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哑巴吃黄连(二)
可仅仅倚靠詹继东这是不够的,而且还是姜敏赫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而且最大的人情要留到最需要的时候用,最好的助力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才能取得最理想的效果。这个道理,姜敏赫是相当明白的,所以他希望先自己尽力去争取,凭自己能力取得的成就,跟别人施舍的,那种感觉真的差别太大了。
然而想凭自己的能力在这讲背景论资格的官场中奋斗,不为管帽子的组织部长所喜,那真的是个相当棘手的事情。
组织部长兰超华原来是省委秘书长,他在省委办公厅郁郁不得志自然是和兰超华有关的,
唉,兰部长啊兰部长,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啊?我这眼看着就要上厅官了,兰超华不会马上就要出手在这事情上卡脖子吧?
兰超华现在还是新官上任,管的是组织部这一亩三分地,别说卡姜敏赫的脖子,他到现在都还没注意到这个事情呢——组织部长新上任,那事情真不是一般的多,千头万绪需要她去理清楚,那有闲工夫理会一个不算很瞩目的处级干部?
并且,兰超华还是从秘书长的位置过来的,并非老组工,干这个组织部长对他来说,既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也是一次很有难度的挑战。
有挑战,自然就有压力。压力有来自组织部内部的,也有来自组织部以外的。比如说她面对着省委正两副几个书记,就觉得压力相当大。
省委副书记,兼着省长的那个自然不用说谁都知道他权力很大,可没兼省长的谁也不敢小看,毕竟人家是省委副书记,特别是专职副书记祁玉民。主持各项日常工作的,尽管级别上和各常委一样,但他就是各常委的领导!
很显然。兰超华这个省委常委也被省委副书记祁玉民所领导。
兰超华也跟祁玉民在接触中进行着磨合,虽然祁玉民这人整体给他的印象有点雷厉风行了一些。一直觉得他人不错,但一旦涉及到事关人事这样绝对核心的事情,肯定又得另当别论。
这一次地市换届调整,兰超华自然是不能自作主张的,是要听取领导意见的,但在听取领导意见之前,他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数,所以就必须先在组织部上会。然而,在组织部部务会上就出现了分歧,兰超华对情况不是很熟就没随便拍板,而是在散会后去跟祁玉民做了一个工作汇报。
对于兰超华的到来,祁玉民先对她一通关切,然后居然抛出个人选来夸了一通之后再问他的意见。
兰超华自然不会给什么意见,也不能表什么态,只是满嘴套话地说对祁玉民讲请祁书记的指示,组织部一定认真对待。心里却是把祁玉民看低了几分,祁玉民虽然是专职副书记。可是上面毕竟还有周书明和陆政东,他是周书明亲近之人,祁玉民这个态度是不是也太过了一点?
祁玉民见兰超华这个态度。心里也略有不满,在祁玉民看来,兰超华是抱着周书明这个粗腿把他这个副书记架在半空中,不过祁玉民也知道想一下降服这位极受周书明器重的组织部长不太现实,便把脸上的笑容收起,一脸深沉地点点头道:
“组织工作一向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一定要谨慎、要细心,知人善用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被他这一通带点批评意味的教导之后。兰超华便告退了,可头却是依然痛。周书明的意思很明确,这次人事调整主导权必须握在己方。同时也要安抚住祁玉民等人,从而确保书明书记实际上也就是由他把书明书记的想法变成现实,可祁玉民的态度说明,对于这些初步的人选是很不满意的,祁玉民如此,陆政东、詹继东、洪志路等人会不会也如此,想尽可能多的把自己欣赏的人安插到更重要的位置上?
在兰超华还没想清楚这到组织部之后的第一仗应该怎么打的时候,又接了到了开会的通知。
这个会不是常委会,而是几个书记碰一下头,先就这次地市主要领导调整人选问题交换一下意见,而因为涉及人事方面,所以他这个组织部长也要过去。
而且作为书明书记最倚重的人,这样的事情周书明自然也是先给他通了气的。
这种会不是很正式,所以就在书记周书明的办公室里开了——周书明有个习惯,每次书记碰头专门就一个事情沟通的时候,他都会在自己办公室。至于这是他懒的原因还是在自己办公室更有主场优势,那就说不清楚了。
人到齐后,周书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了人事的问题,然后要几个副手说话。
祁玉民是主持省委日常工作的专职副书记,组织部也归他分管,所以在人事问题上,他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见书记和省长都看向自己,便说:
“这个事情必须抓紧,由于以前组织部门没把一些基础工作做扎实,一到这样关键的时候就有些手忙脚乱,工作的效果自然会打折扣,当然正因为如此,工作就应该做得更为充分一些,把真正有能力有素质的同志放到更为重要的位置上,这才会对我们要奋斗的事情有更大的作用,贝湖才能更有所作……总体来说还是考虑得不错的,不过还是有些人选需要斟酌……”
话说到这个样子,祁玉民就住嘴了,没有明确地说,可是意思却露出来了——对组织部提交的酝酿名单不满意。
周书明和陆政东都已经熟悉了祁玉民的风格,可却没料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对组织部工作不满意,这不是当众扇兰超华耳光吗?这是个什么状况?
兰超华被祁玉民这话弄得相当尴尬,没法辩解,更不好道歉,因为人家祁副书记说的是他没来之时的问题呢,可她现在又是组织部长,这批评还是得他生受着,而且从周书明的角度讲,他就是替书明书记挡子弹的,也不便反驳。
于是,就有了点冷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哑巴吃黄连(三)
祁玉民的心里并没因此好受,原本他对于能够从搞经济方向脱身而出并且一下到省委从事党务人事工作相当期待的,觉得自己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可真正走到这一步,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在地方上干工作的困难。~
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还没来得及烧火,却就有火烧到自己脚边了。
如果说领导的压力令祁玉民很难受,那他分管的这一块的不统一就更让她怒火中烧,组织部几个副部长都各有各的心思,对他这个空降而来的副书记都是敬而远之,竟然没一个前来表示亲近的。他隐隐有些明白,他们肯定也对他这个空降兵的能力相当怀疑。毕竟,组织部门,党务部门都是各自方面的各自老手,而他祁玉民别说老组工老党工,在此之前,他都没有干过这些工作!
这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起一句话来:外行领导内行。
分管主官不配合,下面的副职,眼里只有他们的分管领导。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想开展工作,真的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按照常理他需要做出妥协和让步和一把手处好关系,争取支持,但组织部长兰超华和分管党建党校的干部和周书明关系亲密,他继续妥协也难以达到那些人和周的那种亲密关系,反而还只能被人认为是软弱可欺,成为一个摆设,他的前任马新忠就是前车之鉴,所以他必须要让对方明白。他需要突破这种局面。但从一般的事情一般的人上很难起到应有的效果。也只有这样重要的换届人事调整,也只有像兰超华这样实权在握的人物上突破才能收到应有的效果……
周书明没看祁玉民,目光从兰超华脸上扫过,和陆政东对望了一眼,道:“政东同志,你怎么看?”
陆政东自然也清楚周书明的心思,周书明这是想借他来压祁玉民一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政府那边讨论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在目前贝湖这样发展势头出现之后,还是需要继续跟进,需要把一些懂经济的干部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组织部可以考察一下。”
周书明听完陆政东的话这才转头对兰超华道:“超华部长,你这边呢?”
组织部部务会原本是讨论了几个尚未确定的人选,以备领导查问的,可听了陆政东话,兰超华自然不会再把人选说出来,原因很简单。记的目的是让陆政东和祁玉民之间去争夺,可陆政东却是不上套。采取的策略是既不和祁玉民发生直接冲突,却又坚持自己在用人上的主张,便道:“这个事情拖这么久,身为组织部长,我是有责任的,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先要向几位领导道歉……几位领导把人选敲定,组织部这边一定把考察工作做到位……”
陆政东淡淡的看了兰超华一眼,兰超华这个话,那就是耍滑头了,实际还是置身事外,表示在他和祁玉民之间哪一方都不帮,表示不垂涎这些个职位,让陆政东、祁玉民做领导的自己商量讨论,等协商好了,他这边无条件配合。
这实际上还是想把矛盾往他和祁玉民之间引,让周书明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兰超华这个反应,陆政东自然没有意外,想让周书明的嫡系站在自己一方,那也未必太天真了一点。
周书明对于这一次人事调整有自己的底线,也不介意做出一些妥协,只不过祁玉民和陆政东表现让他很不满,特别是祁玉民才到没多久就迫不及待跳出来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样不端正的态度是不能容忍的!可就在此时,詹继东清了清嗓子,说道:
“超华部长刚上任不久,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情况。啊,在干部任用方面,要慎之又慎,不能掉以轻心,组织部的考察要细致,要详实……我们一惯的用人方针,是既要能力过硬,更要思想上过得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但要真正了解一个干部更不容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思想问题不仅仅只是干部任用的一个标准,更是我们党员干部为人民服务的基础……超华部长呐,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平时开会,詹继东是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的,但今天他很想说,这段时间他太压抑了,周书明虽然表面上对他还过得去吗,但实际的态度值得玩味。
詹继东当然不清楚他和周梁先学的事情已经被周书明洞悉,还以为是因为他一直谋求调离贝湖让周书明心生不满,不管是因为什么,其结果是他现在差不多完全被架空,在调出贝湖无望的情况下,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必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表示自己的存在,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很希望自己能够如同省纪委书记洪志路那般独立特行坚持立场,不在周书明的阴影下生存,可他知道自己没洪志路那么强大的背山和底气,在贝湖这边她如果想玩那种走钢丝的游戏,那无疑是相当危险的。
而眼下,他又有了一个重新赢得周书明的机会,
在可眼下这样的局面下,周书明离开他的支持,应对陆政东和祁玉民也是非常吃力的,同理,祁玉民如果得不到有力的支援也很难争取到更多实质性的东西,他不论偏向哪一方,哪一方都能受惠,这是他的筹码,有了这个,他也就能够在人事上也取得一定的话语权。
周书明面无表情,詹继东话一出来他就明白詹继东心里想的就是待价而沽,对于詹继东如此他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这一次书记碰头会事实上他也没有想着统一思想。没有打算出结果。而是为了摸清楚各方的态度。这个目的他已经达到了,对于如何对待詹继东,周书明也是早有思量,詹继东现在是一步步按照他的步调走着,就让詹继东先心里保留一些希望,到时候再……
书记碰头会就在没有任何结果下结束,会是周书记决定召开的,现在又是他决定把这个问题下次再说。这也是他的权力。
兰超华在会议结束之后也是凝神苦思着。
兰超华很喜欢看书,小时候就曾看到说书中自有千钟粟,就是说读书长大后去做官;这也是千古以来的影响,古代的文人是文而优则仕,为了做官,范进中举之类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再看看现在每年的国考,公务员考试比硕士博士考试竞争还要激烈,仿佛做官成了众人不二的选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真的进入之后,才觉得官场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
党外无党。凭空妄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省委班子是这样,市委、县委班子照样如此,跟对了人,一荣俱荣,跟错了人,倒不见得一损俱损。
詹继东开始和周书明是过密之交,但是后来看到周书明已经到了天花板,于是改旗易帜,,詹继东这个人能煽动群众抬着棺材集体上访,也可以组织群众给领导送锦旗;他既可以当面和你称兄道弟尊重有加,又可以暗中调查,收集证据,置你于死地,而同样,周书明也是如此,眼下就让他秘密的盯着詹继东,其实目的就是一个,为了巩固自己的官场地位和发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彼此之间明争暗斗的较量和斗争。
兰超华听说过一句话,团以下要靠干,团以上靠路线,如今细细分析,看到的,听到的,思考到的,果真就是如此。路线是什么?就是要跟对人,也许现实生活中科级干部就要琢磨着站队了,是和县长走得近些,还是和书记走得近些。
从这一点看,官场其实就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江湖
官场成为江湖,有两股力量“功不可没”。一是女人,二是商人。
女人注定成为官场的祸水。周书明正是因为瞿邢琳,他的为官之道才有了软肋,不得不用一个个非常的手段去弥补去补救;詹继东也是央林芝,而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而商人比之女人更危险,注定成为官场的陷阱。有一句话说得好,商人不可以当做朋友,因为他们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存在的。
为什么很多人其实明明知道艾琳贝湖公司就是一个空壳而置之不理呢?就是因为公司还没有生产,不少人就分得了很大的一块“蛋糕”,徐良的那涉黄涉黑酒店为什么那么多人千方百计的遮掩和隐瞒真相,在省委的眼皮子底下存在那么久居然安然无事?因为不少人获得了巨大的利益,那些既得利益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为了自己的利益和仕途,良心、廉耻、道德都被抛到了脑后;为了达到升迁和调整的目的,他们拜山头,找关系,送礼物,手段和方法都再正常不过了。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官场早已是血雨腥风的江湖。为了掩盖真相,为了蒙蔽群众,为了引导舆论,他们可以颠倒黑白,可以指鹿为马,可以莫须有,可以草菅人命,这个如果说是可怕的,那么更可怕的是斗争的双方为了达到彼此的妥协和让步,可以心照不宣,可以装聋作哑,可以视而不见。
想到这些,兰超华有些喟然,他一直希望自己牢记高悬头顶的达摩里斯神剑,恪守为政之德,常尽为政之责,多做利民之事,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清清白白做官,可现在还是身不由己的卷了进去……
——————————
詹继东让姜敏赫给罗志林做的那些事情善后的时候,罗志林也给他一份东西,看到这份东西,詹继东是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罗志林把他带进了一个黑洞。
是的,黑洞!这两个字刚刚冒出时,他的神经差点崩溃。他知道罗志林在贝湖是获利颇丰。但也没想到罗志林会做得这么大。他被黑洞里触目惊心的事实吓坏了。更被那一大串名字还有一大串数字惊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他接连发出一大串质问,他不知道是在问谁,更不知道谁能替他回答这些问题!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逃避不了,詹继东花了不少时间,在相对隐蔽的地方将这些账目翻完,他看得心惊肉跳。看得毛骨悚然。
罗志林倒是细心,太细心了,所有东西都很清楚。
罗志林并没把名单给普天成,只提供了一张表,表上的人名全部用的是代号。兴许,表格背后的名单,就是罗志林最大的机密了,也是罗志林的撒手锏!——这份东西足以置他以及名单上的人于死地,这便是罗志林最大的护身符!
面对如此巨大的黑洞,究竟该怎么办?一连几天。詹继东都想不出对策,但他必须想出来。而且是尽快,因为换届工作马上就要正式启动,在换届工作启动之前,这些隐患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不然到时候换届工作一正式启动,那些漏洞就极有可能被想拖住别人后腿的人咬出来。
罗志林轻描淡写中,就又把他拉进了火海,而且这火跟前面任何一场都不能比,前面那些火就算灭不了,烧到的也是局部,这火要是燃烧起来,就有可能烧得他灰飞烟灭。
詹继东坚信,罗志林明目张胆掠夺,敢下这样大的赌注,与其说是握住了一大串人的命门,不如说是为自己握住了一张免死金牌,罗志林的这道免死金牌却是他的催命符,迫使他不得不拼了身家性命去把事情给处理干净,想到这里,詹继东心里就在流血,就恨不能剥了罗志林的皮,抽了他的筋!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恨,真正却是奈罗志林不何,堂堂一个省委副书记竟然被罗志林这样一个商人、掮客玩弄于鼓掌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他利令智昏被蒙蔽了眼睛,无欲则刚,有欲则乱,想到这里一种无力感和恐惧感又涌上他的心头……
秘书进来了,见詹继东那样子没敢打扰,悄无声息站了会,出去了。詹继东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其实带上有什么用呢,秘密不是藏在他这里,解决问题的钥匙也不在他手上,他现在需要一把钥匙,神奇的钥匙,打开那把危机四伏的锁。
詹继东就这样一直呆呆的想了半天,周书明去了北京,周书明最近往京城飞得勤,几乎一个月就要去一次。
尤其高层对人事的调整还有安排。周书明已经在为下一步奔波了,这是詹继东的感觉。想到这一层,他就更加后怕,同样他也相信,罗志林握住命门的那些人中,不可能有周书明。也不可能有陆政东,这本身就是一盘棋啊,这盘棋哪天只要一动,自己就……
詹继东不敢再想下去,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如果让这事放倒,那可真成天下第一笑谈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怕是最好的注解!
詹继东一天连一粒米都没沾,他吃不下,中间秘书还进来了两次,没敢说话,站一会出去了。后来来的是时候,怯怯唤了声书记,见他不做声,叹一声也出去了。
詹继东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拿起了电话。要动用秘密武器。罗志林这个局仅仅依靠姜敏赫是解不了,必须还得要找人。
詹继东这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老部下杨伟三的,让杨伟三找两个人,一要政治牢靠,二要业务相当熟练杨伟三以为是詹继东要往省里调人,马上兴奋地介绍起一位来。
詹继东厉声打断他:‘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杨伟三不敢言声了,普天成才道,‘不是调人,是工作,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下面任何人知道!还有,这两人互相不能认识,刚才你介绍那位,你自己留着,少往我这里送!‘
杨伟三吓得不敢接话了,半天才嗯出一声。詹继东合上电话,忍不住又生起杨伟三的气来,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做顺水人情了。生完气,又将电话打给姜敏赫,口气和蔼不少,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之处,李敏镐这边说什么事他都放心。
按说给这事不用这么复杂,安新找人更合适,但詹继东不放心啊,虽然自己在安新工作过,总感觉安新不是自己的。省里部门更不敢找,一想到那些事情,他自己的心先跳起来,这事要是出一星半点差错,那他这个省委副书记就有可能当到头了。
任何一个细小的问题处理不当,都可能招致大患。这些灭火队员能否靠得住,就成了这次灭火行动的关键!
