真亮。”有人轻轻拍她地脸。带着笑说。
聂小川喘着气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古色古香地帐顶。以及似曾相识地面孔。不过她来不及考虑这些。她地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地场景中。眼泪唰地流下来。一头扑进那人地怀里。放声哭起来。
“不怕。不怕。刀若木来救你了。没人能伤你。”刀若木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地后背。
她哭自然不是因为怕,而是隔世般的又见到四喜。四喜还活着,活着就好,聂小川越哭越痛,简直是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
“是谁欺负你,让你都哭成这样了,我们去放蛇咬死他好不好?”刀若木抱着她摇晃着,很认真的说。
聂小川泄完惊喜悲伤,渐渐平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还是身在这里,是刚才昏迷中又见到现代的场景了,这时也想起来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那张脸因为许久不见,都认不得了,那么自己是什么状况?真正的穆桔公主会不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吓傻了?”刀若木抬起她的头,含笑问道。
聂小川眨眨眼,思绪停顿一下,茫然道:“你是谁?”
刀若木哈了一声,好看地眉毛一扬,“果然傻了!早知道不费力气救了,救个傻子有什么好啊。”
聂小川晃晃头,定定神,又仔细看了两眼,才不解的问道:“大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刀若木抿嘴一笑,“你运气好啊,正巧本王游历到北周,要不然,你今生今世也见不到我了。”
聂小川还是有点迟钝,怔怔间觉得身子紧了紧,原来又被刀若木拥住了。
“你运气真好,真好。”他轻声说。
运气好?为什么总是暗杀如影随形?聂小川苦笑一声,忙挣开他的怀抱,说着:“多谢大王又一次相救。”
说着,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栈的房间,并没有燃灯,屋内蒙蒙亮,看来天明了。
“谢的真没诚心!至少要看着我啊。”刀若木伸手扳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
聂小川不自然的眨了眼,用力往后移,一面说道:“大恩不言谢,我记得呢,日后大王若用得着,小川我赴汤蹈火。”
刀若木笑了,露出好看地牙齿,聂小川看地一呆,真是青春无敌啊,年轻真好,她之所以这么感叹,是因为从来不记得自己纵然灵魂已经三十多了,其实在世人眼里也是个年轻人。
“大王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看到自己盯着他看,刀若木竟然特意又摆出个好看地造型,还冲她眨眨眼,聂小川不好意思起来,忙低下头问。
“到了好些天了,原来你是大名鼎鼎的聂掌柜啊,竟然骗我说是做小买卖的。”刀若木说,声音里带着不悦,“你好小气,难道怕我找你借钱啊!”
聂小川扑哧笑了,胳膊上一痛,皱起眉头去看,见自己的左臂上被布扎的紧紧的,勒的上下都红红的。
“立封侯,这种毒世间少有,就连我们南诏也不常见,你可真值钱。”刀若木笑道,伸手轻轻拍着聂小川的左臂,“好运气啊!”他又一次低声感叹。
他看起来很紧张还有些怕?聂小川诧异的看向他,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很关心自己么?
“我该回去了,看我家兄弟担心。”聂小川咳了声,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二是的确怕李君担心,再寻到杨府,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现在的杨府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他随意了。
而且他们二人都是独孤七郎事件的知情人,现如今关系僵了,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想到这里不仅打个寒战。“不用担心,我派人告诉他去了。”刀若木说,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依旧不轻不重的拍扶着。
“多谢大王了。”聂小川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挡开他,自己忙忙的拍了几下。
“怎么谢呢?”刀若木突然问。
聂小川被问怔了,愕然的看向他,随口说说而已,原来真的要谢啊?
补16日,不行了不行了,写不动了,2453字,爬走,匆忙写好,若有错字见谅。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三章
聂小川一直在回避与这位南诏王的结交,像他们这样寻求霸业人,与人相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是否与我有用,没有人舍得在没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不想再做有用的人了。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谢大王。”聂小川笑了下,说道,动动自己的胳膊,伤口其实不大,既然毒性解了,对她来说已经算是痊愈了。
“不如以身相许吧。”刀若木笑嘻嘻的说。
聂小川脸色一沉,凌然说道:“大王已有王后,这话可是说不得的,大王你是小川的恩人,怎么能累及大王被点天灯?”
刀若木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是啊,真是个问题呢。”
他的脸上从来都是清清朗朗,没有丝毫隐忍的情感,此时微微皱眉,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看似玩笑的话。
“我要回去了。”他沉默一会,说道,“你还要呆在这里吗?袁家先生会跟我一路,你要不要跟他们走?”
聂小川摇摇头,走?现在的她绝对不会想走了,在她的心里,仇恨的烈焰熊熊燃烧,无论如何,她也要向屡次暗害自己人报仇雪恨,以前只是想成为强者的,成为对他人有用的人,以在这乱世中立住脚,但现在她明白了,像她和李君这样的身份低下的人,再强也只是别人利用的工具,随时都能弃之,除非他们也成为他人想要依附的人,高高在上的人。
刀若木凝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
“你兄弟来了。”他微微一笑,站起来,“进。”
门于是打开了。脸色憔悴。满眼惊慌地李君奔过来。
“伤到哪里?是杨家……”他几乎是怒吼出来。聂小川还从没见他如此大声说过话。以往都是小姑娘般地秀气。因为有刀若木在。聂小川不想让他知道跟杨坚地关系。便拦住他地话头。
“没事。”一面暗暗掐了他一下。李君领会不再言语。转身冲刀若木跪下道:“多谢大王援手。”
刀若木只是淡淡一笑。说声起身吧。不必多礼。
聂小川奇道:“你怎么也认得他?”
李君依旧恭敬地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说道:“我今日见到李大哥了。他说多亏了南诏大王说话。才在这北周保住性命。”
刀若木微笑不语,看着他们二人说话。
“李大人放出来了?”聂小川问
李君点点头,“北周同意借兵了。李大哥今一早就出了,他说时间匆忙来不及与你我相聚,托我问你好。”
答应借兵?聂小川总觉得有些不对。不由看向刀若木。
刀若木摇摇头,笑道:“这个不是我的功劳,听说是位有钱地商人赞助军费,又说了些好话,皇帝才同意的,你们中原的商人满重义气的嘛。”
聂小川与李君对视一眼,均想到这个商人定然是杨坚,只要此人出马,就绝对不是什么善事!
北齐危险了。保不准是引狼入室了。
“快去追李大人。”聂小川抓住李君的胳膊道。
李君神色一暗,摇摇头道:“走了好久了,追不上,再说,追上又如何。”
聂小川怔了怔,看到他的眼中竟然闪着欣喜地光芒,恍然道可真是糊涂了,李君怎么可能帮北齐,没跟着李靖前去杀戮一番就不错了。
刀若木轻咳一声。聂小川这才觉得有些失礼了,忙冲他抱歉的笑了笑。
“我走了,”刀若木说着走了出去,聂小川怔了怔,忙跟了出去。
“大王。”她追上去,将手腕上的小青蛇亮出来,轻声问道,“它吃什么?”
刀若木回头一笑,说道:“我喂饱它了。半年内不用吃东西。”
喂饱了?聂小川愣了下。她要问的是吃什么,再说。半年之后呢?这条蛇不会只能存活半年吧。看出她的疑惑,刀若木笑道:“等着我,我会再来的。”说罢在几个异族衣着打扮的侍从拥簇下,飘然而去,他们一行人十几匹马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街道上。
什么意思?还会来北齐?聂小川不甚解的转过身,看到李君跟在身后,满脸震惊。
“南诏国地金龙?”他指着聂小川手腕上的小青蛇不可置信的说。
“你认得?”聂小川低头看着蛇,它地身子果然圆滚滚的,吃饱了又在睡。
“他怎么会给你?你们怎么认识的?”李君走近几步追问。
聂小川不想把那些事告诉他,不过李君的反应也太激烈了,“这条蛇怎么了?不就是条毒蛇嘛,很重要很有名吗?”
李君神色一顿,随即缓和下来,笑了笑道:“也没什么,我以前听独孤大哥说过,这条蛇毒性最强,只吃人血,很害怕会伤到你呢。”
“人血?”聂小川大吃一惊,这条温润的小蛇,原来是如此嗜血的,转念又是疑惑,“谁的血都可以吗?”
李君微笑着点点头,有些不想说这个话题,拉着她离开客栈慢慢向东边走去,他们没有再回那个家,而是又租了一间小平房,李靖走的时候向北周一个熟识大臣推荐了李君,拜托他照顾一下,那位大臣是个重义气了,真的给李君安排了个职务。
因为李君本身还有军籍,于是来到皇宫做了名城守兵,每日日出而去,日没而归,聂小川又恢复了足不出户地日子,每日做些简单的点心,李君送到街上杂货铺卖,日子勉强能过下去。
这期间,杨坚没有再寻过她,暗杀也没有再来,只是听说跟独孤夫人和离了。苏香影被扶正,成了真正的杨家夫人,那些原来的十几个小妾都被打到城外的庄子里去了,这个消息在城里引起很大的轰动,能够得到杨坚这样男人专宠的女人,成了众人眼里的仙子。毕竟在这个时代,就算平民小户,也难得没有小妾的,这个女人竟然能让留恋花丛地杨坚做到这地步,可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聂小川听到时,心里怔了怔,第一个念头就是杨坚要行动了,他不要以前那些伪装了,是要做皇帝了吗?
