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走得太远了 (三)
酒喝了很多,大家都有点进入状态的感觉。恰好杨雪和他跳舞,一上来,杨雪就紧紧地抱住了他,胸前的两团肉顶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那里像烧着两团火一般烫。
杨雪便将脸他的脸上,还轻轻地摩擦着,手他的背上轻轻地移动,弄得他激情汹涌,却又不得不努力克制着,陆政东不由微微一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杨雪嘛,那会那样循规蹈矩……
杨雪到穿一件宽松上装,袖口大大的,显得飘逸。上装的下摆,到了腿部,与下面的裙服,形成一个错落。下面的裙子是黑色的,短裙,这种错落的感觉很好。显得上半身飘逸,下半身简捷。让人赏心悦目,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她的腿非常漂亮,又没有任何饰物遮挡,一双纤长的秀腿,
将她搂怀里,柔软得仿佛无骨一般。他搂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有韵律的面团,整个身体波浪成一种强烈的节奏,而她嘴里出的声音,成了一种韵律操的优美伴奏,那种感觉太美妙了。
杨雪完事之后,另一具娇躯又贴了上来,整个身子缠他的身上,杨璐的身子火烫火烫的,仿佛只需要一点火星,便可以燃烧起来。而他自己又一次高涨。他一下子将她掀翻,自己压了她的上面。
陆政东也不禁想着,杨璐总是如此,就像读一部扣人心弦的悬疑小说,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有怎样的讶异怎样的惊喜怎样的出人意料。陆政东觉得自己就像在冲浪一般,迎着一个高过一个的浪头,冲得舒爽无比却又兴奋无比……
激情终于归于平静,杨璐将整个身子帖在他的身上,将嘴唇顶着他的嘴唇,问他:
“想什么心事呢?”
陆政东笑了一下,随手将杨璐搂住,陆政东见杨璐既然看穿他有心事,便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杨璐深情地凝望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道:
“政东你岂会因为这些而受挫?放心吧。这些事只是一个过程。是必然要经历的阶段,只有经历这些才能变得更成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陆政东不由点点头,杨雪虽然跟着杨璐也这么久了,看着是有模有样。可实际却还是差得老远。杨璐就看出了他有心事。杨雪却是一无所知,想到这里也不禁有点感慨,有些东西靠培养是很难培养出来的。必须还是要靠历练和经历,而他也一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周书明也好,詹继东也好,就是他的最好的磨刀石,当然如果不注意,反过来亦然,杨璐对他是信心满满,那完全是盲目崇拜,他自己必须对此有清醒的认识……
而詹继东最近也觉得诸事不顺,陆政东玩上那一手之后,他也在等待着周书明的后续手段。
全省党建工作在常委会上通过之后就开始全面启动,既然是省委*书记亲自提出来的,谁也不敢怠慢,第一阶段是宣传教育,领会精神;第二阶段是自查自纠,端正作风。眼下到了第三阶段,分片抽查,重点整改。周书明主持召开了一次会议,就党建工作检查活动的重要性再次做了阐述,特别指出,这次活动要重点检查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工作作风的转变,要树立全省上下一盘棋的思想,大力开展理想信念、从政道德和党纪党规教育。以落实党建工作责任制为龙头,进一步探索建立健党建领导体制和机制制度从源头上进行反腐倡廉。
会后,省委一共派出五个检查小组,而且五个检查组都是由一个至少常委带队,詹继东也是其中一组的负责人之一,这样的高规格的检查组不说绝后,至少也是空前的。
但詹继东却是丝毫提不起兴致,因为从这几个检查小组的安排就可以看出周书明在陆政东退一步之后,也做出了让步,这从几个检查小组的安排就可以看出来,到安新的是由洪志路带队。