詹继东很轻描淡写的吩咐姜敏赫,姜敏赫也装作随意地嗯了一声,好像他跟陆政东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放下电话,姜敏赫脑子里立刻拉起警戒线,脸色也变得凝重,这就是高层身边工作人员必备的素质,也是官场多年苦修的结果。姜敏赫再次咀嚼了一遍詹继东刚才说的话,越咀嚼越觉有文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哑巴吃黄连 (四)
就在詹继东绞尽脑汁的对罗志林在贝湖做的那些事情善后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京城某位官员的电话,对方压低声音,忽然问詹继东:
“最近贝湖怎么样?”
詹继东道:
“也就那样吧,说波澜不惊,可也暗流涌动,说暗流涌动,表面也还算风平浪静。”
“怕不只是这样吧?”
对方话里多了层意味。
“怎么讲?”普天成声音猛地吃紧。
那边顿了顿,过一会又传来压制着的声音:
“最近听说有人想对你秋后算账,跟高层反映不少问题关于那女主持的事情,据我所知,高层已经有了反应。”
这话让詹继东心里不由一抽:
“不会吧?”
詹继东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那边却说:“这事不能多谈,跟你透个信,早有准备,免得将来……”
詹继东也没敢再多问,对方能透露到这一步,已经很出格很违规了,也冒着风险,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主动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像一股寒流,猛就将詹继东一下推到犹如零下几十度的野外,詹继东稳了稳心神,沉思良久之后,找来了蒋申天,蒋申天也是他提拔起来的人,现在在纪委工作。
“你工作怎么做的?”
蒋申天进来,詹继东不满地质问道。上次他特意叮嘱蒋申天,让他多留神,听到什么,最好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蒋申天挠挠头,不大自然地说:“我也是刚刚听到这事,我们室最近负责几起国企的案子。其他监察室行动极为诡秘,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调查……。”
“那你知道什么?!”
詹继东发了火,他这辈子操心操惯了。对拿话不当话的人格外来气。
蒋申天避开目光,进而又垂下头。不敢正视詹继东的脸。詹继东越发来气:“把头抬起来!”
詹继东厉喝了一声,又道,“那他们在查谁?”
“这个……”
蒋申天犹豫着,一时有些回答不了。
“到现在还想瞒,是不是要我把欣和书记叫来?”
“书记您别发火,这事……”
蒋申天一脸不安,嗓子不断地打颤,纪委副书记杨欣和正是他的分管领导。
“这事怎么了?”
詹继东紧追不放。
“这事是洪书记一手抓的。我们真是无从知晓。不过据四室一位同志讲,最近四室在秘密查办一起大案,说是洪书记亲自交代的。”
“洪志路?”詹继东失神地盯住蒋申天,盯了好长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洪志路?”
詹继东冷笑了一声,除了蒋申天,詹继东在纪委还有渠道,这件事并不仅仅是洪志路,后面还有祁玉民的身影,这个关系借到他这里汇报工作。婉转地说了。詹继东一开始不相信,认为没这么严重,他对何玉华虽然吃得不是太透。但拿何玉华做攻击他的靶子,他还是认为夸张了点。
于是笑着说:
“没这么严重吧,玉华这同志,一向口碑不错啊。”
对方略显吃力地道:“我对玉华同志不太了解,但据四室的同志讲,玉华同志和省台的一位女主持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这跟女主持有什么关系?”
詹继东猛地黑了脸。
对方越发不安,声音打着哆嗦道:
“嗯,是跟主持没关系,我在会上也多次这么说。”
“会上?”詹继东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正起脸色问:“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
对方不敢再打马虎眼,如实道:
“还在外围调查。”
看蒋申天的表情。詹继东进一步得到了确认,自顾自地在那发火。发一会儿。猛觉无趣,这个时候发火管什么用呢?
詹继东又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说,“你回吧,回去好好工作。”
蒋申天喉结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解释,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慢慢站起身,不安地瞅了詹继东几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再说,黯然离开了。
詹继东有些懊恼,他是不该冲蒋申天发火的,纪检委的工作性质他知道,如果上面真不想透出风声,就算是打入核心部门也无济于事。很多案件之所以能透出风声,那是人家有意想让当事人知道,给当事人一个活动的机会。
可这次明显不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有人冲他下手了。之前詹继东一直认为,所有的暗招、阴招、损招,还有狠招都是周书明和陆政东相互对掐而已,陆政东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麻烦,现在看来,他错了,陆政东对他没有动作并不代表别人没有。
对方的动作很小心,并没有直接找上央林芝,而是找上了和央林芝有联系的何玉华。
詹继东快把脑袋想烂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疑问一个个跳出,又被他一个个排除。央林芝身上他是花了不少心血,也犯过一些错误,但这些都不能成为第三方的把柄,更不会成为置他于死地的某种罪证。对方的重点或许是通过央林芝,牵出罗志林,这对他来讲才是致命的!
姜敏赫那边必须还要抓紧!
“当别人不择手段时,你该怎么做?”
姜敏赫才一见到詹继东就听得詹继东如此问,也是满头雾水,疑惑地看了詹继东一眼。
詹继东又说:“我们不翻别人的账,别人总在翻我们的老账!”
姜敏赫这次听懂了,其实最近省里一些绝密级的传闻,他还是听到了,也知道他所做的和此有关,不过詹继东不说,他不敢确证。现在詹继东说了,姜敏赫心里就有了底。他道:“书记不必手软,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还击时还是要还击一下,免得别人太过嚣张。”
詹继东回过目光。颇有意味地望了姜敏赫一眼,在给罗志林善后的同时,他也让姜敏赫在暗中收集梁先学的事情。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护身符,因为梁先学出问题,周书明无论如何也难逃牵连。
不过这是最后一招,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动用,而不是现在。想到这层。他略带欣慰地道:“还击倒还用不着,先让他们闹吧,看能闹出啥来。”
“省长还是太仁慈,我就怕仁慈下去,别人会得寸进尺。”
姜敏赫说。姜敏赫的话里其实是暗藏着杀机的,他的确拿到了有关梁先学的情人疯狂捞钱的诸多证据,这也是保护他的一张护身符,姜敏赫很清楚他和兰超华之间的过节是最大的威胁,当权力想迫害某个人时,这个人是躲不过的。除非再遇到权力的保护。
姜敏赫已让兰超华逼到了另一条路上,兰超华只要听到一星半点关于她的消息,他这个处长也做不成了。詹继东成根本就保不了他,除非……
詹继东没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关键要看做什么。
贝湖高层间,很多关系都是极其微妙的,纪委书记洪志路一直都是很独立的游走其间,当然也不至于完全就是一黑脸包公,牵扯到一些干部的违规违纪,洪志路也能主动过来征求一下其他领导的意见。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他詹继东,詹继东也会如实谈出自己看法。但这种关系毕竟是没有根的。这点詹继东心里很清楚。高层之间说穿了是面子上的尊重,温文尔雅的一种斗争。如果缺少某个纽带把双方紧密联系起来。这种关系就称不上牢靠,更不会结成同盟。因此,洪志路彻底封锁消息,秘密对何玉华展开调查,詹继东并不觉得奇怪。从工作角度讲,他分管的工作和纪检没关联,洪志路不和他通气这他也无话可说。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问题还是出在何玉华身上。不,确切地说应该出在央林芝身上。詹继东原本以为央林芝也就是想出名出风头,没想到央林芝暗地里也和何玉华勾连在一起打着他的旗号巧取豪夺,做得太过分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何玉华呢,这事他做得极为隐秘,除他和央林芝知道外,没有第三人知道何玉华。而且和何玉华之间他一直都没有联系,目的就是防备着牵连上他。
但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躺在那张寂寞的大床上,詹继东将自己跟央林芝的前前后后又想了好几遍,送走央林芝,是怕他们揪出他的生活作风问题不放,难道现在他们还想打作风这张牌?不可能,绝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弱智。那么……
是的,别人要冲他下手了,尽管他还不能判定对方这样做目的何在,是想扳倒何玉华,还是借何玉华给他施加压力,进而达到扳倒他的目的?
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贝湖要地震了!可怕的是,到现在他对央林芝的情况并不了解,何玉华不出事他还想不起问这些,何玉华一出事,忽然让他对央林芝心生后怕。
这里面应该有祁玉民的推动,祁玉民到贝湖之后一直想有所作为,现在周书明和陆政东各自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体系,想要插足进来,不是那么容易,贝湖是一辆他拉不动的马车,这辆车上每一个零件,都带着周书明和陆政东的气息。
更可气的是,一段时间,他近乎指挥不动,政令下去不是推就是拖,或者看脸色行事。而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结果只有更糟,正是因为这个迫使祁玉民觉得该采取措施了,再不采取措施,一旦陆政东跟周书明相互间的关系更稳定,局面就更不好控制。祁玉民也深深忧虑,认为这是灾难。也正是因为如此祁玉民终于作出决定,必须给詹继东示以颜色了。祁玉民清楚,要想拿到詹继东一点把柄,比登天还难。之前也不是没人想动他詹继东,但都没成事,他们的教训,足够深刻。祁玉民不会再犯这种愚蠢错误。扳不倒他,可以在央林芝身上做文章,指不定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顺手给他致命一击。这么做就算不成功,也把他的名声搞臭,也要尽最大可能地将周书明的力量削弱。至少也要在这一次人事调整上让他不能添乱。
詹继东想到这里不禁有种特别的悲哀和酸楚,眼下周书明实际是抛弃了他,可是在祁玉民眼里他却是被作为周书明亲近之人予以打击,这是何等的讽刺!
更可怕的是,詹继东时时刻刻觉得,无论他做什么,总有眼睛在盯着。有些在明处,有些在暗处。如果祁玉民再联手陆政东,詹继东根本就不敢想,弄不好他会被自己的优柔寡断绊翻,甚至栽出大跟头。一想到这些詹继东觉得脊背后面凉嗖嗖的在冒冷气。
这都是些什么人,罗志林如此,央林芝也是如此,詹继东此时此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遇人不淑,不管如何,对方的目标是央林芝,进而牵出罗志林,那问题就大了,在正式对央林芝采取动作之前,他必须要抢先下手,先把央林芝送出国,这样这条线就算是断了,想到这里,詹继东很快就通知央林芝说:“你准备一下,明天去京城。”
央林芝刚要问什么,詹继东又道,“你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充充电,有两条你必须注意,第一,要拿到广电总局进修的正式文件,第二你去京城不能让罗志林知道,具体找什么人,我会通知你。”
央林芝突然离开只会加大对方的怀疑,所以有一个正式的名义这显得尤为重要。
央林芝也是心里一震,詹继东让她出去,实际上也就开始着手清除隐患,她一直担心这样的事情会降临,也一直在准备,护照之类的东西早已经办好,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还是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同时这也意味真的必须得要离开了,心里也有种如释重负。
而詹继东却是依然放松不下来,对于此事詹继东一向是慎而又慎,送走央林芝还远远不够,他必须要了解他们找何玉华是了解什么呢?或者说是知道了些什么,詹继东马上又将思路转到另一个方向,只恨别人是无济于事的,必须要靠自己去化解。
送走央林芝之后,詹继东一直紧张着的心情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但他依然密切的关注着省里的风吹草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事布局
围绕着这次地市班子换届,竞争是空前的‘激’烈,谁都清楚这应该是周书明在贝湖最后一次最大规模人事调整,这更促使很多人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2,特别是和周书明一系关系比较近的,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更清楚一旦周记的位置上下去,继任者很难会考虑他们了,这是真正的过了这个村或许就没有那个店了,
这里面的一些‘乱’象被新闻媒体给捅了出去,这显然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詹继东明知有人是在借力打力却又不能说什么。哈省委连着召开了两次通报会,一次由纪委书记洪志路主持,一次由组织部长兰超华主持,主要就是强调人事调整期间的纪律,周书明在两次会上都作了重要讲话,态度很坚决,要求对采取非正常手段谋求进步的干部彻查到底,绝不姑息,无论牵扯到什么人,什么背景,都要顶住压力,绝不动摇。
周书明同时告诫与会诸人,要保持高度的政治警惕‘性’,杜绝一切形式的说情,不但要管好自己的人,还要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违犯原则,干扰正常的人事安排,或者给省委施加压力,制造困难,省委将坚决不客气。
这是周书明担任省委&书记后,态度最为强硬的一次。
周书明讲话的时候,詹继东的脊背是烫的,感觉所有眼睛都盯在他后背上,周书明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出‘乱’子,进而影响到他周书明继续留任贝湖的大事。
周书明讲完。方南川也讲了话。除坚决支持周书明意见。跟省委保持高度一致外,又补充到要把好的干部用到关键位置上,形成贝湖发展的东风,陆政东这番话说得似乎有点意味,詹继东似是听到了一种弦外之音。
詹继东不由想到省里干部应酬的事情,陆政东从来就没把领导干部晚上进各种场所娱乐和大吃大喝当成一个问题提出来过,但贝湖最近此风锐减,就像明令禁止了般。特别是省委、省政fu两个大院的干部,正常的应酬当然不会少,可应酬完就一个个乖乖溜回了家,再也不敢学以前那样三三两两去潇洒。詹继东也察觉到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安分起来?
起先他并不明白,干部们为啥会突然“安静”“本分”下来,后来忽地想起陆政东下去严格执行四菜一汤,不搞迎来送往等等。
政治说穿了是在玩一种信号,聪明者往往在信号发出前,就已选择好对策。每个干部。当你在舞台上活跃一段时间后,你身上就会贴上一种标签。不论走到哪,你都是带着某种符号的,这符号就是信息,就是你的风格,也是别人认识你判断你的一个基本尺度。
陆政东的风格是什么,贝湖中人早已明了,陆政东并没疾言厉‘色’也没雷霆震怒的斥责某些风气,一切看似都很平静,但下面却一点不敢平静,都在猜测或预防着,生怕突然一招,将自己卷进去。
下面很多人都是人‘精’,观察风向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陆政东已经在贝湖形成了气候。也正是因为如此,祁‘玉’民会坐不住。
这一次地市换届可以说是一场龙虎斗,主角自然是周书明、陆政东、祁‘玉’民,而他这一次只能做配角,或者说是旁观者,这一次人事调整他所能争取到的不多,可是祁‘玉’民恐怕就是力争,能够收获的恐怕也不会太多,因为周书明和陆政东都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呀!
詹继东所想的是没错,陆政东对这一次人事调整是极为重视,无他,这一次人事调整事关今后数年贝湖的政治格局,谋划得当的话,今后数年他会轻松很多。
唐中凯从安新赶到了省城海州,他是陆政东召来的。本来,陆政东是不想谈这次话的,对于安新,陆政东是有把握的,而跟唐中凯之间,陆政东自信有默契,不管他有什么意图,相信唐中凯都能准确领会。但他希望唐中凯在这一次人事调整中重点要放在梯队的培养与建设,在于第二第三梯度向外输出上,因为这个他觉得有必要把唐中凯叫来,简单谈上几句。
陆政东沏了一壶龙井,笑‘吟’‘吟’地对唐中凯说:“没吓着你吧,中凯?”
唐中凯正正衣衫,端端正正坐陆政东面前。
“吓倒是没有,不过一路上还是想了许多。”
“都想了什么?说说。”
陆政东一边接过唐中凯递过的茶杯一边笑问。
唐中凯也不绕弯子,如实道:“不会是省里又有变动吧,省长的语气从来没这么急,这次有点例外。”
“是吗?”陆政东笑看住唐中凯,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
唐中凯动了下身子,进一步道:“前几天都还很平静,最近突然活跃起来了。”
“活跃是应该的,不活跃才不正常,具体说说,都有什么新动向?”
唐中凯讲了讲安新的情况,陆政东听得很仔细,唐中凯谈到两个人,看法跟陆政东差不多,主要还是能力不足,现在听唐中凯这么一说,调整的决心就更大了。
等唐中凯说完,陆政东突然道:“中凯啊,今天来只想问你,有没有信心,信心有多大?”
唐中凯显出一点不自然,语气也没那么流畅了:“省长是指?”
“别跟我装,现在不是装的时候,我就不信你唐中凯一点想法都没?说吧,安新这个盘子,你端不端得起?”
