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重生之政道风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政道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言者春晓     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划(二)

    春节期间纷乱繁忙的.陆政东这一次给自己确定的假期安排略有不同.以往都是尽可能的回到京城过春节,而这一次他反其道而行之.孩子又长大了一岁,带着出门也比较方便了,于是让雪玉带着孩子到贝湖过春节。

    二月初.北方天寒地冻,缺少阳光,贝湖省会气候倒是不错.但是陆政东不想呆在省城。因为要是得知他一家子在贝湖过春节,那上门者肯定是络绎不绝,那等于是自寻烦恼。

    其实在贝湖,不管陆政东去地方上任何地方,一家子目标太大想要不惊动地方上也会很难,不过在贝湖倒也有打扰不到的地方,那就是部队里面。

    陆政东轻车从简选择了去了下面一个还没怎么开发而又风景不错的部队疗养院,那里的温泉很不错。

    懦懒,随意.轻松.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可以选择尽情泡温泉,也可以所心所欲的蒙头大睡.总之一切自由自在,没人打扰,轻松惬意。

    在这样的地方陆政东也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些私人的事情。

    罗志林监控罗致娴的事情也让他想了很多,罗致娴和伊莎的转变成为了专业投资者了,越来越熟练的活跃在风投市场上,事实上成为风投行业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但罗致娴和伊莎一直遵循着低调和专业的原则,并不为国内很多人熟知。

    罗致娴和伊莎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她们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境内,而开始向全球范围挺进,这种富有挑战性的生活让她们很有成就感。

    而杨璐和杨雪两人很好的把握了发展的度,既没有固步自封的只局限于原有产业,也没有贪多嚼不烂的搞什么产业全面多元化。事实上陆政东在最初建议杨璐适当多元化之后也开始了适度收缩,捏紧拳头。

    虽然已经很坚决的不过问她们的具体发展情况了,但是他还是很欣赏杨璐在这上面的稳健。不遗余力的发展攫取高额的利润,同时握有大量现金流。随时都能把握住来到的机会。

    也是到了该完全放手的时候,人都是有惰性的,他一直这样,也会让她们产生强烈的依赖感的,有时候让她们自己去闯一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陆政东也希望杨璐、罗致娴她们能够在发展自己的事业同时,也要考虑搞企业的最终目的何在,人不能只为钱活着,钱到了一定程度上也就是一个数字。浅薄的人才会拙劣的炫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总得要做点回馈社会平衡心灵的事情。

    这两个商业帝国交到她们手里,陆政东也算是放心,经历了这么些年,众人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今后没有他陆政东,他们一样可以领导着这艘巨舰乘风破浪,即便是日后会经历什么波润险阻。那也算是一个历练,企业的起起落落都是正常,便是烟消云天那也正常无比。

    赵一芒是专程来到贝湖的。隐患必须要解除掉,陆政东没有习惯让人一直惦记着自己,罗志林在贝湖被抓到的人如同陆政东所猜想的那样,由于证据不足,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对方又没案底在身,所以罗志林是不会因此牵连进来的,就连被抓到的人,也够不上刑责。像罗志林这样的角色就因为和罗致娴之间兄妹反目这样一个有些虚无的目的来不屈不挠的对付罗致娴。如果真的纯粹是为了这个目的,陆政东觉得那自己还是小看了罗志林。陆政东始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所以这件事一直是挂在他心里。

    只是罗志林从曾怀德那里离开之后。罗致娴原来安插在罗志林身边的人也断了线,虽然罗志林经过此事虚惊一场,也许就此收手,可也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罗志林会觉得这是一个意外,会更加小心的继续进行此事。

    阴沟-里翻船,终日打猎却被鹰啄了眼,这种事情数不胜数,陆政东可不想自己在这种事情被人设计一局落马,罗志林在他眼里或许什么也不是,可并不就此觉得这样的人就不能造成巨大伤害,所以战略上可以藐视,但是战术上必须要重视。

    特别是罗志林和曾怀德之间的关系,想要通过罗致娴抓到自己的把柄用来扳倒自己?

    这种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但若是抓到自己这样的把柄用来阻击自己,这倒是极有可能。

    罗志林从风光一时的富豪老板变成黯然消失的落水狗,这份反差很少有人能够承受的了,靠在京城做做掮客,哄哄那些想要搭上关系的暴发户和一行想要钻营的政客,看着是风光,实际上风光也就是在那些暴发户和钻营干部面前,而在那些能办事的人眼里罗志林又算个啥?

    竹林雅韵,温泉里雾气盎然,这里也算是独树一帜的景致,赵一芒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他这里了。

    陆政东也是越来越忙,省长大有再进一步之势,在贝湖是风生水起,一次在京城聚会上,原来在穆先生处见过陆政东的几个金融界的企业家无意间谈起陆政东,那言语间的唏嘘感叹,大有对陆政东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架势。

    人走到这个份儿上,那你就不能比,赵一芒也没那样的兴致,不过他很清楚,家里的老爷子既然和陆政东说过他要干正经事去,那他离开经济研究会的日子也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只是到底去哪里估计也是颇让陆政东头痛了吧?毕竟像他这样自由散漫惯了的人,真要到那种走路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衙门,恐怕他自己不自在,也会弄得单位鸡飞狗跳,可老爷子难得开回金口,陆政东也不能把他放到闲的部门去……

    陆政东看见赵一芒穿着一件挺亮色的衣服出现在门口,就忍不住想笑。

    赵一芒本来肤色就有些黑,这一穿亮色的衣服就更显出他偏黑的肤色,也不知道是谁帮他选的这件风衣,如果是他老婆。那审美观就真的有点问题了,如果是赵一芒自己,那就是赵一芒希望在他面前也不能显得太老了。

    “一芒。你这样一穿,简直年轻二十岁啊。”

    陆政东笑着打趣。

    “人啊。总是越到年纪越不想显老。只是就我这黑碳似的肤色,穿啥也难显年轻。”赵一芒有些自我解嘲的说道:

    “小时候我老是追问我母亲,为啥把我生得这么黑,有一段时间心里对她是有点看法的。只是长大了才发现,这黑其实有很大好处,就是别人很难发现脸红,所以是不怕见笑。”

    说着还转了一转,道:“平常穿衣服都是穿给别人看的。要讲牌子,讲优雅,累,这是我自己选的,自己穿着舒服就行。”

    陆政东也被赵一芒这一番话说得忍俊不禁。

    茶壶里腾起袅袅的水雾,这种煮茶是特色,陆政东觉得很是不错,不过在商业化的今天能够喝到这样真正原汁原味的煮茶技艺熬制的茶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陆政东替赵一芒斟上一杯,自己也捧起杯子细细品味。

    很久没有这样在贝湖自由自在的享受着这份悠闲的乐趣了。只可惜假期毕竟短得很,一结束就要义无反顾的投入到贝湖的波澜洪流中去,这样能够让自己清清静静的休整几夭的时候恐怕就更难了。

    “你家老爷子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政东随口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赵一芒显然是十分纠结。端着茶杯怔怔的喝了好几口才道:

    “这有啥考虑的?你也知道我这性子根本就不适合走这条路,被逼无奈啊!”

    赵一芒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去什么部门你想好了没?”

    “你就看着办吧,反正就是那种不怎么管事的部门就行了。”

    陆政东微微一笑,道:

    “其实啊,有一个部门其实很适合你。”

    赵一芒看到陆政东那样子,不由微微一怔,在他想来陆政东估计得为此事犯愁,没想到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问道:

    “哦。那个部门?”

    陆政东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有些事情啊。你家老爷子比你看得清楚,你游走在京城间。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到顶点了。不过呢,这些年也总算没白混,不然你家老爷子恐怕早就把你套上笼头了,你在京城这些年,政商两界结交了很多朋友,这是你最大的优势,有这个优势,有一个部门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陆政东笑着喝了一口茶才徐徐说道:

    “贝湖省的招商局要加强,你说招商局是不是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

    陆政东到贝湖后将原省招商工作、省重大引进项目协调服务领导小组办公室职责整合,划入重新组建的省招商引资局,挂贝湖省重大引进项目协调推进领导小组办公室(简称省重大办)牌子,为省政府直属事业单位。

    在职责等上也做了一些调整,除了贯彻执行党和国家投资促进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以及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参与研究拟订投资促进、区域经济合作规划和有关规定;负责协调、指导和督促全省投资促进和区域经济合作工作,以及负责提出全省投资促进目标任务报省政府批准后分解下达,督促、检查落实情况;负责对全省投资促进工作和项目情况进行统计、分析、研究。

    承办省政府交办的我省在境内外举行的省级重大投资促进活动;协调指导有关省级部门、市(州)、县(市、区)、园区开展相关投资促进活动;负责全省重大招商引资项目的促进和落实。

    除此之外,还要根据全省发展战略和产业发展规划,负责组织拟订全省投资促进中长期规划并组织实施;负责制订全省投资促进年度工作计划,确定重点招商目标和重大招商项目,协调解决项目实施过程中的相关问题。

    虽然招商局进行了整合,但陆政东一直没有物色到一个最为合适的负责人,上一次赵一芒的老爷子提出此事之后,陆政东心里是暗暗偷笑。赵一芒在京城和部委很多部门和人员交情匪浅,还有和很多企业家关系更为密切,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这个宝藏不挖出来,那就不是陆政东了。之所以一直没动作,时候之前贝湖的条件不成熟,让赵一芒来难以派上大用场。

    现在贝湖各方面的条件改善了,赵一芒来了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一点被精明的赵老爷子盯上了。

    赵一芒的经济研究会虽然是事业单位,但赵一芒还是正儿八经的副厅,怎么也还是脱不开体制,不过相对来讲。自由度要大很多,赵一芒确实是不想完全进入完全体制的党政部门,但他家老爷子真要是下了决心,赵一芒想要继续在京城优哉游哉那是不可能的了。

    赵家的老爷子之所以一直都对此事极为热心也是有缘由的,赵一芒家老爷子和另外一个老爷子,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从找朋友谈恋爱到工作,就算到了退下来依然还是乐此不疲,当然两个人的这样较劲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仇人似,而是属于那种朋友关系的较劲。

    赵家老爷子对一件事是一直耿耿于怀那就是对方退下去的时候是享受部级待遇。而赵家老爷子却没只是副部级待遇,这虽然是半级之间的差距,可实际的待遇相差极大。此事对赵老爷子刺激极大,不过这事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更改,所以在子女上赵老爷子也就想压对方一头,在赵一芒的工作上赵老爷子是剑走偏锋,让赵一芒去了事业单位,这样晋升起来不像党政部门那么难熬,只是让赵家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赵一芒在经济研究会。却是“不思进取”,成天就呼朋引友。吃喝玩乐,整个一不争气的八旗子弟的模样。就赵一芒那样子,好面子的赵老爷子也不好开口给赵一芒安排其他事情,直到看到他这里有机会……

    若不是赵一芒家老爷子提出来,他想要把赵一芒诳到贝湖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赵一芒一听却是忙不迭的摆着手:

    “政东,别别,我知道你对招商引资的期待,我可不像你一样一工作起来就拼命三郎……”

    陆政东却只是笑着看着赵一芒,并不说话。

    赵一芒见陆政东那样子,也只有苦笑着道:

    “我家老爷子可是把我给坑惨了,闲散了大半辈子,这后半辈子还得要拼命才行……”

    陆政东呵呵一笑:

    “你这说法不对,这叫厚积薄发。”

    赵一芒一笑:

    “这叫榨取剩余价值更合适。”

    陆政东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要把你身上的剩余价值榨出来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人的谈话很轻松,话题很快也就转向了其他方向,和朋友在一起聊天总是那样令人愉快,以至于时间飞逝也会让人不知不觉,或许赵一芒和陆政东都清楚,一旦赵一芒正式调过来成为上下级的关系也就很难有这么畅所欲言的时候了,陆政东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敞开心扉毫无遮掩的谈话了,赵一芒既是一个好的听客,又能恰到好处插话引起共鸣,这样的谈话对象实在太难得了,陆政东相信自己对于赵一芒来说一样如此。

    从目前国有专业商业银行正在大张旗鼓引进战略投资者筹备上市,到地方商业银行的改制历程,从央行和银监局的职责定位到社保基金是否该进入改制银行,从外汇储备急剧增加带来的风险性到人民币汇率是否该适当放开,这些话题总是充满了争议,即便是在陆政东和赵一芒之间的观点也不尽一致。

    “打住,打住,我知道你是吴教授的高足,太深奥了,我头痛。”

    赵一芒以手指戳在手掌心示意暂停:

    “我没有你那么多引经据典的专业东西来充当论据。”

    陆政东笑着道:

    “我同意国有商业银行的股份制改造是必经之路,但是在引进所谓的战略投资者上可能带来资产流失我觉得应当要持谨慎态度,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战略投资者真的能给我们的金融机构管理带来所谓先进理念和现代管理艺术?我深表怀疑。”

    外资银行不是慈善家,纵然他们能带来一些东西,但是我们的付出也需要有个称量,这一点我觉得我们很多决策者似乎太大方了一点。那是属于全民所有的资产,不是哪一个人的,手指一松。出个政策,银子就像水一样流出去了。外资就可以坐享其成,锁定期一到,出手就是数以亿计的收益,这真的就合理么?他们的付出就值得了这么多?”

    赵一芒也知道陆政东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虽然他不赞同陆政东的有些观点,但是对方提出的一些问题的确也具有一定普遍性,尤其是在精英阶层里一样具有很深的基础。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这样的国有垄断很容易变成一种寡头式的东西,你看看现在国家垄断的这些行业的情形。也就有些谱了,这种危害那比其他危害更大,而这种危害不是小事,而是涉及到整个政治层面的事情。”

    陆政东这话让赵一芒陷入了沉思之中,事实上他比陆政东更清楚里面的一些内幕,但正是因为司空见惯了,没有上升到陆政东那样的高度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而陆政东所要讲的主要事情,却几乎是几句话就完了,只要他觉得罗志林有异动,赵一芒自然是绝对会紧盯着。赵一芒和罗志林因为安新汽修厂接下的梁子可是一直都没揭开,既然罗志林又想找死,那也奈何不了别人。在离开京城之前,赵一芒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隐患给解决掉……

    ——————————————————————

    坐在沙发里可以透过落地玻璃幕帘俯瞰整个西部城区.很有一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味道,孙伟阳嘴角浮起一抹傲然的微笑:“藏锋于匣,隐不见光,然后再是一剑封喉?”

    刘振强是乘坐夜班飞机飞抵南方的,刘振强外放到天南省做省委*书记已经快半年了。作为省委*书记他能自由安排的时间并不多.不过这一趟他似乎必须要来。

    在西河的时候,刘振强和孙伟阳共事的时间不太长,他在省里的时候,孙伟阳在长滩市里工作。之后孙伟阳升任副省长不久就外调,但这不妨碍两人关系。各种原因不言自明。

    “孙书记。这……”

    刘振强连连摇头,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孙伟阳说的是陆政东的事情,这也是两人相见的主要缘由。

    虽然同为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不过刘振强要比孙伟阳很多,他还在西河当省委副书记的时候,孙伟阳已经是省委书记,现在已经是当过三个省的省委书记,下一届进入政治局的极大,所以面对孙伟阳,他还是不像面对其他和自己位置一样的,所以没有把担心直接表达出来。

    “振强,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既没有搞突然袭击,也没有玩阴谋诡计.堂堂正正通过正常程序,这有什么不可以?”

    孙伟阳目光锐利如电,对刘振强的小心谨慎不以为然:

    “谨言慎行是好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谦让绝不是美德,该争取就得争取。”

    “孙书记.”

    刘振强摇摇头,目光里也有一抹忧虑:

    “我倒不是为自己担心.我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我只是担心有些人跟风造势把目标对谁了政东.众口栋金.积毁销骨啊。”

    孙伟阳目光微微一凝,显然是意识到了刘振强话语里的意思,“唔,这倒是,不过振强.你觉得这会对陆政东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么?害怕操之过急,一旦上不去,影响后续?”

    “孙书记,这总是要考虑阻力的……”

    刘振强的想法是觉得水到渠成比较好,他一直觉得陆政东更适今在现有位置上多呆上两年,好好打磨一下,争议会小很多。

    而孙伟阳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周书明可能要走的消息已经日趋明朗化了,上面希望能过有一个能力出众的角色来挑起贝湖壮济发承大旗,这个想法很清晰,而孙伟阳的想法也很明确,的目标才看向了陆政东。可是陆政东才调任贝湖省长不长的时间,这又要再往上走一步。作为在中组部工作这么多年的刘振强很清楚,这有些不合惯例,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只要有利于工作,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陆政东太年轻了,而且从省长到一把手几乎没什么过渡,这一步迈得是在太大了。

    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不考虑其他同志的感受,

    这一点上刘振强也询问过孙伟阳,孙伟阳对于这一点也有些担心,但是也许是陆政东在贝湖对贝湖经济的表现压倒了针对这方面因素的担心,周书明在贝湖时日不短了,肯定要退下去。孙伟阳的意图很清楚,他希望陆政东接任,认为陆政东的思路观点和能力都很适合贝湖一把手这个岗位。

    虽然只是私下的一种意见交换,但是孙伟阳的态度已经拿了出来,刘振强不能不认真考虑这一点。

    从内心来说,刘振强也认为陆政东绝对适合那个位置,但不是现在。

    或许陆政东在经济上干得很成功,但那是具体的经济工作,而省委*书记和省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全局和经济的具体操作有很大差别。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现象不少见,很多在省市政府岗位干得相当出色的干部到一把手里边来就难以适应,刘振强的想法是陆政东还磨砺磨砺。那更稳妥。不过孙伟阳是何许人,意志坚定,性格刚烈,要想说服他,不易,果然孙伟阳直接道:

    “在一些人眼里陆政东总是太年轻,总是喜欢论资排辈,却不看实际的工作能力……”

    孙伟阳淡淡一笑,“当然.眼看着这样年轻就身居高位.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在中*央里边未必这样看,老气横秋暮气沉沉对于有些领寻看来不一定入眼。”

    刘振强微微颔首。孙伟阳既然如此讲,不可能是无的放矢。有所悟。

    “振强.不要把问题想得那么绝对.很多事情要一分为二的来看待.政东和我们不一样,你要让他和咱们一样亦步亦趋,那太浪费了。你看看政东到贝湖才多久,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有些夸张,但用万象更新总是合适的吧……”

    孙伟阳对陆政东的欣赏没有任何的隐藏,他倒是觉得刘振强有些多虑了:

    “远的不说就安心贝湖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的,事实上还有政东在西部办,实际上政东在西部办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这些都是带有全局性的事情,其成绩绝不比在安新贝湖差,只是很多人看不到这一点罢了,但总还是有内行人看出其中的门道的。”

    心中一凛,听出一些味道来,沉声问道:“孙书记你的意思是……”

    孙伟阳摇摇头,负手站起来.灌了两步.这才缓缓道:“现在还不确定.我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明朗,但是我从一些领导那里也听到了一些看法,正面负面的都有,在我看来,正面的居多。”

    “是针对政东的?”刘振强抿着嘴问道。

    “嘿.振强.你好像很担心政东似的?你在担心什么?”

    孙伟阳皱起眉头道:“我不是说了么?正面负面的说法都有.没有一点争议的干部那就不是庸才就是圣人、我一直这样认为。”

    刘振强苦笑着摇摇头:“孙书记.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在想,别人都在讲原本西河在国内的政治格局中是一片低洼之地,可这几年却出了两个封疆大吏,这眼看着就是第三个。”

    “那又如何?”孙伟阳反问:“我们干得比别人差吗?”

    刘振强默然不语.孙伟阳吐出一口气来,这才平复了一下心绪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要想那么复杂.中央就算是有一些打算.也会通盘考虑问题.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没准儿也能给你带来一个惊喜。

    惊喜?这显然是一句安慰之词.刘振强内心在咀嚼着.孙伟阳肯定是从什么渠道得到了一些风声.只是对方现在似乎也还不确定,所以没有和自己挑明。

    “不要以为我是在信口宽慰你,只不过现在我也还不清楚.一切要等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明朗.你就不要在那里瞎猜了。”

    孙伟阳舒展了一下身体,孙伟阳话语中那个流露出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似乎陆政东的位置可能会有所变化.怎么变化却不知道。

    虽然两人同样为封疆大吏,这就是差距,而且刘振强还曾经在中组部呆了那么久。自然不缺乏消息的来源,可还是不清楚

    周书明一动离开贝湖,击鼓传花.让陆政东按任是最理想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刘振强最乐意见到的。但是这似乎有些想当然了,但这一切能如愿以偿么?

    ——————————

    一身中山装穿在老人身上总是有一种味道。红润的脸膛和花白的须发,显示出老者年龄虽然不小,但是身体依然健朗,步履相当稳定,看着祖孙俩漫步着的男子也是一阵赞叹,健康就是福啊,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了,依然有这样的身体。不易。

    能够和老人一起熬到现在的已经不多了,云家的老爷子也算一个,只是云家的老爷子身体似乎没有眼前的老人硬朗。

    有时候所谓的笑到最后还不如活到最后,这样的老革命老领导只要活着,那就会赋予很多特别的意义……

    “怀德,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应该是比较看得开的,怎么随着年龄增长,反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呢?”老者瞥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默默不语的男子。语气平淡无奇,可是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曾怀德是专程回京的,从京里吹出来风风雨雨要说一点没有扰动他的心。那是假话,他也清楚,在和陆政东的竞争中他已经处于落后地位,但是他有些不甘心。

    见曾怀德依然默然不语,脸上表情却是有几分倔强,老者也是禁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曾怀德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容易,却被比其年轻几岁的陆政东给压得死死的,任谁这口怨气也咽不下去,可这又能怪得谁来?

    “怀德。当领导干部要看清形势,不要抱残守缺。今日与昔日是变化的,上面的重心在不断调整。所以中*央有一些动作你也应当理解。”

    “您说的我当然知道,要服从大局,但是我觉得干部的轮替更新应该遵循一个循序渐进的新老交替过程,也不应当带有偏见性,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曾怀德斟酌着言辞,在爷爷面前他这样的情绪他没必要隐藏。

    “不能一味的拔苗助长嘛,会搞经济就不一定能统领全局,这个教训已经多次被证明了。”

    曾怀德吐出一口恶气,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既然没有希望,那也要阻击陆政东这一次不要上去,在爷爷面前这样丢丑的亲口承认自己不如陆政东,实在是一种相当难以接受的屈辱,

    “怎么,你觉得中*央连这一点也看不清?”

    老者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孙子还很少有这样的烦躁不安的时候。

    老者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漫步远眺,曾怀德也知趣的保持了安静,胳着对方缓步前行。

    “怀德,有没有想法动一动?你在省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一个领导干部长期呆在一地工作,的确不利于自身发展和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爷爷,我要走,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您是知道我的性格,做不喜欢虎头蛇尾,我……”

    知道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挥手制止了他进一步说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提醒你,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也不能在什么地方干一辈子,树挪死,人挪活,动一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动的时候,要动,我会提醒你的……”

    知道心中有些发急,他不知道爷爷听出他的意思没有,但是爷爷却一口掐断了自己原本想要表述的意图,现在再要提出来,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老者瞅了一眼似乎有些满腹幽怨的曾怀德,心里微微一叹。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较劲,与其说是跟别人较劲。还不如讲是在跟自己较劲。

    顺风顺水多了未必是好事,受陆政东的折腾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也能让他清醒一下头脑,明白组织程序内的基本道理。也让陆政东这个磨刀石磨一磨他,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而且他也不赞同曾怀德那种拼命的拉央企过去的办法,那显然太过于急功近利,也显得太功利,正确的办法是文火煲汤和适当加外力应该并举,怀德显然是觉得压力太大有些乱了方寸,所以他不得不专门和他谈一谈。让他清醒清醒,

    “怀德,既然你觉得局面已经步入正轨.你就要抓住时机.你这一届还有几年时间不要急功近利,切实静下心来,有助力,有想法.完全可以在这两年里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要被那些磕磕绊绊所羁縻.也不需要想太对,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让你那里的局面在这两年里能有一个显著的变化。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是风烛残年,不过马克思似乎还没有要我去报到的意思……”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的直白了,下一届党代会召开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自己在省里还有这样一段时间,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要有所突破.就要看自己该怎么来运作了。

    怎样来把握住省里的发展大局。怎样来让省里的局面更上一层楼.摆在曾怀德面前的压力不小。

    一身中山装穿在老人身上总是有一种味道,红润的脸膛和花白的须发,显示出老者年龄虽然不小,但是身体依然健朗,步履相当稳定,看着祖孙俩漫步着的男子也是一阵赞叹,健康就是福啊,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了,依然有这样的身体。不易。

    能够和老人一起熬到现在的已经不多了,云家的老爷子也算一个。只是云家的老爷子身体似乎没有眼前的老人硬朗。

    有时候所谓的笑到最后还不如活到最后,这样的老革命老领导只要活着。那就会赋予很多特别的意义……

    “怀德,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应该是比较看得开的,怎么随着年龄增长,反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呢?”老者瞥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默默不语的男子,语气平淡无奇,可是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曾怀德是专程回京的,从京里吹出来风风雨雨要说一点没有扰动他的心,那是假话,他也清楚,在和陆政东的竞争中他已经处于落后地位,但是他有些不甘心。

    见曾怀德依然默然不语,脸上表情却是有几分倔强,老者也是禁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曾怀德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容易,却被比其年轻几岁的陆政东给压得死死的,任谁这口怨气也咽不下去,可这又能怪得谁来?

    “怀德,当领导干部要看清形势,不要抱残守缺,今日与昔日是变化的,上面的重心在不断调整,所以中*央有一些动作你也应当理解。”

    “您说的我当然知道,要服从大局,但是我觉得干部的轮替更新应该遵循一个循序渐进的新老交替过程,也不应当带有偏见性,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曾怀德斟酌着言辞,在爷爷面前他这样的情绪他没必要隐藏。

    “不能一味的拔苗助长嘛,会搞经济就不一定能统领全局,这个教训已经多次被证明了。”

    曾怀德吐出一口恶气,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既然没有希望,那也要阻击陆政东这一次不要上去,在爷爷面前这样丢丑的亲口承认自己不如陆政东,实在是一种相当难以接受的屈辱,

    “怎么,你觉得中*央连这一点也看不清?”

    老者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孙子还很少有这样的烦躁不安的时候。

    老者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漫步远眺,曾怀德也知趣的保持了安静,胳着对方缓步前行。

    “怀德,有没有想法动一动?你在省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一个领导干部长期呆在一地工作,的确不利于自身发展和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爷爷,我要走,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您是知道我的性格,做不喜欢虎头蛇尾,我……”

    知道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挥手制止了他进一步说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提醒你,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也不能在什么地方干一辈子,树挪死,人挪活,动一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动的时候,要动,我会提醒你的……”

    曾怀德心中有些发急,但是爷爷却一口掐断了自己原本想要表述的意图,现在再要提出来,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老者瞅了一眼似乎有些满腹幽怨的曾怀德,心里微微一叹,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较劲,与其说是跟别人较劲,还不如讲是在跟自己较劲。

    顺风顺水多了未必是好事,受陆政东的折腾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也能让他清醒一下头脑,明白组织程序内的基本道理。也让陆政东这个磨刀石磨一磨他,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而且他也不赞同曾怀德那种拼命的拉央企过去的办法,那显然太过于急功近利,也显得太功利,正确的办法是内功和适当加外力应该并举,怀德显然是觉得压力太大有些乱了方寸。

    “怀德,既然你觉得局面已经步入正轨.你就要抓住时机.你这一届还有几年时间不要急功近利,切实静下心来,有助力,有想法.完全可以在这两年里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要被那些磕磕绊绊所羁縻.也不需要想太对,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让你那里的局面在这两年里能有一个显著的变化。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是风烛残年,不过马克思似乎还没有要我去报到的意思……”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的直白了,下一届党代会召开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自己在省里还有这样一段时间,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要有所突破.就要看自己该怎么来运作了。

    怎样来把握住省里的发展大局,怎样来让省里的局面更上一层楼.摆在曾怀德面前的压力不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谋划 (三〕

    时光如梭,春节转瞬即逝,党政部门初七就上班了,不过中小学到十一才开学,

    早上六点钟,闹铃响起,陈吉桥正要翻身起床,身边的爱人朱世英已经一骨碌就坐了起来,麻利的拍掉闹钟的响声,摁住了正要起身的他:

    “你躺会,把今天要注意的事情过一遍。孩子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说着拎起床头的睡衣披上,下床跻拉上拖鞋,去厨房前又用力拍了陈吉桥一下,这几年来,朱世英已经很少这么勤快了,小孩的早饭一直是他做,上学放学也是他接送。

    慢慢坐起,看着窗外朦胧的白,陈吉桥轻轻叹口气,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朱世英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为今天是他第一次进入省府大院,据说是省长要召见他,朱世英认为这是一个机会,陈吉桥心里也难免有些兴奋,也有些患得患失,洗漱的时候陈吉桥神思不属,竞然差点将刮胡子用的泡沫弄到了牙刷上。

    给陆省长做秘书,陈吉桥是想都没敢想,到现在他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陆省长会点自己的名,就是因为自己那篇关于贝湖发展的文章?