或许在那些低层次的干部看来,周书明这样的安排似乎有针对性,洪志路是纪委书记嘛,对干部问题练就了一副火眼金星,到安新还不是带着放大镜去找问题的?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洪志路在省里是有清正廉明和白面包公之称,在外人眼里似乎是嫉恶如仇,可事实上洪志路也是一个政治上的高高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安新挑刺。
真正要和陆政东针锋相对,那应该是让他去检查安新,这一点省里层次稍微高一点的都是很清楚的……
这样的活动在詹继东看来说得直白一点,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周书明的一场政治秀,就是做给上面看的,说是检查,其实就是听听汇报,看看试点。
自然这样的检查也就是走走过长而已,如今的检查实在是多如牛毛,但只要是大张旗鼓而来,你就听不到真的,看不到实的。一切都已摆好样子,就等表扬,是根本就无法了解真实的东西的,想想曾经的铁血宰相去检查粮食情况,都被全程蒙蔽,更不要说他这样的副书记了……
詹继东带领检查小组,下了地市,连着开了两场会,书记市长分别就前一阶段的工作做了汇报。
工作汇报无非就是市里如何重视如何部署,如何在全市干部队伍中开展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听得让人无趣。
接下来,市上又安排了三个点,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大好,纸上有写的,墙上有贴的,报纸上有宣传的,看来党建工作活动在该市开展得真是如火如荼。
詹继东一边看,一边做着指示,个别地方也适当做些批评。
当今领导下基层检查工作。都是坚持七分肯定二分希望一分批评,七分是做得好的,二分是做得相对好的,一分是做得不好的。这样的评价,任何部门任何人都能接受得了。所以,书记市长等等市里一干人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生动的笑。
对詹继东而言,这次下来,他关心的并不是下面这项活动开展得如何,这种活动。领导说开展得好。它就开展得好,领导说开展得不好,它真就不好。因为没有一个硬指标,也没有谁敢说开展得不好。从上而下。只能说它取得了可喜成果。谦虚一点,也得说它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詹继东关心的,是他下来后。下面方方面面的态度。
这很重要。
每个干部,当你在舞台上活跃一段时间后,身上就会贴上一种标签,不论走到哪,你都是带着某种符号的,这符号就是信息,就是你的政治行情,也是别人认识判断某人政治行情的一个尺度,政治说穿了是在玩一种信号,聪明者往往在信号发出前,就已选择好对策。
詹继东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现在是门前鞍马稀,说明下面那些如同泥鳅一般的家伙都已经看到,陆政东和周书记燃不起战火,他詹继东就难有作为,与其靠近他开罪陆政东,倒不如观察观察看看风向再说。
詹继东垂头丧气极了,一次次的机会错失,让他自信心严重受挫,心理上的暗影越来越重。
人都是这样的,如果不盯着某个位子,对自己的处境还多少能满意。如果眼里老盯着更高更显眼的位子,不管现在的处境是好是坏,心里老是有怨气。怨气一大,说出的话还有做出的事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詹继东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改不了,也不想改。政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老老实实跟着某个人走,比如唐中凯他们铁了心的是陆派。另一种,鼓足勇气跟别人斗下去,别人失败的那天,就是你的成功之日。詹继东选择了后者。选择便意味着孤注一掷,政治上尤其没有回头路。从而也就导致了他跟陆政东截然不同。
态度决定一切。
下面的态度,其实是一面镜子,从中你可以看到你在省委班子里的位置,可以看到你在下面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
令詹继东欣慰的是,这次下来,下面的态度变了,远比以前下来热情,也周到。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全程陪同不说,生活上也给予了细致入微的照顾。