唐中凯没急于回答,但也没太犹豫,思虑了一会,起身道:“我想我不会辜负省长厚望的。”
“好,今天要的就是这句话。”
陆政东也有几分冲动,他就怕唐中凯跟他吞吞吐吐。故意装谦虚。谦虚是美德。这话不错。但关键时候,是不能谦虚的,谦虚证明你信心不足,谦虚更证明你没有把自己放在冲锋陷阵的位置上。
唐中凯很快回去了,陆政东没有多留,这个时候多留是没有意义的,话就那么几句,说透就行。重要的是行动。
接下来是平湖市的杨夏晓,再后来是一次考察中意外发现的金山的何志光,对这位不到四十岁的干部,陆政东真是情有独钟。陆政东此时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想法,一切以能力和忠诚度来定。他感觉何志光身上真是有一股跟他相似的东西,敏锐、犀利,做事沉稳,富于进取,有这几点作支撑,一个好干部的基本素质就具备了。如果再加以点拨,这样的干部日后就能挑大梁。
安新陆政东也就是和唐中凯谈了一下。安楠有马英华坐镇,而且安楠是特例,城市转型才刚刚有些眉目,班子以稳定为主,这一次调整的幅度不大,不需要他太‘操’心,倒是两山平湖等地陆政东费的心血最大,几乎到了一个位置一个位置照头敲的地步。
两山等地不但是区域合作的重点开发地区,更重要的是贫困地区,这几地的发展如何,决定着全省发展的平衡,虽然贝湖现在的发展势头上来了,但所有的问题都存在,而且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矛盾还会‘激’化,还会上演一幕幕好戏。有戏总比没戏好,对陆政东来说,这些地方就是一张牌,将来要不要打,什么时候打,打到何种程度,就要看省里其他领导怎么出牌了。
第三大城市安平相对简单一些,孟津泷是第一个主动找他的人,陆政东知道孟津泷依赖的是洪志路,担任安平市长后,市委书记没少给他穿小鞋,但即便如此,孟津泷小心谨慎,做事很有分寸,在那个能力欠缺吃老本的市委书记的压制下依然做出了一些成绩,孟津泷很清醒地选择了低调做事,做他的老黄牛,不和市委书记硬抗,正是这一点让陆政东看到了孟津泷身上的亮光。他主动请孟津泷吃了顿饭,还将到贝湖来的雪‘玉’也带上了,孟津泷受宠若惊地打电话让夫人过来,这顿饭就成了纯粹的家庭聚会,吃得孟津泷两口子心‘花’怒放,不知该怎么表示谢意了。陆政东没跟孟津泷多叮嘱什么,将要说的话说给了孟津泷夫人。
“津泷在下面,下一步工作有可能更忙,主政一方嘛,不全力以赴怎么行,你这当妻子的,可不能拖津泷后‘腿’,要鼎力支持啊,我代表省里谢谢你。”
一语惊得孟津泷夫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省长,双手捧着酒杯,却说不了后面的话。直到大家都笑开了,孟津泷夫人才说:“我敬省长和夫人一杯,我嘴笨,场面上很少来过,津泷不带我来,怕我给他出丑。今天我大着胆说几句话,以后绝不拖他后‘腿’。今天我也把津泷‘交’给省长您,津泷有不对的地方,省长您只管批,没有你们的教育,他成不了才的。”
夫人说话的时候,孟津泷心里却在揣摩陆政东的话,那话很有暗示的,孟津泷越咀嚼越有味道,陆政东这一手可以说是极为高明,陆政东支持他,志路书记自然是会看眼里的,而有志路书记的支持和陆政东的鼎力相助,周书明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孟津泷心里不禁有些唏嘘,志路记,毕竟实力有限,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市长的位置上被人穿小鞋,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来都觉得市委书记对他来说是一个奢望,不要说像安平这样全省第三大城市,就是其他地市都难轮上他,但现在原来以为不可能的事情一下子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孟津泷也不禁有些唏嘘,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决定命运的贵人,无疑志路书记算一个,志路书记不但是他的伯乐,更为关键的是志路记,一直在作风等方面盯得很紧,有志路书记盯着,他不敢违法‘乱’纪,贪*污受*贿,即便是觉得已经到了仕途的顶点,进步无望之际,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思,而是在其位谋其政,兢兢业业的工作,也才能赢得这样的机会。
当然,陆政东也算是他的贵人,没有陆政东鼎力支持,他想争取进一步也就是天方夜谭……
在这样的心情下,孟津泷居然喝多了酒,好在没失态。他放开喝酒的姿态又让陆政东多了几分把握,不要以为在领导面前谨小慎微总是对的,当下属情不自禁放开手脚时‘露’出真实的一面其实那才是真正的态度出来的时候……,--22156+dsuaahhh+24385856-->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空前的人事议题常委会
虽然省里各方或在焦躁不安中,或在运筹帷幄中、或在合众连横中,但人事调整的时间按钮还是掌握在周书明的手中。
作为一把手,周书明有权决定在什么时候讨论人事调整,全国的两会之后,有人盛传会召开会议,可是转眼已经到到了四月还是没动静,而到了五月,就在人们纷纷谣传这一次换届或许要到下半年的才会尘埃落定,可周书明却是选择了一个周日召开了省委常委会。
会议一开始,常委们都觉得恐怕这一次会议恐怕是一次马拉松会议,不是议题有很多,也不是议题有多么复杂,而是因为这次调整的人选太多,而且虽然很多已经在书记碰头会上基本达成一致,到了常委会却遭致常委们的异议,而原本就存在争议的人选,争论的程度还有激烈度也超出了想象,好几次,会议呈现出胶着状。可见,周书明虽然拖了这么久一直想要的一统思想的那个局面并没出现,这些时间的努力可以说是收效甚微,也正是因为这点,反倒让周书明变得更强硬,在会场上几次采用高压气势,愣是将濒临失控的局面控制住了,当然这还要得益于陆政东也采取了支持和配合的姿态。
可即便是如此,会议依然整整开了一天一夜,从早上九点开到中午十二点,简单吃了顿工作餐,又接着开,原想下午六点前应该能开完,哪知到六点议程还没过掉一半,只好又吃工作餐,七点接着开,开到凌晨依然还没结束,于是又吃宵夜。之后继续开,等会议终于尘埃落定,天已经放亮。
如此持久的常委会。陆政东是第一次遇到,其他常委同样是第一次遇到。经历二十余个小时的斗智斗勇和绞尽脑汁的较量,所有人不但是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上更是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陆政东是参加会议最年轻的领导都有些扛不住,更不要说其他上了年纪的领导了,陆政东提议上午休息,下午上班,这也成了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当然这也是这次马拉松会议中唯一没有任何争议就通过的议题。
于是贝湖省里的核心领导班子全体不“早朝”,这种状况不说在贝湖的历史上是绝后的,可绝对也是空前的。
可即便是如此的疲惫不堪,很多人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却怎么也睡不着,而是依然思绪万千,思考着这将近二十个小时中苦熬下的得与失。
祁玉民这一次所谋极大,最后虽然勉强分到一杯羹,但总体来讲,却是败得很惨,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完全是得不偿失,,因为他有点太急。反把自己的心迹提前暴露了,遭致了周书明和陆政东的联合围剿,其所获还不如他这个靠边的人,这对于他今后在贝湖政治格局中的地位产生的消极影响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化的,而祁玉民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周书明、陆政东没搞突然袭击,而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应该说较量下来,周书明、陆政东是最大的赢家,或者讲陆政东赢得更多一些。安新近乎不打折扣地按他的设想通过了方案,而祁玉民看重的安新市副市长周伟松。下一步将担任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主任,想必这样的安排。会让其哭鼻子。这怪不了唐中凯,本来陆政东提的方案是到省工信厅担任厅长兼党委书记,可惜周伟松到省城后,直接找到了祁玉民而不是陆政东,这就逼迫着唐中凯作出更心痛的选择。任何一个细小的细节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就是政治场,用“残酷”两个字远不能涵盖其中的意义。所以站队在政治上才会显得那么重要!
安新只是祁玉民的一个试探,祁玉民真正的重点也是放在了两山和安平,祁玉民在两山班子上是用了劲的,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推自己的人,而是要把已经在位置上的人保住,没想陆政东发了狠,竟然采用赶尽杀绝的方式,一开始祁玉民还采用温和政策,反复强调两山作为区域合作的重点发展区域要保持班子的稳定与连续,应该从现有班子里提拔任用,这样有熟悉情况的人担纲,才有利于工作的更好开展,目的就是将他心仪的人提拔到市长的位置上,谁知陆政东用了另外一种手段,将靠拢他的市委常委、副市长杨中秋大力表扬一番,说杨中秋理论方面非常突出,是贝湖不可多得的经济理论专家,应该安排到更适合他的位置上。组织部长兰超华似乎也是早有预谋地一唱一和就将杨忠秋提名为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祁玉民就不好再回击,人家再怎么也是把杨中秋从副厅提到了正厅,你总不能说提拔不对吧。
至于两山的纪委书记,祁玉民的意见是动可以,但要提到省纪委来,谁知陆政东跟周书明都没说话,出面反驳他的是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洪志路,洪志路说省纪委暂时不需要变动,如果要动,他会向省委提方案,一句话就封了祁玉民的嘴。
两山算是让陆政东彻底清了盘。接下来的平湖,争论也相当激烈。让平湖的徐源离开平湖,祁玉民没反对,因为在他的盘子里,徐源是他争取对象,可进一步听说徐源要任省委副秘书长时,祁玉民头里嗡一声,紧跟着就乱了方寸。这一招实在太狠也太突然,打得祁玉民找不到方向,因为这个位置他另有安排,难道徐源是另有计划?
等他反过来坚持不让徐源动时,局面就朝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了。不只是他出尔反尔,而是日后徐源听到这些内幕会怎么想,还会继续往他这条线上靠吗?坚决不会!还有原来他许愿了副秘书长的那位失去了这个位置,他在瞬间就失去了两个重要角色,这些日子在两人身上作出的种种细微努力居然没挡住陆政东周书明联手的轻轻一击,祁玉民懊恼连连,几乎失态到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周书明和陆政东了。
这两地基本按照陆政东和周书明的愿望进行了调整,而安平原本这个以为会很激烈的地方反而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原因主要是陆政东出其不意的推出了孟津泷作为书记人选,孟津泷和陆政东的关系一直被深藏着,直到陆政东在会上力挺时别的常委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连周书明,这次也让陆政东蒙在了鼓里。由于有陆政东和洪志路的全力支持,加上和周书明以及其他常委在其他方面的妥协,孟津泷成功上位,这成为陆政东最大的斩获之一。
孟津泷顺利到了市委这边,这就是抓住了最大的龙头,也就是取得了最大的胜利,一把手意味着什么那是不言而喻,至于其他人怎么安排。就是小事,这时候才轮到祁玉民跟其他常委争,周书明默默看着,陆政东也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这时候再争就显得太霸道太没水平,不如静坐着看戏痛快。
如果仅仅是下面地市班子的调整,会议拖不了那么长时间,问题还出在厅级班子调整,而在这方面周书明是志在必得。
这次调整,很有可能是周书明在贝湖做的最后一次手术,不管别人怎么想。周书明自己是很有感慨。在贝湖工作这么多年,关系千丝万缕,有些关系当时就照顾了。该安排的安排,该调整的调整,有些关系总觉时机不成熟,一直拖着未照顾。
到了这时候,就不能再拖了,再拖就会失去机会,就会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下遗憾甚至伤害,周书明不想成为这样的人,该作交代的。他必须作出交代,哪怕适当违犯一下原则。原则这东西。说它是方,它就是方。说它是圆,它当然会是圆。如此显赫的位子上干这么多年,周书明对原则的理解和把握,不会输给别人,对原则的运用自然也比别人熟练。
他不想等到最后一刻,离开岗位的最后一刻突然调整下面班子,不是错误也是错误,必须要有超前意识。当然,这次列入调整名单的也不仅是他自己的关系,相当一部分,是上面打了招呼。上面不是具体指哪一个人,是一大批人,是一种力量,这力量你是不敢开罪的,开罪了,你就会成孤家寡人。
官场为官,不论到哪一级,都不能被孤立,不能让人家觉得你不好说话,更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刀枪不入,那样,你的地位就很危险了。
官场有时候像交易,更多时候,却是在彼此维系,维系自己也维系别人,维系某个团体或者利益联盟,维系某种力量。要时刻记住这样一句话,圈子的力量有多大,你的力量就有多大。在官场绝不是一个人,而是力量伸出来的一根触角,庞大之树上吐出来的一根须。民间将它说成派系,而身在其中决不能称它为派系,更不能将它庸俗化,至于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祁玉民在地市调整上已经棋输一着,当然不可能接连输下去,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为自己争回一点面子,不然,接下来的工作将会很被动。周书明果然给了他面子,陆政东更是给他面子。祁玉民最看重的宣传部副部长兼广电局局长,陆政东主动提出让杨思吉离开,杨思吉被调到安新担任宣传部长,跟杨思吉关系紧密的两个副职也离开了广电局,安排在别的部门。广电局彻底腾空了,祁玉民算是出了口气。
可是面子就到此为止,而祁玉民还不能不承这份情,因为在讨论局长人选时,兰超华又给他出了难题,祁玉民本来想让早已物色好的一个人选接手这位子,兰超华偏不答应,会议出现了冷场,最后还是陆政东出来打圆场,后来周书明讲了几句,周书明这样一说,等于是表了态,祁玉民欣喜之余,又做了一番谦虚,谁都知道他的谦虚是演给周书明和陆政东看的,谁也知道周书明和陆政东是给祁玉民台阶下,于是大家纷纷表态。
来而不往非礼也,尽管有争论,也有质疑,但面子上的工夫必须做足,所以在讨论其他人选时,祁玉民也只能放弃前嫌,让周书明和陆政东的人选通过,只有这样他也才能再争取到一些东西,祁玉民能够如此能屈能伸,倒也让其他常委刮目相看。
陆政东没发表任何意见,只当是回避,周书明也没发表意见,等其他常委说。其他常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祁玉民的话,让周书明的人选得以顺利通过……
这一次人事调整可以说是意外频频,黑马顿出,而让其他的人没想到的是陆政东在这次会上,以妥协的方式给周书明和詹继东乃至祁玉民都送上了一些地雷,而由于是这样极为激烈的角逐,陆政东又做极为高明,旁人很难看出破绽,等到地雷爆炸之时,醒悟已经太晚了,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这一次人事调整,对于贝湖未来一段时间的政治格局影响深远,周书明兰超华利用这一次调整稳住了作为省委*书记一系的基本面,但也只能称之为守住最基本面,要说收获最大的还是陆政东,除了安新,在其他几个重要城市都有斩获不说,在提出的人选方面。连周书明不得不叹服,培养人方面,他远不及陆政东,而在常委们的视角看,如果说周书明在政治上是老谋深算,陆政东在政治上完全是驾轻就熟,陆政东在政治谋略,在合众连横上只能用一个词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叹为观止,这让所有的常委们可以说是真正让各位常委认识到陆政东在这方面的能力,陆政东在经济上毋庸置疑,在政治上又如此老道,大家心里其实都明镜似的,这次人事调整的会议室一个分水岭,即便周书明最后继续留任贝湖,但贝湖已经进入后周书明时代,不,准确的讲是进入了准陆政东时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事调整之后的震荡
讨论地市换届人事调整的常委会是结束了,但对于下面而言,震荡或者是发酵依然会持续一段时间。
会议开刚一天,文件还未来得及下发,常委会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贝湖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很多人甚至都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以便更为准确的确认这样消息的确定性。
这里面包括徐源。
徐源得到常委会关于自己的消息是组织部长兰超华秘书透露给的,这里面究竟有没有故意,说不清,反正徐源跟兰部长的秘书平常走得近,秘书第一时间告知常委会内幕,徐源除了感谢,还是感谢而在之余更多的是对常委会内幕的震惊了。
徐源的震惊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决然没想到,兰超华这个时候会拉他一把,而且一步到位将他提携到省委副秘书长如此显赫的岗位上,要知道,这是道铁门槛,太多的人想都不敢想,甭说跨上去。一般人在市里干几年,多数都是在市里退居二线,好一点的顶多也就谋个省人大或省政协,哪还敢想到省委去,徐源恍若做梦,电话合上很久,都不敢相信天上会掉下如此大的馅饼。另一个震惊,是万没想到阻挡他步伐的会是副书记祁玉民。兰超华秘书将会上争论的细节还有火药味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他,听得徐源忽而血脉喷张忽而义愤填膺,是的,真是义愤填膺。如果将兰超华和祁玉民打个颠倒,徐源还能接受,毕竟一度时间他动摇过,干过对不住兰超华和周书记的事。
是的,他也算是周书记兰超华一系的人,但和周书记兰超华关系亲近的干部也实在是太多了。徐源思来想去,这一次调整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恐怕系统内也轮不上自己,所以也就放手一搏。改弦更张,对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祁玉民靠拢。可祁玉民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啊!