    想想十年前刚毕业的时候,自己倒是雄心壮志,满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能力能做出一番事业,谁知道自己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生,竟然被分到了省城下面区宣传部下属事业单位过起了一份报纸几杯清茶的日子,这还是因为老家出了个能人,当时担任省城宣传部副部长罗昌盛。

    他的父亲辗转托关系托到了罗昌盛一个远房亲戚那里才解决了他的工作。

    陈吉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在清水衙门他就好研究各种理论政策,有几篇文章见了报,罗昌盛见到了。大概也听说过这位小老乡的名字,可能关照了一下.不久,他就被调入了市党校。

    而本以为苦尽甘来的一六开他这才开始了人生的磨砺。在报社时他爱上了一名漂亮的女同事,但很快。这场恋爱就无疾而终,当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后,女同事飞快的投入了新欢的怀抱,因为这位强劲的对手不但家庭背景很不一般,更是当时很年轻的副处后备干部,现在呢,仅仅比自己年长两岁,已经是副厅干部。

    当然那位女同事和他的那位强劲对手也没有走到一起。那位对手一直是恋爱着不结婚,谈了三年拜拜了。

    有人讲只恋爱不结婚,就是流氓,这话很有道理。

    陈吉桥不相信那位竞争对手会真的爱女同事,而是垂涎其容貌,也根本不相信女同事会爱那位。

    男人都是贪心的动物,对钱贪心对权贪心对女人更贪心,男人心里很清楚,这所有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又花毕生精力去追求,无非就是一种经历一种体验而已。男人对女人的体验。只不过比其他男人多种了一丘田多割了一把稻子,谁还会去当真?以陈吉桥看来,那位竞争对手就是一个凭一张脸混世界的男人,喜欢偷吃却不喜欢揩嘴。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这种男人。

    可不管怎么样,对方已经混到副厅级,而三十五岁的自己还在庸庸碌碌,在外面人家副主任副主任的叫着,享受着所谓的正科级待遇。

    贝湖省会是副省级市,所有的建制。比照省级低配。低配或者高配,是国内官场的特色。一些处级单位。却配备副厅级一把手,一些厅级单位。却配备副部级一把手,这就叫高配。现在的公检法司中,检察院和法院,都是高配。低配的情况也有,但通常不会被提及。不会被提及,那是感觉上差了一截,官位被人一叫,被叫者心里不是滋味。

    比如一位低配的厅级干部,实际上副厅。你会在名片上印着王厅长,然后在后面打个括弧,注明低配两个字?肯定不会。都会往上靠,低配的厅长,也可以理解成处长的高配,这完全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了。还有一些市,名义上是市,实际却是县级市,最多也就是书记是副厅级。区别最大的是大城市,有些是直辖市,有些是计划单列市,有些是京管市,还有些是省管市。直辖市是正部级,甚至是高配的副国级的政*治局委员,比一般的省部级肯定要高。计划单列市就属于部级低配,实际是副部级。当然,换个角度看,也可以认为是厅级高配。

    陈吉桥的职务便是如此,党校校长一般都是常委或者副书记兼任,那就是正厅级,属于高配,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也就是副厅级,党校下属的部门别就是副处级,而副副职就是科级干部。

    比如一位低配的厅级干部,实际上副厅。你会在名片上印着王厅长,然后在后面打个括弧,注明低配两个字?肯定不会。都会往上靠,低配的厅长,也可以理解成处长的高配,这完全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了。还有一些市,名义上是市,实际却是县级市,最多也就是书记是副厅级。区别最大的是大城市,有些是直辖市,有些是计划单列市,有些是京管市,还有些是省管市。直辖市是正部级,甚至是高配的副国级的政*治局委员,比一般的省部级肯定要高。计划单列市就属于部级低配,实际是副部级。当然,换个角度看,也可以认为是厅级高配。

    陈吉桥的职务便是如此,党校校长一般都是常委或者副书记兼任,那就是正厅级,属于高配,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也就是副厅级,党校下属的部门别就是副处级,而副副职就是科级干部。

    虽说有行政击级别,实际也就是一学校的行政人员,收入各方面和妻子相差一大截。

    陈吉桥有一种观点,家庭和事业,是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家庭和事业都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烂掉的另一半。

    他目前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事业不顺。那家庭就不能再起火,所以也就更多的承担起了家庭中的一些家务……

    看着餐桌上一脸温柔笑意的朱世英,陈吉桥很快就从复杂的思绪中摆脱。还想这些做什么呢?那场苦恋,就随风而去吧。

    但真的能忘记吗?那双漂亮的大眼晴,好像又浮现在了陈吉桥眼前……

    ++++++++++

    陈吉桥接到的通知是到省府找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何远东,这算是省府的大管家,大概是全省最忙的一个人。早晨刚上班,一切还来不及安排。见他要容易一些,如果多耽搁了时间,他忙别的事去了,就很难说什么时候能排得上队了。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跨下车门,向三号大楼走去。

    正准备进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熟人。此人名叫杨柯,是原来分管党校的常委秘书

    ,比陈吉桥年龄略大一点,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模样。

    因为工作关系陈吉桥和杨柯有过多次接触,总体印象是,此人极其傲慢。别说不会将他

    这个党校的行政人员放在眼里,就算是相当职位的领导,他也是爱理不理。他是一个话极少的人,陈吉桥的印象中,他说话从来都不会超过十个字,更多的时候,他仅仅

    只是嗯一声。陈吉桥有多次跟着书记出行的经历,他曾经很努力地想讨好

    肖、、,似乎总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让他觉得这个人天生就缺少感

    情细胞。

    迎面相遇,自然得打招呼。陈吉桥也不准备和他套近乎。拿定主意,点个头

    便过去。可他没料到的是。见了他,脸顿时灿烂成一朵花。肖斯言的皮肤

    很白很细嫩,他的那张脸灿烂的时候,还真的好看,像一朵洁白的莲花,极其生

    动。陈吉桥暗吃一惊,怎么都适应不了他的这种变化,甚至暗想,天啦,这样的

    灿烂如果送给女人,女人一定会昏过去。

    没待他开口,便像短跑运动员抢跑一样,迫不及待地抢到了前面,大

    声而且热情地说,小舟同志,这么早就来了?

    陈吉桥一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意识到肖斯言的这种变化。他叫自己什么?同志?仔细想想,他以前怎么称呼自己的?想不起来,似乎从来就不曾称呼过

    自己,能够有印象的,大概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皮笑肉不笑地给个似笑非笑的脸

    色而已。今天他怎么如此热情?难道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因为这里是省

    委办公厅,他的感觉不一样了?

    陈吉桥还是一贯的口头禅,礼貌却又不失油滑地说,首长您好。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杨柯竟然亲切地在他肩上轻轻擂了一拳,说,开什么

    玩笑呢,以后我要叫你首长才对,你是二号首长。

    如果不是确信杨柯的大脑百分百没问题,他会以为杨柯疯了。这是些什

    么疯话,自己竟然一句都不懂。

    好在杨柯并不在乎他是否懂,又接了一句,说,来报到吗?

    陈吉桥又一次愣了,报到?报什么到?他此时能够想到的是省委办公厅开什

    么会,或者需要写一个什么大型材料,组织了一个写作班子,某位领导想到了他,

    点名把他要了过来。可也不对呀,如果写材料,应该在某酒店或者会场里报到吧。

    杨柯看到他这副表情,大概明白了,说,看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呀。

    陈吉桥问,我知道什么?

    杨柯说,我们就要成为同事了。走,我带你去见秘书长。

    就要成为他的同事?还领导?不可能吧?他刚才说什么?二号首长?

    陈吉桥的思维一贯敏捷,可能因为昨晚喝醉了酒现在还头痛的缘故,今天竟

    然显得非常迟钝。他想,杨柯怎么喊自己二号首长?贝湖的一号首长是省委

    *书记周书明,二号首长是省长陆政东,他怎么叫

    自己二号首长?

    他原也知道,贝湖官场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称呼,将首长秘书称为二号首长,里报到吧。

    杨柯看到他这副表情,大概明白了,说,看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呀。

    陈吉桥问,我知道什么?

    杨柯说,我们就要成为同事了。走,我带你去见秘书长。

    就要成为他的同事?还领导?不可能吧?他刚才说什么?二号首长?

    陈吉桥的思维一贯敏捷,可能因为昨晚喝醉了酒现在还头痛的缘故,今天竟

    这一瞬间的信息太多了,这一瞬间的信息太多了,他的脑子短路他的脑子短路这一瞬间的信息太多了,他的脑子短路,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至少有一点,他恍然大悟,杨柯之所以对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在于他说的,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同事。

    难道自己时来运转了?不会是做梦吧?

    ……

    陈吉桥穿了一身黑色毛料的西装,在办公厅何远东主任带领下来到了省长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陆省长正在通电话,看到何远东和陈吉桥走进来,他微笑做了个手势要两人稍等,陈吉桥的心抨抨跳动起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年轻的省长,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权势滔天的高官脸上自信亲和的微笑,那一刻,异群的感觉特别强烈,甚至陈吉桥都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何远东去拉起了百叶窗,晨曦轻轻洒入。

    “恩,好吧,回头聊!”陆省长终于挂了电话,微笑起身,走下来和陈吉桥握手。陈吉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感受着唐省长手心的温热,甚至,在和唐省长握手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自信涌上了他的心头。

    “坐吧,何主任,你也坐。”陆政东笑着示意两人坐,和何远东,虽然有时候用略带亲热的远东主任,但大多数时候,陆政东都是用何主任来称呼他,显得更为正式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秘书

    陆政东的办公室在何远东上面一层,看样子要比何远东的办公室大得多。何远东领着他过去的时候,停在旁边一扇开着的门前,指着那扇门说,这间以后是你的办公室,

    “今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政东省长的办公室在隔壁,你跟我来。”

    办公室的门是掩着的,何远东敲了敲门,里面喊了一声请进,何远东便推开门,领着陈吉桥进去。

    这间办公室很大,比何远东的办公室大不止一倍。里面还有几扇门,不知通向什么地方。陆政东留着短发,看着比电视上更年轻,很有几分型男的感觉。

    陆政东正在打电话,见到他俩进来后,便将右手伸出来,向前面的沙发上指了指,意思是请他们坐下。

    吉桥的心抨抨跳动起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年轻的省长,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权势滔天的高官脸上自信亲和的微笑,那一刻,异群的感觉特别强烈,甚至陈吉桥都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何远东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去墙边拉起了百叶窗,晨曦轻轻洒入,映射在陆省长的身上,让陈吉桥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然后何远东向沙发走过去,却并没有坐下来,因为何远东没有坐,而是准备倒水。哪有领导为他这个手下倒茶之理?陈吉桥赶紧上前,说道:“主任,我来吧。”

    何远东看了看他,有点惊讶,感觉他的角色转换挺快,便也不和他客气,主动告诉他,饮水机和茶杯都在隔壁。

    陈吉桥从何远东手里接过陆政东的茶杯。来到隔壁的办公室。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并没有锁,他扭动了一下。球头锁咔嗒一声,门开了。

    他并没有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暗想,这里将是自己的办公室了。自己新的事业,将从这里开始。

    这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里面有两张中型办公桌,并排摆在窗户下面,靠门这边。有一圈沙发,显得有些陈旧,却很干净,一尘不染,估计有固定的人每天打扫。办公桌和沙发之间,还有几个大柜子,办公室的一角,有一台立式饮水机,电源是通的,但显然通的时间不长。加热指示灯还亮着。

    陈吉桥跨进去,将陆政东的紫砂茶杯放下,又拿起水壶。准备清洗一下。

    洗好水壶,回到办公室,加热指示灯已经熄了。他往水壶里加了一些水,提着水壶和杯子,来到隔壁的办公室。

    “恩,好吧,回头聊!”陆省长终于挂了电话,微笑起身,走下来和陈吉桥握手。陈吉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感受着陆省长手心的温热,甚至。在和陆省长握手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自信涌上了他的心头。

    “坐吧。何主任,你也坐。”

    陆政东笑着示意两人坐,和何远东,虽然有时候用略带亲热的远东主任,但大多数时候,陆政东都是用何主任来称呼他,显得更为正式一些。

    何远东要是党校学习,陆政东原本没打算现在就换秘书的,但无奈秘书腿摔坏了,起码三个月不能下地,陆政东一想也该趁着这样的机会把他放出去了,陆政东也很快圈定了自己的新秘书,市党校的陈吉桥,也就是面前的年轻人。

    在一篇内参上陆政东看到了陈吉桥一篇分析改革的文章,眼睛为之一亮,又找了这个年轻教师以前陆续表过的一些文章,随即就点了他的名,陆政东使用秘书,一向不喜欢那些在机关打滚过的老油条,在这一点上,陈吉桥无疑比办公厅秘书处的秘书们更有优势。

    陆政东点了陈吉桥的名,陈吉桥自然马上被人放到了显微镜下,甚至祖宗八代怕都被人查了个底掉,陆政东也听说来着,陈吉桥最早进市委党校是其时任市宣传部副部长的罗昌盛帮的忙,当初罗昌盛帮他说过几句话也就传到了陆政东耳朵里,而罗昌盛却是被陆政东打掉的原省广播电视局的副局长,借着这两点来攻击他的议论不在少数,不过陆政东又岂会在乎这些传闻?

    何远东并没有喝那杯茶,他和陆政东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出门之前,他对陈吉桥说,等一下,你到我的办公室,我带你去见一见一处的同志。陈吉桥答应过后,何远东离开了。

    陆政东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陈吉桥说:“来,坐过来,我们好说话。”

    陈吉桥站起来,走到陆政东的旁边,坐下时早已经没有了在何远东办公室时的那种坦然,显得小心翼翼,并且只是将屁股的前半部分搁在沙发上。

    看着略带着拘束和忐忑的陈吉桥,陆政东笑着递给他一颗烟:

    “别紧张。从某种角度讲,你在党校的工作比在这里更重要,教书育人,责任更重,特别是有一个培养党政干部的职责,现在当秘书呢,也就是一个职责转换,不过,省府办公厅的秘书,和下面县市的秘书可能不同。县市的秘书,既要考虑领导同志的日常安排,也要给领导同志写讲话稿。省委领导的秘书,工作比较单纯,写讲话稿这种事,是不需要你做的,只需要你做些杂事,有时候甚至是大材小用了。”

    陈吉桥立即说:

    “我原来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从事教育工作的干部,本来就没什么才,有的只是一股精神,不过省长请您放心,虽然我没有当过秘书,可能需要一个熟悉过程,但能够为首长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陆政东摆了摆手,说,这个我不担心。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心理调节的过程。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你给省长当秘书,别人都会认为是鲤鱼跳龙门。你自己恐怕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那里出了差错,可实际上只要是人有时候就会出差错,这一点我是理解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行得正,站得直。不该做的事情不做,不该说的话不说……”

    陆政东又笑着对陈吉桥道:“何主任过几天就得去京城党校学习。这几天让他把该交代的事情都给你交代一下,今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杨秘书长……恩,一会儿还要去开个会,你也熟悉下环境。”

    陈吉桥就点点头。

    陆政东看着他,突然笑着问:

    “我看了你的文章,你觉得咱们省经济发展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陈吉桥一怔,急忙解释:“我这是书生之见,在省长领导下。贝湖的经济已经上了一个台阶跃。”

    陆政东笑了笑,说道:“不要唱我的颂歌,个人很渺小,一切都是集体决策,省长不过是具体执行集体的决定,这一点,你以后要记住。”

    陈吉桥脸一热,默默点头……

    出了陆政东的办公室,陆政东和何远东都叫他明天来上班,陈吉桥却并没有听他们的话。他已经决定,从现在就开始上班。没想到,秘书还没有当上。便遇到了第一个大难题。

    离开陆政东的办公室,他下楼来到何远东的办公室门口,门是关着的,他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声音。他想,何远东可能去了其他副省长的办公室吧,便站在门口等。

    心里既是兴奋,又非常的惶恐,这完全就是召之即来。来之必战,可是对于秘书工作。这该上哪里去找人请教呢?

    他正站在走廊上等秘书长的时候,从一处办公室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显得很单薄。脸削瘦,眼眶深深地凹进去,一双眼睛显得很有神,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光射出来。

    他见陈吉桥站在那里,便走过来问,你找谁?

    陈吉桥说,我等何主任

    那个人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吉桥正要回答,何远东下楼了。何远东对那个人说,于伟,你来得正好。这是小陈,陈吉桥同志,政东省长的秘书。

    陈吉桥因此知道,

    何远东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叫人去找你。

    于伟道,请主任吩咐。

    何远东说,从今天起,政东同志就是政东省长的秘书,你要多帮助他熟悉情况,本来,我要带小陈去处里转一转,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我这里正好有点事,这件事,就由你来办吧。

    于伟说声没问题,便和陈吉桥一起,向前走去。于伟将他带到三楼的那间办公室,将里面的一些设施介绍了一下,又简单地讲了一下每天要做的事以及处理相关文件的办法。陈吉桥有一种感觉,于伟面子上对自己很热情,实际对自己不那么友好,他原想请教一些事情,最后也因为他的态度打消了念头。

    在三楼呆了不过十几分钟,于伟又带着他下楼,首先进的是曾奇伟的办公室。

    曾奇伟是一处的副处长,目前主持一处工作。曾奇伟说了几句客气话,语气却显得很冷,淡淡的。陈吉桥也能想得到,曾奇伟并不十分欢迎自己,他作为副处长,主持一处的工作,自然希望扶正,他一来,如果能够坐稳省长秘书这个位置,他的扶正希望,可能又变得渺茫起来。曾奇伟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曾奇伟他们介绍,这位是赵绍峰同志,陆省长的司机。又介绍陈吉桥。

    多年以前,领导无论走到哪里,第一个要带走的人是司机。领导司机的地位非常之高。正因为如此,领导司机便成了二号首长,往往瞒着首长干了很多事,惹下很多麻烦。中央因此规定,领导调职,不准再带司机,甚至连其他人员,都不准带走。司机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

    说过几句话,于伟又带着陈吉桥在另外几个办公室转了转。按理说,陈吉桥第一次出现在一处,由主持工作的曾奇伟带着他在各科室转一转才对。可于伟将这件事揽在自己的身上,曾奇伟也没有说什么。

    重新回到曾奇伟的办公室,曾奇伟便问于伟,厅里中午有什么安排?

    于伟说,主任没有吩咐。曾奇伟便没有再说话。后来,陈吉桥才知道。省府办公厅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新进来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厅里便会安排一次欢迎宴会。将此人介绍给新同事,尤其是和几位副秘书长见面。曾奇伟所问。也正是指这个。既然何远东没有安排,他也就懒得说什么了。陈吉桥坐了一回,告辞上楼,进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他在第一时间打开手机。见主任之前,他已经将手机关了。现在,他最急切的事,便是给杨柯打电话。

    杨柯自然认得这个号码。立即想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一秒钟没有耽搁,立即接起电话,说,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陈吉桥说,进入什么角色?我是两眼一抹黑,要拜你为师呀。

    理论上,省长的秘书,前景更为广阔,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南省政坛的中坚力量,这样的人不搞好关系,那是大傻瓜一个。听了陈吉桥的话。杨柯自然是非常热情,说,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一声。

    陈吉桥说,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我真心诚意拜师。

    杨柯说,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也说不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时间不属于自己。要不这样,我尽可能安排一下。吃饭或者喝茶都行。安排好了,我告诉你。

    陈吉桥知道杨柯说的是实话。领导同志的秘书是没有自己的时间的,一切时间表,都遵从于领导。他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次的变化来得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大概陆政东连陈吉桥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根本不可能指名由他来担任自己的秘书。

    这里面肯定有个原因,所以,他十分好奇,希望杨柯能够给他透露一点。

    时光如梭,春节转瞬即逝,党政部门初七就上班了,不过中小学到十一才开学,

    早上六点钟,闹铃响起,陈吉桥正要翻身起床,身边的爱人朱世英已经一骨碌就坐了起来,麻利的拍掉闹钟的响声,摁住了正要起身的他:

    “你躺会,把今天要注意的事情过一遍。孩子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说着拎起床头的睡衣披上,下床跻拉上拖鞋,去厨房前又用力拍了陈吉桥一下,这几年来,朱世英已经很少这么勤快了,小孩的早饭一直是他做,上学放学也是他接送。

    慢慢坐起,看着窗外朦胧的白,陈吉桥轻轻叹口气,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朱世英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为今天是他第一次进入省府大院,据说是省长要召见他,朱世英认为这是一个机会,陈吉桥心里也难免有些兴奋,也有些患得患失,洗漱的时候陈吉桥神思不属,竞然差点将刮胡子用的泡沫弄到了牙刷上。

    给陆省长做秘书,陈吉桥是想都没敢想,到现在他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陆省长会点自己的名,就是因为自己那篇关于贝湖发展的文章?

    想想十年前刚毕业的时候,自己倒是雄心壮志,满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能力能做出一番事业,谁知道自己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生,竟然被分到了省城下面区宣传部下属事业单位过起了一份报纸几杯清茶的日子,这还是因为老家出了个能人,当时担任省城宣传部副部长罗昌盛。

    他的父亲辗转托关系托到了罗昌盛一个远房亲戚那里才解决了他的工作。

    陈吉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在清水衙门他就好研究各种理论政策,有几篇文章见了报,罗昌盛见到了,大概也听说过这位小老乡的名字,可能关照了一下.不久,他就被调入了市党校。

    而本以为苦尽甘来的一六开他这才开始了人生的磨砺,在报社时他爱上了一名漂亮的女同事,但很快,这场恋爱就无疾而终,当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后,女同事飞快的投入了新欢的怀抱,因为这位强劲的对手不但家庭背景很不一般,更是当时很年轻的副处后备干部,现在呢,仅仅比自己年长两岁,已经是副厅干部。

    当然那位女同事和他的那位强劲对手也没有走到一起,那位对手一直是恋爱着不结婚。谈了三年拜拜了。

    有人讲只恋爱不结婚,就是流氓,这话很有道理。

    陈吉桥不相信那位竞争对手会真的爱女同事。而是垂涎其容貌,也根本不相信女同事会爱那位。

    男人都是贪心的动物。对钱贪心对权贪心对女人更贪心,男人心里很清楚,这所有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又花毕生精力去追求,无非就是一种经历一种体验而已。男人对女人的体验,只不过比其他男人多种了一丘田多割了一把稻子。谁还会去当真?以陈吉桥看来,那位竞争对手就是一个凭一张脸混世界的男人,喜欢偷吃却不喜欢揩嘴。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这种男人。

    可不管怎么样,对方已经混到副厅级,而三十五岁的自己还在庸庸碌碌,在外面人家副主任副主任的叫着,享受着所谓的正科级待遇。

    贝湖省会是副省级市,所有的建制,比照省级低配。低配或者高配,是国内官场的特色。一些处级单位。却配备副厅级一把手,一些厅级单位,却配备副部级一把手。这就叫高配。现在的公检法司中,检察院和法院,都是高配。低配的情况也有,但通常不会被提及。不会被提及,那是感觉上差了一截,官位被人一叫,被叫者心里不是滋味。

    比如一位低配的厅级干部,实际上副厅。你会在名片上印着王厅长,然后在后面打个括弧。注明低配两个字?肯定不会。都会往上靠,低配的厅长。也可以理解成处长的高配,这完全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了。还有一些市。名义上是市,实际却是县级市,最多也就是书记是副厅级。区别最大的是大城市,有些是直辖市,有些是计划单列市,有些是京管市,还有些是省管市。直辖市是正部级,甚至是高配的副国级的政*治局委员,比一般的省部级肯定要高。计划单列市就属于部级低配,实际是副部级。当然,换个角度看,也可以认为是厅级高配。

    陈吉桥的职务便是如此,党校校长一般都是常委或者副书记兼任,那就是正厅级,属于高配,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也就是副厅级,党校下属的部门别就是副处级,而副副职就是科级干部。

    虽说有行政击级别,实际也就是一学校的行政人员,收入各方面和妻子相差一大截。

    陈吉桥有一种观点,家庭和事业,是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家庭和事业都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烂掉的另一半。

    他目前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事业不顺,那家庭就不能再起火,所以也就更多的承担起了家庭中的一些家务……

    看着餐桌上一脸温柔笑意的朱世英,陈吉桥很快就从复杂的思绪中摆脱。还想这些做什么呢?那场苦恋,就随风而去吧。

    但真的能忘记吗?那双漂亮的大眼晴,好像又浮现在了陈吉桥眼前……

    陈吉桥接到的通知是到省府找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何远东,这算是省府的大管家,大概是全省最忙的一个人。早晨刚上班,一切还来不及安排,见他要容易一些,如果多耽搁了时间,他忙别的事去了,就很难说什么时候能排得上队了。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跨下车门,向三号大楼走去。

    正准备进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熟人。此人名叫杨柯,是原来分管党校的常委秘书

    ,比陈吉桥年龄略大一点,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模样。

    因为工作关系陈吉桥和杨柯有过多次接触,总体印象是,此人极其傲慢,别说不会将他

    这个党校的行政人员放在眼里,就算是相当职位的领导,他也是爱理不理。他是一个话极少的人,陈吉桥的印象中,他说话从来都不会超过十个字,更多的时候,他仅仅

    只是嗯一声。陈吉桥有多次跟着游杰副书记出行的经历,他曾经很努力地想讨好

    杨柯,而杨柯似乎总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让他觉得这个人天生就缺少感

    情细胞。

    迎面相遇,自然得打招呼。陈吉桥也不准备和他套近乎,拿定主意,点个头

    便过去。可他没料到的是,杨柯见了他,脸顿时灿烂成一朵花。杨柯的皮肤

    很白很细嫩,他的那张脸灿烂的时候,还真的好看,像一朵洁白的莲花,极其生

    动。陈吉桥暗吃一惊,怎么都适应不了他的这种变化,甚至暗想,天啦,这样的

    灿烂如果送给女人,女人一定会昏过去。

    没待他开口,杨柯便像短跑运动员抢跑一样,迫不及待地抢到了前面,大

    声而且热情地说,启桥同志,这么早就来了?

    陈吉桥一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意识到杨柯的这种变化。他叫自己什么?吉桥同志?仔细想想,他以前怎么称呼自己的?想不起来,似乎从来就不曾称呼过自己,能够有印象的,大概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皮笑肉不笑地给个似笑非笑的脸色而已。今天他怎么如此热情?难道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因为这里是省

    府办公厅,他的感觉不一样了?

    陈吉桥还礼貌却地说,首长您好。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杨柯竟然亲切地在他肩上轻轻擂了一拳,说,开什么

    玩笑呢,以后我要叫你首长才对,你是二号首长。

    如果不是确信杨柯的大脑百分百没问题,他会以为杨柯疯了。这是些什

    么疯话,自己竟然一句都不懂。

    好在杨柯并不在乎他是否懂,又接了一句,说,来报到吗?

    陈吉桥又一次愣了,报到?报什么到?他此时能够想到的是省委办公厅开什

    么会,或者需要写一个什么大型材料,组织了一个写作班子,某位领导想到了他,

    点名把他要了过来。可也不对呀,如果写材料,应该在某酒店或者会场里报到吧。

    杨柯看到他这副表情,大概明白了,说,看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呀。

    陈吉桥问,我知道什么?

    杨柯说,我们就要成为同事了。走,我带你去见秘书长。

    就要成为他的同事?还领导?不可能吧?他刚才说什么?二号首长?

    陈吉桥的思维一贯敏捷,可能因为昨晚喝醉了酒现在还头痛的缘故,今天竟然显得非常迟钝。他想,杨柯怎么喊自己二号首长?贝湖的一号首长是省委*书记周书明,二号首长是省长陆政东,他怎么叫自己二号首长?

    他原也知道,贝湖官场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称呼,将首长秘书称为二号首长,

    这一瞬间的信息太多了,他的脑子短路,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至少有一点,他恍然大悟,杨柯之所以对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在于他说的,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同事。

    难道自己时来运转了?不会是做梦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秘书(二)

    这是一整天时间里,陈吉桥最希望听到的一个电话,他想兴奋起来,可实在有点抱歉,声音显得有些哑了,兴奋不起来。-(哈他说,是真的。你哪里知道,这事真不是人干的。我上午就想给你打电话,可直到现在,电话不断,我变成了接线员,根本没有机会。

    原以为,该打的电话已经打过了,当秘书第一天的电话灾难也宣告结束了。可实际上,他的想法未免太过一厢情愿,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电话再一次多起来。这时候打电话来的,通常是那些与他有些关系的,他们的目标也都极其一致,约陈吉桥一起吃晚饭。这些电话中,甚至包括吴林海。

    接到吴林海的电话,陈吉桥的感慨就非常之深。当初,吴林海对他是极不友好的,现在一切都变了,吴林海主动打来电话的时候,语气极其恭敬。

    陈吉桥因此想,现在通信手段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才不过几个小时时间,这个消息,不仅传遍了整个贝湖省,很多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从未见过的人,连他的电话都‘摸’得清清楚楚。

    下午还有一个电话,需要提到。那是接近下班的时候,陈吉桥离开之前,给邱成云打了个电话。他知道,自己的电话成了热线,邱成云大概排不上队,如果自己不拨过去,彼此大概很难联系得上。邱成云接到他的电话,告诉他已经定好的房间。并且问他,是否需要接。陈吉桥自己有车,虽然不好。却还可以用。以后跟着陆政东。用车的机会不多了。但目前。他的车还是要派上用场的。陈吉桥又问邱成云,都有哪些人参加。邱成云说,他不想约更多的人,结束通话,他正准备给妻子打电话,桌上的座机电话却响了起来。

    此时,陈吉桥正接一个电话,他一面和对方说话。一面看号码显示。他能认出,这是省政fu的电话,却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间办公室打来的。他对着手机说,对不起,省长有电话进来,可能找老板有事,我们再联系。

    挂断手机,拿起话筒,说了声你好,传来的却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对方说。是小陈,陈吉桥吗?

    这个电话有些不同。以前。几乎所有人都叫他小陈,或者叫他陈教授,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教授的头衔,可今天一整天,叫他小陈的,还没有一个。最多的,竟然称呼他二号首长。现在遇到一个叫他小陈的,他还有点不习惯,便说,是的。我是陈吉桥,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说,我是兰超华呀。

    陈吉桥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出对方的身份,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没料到。兰超华可是秘书长,而杨启成作为秘书长之前在党校组织写作班子,而且任职组织部长之后也和党校工作联系很多,所以,省里领导中,最熟悉的,是兰超华。可这种熟悉,很难说‘交’情,彼此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完全没想到,作为曾经的秘书长,现在的组织部长竟然会主动给他打来电话。

    好在陈吉桥的反应非常之快,很快就判断出,秘书长好。兰超华源说,怎么样?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打球?