这总算让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詹继东难得的有了一丝快慰,这种变化詹继东仔细的想了一想,应该还是源于周书记让他对这一次对微调的干部把把关,詹继东心里不禁有些感叹,真要是有可能他真是愿意和金道申调换一下位置……
而詹继东这样的好心情还在继续着,因为他还没从地市回来,罗志林那边取得了重大进展。这对于詹继东来讲无异于天大的一个好消息,通过罗志林的斡旋,得到了一位和高层关系极深的人物的点头,当然代价也是不菲的,那就是省里即将要合作的一个重大项目。
而詹继东这样的好心情还在继续着,因为他还没从地市回来,罗志林那边取得了重大进展。这对于詹继东来讲无异于天大的一个好消息,通过罗志林的斡旋,得到了一位和高层关系极深的人物的点头,当然代价也是不菲的,那就是省里即将要合作的一个重大项目。
詹继东是知道这位人物的,那人搞项目从来不自己单独搞,都是跟国际上的大公司合伙搞。具体怎么合伙,詹继东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只要知道人家善于玩这种游戏就行,只要能够对他有帮助就行。
那位他人物曾经拉着香港一家公司,到沿海一个省搞项目去了,听说那个省的领导很快就提拔上去了,前呼后拥,风光得很。
詹继东动了想跑动的心思之后几次去京城,想拜见一下,人家理都不理。
一来是瞧不上贝湖属于落后之地往往大一点的项目很少,就显得特别瞩目,眼热的人也太多了,二来人家找的基本都是书记省长那样能拍板的,他这样的副书记人家还入不了法眼。
这让詹继东有点受刺激,但也无可奈何,不曾想他一直想与这位人物攀上关系而苦于没有机会的这位人物,罗志林帮他搞定了。
能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还是和贝湖眼下经济发展势头有关,说起这个,詹继东觉得陆政东总算是给他做了一回嫁衣,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小痛快。
而且这个项目是周书明主导的,陆政东很难插手,特别是在这样微妙的时刻,陆政东肯定也不会插手,这就让他更觉得机会增大了几分,对于陆政东,詹继东现在真是有点怵,陆政东对经济方面实在是太精明了,精明得让他感到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不过,虽然是绕开了陆政东,但是这事难度依然也是不小,他必须还要确凿的掌握周书明的心思,取得周书明的支持和首肯,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掌握周书明的准确心思有梁先学这个内应在,这不在话下,但要取得周书明的支持和首肯,梁先学就根本派不上用场。
而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直接和周书明讲,也不能直接把这样的关系介绍给周书明,否则他就是为周书明做了嫁衣,他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周书明也急于出成绩,把周书明引出来,从而让对方觉得是他做通了周书记的工作,这样才对他最为有利,所以他必须要利用周书明一回还不能让周书明察觉,
詹继东当然并不知道他和梁先学的那点事情早已经被周书明所洞察和掌握,梁先学事实上已经不可能给他提供任何真实可靠的关于周书明的信息,但后面他这样的想法倒是让他所谋划的事情又出现了转机,因为这样事实上他又成功的避开了其实早就对他生出了防范之心的周书明,让这件原本从詹继东有这样的念头就有胎死腹中的危险从而成为可能。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而正是这样的意外让詹继东在往悬崖边的那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by:daliineda|16905915650758261990|781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走得太远了 (四)
领导们都想见识的地方,艾琳贝湖千方百计隐藏的地方,艾琳方面也是百密一疏,让他这么误打误撞的就进来了,既然进来了,杨启成难免也有点好奇艾琳贝湖这个捂得这么紧,弄得这么神秘的地方,也是下意识的打量着。`顶`点````o
只是一看之下有点失望,他曾经陪同陆政东去参观过安新的一家高科技的生物制药企业,对于这样的高科技生物制药企业有所了解,这里面投入最大的就是一些高科技的设备。
而艾琳贝湖宣称的在这个核心车间的投入已经投入了巨资,怎么看着还这副样子?