日消月出。星换斗移,冬去春来,转眼就过了惊蛰。据说城外的桃花都要开了,李君不断传回来新消息,天鸿与北齐的战事进入攻坚阶段,正如他们所料,李靖带去的那几万人马,一进北齐境内就开始攻城掠地,李靖由最初的国家英雄一下子成了叛国小人,眼看着北周与天鸿疯狂的四下划分北齐地土地。
北齐摇摇欲坠的政权终于倒塌了,邺城守军率众投降。大臣们死的死逃地逃,归降地归降,北齐皇帝自缢皇城,北齐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偌大的北方除了已被天鸿和北周瓜分地疆地,涌出了许多割据势力,其中最有名的是一个叫做蒲山郡公李宽的,据说号称唐国公李虎后人。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家还有这个人。”李君讲给聂小川听时,嘲笑道。“当年我全家被下大狱前,爷爷曾经要将我们几个孩子送人避难,那些李姓也好他姓也好,全都闭门不见,现在看来,倒都还是很怀念我们地。”
蒲山郡公?聂小川皱起眉,历史有这个人吗?会是谁呢?不过想也想不起来。
“李靖大人呢?他可还好?”聂小川叹口气,心里有些歉意,毕竟自己知道这个结果。偏偏没能阻止。想他现在怕是悲痛欲绝了吧,一心为国却终毁了国。
“不知道。城降了后就不见了,有人说他跟随皇帝自杀了。”李君淡淡说道,言谈之间没有丝毫悲伤,聂小川看到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来。
窗外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坐在院子里,春风慢慢,如果不是这个令人伤感的消息,应该是个美好地夜晚。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一身酒气,别跟那些不长进的喝酒闹事。”聂小川伸手解下李君的披风,扔在不远处的木盆里。
李君把整个身子都凑过来,几乎要贴近她的身上,笑道:“窦大人邀我们几个去赴家宴,我没有吃酒,身上也有味道?”
窦大人,就是李靖托付的大臣,据说是个老臣,很有身份地位,在朝中是可以跟独孤一派抗衡的,只是一直中立,洁身自保,是个笑呵呵的老好人,看起来满喜欢李君这个孩子的,聂小川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是个相貌普通,沉默寡言的男人,已是知命之年,头花半百,扔在人堆里绝对没人注意。
当然,这样的人能混到现今地位,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这样简单,跟着他也好,至少他不是独孤以及杨坚任何一派的人。
李君秀气的脸上,带着春色,很明显喝酒了,一说话,夹杂着淡淡酒气的气息喷在聂小川的耳边,让她战栗了一下,忙推开他,“臭死了,快去洗洗睡吧。”
李君笑着移开了,聂小川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明月,迟疑了下,问道:“你可听到大叶国的什么消息?”
身后李君许久没有出声,聂小川回头看去,见他躺在靠椅上,闭着眼睡着了,叹了口气,随手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给他盖住,又开始开着月亮呆,那个人还好吗?冷蓉地死会带给他多大的伤害啊。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月亮那面跃过来,飘扬的衣衫犹如飞鸟的翅膀,聂小川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四章
这个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袁天罡,不对,是袁无点。
“想我了吧?”他转眼就到了身边,伸出长长的手抱向聂小川,原本睡着的李君突然跃起来,抢先拽住聂小川,因为用力过猛,站立不稳,拉着聂小川又倒在躺椅上。
“小川,你又长胖了!”李君闷笑道。
聂小川呸了声,从他的怀里站起来,看到袁无点依旧伸着的胳膊,心里有些不忍,便伸手握住他的手,问道:“你不是跟你父亲回益州了?”
袁无点紧紧握着她的手,咧开嘴笑了,得意的说道:“虽然我奇门八卦比不过我爹,但论起来跑,他毕竟老了!”
聂小川沉下脸来,用力抽回手,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父亲该多伤心!他千里迢迢的追寻你来,为此破了族戒,你怎么可以。”说着摇头,脸上也显出怒意,这天下的孩儿们是永远都不可怜父母心的。
袁无点神色一滞,有些讪讪的,李君依旧坐在摇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语不。
“先不说这个,我听到一个大消息,才赶着回来告诉你,我跟我爹说了,很快我就会回益州的。”袁无点急着叉开这个话题,一面低头看到小桌子上摆着大碗茶水,忙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
他的样子风尘仆仆,看起来赶了好几天的路,聂小川也不顾不得再责备,接过茶碗又给他添了水,问:“什么事?值得你这样急。”
“前些日子,我跟父亲去赴宴,寻机逃跑时,闯入一个暗室,听到有人在里面密谈。”袁天罡坐下来,低声道,“竟然是独孤夫人以及她的家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他们说什么?”聂小川警觉起来,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独孤家的人,她杀了独孤七郎这件事,不一定没人知道,要不然杨绯色也不会说嫂嫂不会放过你那样的话。
他们根本不是吃哑巴亏地人。更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杨坚以及自己。
“他们要一个什么桃花宴上毒杀皇上。弑君谋位。”袁无点声音更低了。几乎贴在聂小川地耳边。
聂小川惊得睁大眼睛。“怎么毒?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弑君?”
这也太荒谬了。自周朝以后。礼仪道德涣散。但君臣之礼还是很有分量地。任何一个想要弑君夺位地人。也不得不找个冠冕堂皇地理由。就怕在历史上留下个骂名。
他们独孤家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吧?就这样夺了位也不会让人臣服地。现今天鸿如此虎视眈眈。国内乱了岂不是给了他国可趁之机?
“他们没说具体地。只说一切按计划行事。”袁无点说,“听起来替罪羊找好了。他们开心地不得了呢。还大笑。也不怕被人听到。”
聂小川皱皱眉,问一旁静默不语的李君,“桃花宴什么时候?”
李君想了想才道,“三日之后。”
这个消息让聂小川几乎一夜失眠,第二日破天荒的走出了门,一是心里乱,想散散心。二是家里地米吃完了,现在又来了袁无点,更是不够吃了,这袁无点逃得很慌张,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李君的军饷还不到的时候,聂小川只好捡了几个当年独孤夫人送的饰去变卖,一路上还想着毒杀皇帝的事。
独孤家会选择谁去当这个替罪羊?依照袁无点所探知的,独孤家是绝不对不会让世人知道这是自己做的。那么目前最适合背负骂名的就只有以杨坚为的保皇党了。
栽赃杨坚要用谁?
“聂小川!”一个响亮地声音在身边炸开,而就在同时也让聂小川灵光乍现,杨绯色!
她转过头,看到自己已经走到一家店铺前,那里正好停着一辆马车,披着绛红披风的杨绯色扶着侍女的手正走下来,半个月不见,她地腹部已经隆起了,脸上也长了好多肉。面色红润。看来柳家把她养得很好。
她从马夫手里夺过鞭子,面色不善的快步走过来。聂小川不由后退一步,她可不想跟一个孕妇动手,但也不想自己挨打。
“你滚一边去!”杨绯色冲一直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侍女厉声道,吓得那侍女一个哆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脆扑通跪下了。
“少夫人,咱们回去吧,你现在可不能随便走动。”她带着哭声哀求。
杨绯色哪里理她,一手抚着肚子,另一手扬鞭就像聂小川打来,“你这个不要脸……
聂小川心里活就腾腾的冒起来,她讨厌听到“不要脸”这三个字,伸手就抓住甩来的鞭子,强压住怒火,说道:“柳夫人要做母亲的人了,可要慎言,莫带坏了孩子。”
杨绯色用力一挣,没有夺回鞭子,怒意更盛,干脆松开手,劈手打过来,“你害了七郎,害了嫂嫂,就是害了我家,仗着我哥哥宠你,觉得没人敢怎么你了么?”
“行了!”聂小川推开她,不耐烦的说,兄妹二人都是一个德行,猪油蒙了心,好赖不分,随即开口道,“柳夫人可要赴宫里的桃花宴?”
她问的也太突兀了,杨绯色不由楞住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回过神冷笑道:“就你这样还想去参加?别不知道身份了,原本想拼着几分聪明进我杨家地门吧?却原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嫂嫂是走了,但夫人不是给你来做,怎么又想进宫里谋出处了?”
聂小川没空理会她的嘲讽,看向她道,“你哥哥让你去的?”
杨绯色哼了声,“真是粗鄙的下人,桃花宴就是邀请世家小姐夫人去的,到时候论诗写字,得了头魁的能得到皇上……呸,死了心吧,轮不到你去。”
她说着说着觉语气不对,忙收住口骂了声。再看聂小川竟然转身走开了,不由气得跺脚,慌得那个侍女死命扑上来扶住,一叠声的少夫人小心,少爷会揭了自己的皮。
“看来就是这样,独孤家肯定会让杨绯色那个傻妞得机会见皇上。到时皇上突然毒身亡,杨绯色是百口莫辩,那杨坚自然也就难逃其责。”袁无点说道,
春日地午后,已经有些热,他们三人挤在李君的小卧室里,听聂小川分析,李君急匆匆地被叫回来,身上还穿着军服。头上冒出一层汗。
“皇上死了,独孤家定会趁机清缴对手,那你们肯定也难逃一死。小川,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袁无点越想越怕,站起来说道,“独孤家本就掌握军权,大军围攻,我们就是插翅难飞了。”
聂小川皱着眉思考,李君也是不语,许久才道:“要不我告诉窦大人去?”