    兰超华喜欢打网球,这是贝湖众所周知的,陈吉桥也喜欢。

    陈吉桥知道,当上陆政东的秘书之后,打球的时间,大概是绝对不会有了。兰超华能够将电话打到这间办公室,说明他对自己的新职务是非常清楚的,也对他将来的工作情况十分清楚。既然清楚,却又说出一起钓鱼这样的话,就绝对不会是一种假客套。以他常委、秘书长的身份,是完全没有必要和他这样一个小秘书玩客套的。这只能说明一点,兰超华其实是在向他示好,而他不过是个跳板,最终自然也是在向陆政东示好。

    贝湖是一个政治生态极其特殊的省份。中国的官场规则,有一条规矩,即党政两个一把手,最多只能在当地产生一个,另一个,一定要从外地调入。省是如此,市也同样如此。那些外来干部,在别的省能够干得很好,但在贝湖省,却往往出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情况,连续多任省委书记或者省长,都被地头蛇赶走了。陆政东是外来干部,却是站住了脚,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事情发生……

    至于周书记、陆省长以及兰超华三人之间的关系,陈吉桥并不十分清楚。他所知道的,也就是一些表面的东西,现在兰超华主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是否暗示了兰超华在寻找一种新的力量平衡?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角度思考,陆政东作为一名外来势力,尽管有希望上到省委*书记的官衔,他向兰超华投出橄榄枝,实际上是对周书记一派进行了釜底‘抽’薪,轻轻一招,便导致了周书记的瓦解。若真是如此,说明陆政东是个权力运作高手,不动声‘色’,就布下了一着关键的棋。

    陈吉桥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对兰超华说,太好了,首长哪天有兴趣,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奉陪。

    兰超华说,那好,就这样说定了。

    与兰超华通电话的时候,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陈吉桥接了整整一天的电话,知道这些电话没有重要的,便不再去接,而是拿起座机的话筒,拨了妻子的电话。对于朱世英来说,这个号码似乎太陌生了,她懒得接,一直到自动挂断。陈吉桥便又按下重拨键,再一次让音乐铃声响起。几乎到了最后时刻,朱世英才接了电话,很慵懒地问,喂——

    陈吉桥说,记住,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以后响铃不准超过三声,超过三声而不接,我再也不给你电话了。

    朱世英并不生气,而是惊喜地叫道。真是外面说的那样。你真调到省政fu去了?

    陈吉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外面都怎么说?”

    “说是你调到省政fu去了。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

    朱世英毕竟没在党政部‘门’上班,消息的来源还是不灵通,但这已经足够让她欣喜不已,忙说道:

    “那我在家做点好吃的,等你回来庆祝一下。”

    “不行,我还约了人吃饭。”

    当省长秘书的事情陈吉桥还是想晚上回去当面告诉妻子的好。肖斯言说,秘书是中国官场的一大特‘色’,秘书有很多种。总体来说,主要有两种,一是工作秘书,一是生活秘书。县级以下,是不配专职秘,主要是工作秘书,或者叫文字秘书,编制在办公室,主要工作。是替领导写文字材料。市级以上,开始有了专职秘书。一个领导一个秘书。市级领导的秘和生活秘书两项功能一肩挑,既负责安排领导的日程,替领导做好贴身服务,也替领导起草讲稿。省级领导的秘书,分得更细了。省级领导身边也有一个兼生活秘的角‘色’,这个人便是秘长。此外,每位省级领导,还专‘门’配备一名生活秘书,主要工作只有一项,替领导提供后勤服务。

    秘书的学问深得很,外面可以买到诸如秘,而这类书,只不过是编写了一些应用文的写法,与领导秘书这一职业八竿子搭不上。怎么当领导秘书,是一‘门’大学问,却从未有人系统研究过,任何一个秘书,只能是自己‘摸’索和相互‘交’流学习。以他当秘书的经验,是四句话,十六个字,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为上,谨言慎行。至于领导对秘书的要求,这十六个字,可能要倒过来,最重要的是谨言慎行。领导最怕的,是那种嘴巴大,藏不住话的秘书。

    陈吉桥希望杨柯具体解释一下这十六个字。

    杨柯说,这十六个字,奥妙无穷。眼观六路,说的是秘书的观察能力。这种观察能力,并不需要你观察国家国际大事,而是领导身边的小事,比如说,领导什么时候要加水了,你心里要有数,领导要签字了,你得立即准备好笔。一般来说,领导的年龄都比较大,视力老‘花’了,所以,领导看文件的时候,你一定要及时送上老‘花’镜。

    有些领导,以前是近视,现在加上了老‘花’,你得知道,什么时候给他近视眼镜,什么时候给老‘花’镜。

    秘书经常跟领导一起坐车,领导上下车,更是学问无穷。秘书要抢先一步下车最后上车,自然不必说,领导上下车的时候,秘书要用手挡住车顶,避免领导的头撞到车顶上,同样是常识。还有更细致的,比如汽车停在什么地方,领导下车或者上车,第一脚应该踏在什么地方,都有学问。如果是下雨天,领导踏下来,踩了一脚水,肯定觉得秘书不会办事。如果领导下车时,车外有人迎接,领导到迎接者之间的距离,自然是要讲究的。

    秘书经常跟领导一起坐车,领导上下车,更是学问无穷。秘书要抢先一步下车最后上车,自然不必说,领导上下车的时候,秘书要用手挡住车顶,避免领导的头撞到车顶上,同样是常识。还有更细致的,比如汽车停在什么地方,领导下车或者上车,第一脚应该踏在什么地方,都有学问。如果是下雨天,领导踏下来,踩了一脚水,肯定觉得秘书不会办事。如果领导下车时,车外有人迎接,领导到迎接者之间的距离,自然是要讲究的。

    领导如果需要走好几步,才能和迎接者握上手,那么,这几步领导是走还是不走?

    不走,等在那里,让人家主动上前,领导会显得傲慢。如果领导走,需要走好几步,又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领导下车后,仅仅向前一步最多两步,就能和对方握住手,是最好的距离。相反,如果领导还没有下车,对方已经迎了上来,也不好,那会让领导手忙脚‘乱’,不够从容,有失仪态。领导上车也是如此。

    如果是酒店‘门’口。车自然停在正‘门’口为佳。这没有太多讲究。可如果车停得太前或者太后。就不行了。一般场所,停车的地方,和领导走过来的地方,可能会有一些梯级,这时候,秘书就要充分考虑,领导在哪个位置上车最方便。

    如果是酒店‘门’口,车自然停在正‘门’口为佳。这没有太多讲究。可如果车停得太前或者太后,就不行了。一般场所,停车的地方,和领导走过来的地方,可能会有一些梯级,这时候,秘书就要充分考虑,领导在哪个位置上车最方便。

    这些越仔细越好。细节决定成败,而秘书更是如此鬼。秘书能不能当得好,全在细节上面。

    听了这一席话。陈吉桥轻轻地哦了一声。行行都是学问,看来真是马虎不得。

    杨柯又说。耳听八方,自然就是指各种各类的消息。领导也是人,而且是一个人,是身居高位的人,所谓高处不胜寒,身处高位的领导,往往被人阻隔了,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下面的人,都想让领导听到自己想让他听的声音,却阻止他听到自己不想让他听到的声音。

    领导大多是被选择‘性’耳聋。不是领导要选择,而是下面的人帮他在选择,领导是被选择。

    领导又必须听到各种声音,尤其是他希望听到的声音。这种声音从何而来?通常情况下,领导都会有自己特殊的消息来源,他们甚至会有意安排一些人,专‘门’去听各种各样的声音,以便及时向领导汇报。

    而秘书这种通道,是最便捷也最惯用的通道,秘书往往是领导最大的信息源。官场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他们想领导听到什么声音,更多的时候不是直接传达给领导,而是想方设法打动秘传给领导。

    这种方法还有一大好处,借了第三人之口传递,而且是领导最信任的人传递,增加了可信度,更容易影响领导。因此,秘书绝对不能听到风便是雨,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每听到一件事,要努力去调查取证,利用各种方法落实,还要明白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如果领导问起,就得有问必答,该知道的全都知道。领导不问,就得拣最重要的说,说什么说多少,是一‘门’学问。

    说多了,领导觉得你这个人很可怕,整天打听这些事,而且喜欢打小报告,得防着你。说少了,领导又会觉得,你工作不称职,该知道的东西不知道,不明白你平常是怎么工作的。

    陈吉桥也不禁感叹道当领导的秘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杨柯说,何止于此?当秘书的学问,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每一件小事,都是学问。比如对领导的称呼。是个很大的学问。你叫陆省长?太工作化太生疏的感觉,叫名字加上同志?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叫老板。

    陈吉桥说,我不喜欢老板这个称呼。人家资本家才叫老板,现在把领导都叫老板,不伦不类,让人觉得怪怪的,估计陆省长也不会喜欢

    杨柯说,你错了,老板并不完全指那些资本家,所谓老板,是由外语中的boss而来的。boss在英文中有好多种意思,工头、领班、老板、上司,最主要的意思,是头儿、主子、做主的人。前一种意思,接近于资本家,而后一种意思,就是主子。叫主子不好听,叫老板,好听多了。你想想,叫老板,立即将自己和领导之间的身份摆明了。

    陈吉桥哦了一声,说,难怪大家都叫老板,其实,这个老板称呼,和古时候的主子奴才,是一个意思。

    杨柯说,但是,到了省一级领导,还真不能随便叫老板。

    陈吉桥问,那叫什么?

    杨柯说,这要根据环境、情景和情感而定。非常‘私’人的场合,又和领导关系很密切,可以叫老板。至于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怎么叫,恐怕得灵活掌握。以我的经验来看,多几种称呼,比较好一点。又不能太多,大概有三种称呼,是比较适合的,一是官职,二是首长,三是老板。

    杨柯想一想,还真是如此。他问,那什么时候叫哪种称呼比较好?

    杨柯说,这就要看语境了,还要看跟领导熟悉的程度,一开始你不可能就叫得很亲近的那种。如果在一个很公开的场合,你叫他老板,他可能非常反感,觉得太流俗太江湖气,贬低了他的身份。如果是在很‘私’人的场合,你叫他陆省长,显得太公事公办,叫他首长,显得太隔膜,叫老板,就亲切。而有重要人物在场的时候,又是比较‘私’密的场合,把所有领导全部叫首长,肯定好过别的。相反,如果有更高级领导在场,而这个高领导和老板的关系又不是非常亲密,肯定叫官职比较好。,--22156+dsuaahhh+25319399-->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秘书(三)

    领导如果需要走好几步,才能和迎接者握上手,那么,这几步领导是走还是不走?

    不走,等在那里,让人家主动上前,领导会显得傲慢。顶-点-.x.co如果领导走,需要走好几步,又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领导下车后,仅仅向前一步最多两步,就能和对方握住手,是最好的距离。相反,如果领导还没有下车,对方已经迎了上来,也不好,那会让领导手忙脚乱,不够从容,有失仪态。领导上车也是如此。

    如果是酒店门口,车自然停在正门口为佳,这没有太多讲究。可如果车停得太前或者太后,就不行了。一般场所,停车的地方,和领导走过来的地方,可能会有一些梯级,这时候,秘书就要充分考虑,领导在哪个位置上车最方便。

    这些越仔细越好。细节决定成败,而秘书更是如此鬼。秘书能不能当得好,全在细节上面。

    杨柯的一番话让陈吉桥也终于是知道了当秘书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心里也稍稍有了些底气,和杨柯分手之后,陈吉桥就往家里赶,但车还没进去就被人堵住了。

    陈吉桥一看从车窗中伸出的头就知道今晚还没算完,还得喝一顿酒。

    堵他的人是金维一,他的同事,说是他的同事或者不是同事或者前同事,其实都不准确,金维一在前几年就下海经商了,只是这样的下海并不彻底,金维一依然保留了党校干部的身份,工资福利还在党校拿。也就是说按照组织人事关系。金维一的工作单位依然是党校。

    可是事实上金维一又根本没在党校上班。而是自己下海在经商,金维一这个人很会做人,和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当然和吴林海是例外,吴林海一直视金维一为最大的威胁和竞争对手,所以对金维一是打压得很厉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吉桥和金维一逐渐走进。相互之间还觉得不错,关系比较铁。

    这要是才一当陆政东的秘书就生硬的拒绝,也会让人家觉得太那个。

    而且陈吉桥现在做省长秘书还属于实习考察期,能否站住脚,现在还难说得很,陈吉桥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失去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的金维一,那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陈吉桥虽然有些犹豫,倒也婉拒得不是很坚决,半推半就就到了金维一找的吃饭的地方。

    房间里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何思美,何思美曾经是党校的学员。又在省城工作,所以联系比较多,这其中更为重要的是何思美长得挺像他原来的那位女同事女朋友,而且更年轻时尚,另一个,披肩长发局成了微红色,自然地卷曲着,肤如瑞雪,齿白唇红,一袭粉红吊带长裙露出雪白的香肩,特别是鼓溜溜的胸脯,像两瓣被切开的西瓜,倒扣在一起,深深的沟壑让人只想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这个性感的尤物,陈吉桥也认识,名叫胡琴。说认识有点夸张,陈吉桥认识她,她并不认识陈吉桥。胡琴是省城大名人,出演过多部影视剧,在全国也是有一些知名度的影视明星,省城第一美女,省城男人的梦中情人。

    陈吉桥进来,何思美和胡琴都站起来迎接。

    这个小细节没能逃过陈吉桥敏锐的眼睛,若在以前,他肯定捞不到这样的待遇,别说胡杨琴这位省城第一美女不会正眼看他,就算何思美也不会对他如此恭敬。由此他想到很多人架子端得挺大,却并不知道,让他端起来的是权力地位和金钱,人本身其实屁都不值。

    金维一待陈吉桥坐下去后,便说,吉桥呀,你要注意补肾呀。

    陈吉桥莫名其妙。男人的肾很敏感,他不好接腔,只是望着他,等他往下说。

    金维一果然说了。他说,你想呀,从此,你天天都要日李万姬,你的肾怎么受得了?

    陈吉桥苦笑了一下,道:

    “我现在都还觉得是做梦一般,昏昏呼呼的,这一天被电话轰炸得头都快炸了,整个人都……”

    金维一讲:

    “那是没办法,我要不是上门堵你,也抓不到你。”

    然后转向何思美说:

    “思美,还不主动点?替首长按摩一下。”

    何思美一点都不忸怩,站到陈吉桥的身后,将一双玉手放在他的双肩上,开始替他按起来。何思美对于按摩很内行,让陈吉桥颇为受用。

    得知当上省长秘书的那一刻,他就曾暗暗告诫自己,这是人生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因小失大,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遇到任何事,都必须小心谨慎、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对待女人如此,对待礼物,更应如此。尤其是礼物,任何人送的,都不能收。他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是陆政东那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才刚刚开始,朋友便给自己送礼了。他问,这是什么?

    金维一果然与众不同,他不说你看看就知道,也不说一点小意思,而是说道:

    “一只公文包和一只手表。你现在正需要这两样东西,公文包装必要的文件,手表看时间。你的时间必须精确到秒,所以,一块走时准确的手表,绝对需要。但是,你又不能太张扬,一切只能低调,无论是包还是手表,都不能太好。比如迪奥,你绝对不能拿出去,太招眼了。但又不能太差。太差了,失的不是你的面子,而是省长的面子。我想,这几天你肯定忙得屁股冒烟,既不可能去商场挑选,家里又没有现成的。我在办公室里翻了一下。还好,恰好有这两样东西,比较适合你的身份。”

    随后。他并不给陈吉桥拒绝或者客套的时间。将话题转换了。指着胡杨琴道:

    “胡琴小姐,不需要我替你们介绍吧?”

    如此一来,陈吉桥无论是拒绝还是感谢,都没有机会说,只得收下了这两样礼品。他暗想,这个金维一,极会场面上的事情很有一套,他送出的东西。让你心服口服,没有拒绝的理由。

    生硬的拒绝也不妥,陈吉桥也只好转而说道:

    “胡琴小姐我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你好,我是陈吉桥。”

    胡琴极其乖巧地说:“陈哥你好,以后要请你多关照。”

    陈吉桥觉得这话说得特别,她有金维一关照嘛,何须自己关照?再说了,想关照她的人能从省城排到两山,这里面不乏政商各界的大佬。怎么着也轮不上自己。于是道:

    “能关照一定关照,只怕我想关照。却关照不上。“

    金维一却接过了话头,说:

    “一定能关照得上,你想呀,今天为什么那么多人给你打电话?还不是因为你是大老板和所有人之间的一座独木桥?谁都想挤上你这座独木桥,去享受一点大老板的阳光雨露。以后,我和胡琴小姐若想享受大老板的阳光,不一样要挤你这座独木桥?”

    对于这句话,陈吉桥并没有立即回答。金维一关系广,如果金维一要挤这座独木桥,那是有路子的。胡琴就不同了,她是知名女人,这种女人是官场地雷,他又怎么敢轻易让她挤上自己的独木桥,到达大老板的彼岸?弄得不好,大老板一发怒,将他这根独木卸成八截了。他转了一个话题,对金维一说,怎么还不上菜,你要饿死我呀。

    话音刚落,胡琴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陈吉桥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某一处动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妖物,不仅那张脸漂亮那双眼睛生动,看她这身材,尤其是那屁股,走动的时候,滚动着妖娆。

    金维一知道陈吉桥估计心里有事,没能好好吃东西,特意点了些养胃的东西,点好菜后,吩咐立即下单。服务小姐不知道人齐没有,没有立即上来。接到父亲的通知可以上菜,一分钟不到,所有菜全都上来了。

    金维一是个场面上很讲究的人,连许多别人不太在意的细节,也做得无微不至。他清楚,陈吉桥现在的身份不同,一切需要低调,因此今天这餐饭,并没有叫更多的人,也就四个人,四个人的菜不好点,金维一便点了六个人的分量。酒是他自己带来的,两瓶两斤装茅台。服务小姐要上小杯,被金维一制止了。他对服务小姐说,拿大杯上来。

    陈吉桥看了看两瓶茅台,对金维一说:

    “你太夸张了吧?怎么喝得了这么多?我可是刚刚才去上班……”

    金维一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走到旁边,从一只袋子里拿出两条软精包装江南香烟,扔在他的面前,说,

    “今天,我带了两瓶酒,两条烟。不准备拿回去了,这是今晚的任务,吃不了,喝不了那就该兜着走。”

    那一瞬间,陈吉桥心里冒出很多的念头,之前他和金维一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或者叫酒肉朋友也可以,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不涉及送礼之类的。

    现在金维一这般,应该是给他送礼,当然这礼送得很艺术,金维一是个场面高手,他送礼的时候,不仅不让你觉得是在收礼,反而让你觉得是在帮他解决难题。比如今天这种场面,两瓶茅台,市场价在二千五百元左右,精软包软中香烟,一包就是七十多元,两条就是一千五百元。就算他们当场喝掉一瓶,还有一瓶,加上两条烟,也是两千多元。他送的包和表,估计不少于五千元吧。可这并不是送礼,只不过是没有喝完的酒没有抽完的烟而已。

    原以为,只要自己的事业出现曙光,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可没料到,世上的事,总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人生真是无奈,许多人表面上看光鲜,内心深处到底藏着怎样的痛苦,外人又怎么看得出来?

    今后像这样的请客送礼等等诱惑会更多们如何应对那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必须得要想办法,不过眼下还是要把今天给先撑过去再说。

    酒倒好后。陈吉桥端起杯子。举到金维一面前。说,哥,我敬你一杯。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维一也举起杯子,笑道: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些年,别人一茬一茬的往上走。只有你在那里原地不动,蹉跎岁月,你受的委屈,别人或许不清楚,我是感同身受。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现在你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祝贺你,掀开人生崭新的一页。”

    胡琴和梁思美也和他们碰了杯,分别说了祝酒词,各自喝了一大口。

    第一杯酒喝过。胡琴端着酒杯走过来,给陈吉桥敬酒。金维一也端起了酒杯。走到金维一面前,给她敬酒。

    胡琴显然是场面上的交际花,应对自如,对陈吉桥说了很多动听的话,相比而言,梁思美就要口拙得多,基本都是金维一在说。金维一说道:

    “思美,这杯酒,我来敬你。”

    梁思美连忙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

    “你是老师,我敬你。碰过之后便要喝。”

    金维一却是坚决的摆摆手:

    “不能就这么喝了,这杯酒是有说法的。”

    梁思美不解,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金维一说道:

    “吉桥和我是共过患难,吉桥以前运气一直不太好,怀才不遇,吃过很多苦。现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成了我们大家的共同财富,就像有一句广告词说的,他好,我们大家就好。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他。可照顾他这件事,任重而道远,你可得帮着操操心。所以,我要敬你这杯酒。”

    陈吉桥想,金维一这家伙,大概把她当成陈吉桥的情人了,陈吉桥文章写得特别棒,天马行空,扬扬洒洒,字字珠玑,几所大学的一些中文专业,都拿他写的文章当范文。

    梁思美读大学的时候,就曾学过他的范文,参加工作之后培训居然遇到他授课,自然带着一股崇拜的惊喜。

    而金维一当时也是有些特别的感受,梁思美在某些方面很大条,陈吉桥也不盯着她的弱点不放,相反,发现了她很多优点,一直在背后支持她鼓励她,使得她的进步神速。与其他人感觉不同的是,和梁思美接触多了,陈吉桥觉得她其实挺可爱。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嘛。许久以来,陈吉桥就想画这一幅画,他甚至觉得,只要有机会,这幅画,肯定被自己画成了。

    有一天陈吉桥特意带着梁思美去了一个地方,而梁思美居然都不问,她充分信任他,只要他所做的事,她都认为有必须的理由。实际上,陈吉桥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到其他学校去讲课只是目的之一,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借助这一机会,将梁思美给办了。

    事情能不能办得成,陈吉桥在心中评估过很多次,也试探过很多次。

    刚开始,他借助某种机会,轻轻地挽一下她的腰,或者两人一起过马路的时候,牵一下她的手。对此,她没有任何反感,他也就胆子更大了。两人最接近的一次,去沿江风光带走一走,趁着那机会,他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揽了她的腰,见她并没有挣脱,便又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往她胸前靠。

    她的胸部发达,他的身体,便贴在她的半边丰满上,那种弹性而又饱满的感觉,让他很受用。他再一次大受鼓舞,将自己的脸贴了她的脸,并且用唇在她的脸上嘬了一下。他原以为她会离开自己,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推开,反而转过脸来看他,结果,反倒是让她的唇,碰到了他的唇。他很想将她的唇压住,并且将舌头伸进去。可是,他刚开始有动作,她便逃了。

    有了这些经历,陈吉桥便觉得,他就像一个农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种了一田稻子,现在已经满田金灿的稻子已经完全成熟了,只等一个阳光明媚之日,将这田稻子收了。

    他向她走近一步,趁着她的手腕放下之前,一把抓住。又往自己面前一拉。

    梁思美显得有点惊讶。问。师傅,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不回答,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将自己的嘴贴了过去,要吻她。

    他抱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她胸前的两团肉,便紧紧地顶住了他的胸。可是。他的嘴即将贴上她的唇时,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说说道:

    “老师不行的。”

    可他向前走一步,再次将她抱在怀里,问道:

    “为什么不行?”

    她说:

    “不行就是不行。”

    “我喜欢你。”

    “你有老婆。”

    她用手顶住他的嘴,说道:“老师,真的不行。”

    陈吉桥以为她只是做出一种姿态,便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压了下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他颇为吃惊,她的胸真够大的,他的手放在那里,显得太小了。陈吉桥的那位女同事,也有一对很大的胸,为此她特别得意,陈吉桥多少也有些满足,可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梁思美不是很显山露水,胸却是真大,与梁思美比起来,女同事引以为傲的胸就有些自惭形秽了。

    陈吉桥加强动作,梁思美不从,拼命地挣扎,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她的双手极其有力,陈吉桥挣了几次,竟然没有挣脱。

    陈吉桥并不相信她真的拒绝,以为仅仅只是一种过程。但很快,他有了新的看法,陈吉桥是真的不愿意。

    梁思美说道:

    “真的对不起,我只把你当老师看,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那你现在想也不迟。”

    她很坚决地说道:

    “我不会想的。”

    陈吉桥很不甘心的问道:

    “为什么?”

    梁思美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

    “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陈吉桥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屈辱巨大的伤害。在单位,因为他和吴林海的关系完全成了死结,在家里,因为和吴林海的关系紧张,和朱世英也闹起了矛盾,他和朱世英之间就是属于那种相亲的,说不上爱,谈不上恨,平淡如水,长期以来,他生活在极度的压抑之中,原以为梁思美对他不一样,便以为荒漠般的心灵深处,总算还有一片绿洲。现在才知道,连梁思美也一样看不起他。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攫住了他,他再也没有了冲动,从梁思美身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出了门……

    经历了梁思美的那点事情之后,倒是让陈吉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朱世英能够在生活处于低谷的时候嫁给他,这已经是有福气了,还是且行且珍惜……

    梁思美听了这话,竟然当仁不让,对金维一道:

    “我听老师的。”

    金维一笑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你陈老师的勤务员,如果你不照顾好陈老师,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照顾好了陈老师,我给你发奖金。”

    梁思美一副胸大无脑的模样,说:

    “真的?奖金多少?”

    金维一笑道:

    “那要看你的服务质量而定。”

    金维一这话显得有点**,但也不算露骨,这话在这样的场合可以做出多种理解。

    一瓶酒刚刚喝完,金维一便道:

    “吉桥,其他我不担心,就担心有时候有时候钻牛角尖。”

    陈吉桥点点头,他和吴林海之间之所以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心里也担心这一点,不过陈吉桥也说道:

    “我知道我这一次是被馅饼砸中了,这无疑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不过我喜欢挑战,他有把握接受这次挑战,把这件事做好。”

    金维一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你一定能行。”

    金维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

    “胡琴晚上还有事,你还得上班,不能太晚,这样我送胡琴过去,思美就交给你了。一定安全给我送到。”

    两路人各自分手道别,但金维一让他送梁思美很明显是一种暗示,似乎知道他和梁思美没有到那一步,而现在应该是有机会。这个人真是人精。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陈吉桥有一种在他面前完全透明的感觉。

    把梁思美送到她楼下,梁思美并没有直接下车,而是伸出她的纤纤玉手,对他说,祝贺你。

    她的手指非常漂亮,皮肤白皙又泛着一层青光,皮肤仿佛是透明的,似乎连经络都能看清。古人形容手指用到的青葱这个词着实是绝了。

    嘴里却说,这就是你的庆祝仪式?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她已经和他握了握手,听了他的话,又将手放下,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祝贺?”

    或许是没有怎么吃饭的缘故,酒有些上头,而且他确实是如同中了大奖一般,想不亢奋都难,他有些坏坏地说道:

    “那我怎么知道,要看你的心意呀。”

    陈吉桥也就是开开玩笑。但他没想到梁思美还真是大方,伸出双手。主动抱住了他,并且将香唇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问道:

    “这样可以吧?”

    梁思美的唇很柔软,很有弹性,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团柔柔的棉花,在自己的唇上滚了一下。他的心怦怦直跳。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如此主动地向他献吻。同时,他又有些不甘心,多少带点挑逗地说,你这是在喝酒吧,感情浅,舔一舔。

    他的话音刚落,梁思美便再一次主动扑向他,将他紧紧地抱住,并且将自己的唇压在他的唇上,久久没有挪开。

    他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舌头,顶住她的牙齿。他以为她不会接受,只想用这种方法试探一下。她的嘴唇非常圆润柔软,亲着很舒服。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嘴唇和嘴唇竟然是如此的不一样。他那女同事女友的嘴唇很厚很大,属常称赞的那种舒淇式的性感。而朱世英则是胜在小巧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还有比大厚更加性感的嘴唇,那就是圆润柔软。他也由此想到了滋润这个词。只有吻着富含水分的唇,那才真正称得上滋润。

    让他再一次意外的是,他的舌头刚刚碰到她的牙齿,她的牙齿便张开了。他受到鼓舞,顺势伸进去,便搅在了一起,梁思美显得很主动,让他也更是有些昏头,他的手部用力,猛地将她抱紧,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前。

    她的胸罩很薄很软,胸罩里面的内容,却极其饱满充实。他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抗拒,可是没有,任他揉捏,并且十分主动地吻他。他受到鼓舞,便将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他一只手根本掌握不了,这让他惊喜若狂。

    她的胸罩很薄很软,胸罩里面的内容,却极其饱满充实。他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抗拒,可是没有,任他揉捏,并且十分主动地吻他。他受到鼓舞,便将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他一只手根本掌握不了,这让他惊喜若狂。

    他还想更进一步动作,她却挣开了他,说,怕有人会来的。

    他想说,这地方很隐蔽不会有人来,可这话不能说,只是用眼神看着。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动。他知道她是同意了,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身体往上跳了一下,双腿收起来,夹住他的腰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抱着来到车的后座,他抱着她的双腿,因为关了车灯车里完全暗了,一点光线都没有。他适应了一会才感觉有了光线,他干这一切的时候,她一直躺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欲*火焚身,不能自持,走近她,整个人向她压下去,紧紧地将她抱住,疯狂地吻她,开始解她的衣服。她温顺得像猫一样,没有丝毫挣扎。

    他有些心慌,所以显得笨拙,双手在她的背后摆弄了好一段时间,竟然没能解开她的胸罩。

    “傻瓜,在前面。”

    陈吉桥略愣了愣,胸罩的扣子在前面?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新生事物。朱世英的胸罩,全部是后面扣扣的,女同事的也是如此,他挪出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摆弄。他显得很急,可越急越出鬼,车里空间又很窄,别说是解开胸罩,就连窍门都没找到。后来是她自己主动,将左手伸到胸前,也不知怎么轻轻弄了一下,胸罩便向两边一弹,开了。

    她的胸脯裸露在他的面前,两只大馒头一样,闪着瓷白的光。

    他心中一阵狂跳,立即用嘴含住,手伸向下面,开始解她的裙子。这件事干起来相对简单,将拉链往下一拉,再解开最上面的扣子,用双手抓住她的裙腰,她十分配合,双腿向上跷起,让他很容易就脱*光了她。

    他的脑子充*血严重,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仔细看了看她,然后扑到在她的身上,用嘴压住她的嘴,双手在她的胸部揉捏着。她难以自持,主动伸出手,做出急迫要解他的衣扣状。

    这道手续当然不需要她动手,他离开了她,迅速解开上衣的扣子,可出现了意外,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得很固执。他原想,现在时间不早了,又是这大火熊熊烧得千钧一发的时候,哪里顾得了许多?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他把这丘金黄的稻子收割干净再说。他没有理会电话,但马上想起这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现在的自己毕竟身份不同了,如果这是一个重要电话,岂不要误了大事?