徐源想不通,完完全全的想不通。脑子里一次次闪出跟祁玉民的接触,尤其到市里如何对他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假,太假了!徐源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所以一等消息确证,他便心急火燎的就往省城奔,他要见兰超华,必须见兰超华。
徐源当然不会冒失到直接来兰超华办公室。毕竟这个时候正式的人事任命还没下达,所以还没进省城,他先礼貌地给兰超华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已到省里,想跟部长汇报一下工作。然后就抱着手机等回音。
徐源原以为手机铃声马上会响,兰超华马上会指示他到哪见面。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手机抱手里愣是不响一声。徐源的心里顿时又变得七上八下的,既不敢继续发短信,那会显得冒失,会惹得兰超华不高兴。而让自己更为被动,又怕兰超华避嫌,这个时候不会见他。而更担心的是怕正式文件没下达,还会出现什么变故。
徐源既不敢就这样直接到省城,也不能退回去,也就靠在路边,不停的抽烟,一包烟都快抽完了,徐源依然没等到兰超华的回信,徐源的心里顿时有点拔凉拔凉的,既然兰超华不回消息。就证明不想见他,他就更也就不能进省城。也就说明兰超华如此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的事情依然充满极大变数。
徐源于是黯然的上车。跟司机说了声回去。司机纳闷地盯住他望,司机如此的没眼力劲让他差点失态,后来他还是平定了情绪,检讨着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并暗暗发誓以后决不能再沉不住气了。
一路之上徐源想了很多,车子快到市里地界的时候,手机突然蜂鸣一声,李源情急地打开,果然是兰超华发来的,上面简短几个字:刚看到,这阵没空,晚上等我电话。
“掉头!”手机还没合上,徐源的声音就飞了出来,过了一会猛地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沉不住气的毛病心里不由有些懊恼。
“开慢点吧,别着急。”
徐源把身子放倒在车座上,闭上眼睛,心情变得舒缓,心里一下就找到了感觉,眼看着就要到省委工作就该这么沉稳,他再次提醒自己。
兰超华正式通知徐源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半。其实从常委会结束之后,他就放松了下来,上午美美的睡了下来,下午处理了一些比较零碎的事务,一直到晚上都难得的清闲。
每次研究人事的常委会后,下面总要乱上一阵,对高层来说,却可以闭上眼睛睡大觉,因为一切都成定局,无论下面悲也好喜也好,都跟他们无关,他们要做的,是尽快调整好自己,投入新一轮的博弈中。
有时间却不急着召见徐源,这就是领导艺术。让下属永远揣摩不透你的心理,永远觉得你是一个谜,这更是艺术。当然,兰超华推着不见李源,并不只是卖关子,更不是摆谱,也不完全是因为徐源曾经的摇摆和向祁玉民靠拢的警告或者提醒,如果低级到如此程度,就不是他兰超华了。他是想趁这工夫,把徐源这人想透,想明白。
得想明白啊。这步棋要是下错,那也是一大损失。
说实话,这步棋下得有些冒险,也有点仓促,几乎是在赌博。徐源怎么样一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说穿了是一个立场不十分坚定的人,这人没坏心眼,也少所谓的官谋官术,这么说吧,在暗机玄机无处不在的官场,徐源显得有点傻气,缺心眼也缺大智慧。是个不错的干将,却不是一个谋将。这种人只可小用,却不可大用。兰超华之所以破戒,冒巨大风险将徐源调到省委,推荐到周书明身边担任省委副秘书长,也是无奈之举。
陆政东近期的表现让他担忧,陆政东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想象,而且随着贝湖局势进一步变化,陆政东会越来越浮出水面,而在这其中。作为政府秘书长的杨启成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杨启成的这种变化让他颇为吃惊,因为杨启成在杨凌峰时代并没有展现其现在这样的能力。
杨启成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取决于杨凌峰和陆政东两人行事风格和性格的不同。也就决定了杨启成这样的变化,从如何用人。如何调动下面的积极性上讲陆政东远比杨凌峰高明,这样杨启成到底能变到啥程度,他实在掌握不了,前景暗淡啊。而省委这边的秘书长是老好人性格,无法在工作中做到掣肘,甚至都搞不懂杨启成整天在做什么,谋什么。
对秘书长这个位子,兰超华是有深刻体会的。书明书记同样是非常看重的,如果不是金道申实在是扛不起组织部这一摊事情,如果不是组织部实在是太为敏感和关键,书明书记实在是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书明书记也是不会让他从秘书长位置过来的。
省委、省政府之间的平衡与掣肘,省委省府的一把手是纲,而真正完成这些东西的并不是一把手,更多时候,两边一把手是在后面,站在台前那就必须要找平衡点。在礼让,因为他们是一把手,姿态必须要比别人高。要让人看到大局感,而真正的谋略和实施却要靠两边秘书长完成。
如果说两边一把手在唱红脸,白脸角色无疑就会落在两边秘书长身上。书明书记这段时间的被动,主要不是输在书明书记自身,而是输在秘书长这里。省委现任秘书长根本不是杨启成的对手,他既破不了局也造不了局,让杨启成游刃有余地走在权力的刀锋上。看得兰超华心急,也出冷汗。书记输一阵那还不要紧,毕竟那只是一时得失。而在秘书长上输了却是满盘皆输,这道理没几个人能明白。而他是非常清楚的,秘书长就是一根纽带。对内要整合系统内部的力量,对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拧成一股绳,也就是尽可能多的交朋友,尽可能少的树敌,这样把朋友变得越来越多,敌人也就越来越少,这样应对对手才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对徐源作出这一调整时,兰超华心里是打了很多问号的,怀疑、不放心以及能力方面的担忧,总之,徐源是难住他了。
不过最后还是狠心一咬牙,赌博一样将徐源的名字放到了副秘书长后面。
他之所以在这个人选上用一种破釜沉舟的放手一搏,一来确实是祁玉民实在是有些过了,必须要让祁玉民清楚现实,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徐源就一点退路都没了,这就是官场大智慧,是站在极高的层面上看问题。有些左右摇摆飘忽不定的人,你要用额外的力拉他,你这边一用力,别人自然就有了反力,祁玉民也就用了反力。
祁玉民也不想如此,但祁玉民没有别的办法,祁玉民是面临无法破局的两难,是被逼上梁山,因为就一个位置,他已经先许了别人,如果不反对徐源上位,那么他最后是两个人都彻彻底底的失去,而有了祁玉民这样的反力,祁玉民和徐源之间的猜忌就已经形成,也就没有了信任的基础,失去了这个基础,双方的心态都会发生非常微妙的变化,就算祁玉民有一万张嘴,就算祁玉民妙舌能生花,两人之间也会是越来越渐行渐远。
这是他放手一搏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层因素是,徐源和杨启成资历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唯一不同的是杨启成的机遇要比徐源好一点,步子比徐源走得要顺一点。
对于杨启成,徐源未见得心里就服气,不服气好,不服气就有竞争,就有博弈。将两个能博弈的人放在同一平台上,戏才热闹,不像现在的秘书长,此人有种日落西山坐等收工的没落气息,已经没有前进的动力,只想安安稳稳打发余生,这很可怕。将徐源强拉一把,放在杨启成对面,杨启成的危机立马就有。人有了危机,表现就会大不一样,这就像篮球场上一样,有的球员在平常训练的时候投篮是一投一个准,而真正一比赛,激烈的对抗一开始,表现就会判若两人。在压力之下指不定就会犯低级错误。
徐源这边压力倒是轻一些,毕竟是副秘书长嘛!
而从另一方面,徐源就是秘书长的备胎。这一点徐源不会不明白,大好前程摆在他面前时。难道他还不会全力以赴去争?而这样的刺激对于现任秘书长来讲,想必他也是应该能感受得到的,若是再做撞钟和尚,那他距离真正去喝茶也真的不远了。
对某些人,需要给一颗大枣他才会跑得欢,而对于有些人,那得给他几鞭子鞭策着他才会往前跑。
用徐源可以达到这几重效果,所以兰超华认为冒这样的险是完全值得的。至于冒险能不能成功,就看下一步徐源的表现了。
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谁想别想把谁彻底的摁住,两者之间说穿了就是制约和反制约,制约对方就是相互钳制,兰超华用徐源就是要达到那样的效果!
徐源一见到兰超华就开始给普天成检讨,检讨得很深入,顺带着,还将许多不该说的秘密说了出来。其中就涉及祁玉民,涉及杨启成。当然。徐源并没把责任推到祁玉民和杨启成上,迁怒于人委过于人只能更会被别人看轻,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水平的。不该犯的错误绝不能犯。
兰超华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既不打断徐源的谈话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漠比疾言厉色更具威慑力。
徐源终于把一路想好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憋在肚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不管兰超华的表情如何,徐源顿觉整个身心都轻松无比,然后满是怔怔的望着兰超华,等他发话。
兰超华仍然没开口,目光如同锥子一般锥在徐源的脸上。嵌进徐源心里。徐源被盯得全身发毛,但他没把目光挪开。他知道这时候一旦挪开目光,那就表明自己心头有鬼。那所有的一切都葬送了。
兰超华终于觉得够了,脸上乌云破开般露出一丝欣慰,这丝欣慰让徐源看到了希望。
兰超华觉得该说些什么了,不能让徐源太难堪,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懂得的,可说些什么呢,到这时候,他忽然又犹豫,之前提前准备的许多话似乎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将讲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位置只有那么多,能够有那么一点希望够着那位置的人都在朝那个方向挤着,大家都在一条路上挤,这条路的沟沟坎坎谁都清楚,这条路的艰难谁也心里有数,徐源能够上去,自然清楚很多东西,这些不用多说,但他又必须说些什么,不然他又总觉得有所缺憾。
想半天,他开了口,带着语重心长的味道:“该做的书明书记都为你做了,下一步你还有关要过,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个正确的态度来,不要总让人担忧。”
就这么一句,就把该交代的全含在了里面。徐源又等了一会,确信兰超华不会再冲他说第二句,起身,非常严肃的道:
“我先回去了,市里这个时候不能没有我,今晚我得连夜赶回去,部长您休息,部长的话,我会牢记在心里。”
事实上这个世界离了谁依然会继续前进,徐源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此时属于非常时期、特别敏感时期,他在省城逗留太久会产生不必要的猜想,徐源现在一点也不想出意外,兰超华丝毫没有提到这事是其动议,但是徐源清楚,如果不是兰超华,书明书记断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兰超华起身送客,徐源出门的一瞬,兰超华突然用力在徐源肩上拍了一把:
“把所有的心思都放下,好好干吧,路还长着呢。”
这句话还有那一巴掌让徐源一路带到了市里,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此时此刻的徐源有着最为深刻的体会……
对于蒋思青而言,这一次的地市主要领导换届,让她越发的感觉到陆政东力量的增长,政治这东西也讲究一个此消彼长,一方力量的增强和另一方力量的下降绝不是那种简单的算术题那么简单,而是会被放大,增加的一方会继续放大,同理减小的一方也会更加减小,这就是所谓的势的影响,政治这东西最是讲究一个势,现在的陆政东正是在势头上,那么就会出现一种聚集效应,这让蒋思青感觉陆政东距离省委*书记的位置越发的接近,这让蒋思青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
但蒋思青非常清楚,陆政东行事实在是很谨慎,没有给他太多可资利用的东西,这也就意味着采取常规的办法已经无法阻挡住陆政东前进的步伐了,她必须要考虑上一次和玉玫闲谈中想到的办法了,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可是眼下的情形,他必须要把这事真正切实的提上议事日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震荡 (二)
对于詹继东而言,这一次地市班子换届,他不能说不满意,毕竟他的收获和祁玉民相差不大,这也体现了他作为省委副书记的优势,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趁着这个机会把央林芝的事情做出了了断,这把罗志林搞出的一摊烂事基本给摆平了,这可是消除了两个极大的隐患,有利于他今后轻装上阵。
当然他也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他和周书明之间似乎很难回到以前那种亲密的关系了,原因詹继东想了很多,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而这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周书明之所以在这次地市换届中给他几分薄面,主要还是因为需要得到他的支持,作为一位在省里深耕这么些年的副书记,他的支持还是有一定力度的,这是他的基础。
当然光有这个基础还是不行,还必须要有态度,于是在常委会之后,詹继东忽然变了,工作积极性似乎突然间被激发出来,对于周书明的指示不但是挂在嘴边,而且是身体力行率先执行,这还真是有些累,詹继东从下面回来还真是有点困,吃过饭就直打架,于是就在办公室里面准备小憩一会。
可刚躺床上,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詹继东以为是秘书,没理,继续睡他的觉。外面似乎静了一会,跟着又响起叩门声,很轻,叩得很有节制,但分明又带着某种顽固,似乎断定他在办公室,詹继东心道是谁呢,啥人会斗胆在午休时间打扰他?
正纳闷着,手机蜂鸣一声,詹继东拿过手机,见是何玉华发来的短信。告诉詹继东敲门的是她,礼貌地问能不能打扰一下?
詹继东笑笑,都已经打扰了。还要问能不能,女人总是觉得自己有优势。何玉华让他可是虚惊一场。想必是有什么事吧。于是穿衣下床,合上里间的门,替何玉华开了门。
何玉华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女的,詹继东一看,微微愣了一下,一同来的是去过他家的杨子玉。
“打扰书记消息,实在不好意思啊。”
何玉华嘻嘻笑着。感觉她跟詹继东很亲热,一边的杨子玉却露出几分矜持,还带着那么一点怕。
“是你们俩,进来吧。”陆政东一边端详杨子玉一边说,见后面没跟着秘书,心道,这家伙又跑哪去了。最近秘书好像老是心不在焉,显然是被这一次地市调整之后省里其他领导秘书有的外放给把心也弄得有些散了,詹继东记得要提醒他一次,可一忙。就又把这事忘了。
进了屋,坐下,詹继东问道:“有事?”
何玉华冲詹继东甜甜一笑。转向杨子玉:“蔷薇你说。”
杨子玉不自在地扭动下身子,腼腆道:“还是处长你跟书记汇报吧。”
何玉华捂嘴咳嗽了一声,又朝詹继东暖暖一笑,这笑让詹继东感觉不舒服。女人莫名其妙跟你套近乎时,你就要警惕。记得调整班子前,何玉华也找过他,是在晚上,未经预约直接找到了他,穿得还很风情万种。低胸的紧身t恤性感的双峰若隐若现,几乎不敢让人正眼瞧。
詹继东也确实没正眼瞧她。对于这个和央林芝一起搞了不少钱的女人,如今养一个情人。代价绝不会小,况且人家还是女主播,代价更大。但央林芝还算好点的,虽然房有了,车有了,银行存折上的数字过了七位数,临走时他给的一大笔钱也笑纳了,可对于很多干部而言很多时候是上床容易下床难,有的女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央林芝至少没有和他闹,没有和他没完没了的纠缠,对于詹继东而言,这样的和平分手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而现在央林芝已经去了国外,这最为关键的一环消失了,何玉华对于他而言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他自然也就不用太客气,而且经历过央林芝,虽然何玉华也还是风韵犹存,可是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何玉华很难勾起他的性致,何况这个女人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看样子是在前途上没什么希望了,于是一门心思的往前途上走,所以何玉华进来不到三分钟,就打电话让秘书来,说自己马上要接待一位贵宾,请何玉华先到秘书那边坐坐。今天这方法看来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因为有杨子玉。
当然这不是因为杨子玉的美色,杨子玉比之何玉华年轻不少,姿色也高出不止一点,虽然比之央林芝还差了那么一点,但也还是算一个绝佳的美人,但詹继东对于杨子玉没有动任何心思,因为他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但他也不能做得太不近人情。
“书记是这样的,子玉在电视台担任投资部经理,最近台里跟另一家机构联合搞了一个融资方案,想亲自跟书记汇报。”
詹继东眉头蹙起,这是哪跟哪,电视台的事怎么跑来跟他汇报了?