“你还想什么。都这时候了,告诉谁也晚了,趁着晚上跑吧。”袁无点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总是闷闷的想什么,急得来回走,屋地下荡起好些尘土。
皇帝死了,二党相争,聂小川慢慢看向李君,道:“小弟,这是个机会。”
她这话一说。袁无点与李君都看向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机会,“我去趟杨府,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你们不要找我,三天后的桃花宴上,你们二人务必守在太子身边,不管别处如何混乱一定要保住太子,以你们二人之力应该不成问题吧。”
袁无点以及李君神色大震。齐声问道:“你要去告诉杨坚?”
聂小川已经站起来。沉色道:“是,我要去告诉他。告诉他了,事情才变得有意思不是。”
“那不行,太危险了”他们二人一起摇头,一人揪住她一个胳膊。
聂小川笑了笑,晃晃手上的小青蛇,“我的确很危险!”
聂小川到达杨府时,夜已经深了,守门人一脸不耐烦,看到她更是没好气:“聂姑娘,什么事这么急啊?”
“快去告诉杨老爷,小川有急事禀告。”聂小川做出一副惶急的样子。
“什么急事大晚上地来?老爷早睡下了,谁敢去叫,明日请早吧。”门人说着关上门,一转身,就见聂小川从外飞身而进,吓得大喊一声“刺客啊”。
这一声喊出来无数侍卫,将聂小川团团围住,一个中年男人披着衣衫急匆匆地跑来,聂小川认得他,这是新任地大管家唤作黄岩,柳裘或许因为杨绯色怀孕,归家日子增多,卸任不管这内宅的事了。
“聂掌柜啊。”他自然认得聂小川,神色一缓,却并没有示意侍卫们退下,“这么晚什么事啊?”
如果不是杨坚暗示,他们怎么会这么防着自己?聂小川冷笑一声,但面上做出一副急急地样子,“黄管家,快些回报老爷,我有急事要说。”
黄岩迟疑了下,对身边的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匆匆去了,对聂小川一拱手道:“聂掌柜书房请。”
黄岩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聂小川一些话,聂小川爱答不理,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响起一片“老爷”的问候声,黄岩在脚步声响起时就蹭的跳到门边,打开门,一身皂白稠衣地杨坚走进来,他的头散在身后,带着洗浴后的清香站在聂小川地不远处。
聂小川眼神恍惚,想起以前曾见到这样的他,那一次夜探杨府,差点被苏香影现,事后她从柳裘的闲谈中得知,杨坚本没打算出来,但看到聂小川被现了,故意现身给她解围,又命了柳裘带人围杀那些追踪的人,只不过,那时候苏香影是他要防备的,而聂小川还是他要拉拢的对象,这才没多少时间,立场已经互换了。
“我不是说过,没有邀请,聂姑娘不要踏入我杨府。”他的声音冷冷清清,面上也带着一丝不悦。
聂小川叹了口气,想到那晚差点死在刺客手里,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但肯定跟他有一定关系,心里恼恨至极,一低头惶恐道:“小川知道,只是这个消息非同小可,不得不来。”
说着扫了眼屋子里站的七八个人,杨坚迟疑一下,挥挥手,黄岩立刻带着侍卫出去了。
“你又窥探去了?”他地声音低了些,但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聂小川上前一步,抬头正色道:“独孤家要弑君了!”
就见杨坚脸色一变,眼睛一亮,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聂小川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18日,终于补完了,3500字,不过19-21日不更,考试中,以后再补!
第四卷 风云际会 第八十五章
他一定知道了!否则他的反应该是震惊,而不该是单单针对这个消息来源的惊讶。
聂小川愣了愣,杨坚已经靠近一步,继续追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既然他已经知道,聂小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要这两派接着斗争,她和李君才能安全,同时来缓和因为苏香影的离间而僵硬的关系,虽然她实在不清楚,苏香影到底说了什么杨坚会如此对她。
聂小川将袁无点的话重复一遍,当然主角换成了自己。
杨坚听完默默不语,但神色缓和许多,聂小川接着说道:“要快些将柳夫人接回来,免得她被利用。”
杨坚依旧不语,夜色很深了,春夜料峭,站在这屋子里,聂小川忍不住打个寒战。
“多谢你记挂这我。”杨坚突然说。
这种温柔的语气,聂小川好久没有听到了,看到烛火映照下杨坚忽明忽暗的脸上,有着一种熟悉的神情,那是她决定亲自跟随使团刺杀独孤七郎的时候,杨坚就是这样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
这次的温柔会不会也是伤人的利器?
“事关机密,为了你的安全,小川暂时住在这里吧。”就在聂小川一愣神的时候,杨坚转身离去了,门砰的被关上了。
聂小川快步走向门边,迎接她的是无数明晃晃的寒刀,“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坚并没有再回头。一排灯笼地映照下。只穿着春衫地苏香影在他身边亭亭而立。“聂姑娘交友广泛。你那兄弟又是太师地红人。你们姐弟二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聂小川一怔。难道苏香影知道自己和南诏王认识?那晚刺客都死了。她怎么知道?
守门地侍卫逼着她后退。院子里又涌进许多人。聂小川一眼就看到柳裘急匆匆地身影。心中一动。大声喊道:“老爷。你要信我。绯色不能去。很危险地。”
果然柳裘身形一顿。向她这边看来。而杨坚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微微一笑道:“小川放心!我自有安排。”
聂小川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愿老爷吉人天相。事事如意。”
苏香影阴寒地目光射过来。那里面是再也隐藏不住地杀机。聂小川冲她微微一笑。再看杨坚已经快步而去。柳裘回望她一眼。欲言又止。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聂小川随意的扫视一眼四周,见布防严密。不是逃走的时机,便很听话的退回屋内,夜风越来越大,吹的窗户噗噗作响,外边一边死寂,聂小川靠在矮凳上,想着刚才地事。
看来杨坚早已知晓独孤家的事,那么他是不是也要趁这个机会反咬独孤家一口?
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柳裘出现在门边。
“老爷是为你好。呆在这里最安全,独孤家已经派出许多杀手,誓取你的性命。”柳裘轻声说,又摇摇头,“你总是不信他。”
聂小川跳起来,但却不能接近他,四周四个侍卫用齐刷刷的弩机对准了她。
“这叫信我?”聂小川冷笑着指着这些人,随后叹了口气,低声道。“千万别让绯色去,就是安排再好,她的身子重了,受不得惊吓。”
柳裘皱起眉头,说道:“你就是这样惹恼他?他在你眼里怎么如此不堪?你竟然还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话?”聂小川问道。
柳裘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走来两个侍女,笑嘻嘻的喊着:“柳掌柜,老爷找你呢。”
“柳大哥,你且听我一句。”看到柳裘转身离去。聂小川难掩心中不安,一咬牙说道。“城门总是被从里面攻破的,不管你们计划多好,别让绯色去。”
柳裘显然不在意,冲她一笑,扬扬手道:“多谢你关
那两个侍女面色不满,剜了聂小川一眼,催促柳裘离去。
门被关上了,隔断了聂小川忧虑而又歉疚地目光,这一次不管杨坚有什么完美的计划,都注定要失败了,不是她不直接挑明苏香影的身份,这一次让杨坚得到些教训,将来地日子才会顺利的多了。
说到底,她还是想帮他,这样也是帮自己,不知道李君有没有按她的吩咐做?
呆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推开了,竟然是罗艺,带着一贯的忧郁神情,说道:“大掌柜请聂掌柜到庄子里一谈。”
聂小川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听话的跟随他出去了,这几日天一直阴沉沉的,伴着阵阵隆隆雷声,第一场春雨就要来了吧。
罗艺一身文人打扮,但上马动作利落,聂小川回头看了眼,见并无其他侍卫跟随,难道不再防备她会逃了吗?
“罗先生是哪里人士?”聂小川忙打马跟上,一面那眼搜寻罗艺的兵器,“听说先生耍的一手好枪。”
罗艺脸色一震,第一次将目光看向聂小川,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聂小川一怔,显然也很意外,总不能说从戏上知道地吧,便干笑几声说:“听人讲的。”
罗艺转过脸不再言语,聂小川不知道哪里说的不对了,也不敢再说话,很快就看到前方一处大宅院隐在绿树环绕中。
进了门却并没有看到杨坚,柳裘带着四个中年汉子围在桌子前商量什么,看到他们进来,都站直身子“这次还得有劳小川姑娘了。”柳裘捻须笑道,一面介绍身边的人说道,“这些都是咱们温宅居的人。”
那些人显然已经知道她手里有戒指,都恭敬的行礼道聂掌柜。
聂小川忙还礼,看向柳裘等待他的解释,柳裘呵呵一笑,拉过她道:“独孤老贼调动了东营千人,埋伏在城外,只待混乱后攻进皇城,咱们呢就趁其不备前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罢看到聂小川不可置信的神情,低声道:“老爷怎么会不信你呢,老爷也早现有内奸,把你关起来是做给人看的,这次突袭伏兵,怎么能离开小川地帮助?”