    这样一想,他不得不起身看电话,电话是一个县长打来的,这个人的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对方自报家门,叫什么名字,是某某县的县长,希望在他方便的时候,登门拜访。陈吉桥一边在感慨对方神通广大,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电话,一边也得敷衍了几句,将电话挂了,准备继续未完的事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莽撞

    而金维一当时也是有些特别的感受,梁思美在某些方面很大条,陈吉桥也不盯着她的弱点不放,相反,发现了她很多优点,一直在背后支持她鼓励她,使得她的进步神速。--哈与其他人感觉不同的是,和梁思美接触多了,陈吉桥觉得她其实‘挺’可爱。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嘛。许久以来,陈吉桥就想画这一幅画,他甚至觉得,只要有机会,这幅画,肯定被自己画成了。

    有一天陈吉桥特意带着梁思美去了一个地方,而梁思美居然都不问,她充分信任他,只要他所做的事,她都认为有必须的理由。实际上,陈吉桥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到其他学校去讲课只是目的之一,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借助这一机会,将梁思美给办了。

    事情能不能办得成,陈吉桥在心中评估过很多次,也试探过很多次。

    刚开始,他借助某种机会,轻轻地挽一下她的腰,或者两人一起过马路的时候,牵一下她的手。对此,她没有任何反感,他也就胆子更大了。两人最接近的一次,去沿江风光带走一走,趁着那机会,他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揽了她的腰,见她并没有挣脱,便又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往她‘胸’前靠。

    她的‘胸’部发达,他的身体,便贴在她的半边丰满上,那种弹‘性’而又饱满的感觉,让他很受用。他再一次大受鼓舞,将自己的脸贴了她的脸,并且用‘唇’在她的脸上嘬了一下。他原以为她会离开自己。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推开。反而转过脸来看他,结果,反倒是让她的‘唇’,碰到了他的‘唇’。他很想将她的‘唇’压住,并且将舌头伸进去。可是,他刚开始有动作,她便逃了。

    有了这些经历,陈吉桥便觉得。他就像一个农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种了一田稻子,现在已经满田金灿的稻子已经完全成熟了,只等一个阳光明媚之日,将这田稻子收了。

    他向她走近一步,趁着她的手腕放下之前,一把抓住,又往自己面前一拉。

    梁思美显得有点惊讶,问,师傅。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不回答,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将自己的嘴贴了过去,要‘吻’她。

    他抱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她‘胸’前的两团‘肉’,便紧紧地顶住了他的‘胸’。可是,他的嘴即将贴上她的‘唇’时,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说说道:

    “老师不行的。”

    可他向前走一步,再次将她抱在怀里,问道:

    “为什么不行?”

    她说:

    “不行就是不行。”

    “我喜欢你。”

    “你有老婆。”

    她用手顶住他的嘴,说道:“老师,真的不行。”

    陈吉桥以为她只是做出一种姿态,便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压了下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他颇为吃惊,她的‘胸’真够大的,他的手放在那里,显得太小了。陈吉桥的那位‘女’同事,也有一对很大的‘胸’,为此她特别得意,陈吉桥多少也有些满足,可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梁思美不是很显山‘露’水,‘胸’却是真大,与梁思美比起来,‘女’同事引以为傲的‘胸’就有些自惭形秽了。

    陈吉桥加强动作,梁思美不从,拼命地挣扎,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她的双手极其有力,陈吉桥挣了几次,竟然没有挣脱。

    陈吉桥并不相信她真的拒绝,以为仅仅只是一种过程。但很快,他有了新的看法,陈吉桥是真的不愿意。

    梁思美说道:

    “真的对不起,我只把你当老师看,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那你现在想也不迟。”

    她很坚决地说道:

    “我不会想的。”

    陈吉桥很不甘心的问道:

    “为什么?”

    梁思美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

    “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陈吉桥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屈辱巨大的伤害。在单位,因为他和吴林海的关系完全成了死结,在家里,因为和吴林海的关系紧张,和朱世英也闹起了矛盾,他和朱世英之间就是属于那种相亲的,说不上爱,谈不上恨,平淡如水,长期以来,他生活在极度的压抑之中,原以为梁思美对他不一样,便以为荒漠般的心灵深处,总算还有一片绿洲。现在才知道,连梁思美也一样看不起他。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攫住了他,他再也没有了冲动,从梁思美身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出了‘门’……

    经历了梁思美的那点事情之后,倒是让陈吉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朱世英能够在生活处于低谷的时候嫁给他,这已经是有福气了,还是且行且珍惜……

    梁思美听了这话,竟然当仁不让,对金维一道:

    “我听老师的。”

    金维一笑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你陈老师的勤务员,如果你不照顾好陈老师,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照顾好了陈老师,我给你发奖金。”

    梁思美一副‘胸’大无脑的模样,说:

    “真的?奖金多少?”

    金维一笑道:

    “那要看你的服务质量而定。”

    金维一这话显得有点**,但也不算‘露’骨,这话在这样的场合可以做出多种理解。

    一瓶酒刚刚喝完,金维一便道:

    “吉桥,其他我不担心,就担心有时候有时候钻牛角尖。”

    陈吉桥点点头,他和吴林海之间之所以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心里也担心这一点,不过陈吉桥也说道:

    “我知道我这一次是被馅饼砸中了,这无疑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不过我喜欢挑战。他有把握接受这次挑战。把这件事做好。”

    金维一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你一定能行。”

    金维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

    “胡琴晚上还有事,你还得上班,不能太晚,这样我送胡琴过去,思美就‘交’给你了。一定安全给我送到。”

    两路人各自分手道别,但金维一让他送梁思美很明显是一种暗示。似乎知道他和梁思美没有到那一步,而现在应该是有机会。这个人真是人‘精’,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陈吉桥有一种在他面前完全透明的感觉。

    把梁思美送到她楼下,梁思美并没有直接下车,而是伸出她的纤纤‘玉’手,对他说,祝贺你。

    她的手指非常漂亮,皮肤白皙又泛着一层青光。皮肤仿佛是透明的,似乎连经络都能看清。古人形容手指用到的青葱这个词着实是绝了。

    嘴里却说,这就是你的庆祝仪式?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她已经和他握了握手,听了他的话,又将手放下,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祝贺?”

    或许是没有怎么吃饭的缘故,酒有些上头,而且他确实是如同中了大奖一般,想不k亢奋都难,他有些坏坏地说道:

    “那我怎么知道,要看你的心意呀。”

    陈吉桥也就是开开玩笑,但他没想到梁思美还真是大方,伸出双手,主动抱住了他,并且将香‘唇’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问道:

    “这样可以吧?”

    梁思美的‘唇’很柔软,很有弹‘性’,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团柔柔的棉‘花’,在自己的‘唇’上滚了一下。他的心怦怦直跳。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如此主动地向他献‘吻’。同时,他又有些不甘心,多少带点挑逗地说,你这是在喝酒吧,感情浅,‘舔’一‘舔’。

    他的话音刚落,梁思美便再一次主动扑向他,将他紧紧地抱住,并且将自己的‘唇’压在他的‘唇’上,久久没有挪开。

    他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舌头,顶住她的牙齿。他以为她不会接受,只想用这种方法试探一下。她的嘴‘唇’非常圆润柔软,亲着很舒服。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嘴‘唇’和嘴‘唇’竟然是如此的不一样。他那‘女’同事‘女’友的嘴‘唇’很厚很大,属常称赞的那种舒淇式的‘性’感。而朱世英则是胜在小巧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还有比大厚更加‘性’感的嘴‘唇’,那就是圆润柔软。他也由此想到了滋润这个词。只有‘吻’着富含水分的‘唇’,那才真正称得上滋润。

    让他再一次意外的是,他的舌头刚刚碰到她的牙齿,她的牙齿便张开了。他受到鼓舞,顺势伸进去,便搅在了一起,梁思美显得很主动,让他也更是有些昏头,他的手部用力,猛地将她抱紧,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前。

    她的‘胸’罩很薄很软,‘胸’罩里面的内容,却极其饱满充实。他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抗拒,可是没有,任他‘揉’捏,并且十分主动地‘吻’他。他受到鼓舞,便将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他一只手根本掌握不了,这让他惊喜若狂。

    他还想更进一步动作,她却挣开了他,说,怕有人会来的。

    他想说,这地方很隐蔽不会有人来,可这话不能说,只是用眼神看着。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动。他知道她是同意了,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身体往上跳了一下,双‘腿’收起来,夹住他的腰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抱着来到车的后座,他抱着她的双‘腿’,因为关了车灯车里完全暗了,一点光线都没有。他适应了一会才感觉有了光线,他干这一切的时候,她一直躺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欲’*火焚身,不能自持,走近她,整个人向她压下去,紧紧地将她抱住,疯狂地‘吻’她,开始解她的衣服。她温顺得像猫一样,没有丝毫挣扎。

    他有些心慌,所以显得笨拙,双手在她的背后摆‘弄’了好一段时间,竟然没能解开她的‘胸’罩。

    “傻瓜,在前面。”

    陈吉桥略愣了愣,‘胸’罩的扣子在前面?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新生事物。朱世英的‘胸’罩。全部是后面扣扣的。‘女’同事的也是如此。他挪出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摆‘弄’。他显得很急,可越急越出鬼,车里空间又很窄,别说是解开‘胸’罩,就连窍‘门’都没找到。后来是她自己主动,将左手伸到‘胸’前,也不知怎么轻轻‘弄’了一下。‘胸’罩便向两边一弹,开了。

    她的‘胸’脯‘裸’‘露’在他的面前,两只大馒头一样,闪着瓷白的光。

    他心中一阵狂跳,立即用嘴含住,手伸向下面,开始解她的裙子。这件事干起来相对简单,将拉链往下一拉,再解开最上面的扣子,用双手抓住她的裙腰。她十分配合,双‘腿’向上跷起。让他很容易就脱*光了她。

    他的脑子充*血严重,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仔细看了看她,然后扑到在她的身上,用嘴压住她的嘴,双手在她的‘胸’部‘揉’捏着。她难以自持,主动伸出手,做出急迫要解他的衣扣状。

    这道手续当然不需要她动手,他离开了她,迅速解开上衣的扣子,可出现了意外,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得很固执。他原想,现在时间不早了,又是这大火熊熊烧得千钧一发的时候,哪里顾得了许多?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他把这丘金黄的稻子收割干净再说。他没有理会电话,但马上想起这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现在的自己毕竟身份不同了,如果这是一个重要电话,岂不要误了大事?

    这样一想,他不得不起身看电话,电话是一个县长打来的,这个人的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对方自报家‘门’,叫什么名字,是某某县的县长,希望在他方便的时候,登‘门’拜访。陈吉桥一边在感慨对方神通广大,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电话,一边也得敷衍了几句,将电话挂了,准备继续未完的事业。

    梁思美说道:

    “一会儿又有电话来,要不,你关了吧。”

    那个孙子王八蛋才不想关电话!

    陈吉桥心里嘀咕着,然而,他能关吗?如果陆省长或者杨秘书长、何主任突然有什么事找他,怎么办?再说了,自己还约了邱成云呢,他若是有空,肯定给自己打电话,那可是大事。

    从今天起,自己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一切全都天翻地覆了。就连做*爱,也一样会受到电话侵扰。

    经过这一闹,陈吉桥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狂躁,冷静了许多。他开始想到梁思美还坚决不从,今天却如此主动,只能说明一点,她情愿献身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新职位,是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权力。

    陈吉桥不由想到一句话:权力就是最猛烈的‘春’*‘药’。这话对男人,对‘女’人看来同样适应,梁思美其实看到的不是他如何,而是他的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所带来的权力……

    想到这一点,他顿时觉得极端的无趣……

    梁思美不知他心里正进行复杂的斗争,勾起头看了他一眼,娇嗔道: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最终这个电话把陈吉桥从‘欲’*望的边缘拉了回来,同时也让陈吉桥不禁想了很多,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要遇到很多,权力带来的‘诱’‘惑’真是十分惊人,但陈吉桥也清楚,这些‘诱’‘惑’随时都可能葬送他刚刚开始的这一切,毕竟他才刚刚给陆政东做秘书,一切都无定数,要是出点这档子事情把事情搞砸了,那他恐怕是‘欲’哭无泪了,鱼和熊掌,谁都想兼得,可是现实往往却是难以两全,那就必须两者相权取其轻……

    “陆省长,邓如同这个事情很恶劣哦,听说,他们县局去了四五辆警车,看热闹的群众不下上百人。”

    陆政东接到了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向东打来的电话,事情既然反应到了省委督查部‘门’,怎么落笔写报告和处理意见就落在了督查室的主管领导省委邱秘书长头上,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只是这个邱秘书长很滑头,知道夹在书记省长之间,稍有不慎就坐蜡,他也要先听听周书明陆政东的口风才确定事态的走向,所以让办公厅主任出头。

    陆政东笑了笑,说:“邓如同没这么糊涂吧。总之,听听邓如同同志的解析。也等等省委督查室的调查结果吧。兼听则明。是吧。”

    挂了向东的电话。陆政东靠在沙发上,琢磨着今天白日马英华打来的第二个电话,那时候的马英华,已经和邓如同取得了联系。

    按照邓如同的说法,他下县里时很急,但凌晨因为车少,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就开了一个闸口,前面是一长溜运矿的大型矿车。邓如同要司机将车拐进了另一个放行路段,又要司机下去找人,但不管怎么说,就是没有工作人员来放行,邓如同一怒之下就要司机闯了,遇到县里干部来接的车队时说了句告诉口的工作人员都该抓起来这样的话,当时不过是气愤下的无奈之语,却没想到他去了矿区,这边县局干警真的出动警力去抓人。

    陆政东轻轻摇摇头,或许。自己从感情上比较接受邓如同的解释,毕竟是救人如同救火的事情。但省委其它干部呢,从中立角度来看,怕是没人会相信邓如同的话,就算调查结果和邓如同说的一致,怕更多人会以为县局是背黑锅而已。

    这件事无疑很恶劣,尤其是安楠班子本就是妥协的产物,而且安楠的改制肯定会触及到不少人的利益,其中暗流涌动,很多人怕是就等着别人出问题好拿来做文章了,高速公路建设也是他一手抓起来,而且邓如同也是从安新出来的干部,这样的表现,而且正是中*央巡视组到贝湖巡视的关键时刻,一些人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陆政东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邓如同的电话。

    邓如同显然对他突然打来的电话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说什么好,

    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了两句,再说不下去。

    陆政东笑了笑,说道:“你这个邓如同。脾气越来越大了?怎么着?想去暗暗当霸王啊?”

    “不,不是。”邓如同没有再辩解。从安新基层干部一步步走来。陆政东在他心里无疑有及其特殊地位,在安新基层时仰望陆政东种种处事风格,他深知,很多事陆省长都不需要解释,最主要还是看陆省长怎么来看。

    不过听着陆省长亲切的声音,邓如同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或许,陆省长在这件事上已经拿定了注意,不管是好是歹,总算有了个定论。

    “不要有压力,先处理好矿业集团的问题,矿业集团和德国公司合作的项目的合作马上就展开,一定要给这个新兴的项目最大的支持。”

    “恩,我会的,”

    邓如同知道矿业集团焕发新生对陆政东的意义。或许,在陆省长心里重塑矿业集团,让安楠重获新生是为了辽东的发展,但不可否认,如果矿业集团能够跻身全国重要的矿业创新企业,安新能够新生,陆省长的功劳簿上无意会重重写上一笔。

    只要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影响到这个大局,其他的他现在倒是看得很淡了……

    陆政东翻看着省委督查室对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以及省委办公厅拟定的初步处理意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杨启成坐在沙发上,不时打量着办公桌后陆政东的脸‘色’。

    督查室初步调查结果和邓如同说的大同小异,但同时认为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而省委办公厅拟定的处理意见则是要将邓如同暂时停职。

    因为工作关系,杨启成和邱秘书长接触比较多,很多省长和书记不好直接递话的意见,都要他们两个来协调,可这个邱常委真是够滑头,什么事情都不愿沾半点边,杨启成就很怀念和以前的兰超华打‘交’道的日子,当然,杨启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旗帜鲜明靠在了陆省长的阵营,就算省委再换第二个秘书长,也还是会同样令自己头疼。秘书长很多时候都是和稀泥的角‘色’,划圈子有时候反而不容易开展工作。

    “启成啊,你再和邱秘书长谈谈,重新研究一下,好吧?”

    陆政东放下手上的文件,敲了敲桌子,杨启成就知道陆省长对这个处理意见不满意,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看看表,五点多了,陆政东就站起来,笑道:“该走了。”

    昨天中*纪委洪副书记到了省城,在昨晚接待洪书记的欢迎会上,洪书记倒是和在座的常委都很谈得来,然后自然是单独约谈,单到了洪书记、陆省长这样的位置,很多时候都不会再一团和气的四处打哈哈,一些事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洪书记一行虽然主要由省委办和省纪委接待,杨启成也是鞍前马后的跑,在这里,他就代表了省政丨府,代表了陆省长对中丨纪委巡视工作组的关心。

    来到地方很快陆省长和洪书记谈笑进了房间,杨启成则和中*纪委几名厅处干部闲聊起来,这些京官有时候别看不显山不‘露’水,背后关系网深着呢,却了北京城,你想见都未必能见到人家,有这么个结‘交’的机会,杨启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干部对他也极为亲热,大家其实心里也都明白陆省长是前景看好。

    洪书记笑呵呵的说:“来贝湖,干得不错啊!”

    陆政东就笑:

    “我都没干什么,这有些事情也是‘欲’速则不达。”

    陆政东说的是心里话,来到贝湖,首先自然是从其清理那些管得太宽的政fu婆婆入手的。

    治理一省,不想市里可以雷厉风行,在城市说建设新城区,砸几十亿下去整个城市就高速运转起来,就可以短时间内见到效果。而想拉动一个省的工农业发展是很需要时间的,就像高速公路是陆政东寄予厚望的建设项目,当初的目标就是打造中部最发达的高速公路‘交’通网,但以陆政东招商引资的能力,也不过刚刚铺开摊子,至于一点带面来带动全省经济发展,更一步一步来。

    有比如农业改革,更是要如履薄冰,这是个千秋大计的问题,不是脑子一热就可以在全省轰轰烈烈来推广的,那看着是热闹了,最后保准会头破血流。

    至于很多人以为陆政东颇为看重的安楠矿业集团改造,比起贝湖整体发展只能算是一个点而已。

    可是说陆政东这多半年来,确实是“没干什么”,但又实实在在的是干了些什么。

    洪书记就笑,“经济我不大懂,不过老领导提起你,一直夸你呢,说你是低调做事,是稳重贝湖应该能发展起来,老领导说的话,可从来是应验的。”

    唐逸笑了俩声,每支声。

    洪书记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红苹果递给陆政东,笑道:“不好意思吸烟就吃这个.‘

    陆政东笑着接过,又放在了茶几上,看的出,洪书记心情不做想来贝湖纪检查部‘门’的准备工作很满意。

    洪书记又问:”志路通知和你的关系还顺把?”

    陆政东笑道:“这我可说不好,志路书记原则‘性’强,有时候可是六亲不认,翻脸比翻书还快。”,--22156+dsuaahhh+25355797-->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

    贝湖省里的经济虽然走上了高速发展的轨道,但有两个城市依然在苦苦挣扎,安楠算一个,另一个则是贝湖第三大城市安平。

    “若山,安平的情况你怎么看?”

    陆政东示意若山就在自己旁边入座,若有所思的思考着周若山介绍这一段时间到安平调研的情况。

    “情况的确不是很好,也许这和前期摊子铺得太大有关,安平的这个规划的立足点自身的优势产业和兵工集团下属的几家大型企业合作,这个出发点倒也没错,问题是孟津泷的前任把规划区搞得太大,面积达到了十一点五平方公里,几乎是再造了一个安平新城,目前仅仅是一期规划,就这一项就耗资不小,加之安平希翼能够把各方面建成第一流的新城所以在市政设施方面也是采用了一体式的推动,即所有公用设施一体入地并预留开口,电力、通讯、污水、自来水、油气等均采用了联合作业方式,这倒是先进省事,也为日后减轻了麻烦,但是成本却相当高加上安平也藏了私,把规划面积搞得如此之大,分明就是要借助这个规划也让城市中心东移,借助外力来启动自己新城市建设,可现在倒好,兵工集团的领导换了,几家企业的去向不确定,这样把自己给套上了,所以前期他们安平不得不自己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也得扛着,现在扛不住了,才会来求省里。”

    周若山半个月之内带着国土、建设以及交通、财政、金融、银行的人员现场了解,逼着安平方面交待实情,三赴安平,甚至还在安平住了几晚上,基本上把情况搞清楚了,现在就是这一副骑虎难下的困局。安平这边心急如火,兵工集团的人事更迭,新任领导对安平也是心存疑虑。怕安平后续资金无法跟上,或者是好待价而沽。积极性不够。贝湖省里也是态度**几家单位则是冷眼旁观,就成了这副德行。

    “若山你觉得孟津泷是在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还是确实撑不住了。”

    陆政东想了一想又问。

    孟津泷也是找上他几次汇报此事,虽然省里的财政较往年有大幅好转,但用钱的地方也是水涨船高,陆政东也是不能轻易松口,但安平也不能不重视,毕竟安平是贝湖的第三大经济体。要是出了大问题那也拖不得,所以委托周若山去核实了解情况。

    周若山犹豫了一下,孟津泷几乎要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了,即便是这家伙擅长演戏,只怕也的确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想也是,孟津泷的前任投周书记所好,只管搞大项目自己上去了再说,不管那样搞安平后面能不能承受,而孟津泷为了竞争市委书记。知道市里这个家四壁透风,却也不得不苦苦支撑,不敢把底给漏出来。等到孟津泷自己当了家,也只能勉力支撑,因为很多建设工程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施工单位意识到资金链出了问题,只怕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甚至可能引发更多跟大的麻烦。

    “省长,安平摊子铺的太大了,没有国资委那边的一力支持。他们扛不动,我看安平目前的确是有点问题了。不完全是耍手段逼省里,老孟他们也知道周书记的态度。恐怕是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

    周若山知道陆政东在安平的问题上和周书明观点不太一致,不过周书明从未明确在这个问题上表态,顶多也就是临床这个代言人在那里自编自演,这是政府具体事务,作为省委*书记只能发表一些原则性的看法,很难在具体事务上干预,当然在涉及到大笔的财政资金支出上,也需要按照程序通过常委会。

    “唔,这事儿还真有些烫手啊。”

    陆政东抚额沉思,这就比较棘手了,孟津泷是他和洪志璐推上去的,周书明自然是不会太关心,但是周书明也不至于因为这些私人因素而故意在安平发展的事情上为难安平,恐怕周书明也是意识到,省里已经有了安楠这个吞金兽,如果加上安平是个吞金的巨兽,省里一旦陷进去,只怕就难得脱身,而且因为涉及到要和中*央部委打交道,扯皮事儿不会少,到时候省财政出血一大截,结果依然变成一个半拉子的四不像,那贝湖省才真的成了冤大头了。

    安平的事情要是放在之前一两年,周书明肯定是会全力推动,因为那时候周书明是一心想用大项目大投资来拉动经济,而现在贝湖的情况和周书明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贝湖的经济向好这已经是不真的事实,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大局,对于在贝湖这个位置上不会呆很久,事关未来去向的周书明来讲,维持这个良好的大局是放在第一位的。

    “省长,安平对省里寄希望很大,而且这件事情恐怕也不能拖下去了,得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要么就彻底停下来,和国资委和有关单位协商,要么省里就得要马上输血,现在各家银行都是瞪着眼珠子看着呢,一旦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变化,只怕情况还要糟糕。”

    周若山也是真有些担心,安平虽然经济基础不错,但是连续几年的徘徊不前,加上历史欠债多,包袱重,现在又被这事儿给拖着,难怪看孟津泷苍老了不少。‘

    “你觉得省里现在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不必考虑常委会那边的态度,单从我们政府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陆政东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就觉察到了周若山的顾虑,很果断的摆摆手打消对方的担心。

    “唔,我琢磨着恐怕省里不得不介入,但是介入程度有多深,我们要考虑,另外以什么方式来介入,也得琢磨一下,安平那边的情况很糟糕,但主要还是资金以及资金问题引发的连锁反应。只要扭转这个局面,加快进度未尝没有圆转余地。”

    周若山沉吟着道。

    “哦?若山,财政这一块也是你管着。省里的家底你清楚得很,看来你也在我面前藏了私啊。要是没点底气,恐怕你没这么坦然,说说你的想法。”

    陆政东立马就听出了周若山话里有话。

    “省长,在你面前我也不替谁打掩护,这方面安平也是有私心的,规划面积扩大了,希望借着这个项目好沾光把他们城市发展融为一体,结果落到眼下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让省里去收拾残局,这个口子不能随便开,省里要介入不能以财政支持方式来,可以考虑省地产集团。和省城投集团、贝湖资产经营管理集团受命而入,那么一样可以启动城市建设,但那就是安平市里和省属企业之间的行为,企业行为需要有回报,这一点可以说清楚,另外我感觉像几家在安平有很大利益的单位也不愿意看到目前这种局面,如果我们能出面协调。未尝不能得到一些结果,主要原因还是前期省里和国资委那边弄得有点僵,多重因素影响。才会导致现在这种困局。”

    周若山气定神闲,很有点有调查就有发言权的味道。

    陆政东调任安新前曾深入研究过香港的土地储备制度,而且在安新亲自操刀了安新的土地储备。他在贝湖推行的土地储备,属于政府主导型,实质性内容是将省里此前的土地一级市场的经营权限,全部收缴至当地官方掌控的几家土地储备机构。此举的核心在于,原有的土地一级市场巨额增值收益不再被房产商占有,而是进入代表公共利益的国资系统。

    贝湖在之前建立了土地整治储备中心,对全省土地市场进行宏观调控。陆政东到任之后又在土地储备中心的基础上成立省地产集团。该集团是贝湖省政府注资的专事土地储备和开发整理的运作载体。

    随后省城投集团、省水利投资集团、贝湖资产经营管理集团、贝湖开发投资集团、贝湖高等级公路投资集团等贝湖省政府旗下的七大投融资平台(简称“七大投”)。亦被授予土地储备职能,介入了土地一级市场。通过推行土地储备体系,将土地一级市场的经营权上收。并通过政府特许经营的方式,由重庆地产集团等经营,在征收土地后,投入资金来进行拆迁安置或置换搬迁,并投入资金搞土地整治,完成“七通一平”后,将可以直接使用的“熟地”移交给当地土地出让中心挂牌。

    而这里面同样涉及到一个省市博弈的问题,孟津泷是一门心思的打定主意想从省里要到支持,在周若山面前哭穷,却不知道周若山也不是省油的灯,孟津泷要资金,周若山就要土地。

    而以地产集团等省里几家投融资平台而不是财政资金,也不用通过常委会讨论,只需要通过省政府办公会议讨论通过即可。

    看到陆政东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周若山也知道自己一些心思被看穿了,他也不在意,这不是存私,就是顺便考虑一下罢了,省里要介入那也得有合适方式,也得有一点回报不是,要不这些市里边都存着让省里来当冤大头的心思,那省里还不得被拖垮?

    “安平的窟窿不小,仅仅是地产集团几家恐怕还不够分量吧?”

    陆政东没有挑明,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当然,省长,还得逼一逼安平,老孟这人也是老辣成精的角色,他在当时在的时候还能没有一点余粮藏着?”

    周若山脸上露出狐狸般的诡谪笑容,“都不容易,孟津泷他也不能全指望省里不是?”

    离开之后,陆政东忍不住笑了起来,周若山分管财政这一块,越来越有点孔方兄的味道了,成天就是想着如何把省财政的盘子做大。

    安平的情况不是太好,陆政东也是知道的,孟津泷也花了一些心思想要重振安平雄风,这项目就是安平目前的希望,而安平作为在贝湖第三大城市城市建设却显得相当破旧而缺乏规划有这样一个上佳机会能够把城市建设改造连接起来,安平市委市府当然不会错过。

    只不过没有料到兵工集团出了状况却连累着把安平方面也给卷了进去欲罢不能,脱不了身,怎样来化解目前这个僵局,让安平能够借助这个机会重获发展机遇,这也是陆政东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安平作为贝湖乃至中部地区工业重镇不应当一直这样沦落下去。安楠亦是如此。

    安平和安楠在短时间内的确更像是一个累赘,但是从中长期效益来看无可估量,对安平而言。兵工集团下属的那些企业能落户安平,对于整个贝湖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后劲起到的作用是其他手段难以填补的。

    这一点上需要用更长远的目光来看待。而且这几个研究机构将科研基地建在这里,不但可以吸引大量科研人才,而且会像一块磁石一样牢牢吸引很多企业向这里聚集,对于形成新兴产业带有着很强的附着力,同样也能带动安平城市的发展。

    安楠也是如此,安楠需要浴火重生不仅仅是要解决安楠几十万市民的生存生活问题,更重要的安楠也是贝湖一个地方发展的支撑点,这两个地方的领导班子都还是有想改变眼下不利局面的勇气和信心。陆政东也觉得省里边应当在这个问题上给予必要的支持和帮助,哪怕就是因此耽搁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也是值得的……

    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有一个情况也必须要注意,现在很多市里边把更多资源倾向于区,而对下面县里采取了放任自流的味道。”

    这种情况下表现出区以及开发区发展相当快,而县的发展明显落后于区以及开发区,尤其是这样原本还有一些底气的县现在就明显被落下了,而且这种差距还会越来越明显。

    实际上这在各地情况都存在,随着中*央提出的扩权县试点意见开始推行,各省都在选择一些县作为扩大县一级从行政审批到经济财政方面的权力,这也直接导致了地级市权呈现出可能逐步缩小的趋势。

    按照中*央的构想意图。今后地级市权力逐渐缩小到只管市辖区,而县一级则直接对省,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各地市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相当于是“自留地”的各种各样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和工业发展集中区这一类市上直管的准行政区域上,其次再是市辖区。

    而对于其他县或者县级市,地级市党委政*府则明显选择了加强人事权上的控制,但是却在各项资源上却另眼相待的做法,只不过有些地方做得比较明显,有些地方相对隐晦罢了。

    “若山,中*央正在酝酿逐渐推行扩权强县的试点,进一步给予大县和经济强县的财权和行政审批权限也是一个大趋势,这样一来势必削弱地级市的行政权力。这对于像安平等这样的市级本身实力很强的地级市来说影响不算太大,但是对于两山平湖这种县域经济相对较强的地级市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了。”

    陆政东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很悠然自得的享受着保藏得很好的香茶。

    “一旦中*央推行这种放权策略,那么市本级实力不强的权限会被进一步缩小。从长远看,由省里直接面对县,更有利于协调县域经济的发展,但在这样过渡时期,市里面恐怕也就在心里打小九九了,总觉得县上一个个翅膀都长硬了,羽翼丰满了,弄不好就不买市里边帐了,那我还不知道早一点打主意作准备培植我能管得到的地方的经济实力就给了县域经济发展的更大空间,而这必定会对市辖区以及市本级名目繁多的开发区这一类准行政区域的构成极大竞争,那些市委书记市长的能不警惕么,能不存点私心么?”