杨启成心里有点疑问,但也没有在里面多呆,他得赶紧找调研考察的队伍,不愿多呆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种误会不单单是艾琳北湖,要是在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造成误会那就更加麻烦了……
杨启成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是找到了考察调研的队伍,首长兴致似乎特别高,一边看一边问了不少,瞿邢琳一一作答,既不紧张也不矫情,让人看到一张训练有素的脸,还有一个外资企业家的卓越风采。
杨启成也融入里面去了,因为瞿邢琳的介绍既得体又精练,绝无拖泥带水。特别是她的肢体语言,能让人产生丰富而又奇妙的联想,这让杨启成也不得不对这个校友有那么一点刮目相看。
而陆政东却是另一番感受,他和瞿邢琳接触得不多,了解得不深。将她也是和企业家或者大企业高管联系在一起。但今天他改变了这看法。比起专业性来讲,这个女人公关能力更强。
居然把首长礼貌而又热情地挽留住两个多小时,这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首长在贝湖的时间,是按分钟计算的,一个地方留多久,看多久,听多长时间汇报。接见什么人,接见多长时间,都是很精确的。
没想进了艾琳贝湖,把原定计划全给打乱。原本首长还要去贝化的,那边已经不止一次在询问了,陆政东能想象出贝化有多着急,对于贝化而言,他们是好不容易翻身脱困,也需要这样的肯定和鼓励让贝化的各项工作更上一层楼,陆政东也在不停地看表。可是没用,首长兴致很高。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车间看完,首长说:
“不错啊,一年一个样,艾琳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就外资企业如何积极应对当前经济态势,如何利用资金、管理和技术上的优势,在经济建设中发挥作用,为振兴贝湖经济作贡献,讲了几点意见。
瞿邢琳听得很专注,脸上始终露着谦和、恭顺的笑,暗暗还染了一层羞涩,让她在这秋日上午明媚的阳光下,又多出一分生动,陆政东甚至看到了妩媚,是的,这女人绝对够得上妩媚,瞧她那双眼,莹莹流盼中就把要表达的东西全表达了,传递给不同的男人还能获得不同的信息。
这时陪在首长身边的政协主席说:
“请首长到会议厅喝口茶吧,顺便听听汇报。”
“好!”首长爽朗地说了一声,情绪高涨地回头跟同来的发改委说道:
“怎么样,刘司长,颇有感触吧?”
发改委的刘司长忙点着头道:
“真是开眼了,艾琳不愧是大财团支持的高科技药业集团,这样的企业当然应该支持。”
“那就要看你们发改委的姿态了,不能只说空话不作努力。”
首长一边说笑,一边在瞿邢琳等人的引领下往办公大楼走去。
陆政东心里淡淡一笑,看样子首长贝化估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去了估计也是走马观花,与其说这次是来调研,不如说是给艾琳集团站台来了,准确的讲是给周书明站台来了……
调研组不但在艾琳贝湖听完了汇报,招待宴也改成由艾琳来设。原定计划被彻底打乱,贝化那边空等了一半天,不止如此,汇报听完后,首长在瞿邢琳等人的鼓动下,一时兴起,竟泼墨挥毫,欣然为艾琳贝湖题了字。而后又跟瞿邢琳握手、合影,对着新闻记者,大谈了一通感受。当摄像机纷纷对准首长和瞿邢琳时,陆政东猛然发现,今天来的新闻记者格外多,后来果然从杨启成那里证实,几家中*央媒体的记者也是专程来的。
这天的晚宴周书明和陆政东都参加了,气氛相当热烈,首长自然是众星拱月的绝对中心,除此之外瞿邢琳是当然的主角,这女人在周书明等人的暗暗鼓励下,表现尤为出众,真是出尽了风头。
陆政东也是冷眼旁观着,对于这个女人的公关能力,陆政东也不得不佩服,但越是如此,陆政东越是感觉不对劲,瞿邢琳作为一个大中华区的副总裁和这里的总理经,在专业性和管理视角等方面似乎都有所欠缺,而这是一个投资数亿美元的大项目,这是不应该的……
但凡被某个公司派到国内来独挡一面的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其潜台词有时候就不言而喻,而这是真正有实力的跨国企业或者大型财团所不屑为之或者忌讳的……
周书明有点激动,调研组结束贝湖的调研,离开贝湖时,他跟首长有过长谈,内容涉及方方面面,首长几次提到艾琳,说艾琳这面旗帜你树得好,我在北京也听人们提到这家公司,溢美之词多啊,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这次看了,心里就更为踏实。周书明连连点头,真怕首长对艾琳说出什么。现在好,真好。
兴奋中,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报纸上,是中央一家大报,醒目位置报道了调研组在艾琳贝湖视察的情景,瞿邢琳跟首长的合影赫然就在上面。比之那些文字,这张照片意义更大。更大啊。
调研工作很快结束。中*央领导对艾琳贝湖感觉很好。对贝湖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贝湖这两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相信贝湖在书明同志和政东同志的带领下,还会创造出奇迹来。
这样的接待工作其实就和打一场战役差不多,上上下下都很紧张,送走中*央领导一行,省里上上下下都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杨启成来讲,他依然还是忙碌的,上班一早就拿着一大叠文件等候陆政东批复。等候陆政东一起出席一个会议。
“启成,你给我算一算,我一年要出席多少个会议?”