聂小川心里百般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什么,一手轻轻抚摸着腕上的小青蛇,问道:“你怎么不再宫里守着?哪里才是最关键的。”
柳裘哈哈笑了,脸上浮现真诚地感激,“多谢关心,老爷借口安胎,已经将绯色接回家了,有夫人亲自照顾呢。”
聂小川心中一凛,苦笑道:“怕就怕这个夫人照顾。”
窗外一阵炸雷。黄豆的大的雨点砸了下来,风将窗户吹开,卷进来一股雨腥气。柳裘走到窗口处,若有所思的感叹道:“好大的雨啊。”
因为下雨,天很早就黑下来,但这并没有影响桃花宴的举行,宫门外汇集起一条长龙,无数马车延绵开来。
聂小川跟在一群身穿蓑衣斗笠地人群中,手里拿着柳裘给地钩锁,百感交集,终于又有这个工具了。一行十人,在雨中快奔驰到宫门外,攀爬到城墙上,站在高高的护城墙上,可以看到那里面犹如星辰点缀地灯火,如果不是下雨,应该能听到欢笑丝弦声。
这些人显然都是好身手,行动迅轻巧,几番攀爬跳跃。很快就来到东城门的守军前,没有人知道一会宫里将生怎么的紧张情形,因为下雨,原本增防的士兵都挤到营房里,说笑的赌钱的,热闹非凡。
这是独孤亲信地兵,柳裘已经解释过了,聂小川跟在罗艺身后,看到他只拿着长刀。不由怀疑戏文上说的都是假的。罗艺地武器不是枪,那么自然也不会有《对花枪》这个故事了。
伴着聂小川的胡思乱想。他们已经解决了站在雨中的侍卫,剩下的就是这些营房里的十几个人,柳裘一挥手,四五个人撑开一条条布满倒刺的绳索将营房围住,而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有埋伏!”柳裘突然喊道,营房四面的墙砰的裂开了,从窗缝里看到地那些原本嬉笑的醉酒士兵,一个个面色狰狞,手持大刀冲了出来,砍向绳索。
聂小川站在最外边,借着爆炸的亮光,看到城墙的四面以及下方,涌来无数士兵,虽然人数众多,但队列整齐,人人铠甲在身,一手持长盾,一手拿茅,大雨磅礴中,显得格外恐怖。
“不是东营,是边狩大军!”一个人大声喊,此时喊杀声四起,他们十个人在这重兵包围下,显得渺小无比。
这又中了什么埋伏?聂小川顾不得考虑,逃吧!当的一声,砍开扑过来的数位士兵,向东而去,猛地听到身后一声哀嚎,忍不住回头看去,见罗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长枪,挥出一片血花,而同来的一名汉子一人挡住四五个士兵,浑身冒血厉声呼喝着倒下了。
他们也是不知情的!聂小川牙一咬,双手一扬,小青蛇箭一般射了出去,她人随其后,又冲进包围圈中。
“从这边走!”聂小川看到身旁突然倒下一片,心中大喜,知道毒蛇起了作用,忙喊,天上雨水瓢泼,几乎令人窒息,身旁刀光泉涌。
聂小川举起长刀,呛得一声,鲜血四射,身边又倒下去三人,聂小川觉得胸口裂开般疼痛,却也不敢停留,柳裘以及罗艺已经与她会合,三人奋力厮杀,四周一片茫茫,不知道该从哪里突围。
近身搏击用来对付这些合力作战的士兵,简直是自取灭亡。
一道闪电劈下,点燃了城门地旗桩。
“掌柜的快走!”罗艺长枪舞的人眼花缭乱,一面大声喊着。
柳裘一把抓住聂小川,向城墙边退去,一直跟在他们身旁的两个汉子举着夺下来的盾牌,挡住射来的弩箭。
“走啦!”聂小川看到身边又是一片人莫名其妙的倒下,大喜的喊,举起手,小青蛇嗖的缠回腕上。
“援军!刘大人地援军!”柳裘突然喊,“卧倒!”
聂小川被他一拉,噗地摔在地上。一阵箭雨擦头而过,身后响起无数哀嚎,抬头一看,漫天大雨中,涌来一列举着燃着火炬的军队,同样地高盾挡体。隐藏在其后的是一队队弩兵。
再看身后,先前围攻他们的兵士已经死伤无数,
“刘大人!”一阵攻击过后,柳裘跳起来,带着聂小川以及幸存地三人向那边奔去,一面挥手示意,却见又涌出来一列弩兵,将寒光闪闪的弩箭对准他们。
聂小川听得身旁的罗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忙停住脚拉他,看到他的肩头穿透了一支箭。
“掌柜的快走!”见聂小川竟然伸手来搀他,罗艺震惊不已。
就这一耽搁。他们两人已经落后,站在两军对垒的中央。“绞杀叛军!”有人沉声大喝,聂小川惊愕的抬起头,一道闪电当空滑过,看到一身铠甲的杨坚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四面响起呼喝声,柳裘站在杨坚身前,大声地说着什么。
“太子有令,缴械不杀!”又一队人马从一边涌过来,声音竟然是袁无点。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现场一片混乱淹没了,前后左右都有人杀了过来,聂小川虽然已经经历过数次杀机重重的场面,但这么混乱危险地境地还是头一次。
“掌柜的快躲开!”罗艺一声大喊,起身用肩膀撞开聂小川,一直箭飞了过去。
聂小川大惊扭头,只见前方两只箭直向自己飞来,虽然看到了,但已是无可避之。电光火石之间,有人大鸟一样扑了过来,将她撞到在地,倒地那一瞬间,聂小川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坚依旧举着长弓,闪电之下,脸色白的渗人。
四周的嘈杂聂小川突然听不见了,她的眼前只有袁无点放大的脸,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有血一滴滴的下来。很快模糊了聂小川的眼睛,但是她依旧看得见袁无点地眉间透出箭锋。
“聂姑娘。聂姑娘,”罗艺惨烈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压在她身上的袁无点被猛地掀开了。
“不要!”聂小川猛地跳起来,伸手抓住倒向一边的袁无点,抱着他跌坐下来。
“快走啊!”罗艺大喊一声,竟然将聂小川和袁无点一起拉起,一个甩在肩头,一个夹在腋下,他们的身边已经围了许多士兵,抵挡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攻击,趁著混乱,冲散了一批乱杀乱砍的人,终于逃出混乱的厮杀中心。
罗艺精疲力竭摔在地上,聂小川被这一摔痛的醒过来,看到面前双目暴睁早已断气地袁无点,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仰天嘶喝,只惊得四周雨花飞溅,四周的兵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聂小川如兔般跃起,一把抓过罗艺的长枪,扑向混战中的人群。
“聂姑娘不要去!”大惊的士兵脸色煞白的喊道,“窦大人已经带兵来了!”
聂小川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眼中只有层层士兵维护下的杨坚,雨水血水在她身前乱飞,此外还有小青蛇跟随左右,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如同利剑一般直扑向由高盾组成地人墙。
呛地一声,长枪撞在盾牌上被折断,但举着盾牌的士兵很快就倒下了。
一再被骗,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要置她于死地,她聂小川从没有被人这样骗过,因为从来没有给人与信任,来到这个陌生地乱世中,她真心实意的想要依附于他,求得一时安宁,却换了如此结果。“我要杀了你!”聂小川一声厉喝,拽出腰间的钩锁,用那锁钩狠狠砸向肃然站立在不远处的杨坚。
这个时候那些边狩大军已经被剿杀殆尽,场中混乱的双方都停下了,惊愕的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犹如从地狱里突然冒出来的罗刹,在漫天刀光流矢中杀向一个身材魁梧,丰姿俊秀的白衣男子,那个男人是有名商人王侯,据说掌控着整个北周的生死存亡。
“阿姐,住手!”
“快拦住她!不可伤了杨官人!”
斜刺里涌出一道人墙,聂小川的钩锁一连穿过四个人,终于停下了,场中响起一片倒吸气声,杨坚半分未动,身上溅满了血水,浑身已经湿透,就那样肃容看着聂小川。
“阿姐,住手!”李君扑过来,抱住伸手要扑过去的聂小川,却被聂小川拖倒在地上,他的手死死抓住不放,终于将聂小川困住,急促的低声说着,“不是这个时候,不是这个时候。”试图让聂小川安静下来。
“有劳杨官人协助追缴叛党余孽!”一个苍老沉厚的声音响起,很快身边大军四散而去,聂小川眼睁睁看着杨坚跟在一个深衣老人旁边而去,又急又怒,再不顾抱住她的李君,大喝一声跳起来,猛地脖子一痛。
“小川,不是这个时候!”耳边是李君歉然的声音,风声雨声厮杀声都远去了,聂小川昏迷过去,李君将她抱住,有热热的眼泪滴在手上。
北周太建十一年宣帝薨,静帝宇文衍登基,封大夫窦毅上柱国,世家子弟杨坚袭其父爵位,拜为隋侯,民间聂氏女才能出众,赐川夫人,帝之教习女官。
清明时节雨纷纷,两个撑着油纸伞的侍女快步迈过湿漉漉的台阶,进了长廊,收起雨伞。
“夫人要出去,真是少见呢,我以为听错了呢。”
“去见什么人呢?就连皇上赐封夫人,也没出门,怎么这次一个下人拿个名帖邀请就应了?”