    陆政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一项政策的出台总会有消极的一些东西存在,就看我们在执行中如何尽可能的减弱这样的消极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区和开发区就是市里的根本,市里自然是会全力支持这些地方的发展,好的项目好的政策都被市里边给截留了给了市辖区或者开发区,那条件本来就不如市辖区和开发区,更需要政策和项目的扶持县该怎么办?这显然不利于我们制定的贝湖缩小发展差距的规划。”

    周若山也点点头:

    “恩,确实是如此,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在这样的过渡期,市里有他们的小九九,我们省里就必须要在这方面能够起到调剂和平衡的作用。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能香满园,而这中间还必须要避免撒胡椒面式的到处撒一点,这可是技术活……”

    陆政东笑了笑:

    “这方面有若山你把关,事情就好办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二)

    安平的事情在省政府办公会议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这有点出乎陆政东的意料,几位副省长的态度几乎都是一致的,都很鲜明的表示省政府不应以任何方式介入这个无底洞项目,至少在近期不应考虑这一计划,最好等到兵工集团新的领导层完善之后起再来重新就这个项目与兵工集团进行谈判。

    当然这样的意见是因为他和周若山并没有对此做任何意向性的表示,这个意见的出发点其实也很明确,省里现在用钱的地方很多,而且正处於发展关键期,好钢必须要用在刀刃上,只要省里整体发展局面良好,就算安平出现状况那也只是局部的,在这个大局面前,安平必须要让路。

    而实际上,这个项目是中*央启动的科研基地建设和军民联动的一个试点,如果在这一项目上失分,那么可能会极大的破坏贝湖在有关部委心目中的形象,对于今后其他后续项目影响很大不说,而且也会直接导致安平丧失一次难得的发展良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项目都必须要推动,而且要不遗余力的推进。

    ——————————

    省政府的办公楼还是那种老式办公楼,办公室里面没有卫生间,一层楼只有两间厕所,用水或者方便,都需要走出办公室。

    现在全国各地的党政机关办公楼是越修越大,越修越奢华,不管是穷的地方,还是富的地方都是如此,当然这主要集中在县市,和下面市县不同,省里在大肆修建办公大楼这方面显然要谨慎得多。

    省长的办公室,是整幢楼最大的,共有两个大套间。一间是办公室,另一间。是休息室。

    陈吉桥走进陆省长的休息室,暗自愣了一下,陆省长竟然将这里布置成了书

    房,里面摆了一张床,一张大写字台,还有两只大书架。身为党校的教研室副主任,他曾进过其他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办公室,就是现在这间办公室。以前属于杨凌峰的时候,他也进来过。他的印象中,很多领导人喜欢将书架摆在外面,让所有进入办公室的人都能看到。实际上,书架仅仅只是这些领导人的摆设,只是领导人的另一张脸,

    里面的书,别说是看,恐怕翻都没有翻过。

    陆政东的办公室却没有摆书架,办公桌后面。也不像其他领导人那样,挂上一幅书法作品,俗一些的。上面写着勤政爱民、天道酬勤、革故鼎新之类,雅的写着箕风毕雨、考绩幽明之类。

    陆政东的办公桌后面,是一片空白,整个办公室显得很是简洁。

    陈吉桥也只有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能够这样仔细的打量这些东西,眼看上班时间快到了,他立即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个笔记本,立即下楼,等在杨启成的办公室门口。他需要向秘书长了解。今天或者最近几天,陆省长都有些什么工作安排。

    作为大管家。杨启成对工作极其仔细小心,几十年如一日。从来都是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将一天的工作安排梳理一遍。

    作为大管家,杨启成对工作极其仔细小心,几十年如一日,从来都是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将一天的工作安排梳理一遍。

    办公厅的工作多而且杂,无非是些迎来送往的事,看起来无关紧要,可每一件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是大事。比如晚上一个宴会的安排,省委这边谁出席,政府那边谁出席,哪一位领导什么时间出门,什么时间到达,都要考虑仔细。省委那边自然比政府那边大,如果某位副书记和某位副省长一同出席,而时间上没有安排好,副书记到时,发现副省长竟然比自己晚到那么几秒,副书记就会觉得很

    失面子。再比如某一件事,先向谁汇报后向谁汇报或者某一位领导不必汇报,都十分微妙,不能有丝毫差错。不出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这件事之前,将所有可能都想到。

    让杨启成没料到的是,他到达办公室时,陈吉桥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门口。

    杨启成不由暗自点头,看来,陈吉桥进入角色还蛮快的。于是和颜悦色地笑着,主动打招呼,问道:“小陈啊,自己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陈吉桥忙回答道:

    “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只是我没有干过秘书工作,怕做不好,想到工作很重要,心里就不踏实。所以没有睡好。”

    杨启成在陈吉桥肩上拍了拍,说道:

    “你不用这样紧张和局促,不急不急,干工作嘛,有个熟悉过程,慢慢来,只要用心,就很快能进入角色。”

    杨启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陈吉桥随着杨启成向里面走,一面说道:

    “省长的工作,全都是大事,关系到全省几千万人民。如果出了错,我就是对全省人民犯罪。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请秘书长多指教。”

    杨启成点点头:“那是肯定的,这也是我的工作嘛。”

    杨启成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看着陈吉桥离去,心里不由暗想,真没想到,这个陈吉桥,这么快就开始找到状态了,看来他不用太辛苦。

    人得要有悟性不管是从政还是从事其他行业,这一点显得很重要,没有悟性,就算再有机会,也很难把握住……

    陈吉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看了看隔壁,上班时间还没到,陆政东还没有

    来。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将门开着,陆政东去自己的办公室,一定要经

    过他的门口,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掌握赵德良的动向。

    没过多久,陆政东来了,陈吉桥听到脚步声。早已经意识到,应该是陆省长来上班了。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表,还差十分钟上班。

    这一层楼以前是一位省长记几位副省长办公。后来做了调整,就是省长和常务副省长在这楼。也就安静了许多。虽说办公厅也在这层楼安排了几间办公室,但这几间办公室,主要是为省长服务的,平常很少有人走动。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脚步声,并且是朝这边走来,是陆政东的可能性更大。

    陈吉桥马上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一手抓了笔记本。另一手端着早已经替省长沏好的茶,几步跨到了门口。

    陆政东点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那里,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报纸文件等。这些东西,都是一大早办公厅相关人员按照序送进唐小舟的办公室的。陈吉桥已经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了处理,比如有些文件,他先看了一遍内容,再拿出一张文案处理签,将文件的主要内容归纳成一两句话。写在处理签上,再登记造册。

    陆政东看了看这些文件,抬起头。见陈吉桥还站在自己面前,便示意陈吉桥向他报告今天的日程安排。报告完后,陆政东又加了几件事。陈吉桥一一记下,正要问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见杨启成已经出现在门口,便什么话都没说,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倒了一杯茶过来给秘书长。

    杨启成接过茶杯说道:

    “有些人。常常要到省长办公室里走一走的,时间不会太长。比如我自己。每天上班前,都要和省长碰一下头。这是我的工作。给这些人泡茶,只是白白浪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纸杯这茶叶包括这水,都是要花办公经费的,一次虽然只是一点点,看起来不起眼,年底一算,就是一笔大数字,这完全是不必要的铺张浪费,陆省长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用……”

    杨启成的话说得委婉,可陈吉桥却是听得明白,也就是陆省长是厉行节约,他这样不是自找不自在吗?想到这里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的。

    但陈吉桥很清楚,杨启成这些话是私下对他讲的,说明其出发点是关心和爱护他,这让陈吉桥心里有些感激。

    杨启成的话说得委婉,可陈吉桥却是听得明白,也就是陆省长是厉行节约,他这样不是自找不自在吗?想到这里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的。

    但陈吉桥很清楚,杨启成这些话是私下对他讲的,说明其出发点是关心和爱护他,这让陈吉桥心里有些感激。

    秘书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而实际上,还真不是容易做的,各

    种关系太复杂了,一点点没有处理好,便可能引起后患,也难怪肖斯言会总结出

    那十六个字。而且有些关系和位置必须要摆正,真正的省长秘书是杨启成,他只不过是杨启成手下一个跑腿的。这个位子如果不端正,那不会有说明好结果。

    陈吉桥坐回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小本子,将书记今天的活动又仔细看了一遍,

    小心地记在心里。

    刚刚九点,外面便走进来一个汉子,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很魁梧,穿西装,

    蓄平头,但看上去很是憔悴,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陈吉桥有些诧异,当然他不是诧异这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也不是不认识此人,恰恰他认识此人,和他有过数面之交,只不过,以前是以党校老师的身份和他一起喝酒,现在却是以省长秘书的身份面对他。

    来人是贝湖第三大城市安平的市委书记孟津泷。陈吉桥奇怪的是孟津泷并未出现在陆省长和秘书长安排的日程之中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坐在办公桌前,眼角的余光,恰好可以看到门外走道来人的方向。

    孟津泷过来的时候,陈吉桥实际已经看到了。他故意装着埋头工作,完全不理外面的情况。

    这也是杨柯告诉他的。秘书办公室的门,得一直开着,如果每一个经过的

    人,你都抬头去看,那么,你就不得不站起来迎接每一位走近者。如此一来。你

    一天都可能在迎来送往。你装着埋头工作,有人进来甚至等来人走近你,你再装

    着刚发现动静。抬起头来和人家招呼。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能给人家一个

    认真工作的印象。第二,不需要老是走出去坐下来不断的迎来送往。省长可能每

    隔半个小时接见一个人,你不断迎来送往,一天下来,会累个半死。如果等人家

    到了面前再抬头,最多只需要站起身子表示礼貌而已,省了很多事。

    这一招果然效用无穷,听到有人进来并且向自己打招呼。陈吉桥抬起头时,孟津泷已经到了办公室的中间。此时,他站起来,很热情地做出要迎过去之态,

    孟津泷已经抢先几步,走到了他的侧面,两人握手,他请孟津泷坐下,便省了离

    开办公桌的那道手续。杨柯告诉他,别小看这一件事。一天下来,那可就少走

    很多路。

    尽管陈吉桥以前有时候在一些人面前吹牛,说他和哪个市委书记的老师。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这些人的距离实在是远得很,人家也就是看他的党校老师的身份,与他有点接触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比如眼前这孟津泷,就是孟津泷在党校学习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孟津泷还是安平下面的一个县委书记,孟津泷却官运亨通。很快当上常务副市长,然后市长、书记。

    孟津泷自然是向他祝贺了一番。之后问道:

    “感觉如何?”

    “压力很大,上班没两天。完全没有进入状况,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孟津泷说道:“你会干得很好的……”

    孟津泷和他聊了几句便说道:

    “吉桥,我有急事要见陆省长,还请你通融通融……”

    “孟书记,省长的日程……”

    孟津泷的这个要求让陈吉桥感到十分为难,因为按照日程安排,陆省长今天根本就没时间见孟津泷,何况省长要见谁,那是省长定,他一秘书可不能越庖代厨,正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传来,陈吉桥看到杨启成进来,和孟津泷立即一齐站起,孟津泷叫了一声秘书长。

    杨启成笑着问道:“老孟,你可真够精的,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孟津泷却是笑道:

    “秘书长说笑了,我是来省政府谈工作的,正准备和省长谈完事后去拜访秘书长。”

    陈吉桥一边向外走,一边暗想,这官场语言真是特别。杨启成的话,显然是讲陆省长本来没打算见孟津泷,而孟津泷也很贼,

    “如果这一次不帮我们安平一把,我就只有赖在省政府不走了!”

    陆政东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了孟津泷在办公室里的嚷嚷声。

    陆政东也不禁摇摇头,孟津泷看样子也是和杨启成在软磨硬泡。孟津泷这个人陆政东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家伙可真是抹得下脸,而且看着一幅忠厚相,让你正色也不好,发作也不好。

    “老孟,别再那儿哭穷装蒜,你安平的底子我不是不清楚,若山早就和我说了,省政府这边是有个意向性的意见,我的意见是你们那边建设进度不要停,该跟进还得跟进,省里这边只要一确定下来,肯定会按照方案进入。”

    陆政东径直走到案桌后。

    “省长,不是我们不想垫,我也想垫资啊,可我得有啊,省里态度**,兵工集团那边拆台,银行一下就噤若寒蝉,现在那几家银行行长都快把我和合生市长的电话列入黑名单了,接我们电话都说是在外地出差,你说我们还怎么撑下去?合生市长就这几个月里白头发都不知道多了多少,咋一看都老了四五岁一般,省长,你还是得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啊。”

    孟津泷满脸悲凉的表情,摆出一副今天如果没有一个结果就不走的架势。

    “怎么,这是在逼宫啊?”

    见孟津泷如此,无奈之下的陆政东只能笑呵呵的道:“打算赖在我这里了?那也行,一日三餐,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孟津泷一听,呐呐的道:

    “省长,常务都来了咱们安平几趟了?该看的都看了,该走访的也走访了,常务都一一走到,调研,座谈,还专门把设计和建设单位都请到了听了意见,连银行那边也都见了面,也和兵工集团那边负责这边项目的同志交流沟通过,我觉得工作算是做足了吧?省长你若是不管咱们安平死活,我还真不走了!”

    “行啊,不走也行,我反正是孤家寡人一个,吉桥,把孟书记的茶泡好了,咱们就在这里秉烛夜谈也行,晚饭不想出去,我让招待所就给咱们炒几个菜,送上来,来点酒怎样,小酌一番,也算是很有情调吧。”陆政东微微笑道。

    孟津泷被陆政东这样的态度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陆政东随和归随和,可是一旦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一般是不会开玩笑的。

    孟津泷当然也知道省里的难处,陆政东的难处,可他们再难也有路可走,而他孟津泷却真是走投无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三)

    兵工集团下属的几家单位都是各地都在争着要的,兵工集团那边自然有些恃宠而骄,待价而沽的优越感,难免就把条件提得很苛刻,安平方面在土地价格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承诺上作了很大的让步,甚至包括一些配套设施诸如生活污水处理厂、公园、绿化面积以及公交线路、学校幼儿园甚至公安分局这些问题上,安平市政府都一一作了详细的承诺写入了协议中,这很有点城下之盟的屈辱味道。

    孟津泷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升任市委书记,外边人都说他是高升了,可这其中的苦处也只有孟津泷自己才知道。

    安平辉煌时期已过,包袱却是沉重无比,多家国有大型企业陷入困境中,企业职工收入连续多年增长缓慢,甚至没有增长,城镇职工人均收入偏低,传统产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孟津泷到安平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该怎么样来破解这个困局,而这个项目是他和当时的书记一致认定的契机。

    正是基于这个理由,他和书记两人才会咬着牙关接受了对方堪称苛刻的条件,也正是认定了这个项目的建设可以与安平城市发展方向相连接,这样使得安平城市发展也注入新活力,而这个项目一旦建成,众多科研资源所带来的潜在发展动力一样可以吸引无数与之相关的新兴产业尾随而来,这对于一直想要寻求突破的安平来说,这个诱惑无法抗拒,就算是对方提出再苛刻的条件,安平市都打算扛起来。

    孟津泷把一切都设想得很周全很到位,甚至也作了准备承受省委的一些压力,但是唯独没有考虑到他的前任会随意的修改规模。把原计划的规模扩大了不少,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兵工集团主要领导又出现人事上的变化。

    安平一度希望市里介入暂时支撑着,看看是否能拖到兵工集团人事变化结束。但是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击垮了,新任的兵工集团负责人以熟悉情况为由。打算过个半年再谈此事,而到那个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安平撑不到那个时候,而一旦搁下来,只怕这个项目就会灰飞烟灭。

    安平无法承受这样的失败,所以孟津泷才会把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也要把这个项目按照既定进度推动下去。

    孟津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省长。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那边也不能在耽搁下去了,我担心在耽搁下去,可能真的会把银行和那边单位的耐心和信心都耗尽了,到那时候要重新启动,只怕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到时候就算我成了历史的罪人,撤我的职,处分我,那造成的重大损失也无法弥补……”

    孟津泷有些抑郁的声音让陆政东心里也是一震。他知道眼前这位才刚刚上任不久的市委书记不走到了最艰难的时候只怕难得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他也有些感伤,都是为了工作。却要这样抹下脸来求人,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陆政东站起身来示意对方坐下,异常诚恳的道:

    “我知道这对安平今后发展的重要性,但是省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资金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要挤出来,也需要统筹安排,在没有明确定下来时,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也不可能违背原则先行启动投入,但是我会以我最大的努力来促成这件事情尽快有一个结果。”

    陆政东虽然也知道安平的情况。但他依然不能这么容易就松开口子,否则真是会后患无穷。

    孟津泷神色复杂。他知道陆政东说的是实话,但现实逼人,他也不能不尽最大可能进行争取:

    “省长,我也不在你面前玩虚的,市里边顶多再能支撑一个月,但是我们都得违规动用一些本不能动的资金了,省长您得给我一个准时间,要真是省里准备壮士断腕,我们市里也好早做打算。”

    陆政东见孟津泷那样子,也就正容说道:

    “那我也给你交个底,财政资金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你也清楚省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安平的窟窿有多大你们心知肚明,省里没办法挤出那么多资金。这也是省办公会议上大家都持反对意见的主要因素。财政资金是不用想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孟津泷一听陆政东说有办法,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什么办法?”

    “由七大投来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当然七大投是企业,企业就得按照市场规律办事,他们出钱,没有一点回报,那怎么都说不过去。”

    孟津泷一听原本喜悦的脸上顿时浮起难色:

    “省长,这要把地都交给了省七大投,这还是等于是要了安平的命啊。”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

    “七大投和下面市里是按比例分成,要命是绝对不至于的,但安平要不付出一点代价那也是不行的,你想想七大投的资金投入在其他地方能给增加财政收入,为什么要投到你安平来?在银行贷款还要利息呢?”

    陆政东说着看了孟津泷一眼说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件事的责任在你们安平,今天我也要借此机会讲一讲,想实现跨越式的发展这没有错,但把跨越式的发展搞成孤注一掷,那就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你们安平的这个规划就是如此,而且就算是这样也还随意的扩大规模。完全没有经过严格的论证,想当然,显得极为草率,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如果按照原来的规划,即便是兵工集团那边出现状况,局面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危急的地步,当然这其中主要责任不在你,但当时你也是市长,你也是有责任的,而现在你是市委书记。是一个地方的最高领导,你的任何重要的决定将决定一地的发展,所以更要多思后行……”

    孟津泷点着头。陆政东的批评反而让他心里有些释然,这批评也得看怎么批评。陆政东这样的批评显然是善意的……

    孟津泷离开之后,陆政东没急着处理事情,而是坐了一会,把陈吉桥叫了进去,让他给杨启成讲一讲,他要到下面去看看,主要是看看县域经济的发展情况……

    陈吉桥从陆政东的办公室出来,马上就去了杨启成办公室。杨启成沉吟了一下说道:

    “下周五是省委常委会,肯定不能安排。要不,就安排在周一。”

    陈吉桥早已经拿着笔记本,在上面记着,好记心不如烂笔头,秘书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每件事必须要记在随手可查阅的本子上,这样才不会出现遗漏,这是何远东和他讲的,陈吉桥深以为然,一边记录的同时一边问道:

    “具体行程怎么安排?

    杨启成想了一下说道:

    “第一站。去和兴,那是省内县域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省的农业大市。粮食生产基地,有代表性。至于去和兴看哪些地方,由和兴市委市府安排,在和兴住一晚。”

    陈吉桥一边记录一边心里想着,真要说县域经济发达,自然还是安新下面那些县,只是陆省长肯定对安新下面的县市太熟悉,所以才会选择和兴,

    陈吉桥立即在本子上记着。口里将要点复述出来,说。“好的,周一。和兴,晚上住宿。”

    杨启成接着说:“第二站,去平湖,和和兴一样,住一晚。”

    陈吉桥点着头:“周二,平湖。住一晚。”

    “周三去新田。新田离省城近,可以不住,当晚赶回来,休息一下准备常委会的事宜。”

    陈吉桥迅速在本子里记着。杨启成所提到的三个市,是贝湖省西部的三个

    市。也是贝湖省的三个具有代表性的市。计划经济时代,和兴市曾经属于贝湖省的第

    四大市,但改革开放以后,形势变了,和兴的农业经济制约了发展速度,反倒是

    离省城最近的安平后来居上,金山市也迎头赶超。

    见杨启成不说了,陈吉桥又问:

    “人员和车辆怎么安排?”

    “车辆就安排一辆面包车,人员嘛,办公厅方面,我是一定要去的。考虑到可能需要组织材料,政研室和秘书处的负责人要去。另外,县域经济领导小组、发改委、农牧厅的领导要去,还有就是陆省长也许会见外资企业代表,外事办的翻译要带一个……”

    陆政东听说越是嘴上一天到晚教育别人,讲轻车从简,其实这些人越是讲越是在意这个,省里有的主要领导出行,阵仗很大,前有开道车,后面数十辆车浩浩荡荡,看来陆省长真是不在意这个……

    陈吉桥整理好这些东西之后,又赶紧准备陆省长出席今晚宴会的事情。

    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外国代表团访问,陆省长晚上要设宴款待。

    外事无小事,陈吉桥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是如何准备,杨启成也只是交代了大体事宜,具体的还得要他落实,只是陈吉桥对于外事工作该怎么准备没有任何的经验,于是赶紧和省府外事办联系。

    外事无小事,陈吉桥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是如何准备,杨启成也只是交代了大体事宜,具体的还得要他落实,只是陈吉桥对于外事工作该怎么准备没有任何的经验,于是赶紧和省府外事办联系

    省府外事办负责今晚宴会具体工作的人陈吉桥倒是认识,就是省府外事办的蒋思青。

    蒋思青在贝湖省直机关绝对是有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味道,论容貌,以陈吉桥的审美标准,省城第一美女之称的胡琴也比蒋思青要逊色几分,论气质,那也是陈吉桥平生所见第一人,所谓贵胄天成,就是专门为蒋思青这样的人量身定做的一般,而更何况,蒋思青家世背景极好,这样一个天之骄女,陈吉桥想不知道都难。而更何况,蒋思青家世背景极好,这样一个天之骄女。陈吉桥想不知道都难。

    蒋思青在贝湖省直机关绝对是有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味道,论容貌,以陈吉桥的审美标准。省城第一美女之称的胡琴也比蒋思青要逊色几分,论气质。那也是陈吉桥平生所见第一人,所谓贵胄天成,就是专门为蒋思青这样的人量身定做的一般,而更何况,蒋思青家世背景极好,这样一个天之骄女,陈吉桥想不知道都难。

    蒋思青看了他的准备微微蹙了下眉头,说道:

    “晚上的宴会虽然只是一个程式。所有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领导的出现,只是一种过场。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完事大捷,那这个宴会恐怕就很难说是成功的。”

    蒋思青似乎是尽量把语气放得委婉一些:

    “涉外的宴会,必须要注意很多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是不能马虎的,任何丝毫的差错,都不能容忍。

    接见外宾或者出席外事活动十分琐碎。细到每一位领导穿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皮鞋,什么颜色的领带。都要协调好,怕和其他人重复。这种事,就像国际体育比赛,参赛的两个队,队服的款式很可能是一样的,颜色却一定不能相同,需要事前协调。体育比赛队服还只有两种,加上裁判员的衣服,最多也就三种。出席外事活动时选择服装。就要复杂得多。不仅自己这边不能碰衫,和客人也不能碰衫。试想。宾主双方相见,你穿的是藏青色西装。打着鲜红领带,我也穿着藏青色西装,打着鲜红领带,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另一方面,拿得出场面且显得庄重的颜色,就那么几种,在任何一个外事场合,出席的人一旦多,服装颜色相同或者接近,就很难避免,此时,显示与别不同的就是领带。

    如果首长穿一种衣服,走进会场一看,全场所有人,穿着和他同一颜色同一款式的衣服,甚至连领带也相同,他会不会觉得恐怖?

    所以你得先确定陆省穿什么衣服打什么领带,然后再安排其他参加宴会的领导的衣着。至于他们怎么安排其他领导的服装,就不用你管了。”

    蒋思青说着看了他一眼:

    “还有你自己,虽然你不一定会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但你或许也是要和外宾碰面的,也算是参与宴会的中方人员,衣着必须要得体。

    讲完这些,蒋思青开始向陈吉桥介绍接见的一些细节,并且重复地讲一些需要注意的外交礼节和其他事项。

    这些事项极其细致,包括怎么握手,握手的时候,最好说几句什么话。礼宾部门会设计一些简单的会话内容。普通人看领导接见的电视画面,往往见领导和外宾谈笑风生,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领导们此时所谈的话,极大可能是事前设计好的。

    这一过程非常简短。接下来,时间到了,陆省长在礼宾干部的引进下,走进接见厅,站在红地毯的正中间迎接客人。宾主双双方握手。

    陆省长和客人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只要陆省长和客人知道。因为身边没有翻译,通常是用英语问好。握手之后,两人同时转身,面向前面一大排摄影记者,做出微笑的姿态,给记者们拍照。

    就在他们拍照期间,双方的随从人员迅速靠近,双方的翻译迅速到位。于是,主宾介绍自己的随行人员,翻译一一向陆省长转译,鲁智深分别和他们握手。介绍过宾客之后,再由陆省长介绍自己这边的有关人员。分别介绍完毕,宾主入座,开始会谈。

    这一过程也非常程式化。首先由主人简单地说几句欢迎的话,然后介绍贝湖省发展的情况。接着,客人也说几句客套的话,同样介绍一下情况或者询问一些感兴趣的问题,会见仪式就此结束,陆省长邀请客人共进晚宴……

    蒋思青临时给他抱佛脚的恶补让陈吉桥也是知道原来涉外的宴会居然有这么多讲究,蒋思青离开后,陆政东准备完毕,下午,看看还有点时间,陈吉桥给杨启成请假之后立即出门,陈吉桥迅速跟上去,到贝湖宾馆去理发。专为省委几位首长理发的那位师傅十分仔细,小心地将他的头发理短一点,焗上油,头发顿时显得乌黑发亮,整个人也精神得多。

    又回了一趟家,换了一套青色西装,打了一条鲜红色的领带。

    到了预定的时间,陆省长提前几分钟来到迎宾馆的接见厅。接见厅旁边有会客厅和休息室。陆政东走进休息室时,其他人早已经到齐。其他人见陆政东到了,全都站起来,齐声打招呼。陆政东向大家挥了挥手,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来……

    接下来的活动就如同蒋思青介绍的那样顺利进行,只是这样的活动只是一种仪式,别说吃饭,就算吃饱,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许多领导在一起私聊的时候会说,最难受的是参加外事活动,没法吃饱,回家后还要再加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四)

    但即便是再饿,陈吉桥也必须忍着,因为就算宴会结束,他一天的工作也不算结束,陆省长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他才算下班,今天由于结束得比较晚,陈吉桥终于有机会陪陆政东回家。

    陆政东住在常委院7号楼。

    常委大院里有几个别墅群。最早的一个别墅群,建于解放前,只有九套房子。

    解放后别墅群,成了省委高级领导的住所。当初规定,只有省委常委,才有资格住进别墅。整个七十年代以前,这项规定执行得很好,丝毫没有走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省委常委几十年间,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哪怕这个走了那个来了,人数始终相对固定。

    改革开放以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一批老干部退下来,进了顾问委员会。人不在位了,级别却在,按照规定依然享受常委待遇肯定不能让他们搬出别墅吧。因此,新上来的常委,就住不上别墅了。为了解决这一焦点问题,省委便又修了一个别墅群。

    可没过几年,这个别墅群又是人满为患,关键在于有些领导人虽然下来了,待遇却没有改变。甚至有些人,退位之前是副省级,退位时往上升了半级,享受正省级待遇。这个待遇,其中极其重要一项,就是住别墅。因此不得不修了第三个别墅群。

    如此一来,退位领导和在位领导,待遇上便没有了区别,那些在位领导,心里便有些不爽。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省委办公厅又想了个办法。在位常委,除了享受单独别墅之外,还在迎宾馆享受一套单独的办公室用房。

    贝湖宾馆是省委招待所。除了几幢大楼,还有一个别墅群。这个别墅群,有个统一的名称,叫七号楼。七号楼不是一幢楼,而是一组别墅,中*央首长来贝湖省,便安排住在这里。省委的几个主要领导,在这里各有一幢别墅。

    陆政东到贝湖省后,夫人仍然留在北京。办公厅原本将杨凌峰那幢别墅分给他。他却不肯进去住,理由是他只一个人,却占了两套别墅,要安排至少两个内勤人员,所有设施也都得准备两套,太浪费。他这个单身汉的住一套就可以了。

    陆政东住在7号楼的另外一个原因是7号楼有后门和省府相通,出入比较方便。别墅的一楼,有他的一个房间,里面放了一些换洗衣物之类。

    除非有特别情况,陈吉桥是不会住在这里的。可即便是如此,陈吉桥也知足了……

    早上陆政东穿着一件灰色夹克,从楼上下来。走到楼梯中间时问道:“车子什么时候来?”