杨子玉这时开口了,道:
“融资方案去年就曾提出过,当时是跟未来地产一起搞的,据我们调查,贝湖目前游资多,特别是民间游资,与其让这些钱在地下黑市流通,不如我们把它吸收进来,用到经济建设中。”
现在只要是有点钱的企事业单位都是想往房地产行业钻,这里面的水可真是太深了,而且显然电视台也好,杨子玉也好,实力毕竟有限,这样的小打小闹进入高度需要资本的房地产行业,抗风险的能力实在太低了,一不留神,那就是雨打风吹去,而且何玉华是广电局的人掺合到其中,这年头谁也不是活雷锋,何玉华也好,杨子玉也好若不是有私利可图,会有这样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詹继东一听杨子玉说的是敏感话题,马上警觉道:
“这问题太专业,我不好回答。”
杨子玉犹豫了会又道:“我们的方案是请专家论证过的,也让国土部门和银行审查了多次,在国土局和银行也有备案,而且项目赢利空间大。可操作性很强。”
詹继东打断杨子玉的话,一本正经道:
“这工作不属于我管,如果是电视台单方面的行为。你直接找电视台跟你们领导汇报。如果是多家联合,需要往哪报的。层层上报,逐级审批,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谢谢书记。”
杨子玉倒是自觉,没有说个没完,何玉华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眼巴巴望住詹继东,希望詹继东能给个更明确的答复。詹继东这几天是真累。有点坚持不住,道:“就这样吧,下午我还有活动,就不多留二位了。”
两个女人有点不情愿地站起来,跟詹继东告辞。何玉华抓住时机,继续紧着跟詹继东献殷勤,说知道书记腰不好,一到下雨天就作痛,她让杨子玉专程去找了一个名医,通过关系搞到一种贴药。很有效果的。
说着使个眼色,杨子玉就去了门外,不大工夫又走进来。手里多了一个手提袋,詹继东也没多想,只道:“放下吧,有空我试试。”
何玉华嗯了一声,将手提袋放茶几边,又特意提醒道:
“书记一定要试啊,如果效果好,以后就用这药,正宗秘方。绝无副作用的。”
说完两人走了,詹继东都已躺在了床上。忽然觉得何玉华刚才那话可疑,马上起身。打开手提袋,翻腾半天,见果真只有药,没有别的,既没有找到卡也没看到现金,这才心安。
晚上回家,本打算要打电话跟姜敏赫提醒一下,不但自己,也别让下面人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因为他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姜敏赫,姜敏赫知道很多关于罗志林烂事的事情,知道很多的秘密,一旦姜敏赫有事,难保不会牵连出他。所以一低昂要慎重,如果今后有什么路子,还是要把姜敏赫调到其他省份去,这样才会更安全……
果真是念叨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姜敏赫却是来了,来意詹继东自然也是清楚的,这一次姜敏赫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到了副厅的位置上,而且还是省里条件相对比较好,而且排位比较靠前的副市长,作为人之常情,姜敏赫肯定也是要表示感谢的。
这样的感谢光是点礼物肯定是拿不出手的,肯定还有钱,这差不多已经是潜规则了,詹继东看了一眼姜敏赫的礼物,心里不禁有点感叹,就姜敏赫这些礼物,现在经济案件的最小金额是五千,也就够判他的刑了,时代在发展,货币在贬值,还把最低标准定在五千,这真是扯淡!
也难怪有老百姓讲,只要把干部抓起来,不会抓错一个,这话是真的,不说直接贪污金钱,哪一个干部当政几年收受的礼物之类的玩意没超出五千?
这个标准实在是太不与时俱进了,刑法在修改,这一条却不修改,实在是太官僚了一点。
詹继东走了一下神才回过意来,让姜敏赫把送来的东西拿回去,当然对于姜敏赫,詹继东并不是很简单的斥责一番,而是功夫做足,利害关系分析清楚,让姜敏赫要更注意今后的发展,从而做到君子有钱取之有道,至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组织,当然这个组织肯定就是他詹继东来代表。
实际上把詹继东这番官腔翻译成听得懂的文字,水至清则无鱼,钱这玩意没谁不喜欢,詹继东也就是告诫姜敏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能盖得住脚背,别去吃那些太明显的菜,以便不影响今后的发展。
给姜敏赫画个大大的饼这实在是太有必要了,姜敏赫也就是一个想位置越做越高的主,有这个想法姜敏赫他必须在钱上就要注意,别在这上面,留下把柄,因为一旦在这方面出问题,那……
有机会一定想办法把姜敏赫调到外省去这样才更阿安全,可这也得看机缘。既然调不出贝湖,詹继东也不得不重新重视自己的人马建设,当然更重要的是要修复和周书明兰超华之间的关系,既然调出贝湖无望,他就必须要改变策略,他就要仰仗周书明。
遇到什么事都请示宋周书明,但凡周书明跟陆政东意见不一致,毫不犹豫就站在周书明这边。几次会上,陆政东或者祁玉民有意将周书明的军,周书明回避,詹继东却主动接招。还甭说,詹继东这样如梦初醒一般的回归,还真为周书明挡了不少尴尬,同时也让周书明对詹继东侧刀高高举着,却始终无法落下,这就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放松
詹继东这样的变化陆政东自然是感受到了,詹继东这一变还真是为周书明挡去了很多烦恼,当然詹继东这样的变化陆政东自然是清楚怎么一回事:詹继东想调出贝湖的希望彻底的破灭了,不得不回归贝湖。
可惜,詹继东这回归已经太晚了一点,对于大局已经无关紧要,这一次人事调整之后,局面更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詹继东已经很难翻起大浪来了。
陆政东也就按照自己的步调往前走着,全省地市领导班子换届之后,省委主要领导也下沉到各地市调研,其目的就是让新班子尽快走上正轨,陆政东第一站去的是安平,这样的人事调整肯定会随之产生一些变化,至少孟津泷和市长杨永伟没学以前那样恭候在市界上,这让陆政东多少有了些欣慰。
现在的干部作风越来越形而上,越来越华而不实,形式主义的东西泛滥,噱头越来越多,这些都令人头痛,却又没好的办法根治。老百姓怨声载道,干群关系越来越恶化,陆政东对此事深恶痛绝,可又不能一蹴而就解决这样的问题,只能是身先士卒起到垂范作用。
和市里领导见了面,先向孟津泷和杨永伟送上祝贺,当然也代表省委省政府提出了期望和要求。
省里开完常委会后,孟津泷想到省里表示感谢,被洪志路制止住了,洪志路告诉他干好工作就是对省委省府最好的感谢,别老想着往领导跟前跑。
洪志路用了省委省府,而不是陆政东和他,也就是点醒他应该清楚陆省长的行事风格,孟津泷只能作罢,规规矩矩地说。一定不辜负省委、省政府的期望。
杨永伟倒没急着去言谢,只跟陆政东通了一次电话,陆政东在电话里也没多说。跟他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又鼓励一番。就客客气气挂了。
陆政东对于安平已经很有底了,还不是一般的底。孟津泷这个人之所以一直藏着,就是太有底了,等于是他一张底牌,不到关键时候,不会打出来。
陆政东他们是上午十一点到的,简单见了面,就吃饭。中午陆政东正在休息。孟津泷突然敲响门,杨永伟也在身后,两人脸上惊乱一片,也有些尴尬,陆政东也被他们这神情弄得心里一激灵,还以为是安平出了什么安全事故,
忙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全都这副表情?孟杨两人相视着苦笑一下,孟津泷开了口。
“刚才接到通知,继东副书记带队从林山到了安平。要我们马上赶过去
陆政东一愣,詹继东也到了安平,看到孟津泷和杨永伟两人那样子。忍不住笑道:“就这事,那你们干吗哭丧着脸?”
孟津泷苦笑了一下道:“省长您刚到,这边都还没安排好呢,您看这……”
陆政东自然理解二位的难处,没怎么想就说:
“我这边你们可以不管,你们去继东书记那边吧。”
陆政东相信詹继东也决计不想和他的行程撞车,而事情发生了,陆政东也不想让下面的人难做,不要他们陪同。这也说明是自己人不用这些客套。
“这不行,省长。这怎么能行?”孟津泷搓着手道。
陆政东淡淡一笑:
“那你说怎么办,不去迎候继东书记?”
“这怕也不妥……”一旁的杨永伟接话道。
堂堂省委副书记到地市来。指派个副职去迎候,一二把手在家不出面,那就是立正稍息都没搞清楚,这样的事情一传出去,对他们两人而言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就对了嘛,你们又不会分身术,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处理?”
孟津泷见陆政东如此理解他们这样的难处,心里略微轻松一些,可还是不敢唐突,试探着道:“要不,我跟永伟市长留下一位,那边就说……”
“不行!”
陆政东摆摆手:“你们书记市长不去,成什么样子?不但你们要去,人大政协一把手也要去……”“这……”孟津泷望着陆政东,不知说啥了。
“担心我有意见是不,你们两位境界高一点行不行,我也想先实实在在的看看情况再听取你们的汇报,这样也更有感觉一些。”
说着用玩笑的口吻道:
“你们是不是给我报喜不报忧,不想有些东西让我看见?”
“这……”孟津泷跟杨永伟大眼瞪小眼,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
陆政东语气婉转许多。这些天他在思考一个问题,眼下自己虽然是局面有利,下面的人个个斗志高昂,干劲冲天,按外人的说法就是春风得意,但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陆政东觉得有必要让下面这些人警醒警醒……
孟津泷听得陆政东如此讲再也不敢犹豫,忙道:“我们听省长您的安排,力争早点赶回来。不妥之处,还望省长能……”
孟津泷和杨永伟走了后,陆政东一点睡意都没了。跟詹继东撞上车,这不为怪,詹继东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沉到下面其实也是在重新收拾河山,把之前那些有些疏远的关系重新架构起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詹继东应该是得到了他也在安平的消息,在安平完全就是蜻蜓点水一下就赶紧离开了,詹继东如此是要避开他,免得见面难堪,另外,他到安平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不会因为这一次偶然的撞车而停止……
看来詹继东又会不安分……
虽然詹继东不安分,不过祁玉民这段时间低调了很多,陆政东在工作上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工作顺利时间也就过得相当的快。转眼已经是秋天了,贝湖这边相对风平浪静,陆政东也能够有暇回到京城陪陪雪玉和儿子。
当然回到京城赵一芒等人他也是必须要见的,和赵一芒一起吃完饭,赵一芒笑着说带他去一处风景绝佳、少有人打扰的地方让他放松放松。
陆政东想了一想,给柳烟滢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也过来。
柳烟滢现在没在京城工作,而是去了和京城最近的临京省台,其原因雪玉也是告诉过他,其实就算雪玉不告诉他,陆政东也知道是什么。
吴教授去世之后,柳烟滢就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一个独身的女人,尤其是美丽无比的女人,自然少不得会受到京城一些有权有势的登徒子的骚扰。
陆政东让柳烟滢来,也就是介绍赵一芒认识,以后有什么事情,赵一芒可以有个照应,赵一芒开着车,拐来拐去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来到了一个大湖的旁边。
赵一芒的车很低调,还是一老款的奥迪,车向路边一拐,驶上了一片大空地,这空地是渣土铺就,异常牢固,车驶到尽头处才厅了下来。,
陆政东下车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赵一芒选这个地方来玩,也是有原因的,眼下虽是秋天,可这些日天气难得的晴好,太阳依然有些毒,选择这样的水边风景,能让人在游览之余享受到一番清凉。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但是站在水边的垂柳下,只觉得凉风习习,湖风徐徐吹来,水面波光粼粼,很是惬意。
“这儿虽然没有密云水库那么大,那么宽阔,但也算不错了,京城周围却是很难找到没有人头攒动的地方了。”
赵一芒很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陆政东微微一笑点点头,现在正是小长假,不说京城著名景点,就是京城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地方拿都是人头攒动,与其说是旅游赏风景不如说是看后脑勺。
不一会,一辆白色的轿车也开了过来,白色的车门被推开,柳烟滢面带微笑地走了下来。
一身紫色套裙,立领,素雅的丝带下面,上衣紧身收腰,裙子舒展大方,裙摆上印着素淡的花纹,衬得她更加的含蓄精致,古典端庄。
赵一芒看到柳烟滢的第一眼,有短暂的失神。
他发誓,他从没想到过,一个女人能把几件简单的服装,穿出如此的味道--这味道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混若天成。
赵一芒也是在电视上见过柳烟滢,真人还是第一次见着,比电视上更为靓丽迷人,不过,不过受到她气质的影响,这笑容虽然灿烂,却总让人感觉带着几许忧郁。从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柔弱,真的让人禁不住生出呵护之心。
赵一芒虽然不乏热血,但是从骨子里讲,他更有文人的多愁善感,正是所谓的侠骨柔肠,见到柳烟滢的第一眼,他心里就禁不住哀叹一声。
男人嘛,好色是正常的,只要能坚守底线就可以了,他一直以为,陆政东在这方面做得不错了,起码没有绯闻,
但是他这个信念,在看柳烟滢的时候,真的有点动摇了,有些女人容貌虽然祸国殃民,但是她在某一方面,更能带给人震撼——那就是她的那样忧郁。在人的一生中,总难免有那么一刻或者几刻,被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东西感染了情绪,赵一芒终于还是收回了那天马行空一般的遐想,道:
“政东,你放过这个女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松(二)
陆政东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你想哪里去了?我要是有那心思,还要你帮忙照拂一二?你也知道壁玉无罪,怀璧其罪,柳烟滢如此,京城里打主意的人不少。”
赵一芒一听不禁也是一笑:
“看来也得做一回陈圆圆身边的百胜刀王了。”
《鹿鼎记》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胜刀王”胡逸之,也是武林中第一美男子。有一次胡逸之偶遇到风华绝代的大美女陈圆圆,一见倾心,痴迷不已。于是,为了陈圆圆,隐姓埋名,在陈圆圆身边做了一名挑水浇粪的园丁奴仆,只为能偶尔见到陈圆圆一面,听陈圆圆说几句话。
陆政东也不禁道:
“看不出来,一芒你还真是一情痴。”
赵一芒摇摇头道:
“不是我情痴,而是她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那样清冷朦胧简直就是月亮女神,让我自惭形秽。”
陆政东也不禁微微颔首,胡逸之并非无能之辈,江湖上也算顶尖高手。要用强掳走陈圆圆也非难事,况且胡逸之还是武林第一美男,获取美人芳心,也许并非无可能。但他始终未向陈圆圆表露心迹,只是默默陪伴在陈圆圆身边。也许,在他心里,自己与所爱的人相比,卑微的不值一提。对他来说,爱情只是不求回报和索取,只是默默的牺牲和奉献,是只问耕耘,不求收获,是只求内心的安宁。赵一芒给陆政东也有这样的感觉。
陆政东自问自己是到不了那样的境界,说实话他内心也是对柳烟滢有想法的,只是忍着而已,且不说是吴教授的儿媳,就是他现在的女人都不少。越往上走,这就越会成为自己的牵绊,他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对柳烟滢,绝对不能有任何越矩的行为……
从柳烟滢的车上还走下另外一个女人。
由于不知道女人是谁,陆政东也就微微一笑:“你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吴教授已经走了,你可得自己保重。”
柳烟滢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浓浓的无奈,然后她扭头介绍:
“这是我的老乡严颖……一直很关照我。”
严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皮肤有点黑,身材也开始走样了。标准的中年女人的富态身材,但是怎么也算得上中人之姿,尤其那一双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很是勾魂夺魄、
“你好……”严颖微笑着走上前,很大方地探手跟他握一下。
陆政东也不明白柳烟滢为何会带一个他所不认识的陌生人来,但既然柳烟滢如此,想必也有她的想法,便介绍道:
“这是经济研究会的赵会长,更重要的是在京城交游广泛,朋友很多。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记一下他的电话,将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这么年轻的会长?”
严颖的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她虽然对经济研究会不是很熟,也知道经济研究会是事业单位,虽然不起眼,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正厅级单位,那么眼下这个男子,肯定也就是货真价实的厅官了。
“只是副会长。”
赵一芒谦逊地笑一笑,赵一芒游走于京城间其实很少见这种直接摆级别的现象,不过柳烟滢和陆政东关系明显不一般,陆政东不见外地介绍。他就不便有所隐瞒,正经是要摆正态度才对。
副厅也很厉害啊。严颖心中暗叹,虽然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但对于她这样一个外地的科级干部而言,想要结交上厅官也还是有难度的。对自己的这个老乡,一直以来她都是很照顾,别的不说,只冲她的公公是大名鼎鼎的吴教授,她也不能轻慢,只不过偶尔她也遗憾一下--可惜她丈夫去世了,而现在吴教授也去世了,但吴教授桃李满天下,里面也不乏政界高官以及其他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不管怎么说,在严颖的眼里,柳烟滢是值得她去照拂的,当然与其说是照拂柳烟滢也不如说是为自己寻求一种保护,作为外来者,抱团互相才有个照应,当然柳烟滢这样有名望的绝色,若是愿意,什么部级高官恐怕都不在话下,只是柳烟滢也是个情种,一直走不出亡夫的阴影……
“跟政东省长一比,我怎么能算得上年轻?作为吴教授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政东省长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
赵一芒笑着道。作为长期在京城游走的人物,赵一芒在这方面他比陆政东更在行,他一下便猜到了柳烟滢带着这个严颖的用意就是希望借严颖的口把这样的关系传出去,从而让一些骚扰者识趣而退,这同时也说明柳烟滢真是遇到一些麻烦了。
省长!政东省长?!