她们说着话脚下不停,很快就来到一幢朱门禁闭的房前,二人深吸一口气,似乎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道:“夫人,马车备好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身素衣的聂小川走了出来,她的脸更加消瘦,成了标准的瓜子型,肤色越白皙,头高高的挽了起来,露出以往从不示人的眉间红砂。
站在门外的两名侍女看呆了,她们来到这里半个月,每次只是送饭时才能见到夫人一面,而且只是一个苍白的背影,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一时间竟然忘了行礼引路。
“小川,真的不用我陪你去?”急匆匆走进来的李君,穿着的军服被细雨打湿了一半。
补19-21日,5300字,最近事情太多了!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八十六章
李君身上穿的军服不同以往,一直以来,作为低级士兵,他穿的都是裆衫,今天的衣着上多了块革制两当,更显得威武俊美,一出现就让人眼前一亮,跟在聂小川身后的两个侍女,都含羞注视他。
“你现在什么官职?”聂小川第一次现自己的小兄弟如此英俊不凡,看着他的军服若有所思的问。
李君一愣,对她突然的问话有些不知所以,接连几天下雨,青石板路湿滑,忙伸手拉住迈步而下的聂小川,一面说道:“殿内少监。”
官职不高,但很接近皇帝,聂小川点点头,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做梦一样,抬起头蒙蒙细雨密匝匝的洒在脸上。
闭上眼,袁无点的面容又呈现在眼前,那日清醒过来后,她已经身在皇宫内廷,是窦大人上朝休息的地方,守在她身边的只有李君。
外边天气晴朗,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梦里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人马厮杀,血花四溅,最可怕的是竟然梦到袁无点死了。
“小川,”李君神情肃穆,伸手扶住她。
“不要说!”聂小川猛地捂住耳朵,闭上眼,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不是梦,这一切就像当年一大清早醒来,四喜坐在她的床前,告诉她爸爸妈妈不在了的那种荒诞的感觉。她无法相信,但不得不面对。
袁无点躺在一间空旷的大殿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额头上一个大大的血洞,那只夺命的箭被拔下来,放在一边上面凝固着血迹清晰可见。
聂小川跪在榻前,心内一片茫然,这个整日在耳边聒噪的人,真的死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死去了。
他本来不会这么早死地。他应该悠然自得地生活在天府之国。然后等到老地那一天。在睡梦中安然离世。身边会有白苍苍地妻子。以及满堂地儿孙。而不是在青春年少地时候。被人射穿脑袋。死在泥泞肮脏地雨夜里。身旁没有一个亲人。以及爱他地人。
聂小川吻上他冰冷地唇。眼泪肆虐。爱怎么会不求回报?不爱他。就不该给他希望。如果狠一点。干脆一点。告诉他拒绝他骂走他。就算这只箭射死地是自己。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她不怕死。怕地是别人因为她而死。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正如她所料。杨坚自以为安排好地一切都失败了。杨绯色依旧出现在宴会上。毒酒依旧被端到皇帝面前。而负责保护皇帝地侍卫突然倒戈。绚丽多彩地桃花宴变成了刀光剑影地杀场。
但是袁无点不是应该跟李君呆在皇宫。守护着他们新地靠山太子殿下吗?聂小川相信。那里再危险。袁无点也不会丧命。
“我一直按照你的嘱咐。守在太子宫前,独孤家军队果然来袭,我带着太子逃出来,袁兄去找窦大人搬救兵。”李君在身边慢慢的讲述着。
“杨坚为什么要杀了我?”聂小川收住眼泪,慢慢站起来,她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杨坚那冰冷惨白地面孔,以及那直冲她而来的夺命飞箭。
李君嘲讽一笑,“他说是误杀!他要射的是边守军地钟将军!可惜那个钟将军早在乱军中被马踩死。”
袁无点是名门袁氏的人。变乱平复后,主持朝政的大臣们不得不考虑怎样对袁家交代,误杀,的确是再好不过的解释,那是混乱的雨夜战场,而他们的确处在叛军一方。
火葬了袁无点,聂小川捧着骨灰住进李君新购置的宅院里,自此闭门不出,这场血雨腥风的宫变很快没掩盖了。独孤一党就在那一晚被绞杀殆尽。得知消息地独孤夫人当晚自缢身亡。
虽然没能保住皇帝的性命,杨坚还是最大的功臣。毕竟是他及时布置,挡住了独孤一党调来的突袭军。
这次事件让朝中势力生了变化,独霸朝权的独孤党消失了,备受压制的以杨坚为的老臣党扬眉吐气,原本以窦毅为代表的中立明哲保身一派,在维持朝局稳定中也变得举足轻重。
而李君则是一直异军突起的黑马,这个身份低微地小禁军,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带着太子逃出了独孤叛党的追杀。
太子名叫宇文衍,今年7岁,是体弱多病的皇帝唯一的儿子,娇生惯养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危险场面,自那日后,整整三日拽着李君的手不肯放开。
三日之后太子登位,外表上看是进行人事变动,实际上是针对这场宫变的赏罚随之公布了,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只是当传旨的太监来到聂小川门前时,包括李君在内,都吃了一惊。
“聂姑娘才德兼备,陛下赐夫人封号,令进宫为教习女官。”传旨地太监规规矩矩地宣读,虽然眼前受封的夫人并没有出现。
李君很快打听到了,这道旨是窦大人示意地。
“我该去拜谢下窦大人!”聂小川听了说,她的目光落在李君身上,满是温情,李君满十八岁了,这几年经过不断的历练,长的很结实,相貌俊美,神情冷静。
“这个我去安排!”李君现在最感激的就是这个窦大人。
“你现在一直用的是李渊这个名字吗?”他们很快坐上马车,驾车的是李君的亲兵,聂小川开口问道。李君点点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聂小川的神情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是因为哭得太多了吧。
“你还记得袁无点告诉你的话吗?”聂小川慢慢道,这个名字划过嘴边,心里一阵酸楚。
李君呆了呆,猜不出她指的是那句话。
“天下大乱,分久必合,而你就是要统一这天下,开创一个盛世的圣主。”聂小川笑道。
李君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诺诺道:“我怎么可能。
聂小川握住他的手,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君的神色变幻莫测,袁无点第一次告诉他这样的话时,他也是很震惊,但所有的心思都在杀回北齐,报仇雪恨上,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北齐没了,寄托所有生存目标的敌人没了,他茫然的不知所以,现在,自己最信任的人,又一次说出了这个话,一种奇异的从没有过的感觉冒出来。
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重振他李家威名,也只有这样才能报得断手之恨,让那些在他李家遭难至极冷脸相望的小人们追悔莫及,对于生在贵族世家的他来说,很快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小川,你相信天命吗?”他猛地抬头问,眼里已经充满了向往。
“我?当然相信!”聂小川淡淡一笑,“袁无点不是说我命格其贵,你看,我现在可是皇上御封的女官呢!”
历史总是有一定的方向,既然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那么就让历史这座航船沿着她所知的长河运行吧。
谁说唐朝一定要出现在隋朝之后呢?
马车隆隆的向东而去,雨渐渐停了,外边人声鼎沸,聂小川掀起车帘,看到一座古朴内敛的大宅,门前车水马龙。
“这就是窦大人的府邸,等见过袁掌门,我们就去拜访他。”李君看到了,指着那里低声说。
聂小川点点头,马车很快闪过窦府,转向一条长街,不远处就是皇城,她吩咐停车。
“让我陪你去吧,听说袁家的人都是很……”李君迟疑着。
聂小川摇头,冲他宽慰的一笑,没有说什么催马前行,李君在后快跑几步,满眼担忧的看着她远去了。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沿着一条林间小路行驰,车帘子打开着,聂小川望着外边已经郁葱葱的景色呆,突听前方马蹄杂乱,几匹黑马迎面奔来,驾车的亲兵极为机警,见状立刻勒马,马扬蹄嘶鸣停下来。
聂小川坐正身子,一眼便看到走在最前边的男子是柳裘。
2733字,补23日,好像再也补不完了?不过别怕,7月爆,争取结文!总会补完!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八十七章
这些日子,聂小川是真的很伤心,她实在不明白杨坚为什么就这样想要她去死。
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只是因为自己知晓独孤七郎死亡真相吗?那个秘密根本算不上威胁吧!
但是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从那支箭射穿袁无点的头一刻起,他们彻底决裂了。
根据自己所知的历史,杨坚就是在北周这个小皇帝手里篡位建立隋朝的,不管这里的历史是不是也会这样,但聂小川知道,如果让杨坚这样继续顺风顺水的壮大势力,她和李君迟早会没命。
聂小川看着面前走近的柳裘,他的身后是裹着伤布的罗艺,以及三个彪悍的汉子。
“大胆,这是川夫人的车驾,快些让开!”小亲兵挥着大刀呼喝着。
聂小川这些日子更加勤于练习技能,并默写下许多现代接触过的技能,一一交给李君,让他培养亲兵,聂小川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想要过平凡生活的人,为了自保为了报仇,她要无所不用,这种日子要比她现代社会做一个财阀掌门人要幸苦的多。
对于任何近身的突袭,聂小川并不放在眼里,所以她只是看着柳裘慢慢走近,身形未动。
柳裘原本就不是个漂亮男人,人到中年的他有些福,这一段日子未见,整个人竟然瘦了许多,他的神情肃穆,脸上胡子拉碴,精心留着的八字须也不见了影子。
杨绯色死了,带着六个月的身孕,男孩。
“聂姑娘,可否赏脸说几句话。”柳裘翻身下马,拱拱手说。
“好大胆。敢这样……”小亲兵跳下马车。刀就要挥到柳裘地鼻子上。
柳裘视而不见。依旧拱手站立。
聂小川微微一笑。“柳掌柜还有什么需要小川帮忙地吗?”