    陈吉桥道:

    “我刚才打过电话。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汽车声。面包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副秘书长米尚伟,还有省府外事办的蒋思青。

    蒋思青不但容貌气质绝佳,而且才华过人,一口流利的牛津英语,内外兼修,外秀中惠,绝对的天之骄女,一般人都是自惭形秽根本就不敢打主意。将来不知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陈吉桥一边想着一边在人群中观察着,却没有看到秘书长杨启成。其他成员也有变化,陈吉桥暗自惊了一下。怎么是这些人?杨启成开出的名单没有这些人呀,什么时候变的?为什么会变?

    几个人分别和陆政东打招呼。陆政东点点头,问道:

    “都到齐了吗?”

    米尚伟说道:

    “都到齐了。”

    陆政东一挥手:

    “出发。”

    陈吉桥把装着陆政东换洗衣物的包放到了汽车最后一排一个空出的座位上。提着公文包,最后一个上了车。

    汽车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副手席以及中间两排座位以及最后一排是空着的。

    陆政东上车后,直接坐到了空出两排座位的靠前一排。

    陈吉桥却是迟疑着,他不清楚自己该坐那里。

    倒不是陈吉桥没坐过面包车,而是这面包车显然是经过改装的,原本第一排留下的空隙最大,可第一排的危险性也最强,后面比较颠簸,肯定都不适合首长坐。中间没有这两种劣势,但座位间的距离不够宽敞。这个弱点自然不是问题,稍稍改装,便留下了足够空间。看来,靠前一排,是专门给首长准备的,秘书自然不能和首长平起平坐,那会挤着首长。靠后一排,应该是留给他的。

    他将两只公文包以及那只小包放在旁边空出的位子上,又向后看了看,只有两排坐一个人,其余的大都坐着两个人。大部分人,他不认识。按照杨启成最初的安排,有几个人,他是应该认识的,比如秘书长杨启成、办公厅秘书处副处长何飞翁,可这几个人都不在车上。其他都是些什么人?这一切,为什么会改变?是什么时候变的?

    很快,他发现车行方向也不对,如果去和兴,应该从省城的西南上高速。可现在却是一直在向东行驶,穿过省城的繁华街道,逆江而行。

    看来,此行的目的地也改了,并不是东部,而是南部或者东南部的某地。发现这一点后,陈吉桥突然感到恐惧,预感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

    为什么要变?即使智商不怎么样的人也能想明白,肯定是陆政东不满意。不满意很正常,毕竟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所想,他也没有完全表达。他并没有在任何场合表现这种不满意,而是在最后时刻作了更改,这就不正常了。这件事透露出来的,并不仅仅是对相关安排的不满意,而是对作出这些安排的人不满意了。

    虽然这件事主要的安排者是杨启成,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小秘书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但这种事情往往也只能是他背黑锅,这也恰恰是陈吉桥感到恐惧的原因。

    陈吉桥一路上心绪不宁,却还得强打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一般人看来。乘车就是乘车,很单纯的一件事,能有什么工作?可是。他的身份和别人不同,别人只是陪同省长下去视察工作。工作岗位在下车以后的某一处。他就是是省长的秘书,他的工作岗位在省长身边。

    陆政东有一种特别能力,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别说是有几个小时车程的旅途,就算是只有十几分钟车程,甚至有时候在一些很紧张的场合他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睡眠,哪怕睡上五分钟,待他重新投入工作时,便会精神抖擞。

    陈吉桥却是不行。他一有事连晚上都睡不着,更不要说这样了,只能打疲劳战。比如现在,陆政东在开车不久就睡着了,陈吉桥却不得不睁大眼睛,随时注意路上的各种情况,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必须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汽车非常平稳,什么意外都没有地接近了焦云高速公路出口,第一站竟然是到焦云。

    陈吉桥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这件事,是不是上次因为安楠市副市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陆甚至心里就决定要下来看看,或者说。陆政东要到哪个市,本身就有极其特殊的政治意义?

    比如到安楠,是对安楠的一种支持?

    陈吉桥的猜测完全错了,陆政东到安楠,主要还是对安楠转型的重视,还有一个就是对安楠想要敲打敲打,安楠现在有一种情绪在陆政东看来有些不对头,有些急于求成的味道,而更大的目的并不在安楠。而是安楠的下一站焦云。

    焦云在贝湖的政治版图中所占的分量并不是太重,不过省里的常委何子健是从焦云出来的。陆政东的目的是权力平衡,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一股足以在贝湖出现变动之后稳定局面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权力控制,只有两种手段,一是以雷霆手段动外科手术,将某些人的权力剥夺;一是在权力结构体内,利用提拔、调动、正常退休等手段进行调整,完成新的权力分配,改变原有的权力结构,达到新的平衡。王者伐道,政者伐交,兵者伐谋。动武始终都只能在所有政治途径全部失效之后,属于最低一个层次。

    关于权力的运用,人们往往将其通俗化庸俗化甚至神秘化。通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斗争,曾经一度风行的阶级斗争理论,便是登峰造极的产物。庸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权术,诸如所谓的官场厚黑学之类,便是这种观念的直观表达。神秘化就极其不神秘了,这种表达的直接方式,是所谓的清官和贪官理论。简单地将官员分成清官或者贪官,实际上掩盖了官场的本质。

    官场的本质是什么?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权力平衡。上策是用超卓的政治智慧来达成权力平衡,中策是用权力置换或者相互妥协来达成权力平衡,下策才是用强硬的武力来达成权力平衡。

    散布在别人手里的权力,如同散布在沙漠中的沙子。怎样将它们拿捏成一股力量?这真是一个大难题,也是必须要做好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把关系理顺。

    出口处停着一溜黑色奥迪车和一辆警务开道车,开道车上的警灯一闪一闪的。安楠市四套班子成员,在市委书记马英华率领下,站在出口迎接。

    这个高规格的欢迎仪式,让陆政东暗吃了一惊。陆省长最是反感这样的行为,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事后陈吉桥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安楠感到之前工作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才会如此,地方领导对于不准搞迎送如同烫手山芋,往往不知所措。几乎所有的领导下去,都会提前打招呼,申明不准迎接。下面如果真的不迎接,他们又觉得自己没被尊重,暗中给你记一笔。许多地方领导因此觉得,与其让领导留下不好印象,还不如现场挨一次批评。

    陆政东偏过头,对陈吉桥说,你去叫英华同志上来。

    陈吉桥站起来,到了门口。这一瞬间,一路上的苦恼顿时消失无踪。他知道。省长第一秘是杨启成,如果余丹鸿在车上,下去与市委书记接触的事。就应该由杨启成来完成,杨启成不在。自然应该由副秘书长具体安排。现在,陆省长却叫他下去,这是否说明,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扔过来一颗糖果?既然要扔一颗糖果,那就说明,他还是要用自己的。

    汽车缓缓停下来。陈吉桥下车,迎着马英华等人走过去。

    马英华领头快步走过来。准备和他握手。

    陈吉桥想,省长坐在车上呢,自己和市委书记握手,市长握不握?市长握了,人大主任政协主席握不握?副书记副市长握不握?这么一路握下去,给人的感觉,自己不成首长了?这个手如果真的握了,说不准人还没有回省城,叫他回党校的通知就下来了。当了这么多年党校的先生,。这个分寸他还是知道的。隔着还有几米,他已经停下脚步,说。英华书记,周市长,你们好。陆省长说他不下车了,直接走。

    几位领导同时站住,准备转身上车的时候,陈吉桥又说,砚华书记上面包车吧。马英华和周市长简单地交流了几句,然后两人分开,周市长向自己的小车走去。马英华转身,向面包车走来。经过陈吉桥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地问,省长情绪怎么样?

    陈吉桥明白了。对于这次路迎,马英华冒了很大的政治风险,毕竟之前副市长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是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但不能不说安楠方面在这件事上就没责任,马英华想通过他的观察评估一下,事情严重到何种程度。一来,陈吉桥因为考察线路毫无征兆的突然变化自己心里梗着一块石头,正忐忑不安呢,哪里还会注意别的?二来,他初当秘书,没有经验,不会看领导的脸色观察领导的表情。对于马英华的问题,他根本回答不出,只好说,感觉还好。

    陈吉桥略略落后一点,待马英华上了车,他才跨上去。刚上车,车门还未完全关上,就听到马英华说,英华同志,你告诉我,是你这个市委书记说话不起作用呢,还是我这个省长说话不起作用?

    显然,陆省长发火了,但这火发得很温柔,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马英华自然知道陆政东意思,连忙走到陆政东身边,低下头,弓着身子,说,是我的错,我向省长检讨。

    陆政东说道: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低头认罪?小陈还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呢,你这样站着,怎么开车?”

    马英华站在走道上,拦住了他的路,他只好站在他的身后。整部车子,只有他们两个站着。陈吉桥突然觉得,马英华应该是异常尴尬的。这种尴尬,不仅是因为受到了陆政东温柔的批评,还因为陆政东在暗示叫他坐下。坐下?坐在哪里?陆政东身边有一个座位,坐在这里,是一种极高的待遇。陆政东的后面,还有一排座位,他也完全可以坐到那里去。可那个位子,就非常特别了,既像是冷板凳,也可以理解为他在表现一种接受批评的姿态。陆政东没有说明,马英华就难办。

    这一次,陈吉桥猜对了,陆政东知道马英华一直都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有时候不讲策略,所以是故意刁难他一下看看他是一个什么应对。

    马英华一听陆政东那样说,倒也没往后面走,在陆政东身边坐下来,说:

    “我离省长近点,更有利于作检讨。

    陈吉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听到陆政东问马英华:“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省长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考虑先休息一下,由我和建设市长汇报安楠的情况,然后吃午饭。视察安排在下午。我们选择了六个点,不过下午的时间会很紧,六个点不可能都看,具体选哪几个,由省长定。

    陆政东问:“都是哪六个点?”

    “安楠和德国合作的矿业设备公司,巨侠县的精选矿业,这两个点是安楠矿业集团组建的高新产业,是今后利润重要的来源,代表安楠工业的发展方向。夏东县的兴业养殖基地和开合县的土地流转和农村合作社示范区以及新农村建设是两个农业点,对安楠新农村建设和解决三农问题,有很强的示范作用。

    没等马英华汇报完,陆政东便说:“不休息了,我们抓紧时间,先去看看矿业设备制造公司,另外我要和工人们坐一坐。”

    安楠矿业设备制造公司是贝湖省近期的重点建设项目,也是安楠从矿业开采冶炼转型的一个重要项目。

    贝湖矿产资源丰富,不过矿业设备制造,却是不怎么发达,并不是矿业设备大省,改革开放前,只有一家矿业生产企业,即安楠矿业设备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五)

    七十年代,国家要上第二个大型矿业制造项目,即第二矿业制造厂,在全国范围内选点,安楠是备选地之一。经过几轮筛选,很多点都被放弃了,安楠走到了最后。安楠之所以走到最后,可能有几大原因,比如安楠四周都是山,便于隐蔽。其二安楠有较为丰富的战略矿产和成熟的矿业冶炼能力,还有一点就是为了争项目,省里拨了一笔款,将矿山设备修理厂扩建成了矿山设备制造厂,既有矿产基础也有设备制造方面的基础。但最终,因为纯战备原因,选址定在没有任何矿业开采和冶炼基础甚至没有工业基础的西部,安楠错过了这次发展机会。即使如此,由于省里的投入,安楠矿业设备制造厂也搭起了架子。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工业经济的发展,国内对矿产资源的需求与日俱增,矿业设备特别是大型矿业矿山设备严重依赖进口,在全国经济格局中,权重一天天加大,各地开始大力发展矿山设备制造工业,投入向资源以及资源制造倾斜,全国冒出了一批小而全的矿山制造企业。贝湖省也将矿山设备工业的发展提上了议事日程,将安楠矿业设备厂列产基地,加大了投入。从此而始,安楠矿业设备厂开始转型,但因为在资金、技术以及管理等方面的弱势,仅仅只是勉强维持。

    在党校的时候,陈吉桥曾带领学员到各地调研过,自然也到过安楠,多次来汽车工业园采访过。对于这方面,他是有看法的。

    中*国是大,经济发展是快,对资源的需求自然也是越来越大。矿山设备的发展前景自然也应该不错,可问题在于,美国那么先进。也就只有几家大型矿山设备制造厂,而国内则是多如牛毛。越做越多。将来往哪里卖?

    不错,随着经济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普通家庭都有了购买汽车的能力。可购买力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对于资源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但这么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达到承载极限,一旦断裂。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其二是国内很多这样的企业不但规模小。而且绝大多数根本就没有任何核心技术,根本就不具备取代进口产品的实力和能力。

    l陆政东要去看矿业设备,他也能理解,这是安楠艰难转型的重要项目。安楠指望这个打一场工业翻身仗呢,抢先一步把矿山制造工业做强做大,至于后来哪个省倒大霉,那是以后的事,这个问题,留给以后的领导去解决吧。

    安楠市事前得到了通知,作好了安排。可省长就是省长。陆政东一句话,下面的计划就得变。听陆政东说直接去矿业设备公司,马英华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建设,仅仅说了一句去矿业设备,便挂断了电话。

    到了矿业设备设备办公大楼,汽车停下,马英华第一个跳下汽车,然后站在路边迎着陆政东。

    陆政东下车后,马英华在侧前方引导,向前走去。安楠市几套班子的领导早已经先一步到达,和矿业制造企业的负责人一起。站在大楼前迎接。大楼门口,摆满了各种绿色植物。挂着大红的欢迎标语。陈吉桥提着包跟在后面,领导们看什么说什么。他一概不闻不问,他的工作只有一项,就是陆政东需要什么的时候,他能够及时拿出来。

    矿业制造预期合作规模比较大,目前正在洽谈的,陈吉桥想,也难怪省领导对这个项目高度重视,一旦投产,这个项目的年产值,将高达几十亿以上,能拉动上百亿的gdp。这个数字,对任何一位领导,这都不言而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一旦这个项目落实下来,安楠的转型就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保证,但陆省长的想法似乎并不是这样,在对这个项目肯定的同时,一直在强调安楠要实现多条腿走路,一直在强调发展的多元化,强调支柱产业的多样化。

    考察结束,接近十二点,矿业制造要安排吃饭。可是,原计划上午在市里休息,然后在市里吃饭,然后再宾馆会议室和安楠的劳模和工人代表座谈。宾馆里饭菜早就安排好了,大家只好乘车返回。到达宾馆时,时间才十一点四十,准备略事休息就吃饭。

    马英华等人陪着陆政东向里走,从一楼正门进入的时候,陆政东见那里向外开了一扇窗口,里面堆满了盒饭,突然改变方向,朝那扇窗口走去,问里面卖饭的女服务员,这饭多少钱一盒?

    女服务员见突然一下子围过来这么多人,不知所措。周建设有些恼火,声音大了点,说道,问你话呢,这饭多少钱一盒?

    女服务员大概知道这伙人身?特别,不敢回答,只是伸出一个手指,朝上指了指,上面有价格牌,分别是五元、六元和七元三种规格。

    陆政东说道:

    “给我拿一盒六元的。”

    女服务员拿了一盒饭给他,陆政东接过,转身就走。

    陪在身边的人顿时傻眼了。还是马英华反应快,说:

    “给我拿两盒六元的。”

    女服务员伸出一只手,指着陆政东说:“哎,同志,你还没给钱呢。”

    周建设反应过来了,指了指身后的人说:

    “我们是市政府的,他们谁拿,你记住,一起结账。给我也拿一盒。”

    一眨眼,那里堆着的盒饭全拿完了。门口还站着很多人,其他人只好站在那里等。

    陈吉桥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见陆政东拿了一个盒饭出来,慌了,空着双手跟在陆政东后面,走进餐厅。

    陆政东什么话都没说,见旁边有空桌,坐下来。陈吉桥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陆政东身边。

    “吉桥,你交代一声。原来准备的让劳模和工人代表去吃。”

    陆政东知道之所以不在矿业制造吃饭,一定要赶回这里。因为市委办公室早已经做好了统一安排,餐厅的所有房间,被市委包了下来。中午只招待陆政东一行,其余客人。一律不接待。人家料都已经下了,客人也都拦在外面,如果不回这里吃,肯定还得付人家钱,那就是一笔大浪费。而现在,陆政东不按常理出牌,只拿了一个盒饭,跟他一起来的省里的人以及陪同的市领导们。自然不好坐到餐桌上吃,只得跟着陆政东吃盒饭。

    陆政东对食物没什么讲究,只讲养生,吃饭比较慢,细嚼慢咽。即使再慢,一盒饭半个小时,也就吃完了。另外一些人,拿到盒饭的时间有些晚,一旦盒饭到手,便开始狼吞虎咽。他们知道。说不准陆政东吃完后便走人,那时,他们还拿着盒饭在吃。就被动了。陆政东吃完时,拿到盒饭的人,基本已经吃完了。

    陆政东自然不会等这些人,再说了,他也不需要如此的前呼后拥,尽管无数次打招呼,下面的人就是不听,他只好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了。

    陆政东将筷子一放,问陈吉桥:“吉桥。怎么样?吃饱了吗?”

    陈吉桥立即走到他的面前,递上两根牙签。一张餐巾纸。他接过去,揩了揩嘴。然后一边剔着牙,一边问:“英华,下午怎么安排的?”

    按照市委办原来的计划,吃完午餐,应该是一两点了,可以到宾馆休息一会儿,在去和劳模和工人代表们座谈,三点前后,可陆政东又一次改变了行程,直接去了原本给他准备的,现在劳模和工人代表吃饭的地方。

    “各位劳模同志,各位工人代表,安楠现在正在进行着转身和转型,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安楠的未来是光明的,但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困难也不少,特别是现在,市里的资金是非常的紧张,可是资金这么紧张,市里今天还是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这不是铺张浪费,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对长期以来各位劳模在各自工作岗位上辛勤工作和做出的贡献表示深深的感谢,对于你们曾经的艰苦奋斗和做出的突出贡献,党和政府以及广大的人民绝不会忘记,二是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安楠,高度重视安楠如何脱困和安楠的广大市民和安楠矿业集团的广大职工的生活,下决心要解决安楠的困境,三是放在安楠以及安楠矿业集团的转身和转型,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其中一定会有很多的艰难困苦,还需要你们这些老党员、老模范、老代表大力的大力支持,还需要你们发挥带头作用,甚至还需要你们以及一部分人做出某种牺牲,需要拿出当年安楠初创的劲头,还需要安楠广大的群众和安楠矿业集团的广大职工艰苦奋斗,再创一个新安楠,我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安楠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在广大的安楠群众的一致努力下,我坚信,一个充满活力,安居乐业、兴旺发达的新安楠会在不久的将来展现在世人的面前,今天,我就借用安楠市委市府为你们准备的酒给你们以壮行色,去奋斗去冲去闯,等到安楠成功转型之后,我再来喝你们的庆功酒!上酒,为安楠的未来,干杯!”

    陈吉桥真是被震撼了,不但他被震撼了,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那些老党员,老劳模以及工人代表更是眼角擒着泪花,随行的省里的相关人员和安楠市委市政府的人员都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陈吉桥也觉得陆政东这话实在讲得太精彩,可以说是给安楠打了一剂强心针。

    同时这也是对安楠市里的批评,可这样的批评很巧妙,甚至都没有任何批评的话,但陈吉桥相信安楠陪同考察的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得到……

    按照计划,下一站是巨侠县的精选矿业,按陆政东却是要求去夏东县。一边出门陆政东一边问道:“路上要走多长时间?”

    马英华道:“如果出市区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能到。”

    陆政东摆摆手:“那马上走。路上也可以休息嘛。”

    马英华能说不吗?立即下达命令,起程前往夏东县。

    两辆面包车,加上开道车,原本只有三辆车,因为夏东县来了三辆。车队仍然有六辆车。

    看到这种情况,陆政东便问了一句,周建设解释说。是清夏东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已经有十年没有省长去夏东县了,他们听说陆省长要去。非常激动,一定要到安楠来迎接。

    陈吉桥这次注意了陆政东的表情。陆政东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并不相信这话。

    这件事显然也看到了,又补充说,原计划是下午三点走,他们刚刚才赶到市里,午饭还没来得及吃。

    陈吉桥便想,午饭没来得及吃。可能是真的,是不是刚刚赶到市里,就只有天知道了。下面这些官员,对迎来送往极其重视,最怕的是一点点礼节上的差错,影响了自己的仕途。也难怪他们如此谨小慎微,处于县一级,上面随便哪个部门来个人,都是他们的领导,他们的工作。也就是每天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谁能保证每一个细节都不出问题?如果仅仅因为接待时的一句话。影响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实在太不值了。偏偏官威难测,一个官员就是一种偏好,谁能搞得清哪个官员喜欢哪种风格?下面只好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宁可做过火受到批评也绝对不能因为没做到位而被某领导记在心里。

    陆政东说,上行下效吧?我想,你们安楠市的领导,比较喜欢这一套呀。

    此话一出,安楠的两位一把手。脸色均都一变。周建设解释说,他们主要是出于对首长的尊重和爱戴。我们安楠是山区。上级首长就算到安楠来,也很少到下面县里去。他们听说陆省长要下去。所以……

    陆政东却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坐在陈吉桥身边的周建设,脸色顿时变成了乌紫。陈吉桥从侧后面看了看马英华,他虽然尴尬,至少还没有到乌紫的程度。

    可以肯定的是,陆政东对闻州搞的这一套接待方案非常不满,可他又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领导,话语不重,更不会疾言厉色,可听的人却会虚汗直冒。

    陆政东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道:“下不为例!”

    才让安楠市的两大头头神情稍微放松下来。

    这种迎来送往的歪风。明明做错了事,还要编一堆理由出来,这种风气,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虚伪。对上面虚伪,谁能保证他们对下面就不狐假虎威?对更下面的人民群众,难道就不是作威作福?

    但陆政东只是省长,不是省委*书记,如果是省委*书记只要由办公厅出台一个规定就可以。

    官员出行,是有规制的。比如古代的县令,乘几人轿,有多少陪同,多少旗帜,再往上,哪一级拥有什么样规格的轿子或者跟班,规定非常严格。现在的官员虽然不乘轿子,却需要乘车,不同级别的官员,所乘车的品牌、配置、排量等,都有严格规定。高级领导,还有安全保卫方面的规定。名义上,这种规定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实际上,却是一种官威仪仗。

    省部级是有安保级别的,虽然不像有些级别的官员出行,规定每隔多少米就得站一名警察,但清道并且一路保持畅通,是最起码的要求。问题是,市里进行这些部署需要时间,陆政东将安排打乱,部署的时间没有了,几台车出城,不仅无法一路畅通,而且被其他车辆阻断了。好在前面有开道车,后面的两辆考斯特,大家都知道坐的是大官,这三辆车的队形保持不错。

    直到晚上六点,才看完最后一个点,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市里,简单地吃过晚餐,都集中到市委会议室开会。

    参加会议的是省市领导,陈吉桥既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关键还要看领导是否需要他在场。这类会议,秘书在场的必要性不大,就算有什么需要记录,也有米尚伟在场。马英华将会议室旁边的一间办公室打开,让他在里面休息。他和马英华的秘书说好,会议一散就来叫他,然后关了门,躲在里面抓紧时间补充睡眠。

    这也是杨柯教他的。领导休息的时间,秘书不一定能休息,秘书工作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合理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最好能够养成见缝插针的本事,利用领导开会或者其他时间,打个盹。秘书在领导面前,必须时刻保持精神百倍,如果领导见秘书困意如山,这个秘书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晚上的会开了两个小时,陈吉桥也真是太困了,美美地睡了一个半小时。

    会议结束后,汽车将他们送到宾馆,陈吉桥的房间,被安排在陆政东的对面。陆政东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和市里的相关领导谈话。第一个谈的,自然是马英华。被通知等待的,是周建设。陆政东和马英华谈话的时候,周建设就和陆政东聊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 (七)

    陆政东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打道回府,也问陈吉桥道:

    “转了一个多小时,你有什么直观感受?”

    陈吉桥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不适合。”

    陈吉桥觉得陆政东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而这种很难回答并不是问题的本身,而是问题之外的一些潜台词一样的东西,陆政东这样问表面上是询问焦云的情况,实际上也就是对杨刘广的一个评价,而这个评价由他这个秘书来做是不合时宜的。

    陆政东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问道:

    “为什么?”

    陈吉桥说道:“省长您可能需要的是转了这一个多小时的最直接的第一感受,

    可我是焦云人,又当了多年的党校老师,对焦云的情况比较熟,说出来,可能就不是

    直观感受,会加进很多情感上的因素,所以就显得不那么客观。”

    陆政东点点头:“我忘了这一层。那你就说说你这样的感受吧。”

    陈吉桥见陆政东还是让他讲,便说道:

    “我的感觉是,焦云的变化非常大。这种变化,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

    陆政东问:“主观原因是什么,客观原因又是什么?”

    陈吉桥说道:“客观原因,自然是改革开放所带来的效应,以及改革开放后国家富强了,对地方的投入加大了,全国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一个小小的焦云,就是整个贝湖省,就是全国,进入新世纪后,一年一个变化。大家有目共睹。”

    说到这里,陆政东笑了,说道:

    “吉桥。以后在我面前,这一套套话就免了。要说就

    说点实在的。”

    陈吉桥说道:“我倒不觉得是套话,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当然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各地发展也是参差不齐,有发展得快的,有发展得慢的,有发展得好的,也有发展得不好的,这里面也就有主观上的因素……”

    陈吉桥见陆政东听着只是微笑着。并未有任何的表示,心里也有一种释然,其实陆省长对于焦云的发展早有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微服私访只是一个补充,或者是对之前某些判断的加强,而陆省长询问自己,也许并不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而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

    两个人在外面逛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悄然”回到了住处,之所以“悄然”打上引号,是因为陈吉桥也不清楚他们这趟出去到底是不是有人知晓。

    陆省长回来去卫生间洗漱。陈吉桥正收拾东西,杨刘广却是闪了进来,说道:

    “吉桥老弟。有点事情,你可得帮帮我。”

    陈吉桥以为杨刘广是知道陆省长一早去微服私访了,想从他这里探听情况,便道:

    “杨书记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省长汇报。”

    陈吉桥也直接回答而是如此说道。

    关于陆省长微服私访的情况以及陆省长的感受态度等等,陈吉桥是不会给杨刘广做任何透露的,这是规矩,不过他对杨刘广印象不错,杨刘广又是他家乡的父母官。也留有余地。这些事情杨刘广可以直接去陆省长那里去打探,他这样讲就是给机会了。因为他这样说是暗示陆省长还有一点空时间,

    杨刘广说道:

    “这事要是能直接找陆省长。我也不会找老弟你帮忙了。现在省里已经形成了一些规矩,谁来了都不能空手。下面县和市里准备了一些焦云的土特产,可你们只一辆考面包车根本没地方放。我们是不是派一辆车,直接送到省里去?”

    陈吉桥一听杨刘广不是问微服私访,而是问起送礼的事情,也不由一笑。

    这真是一个难题。官场之中,迎来送往的事,极其讲究,送不送礼,送什么礼,怎么送,都是学问。上面下来检查工作,没有人不是满载而归。为什么上面来一位领导,跟着就是一串汽车?很重要一点,汽车的后尾厢可以放礼物,不同的领导不同的汽车,后尾厢放的,自然也就不同。你只开一辆车来,上面坐着好几个级别的领导,那也就只有往省里送这一条路了。

    这样的事情杨刘广是不应该来问他的,这样的事情他同样也不好给陆省长提,于是说道:

    “杨书记你也知道,我当秘书才几天,什么情况都不熟悉,你问我,也是问道于盲。”

    杨刘广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如果没有一点意思,实在不像话。别的人还好办,最多我们派个车,直接送到他们家去。问题是陆省长怎么办?我们摸不准他呀,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陈吉桥问道:“以前,你们总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吧?一般怎么处理?”

    杨刘广说道:“这样的情况,确实没有遇到过。以前,就算某位领导单独下来,也是开着小车下来的,我们把东西交给秘书,至于秘书怎么处理,我们就不管了。”

    陈吉桥想,他这个秘书特殊呀,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呢,怎么干这种事?省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同时,他也知道,作为秘书,替领导收礼,是他必须解决的难题。别说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在每一地都会面对此事,就算是待在省会,也常常有人上门,同样要面对此事。

    于是陈吉桥也不由问道:“杨书记,遇到这些情况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教我一个方法?”

    杨刘广一听陈吉桥这样反问他也不由乐了,笑道:

    “我来找你讨方法,你倒向我要方法,差点反被你给绕进去了。要不,你等下进去的时候,请示一下,看省长是什么意思。”

    陈吉桥也不由乐了。官场上,有很多事,不说比说好。意会比言传好,这就像下围棋一样。将味道做足了,空间就没了,杨刘广要他给陆省长请示该不该送礼,这实在也是够另类的了。

    当然陈吉桥也知道杨刘广这么做似乎也有一种无奈在里面,现在送礼乘风已经成了气候,别的地方都送,焦云如果不送,那就会开罪人。杨刘广本来就是个比较有争议的市委书记,如果省里再给他多穿几双小鞋,日子终归是会越发的难过,无奈之下也只能随大流;可是杨刘广似乎也不清楚陆政东真正的想法,如果要送,陆省长不收,那反而是留个不好的印象,不值当。

    商定之后,杨刘广闪身而退,他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和陆省长碰面。他刚离开。对面的门开了,陈吉桥进去,和陆政东打过招呼。

    陆政东已经洗完澡洗完头出来。一边用浴巾揩着头发,一边问陈吉桥:

    “我刚才听到你的房间有人说话,谁来了?”

    陈吉桥不好说是杨刘广,毕竟焦云是他老家,他还是很有感情的,杨刘广在焦云干得还真是不错,陈吉桥不想因为这个让杨刘广在陆省长这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太不值得,只说是焦云的同志。

    陆政东问:“有什么事吗?”