严颖真是惊呆了,虽然她是京城市里的一个小科长,但作为全国最为年轻的省部级干部的陆政东之大名还是知道的,陆政东虽然极为低调,但陆政东的尊容也曾在电视里见过,显然陆省长也是知道柳烟滢遇到了一些烦心事,才会相助。
其实其他什么很扯淡,关键人家年纪轻轻就是正部,而且是最为实打实的省长了,还是云家着力培养的骨干,这样的人物,比吴教授更是厉害很多,看着陆政东,严颖的心里也真的是五味杂陈,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啊。
“咱们走一走,我借几个鱼竿,咱们钓鱼吧,”
赵一芒微笑着发话,她唯恐柳烟滢觉得这消遣太低级,所以还要解释:
“这里是严禁钓鱼的,不过因为水质好,这里的鱼相当于野生的,外面的鲤鱼一斤五块钱,这里钓上的鲤鱼,一斤起码二十块钱。”
“那就钓鱼吧,”
柳烟滢对这些活动,是很无所谓的,她很清楚陆政东让她过来的目的。
陆政东也笑着点点头,“这种水质,这种环境,在这儿钓鱼,真的让人心旷神怡。”
赵一芒这样子在平常很是有些“重色轻友”的嫌疑,而此时赵一芒很想招呼好柳烟滢这正是他交代赵一芒的事情,那么,他也愿意配合一下,让她开心。
赵一芒摸出手机打个电话,没过几分钟,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人手里拎着两个箱子。
这两人一个年轻点,一个却有四十出头了,来到地方二话不说,就将箱子打开,合着里面是折叠的钓鱼工具,不光有渔具,网兜鱼饵什么的也都有。
中年人跟赵一芒比较熟,他一边娴熟地组装钓竿,一边和赵一芒说着话,讲渔具肯定是非常不错的,据说鱼线坚韧,三十斤以下的鱼跑不了,要是真的垂钓老手,懂得纵放的话,六七十斤的鱼也钓得上来,当然,要是再大的话,那鱼线就得换成钢丝了。
中年人很是风趣幽默还带着京城人特有的顽和贫。中年人在这里帮着安装,陆政东和柳烟滢也有样学样,
没一会居然连着钓到了两条三两多的小鲫鱼。
“鲫瓜子,这是带窝子的,”中年人很激动,鲫鱼都是一窝一窝的,“你们的杆儿都别动……鲫瓜子熬汤喝,那真的香。”
正说着呢,陆政东的浮子也是重重一沉,于是忙着收线,接着鱼竿一扬,一条小鱼带着水花飞了过来。
“哈,政东好运气啊。”
一个声音在大家身后响起,众人扭头一看却是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赵叔,”陆政东忙站起身,来人可是赵一芒的父亲赵德顺,陆政东笑眯眯地抬手跟对方握一握:
“把您也惊动了。”
“你神出鬼没的,抓住你一次不容易啊,”
赵德顺听得就笑,陆政东到京城的时间不少,赵一芒和陆政东关系也很好,可是他这个儿子在这些事情上却是不带他这个老子玩,对他这个老子的事情也是从来就不愿意搭手。
但这个地方还是他最先找到的,赵一芒也是从他这里听去的,也挺喜欢这里,有山有水的风景不错,尤其现在天气太热,中午的时候来感受一下河风,很清新凉爽,所以也常来。
赵德顺也知道自己和陆政东等人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不多说,站在那里看他们钓了一阵鱼,才笑着发话,“好了,七八条鱼不少了,绝对能熬一锅香汤了。政东,这里的鱼呀、蔬菜、莲藕什么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我们一群老家伙隔一两个星期就过来吃一顿,今天你就听我的安排……”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看样子赵叔找他是有点事情,赵一芒虽然是有点无奈,但是对他父亲也是敢怒不敢言。
赵德顺对于柳烟滢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赵德顺去了没多久,午饭就准备好了,吃饭的地方,是在湖边一个地势很平的地方,上面还搭了一个小亭子,亭子里的用砖石彻了桌子和凳子,收拾得非常干净。
亭子旁边离湖边不远处,还圈了一个小池子,池子里的荷花正在冉冉绽放,红莲绿叶相映成趣,坐在这里一边吃喝,一边赏景,真的令人心旷神怡,陆政东扫视一眼之后,情不自禁地感叹:
“哎呀,赵叔果然懂得生活……回头等我退休了,也得弄这么一处地方。”
“你退休?那可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赵德顺听得就笑,然后他感触颇深地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纨绔
“不过你说的真没错,政东你现在是忙得不行,但是再忙偶尔还是抽出时间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赏一赏美景,再跟几个朋友喝喝茶聊聊天,换换脑子会事半功倍,现在有些人啊,就喜欢在会所之类的换脑子,在媒体面前夸夸其谈卖弄一番出出风头,有的人心很大,可是格局却是小了些,格调却是低了一些啊。”
柳烟滢和严颖不知道赵德顺这话所指,陆政东自然知道赵德顺话里话外说的是谁,也就是曾怀德,而且这话说得也是相当的诛心,但赵老爷子这话并非完全是因为和他关系不一样就偏向他,而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种政治认知,这种认知不仅仅是赵老爷子,而是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
作为向金字塔顶尖冲刺的这几个和他差不多的人物,注定有人会输得一塌糊涂,黯然离场,不过,赌局既然已经开始,谁也不会轻易退出。
作为派系的新锐领军人物,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政坛新星,其实每个人肩上的压力却鲜有人知,从某种意义上讲,谁都是输不起的。
在基层,最头疼的问题是站队,而到了一定的高度,选择路线则是最重要的考量,前者可以用骑墙来回避矛盾,后者却终究是无法绕过的一道坎。
这不光是个人需要选择,国家也要面临抉择,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就预示着,这个国家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实现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复兴。
而一旦选错了方向,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将错过崛起的最佳机遇,而这种机遇。在漫长历史的长河中将是一闪而过,下次再出现,也许已经是数百年之后了。对个人而言。重要的决定可以影响一生,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更是如此,区别只在于,个人的决定,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国家的决定,则掌握在政治家们的手中,他们做出的重要决定,甚至能影响到几代人。
政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就像官场中表现出来的那样,充斥着谎言,虚伪,贪婪,狡诈与凶残,而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出来的政治家,无疑是天才的魔鬼,魔鬼中的天才。
但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国家的未来,必须由这样的人来做出决定,因为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强壮的狮子。他们经历了最黑暗的绞杀,比任何人都拥有灵敏的嗅觉,能够识破绝大多数的陷阱,也能在危险来临之前,悄悄磨砺爪牙,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而那些善良淳朴的人们,此时往往仍在睡眠之中,他们简单而平静的生活,就要靠这些人来守护。这很矛盾,也并不矛盾。
陆政东非常清楚。无论是曾怀德,还是其他有意角逐者。都是这狮群中的一员,都在努力成为最强壮的雄狮,就需要通过激烈的角逐,来决定最终的胜利者,唯有胜利者,才有权决定一切。
而格局,是由视野来决定的,站在山坡上,只能望到一片草地;站在高山上,才能俯视整个平原,很多东西,没有到达一定的高度,是无法深刻体会的。
见陆政东深思的神情,赵德顺微微停顿了一会,喝了一小口酒之后才看着柳烟滢问道:
“你就是吴教授的儿媳吧?你公公可是真让人佩服啊,可惜就是走得早了点……”
说着又看了看柳烟滢一眼:
“今后你有什么难事找我这老头子,我这老头子退下来了也没啥事情,呵呵,正好打发时间。”
陆政东一听不由一愣,感情赵一芒家的老爷子是什么都知道,之前没理会柳烟滢和严颖实际是在观察怎么一回事。
赵德顺说完又看了一眼赵一芒才对陆政东道:
“赵一芒这个混日子的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着调,成天还在东游西荡的,政东啊,你给他套个笼子吧,省得我成天腻歪。”
陆政东一听顿时明白赵德顺此行的主要目的便在于此,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从政才是正道,从商则是最瞧不上的,至于赵一芒成天游走于各种饭局之间,在赵德顺这样的老一辈看来,那完全就是最不务正业的。
赵一芒一听自家老爷子这话,脸顿时就苦了起来,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好顶撞自家老爷子,于是也就闷头喝酒。
“政东,我就不和你们喝酒了,你多喝点,我先走了,省得有人不自在。”
赵德顺上了年纪,陆政东自然也不敢多劝酒,闻言也就起身准备送送,柳烟滢和严颖也站起身来,赵德顺却是摆摆手,拦着他死活不让,“难得你们兴致这么高,接着喝。”
陆政东从拦人的力道上分析,知道赵老爷子真心实意地不想让人送,于是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既然都不出面送,别人也就坐下了,心情郁闷的赵一芒更只是象征性的挪了挪屁*股,只有柳烟滢陪着赵老爷子送出了一段,显然是有什么话对柳烟滢讲。
“政东,陪我喝酒吧。”
赵一芒被自家的老爷子唱了这么一出,心里郁闷得紧,喝酒没伴,总是令人扫兴的事情,也就只有拉着陆政东陪他,不过喝到后来,严颖也渐渐地放开了,大家这才发现,严颖的酒量真的不小--一开始她不说话,只不过是因为不熟悉而已。
严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作为女性,而且是家有小孩的女性,对于仕途没啥野心,也没那份本钱去交游这样的人物,差距实在太大了,但这不代表她就没其他想法,她很清楚,要是能够结交上这样的人物,至少一般人不敢找她麻烦,而且更重要的是孩子上个什么好学校之类的那就变得简单许多。
赵一芒也是鲜有这么吃瘪的时候,酒是一杯接一杯,陆政东也只好陪着,柳烟滢和严颖原以为这俩再喝一会儿就好了,不成想眼见白酒一瓶接一瓶地掉。
这俩也太能喝了吧?严颖自觉酒量不含糊了,看得都有点眼直,柳烟滢同样也是如此,两人都没想到堂堂的大省长居然也这么喝酒,柳烟滢站起身去边上拿来一个暖瓶,把自带的茶给泡上。
严颖自然是不敢再参加酒战,过犹不及,要是真喝醉了,那就太失分了,于是礼貌的告退,跟柳烟滢坐在一起,风轻云淡地品起茶来。
差不多喝了两小时太阳都要斜照到桌子上了,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大家才很尽兴地站起身走人。
于是赵一芒和柳烟滢就起身去开车过来,准备返回市里。
只是两人刚走到停车的地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循声看去,却是五六个年轻人,笑眯眯地看着柳烟滢,有人更是发话:
“香车美人啊。”
柳烟滢的车很普通,而赵一芒的车虽然是辆奥迪可却是一辆老爷车,低调是低调了,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在一些有点家世,可家世又不怎么样的人眼里基本上就属于不入流的,所以对方敢于这样调笑。
当然光是笑笑这也不算啥,毕竟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人们见到了微微感慨一下,也是正常的,更遑论柳烟滢这样的倾国倾城的人儿了。
但是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那个了,这就有点过了,尤其是赵一芒本来就被自家老爷子给弄得有点窝心,而且本来就想做个百胜刀王式的护花使者,看着这群纨绔那样淫邪的表情,赵一芒很不舒服,不过他也没完全把这份不爽写在脸上,闻言就笑眯眯向前走两步:
“怎么,谁不服气吗?”
这边陆政东和严颖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形,严颖也不禁感叹,跟柳烟滢这样的人儿在一起,是非似乎就要多许多?不过腹诽归腹诽,她还是迅速的跑了过来,警惕地将柳烟滢护在什么,质问着对方:
“你们想干什么?”
“吹个口哨嘛,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一个有些壮实的高大青年发话了,他懒洋洋地回答:
“无非就是看见美女了,又没打算干什么。”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赵一芒轻哼一声,扫一眼年轻人身后的两辆车,暗暗地记下了车牌号,道:
“你真要打算干什么的话,一定会后悔,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作为京城的达人,赵一芒自然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而且他陪陆政东来这里是来散心放松的,这几个家伙来添堵,赵一芒话自然就有点冲。
对方也毫不示弱,
“嘿,小子你挺牛的嘛,看得上她那是给她面子,你拽什么拽?”
旁边过来两个年轻人,比;领头的年轻人更横,看那架势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后面更有人也是打开后备箱翻腾,看起来是在找家伙。
这是常见的一言不合就起冲突,虽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这里人烟稀少,人多的自然占便宜,而且这帮人看起来很有底气……
看来是遇到了有点小家世的纨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纨绔(二)
陆政东没有动,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没必要出面的,而且即便这里不是京城的地盘,而是临京省的地盘,但临京由于距离京城实在太近,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太紧了,对于长期游走在京城的赵一芒来讲,这点小事是完全能够解决的。
陆政东这边除了赵一芒之外,刚刚的中年人在不远处也带人奔了过来,对方领头的人盯着赵一芒看了许久,又看一眼气定神闲的陆政东,还有不远处跑来的几个人,己方也占不到便宜,明明吃亏还要搞一下事情,那太蠢了,想到这里不由又看了一眼如同山岳一般沉寂着站在那里的陆政东,感觉有几分不怒自威,似乎有点来头,既然对方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哈地笑一声,转身走了:
“弟兄们走了……煞风景,没兴致了!”
对方最后没底气而去,陆政东也没把此事放心上。
这种小纨绔也就是年轻气盛,当下打起来的话,可能会把事情搞大,打不起来那真的就过去了。
于是几个人又看了一会山水就准备回京城了。不曾想刚刚到回京城的高速路口就遇到了有警察拦车,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开车的自然不是赵一芒,而是帮他们准备渔具的中年人,赵一芒喝了那么多酒,就算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不敢拿陆政东的安全开玩笑,中年人愣了一下,还是将车停到了路边。
奥迪车才刚挺稳,那警察就走了过来。他身后又跟上来一个警察。全副武装。
中年人探头发问:“警察同志。什么事儿啊?”
“临检,请出示你们的证件。”警察面无表情地回答,见几个人都没动静,接着又皱一眉头,不耐烦地发话:
“请你们配合一点,出示身份证明……”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这是全国经济研究会赵会长的坐车,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中年人间后排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出示证件的意思。也就直接报上了赵一芒的名号。
事实上,这老旧的奥迪是赵一芒的坐车倒是不假,但不是单位的配车,像经济研究会这样的单位,也就会长是正儿八经的配车,其他的那就靠这块牌子自己各显神通去刨食。中年人直接报上赵一芒的工作单位也是不想耽搁,但警察反而是越发的要赵一芒和陆政东出示证件。赵一芒是酒精考验,虽然今天喝得不少,但也没醉,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陆政东出示证件。见警察很执着的样子,也就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警察。
警察仔细的看了一番赵一芒的证件。又打量了奥迪车几眼,然后冷冷的道:
“恩,你们的身份我们得要核实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政东一听这话就听出些味道来了,临京的警察也是老在京城边打转的主,很清楚京城里鱼龙混杂,骗子多多,这几个警察显然是看奥迪车太过于老旧了把他们当成骗子。
陆政东已经隐约猜出来了,这一出没准就是刚才那帮纨绔搞的幺蛾子。
“呵呵,还真是有趣,我这车内部的东西那什么最新款的奥迪也比不上,也就是外观老旧考一点,居然被人当骗子了,看来以貌取人真是亘古不变的呀。”
“对不起,我们不考虑你的车的好坏,我们只是想核实一下你们的身份。……
警察绷着脸发话。
赵一芒一听也是脸一沉,这真要去局里,这丢人丢大发了,赵一芒心里这个腻歪啊,看来今天注定是被添堵了,之前他家父亲已经给他添了一下堵,接着几个小纨绔又给添堵,现在小纨绔找警察也给他添堵。
公安局赵一芒是决计不会去的,不说车上有陆政东,就是他作为在京城游走的他也丢不起那样的人。
“你要核实我的身份真假直接找我单位,或者上级单位,或者问问你们临京省里的人。”
赵一芒冷冷的说道。
赵一芒这态度已经是够端正的了,若不是车上坐着陆政东,他早发飙了。只是对方显然认定了他就是骗子,觉得他如此完全是虚张声势,也是一声冷笑:
“你要是让邱大中出面证明,你马上就可以走人。”
警察冷笑一声,很显然这是揶揄和带有一点挖苦的味道在调侃赵一芒。
“邱大中?恩,我倒还真认识,前几天还一起在长安俱乐部喝过酒。”
赵一芒这话也是实话,临京省低处京城周边,和京城关系之深自然也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邱大中是临京省公安厅厅长正在争取能成为政法委书记,进入省委常委从而迈进副部级的行列,而这样的权限主要还是在上面,所以邱大中正在京城想办法。
邱大中的电话他自然是有的,他相信,联系邱大中的话,邱大中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事情处理好,但是还是那句话,为这样的小事给邱大中打电话他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只要有别的可能,他是不会选择给邱大中打电话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
警察见赵一芒似乎有点犹豫,也冷冷的说道。不过大约是赵一芒无所谓的态度起了作用,他的语气倒是没有那么生硬了。
所以他还仅仅是磨嘴皮子,而不是采取什么措施,说道:
“如果你们拒绝到局里核实身份,只会导致事态的恶化。”
赵一芒一听冷冷一笑,拿出手机翻出邱大中的号码冷冷的道:
“你自己打电话核实!”