她这话一说。大家都想到那一晚地悲壮突袭。柳裘倒没什么。他身后那几个汉子脸色苍白神情激愤。其中一个跳下马。吼了一声。将路旁一个手臂粗地小树一拳击碎。
这一下。小亲兵吓得手直哆嗦。猛地回身靠近聂小川。大声道:“夫人你快走!”
聂小川呵呵笑了。拍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地孩子。说道:“没事。这些人都是我认识地。别怕孩子。你就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小亲兵怔怔地看着聂小川跟随那几个人拐进密林,不解的挠挠头,孩子?
聂小川跟着他们走了一段。来到林子深处,雨停了,树上依旧不断有雨水滴下来,很快将他们身上打湿了一片。
没有人说话,一个个出奇的沉默。
“柳掌柜有什么话要对小川说?”聂小川收住脚,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淡淡的问。
就见柳裘五人转过身来,眼里都含着泪光,齐刷刷的冲她行礼。罗艺更甚,干脆跪下了,说道:“子延多谢聂姑娘救命之恩。”
聂小川淡淡道:“不敢当。”抬眼看向柳裘,“柳掌柜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柳裘深深舒了一口气,迈向前一步,说道:“茂和先为当初在荒原上追杀姑娘抱歉!”
荒原?聂小川正色看向他,那日她杀了独孤七郎后原来是被杨坚地人追杀?这一点倒真意外,难道从那时起杨坚就要取自己性命?
柳裘又是深深一拜,苦笑道:“现如今我终于尝到这滋味了。这种滋味真他娘的不好受!”
再看他身后那几个人,都是一副悲怆的神情,聂小川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们又要做什么?上演苦肉计?
罗艺在一旁沉声道:“我们都和姑娘一样,被杨坚当成诱饵了。”
聂小川听了,愕然的看向他们,柳裘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一晚,杨坚告诉我们。要去突袭的只是区区数百人的小队伍。其实这个任务真是再简单不过了,按理说杨坚根本不用派我们温宅居的人出面。没想到那里竟然埋伏着独孤党最精锐的万人军队。”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原来从一开始,我们要对付地就是这个军队,杨坚早已派人爆了咱们的行踪。”
聂小川皱皱眉,“就凭咱们几个人?有什么用?”
柳裘细小的眼睛里泪光闪闪,压住波荡地情绪道:“没有用,只是扰乱他们的部署,顺便送咱们上路而已。”
聂小川惊讶的看向他们,脱口道:“你们不是他最信任的助手?杀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那几个汉子掩面拭泪,罗艺依旧是那副忧郁的神情,看了一眼柳裘,慢慢说道:“聂姑娘有所不知,这温宅居是柳掌柜一手建起的,咱们这些弟兄都是直接听从柳掌柜的调遣,况且现在温宅居的已经没有用了,独孤家一除去,再留着始终是个累赘,指不定哪一日被人查出来,就又是他杨坚虎狼之心的证据。”
柳裘仰面止住要留下地泪水,“我跟那罗延认识三十年,他是一个固执到极点的人,只要认准一个目标,则会不择手段,他连自己都舍得伤害,别人算什么!”
如果他们这样死去了,杨坚就可以一举解散温宅居,并且温宅居的众人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死是杨坚的错。
“我们出生入死的跟随他十几年,他都毫不念旧的弃之,其实就算他明白的告诉我们,这趟突袭的实质,咱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去,我们不是怕死,是伤心啊!跟你姑娘你初次相识,你都能不顾危险反身相救,这一对比,茂和我心寒啊!”柳裘仰天大笑几声,声音里满是悲愤。
聂小川静默不语,怪不得那日的行动奇怪之极,原来是去作牺牲品。
“那他为什么要杀我?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聂小川问,这几日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今日柳裘摆明要跟杨坚分道扬镳了,那就借这个机会问清楚。
柳裘已经平静许多,叹了口气,问道:“聂姑娘怎么知道杨坚保护皇帝的计划会失败?”
原来如此!只这一句话,聂小川就醍醐灌顶了!原来杨坚竟然把计划失败的过错归咎到她的身上,以为皇帝是她安排杀了的?
“这次的事。得利最大的是聂姑娘与你的兄弟了!李渊怎么会那么巧保住了太子?”柳裘看着她有些白地面庞,慢慢说道,脸上也是几分疑惑。
得知这个消息,杨坚狂怒之下砸烂了屋子里地所有摆设,聂小川事前说的每一句话再分析起来都包含着祸心。
柳裘只要一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不要让杨绯色去,就又是心惊又是后悔,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聂小川,沉声道:“杨家自来以维护皇上为使命。以皇家宠信尊重为荣,独孤家原本与杨家关系很好,只是由于他们日渐得到皇帝信任。引起了杨家的不满,才一步步交恶,独孤家有了反心,跟杨家也是脱不了关系地!本来这件事后,杨家的忠心天地可鉴,谁知道你们异军突起,抢了最大的功劳,并且得到了新皇的信任,他怎么可能不杀你们!”
他说完。一阵沉默,树林里只听得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聂小川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简单的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荒诞可笑?
说白了这是一个误会,但这个误会造成的结果却变成残酷的现实,这个现实就是明知是误会也不能化解了。
不管什么原因,她聂小川都不能原谅这个屡次伤害自己,更何况。现在袁无点死在他地手上,他们之间已经结下了只能以血还血的深仇。
柳裘迟疑片刻,接着说道:“说起来,杀了聂姑娘你,对杨坚来说,好处可不止这一个。”
聂小川苦笑着看向他,问道:“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重要?”
柳裘摇摇头,叹气道:“说到玩阴谋手段,心狠手辣。没几个人能比得过那罗延!”说着有些疑虑的看了眼聂小川。似乎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
聂小川坦然道:“柳大哥有话请讲,无须顾虑。”“先。聂姑娘与袁家公子交情匪浅,如果你惨死在乱军中,他定可以为你报仇为由,拉拢袁家公子,甚至得到整个益州袁家地支持。”柳裘说到兴起,习惯性的去捻胡须,被乱糟糟的胡茬扎到手,颓然的放下手,目光灼灼的看向聂小川,“再者,我无意中听到苏夫人说,你跟南诏王关系非同一般?”
聂小川猛的抬起头,苏夫人?她果然知道了,她从哪里知道的?单凭刺客的死状吗?
林外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同时有人呼唤她地声音,是李君带人来了。
“多谢柳掌柜帮小川理清原委!”聂小川冲他们微微屈身道。
柳裘以及那几人忙还礼,正色道:“聂姑娘的为人,茂和很是喜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以往种种但请姑娘见谅。”
聂小川心内叹了口气,问道:“柳大哥有何打算?”
外边人声接近,已经不适宜交谈,柳裘拱手道:“这种事是很常见的,自古以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们这群人本就没什么追求,但求苟活而已。”
他已经恢复往日那种和蔼无害的的神情,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一丝愤慨,只是那嘴边的笑容让人看着心寒,说罢,哈哈大笑,一挥手招呼众人四散退去,带着人分散包围而来的李君,只看到他们隐没在树林间的背影。
“是谁?又是杨坚的人吗?可有伤到你?”李君显然是急匆匆赶来地,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涨。
聂小川宽慰的拍拍他的手,低声道:“没事,回去再说。”
李君疑虑重重的跟着她出来,说什么也不让她单独前行,带着一众侍卫拥着她越过一处山坡,一座庙观出现在眼前。
聂小川深吸一口气,捧好装有袁无点骨灰的木盒,上前叩门,门应声开了,一个青衣童子面色冷清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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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八十八章
益州是一个割据王城,袁家是那里的布衣王侯。
直到听了柳裘的话,聂小川才意识到自己眼里只会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的袁无点,在世人眼里也是一个相当有名的世家子弟。
现在这个世家子弟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要怎么跟人家的父亲交代?
“公子啊!”那童子一眼就看到聂小川手里的盒子,扑通就跪下来,放声大哭,“你答应会带好吃的给小虎,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这一哭,聂小川嗓子**辣的痛起来,看那童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君在身后挤过来,低声道:“这位小哥,节哀。
他的话没说完,那小童蹭的从地下跳起来,鼻涕眼泪甩了他一身,骂道:“又不是死了你家人,说什么风凉话!”