    陈吉桥说:“他们说。按照惯例,要给大家准备一点土特产或者纪念品什么的。”

    陆政东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惯例?这种惯例,我看还是少一点好。”

    陆政东一听也不禁心里一笑。这个杨刘广,还真是有点另类,这样的事情居然要请示他,是一种变相的暗示省里在这方面无所作为吧?

    迎来送往之风还有送礼之风,这不仅仅是贝湖的问题,而是全国性的问题,

    陈吉桥一听便道:“我已经把这个意思告诉他们了,叫他们别搞。”

    陆政东穿好了衣服,陈吉桥知道,下一件事,便是帮他吹头发。

    省长是一省的省长,自然也是这个省的脸面,形象极其重要。他的头发每天都要洗,洗过后就一定要吹。不洗,头发上可能会有气味,不吹,头发却是乱的。尤其重要一点,到了一定年龄,就算你保养再好,头发也会露馅,比如干涩、灰白。为了保持年轻形象,一定要在吹头发的时候,搽上一些发胶,保持水分和光泽。在省城,一间专门的理发室,是为省委领导准备的,每隔几天,领导们就要去做一下头发。即便是陆政东年轻,也同样还是需要经常打理,而出门在外,有时候时间比较宽裕的情况下,陆政东也会让宾馆酒店的美发师给做做,现在,只能是陈吉桥动手,这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为此,他还专门和妻子讨教过专门收拾头发……

    吹头发的时候,陆政东也会思考问题,一般情况下陈吉桥是不能打扰的。

    陆政东似乎是想了一会事情,然后才说道:

    “有关送礼的事,我要向你特别交代一下,现在确实有这么一股不好的风气,有些当秘书的,这方面的油水很厚。我希望你不要贪这点小财。以后,如果有人想通过你给我送礼,你告诉他们,直接送给我好了。”

    陆政东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对于送礼这样的事情心里清楚得很,不说现在,就是时间倒推十年回去,有的县里的领导春节前下到乡镇去“考察调研”一番,收到价值几万的烟酒礼物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作为跟下去的其他人自然也有份,有的干部甚至把这当成一个生财之道……

    陈吉桥并不清楚陆政东在想什么,他听了这话心中狂喜,陆政东这么讲似乎表明,陆省长对自己很关心很爱护,有点长期准备的意思了,看来自己这最初的表现是得到了陆省长的初步认可。

    陈吉桥不需要参加这样的会,杨刘广的秘书邱晨陪着他在另外的房间说话。

    陈吉桥想,这或许是一次机会,便拿起手机,拨打了何东升的电话。陈吉桥

    问:“东升,你在哪里?”

    何东升说:

    “在市里,晓玲也在。”

    陈吉桥说:“我在市委,你过来吧。”

    邱晨并不是处长,市委书记的秘书,最高也只是副处调。相当一部分还是科级。他称邱晨处长,自然是为了抬高对方。

    何东升和妻子也是许久没见到陈吉桥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然陈吉桥一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他就给妻子打了电话,请了假,立即从县赶到了市里,

    两人一直等在市里,希望能和陈吉桥见上一面。

    陆政东听说他们就在楼下,便出门接人。见何东升手里提了一些东西,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便问是什么。何东升说是茶叶和酒。

    进门之后。陈吉桥向邱晨介绍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四个人便坐在里面聊天。陈吉桥从包里翻出了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交给妹妹,要她夜晚洗好,不必凉干,直接用熨斗熨干,明天一早送过来。

    邱晨听得陈吉桥妹妹两口子一个在县里一个在市里不由问道:

    “你们夫妻长期分居?这可不是办法呀。”

    陈晓玲说道:

    “市里到县里,也不算太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习惯就好。”

    邱晨一听直摆手道:

    “一句习惯就好道出多少两地书的无奈,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深知其中的艰辛,这件事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陈吉桥一听有些后悔让何东升和妹妹上这里来了。邱晨这是送他一个人情,邱晨说帮忙想想办法,那就肯定能办成。不说邱晨给杨刘广提一下此事,就是邱晨自己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给教委的人招呼一声就可以解决。对于这一点,陈吉桥是深信不疑,对于两人两地分居的事情,陈吉桥也深知妹妹和妹夫这样两地分居的苦楚,特别是对他那个小侄女,经常得不到照顾,自然是早就希望他们能解决,但不希望是在这个时候由邱晨提出来。虽然他已经得到陆省长的初步认可,但现在肯定还依然在陆省长的考察期内。毕竟他现在还处在最为关键的时候。

    官场上,有很多事。不说比说好,这就像下围棋一样,将味道做足了,空间就没了。

    官场上,有很多事,不说比说好,这就像下围棋一样,将味道做足了,空间就没了。

    陈吉桥给何东升使了个眼色,他们便起身告辞。

    两人重新坐下来,邱晨给陈吉桥杯子里续了水。

    陈吉桥问道:

    “邱晨,你跟杨书记应该有几年时间了吧?杨书记是不是应该给你动一动了?”

    陈吉桥和邱晨之前并不熟悉,但邱晨既然能够主动讲帮忙妹妹妹夫调动的事情,说明跟杨刘广的时间应该不短,不然不会用那样的语气。

    邱晨笑着摇摇头:

    “前不久动了一下,提了办公室副主任。只是想要外放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陈吉桥一听笑着说道:

    “那应该祝贺你呀。可惜我们做秘书的时间都是不属于自己的,我在这里的时间不自由。要不,下次你去省里,我再补,我们俩兄弟好好喝一杯。”

    不管如何,邱晨这个人情陈吉桥得领情,邱晨笑着道:

    “陈处的心意我领了,到时候,陈处如果抽得出时间,我一定要去打扰你的。”

    邱晨心里也是高兴,陈吉桥是省长秘书,对于一般人肯定也是不会轻易结交的。对于像他这样级别的人来讲,更是很难有机会和省长的秘书攀上交情的,自己因为是陈吉桥老家市委书记的秘书,才会有这样的机缘……

    陆政东通过考察发现比较差的县经济增长依然乏力,而且劳动力大量流往东部沿海地区和大城市,这也使得这些县份发展更为缓慢,市里边在如何解决这些经济发展缓慢的县份的发展问题依然没有找到一条更好的路子。

    现在整个贝湖虽然发展总体势头不错,但是条件的改善所带来的效果也不一样,而经济发展也有一个最为基本的东西,那就是资本最是嫌贫爱富,流向的方向主要还是条件好,活跃的地方,就算是陆政东一直重视平衡发展,就算是在欠发达地区,情况也是如此,发展却越发不平衡,好的越好,糟的越糟现象十分突出,有的市里三四个区县的gdp竟然占到了全市gdp总量的六成,而其他七八个县还不足四成,这是需要引起足够重视的。

    发展不平衡已经成为发展中的一个突出问题,而随着竞争的日趋激烈,产业同质化更是使得很多条件相若的地区在招商引资和发展主导产业上陷入了恶性竞争的局面,再加上环保问题日趋突出,很多地方党委政府也是绞尽脑汁寻找突破。

    很多地方党委政府也不是不想发展,但是失去了先机,就可能步步落后,而越来越高昂的环保代价和人民群众法律意识越来越强也使得发展的社会成本和民众期望值在不断攀升,这就对地方党委政府在发展和民生这两方面的平衡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进入了改草深水期之后怎样来实现可持续的发展,从制度体系建设、政策出台制定到发展思路上都需要有新的思维和探索。

    这些新出现的问题都让陆政东意识到需要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更好的耐心以及更丰富的手段策略来解决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 (八)

    陆政东很清楚,焦云发展得比较好,和这一届市委市政府班子有很大关系,焦云市委市政府能力确实比较强,也比较亲民,所以,民声比较好。比如说城管部门,是全国的一个焦点部门,以前公安的许多执法职能,转到了城管。

    城管又不像公安,既没有那么多法律法规的约束,城管队员又不像公安人员,全都是由公安大学等一类高等院校培养出来的,个人素质不那么高,工作对象也非常特别,面对的是那些低层的市民甚至是城市贫民。普通人或许不太乎的利益,这些底层居民眼里,就是很大的利益,因此,也容易引冲突。

    以前,焦云的情况和全国差不多,城管和摊贩的冲突不断,甚至常常生流血事件。

    杨刘广来到焦云之后,感到这个矛盾太突出了,影响到了稳定的大局,不解决不行。他为此花了三个月时间进行调研,后决定将车站广场拿出来,这个矛盾就缓解了。

    陆政东有一种观点,许多矛盾,并不是无法解决或者难以解决,关键于执政者想不想解决或者站什么样的立场和出点去解决。像城管这样,只不过一个决策,执行起来也没有丝毫难,就将一对极其尖锐的矛盾化解了,执政成本是降到了低,就充分体现了执政者的理念、能力和智慧。

    这是杨刘广的功劳,这一点陆政东很清楚,杨刘广政声真的很不错。不仅仅是焦云,他以前干过市长市委书记的几个市,也基本就是这种情况。

    可是,每次民主测评,他的呼声都不是太高。当地的官员,好像并不太喜欢他,陆政东同样清楚。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把杨刘广提上来,这是激将法。

    陈吉桥原以为。省长不见了,这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实际上并没有,杨刘广等人,很平静地等大堂。陆政东并不是从大堂进去的,而是让出租车送到了后面副楼,然后再走到前面……

    看到杨刘广淡定地坐那里,陈吉桥大感惊奇。他不相信杨刘广不知道陆省长神秘失踪了,可他既没有派人去找,也没有打陈吉桥的电话,真是奇事一桩。

    后来,趁着陈吉桥回房间清行李的机会,杨刘广悄悄跟到了房间。陈吉桥知道,杨刘广一定是想知道,这两个多小时,陆省长干什么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或许。杨刘广是希望他主动说。可现在的杨刘广,毕竟不再是当老师时的陈吉桥了,每做一件事。都要心里仔细地评估一番,有些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有些话,就算是任何环境下,他也不会说。

    直到他将自己和陆政东的衣物清理好了,杨刘广也还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两人一起离开的时候,陈吉桥有点不忍,对他说了一句话。

    陈吉桥说。焦云的清晨空气挺不错。

    能说的,他说了。他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杨刘广绝对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陆政东的考察行程安排得很紧凑。有的时候是走马观花,有的时候又很仔细,总之陆政东应该是在用他的眼光在了解这些被考察的地方,用心在思考……

    ————————————

    刚从陆政东的办公室出来,桌上的电话响了,陈吉桥看了眼号码,是曾奇伟的座机,立即接了起来。曾奇伟说,吉桥呀,有没有时间过来开个会,研究一下处里的工作?

    陈吉桥想曾奇伟肯定是看了今天上午的安排,知道省长午十一点前不会出门。便道:“好的,我和陆省长打声招呼就过去。”

    一处实际可以叫省长办或者叫陆办,主要职责,就是为省长服务。

    省长的秘书其实是一个班子,这个班子,需要处理大量的日常事务。比如某个人给省长写了一封信,然后,这个人接到了省长的回信。显然,这封信,并非出自省长之手,而是这个秘书班子代劳的。此外,对于省长的工作生活等方面的安排,诸如定期检查身体等,都由这个处负责。每天,省长需要处理大量的信函,对于省长来说,这些信函别说一一处理,就算是看个大概,也一定看不过来。所以,所有的信函,均由一处负责疏理一遍,只有那些重要的信函,或者一处无权也不知怎么处理的,才会层层上报,上报的第一人,自然就是秘书长,秘书长是省长的大秘,由秘书长决定是否呈报给给书记本人。

    曾奇伟很早就是一处的副处长,综合一处资格老,此前跟过两任省长,陆政东是第三任。若按通常程序,陆政东来后,曾奇伟本应顺理成章地升上正处长,也就是坐稳陈吉桥现在的位置。可陈吉桥前任的到来,使得曾奇伟的希望落空,本来陈吉桥的前任离开之后有机会,可最后依然却是近水楼台未得月。陈吉桥这个外来者捷足先登。

    可陈吉桥和其前任,都不是一处的处长,而是副处级调研员,可他们两个后台太硬,职权比主持工作的副处长要大得多。曾奇伟做任何事,都受这两个人制肘。既然他这个处长名不正言不顺,下面的人就不太听,处里的工作开展起来,困难重重。

    既然曾奇伟主持处里的工作,他要开会,是很自然的事。可他又不得不给陈吉桥打个电话,颇为客气并且慎重地说明是商量。陈吉桥马上想到了自己第一天见曾奇伟时,他那尴尬的态度,和今天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吉桥想,经过这些天,曾奇伟或许已经想通了,既然一处处长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他陈吉桥的,与其以后调整心态摆正位置,不如现就做顺水人情。

    陈吉桥来到曾奇伟的办公室,副处长雨泽高坐那里聊天。

    办公厅的办公场地,就非常富余。综合一处都是省长的秘书处,办公室,比其他处。好一些。曾奇伟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此外还空了一间办公室,是以前一处处长的。曾奇伟虽然主持工作。却不敢去占那间办公室,这也说明。曾奇伟处里的地位,其实很尴尬。

    雨泽高是不久前才由部队转业的,能够进入省委办公厅,已经是非常不容易,进入后又被安排一处,而且安了实缺,就加的不容易,至少相当一个时期内。没有提拔的可能。他对于目前的位置,显然是满意的,和处内同事的关系,也就非常融洽。尽管曾奇伟也是副处长,毕竟主持工作,并且资格很老,于伟对他十分尊重

    陈吉桥进去的时候,于伟不知讲了一个什么笑话,两位副处长正哈哈大笑着。陈吉桥看了看阵式,似乎是处长会议。便说,曾处,你们是领导研究工作?那我参加就不适合了。说着。就要往外走。于伟立即站起来,拉住了他,说,陈处你等等,我们一处就这么几个人,商量工作,怎么能少了你?

    正这时,于伟进来了。于伟穿着很时尚,头是精心做过的。两边的头往上梳,头顶形成一个刀形。他一进来。便掏出一包烟,给大家分烟。陈吉桥伸手挡住。说,我不抽。于伟不依,一定要塞给他。他只好接了,于伟又掏出打火机,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上。他点了烟,却拿手,不吸。

    坐下来,于伟便掏出手机,翻了一下,说,我刚收到一个段子,很有趣,给你们念一念:组织部考察干部条例有规定,主要有两条,特别强调,要想当好领导,先要向女人学习:一是肚子里容得下小人;二是能顶得住来自上面的压力;三是能容忍有人后面捅;四是善于应付磨擦;五是能磨擦获得快*感;是每个月必须开例会。同时,规定还强调,要当好领导,还必须向男人学习:一是从不外露炫耀政绩;二是关键时刻能硬得起撑得住;三是能培育出接班人;四是善于攻击对方并且让其感到愉悦;五是既能制造磨擦又使大家同感快乐;是胜利后能谦恭地缩小自己。

    曾奇伟说,这都不知是哪些缺德鬼编的。

    雨泽高说,有些人的聪明才智,全用这上面了。

    于伟翻了一下手机,说,这里还有一个,也蛮有趣的。贪婪的汉字:晃。直接的汉字:昆。西化的汉字:咬。自豪的汉字:鹅。牛逼的汉字:昊。痛苦的汉字:旱

    余泽高说,这是什么意思?没听懂。

    于伟说,我们的正宫娘娘是大才子,他一定懂,让他说。

    他说的正宫娘娘自然是指陈吉桥。现坐这里的,不是副处长主持工作,就是副处长或者副处级调研员,没有一个是血统纯正的。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处长的,便是陈吉桥,所以,于伟说陈吉桥是正宫娘娘。

    这个于伟,怪话一火车,和他的穿着打扮一样,方方正正的一个人,偏要往斜里窜。陈吉桥心里不由对自己说,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离这个人远一点、

    陈吉桥由于伟的正宫娘娘之说,也想到了一个词,如果自己可以比喻成正宫娘娘的话,曾奇伟和于伟其实是自比为冷宫娘娘,孤独深宫锁阿娇的怨毒,溢于言表。人的情感真是奇怪,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阿娇被锁进深宫的命运悲剧,却没有看到,阿娇的命运悲剧,其实是她自己造成的。

    生活就像一条大河,再宽广也有河堤的限制,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游戏都是有规则的,谁如果无视规则,就注定要被裁判红牌罚下场。你可以同情被罚者境况的落魄,你也可以愤怒执法者的严苛,却不能轻视尤其是不能无视规则的厉害。

    曾奇伟见陈吉桥始终不出一言,大概意识到,他对于伟这一套不感兴趣,便说到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来研究一下工作。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马上就是五一长假了。一处的人,每天都陷材料堆里,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大家有一种想法,希望处里组织一次旅游。需要确定几件事,一是去哪里,二是怎么去。现大家提出了几个预选方案。一是去海南,二是去浦江,三是去安西。

    陈吉桥觉得这个话题与自己没什么关系。长假也好,短假也罢。,他得跟着省长转,根本没时间去旅游。这类事,他基本不说话。

    最后决定去安西,不去的人,一千元过节费。

    第二件事,省直每个单位都有小金库,目的是要替职工谋点福利。厅里有厅里的小金库。各处室也有自己的小金库,至于小金库的资金来源,就是各显神通。一处只替省长服务,和外界接触少,要充实小金库,难比较大。以前,处里定了一个创收目标,处长每人每年创收四万元,副处长和副处级,一万元。一般科员,五千元。这个创收目标,通常都是处长想办法。全处一起打下手,实际等于是处长一个人完成的。毕竟,处长是省长的生活秘书,关系广人缘多,要完成这点创收任务,还真不是一件难事。可现情况不同了,处长一直没有定下来,曾奇伟主持工作,外人可不认这个账。他去跑创收任务,谁都不拿他当一回事。眼看二季也快过去一半了,今年的创收任务连影子都没有。

    曾奇伟特别提到。于伟进入一处时,曾经夸下海口,一个人完成创收二十万。可到现,连一分钱都没有看到。

    于伟显然是不想认账:“这都是八万年前的事了,今年的事情可是今年的事情。”

    曾奇伟显然对于伟不满,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你是全处所有人面前公开表态过的。”

    曾奇伟对于伟有些看法,而于伟显然也不太把曾奇伟放眼里,他当即反驳说道:

    “曾处,徐良还曾电视上向全省人民公开表态说,要贝湖如何如何。你怎么不去问他为什么不兑现诺言?据我所知,关于创收问题,我们一处是有传统的,谁主持工作,谁就负责完成二十万。

    这句话,可把曾奇伟堵住了。以前主持工作的处领导,确实每年完成二十万,甚至只多不少。二十万虽然不是一个硬性指标,却也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然而,轮到侯正德,情况大为不同,他毕竟是副处而不是正处,如果硬往二十万那个目标上靠,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给人的感觉是博上位。他如果不完成二十万,又让人觉得他其实没有主持工作的能力。

    官场哪一个角落都不是净土,任何单位都有矛盾,真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本经,陈吉桥不准备念,他的心理,或许和曾奇伟于伟甚至是雨泽高差不多,名不正言不顺嘛。别说他不是处长,连副处长都不是,只是个副处级调研员。陈吉桥的尴尬,实际和曾奇伟是一样的,自己如果完成这二十万?一定有人说他充大头、博上位。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人觉得他有什么错。何况,他现的位置不稳,说不准哪一天,自己就会和于伟一样,被扫地出门。真到了那一天,像于伟那样夸下海口,留给别人的,只是笑柄。

    好不容易捱到十点半,陈吉桥说陆省长十一点有安排,他需要去准备一下。匆忙离开此地,将一堆的尴尬,留给了曾奇伟。

    出了门就有电话打进来,陈吉桥拿起一看,是何东升。

    何东升一看他接了电话便道:

    “哥,是我,东升。”

    陈吉桥问道:“东升啊,什么事,你抓紧时间说,我马上要和陆省长出去。”

    何东升说{“我提拔了,小玲的调令也出了,到教委。”

    陈吉桥有点吃惊,说:“你提拔了?去市教育局?她能做什么?”

    “他们说先进来再说。“

    陈吉桥想,这一定是杨刘广起了作用,秘书邱晨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自己当时是害怕这个秘书当不长,只想抢尘埃落定之前,将他们俩的事情搞掂。令他没料到的是,省长秘书这个身份还真是管用,努力了几年都没有结果的事,竟然半个月之内完成了。他的心,总算一块石头落地。这两件事解决了,就算他被退回党校,妹妹和妹夫的事,大概也不会改。

    “好,我知道了。”

    何东升一听他要挂电话,便抢着说:“还有,我现正和杨书记一起,杨书记和你说话。”

    很快,手机传到了一个地方的手上。杨刘广说道:“吉桥,你好哇,我是杨刘广。”

    陈吉桥立即说道:“杨书记您好。”

    杨刘广说道:“我要到省城办点事,可能有一两天时间。不知那两天有没有空?”

    陈吉桥说:“我找机会。如果定下来了,我会和邱晨联系。”

    陆政东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排定了,综合一处那么多人,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排这个时间表。时间表排好之后,交给杨启成后审核。也就是说,整个贝湖省的干部,若想见陆政东,必须走这道程序。杨刘广之所以通过何东升打这个电话,是希望绕开这个程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九)

    陈吉桥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同了,说话不仅有用,应该是很有用。用一些人的话说,他是通往省长的那根独木桥,谁不想有办法有机会踩在他这根独木桥上,走到省委书记的彼岸?

    可是他自己觉得,是否能够在这个位置坐稳,还是一件很难说的事,但是在别人眼里,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他于是说道:“好的,我看看有没有时机。”

    中午,陆省长是会见企业家,省长宴请企业家吃饭,多半只是一种姿态,一种精神上的支持和肯定,并不一定有实质内容。这类饭局与纯粹的体制中人饭局是不同的,官员们在一起吃饭,可能会谈一些与工作相关的话题,许多甚至是绝密的敏感话题,这类话题,身为秘书,并不适宜知道,所以,这类饭局,有些陈吉桥可以上桌,有些不能。能不能上桌,不在他掌握,而在陆省长的意愿。和企业家吃饭就不同了,没有那么多讲究和规则,陈吉桥上了桌子。

    “看来手笔很大啊,一涉足其他地方就敢砸下这么大的投资?”

    陆政东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家父毕竟是省政协的常委,赚了钱不敢说回报家乡父老,但是的确希望可以为家乡做点事情,嗯,怎么说呢,有点人死留名豹死留皮的意思在其中吧,他希望自己作为贝湖人,日后在贝湖建设发展史上也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这样也不枉这一生的拼搏奋斗。”

    杨思谨半真半假的道。

    陆政东也是微微一笑,对于杨必忠而言。留名是次要的,但是要在全省范围站稳脚跟打开局面是真的,这不仅仅是杨必忠的想法,杨必忠的身体一直不好。拖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个奇迹了,杨必忠是想在有生之年为杨思谨送上马再尽可能的扶一程,同样更是急欲获得成功和认可的杨思谨的想法。

    杨必忠虽然是安新工商界执牛耳的角色。也算是个人物,但是和那些本土巨头相比分量还远远不够。同样,无法和那些有着央企和外资背景的业界巨子相提并论,那么要在这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就就不得不以更为谦虚的姿态和更为踏实的作风来赢得地方政府的信任。

    但是仅仅这样做还不足以赢得地方政府的信任,毕竟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的合作和积累才能积淀下来,罗马从来都不是一天建成的,要想打开局面,就不得不发动一切资源。动员一切力量,而因为安新的渊源,陆政东无疑就是杨思谨所看重的最能为我所用的最重要的一份资源,哪怕现在看起来这份资源似乎还有点异想天开的味道,但是杨思谨历来认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没有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

    当然让杨思谨对陆政东如此感兴趣的也不单单是陆政东的身份,虽然陆政东的省长身份的确很不一般,但是有些人即便是身份很重要,但是你一样无法靠近。而陆政东恰恰有了那份一丝半缕的渊源,那么就显得很不一般了。

    “有这样的意愿是好事,我想在区域合作这个综合规划中。应该有你们实现夙愿的机会。”

    陆政东淡淡的道:“只是我要提醒你,这需要有足够的资金实力来开发,不要太过于寄希望地方政府会在短时间内就把资金凑齐,垫资建设是一个常态化的过程,希望你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陆省长,资金不是问题,关键是在开发过程上需要一个比较明确而又高效率的流程,应该以更开放的姿态和更周到的服务来解决开发商的需要,不知道省长注意到没有。几乎所有的参与企业都对这一点很担心,如果这个问题可以得以解决。那么我相信进度会大大加快。”

    杨思谨开始把话题往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上引。

    “你好像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我理解有没有误?”

    陆政东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我觉得很多事情大家还是开诚布公,不要绕圈子打哑谜。”

    杨思谨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反应,自己只是有一点言语流露,对方立马就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只是有些问题却不适合和盘托出,需要用更隐晦的策略来表述。

    “陆省长,我谈谈我对区域合作的一些看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陆省长批评雅正。”

    杨思谨脸色一正,表情也变得郑重其事许多……

    一直到回到车上,陆政东都还在回味杨思谨的建议,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如果说之前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比较努力刻苦学习适应新生活的有着不俗容貌的富二代时,那么先前的一些探讨让赵国栋对杨思谨印象加深了很多,更为丰满而圆润。

    这个女人很善于寻找到切入的话题,且把每一个话题都能很成功的激发起大家的兴趣和共鸣,就这份本事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而一个女人能做到,就更不简单。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陈吉桥知道陆政东要休息一会儿,便替他整理了一下里面的房间。陆政东走入房间时,陈吉桥趁机说,焦云的杨书记来了省城。

    陆政东微微点点头:

    “哦,刘广同志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陈吉桥说道:“刚到。”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出去考察之前,我正想和他谈一谈,今天能不能安排时间?”

    陈吉桥说道:“除了晚上九点以后,没有别的时间。”

    陆政东点点头:“那好,你通知他九点钟过来。现在先让马英华过来。”

    安楠的艰难转身虽然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但随着转型的逐步推进,难度也是越来越大,陆政东是一直牵挂着,上一次去安楠考察之后,陆政东让马英华再认真的准备准备。再好好的把有些事情谈一谈,谈得更为透彻些……

    马英华并没有讲什么客套话,直接说道:

    “难度超乎想象。压力很大,各种问题纠结在一起。说实话,省长,我可真是有些后悔接受这个挑战了。说实话,我现在为当初自己的那种想法感到自惭形秽……”

    马英华捧着杯子,很有些感慨的道,陆政东仔细观察着马英华的气色,还算不错,虽然眉宇间也还有些沉郁。但是至少精神状态还属正常。

    “这并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早在你去之前就谈到过这个问题,对于困难应该来讲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安楠的转型不单纯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经济问题,那也就用不着让你马英华去扛这副担子了,省里能搞经济的人不少,但是既要能驾驭政治局面,又要能擅长经济,同时还要有良好的协调能力。调动广大群众积极性,那就屈指可数了,你马英华是最合适的。”

    陆政东放下手中厚实的资料:

    “去若山省长那里没有?”

    “去了。有些值得谈一谈的项目,省长,不得不说,若山省长真是你的好助手。”

    马英华目光中沉静如水,几年的磨砺让原本看着有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马英华显得成熟了很多。

    陆政东呵呵一笑,状极欢愉:

    “英华,若山省长长于规划梳理,胸有锦绣,你强在执行。善于落实,各有千秋吧。如果你们能发挥各自特长上再向对方学习优点,善莫大焉。”

    被陆政东的一番揶揄。马英华也不在意,说实话,到了市委书记这个位置,马英华才意识到你所需要考虑问题的角度比起市长又不一样了,你就是舵,你就是主心骨,再没有人来替你分担扛起,就凭这一点,马英华觉得自己值,当年要是能有这样的感悟,便有不一样的天地心胸,也不至于被直接踢出安楠。

    安楠问题的确很多,棘手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多年历史遗留问题想要一下子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解决掉,那纯粹就是痴人说梦,但是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面临种种让你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的难题,才有一种挑战感,而解决一个问题,处理好一件事情,才真正有一种成就感,尤其是看到下属们敬畏中更有钦佩的表情,看到因为遗留问题得到解决而泪流满面的老百姓,真的很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省长,若山省长和我专门就安楠目前经济结构调整,以及针对安楠现状和条件探讨了有针对性的招商引资工作,若山省长帮我甄选了几个项目,对于我们安楠将工程机械产业特别是矿山类工程机械产业重新确定为主导产业进行了分析,想要在这方面做文章,主要是大力发展矿山工程机械配件产业,先把矿山工程机械配套产业做起来,打好基础,才来考虑其他。”

    这是马英华这一趟来陆政东这里的主要意图,他需要向陆政东汇报一下下半年安楠市委市府准备做的工作。

    单单是招商引资,马英华不至于如此郑重其事的来向自己汇报,而真的要招商引资,也是一件好事情,陆政东当然清楚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要动大手术?”陆政东点点头。

    “不动大手术不行,我和市委其他领导都商量过了,有些一些初步想法,可能会迈步比较大,但是形势逼人,如果再不走这一步,也许就再无机会了。”

    马英华满面严肃:

    “我们打算把二矿和三矿这两个老大难问题争取在年底之前解决,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要彻底解决掉。”

    陆政东点点头,他也猜到了焦凤鸣和文彦华要打算拿什么做文章,如果说卢化最大难题是什么,其实就是这两大厂的生存问题,数千职工加上家属上万人,他们何去何从,怎么在不影响社会稳定的情况下彻底解决好这批人的生存,对于新的一届卢化市委市府来说就是一个最严峻且无法回避的挑战,可以说,解决好两大厂的问题,卢化问题就算是解决掉一半,解决不了两大厂问题。那任何问题都是打苍蝇不打老虎。

    “有什么打算?”陆政东径直问道:“需要省里怎么来支持?”