陆政东一边审阅着文件一边问道。
杨启成不知道陆政东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笑着道:
“会议具体的没统计,但起码几百个是有的吧,这还不包括两会和中*央的全会,这还是按照省长你的要求能不开的会尽量不开,能召开电视电话会议的尽可能的召开远程会议。”
陆政东也是一叹:
“还是太多了,我一年要参加几百个会议,那你起码得上千。真正是会海而与‘会海’紧密关联的就是‘文山’,既然开会了就免不了要行文,而且即便不开会,有时也得行文,这几乎成了机关的日常事务与规则。而每个部门都觉得自己的工作极其重要,这或许即是会越开越多、文越行越密的一个极其重要原因。
聚沙成塔,也许有些部门觉得自己的会议很重要,而且在会议时间及会次都做了压缩,但到了下面就会汇成‘会海’。
这主要是因为在不少官员的头脑里,行文召集开会就是政府部门的一项基本职能,否则就似乎不成其为工作。开会过多,一方面把与会者搞得很疲惫、麻木,但也只能疲于应付,开会也成例行公事,常常是济济一堂甚或掌声雷动,但会议一结束,不是赶场子,就是各忙各事,至于会议的内容及精神,或被抛到九霄云外。
无疑会议能够起到上传下达统一思想、促进工作的作用,但工作靠的是落实,太多的会议也就意味着‘实干’时间必然少。这几乎都是泡在文山会海中,纸上谈兵,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抓落实?
这样就很难将会议的精神真正做到消化落实,那会议也就成了走过场的形式主义,谈不上有多少效果。
而且我看有些会议和文件纯属于为了应付上级检查,还有一些会议和文件是为了向下级推责任,比如说这个事情安排了,我也安排了,那下一级你不给我落实,那责任在你不在我了,这是一种推卸责任。”
陆政东真是有感而发,一年当中开会,陪同领导考察的时间,还有见见中*央部委以及兄弟省市的交流等等,这些时间几乎占据三分之二的时间。
“启成,这方面你要严格的把关一下,省政府的组阁局委办能不开的会尽量不开,能不发的文尽量不发,将少开会、开短会作为重中之重的工作抓实抓牢,并严防其抬头,让下面腾出更多的时间干正经事情去。”
其实,文山会海是老生常谈,几乎每次整风运动都要将之拖出来“批斗”,但其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看似将之打趴下了,但蛰伏、消停一段时间后,往往又会死而复生,甚或变本加厉。这暴露文山会海具有顽固性,属疑难杂症,根本的病根还在某些人的思想里。更主要的是,文山会海有别于贪腐及其他作风,往往戴着“面具”穿着“褂子”,很容易被大家所忽视乃至默认,这也为文山会海“疯长”提供了适宜的气候与土壤。
不仅如此,文山会海还会徒然消耗社会财富。算一算文山会海的经济账,恐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开会,聚集那么多人,自然离不开要有开销,打印材料安排场地还有住宿吃饭,有些还需要发些礼品纪念品,这些都需要钱。
这看似问题不大,实际是关系到工作效率和作风的事情,在贝湖这个时间节点上实干才是最为重要的。
杨启成也是颇有些感慨,作为秘书长他在这方面更是深受其苦,应酬多参会多。很多会议省长可以不参加。他这个秘书长却是跑不掉。不禁感叹道:
“形式主义害人,但是我们也是害人者,我们既是形式主义的受害者,也是形式主义的制造者,真要是能够压缩这方面的东西,我也会轻松几分。”
陆政东点点头:
“这件事你就安排下去,启成,你对艾琳贝湖怎么看?”