李君勃然变色,扬手就打向那小童,一阵厉风袭来,只听啪的一声亮响,聂小川的脸上显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李君被她挡在身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袁默秀。
“我家兄弟人小无礼,是我管教无妨,给袁掌门请罪。”聂小川深深的弯下腰,说道。
李君已经回过神,看着聂小川脸上变得紫红的手印,脸色变的阴寒,薄薄的嘴唇一抿,说道:“袁先生的脾气真是与人不同,怪不得袁兄谈之色变,迟迟不肯回家。”
李君本身就是带着不满来的,鉴于袁无点的身份,北周以皇家规格送去消息,并且将一切后事都安排妥当,但这袁家只来了袁默秀一人,并且拒绝进城,并指明要聂小川亲自送骨灰来。
对聂小川来说。这并不算什么。而且袁无点地骨灰一直在她地手里。就是不点名要她去。她也会去。
但李君可不这么认为。袁无点是被杨坚地射死地。这个消息窦大人已经有意无意地散布出去。这袁家就该直接找杨坚算账。没想到竟然只是安静地躲在城外。问都不去质问一声。只会让聂小川自己前来。明摆着欺软怕硬。
聂小川听了。脊背一寒。这小子地嘴越不饶人了!伸手掐了他一下。再看袁默秀一脸铁青。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一甩拂尘转身而去。
聂小川瞪了李君一眼。忙跟上他。跟在身后地李君却被那童子拦下。
“我家先生说了。只见一个人。怎么。你们皇帝没告诉你啊!”那童子不过十六七岁。声音出奇地响亮。声音里还残留着哭泣。
之前管事地官员传达消息时地确是这样说地。聂小川回头看了眼李君。示意他不可鲁莽。李君微微眯起地眼睛里。有着难以隐忍地怒意。门砰地被关上了。这座庙观是一隐退高官地私产。前些年因为坏事被牵连收入官中。袁默秀执意不进都城。负责安排地官员也不敢大意。特意挑了这处给他歇息。
那袁默秀行动极快,三转两转便看不到人,聂小川跟在边走边哭的青衣童子身后,茫然的打量四周。
这是一座堪比江南园林的私家庙宇,格局左右对称,正中一座庄严的佛殿,门前伫立着一个高的香炉。散着阵阵檀香。
沿着小路向右,就进了一间小庭院,其中林荫遍地,小桥流水,山石林立,让人心旷神怡。
满心忧伤地聂小川一路行来,心境也变得平和许多,看来这个窦大人安排的的确十分精
进了一间四面敞开地花厅,袁默秀背负双手站在中堂。冷冷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木盒上,犹如被火灼了一般。脸色变得煞白。
聂小川低头深深施礼,“袁掌门,我把无点公子给你送来了。”
说着双膝下跪,将木盒举到袁默秀眼前。
袁默秀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也止不住眼泪,抬头仰天呜咽一声,这一声用尽气力,只震得人耳朵生疼,惊起园中无数飞鸟。
“好儿啊!好儿!你可真无一点用处!我袁家堂堂男儿,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送命!”袁默秀厉声笑道,忽地双手灌力,将装有袁无点骨灰的木盒向地上砸去,“此等不肖,有何颜面进我袁家之门!”
聂小川再没料到他有此举,一惊之下,来不及起身,就那么跪着抢着接住木盒,说道:“袁掌门,不可如此!”
她用力过猛,扑在地上,划破衣袖,手臂撞得生疼,手里紧紧抓着木盒,心里一酸,眼泪扑扑掉下来。
袁无点跟她相识以来,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除了那次说自己母亲的死因,从他那过分淡然的语气里,聂小川可以猜想出他跟他的父亲一定有了隔阂。
无点!无一点用处,什么样的家人会给自己地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他是不是总是被责骂?就连现在死了也要被指责无用?
聂小川的咬牙控制住泪水,起来又跪倒袁默秀面前,“都是小川的错!袁掌门息怒。”
听那袁默秀冷笑一声,慢慢说道:“的确是你的错,我儿既然为你而死,作为贞洁烈妇,你自行了断,随他去吧。”
聂小川听了一愣,就觉顶上厉风袭来,下意识的仰身后倒,同时鱼跃而起。
袁默秀一击不中,脸色越难看,冷笑道:“如此好身手,可怜我儿枉充英雄!”
聂小川愕然看向袁默秀,见他神色凌然,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这一愣神,袁默秀猛地甩出拂尘打在她的肩膀,聂小川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这拂尘看似柔软,打在身上竟然犹如利刃,聂小川的肩头很快溢出血来。
难道他真地要取自己性命?聂小川伸手捂住伤口,怔怔看着袁默秀,她不想也不能还手,这是一个因为丧子悲痛而狂的父亲。
袁默秀拂尘一挥,忽的看向厅外,冷笑一声道:“谁人在此?”
说话的同时,人如流星般扑向厅外那一松柏从中,聂小川跟随其看去,就见松柏从中跃起一人,响起铁器相撞的声音,在这白日里也迸出一片火花。
袁默秀与此人一撞,随即分开,那人一身黑衣,犹如夜枭般翻身站在花厅栏杆上,袁默秀停在松柏从边,落地时身形微晃,显然力道不及此人。
不待聂小川看仔细,那黑衣人一个跃起,直冲向袁默秀,手中一柄长剑直刺向他的命门。
聂小川毫不迟疑,拽下腰间随身的钩锁,逼向黑衣人,钩锁放接近此人衣襟,就被外力一荡向下沉去,同时那黑衣人前冲之中猛地转身,又准又狠又急的刺向聂小川。
他脸罩着黑布,外露着的一双眼睛斜飞上挑,寒光闪闪,与聂小川照面,啊地一声惊呼,眼眸睁大,满眼不可置信。他这一迟疑,聂小川地钩锁收回,缠住他的长剑,二人身躯相接,这声惊呼清晰地落在聂小川的耳里,犹如一个炸雷般。
不行了,只能2300字了,今天太忙了。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八十九章 三聚首
虽然眼前之人只露一双眼在外,但聂小川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魏岭!
而与此同时,魏岭也认出她,当然,认出的是蓉三公主。
他们都是不可掩饰的一怔。
聂小川强压住心内的震动,以及撒脚逃走的冲动,大声喝道:“大胆狂徒,胆敢行刺袁先生!”
她不能让魏岭看出自己的慌张,同时飞快向后退去。
魏岭的身手,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莽撞行事。
他们这一撞一望一怔,以及聂小川的后退,都是在一瞬间生的,袁默秀一直在一旁冷眼观望,似乎很乐意看到他们相斗。
魏岭的长剑抽回,身后长了眼睛一般甩向袁默秀,袁默秀侧身避过。
聂小川此时又咬着牙攻过来,不管怎样,她也不能看着袁默秀在自己眼前受伤,就觉眼前黑影一闪,一条黝黑的软鞭裹向自己,日光反照下透出蓝芒,显是淬了剧毒。
聂小川嗨了声,避向一边,同时将胳膊一扬,却没有见到小青蛇出击,于是接连又甩了两下,那蛇只是微微抬抬头,又不动了。
“怎么回事?咬他!”聂小川一急之下喊出声。
这一耽搁。魏岭地软鞭不断袭来。聂小川惧怕其剧毒。只得狼狈躲闪。看到袁默秀在一旁警惕观望。只得向相反地方向退去。
她越逃越慌。只要见到这个人。心里就忍不住慌。这里原本赏心悦目地园林山石。此时都成了障碍。
逃走不是很难。难得是又怕魏岭不再追来。袁默秀就会危险。聂小川恨不得把自己一分为
“站住!”身后魏岭猛地一声厉喝。软鞭分为两条。将回身迎击地聂小川抓个正着。
聂小川直觉头晕目眩。一下子被带入魏岭怀中。没有想象中地被刺破喉咙。反而对上一双闪着惊喜地眼眸。
“你是谁?”魏岭低沉地问。抓住她地手有些不可自制地颤抖。
好时机,聂小川虽然双手被困。但脚还是自由的,趁他这一分神,立刻撩脚直向他地下阴。
魏岭痛呼一声,双手力气大增,聂小川直觉全身骨骼都要被他挤碎,啊的痛呼一声,整个人被魏岭扑在地上,身下是精心堆砌的五彩山石。
聂小川被这前后夹击,五脏具裂。哇的一口喷出鲜血,压在她身上的魏岭被染了一脸,蒙面布突然脱落。露出惨白的妖魅面孔。
“你是谁?”他忍着伤痛又一次问,眼波流转。
他地声音依旧刺耳,聂小川此时痛的快要昏厥,感觉自己的腰被撞断了,眼泪不能抑制的流下来。就在这时,一阵厉风袭来,袁默秀带着一脸炽热的仇恨,将一柄剑向魏岭身后插来,看那力道度。足足能贯穿他们两人。
聂小川猝不及防下大惊失色,根本没有时间呼叫出来和闪避,听得一声亮响,一直匕闪着白光而来,准确的打在袁默秀的长剑上,把他带的直向后跌去。
聂小川就那么躺着,仰头看去,只见刀若木身披暗色滚边黑袍,由树梢跃下。那宽大的衣袖灌风膨胀,黑飞扬,犹如一直大鹏展翅而来。
而就在这同时,院墙外响起震天地喝声,一队端着明晃晃刀箭的士兵拥着李君列开。
魏岭在袁默秀的长剑被撞开时,就带着聂小川起身靠在山石旁,将软鞭勒在聂小川地项上,冷冷望着站在面前的刀若木。
“魏大人,放手!”刀若木慢慢说道。看到聂小川嘴边残留的血迹。皱起眉头。
“都放下兵器!”李君站在一列拉好弓箭的士兵身后,大声喊道。眼前的场景显然让他出乎意料,额上青筋暴起,将手里的佩剑砸在地上,加重语气,“放下兵器,否则杀无赦!”
聂小川背痛刺骨,整个人靠在魏岭身前,眼一阵阵黑。
“李大人来的正好,你们北周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袁默秀突然冷笑道,用剑向魏岭一指,同时脚步迈动,眼睛里闪着冷冽的光芒,杀机重重。
“站住!”刀若木大声喝道。
还从没听到他说话声音这么大,被他这一喝,聂小川有些涣散地神智一凝,那袁默秀迈出脚猛的停住。
“袁先生一世英明,怎么糊涂至此!”刀若木语气加重,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自然也看出袁默秀的玉石俱焚的意图。
袁默秀看了他几眼,冷然笑道:“原来是南诏大王,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也有空到这里来?”