警察一看手机上赫然还真是厅长大人的大名,吓了一大跳,大家一直这样交涉着,对方肯定没机会现设厅长大人的大名,年长的警察犹豫了,他仅仅是受人所托,想着查一下不但可以卖个人情,没准自己还能落点——奥迪虽然不含糊,可实在是太老旧了,他揩点油水毫无压力。
但是帮人帮得把自己折进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尤其是人家手机上赫然有厅长大人的大名。而且坐在司机后面的那个比这位副会长还年轻一些的人一直没说话,既然这个副厅级的副会长是真的,那么那位地位只比其高不会低。
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身在体制中,位置可不能乱坐的,坐司机后面的那才是首长位置,只是那个人会是什么人呢,警察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好奇,但是好奇归好奇,事情既然是这样,这个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同时也有些庆幸,今天虽然是想给这几个人找点麻烦,但好在并没有动粗,还是基本符合出警规范的,不然……
警察如同接到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机递还给了赵一芒,没敢再问什么,赵一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警察一眼,示意中年人开车。
上了高速,赵一芒一直在打电话,一是查那两台车,一台是京城牌照,一台是临京牌照,二是查警察是那个单位的。
陆政东很清楚赵一芒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但陆政东没说话,他也觉得对方很不地道,不管是那几个小纨绔还是警察,都是如此。
这几个小纨绔说是纨绔还不如说是混混,今天要不是自己这边兵强马壮,武力值看着比较高,那几个家伙恐怕不会就言语调戏,眼神亵渎,或者讲换了普通人,恐怕今天结局也不是这样。
这些纨绔其实家世并不怎么样,可是自我感觉却是特别的良好,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算犯什么事家里也能保自己没事,所以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纨绔得没一点技术含量。
而这样的警察完全就沦为了这样纨绔的帮凶和走卒,这样的警察也非常可恨。
赵一芒不愧是京城里的达人,效率确实很高,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把两台车的车主和两个警察的单位摸清楚了。
临京那台宝马车的车主是一家煤矿的。
煤老板的儿子?
那可是最典型的暴发户的富二代。
而另一辆京城牌照的车主应该就是刚才领头的家伙,名叫秦风云,父亲在部委工作。
煤炭真正行情好起来是在二零零二年,这一波的好行情和煤炭行业的改制也造就了很多一夜暴富者,当然想要真正做大做强,做大做强,那是相当的困难,这绝对不是嘴巴里叫嚣两句就可以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运做过程。
那些叫嚣的富翁,不外乎就两种人,一种是还未踏入上流门槛的爆发户,一种就是和某些政府官员裹得太近者,这种人自以为搭上了这些官员就有恃无恐,殊不知这也是走向覆没之前的最后疯狂,所谓的内地富豪榜之所以称之为杀猪榜,也多是因为这个。
至于两个警察则是临京省会下面一个分局的人。
没一会,赵一芒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哎呀,一芒……下午是一场误会,就是被人挑拨的,一芒,给我个面子吧。”
“差点让我丢了大人,就是一个区区的误会?”
赵一芒哼一声:
“这样的事情你别掺合,这种阴损的主,最是让人讨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依不饶
赵一芒挂了电话,笑着道:
“我还以为就是一暴发户的儿子和小官僚的儿子狼狈为奸呢,原来那辆临京牌照的宝马是振怀市局副局长李来川的公子一直在用,呵呵,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陆政东淡淡一笑,这种事情很常见,比如很多区县的书记县长,按照标配,坐车档次都不会很高,所以一般都是坐当地一些效益比较好的单位的好车,这样“曲线救国”,秦风云的车就是迟来,李来川坐的宝马性质也差不多,直接挂在李来川名下实在太碍眼,也是如此迂回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煤老板把这样的车“借”给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哥使用,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东西的,赵一芒说的更有趣便是这个……
由于回城的时候赶上到京城周边自驾出游的回城车流高峰时段,临近市区的时候,车辆排成了长龙,车辆比乌龟挪动得还慢,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畅通,眼看着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赵一芒于是建议干脆拐出去,吃过饭再回去。
坐在桌前等饭菜上来的时候,赵一芒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点阴沉。
“怎么啦?”
陆政东看到赵一芒的神情不由问道。
“那辆京城牌照的车是卿大洲的外侄在用。刚刚杨炳红来电话让给个面子。”
卿大洲虽说只是一个副部,但很有些人脉,而杨炳红只是一部委的秘书长,也就是一正厅,但秘书长的身后是什么也是不言而喻的,赵一芒扛一下一个省会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是轻松加愉快。但是对上这等就有点力不从心。
显然赵一芒在打探对方的信息的时候,对方也回过神来,是有人来当和事佬这就是交游太广的坏处。认识的人太多,这有些事转过去转过来都是熟人。
但陆政东可是不打算放过。屁大一点小冲突,而且还是对方无理在前,就这么阴人,这事他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同样赵一芒也是如此,但显然赵一芒遇上这样背景深厚的,想要扛有点抗不下来。
陆政东淡淡一笑道:
“这还真是有点趣,那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柳烟滢听得陆政东和赵一芒的对话,迟疑了一下道:
“这事也没多大的事情。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赵一芒一听却是摇摇头:
“柳主持你很善良,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可是恶人却不是这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是完全可以欺负的绵羊,这一次善良了下一次再遇见他们,那恶人只会更恶,所以这绝不是小题大做而不依不饶,而是小恶不究hi有大麻烦,你看看我,要不是玩什么老爷车装什么低调。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政东的意思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杀一儆百,让柳主持远离骚扰。”
柳烟滢一听赵一芒把缘由一讲不禁默然……
给赵一芒打完电话之后。杨炳红看了一眼秦风云,道:
“我说风云,你啊,交友要慎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稳重了,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家只是开个玩笑……”
秦风云苦着脸回答:
“杨叔您也知道,我爸管得我有多严,我真要在外面胡来,他不得收拾死我?就这我都不敢告他。直接找您来了。”
“真的是玩笑?”
杨炳红沉着脸看着他。
“真是玩笑,其实一开始撩拨那女人的不是我。我上去是给他们撑场面的,要是不管的话。我面子上挂不住,”
秦风云苦着脸回答。
他说的是真心话,都是一帮年轻人,见到美女吹个口哨,也算正常反应,要说一言不合打起来,那不算意外,要说他们真想仗着人多势众野外施暴——但对方也有两辆车,绝对不是一般群众。
在这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秦风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打对方一顿,图个眼前便宜,真要想侵犯那女人的话,那种机会不对。
不过,看到坐一破奥迪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秦公子的心里不舒服,是越想越不舒服,同伴也是如此,在回去的路上,就有人发话了,说对方太嚣张了,必须搞一下。
搞,李来川一拍大腿,秦风云绝对支持这个建议,刚才的事情多少是觉得有点没面子,觉得窝心,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该怎么搞呢?
李来川家里不是公*安吗,随便找个理由搞一下,对方也就吃不了兜着走。
好主意!秦风云立刻就表示了同意,做为一个官宦子弟,用体制内的力量去收拾人比起打打杀杀来讲是最有效率的。
而且就算事情败露了,就算对方也怀疑是他搞的,但是没有证据的话,也只能干瞪着双眼生闲气--有种的你在专政机关撒个野试试那是什么后果。
秦风云发了话,李来川自然就开始打电话,副局长的公子认识几个警察这是必然的,这是小菜一碟。
而两个警察得到这样的电话自然也就想办法,看到两辆车一辆如同古董,另一辆完全就是一小排量,可是还拿出一个副厅级的工作证,想不往骗子上想都难,甚至还想后面小排量车上的美女是不是也是受害者,打算“解救”之后捞点油水。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翻出了厅长大人的电话,真要是有人敢骗公*安厅长,那不是无知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所以他们心里还是认定这个副厅级多半是真的,而且能够随时翻出厅长大人的电话,看样子和厅长大人有交情。
意识到这一点,警察自然是赶紧撒手,不过警察也算仗义,不但没有泄露指使者的身份,而且反手一个电话打给李来川。
这个电话,半是解释半是卖人情,找对方的麻烦是找了的,可是知道对方是谁吗?
正儿八经的副厅级,而且坐在首长位置上的还另有其人。
警察卖乖的同时也少不得埋怨几句,要搞人,总得要把基本的情报工作搞清楚,咱们做人讲义气,没卖人,剩下的事情,也别再说了……这种心跳小警察玩不起啊!
李来川一听是这个情况,少不得也就给正在边上的秦风云讲了,秦风云听得这个消息也就打听赵一芒是何方神圣,这一打听得知京城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研究会,有这么一号人。京城各种研究会、学会之类的是多如牛毛,不过都是靠着主体单位搞创收。
这年头就这么回事,就像很多媒体派驻煤省的记者站或者记者,盯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煤矿,一旦出现矿难就蜂拥而至,积极性如此之高目的不是搞什么新闻报道,而是以“曝光或扬言要曝光”负面问题为威胁,要求被曝光机构、个人提供“赞助、版面费、广告费、制作费”等,以换取“不发布消息”。当然,也有“假媒体从业者”浑水摸鱼假借媒体影响力的各类敲诈。既有个别媒体从业者“单兵作战式”的敲诈,更有组团借新闻报道的压力让矿主和政府“赞助”,就在不久前煤省某次矿难后数百名真假记者蜂拥领取封口费,堪称奇观。
这些学会研究会也是如此,背后的主管单位权力比较大的就是扯虎皮做大旗,比较弱势的就搞什么评奖评比,总之一句话就是靠主管单位过活,这样的会长能量有限,而且还是副的,秦大公子自然也没太当一回事,
但很快他就了解到更多的消息,此人在京城是长袖善舞,而更重要的是此人和云家渊源颇深,而且也走得很近。
下面的干部,或者对低调的云家感触不是很大,但是秦风云的老爹是副部级,各种辛秘了解得太多了,云老爷子就不说了,云老爷子的下一辈,特别是下下一辈,势头是非常的强劲。
最年轻的部级高官,而且是最年轻的省长,这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简而言之,云家根基雄厚,而赵一芒在云家还很有点地位。
秦风云得到这些消息,有些庆幸李来川找的警察没把事情搞大,但不久他心里就有些发毛了——因为赵一芒满世界的查他车牌号,而且显然是不准备罢休!
这让人很不解,赵一芒虽然和云家渊源很深,但是毕竟自身的底子不厚,得知他是卿大洲的外侄还不依不饶,这里面应该有讲究。
于是那辆小排量车的主人也很快被挖掘出来,柳烟滢,曾经的名主持,吴教授的儿媳,在事业的巅峰急流勇退相夫教子,当然在吴教授去世之后,这些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云家的陆政东是吴教授的得意门生,两家关系很好,柳烟滢和陆政东的夫人是关系非常亲密的手帕之交,不过就算是有这样的关系,却一直很低调去了临京的省台,主要从事的是一些电视节目的幕后工作,其缘由就是不堪忍受骚扰。
而他们显然是撞枪口上了。
还好……杨叔叔和赵一芒有交情,秦风云禁不住再次庆幸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老舅跟杨叔叔关系不错,杨叔叔也还算认他。
其实,杨炳红跟卿大洲虽然打交道多年,并没有多好的私人交情,但是卿大洲毕竟是副部又是分管他这一块的,杨炳红想不认卿大洲最喜欢的这个后辈也难。
秦风云在等待,他希望赵一芒别较真,毕竟他们也没对柳烟滢怎么样,警察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大家各退一步就完了——但很显然,他不知道陆政东介入了,而且想杀一儆百……(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极度尴尬
等到秦风云从各种渠道得到一些消息印证之后,他发现自己想得太乐观了,完了,人家不肯干休,这是找算后帐来了啊。
秦风云没想到对方并不愿意罢手,不得已,也就找上了杨炳红的门让其想想办法。
杨炳红更没想到赵一芒态度会那么强硬。
在杨炳红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严重--无非是年轻人口角起来,搞了些小动作,关键是赵一芒那边也没有损失什么,而且赵一芒也是在场面上行走的人讲究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讲究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对于赵一芒的强硬,杨炳红也有点腹诽,咱好歹也是个实权在握的正厅,而且也有过几面之缘,还这么不给面子,当然对于秦风云,杨炳红就更是腹诽,心说平常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后辈对他这个所谓的杨叔叔有啥尊重的表示,这有了麻烦了就想到他这个所谓的杨叔叔了。
但腹诽归腹诽,这件事既然他开始搭了把手,更何况秦风云跑上门来,就这么罢手置身事外,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管——因为秦风云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关系,现在罢手就有没尽力的嫌疑,这事要是让卿大洲知道了,心里肯定对他是有很大的看法的。
所以腹诽归腹诽,这件事他还是得管。好在赵一芒强硬归强硬,但也还是留有余地的,至少没拒绝大家坐一坐,能够坐一坐,那事情就还是有转机的……
秦风云在杨炳红那里是坐立不安,陆政东几人怡然自得的吃完饭,看看高速公路上的车流依然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堵着,于是也就只有等着。这吃饭前面的空地上燃着篝火,还有表演者载歌载舞,据说是庆祝该店三周年的活动。
不少食客和游客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演。不管这样的表演水准如何总比堵在回京的路上百无聊赖的闷呆在车上强。
陆政东几人自然没出去与民同乐,而是坐在二楼包间里说着话。
陆政东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这前面有些吵,于是陆政东出了包间在后面转过去背面去接电话,陆政东接完电话,柳烟滢也打着电话到了这后面,看样子是竹儿从学校打过来的。
后面有些黑,陆政东清咳嗽一声,柳烟滢也就告诉竹儿现在在外面,明天在给她打电话。说完挂了电话就准备转身,只是刚往外走几步,又忙退了回来。
陆政东有些纳闷,正想着怎么回事就听得转角处传来男女的嬉笑声。
“不要……下面那么多人呢,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个腻人的女子声音传入陆政东的耳中。
一男子嬉笑着道:
“没事,都在看表演呢,谁没事上二楼这地方来的。我的小宝贝,好久没沾你的边了,可想死我了……”
男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影影绰绰之间陆政东看到男子的手在女子的衣服来回摸索着。让女子出粗重的呼吸声,也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直接就开始战斗了。
陆政东完全知道了柳烟滢为啥退了回来——因为那对男女以为这里没人直接就在转角处办事了。
两人直接被堵在了最里面。柳烟滢有些呼吸急促,她按捺着,在这样的状况下,一旦被现,绝对会被人往“偷情”这样丢脸的事情上去联想。这对于她以及陆政东都绝不是好事,所以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去撞破,更不想让对方发现,
但柳烟滢也没想到外面那对男女竟然这样不要脸,怕被发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直接就退到了陆政东的身边。
但不远处清晰的传来男人女人嘶声喘息,男人粗重的低吼,女人的呻吟,甚至两人的动作过于激烈,把木质的装潢墙面撞得砰砰直响。而两人一边在办事的时候上面的两张嘴也没闲着。
“这才是你举行篝火晚会的目的吧?让一大堆人缠着你家的母老虎,然后我和你才可以悄悄地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女子气喘吁吁的腻声道。
“你真聪明。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刚刚周主任已经答应把他们职工的用餐交给我承包。”
男人非常兴奋,男人呢总是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对女人也有更多的热情。
“周主任可是个人精,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把他搞定了,到时候我要去那边……”
女子十分动情,她似乎是主动贴了贴男子。
“行行行,我的小宝贝。”
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着:
“克林顿和莱温斯基就曾在走廊上干过,确实这种地方干这事舒服得很,很刺激,也刺激就越是让人兴奋,那个克林顿确实是会玩……”
“你也太会玩了,人家都受不了……”
听着这些淫词浪语,陆政东和柳烟滢面面相觑,柳烟滢呼吸愈急促,她不得不承认,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女,不但做得出来,更说得肆无忌惮。
柳烟滢羞怯着,惶恐着,畏惧着,还有一种莫名的欢欣和期待,还有一些难以言语的兴奋,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让她紧绷着身体,想抑制住呼吸,却越急促起来,她夹紧着双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期盼着外面两人快点结束,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人的感觉了,如果这时候有灯光照耀进来,一定可以看到她的脸颊像熟透了的葡萄,要爆裂出醉香的果汁。
可是同时她又在兴奋的期待着他们的表演更加精彩,她偷偷看了看外面,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女子光洁的背影,还有侧着身子晃荡的翘起来的丰满,女子在抚摸着自己,就像有时候她在午夜梦回中被一些绯红的梦惊醒时做的那样,这样的发现让柳烟滢惊讶惶恐,有些羞愧,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吓了柳烟滢一跳。
其实柳烟滢完不用担心被外面那一对正在偷*情男女,沉沦肉欲的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这点点声响。
本来就担心被发现身体不敢动,心情又高度紧张,柳烟滢身体就有些发软,这又被狠狠的一惊吓,就想再挪挪身子,可是忽然脚踝一软,险些就要跌倒。
陆政东赶紧伸出手臂托住了她,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够非常清晰地触摸到她滑腻丰腴的肌肤,更能嗅着她身上那股清雅的芬芳。
柳烟滢更是被吓了一跳,正欲挣开,但迎上对方坦然清澈的目光,怦然心跳下,默默的忍着没动。
软腻腻地窝在他怀中,浑身无力,看不到那对男女的情形了,但鼻子中闻着他的味道,耳朵里却不断传来外面那女子癫狂的呻吟和乱语,她似乎在天国里飘荡快乐的欢唱,又像在地狱中挣扎嘶喊。
柳烟滢觉得很羞耻,不仅仅是针对外面那一对男女,也包括她自己——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不觉中,她下意识的把陆政东的手越抓越紧,眼睛里也闪过越来越异样的目光,她的身体有着很强烈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柳烟滢看来是她所经历的最为漫长的一段时间之一,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停息下来,再一声仿佛老牛一般的粗重喘息之后,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然后是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拿出纸巾的声音,以及他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你,更坏,就知道折腾人,还是在这样的地方折腾人家,还有那个周主任的也是一个德行,喝了酒跟什么似的,瞧我的眼神还放亮光……”
“你啊,别乱说话,周主任人家有权,以后咱们的财路还得靠他们撑着,你等会客气点招待好了。”
“难道他要跟我上床也答应呀?”