杨启成没想到陆政东思维一下跳跃得这么远突然问起他这个问题。问得他微微一愣。
对于艾琳贝湖,陆政东一直都是冷眼旁观,既没设置障碍,至于说上心那也是绝对说不上的,这是周书明最为重视的项目,陆政东的态度是尽量不插手,而且一直也是这样的一种态度,这时候却突然问他,显然是有什么意味在里面,或者是嗅到了什么别样的味道。杨启成也不由就想到了他在艾琳贝湖核心车间看到的景象,艾琳贝湖所宣称的与他们在合同中约定的内容不符。里面的东西看着很低端,至少也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
难到陆政东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杨启成也不敢肯定陆政东所问的就是这个,于是反问道:
“省长是怎么看的?”
陆政东不禁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可是我先问你的问题。”
杨启成一听陆政东这话,估计自己猜测的应该是没错,陆省长也是感觉到艾琳贝湖里面有些东西有些猫腻,于是想了一下把因为拉肚子脱离考察调研大部队进入艾琳贝湖核心车间见到的情况讲了讲。
陆政东一听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把艾琳贝湖的情况再好好摸一摸。包括他们所讲的什么人员培训之类,别挂羊头卖狗肉,真是有什么问题,还是想办法提醒一下有些领导,别弄出一个政治大笑话来。”
杨启成一听点点头,他原本以为是陆政东对于这位首长如此的厚此薄彼有些吃味,想让周书明出出丑,没想到陆政东却不是那么想的,虽说艾琳贝湖是周书明牵线搭桥的,但毕竟是通过了省委常委会的,而且还有中*央领导来视察过,真要是被骗了,那可是贝湖省委省政府都跑不掉的……
陆政东是提醒而不是趁机拆台,更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格局出来,这种事情即便艾琳贝湖是挂羊头卖狗肉,捅出去最多也是弄得周书明有些灰头土脸的,有些狼狈,对周书明在贝湖的威信能够有进一步的打击,但却却不能伤及根本,毕竟这说一千道一万也是工作上的失误,而且这种事情肯定是有替罪羊替周书明顶包的……
而陆政东考虑得比杨启成更多,他确实是感到艾琳贝湖是有猫腻,但到了他这样的位置,有些事情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才能动,不能像以前,只知道一味地进,一味地争,进得太深,是没有退路的。但又不能停下,不进则退,放哪儿也是真理。所以进退之间要把握好一个度,对于艾琳贝湖的事情同样是如此,首先是他对艾琳集团以及艾琳贝湖、还有瞿邢琳了解不多,既然情况掌握不全,那就难免有遗漏,搞不好对方也是一个套,他跳进去,虽然不至于被套住,但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那就太无趣了。
就在陆政东对艾琳贝湖觉得不是很靠谱的时候,省委秘书长兰超华也在为艾琳贝湖的事情担心,不过兰超华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周书明和瞿邢琳之间的关系现在变得很少微妙。
记有意无意问过他几次:
“这个瞿总,有点意思。”
或者:“超华啊,你对女人了解深刻,你谈谈瞿邢琳,她给你留下的印象如何?”
每每这个时候,兰超华就打哈哈:
“书记笑话我呢,我这人对这些事情外行着呢。”
记似乎不甘心,笑道:“外行?我怎么听人说你超华在大学的时候那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怎么,跟我也装啊?”
兰超华心里清楚记开这样的玩笑的潜台词是什么,其实也就是要他搭桥,但他是打心眼里反对这样的事情,只好左右而言他。但最后还是走到了他不愿看到的哪一步。不是说瞿邢琳卑鄙。要说卑鄙两个字,还轮不到她,而是她身后的人,那才是主使,瞿邢琳也不过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卒子而已……
刚刚记又找他谈艾琳贝湖的事情:
“超华啊,我看你对艾琳的事情很不上心啊?艾琳贝湖的事情,有些人总是想伸一只手进去,你得盯紧一些!”