    马英华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却有带着一股子狠烈悍野的气息道:“白送,甚至政府倒贴钱。只要能够解决掉这两个厂的职工生存问题,我们市里打算勒紧裤腰带也把它给解决了。”

    “说具体一点。”陆政东不为所动。平静的道。

    “两大厂现在都是经营困难,目前资不抵债,好在企业设备和职工结构还算能有人看得上,唯独就是债务太重,我们意向性向国内一些同行业发出了一些消息,有几家已经有了一些兴趣,但是债务问题让很多有兴趣市里也能看得上的企业打了退堂鼓,而现在几家有意的。市里又不放心。”

    马英华叹了一口气,“债务问题吓跑了不少人,而我们市里的意图不仅仅是只想把这两家企业处理掉,我们希望这两家企业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而职工们得到稳妥的处理是先决条件,可就这一点难度也相当大。”

    “白送都没有人要?”陆政东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当然有人想要,可你敢送给他么?也许一年半载后,那就真的成了一个无底洞,我们也成了罪人。”

    马英华苦笑着道:“你想送的人呢,人家却不屑一顾。断然拒绝,你说这天下就有这种事情。”

    “当然,你这是在甩包袱。真正有责任感的企业怎么可能轻易接这种包袱?”

    陆政东道:“所以你们就打算倒贴钱,只要能送给一个合适人家?”

    “嗯,这是市委的一致意见。”

    马英华点头。

    “那问题是你们贴钱人家也不愿意要呢?”陆政东追问一句。

    “那就多贴钱,或者给予更优惠的政策补贴,总之我们要送就必须把企业送给值得信赖的对象,要让企业职工的后顾无忧。”

    马英华斩钉截铁的道。

    陆政东微微苦笑,“英华,你知道不知道,这可能会引起很大争议。你们市委市府,尤其是你承受的压力会很大?”

    “谁说不是?可我们又能怎么办?继续拖下去。会更困难更麻烦,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对这两家企业有些兴趣。我们勒紧裤腰带帮补一些,让它们顺利转轨,关键还是要选好真正的看中了这两家企业经营发展前景的有实力的大型企业,至于说所有制,我们现在都不设限,一切以能让这两家企业活起来为原则。”

    马英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省委省府给予我们大力支持。”

    “唔,考虑周全一些,省委省府既然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你们观点一致,我想这不是问题,安楠积弊太深,如无非常之举,难以扭转局面,既要下猛药治根本,又要吃补药壮自身,双管齐下,方能维持局面不至于太过恶劣。”

    陆政东想了一想,“在招商引资上,最好也能拿出像样的亮点来,这样可以缓解你们的处境。”

    安楠的局面其实有些类似于陆政东最初从京城空降安新的情况,但是安楠在经济结构上的问题更多,矿业集团是关键,马英华的一切目的就是让矿业集团能够高效的重新运转起来。

    只不过一来两大厂规模不一样,这本来是省属企业,后来在企业经营状况有下滑趋势时,省里很“果断”的把权属转给了市里,先前几年两大企业还能维持得过去,现在就有些运转不灵了,拿安楠菜市场摆摊儿的人来说,那些个最斤斤计较的多半都是来自两大厂的职工家属,足见其中境地艰难。

    马英华他们最为担心的是一旦这两家企业真的陷入了彻底瘫痪境地,那才是一场真的灾难,一个运转困难的企业也许还能有人感兴趣,而彻底瘫痪无法运转的企业,有兴趣的人多半就只是对企业土地等其他资产感兴趣了,而绝非想要把企业重新盘活运转起来了,这也是马英华急于要让这两家企业改制走上正轨的主要原因。

    陆政东并不反对改制,也不反对在非常时候采取壮士断腕的非常手段,有时候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更大规模被拖入泥潭,变成梦魇,但是时移世易,改革开放进入深水期,对于国企改制这个问题也不像九十年代那样可以自由度更大,现在更多的是讲求按照程序和法律来,这固然更规范,但也使得企业要想寻找到更合适的合作者变得更难,但是难也得按照这样的程序来。

    最终可能是政府会付出代价更大,但只要能在保障企业职工权益的条件下实现平稳改制,陆政东就觉得值,这和安楠市委市府的观点基本一致,支持是必须的,但在如何支持,采取适当的策略;来化解外界的质疑上,必须要非常慎重的进行思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花独放不是春(十)

    这是马英华这一趟来陆政东这里的主要意图,他需要向陆政东汇报一下下半年安楠市委市府准备做的工作。

    单单是招商引资,马英华不至于如此郑重其事的来向自己汇报,而真的要招商引资,也是一件好事情,陆政东当然清楚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要动大手术?”陆政东点点头。

    “不动大手术不行,我和市委其他领导都商量过了,有些一些初步想法,可能会迈步比较大,但是形势逼人,如果再不走这一步,也许就再无机会了。”

    马英华满面严肃:

    “我们打算把二矿和三矿这两个老大难问题争取在年底之前解决,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要彻底解决掉。”

    陆政东点点头,他也猜到了焦凤鸣和文彦华要打算拿什么做文章,如果说卢化最大难题是什么,其实就是这两大厂的生存问题,数千职工加上家属上万人,他们何去何从,怎么在不影响社会稳定的情况下彻底解决好这批人的生存,对于新的一届卢化市委市府来说就是一个最严峻且无法回避的挑战,可以说,解决好两大厂的问题,卢化问题就算是解决掉一半,解决不了两大厂问题,那任何问题都是打苍蝇不打老虎。

    “有什么打算?”陆政东径直问道:“需要省里怎么来支持?”

    马英华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却有带着一股子狠烈悍野的气息道:“白送,甚至政府倒贴钱,只要能够解决掉这两个厂的职工生存问题,我们市里打算勒紧裤腰带也把它给解决了。”

    “说具体一点。”陆政东不为所动,平静的道。

    “两大厂现在都是经营困难,目前资不抵债。好在企业设备和职工结构还算能有人看得上,唯独就是债务太重,我们意向性向国内一些同行业发出了一些消息。有几家已经有了一些兴趣,但是债务问题让很多有兴趣市里也能看得上的企业打了退堂鼓。而现在几家有意的,市里又不放心。”

    马英华叹了一口气,“债务问题吓跑了不少人,而我们市里的意图不仅仅是只想把这两家企业处理掉,我们希望这两家企业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而职工们得到稳妥的处理是先决条件,可就这一点难度也相当大。”

    “白送都没有人要?”陆政东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当然有人想要,可你敢送给他么?也许一年半载后。那就真的成了一个无底洞,我们也成了罪人。”

    马英华苦笑着道:“你想送的人呢,人家却不屑一顾,断然拒绝,你说这天下就有这种事情。”

    “当然,你这是在甩包袱,真正有责任感的企业怎么可能轻易接这种包袱?”

    陆政东道:“所以你们就打算倒贴钱,只要能送给一个合适人家?”

    “嗯,这是市委的一致意见。”

    马英华点头。

    “那问题是你们贴钱人家也不愿意要呢?”陆政东追问一句。

    “那就多贴钱,或者给予更优惠的政策补贴。总之我们要送就必须把企业送给值得信赖的对象,要让企业职工的后顾无忧。”

    马英华斩钉截铁的道。

    陆政东微微苦笑,“英华。你知道不知道,这可能会引起很大争议,你们市委市府,尤其是你承受的压力会很大?”

    “谁说不是?可我们又能怎么办?继续拖下去,会更困难更麻烦,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对这两家企业有些兴趣,我们勒紧裤腰带帮补一些,让它们顺利转轨,关键还是要选好真正的看中了这两家企业经营发展前景的有实力的大型企业。至于说所有制,我们现在都不设限。一切以能让这两家企业活起来为原则。”

    马英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省委省府给予我们大力支持。”

    “唔。考虑周全一些,省委省府既然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你们观点一致,我想这不是问题,安楠积弊太深,如无非常之举,难以扭转局面,既要下猛药治根本,又要吃补药壮自身,双管齐下,方能维持局面不至于太过恶劣。”

    陆政东想了一想,“在招商引资上,最好也能拿出像样的亮点来,这样可以缓解你们的处境。”

    安楠的局面其实有些类似于陆政东最初从京城空降安新的情况,但是安楠在经济结构上的问题更多,矿业集团是关键,马英华的一切目的就是让矿业集团能够高效的重新运转起来。

    只不过一来两大厂规模不一样,这本来是省属企业,后来在企业经营状况有下滑趋势时,省里很“果断”的把权属转给了市里,先前几年两大企业还能维持得过去,现在就有些运转不灵了,拿安楠菜市场摆摊儿的人来说,那些个最斤斤计较的多半都是来自两大厂的职工家属,足见其中境地艰难。

    马英华他们最为担心的是一旦这两家企业真的陷入了彻底瘫痪境地,那才是一场真的灾难,一个运转困难的企业也许还能有人感兴趣,而彻底瘫痪无法运转的企业,有兴趣的人多半就只是对企业土地等其他资产感兴趣了,而绝非想要把企业重新盘活运转起来了,这也是马英华急于要让这两家企业改制走上正轨的主要原因。

    陆政东并不反对改制,但是时移世易,改革开放进入深水期,对于国企改制这个问题也不像九十年代那样可以自由度更大,现在更多的是讲求按照程序和法律来,这固然更规范,但也使得企业要想寻找到更合适的合作者变得更难,但是难也得按照这样的程序来。

    最终可能是政府会付出代价更大,但只要能在保障企业职工权益的条件下实现平稳改制,陆政东就觉得值,这和安楠市委市府的观点基本一致。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一步一步向后挪动,时间的车轮转动的速度从来没有绝对和相对。顶多存在于人的感知中,陆政东充分感受到了自己就任这个省长之后时间的不够用,几乎是一转眼间。这一年就过去了一半。

    对于陆政东来说,其他事情的吸引力对于他来说吸引力却不如手中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干好手中的事儿,把事情落实下去,做得最好,在陆政东看来,这才是最紧要的。

    但是摆在陆政东手中的这份也许能给许多民众带来实实在在的实惠计划,却让陆政东陷入了艰难的沉思。

    摆在案桌上这本厚厚的方案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但是翻开第一页却有一个相当震撼人心的小题目,《关于贝湖省全民医疗实施意见暨方案》。在这个题目旁边有一个小标注,机密两个字,霍然其上。

    初略一看,这个题目也没啥引人注目的,但是能够这样慎重其事的摆在陆政东案头,而且还郑重其事的标准上秘密两个字,不能不让人感觉到其中诡异气息。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全民医疗试点改革计划已经有了对现有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有了颠覆性的变革,这样巨大的变化对于城镇居民和职工,对于公务员和事业人员的冲击影响。都难以预料。

    医保和社保改革是属于比较曲折的一个过程,受到不少诟病,比如公务员在最初的制度设计中属于另外一条线。这也是受到抨击最多的,质疑最多的。

    所以医保和社保需要进一步改革和完善,从这一点来讲,陆政东认可一点,那就是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不管这个方案是否可以获得认可并付诸实施,不管主政者的主观目的和意图是什么,只要它能实实在在给广大普通老百姓带来好处,这就值得肯定,哪怕真的是有着作秀捞政绩的个人私心在其中。陆政东一样觉得应该支持,这样的捞政绩比起那些建办公大楼。修大广场,或者把大街翻来覆去的折腾修建。要好得多。

    不过贝湖已经全面启动了棚户区改造工程,现在又要在这方面打开局面,是否能够兼顾,这是一个难题,真正的难题。

    “老刘,你怎么看?”陆政东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里一言不发的省发改委主任刘正义,实际上这个方案两个人都已经看过几遍了,不能说这个方案是焦云市领导们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产物,应该说至少应该是两到三年的准备构思了,那应该还是杨刘广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当时就算是杨刘广这个官场的另类人物也没敢轻举妄动。

    一举成名天下知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但是这个成名对于主政者来说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情现在可真还很难说,就连陆政东一样也对这个问题难以把握,心中一样也没有底。

    “省长,怎么说呢?”

    刘正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有点不好说,这段时间我做梦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其他工作我都摆在了第二位,不瞒您说,我觉得也许这会成为我担任这个发改委之后最值得作的一件事情,不管是否决这个方案还是支持这个方案,也不管我会背上什么样的责任,我想我都会成为一代名人。”

    在探讨这个方案之前,赵国栋和刘正义约好暂时不交流,各自花一定时间来分析利弊,然后自己寻找利弊因素从正反两个方面来考量这个方案,时间以两个星期为断,而刘正义显然也对这个方案很花了一些心思,省卫生厅专门抽调了两名精于业务和法律条规的专家来协助田雄进行分析研究,而陆政东则从贝湖大学医学院、贝湖医科大学、贝湖中医药大学和卫生部借来了两名专家作为自己的智囊,来帮助自己对这个方案进行分析评判。

    “呵呵,老刘,别把事情说得给天要垮下来似的,至于么?”

    陆政东忍俊不禁,这个刘正义,年龄不算小,表面上也很有些忠厚木讷的书卷气,但是真正熟悉了你就会感觉到这个家伙幽默,当然这个家伙性格也有些倔强。绝不轻易附和什么人的看法,也就是说他有他自己的判断力,不会为外力所改变。

    “当然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有省长在前面顶住,我这个发改委主任就不怕。”刘正义笑呵呵的道。

    “怎么。不太看好这个方案?”

    陆政东直接步入正题。

    “一言难尽。”

    刘正义收拾了先前的笑容:

    “看病贵看病难,特别是广大农民和城市贫困人群,有稍微大点的病难以得到有效医治。有可以说这本来是困扰咱们国家社会民生事业发展的一个痼疾和难题,谁能把这事儿圆满完美的一举给解决了,称之为一代圣人也不为过,当然这不现实,这是系统工程,而且由于我们国家各地发展极不平衡。这也决定了无论在哪个地方取得成功的经验放到另一个地方也许就会成为一场灾难,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种范例太多了。”

    “嗯,你的意思是这个方案即便是在焦云成功了,也不具备在其他地方推广?”陆政东淡的问道。

    “还远说不到在焦云成功这上来,在我看来,能够在下面一个区搞试点我估计都会遭遇我们这个时候坐在这里想象不到的太多问题,有些东西现在想象得很美好,看起来十分完善。但是一旦付诸实施,就会发现之前的考虑实在太简单太幼稚了。”

    刘正义吧嗒着嘴巴道:“我不看好这个构想,但是我欣赏和支持焦云他们的动作。不得不说杨刘广确实是想法很多。”

    陆政东微微一笑,杨刘广确实是想法很多而且做法也很多,就像焦云的城管。

    “不看好,但是欣赏并支持?”陆政东也笑了起来,“我可以理解为你觉得他们会悲壮而凄美的失败么?”

    “呵呵,省长怎么也这种语气了?”

    刘正义一愣:“这种口吻不应该出自您的嘴里才对。”

    刘正义在走上发改委主任之前就对陆政东印象颇深,但是这个印象颇深并非完全是正面的。

    陆政东不少举动实际上刘正义并不赞同,在他看来,某些行为有点过于操切。只会欲速则不达,对于陆政东是抱着一腔热血如此。还是有意哗众取宠牟取政治利益,他无从得知。但是他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所以他上任之后后更喜欢悄无声息的观察陆政东的行事风格。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刘正义发现自己原来的一些观感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模糊而不确定的一个印象,你要说个四十岁不到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角色没有点心计手腕,任谁也不相信。

    可是陆政东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如风行水上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没有太多的矫情和拿捏,也没有那种故作深沉云遮雾罩的老练,但是你如果要因此小瞧于他,那吃亏的绝对是你自己。

    从周书明这样在政治中浸淫这么多年的老手对陆政东这样青嫩的毛头小子的态度就可以略见一斑,尤其是在上一轮人事上看得外人眼花缭乱,谁也不知道这一轮人事究竟是怎样产生,外人看热闹似乎是祁玉民和兰超华在其中扮演了很光鲜的神色,但是只有像刘正义这种深处其中的人才能真正看清楚这其中博弈与妥协的奥妙所在。

    仅凭这一点,陆政东就可以稳坐这个位置而无人敢于质疑其是否坐得下来,这还不算他在外界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擅长经济工作大名,可陆政东就能利用这个名声而把他政治上厚重隐忍精于算计的一面给隐藏起来了。

    “老刘,说说实在的东西吧,你觉得这个构想怎么样?”陆政东回到正题。

    “嗯,应该说焦云那边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甚至可以说不少工作做得很扎实,至少比我最初想象的扎实许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构想可行,毕竟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可能还会有很多问题冒出来,比如医疗资源的浪费问题上,怎样来保障医疗资源能够物尽其用的用在需要的病人身上,引入民营医疗机构竞争只是一方面,提高医护人员素质,加强监督,这些举措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是我很怀疑能否达到预期目的。”刘正义也不客气。开始挑明话题。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少,焦云方面在这些问题上有一些应对之策,但是我觉得不够周全细致。当然这与他们也是第一次摸索尝试有很大关系,在这方面我觉得省里可以针对性进行一些调研和探讨。看看是否能够找出更为实用的措施。“

    “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机会,正如焦云在方案中所说,焦云的财政已经具备了反哺焦云老百姓,尤其是农民的坚实基础,在尝试中会遇到很多困难问题,但是这不是退缩不前等待观望的理由,我觉得这话说得很好,我们不尝试。不摸索,你怎么能够发现问题,怎么能够找出解决对策?中央有中央的考量,但是我以为在我们贝湖搞出一个试点,一样对中*央今后的医疗新政有所启迪。”

    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肩头上的巨大责任,几千万老百姓的福祉作为头羊怎么来实现可持续的科学合理的发展和提升,你怎么来让老百姓感受到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生活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让他们真正体会到生活在变得更美好更幸福。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不是谁拍拍脑袋用行政指令或者涂脂抹粉就能实现的。

    最初担任省长的兴奋得意心情早已经被沉重的责任感所取代,陆政东甚至对自己也越来越能以一种相当平和且理智的态度来看待。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贝湖发展,为了贝湖民众福祉,就这么简单,走到这个位置上,他没有别的更多要求,怎样来更好更快的实现这一点,这就是他所要做的……

    ————————

    陈吉桥按照陆政东所讲的时间通知了邱晨,可他没料到的是。有人插队了。

    插队的人是祁玉民,他人已经到了楼下。才给陈吉桥打电话。对于陆政东的习惯,祁玉民显然是知道的。他显然就是要撞这个时间。

    晚上,陆政东宴请临省专职副书记洪涛,常务副省长周若山作陪。这三位高官,陆政东和洪涛是中*央党校的同期同学,陆政东来贝湖任职时,洪涛还在国外担任职务,不久前才调任临省安海。

    安海也都属于中部不发达省,相对而言,安海底子更差一些。但是,改革开放以来,安省一方面背负东部,另一方面领导人也更具开拓精神,发展速度比贝湖省快。省因此将贝湖省当成了假想敌和超越对象,在各个方面对贝湖省予以制肘。贝湖省的产品进入安海省受到了严格限制,特别是烟酒德利税大户,不仅采取行政手段在市场上禁绝,而且派了公安、税务、城管、交通等部门,在各交通要道口设障检查。一经查到,作走私处理。省内的有关门店,除了极少数应付上面检查的店能够获得特证经营之外,其余店,只要发现经营江南省的烟酒,一律没收执照。贝湖也是同样如此,长期以来,这两个省的关系极其微妙,除非上面召集的会议,两省从省到市到县,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进入新世纪,情况逐渐改变,地方壁垒逐渐松动,在中央提出西部崛起之后,这种趋势更加的明显,特别是陆政东担任省长之后,在区域合作上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观点,两省之间的交流和合作明显加强,可是这种合作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安海显然也意识到加强合作才会更有利于自身的发展,

    这次洪涛到贝湖来,显然是想在两省关系方面有所作为,而且不仅仅是代表自己,应该是得到了安海一二把手的授权,作为“特使”前来的。

    这样的宴会,陈吉桥自然没有资格上桌。他同周若山的秘书以及洪涛的秘书司机等,在隔壁房间里吃饭。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由于吃的是火锅,身上有味道,陆政东便去卫生间洗漱,陈吉桥第一时间给陆政东泡了一杯茶。晚上,他喝了几杯酒,每次喝过酒后,都习惯喝些浓茶。他人还在陆政东的办公室,手机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响起来。他以为是杨刘广来了,立即返回来,没有看号码便接听了。打电话的竟然是祁玉民,祁玉民说道:“吉桥,我是祁玉民呀。政东省长现在没什么安排吧?”

    陆政东有什么安排。成绩为当然不能直接告诉祁玉民,却又不好直接说。只能说:“祁书记您好,有什么需要效劳?”

    祁玉民说:“我就在楼下,如果政东省长现在没什么特别安排,我就上去坐坐。”

    这事让陈吉桥有点棘手。陆政东已经约了杨刘广,陈吉桥虽然不清楚杨刘广求见陆政东所为何事,可领导间这种会面,被另一个领导知道毕竟不好。他只好说:

    “长正在洗漱,上等一下他回来。我问问他。”

    知道陆政东没有这么快出来,陈吉桥抓紧时间给邱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让杨书记别急着过来,在这里碰到祁玉民不好。他的电话刚刚放下,祁玉民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门前,他立即热情地迎上去。祁玉民竟然像他还是在党校那样,主动伸出手,和他握手。他却已经没有了在到党校那样无欲则刚的感觉了,身子半躬着。双手送出去,和他相握,松开手时。已经将身子更弯低一些,做出一个请坐的动作,等祁玉民坐下之后,又立即替他沏上茶。

    祁玉民调到贝湖的时间并不长,所以陈吉桥和祁玉民的交情,并不长,党校这一块虽然是蓝超华分管,但祁玉民是党群副书记,还是和党校有交集的。祁玉民到贝湖不久,一些理论文章有时候也是组织人手进行创作。陈吉桥也曾经名列其中,文章反响很不错。为此,祁玉民专门请创作组的成员吃饭。

    彼此之间都有印象,从那以后,陈吉桥凡是遇到祁玉民的事情就格外努力,总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可实际上,他总在做梦,而这梦,一直都不曾实现。

    此时,祁玉民坐在陈吉桥面前,就像老朋友一样,谈话显得格外亲切。

    “吉桥,还是政东省长有办法。当初,我一直想把你调到身边来,可超华同志说什么都不肯放。唉,我后悔呀,你这么好的人才,我却没有把你放在身边。”

    陈吉桥听到祁玉民这话,之前对祁玉民的好印象一下就打了折扣,无他。这话实在太虚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就他一小科级干部,调动还需堂堂省委组织部长批准?

    这话,他当然只能心里想想,嘴里却说:

    “祁书记给我很大的激励。”

    两人正说着,陆政东洗漱返回,经过陈吉桥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自然就看到了祁玉民,便向里面走来,说道:“玉民书记来啦。”

    陈吉桥十分敏感,朝陆政东望去,发现他的脸上飘过那么一丝尴尬,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一闪而逝的愠怒。唐小舟心里立即抖了一下,想到了他的前任韦成鹏,因为是陈运达的人,陆政东才换的。

    官场并不一定非得分清敌我不可,许多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点怀疑,心中便栽下了一根刺,这句是所谓的心证,这比其他什么都可怕,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就像自己目前所面临的境况,如果处理不好,肯定会在陆政东心中栽下一根大大的刺。他当时便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将陆政东心里的这根刺拔出来,哪怕是画蛇添足,这只足,也一定不能少。

    陈吉桥立即站起来,迎向门口,抢着说道:

    “省长。祁书记打电话说上来坐坐。你当时在洗手间,我没来得及汇报。

    陆政东看了看陈吉桥,对祁玉民说道:“那好,玉民书记,请进。”

    陈吉桥跟过去,端过去了祁玉民的茶杯,并且看了看陆政东的茶杯。陆政东的这杯茶,是他上洗手间时,陈吉桥刚沏的,他之所以多此一举地揭开杯盖看看,只是想让陆政东感受到他的细心和周到。

    干完这一切,他往外走。陆政东却叫住了他,说,吉桥,你去准备一下吧。我一会儿要上网看看。

    有那么一秒,陈吉桥愣住了。陈运达来找他,显然是要谈大事。两位领导谈大事,他这个小秘书在旁边,显然是不适合的。尽管那是在隔壁的房间,毕竟只隔了一道门。他们的谈话,他是可以听清的。陆政东是不是有意要这样做?走进休息室,替陆政东准备时候。陈吉桥便想,陆政东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想向祁玉民表示一种姿态。暗示自己信任陈吉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祁玉民选择这个时候来,并且故意和他陈吉桥谈笑风生,就是为了在陆政东心中系上一个结?

    天啦,这么一件小事,真是不能仔细分析,一分析。味道就越来越多,事情也是越来越复杂。在普通人眼里,这无疑是一件比针尖还小的小事,可在官场,情况完全不同,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件天大的事。知微见著嘛,《韩非子.说林上》有“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之语。更多的时候,恐怕不是圣人在用,而是凡人在用。小人之心。并不一定度君子之腹,君子之心,也并不一定度小人之腹,更多的时候,恐怕还是凡人之心,度凡人之腹。你只要在官场被人这样度过之后,机会恐怕也就终结了。

    正想着的时候,听到祁玉民的声音传来。祁玉民讲:“郑浩同志的时间已经定了,过几天就走。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陈运达说的是团委*书记和邦兴,中组部调他去高原自治区当行署专员。

    这是一个极其有趣的任命。团书记和行署专员,都是厅级干部。但团委书记是省委委员,理论上,比非委员的专员级别要高。郑浩不当团委书记,去专员,似乎是降了。可专员的实权,要比团书记大得多,上升通道也更加顺畅一些,特别是调到环境艰苦的高原,那都是为将来大用进行锻炼的,所以,由团委书记而专员,感觉又是升了。据某些民间组织部的说法,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先去过渡一下,下一届党代会将选他当地委书记,干一届后,有可能当自治区副书记,这步调远比其他人要快。

    和邦兴走的时间,陆政东是知道的,昨天,和邦兴还来拜访过陆政东……

    陆政东说:“搞一个小型仪式吧,郑浩同志出去是呆着援藏任务去的,也是党口的,将来你们打交道可能更多一些,是不是玉民书记你辛苦一下,出个面?”

    一个可能成为封疆大吏的人,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官场人脉,这样的关系,任何人都需要抓住。陆政东不出面送和邦兴,似乎是拱手将这个关系送给祁玉民。只有陈吉桥心里清楚,陆政东这一招,还真是手段高超。按照组织程序,祁玉民不可能直接去邻省上任,他必须先到京城,在中组部履行相关组织程序之后,再由中组部派人送他赴任。陆政东早已经和郑浩商量好了,将在京城设宴为他送别,此时,却又将送别的顺水人情,送给了祁玉民。

    祁玉民说,那好,我听政东省长的。

    陈吉桥想,祁玉民来找陆政东,显然不是为了这件事。这么件事,他完全可以通过秘书长协调好。他一定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却又不知为什么,他不急于说出来,而是扯起了闲话,问陆政东五一长假准备在哪里过。

    陆政东说,没办法,两地分居,要是省里没要紧的事情,估计是回京城。

    祁玉民微微一笑:

    “那是那是,家国天下,家还是排在第一位嘛,无以为家,何以为国?”

    陈吉桥也不得不佩服祁玉民。许多词到了他的嘴里,可以灵活运用,甚至根本不用考虑其本意。家国天下这个词,被他这么用,还真是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人家之所以称家国天下,那是因为天下是皇帝老儿的,对皇帝而言,天下就是国,国就是家,家就是天下。

    东扯一句西拉一句,闲扯了半天,祁玉民就是不进入正题。陆政东也是老手,竟然下起了逐客令,问道:“玉民同志,还有别的事吗?”

    祁玉民连忙说:“哦,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刚好在这边有事,见你办公室的灯亮着,就上来看看。”

    听到这里,陈吉桥心里猛地一紧。祁玉民如果什么事都不谈就这么走了,陆政东会不会怀疑他只是来和他陈吉桥说什么话?天啦,上次安排视察单位和人员的事还不知如何结局呢,现在又让陆政东怀疑自己和祁玉民有非常关系的话?那岂不是死定了?

    陆政东说,既然这样,那我进去上网了。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不看看上面的一些消息,浑身不自在

    祁玉民笑道:

    “政东省长是与时俱进啊,我们在这方面就是跟不上趟啊。”

    祁玉民走了,陆政东并没有立即进来上网,而是在办公室里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到底在思考什么?这种思考,与自己有关吗?陈吉桥真有点胆寒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陆政东走进来,陈吉桥即走到他的对面,准备替他拖纸。

    陆政东问道:“,不是说杨刘广要来吗?

    陈吉桥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就算再次画蛇添足,也要猛添一番了。

    “杨书记已经来过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过了没一分钟,祁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了楼下。我怕他们碰到一起,又没机会请示,只好自作主张,给杨书记打电话,叫他稍等一等。

    陆政东正拿着鼠标轻轻滑动着,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看了看陈吉桥说道:

    “你给杨刘广同志打个电话,让他上来吧。我估计他一直等在楼下。”

    陈吉桥暗暗松了口气,出门时,感觉自己的背心都是汗。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发现杨刘广和邱晨已经站在里面。陈吉桥和两人握手,打过招呼,指着沙发,对邱晨说道:

    “邱秘书你自己坐。”

    又转向杨刘广说道:

    “杨书记书记,请跟我过来,陆省长在等你。”

    将杨刘广带进陆省长书房,替他沏上茶后,陈吉桥便出来了。

    回到办公室,问过邱晨才知道,他给邱晨打电话的时候,杨刘广和邱晨已经到了,正准备下车,看到了祁玉民,他们只好坐在车里等,见祁玉民离开,他们才立即上来。可见,陆政东对这一套很熟,清楚杨刘广一定坐在车上。

    陈吉桥不由也想着杨刘广愿意帮他的忙,这件事可能还在传达另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是传达给他陈吉桥的。如果陈吉桥不是省长秘书,杨刘广自然不需要传达这一信息。现在,他明确传达了这一信息,自然也就是对陈吉桥有所期许。官场上的事,真是奥妙无穷,杨刘广只不过这么一招,便有说不出的韵味。

    谈到杨刘广这次来见陆政东的目的,邱晨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也仅仅是一句话,陈吉桥恍然大悟。原来,杨刘广盯着副省长这个职位了。这一级非常之关键,是一次跨越,杨刘广应该是在陆省长这里感受到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38/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作者:言者春晓所写的《重生之政道风流》为转载作品,重生之政道风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政道风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政道风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政道风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政道风流介绍:
被人陷害,却报仇无门,被人栽赃,却无法申冤。前世所招的白眼,他要千百倍奉还!权色无边无尽头,登顶方觉江山美!且看一位红外孙重生之后的官场传奇!
重生之政道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政道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