“怎么可能,你乐意我还不答应呢,再说他喝得也快不行了,你就使出你的魅力直接把他给灌醉,那不就两全其美了?”
陆政东也是有些惊诧于这对野鸳鸯的胆大妄为,干柴烈火的在这种地方办事也就罢了,完事之后还这样慢条斯理的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收拾好身上的衣物。
这不是让人不好过吗,要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就算他对她不敢心存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绝对是会非常强烈的,想必柳烟滢也一样,
而且为了避免被发现,还必须要拼命屏住呼吸,生怕出一点声音,憋得很辛苦,看到柳烟滢瑟瑟发抖的肩膀,陆政东就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好在那对男女终于走了,柳烟滢忙挣出他的怀抱,陆政东也赶紧松开手,陆政东沉吟了一下,低声道:
“你先走吧,我等一会。”
陆政东知道柳烟滢脸皮肯定薄,这样一起出去柳烟滢肯定非常的不自在,即便就是前后离去,恐怕柳烟滢还是觉得极度的尴尬……
好在等陆政东走出来的时候,下面在叫着高速路上的车流似乎开始动了柳烟滢和他没直接照面就上她的车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下马威
回到住处的柳烟滢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她赤着雪白的美足,双手轻轻一撩,白色的浴巾轻轻飘荡,跌落到脚边,露出那绝美妙曼的身姿,肌肤如脂胜过雪,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怎么看都看不出丝毫的不足,在往后,浑圆挺翘的臀部配上粉嫩的肌肤,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温柔的把玩一番,却又让人舍不得去触碰,怕轻轻一碰,那弹指可破的肌肤会受到损伤,惹人爱怜。
柳烟滢呆呆的看着浴室里镜子中自己的身子,看不出是悲是喜,目光平淡的望着就那么呆望着,出神一会儿才躺进了浴缸中,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思绪倒退回到了很多年前……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柳烟滢没想到一个学理工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民国的那些从事科研的教授科学家才有这样文理兼修的才气。
也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她的心弦,两人在黄昏夕阳西下时,望着满天的红晕映衬在湖中的美丽景色,彼此许下承诺,即便是在他临终时一再叮嘱她找一个,但她一直都没有这么想过,她总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因为还有他们爱的结晶--竹儿。
而且她也总觉得他没有离去,她总是仰望天空,希望下一次满天红晕的景象出现时,他能站在自己眼前,露出世界上最和煦的微笑,展开双臂将自己纳入怀中。
当然这只是她的幻想,可也表明他一直还在她心中。
而让她感到苦恼的是作为一个单身女性,还是一个容貌学识修养都过得去的女性,自然不缺乏追求者,当然也不乏心怀觊觎之心的不良男人。
这让她感到非常的累。真的是非常的累,自己坚信的东西遇到现实后变得支离破碎,而更困扰着她的是她已经很久就没梦见他了。而且想念他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对于自己这样的变化。柳烟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惘,甚至有种恐慌。
因为当坚持遇到残忍的现实时,所有的美好都支离破碎了,剩下的只是满身伤痕,然后咬牙的埋头苦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接着在心中告诉自己越是坚持,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有一天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这样的坚守变得毫无意义!
这让她感觉到完全迷失了方向,而今天晚饭之后和陆政东遇到两个不知羞耻的男女干那种事情发生那样尴尬的一幕,既让她很是难堪,也让她非常清楚作为女人其实还是有一些本能的需求,只不过是她一直压抑着自己而已。
想到这些柳烟滢脑海中完全是一片混沌,许久之后。
嘀嗒!
一滴晶莹的泪滴与浴缸里的水融为一体。
柳烟滢感觉一股凉意袭便全身,不管水温多高,都感觉身子在颤栗着,不知是身子冷,还是心!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死一般的沉寂……
而在京城一处不错的餐厅。杨炳红还在等着赵一芒,
可怜的杨秘书长,想做个和事老。却是搞得在这样的地方苦等,难免有点小郁闷。
可没办法,谁叫这长假这么堵车呢,晚上快十点,赵一芒才到了。
杨炳红找的这地方还算不错,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杨炳红和下午那年轻人坐在沙发上,见他们走进来,两人齐齐站起了身。笑着点头。
这个位置才是杨炳红跟别人对等交流的最正规位置,赵一芒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先冲着杨炳红点点头,不等对方发话。就转头看一眼年轻人,冷着脸发问,“秦风云?”
“是我,”秦风云笑着点头,他主动上前伸手:
“下午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赵一芒对他伸出的手毫无反应,任由对方僵在那里,冷笑着发问:
“既然知道对不住,怎么不在门口等着迎接我们,你这是个正确的态度吗?”
秦风云的手还尴尬地悬在那里,猛地听到这么一句,真的是有点受不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要我出去迎接,哥们儿你有点太狂了吧?
不能忍也要忍,他暗暗地告诫自己,赵一芒不算什么,但是他身后不但云家,而且柳烟滢和陆政东的夫人是手帕之交,那那这事说不定还有佟家……连老舅都是极为忌惮啊!
事实上他也清楚,对方的要求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秦风云的老舅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级别差一点的人也要出来迎接,而姓赵的虽然是个闲职,但终究是个副厅,他跟人家一比,真的什么都不是。
于是他嘴角一下,勉力做出个笑容,“我也想出去迎接来的,只是让杨叔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失礼……”
杨炳红听得真是老大不高兴,赵一芒这话也和赵一芒平常接触大不一样,说明秦风云干的这事确实是触碰到一些不该触碰的东西了,而这个秦风云拿他当挡箭牌了,他好歹也是一正厅,用他做挡箭牌,未免……
但这事既然他出面了,还是得继续下去,于是他笑着接过话题:
“一芒,先坐下喝点茶,有话慢慢说……对了,前一阵听说你们研究会搞了一个课题,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就是场面上行走的交流方式,大的官越是这样,越是发生了事情,越是不会一开始就谈正事,而是先云里雾里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许就在这云山雾海之中的扯淡中就透露出什么解决此事的信息或者埋下什么伏笔,等说正经事,其实就是一两句话,甚至可能一句都不说,双方就心领神会了。
赵一芒就是吃这一碗饭的,这里面的道道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但是他不想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所以他一上来就给了秦风云一个下马威,要把这件事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风云心知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索性也站在那里。
“本来不大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该听别人的怂恿,查你们……我愿意作出补偿。”
“你这人说话怎么一点逻辑都没有?”
赵一芒岂有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赵一芒就不乐意对方的说法:
“我这样子很像骗子吗?要不是我让警察给他们自个的大老板打电话,估计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公安局里挨揍吧?”
秦风云心里不禁腹诽着,谁让你一副厅的专门负责创收的京官开一破奥迪?这年头,这样创收部门的权力是小了一些,可是在这方面是不会差的,可赵一芒却要标新立异坐辆破奥迪,怎么看怎么都像骗子,至于挨揍,你赵一芒是在京城游走的就算不打电话,还没办法证实身份,挨屁的揍!
不过,秦风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没这么说,他着急揭过这件事呢,于是看向杨炳红,只是杨炳红依然老神的坐在那里,并没有接腔的意思,于是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说道:
“我知道错了,请赵叔叔看在我这个晚辈年少无知的份上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一芒看着秦风云,这家伙确实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也知道进退,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赵一芒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折腾人的主,但今天他来的主要目的没达到,那就是要让别人不敢轻易去骚扰柳烟滢,秦风云如此态度,他要是再追着秦风云,那样会让他显得不太讲理,也有点说不过去,于是问道:
“说说吧,那些警察是谁找的?”
赵一芒这是明知故问,事实上领头调戏柳烟滢和找警察查他们的都是李来川,这一点赵一芒已经是落实了。
可秦风云并不清楚,心里不由发苦,这就是要我出卖朋友了!秦风云心里真是憋屈得很,心里也不由继续腹着,你赵一芒也是在场面上行走的人,咱都这么低声下气叫叔了自个把自个降了一辈,还斤斤计较地抓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有意思吗?
听得赵一芒问起这个,一直坐在那里的杨秘书长,禁不住轻咳一声,说出了赵一芒到来之后第一句真正有营养的话:
“小秦,听说最起劲调戏柳主持和找警察的都是一个人?小秦啊,不是当叔的说你,你脑子里可是要有根弦啊,交友得慎……”
杨炳红这话一下就把主要责任推给了李来川,而且还暗自提点秦风云关于柳烟滢的事情应该也不能忘记了。
秦风云倒也还是不傻,杨炳红的话让他一下就回过味来,他还是太紧张了,把事情的主次给颠倒了,于是赶紧弥补……
秦风云既然如此上道,赵一芒也知道再在细节上找秦风云的麻烦,也没多大意思,毕竟当时没打起来,后面也么被警察抓起来,考虑到旁边还有个大秘书长坐着看戏,赵一芒也知道他来办这事,他不仅仅代表他自己,这件事既要对要对方吃些苦头,也还得不能让人觉得是仗势欺人,这件事既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也得以德服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情
柳烟滢的事情,既然赵一芒坚持要他自己去办,陆政东也就放手,这样的事情陆政东相信赵一芒一定会办得很是漂亮的。
不过陆政东也还是有事情要办,回到京城,说是休息放松陪陪妻子孩子,但想要完全休息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政东中午小憩刚起床就接到秘书长杨启成的电话,说是中办的安云想见见他。
安云是首长的办公室副主任,也算是首长的大秘之一,陆政东和他认识,但交情不深。
陆政东心里却是明白,这么讲肯定是安云交代过身边人的,不是安云想见他陆政东,而是陆政东想见安云。早在一个月前,陆政东便让杨启成以省政府的名义和对方联络,希望有机会和安云见一见。
对方答复很委婉,说一定转告,如果有时间再告之。
陆政东之所以想见安云,也是为项目的事情,省长办公会通过的项目有十几个,那些按照规定,投资额不是非常大的项目,不需要通过常委会,只要省长办公厅会定下来,就算是通过了。一般来说,项目都是要向上申报的,省里的项目即使不大,也要占地,要改变原有的城市格局,对于这样的改变,京城一定要掌握。
项目的审批权在部委。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国家需要统一规划协调发展,审批权如果不控制,省市县三级,都可以自行其事,就会出现很多重复建设。如果严格按照程序办事,上面的审批权针对的是项目而不是人,这种程序,倒是充分体现了优越性。
问题显然并非如此。审批项目的是人,申报项目的也是人。而这报和批的过程,别说没有严格的执行程序。更没有严格的程序监督,事后发现有问题。也不一定问责。如此一来,批或者不批,批给你还是批给他,凭的只是手中握着的那支笔。这支笔凭什么落下?既然不是规则,那就一定是人情。因此,项目申报人就一定得去找人情这种东西。
怎么找人,是一门巨大的学问。陆政东是正部级干部,人家那些握有笔的人。也是正部级干部,全国范围内,这个级别的干部有很多,别说个个有交情,就算是个个认识,都是一件难事。何况,你和他没有交情,总有人和他有交情,或者总有人可能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和他建立起交情。你若想和别人处于同一起跑线。或者共享同一竞争标准,那是痴人说梦。
就算人家不故意刁难,时间上往往也是不够用的。所以有些地方党委政府也会采取变通的方式,边干边报批,实际上也就是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这毕竟不是正道,但若是一味的苦等,陆政东也耽搁不起,陆政东在京城是有不少关系,但也不可能都能结交上,所以他也采取变通的办法。
地位低一些的人向上攀交情。那是高攀。既然是高攀,下面的人可以去拍去送去钻山打洞找关系。
他不同。他要去找交情,因为是平级。不存在攀的事,只能是套。可这个交情怎么套?隔山隔水呢,人家给你交情,是你的面子,人家不给你交情,是人家的道理。
所以,陆政东只有一条路,找更上面的人。安云只要一个电话,效果可能好过陆政东跑断腿。
但安云能否答应帮这个忙,却也不一定,这是由安云所处的敏感的位置所决定的,作为首长的大秘之一,私自结交某些关系或者打着领导的旗号办些事情这是忌讳,特别是在不少高级干部秘书出事之后,高层对于身边秘书在这方面就更注意。
而且的位置特殊,全国各省,想走他的门路的人,不知有多少,安云不会轻易放人进去,就但走关系并非只有一个门,正门走不通,还有后门侧门偏门。比如安云的家属就是安云的后门,只要家属的手稍稍松一点,这扇门也能打开,但是这还是得取决于家属,那些所谓的家属犯事进而牵连其丈夫、父亲等等之类的事情,事实上很大程度上还是在于干部本身,安云有远大前程,就算是后门也一样不会轻易打开,这就像堵着高水位的闸门,即开一条缝,也难免被巨大的水压完全冲开。安云对自己的期望很高,绝对不肯在这类小事上出问题,家属也要配合,但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找安云走门路的,通常有相当高的职务,如果没点分量的人,武安云概也不会搭理。维护社会关系是需要成本的,花很多的时间成本去维护一些意义不大的社会关系,不仅仅是一种资源浪费,更是一种生命浪费。
陆政东同样如此,驻京办跑项目还好说,省市给政策,相关人员去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省里的主要领导跑项目,就不可能走这一套路,不可能拿着大笔的钱去天女散花或者重点进攻,那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也实在太冒险。处于这种地位的领导,为了公共利益去冒个人的政治风险,是不值得的。
因此,陆政东亲自出面跑项目,靠的肯定就是说话。而这个话怎么说,一定是充满政治智慧的。智者伐谋,官场的艺术,也就在这一个交字上,既可以认为是交往交际,也可以认为是交流交换。这是一种资源显换的艺术。有人以为,官场之交,肯定是利益之交,你要求人办事,既然是求,那就一定要利益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这绝对是误读,甚至是曲解。比如陆政东这种身份的人,他要出面办事,所交的对象如果是自己平级甚至是低级别的领导,拿一大堆钱财去轰开人家的大门夕那是自降身份。如果不以此道,人家和你并没有交情,加上找他的人多,交情深的还不少,人家凭什么向你倾斜?
遇到这样的情况,就需要绕一绕。
这一绕,绕的不是金钱,而是人脉。在官场,人脉资源是一种比金钱更具实力的资源。问题在于,即使再好的人脉,这个口怎么开,也是有讲究的。
方式是最大的艺术,方式不同,导向的结果肯定不一样。
陆政东找安云,也就不用再去找那些卡壳的部委了,当然对于安云,肯定也会有所得的。那就是他欠安云一个人情,对方自然也很清楚这个人情意味着什么。
而对于陆政东而言,其实是最不愿意欠人情的,或者说只要是体制中人都不想欠人情,因为欠下了人情那就必须得还,但陆政东认为此时欠下安云一个人情是值得的--因为贝湖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候。
贝湖省的政局现在处于相对的稳定期,适合做一些事情,这似乎是一种中*国式的哲学,每一个事物,都有三个发展阶段,前两个阶段,都是为了平衡。第一阶段是打破平衡,第二阶段是建立新的平衡,第三阶段,平衡一旦建立,才是真正干事的时候。
贝湖要发展那就不得不面对那些亏损严重以及能耗高附加值低污染大的产能,而且节能减排现在也是一个硬性指标。但节能减排是一个大难题,任务重矛盾多涉及面广,讨好了上面,讨好不了下面。
节能减排这一块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在负责,弄出了一个全省节能减排进度计划。提出了先难后易的减排路径。
表面上看,先易后难或者先难后易,只是一种提法,可实际上,执行起来,却是天渊之别。
若是先难后易,将难啃的骨头先啃,剩下那些容易的,自知没有人家后台硬背景深财力大,最好是按照文件执行,因此,后期的执行难度,几乎没有。若是先易后难,麻烦就来了。后解决难的,难度一点都不会减少,先解决易的,反倒困难重重,人家会有比较嘛。
可省政府的工作,并不仅仅只是节能减排,更重要的还是经济发展。按照先难后易的办法,那首先的目标都是上规模企业或者利税大户,这样一来,省政府的gdp任务就会塌陷一个大角。这个洞怎么补?如果补不起来,上不能向中央交待,中不能向省委交待,下不能向全省人民交待不说,下面的各地市一定会尽一切可能阳奉阴违或者是抵触,如何找到替代这些落后产能的替代者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且对于陆政东而言,这些项目实施之后有利于进一步巩固取得的成果,也有利于他再进一步。
所以陆政东没以自己的名义约安云,而是让杨启成以省政府的名义,这算是以公事的方式联络见面。
当然这里面有些事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他这也是一种试探,而现在安云能够应承下来,这说明安云还是心动了,而且对方给出的信息也表明至少是得到了首肯或者是默许。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于是还是让杨启成通知了驻京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