看他这意思竟然是想要闲谈叙旧,不远处的李君哪里有耐心听他胡扯,看到聂小川脸色越难看,推开众人,往这边大步过来。
“放开川夫人,饶你离去!”李君朗声说道,一面示意众兵士跟上来。
魏岭轻轻一笑,聂小川觉得项上一紧,“小兄弟真会说笑!不如你帮我杀了这个老儿,我就还你夫人。”
袁默秀哼了声,阴鸷的面容看向魏岭,端详片刻,说道:“原来是魏家的小儿!魏宗那老匹夫可还活着?”
就在他话音刚落,刀若木突然一步跨上前,伸手抓向魏岭的软鞭,这一次,三方具动,袁默秀剑刺向聂小川地心口,李君叩响弩机,一直弩箭射向袁默秀的额头。
魏岭一声笑,将聂小川往身前一推,刀若木的手接触到他的软鞭,但却并不拉向自己身旁,反而用力一推,袁默秀的剑恰好停在聂小川的身前,随即后翻躲开李君的弩箭。
借着刀若木的一推,魏岭抱着聂小川跃上山石,毫不停留跳跃而去。
“不要伤了袁……”聂小川留下一声疾呼,人已经消失在院墙之外。
李君已经叩响弩机,听了此话手臂一抖,三只弩箭当当摄入一旁的山石中,再也不去理会那袁默秀,往魏岭离去地方向追去,他地度最慢,只来得及看到刀若木的背影一闪不见。
魏岭携着聂小川跃过大围墙,他被聂小川伤地也不轻,脚步有些踉跄,身后士兵哗哗,显然已经追来了。
“带着我,你走不远。”聂小川被他勒的干咳一声,马上觉得项上的软鞭松了松。
前方林间大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几匹白马疾驰而来。
“来得好!”魏岭低呼一声,将聂小川拦腰一抱,人如飞燕般的冲向马队。
那些人显然没料到有人突然袭来,立刻聚集起来,将最中间一匹马上之人围住,同时呵斥亮剑,但他们怎么是魏岭的对手,最右方的一个汉子被魏岭一脚踢下马,在地上滚了几滚。
“大胆贼人,放箭!”马队一片混乱。
“慢着!”猛地一声朗喝。
这一声让魏岭以及聂小川都是一惊,二人同时回头看去。
十几个劲装男人拥簇中,现出一个淡蓝长衫的公子,他望着回过头的魏岭以及聂小川,原本温和如玉的面容猛地变色,惊喜,惊异,疑惑,忧伤,一瞬间全部涌上。
他是这个世上,最能让聂小川安心相交的男子,茯苓。
“蓉儿?”一个小心翼翼的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好惨的成绩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九十章
人轻马快,眨眼间,魏岭已经催马狂奔,将众人抛在身后,喧嚣声很快不闻。
他们为什么都来了?
聂小川的手动了动,但很快项上一紧。
“别耍花样!会没命的!”魏岭的警告在耳边响起。
聂小川相信他说到做到,因为颠簸,背部疼痛不断,身上很快被冷汗浸湿,是不是骨头断了?
没有人追上来吗?
越过一片荒岗,魏岭将她拽下马,他紧抿着嘴向后看去,似乎在担心有人追上,聂小川被他猛地一拽,腰椎刺痛,啊的一声跌下来,这一撞让她全身疼痛欲裂,眼一黑昏了过去。
自从接受这个身体,已经很多次昏迷了,聂小川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排异反应,如果真的排异是不是代表她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那个世界的她,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很快,她意识又恢复过来,觉有人正解下自己的衣服,冰凉的指尖接触到她的裸露出来的肩头。
聂小川一个激灵醒过来,扬手就是一拳,魏岭躲开,退后几步。
这是一个昏暗地屋子。四面没有窗子。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这应该是暗室吧。根据时间推算。还不到晚上。
她伏在一张厚地席上。衣服已经被褪下肩头。好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鸿皇室地人。看到自己地背部!
“你到底是谁?”魏岭并没有再走近来。站在一旁。冷冷地问。
聂小川试着要坐起来。却做不到。只要一动浑身散了架地痛。这具身体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不过。她现在想地是。魏岭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庙观?看样子是去刺杀袁默秀。是旧仇还是苏香影地新阴谋?
“川夫人?蓉三公主?”魏岭又一次冷冷问。同时迈上一步。抓住她地头一拉。聂小川地脸完全呈现在他地眼前。
“你是何人?竟敢来我北周行刺!”聂小川大声喊道。随即咳嗽起来。她地脸瞬间变白。汗珠滚下来。
还没咳完。就被魏岭按住。
“你要干什么!”聂小川现他竟然又去褪自己的衣服,顾不得疼痛拼命挣扎。
“别动!”魏岭低声说道,伸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纸包。
这是要给自己治伤?聂小川心里丝毫没有感激,反而更加焦急,趁着他拆纸包,凝聚最后一丝力气,翻身起来,不忘顺手给他一拳。
魏岭被她打中,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弄翻了纸包,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你疯了!你的骨头断了!”魏岭猛地怒喝。
聂小川靠着墙滑下,痛的嘴唇紫。不过总算安全的挡住了背部,她嘲讽地一笑,说道:“是,不用提醒,我记得呢!”
魏岭的眼底竟然闪过一丝焦急,紧紧盯着她,忽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不说也无妨,但凡见过一次书.道怎会认不出来?”
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聂小川了然一笑,是的,如果他最早见到的是真正的冷蓉,那么就算她有着同样的面貌,也不会被认出。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算面对的是双胞胎,有心人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门外响起轻轻的斑驳声,一面墙突然转开。聂小川被这突然地明媚刺的睁不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一晃,魏岭出去了,门又被关上。
肯定是苏香影!聂小川靠着墙喘息,门又开了,有人走进来。
聂小川睁开眼,看到面前战着一个体态微丰,姿容粗陋地女子,不由打个寒战。
好浓烈的杀机。
那女子一双眼瞪着她。一步步靠近。嘴里说道:“夫人受伤了么?让奴家……
聂小川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抢先反击。那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女人突然脸色僵硬,喉咙里呵呵几声,直挺挺的倒下了。
聂小川惊讶的看着小青蛇从那女子身下蜿蜒而出,梗着头似乎寻找什么,继而嗖的跳到聂小川身上,缠上手腕,这条蛇,到底什么时候会杀人?
暗室的门同时打开了,魏岭冲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灰白的脸色僵住了,眉宇间竟然有些欣喜。
“杀就杀了,就是像有如何?他又不缺这一个女人!该不是你……”苏香影地声音传来,人慢慢踱走进来,猛地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冲她微笑的聂小
“嗨,好久不见了,苏夫人。”聂小川因为小青蛇的一击,信心大增,知道他们绝对伤害不了自己,心情愉悦之极,虽然很虚弱,但还是冲苏香影挥挥手。
苏香影俏脸转百,目光放到地上的尸,勃然大怒的喊道:“大胆,怎么让歹人进来谋害夫人!”
门外立刻涌进来七八人,跪下叩头说着罪该万死,苏香影冷着脸哼了声,挥挥手,众人立刻抬起尸下去了。
苏香影已经回复了平日的神采和艳光,笑意盈盈走近几步,关切的说道:“让夫人受惊了!得知夫人受封,奴家早早派人登门道贺,谁知夫人谁也不见,真是让香影好没面子。”
她的眼在聂小川身上乱转,终于将目光放到手腕上,浑身一震,伸出芊芊玉手指向哪里道:“夫人地手上是什么?好奇特的镯子?”聂小川但笑不语,任苏香影将手靠近,小青蛇猛地梗起头,苏香影啊的一声惊叫,被魏岭一把拉回。
“小神龙?”苏香影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说道,“你怎么会有?难道果真是他给你的?怎么可能?”
聂小川伸手安抚吐着信子的小蛇,笑着看向她问道:“怎么?穆樯公主殿下也认得小神龙?”
苏香影与魏岭同时愕然,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夫人说什么?”苏香影强自微笑,但手微微颤抖。
聂小川没兴趣也没力气跟她虚伪,沉脸道:“天鸿的赫赫有名的大公主以及天师大人,你们这趟囚禁小川,到底为何?”
这不可能,苏香影彻底震惊了,再不顾掩饰惊异,尖声道:“你是谁?”
魏岭一直惨白着脸,静默不语,此时也上前一步,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你不是蓉三公主!”
聂小川看到他们二人紧紧盯着自己,恨不得扒开自己地脑袋看看,笑道:“公主殿下莫怕,认识这么久了,我地为人,公主该是了解的,不过,魏大人将我带走时候不短了,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事。”
苏香影狠狠地盯着她,尖利的说道:“你敢威胁我?”
暗室的门上突然响起撞击声,苏香影惊骇变色,“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魏岭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是刀若木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聂小川的手腕上,友好的一笑,说道:“我忘了,蓉三公主与刀大王是旧相识了。”
门开了,传来刀若木清凉的声音,“魏大人还记得,真是太好了。”
终于成了2k党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