记很少用这种责备的口气跟他说话。
自从记把他调到旗下工作。他们之间便有了一种默契,特别是到了贝湖关系也比以前更进了一步。如果说以前他只是记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卒子,帮记东征西讨,到了贝湖他就成了记的另一个大脑。在杨凌峰当省长的两年,他的智慧和谋略发挥到了极致,靠着这些智慧和谋略,记创下了一个又一个佳绩,让“拥兵自重”的杨凌峰俯首称臣,在是非面前,他的镇定与果断又成了一把剑。帮记扫清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周书明以无人可争的绝对优势做上了贝湖省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他跟记的默契。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记由单纯的欣赏他、器重他变成依赖他。
其实他这样消极的态度其实也是在变相的提醒记,自从瞿邢琳来到贝湖之后,周书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一般,这绝不是仅仅是艾琳贝湖的到来舒缓了周书明的压力,更多的还是因为瞿邢琳这个女人。
这在兰超华看来,周书明这样子是殊为不智,在兰超华看来,周书明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刻招惹上这样的女人。
因为眼下的贝湖是很不平静,贝湖的矛盾就看似只是记与陆政东之间的矛盾,其实不然,这只是表面,真正的矛盾,则表现在现有班子中,现在的班子成员很多人都是各怀心思,各自观望,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斗争。
当然记和陆政东的矛盾是主要的,陆政东毕竟是二把手,又在安新当过市长书记,安新几乎是姓陆,而掌控了安新,就等于拿到了主动权,比如调整下面的班子,其他市的领导都蠢蠢欲动,有的想保位子,有的想再上一个台阶,独独安新市很平静。
为什么?因为那是陆政东工作过的地方,不说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属于中管干部周书明很难在这四个位置上实现他的想法,就是其他重要的副职、常委记都很难撼动,只能维持现状。但现状这种东西,持续久了,它是会发生变化的。记不可能不清楚这点,清楚了而又无可奈何,才是最大的悲哀。其他地方就算是动来动去,也只能盘活半盘棋,甚至半盘也占不到,能把安新盘活,才是真正的盘活。
陆政东当然也意识到这点,一方面他利用安新,形成跟记的抗衡,另一方面,陆政东又非常的有头脑,这种抗衡总是控制在一个限度之内,而且上次周书明利用党建的事情想逼陆政东上套,可是陆政东却是根本就不上套,而是以退为进。
陆政东很聪明,就算是在贝湖站稳脚跟,他如果跟记针锋相对,吃亏的还是他。所以,更多的时候,陆政东在妥协,而且尽可能妥协得让记满意,让记舒服。马新忠一开始也想跟陆政东结盟,这种政治联盟在当下官场中不是没有,而是很多,但大都以惨败告终。
政治经验不算丰富的陆政东却是极有头脑,没有走这条路,只是和马新忠等人也是临时结盟的办法,这种办法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寻求一种平衡,种种平衡放到一起,陆政东就很吃力,但陆政东又用了洪志路作为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来缓和各方矛盾,将涌向他的种种矛盾或压力暂时以缓冲的姿势传递到这个人身上,确保他有从中回旋的余地,斗争中发展,发展中斗争,这是任何事物发展铁的规律,官场更是如此!
这样一步步不疾不徐的步调就算周书明有准备却也缺少办法,而且陆政东在发展经济方面的作为也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声望和很多人的追随,这样陆政东一步步的羽翼渐丰。
而陆政东一步步的羽翼渐丰,除了这些之外。记出了一些昏招也是原因之一。在和杨凌峰的斗争中虽然是赢得干脆。让杨凌峰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可是这样的一边倒带来的后遗症也是很明显,这无形中更是助长了记的控制欲以及自信心,对他的一些话和建议也不是那么听得进去。
当然从内心来讲兰超华对于陆政东也是尊重的,陆政东不但能力超群而且善于实干,更是颇有远见和抱负的人物,安新,乃至贝湖各项事业能发展到今天。陆政东功不可没。
可尊重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毕竟双方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他也必须要给周书明出谋划策牵制削弱陆政东。
除了陆政东,现在周书明对詹继东也是极度不满,虽然这样的不满记是迫于眼下的局面一直隐忍不发,但这种事终究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其他副书记常委的事情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所以从根本上讲,记现在的处境是外有强敌内有隐忧,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是搞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就是要搞也不要搞瞿邢琳这样的女人。
记本来对于艾琳集团投资落户贝湖的事情就太急迫了一些。虽然没有人在对待艾琳集团的政策上反对或者说三道四,但这也仅仅是表面,其他人内心是怎么想的谁知道。
若是因为瞿邢琳的事情最后出了问题,那是好事变坏事,完全得得不偿失,甚至还不如不弄这些玩意。
不可否认,瞿邢琳有名头,有身材有脸蛋又有留学的背景,是个迷人的尤物,但这样的尤物其实也不就是瞿邢琳一个,记就算是耐不住寂寞,找个像样的女人还不容易?
只要不是瞿邢琳,那风险就会小得多,只是兰超华也清楚情之一物是最难说清楚的,很多时候就算是再熟也不一定来电,就得芝麻看绿豆只要两人看对眼,这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兰超华不禁摇摇头,不管是桃色陷阱还是两情相悦,总之记这次是陷进去了,这样的事情周书明交代下来,他也不得不去办,特别是眼下这关键时期,他不禁要去办,还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兰超华很清楚,周书明和瞿邢琳要是存在那种关系,那就绝不可能仅仅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而是会涉及到很多直接的经济利益,这是必然结果。
马虎出人命,这是对医生而言的,对他而言,则是马虎出会引发一场大火,这样的大火可比医死一个人更严重,不但会把记烧得难受,他以及其他很多人说不定也会在这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之前,瞿邢琳找过他几次,兰超华知道瞿邢琳找他干什么,毕竟有些事情省委书记是绝不能出面的,他出面协调就要好得多,但他对瞿邢琳有些看法,所以都婉拒了,
但现在这个瞿邢琳他却是不得不正面接触一下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知道怎么一回事才能知道怎么做才会做到最好。
约好地方之后,兰超华想了想,总还是得穿得像样一点,只是热天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个款式,要么是白色短袖衬衫,要么就是式样老土灰不拉叽价格却很吓人的恤。这也算是官员的一大特色吧,不论官当多大,衣服只有价格上的区别没有款式上的区别。
有人戏说,官场文化最显明的体现一是在官员的着装上,另一是在官员的表情上。严谨、呆板、集体主义的装腔作势,是干部着装的最大特色。
也有人说,政府官员要么是清一色白,要么清一色灰,好像只有这两种色,才能代表他们的身份。兰超华也注意观察过,你还甭说,干部的着装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也没有哪个部门规定,政府官员应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但大家的着装风格,却是惊人的统一。
后来他才发现,不仅贝湖如此,全国各地,但凡在国家机关工作的,穿起衣服来都是远离时尚保持正统。这就让他奇怪,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大会小会强调。红头文件发了一大堆。大家就是不按标准和要求来。穿衣打扮这种本该十分个性化的事,反倒在机关个性不了。
但你一细想,也就不奇怪了,干部如果穿得跟老百姓一样,那还能叫干部?
兰超华有位做销售总监的同学说他经常出差,能一眼认出三种人来,一是国家公务人员,另一种是吃青春饭的小姐。还有一种就是扒手。
他一听这话也不由笑骂道:
“你这家伙实在太坏,对干部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和那样两种人相提并论。”
他的同学却是一笑,反驳道:
“我这样比较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别人都讲,现在鸡都讲优质服务了,党政部门有优质服务么?鸡都讲诚信,给钱肯定办事,干部都能做到么?”
他当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呵呵一笑,这种话就算是他的众多同学。换了别人也一定不会说,也只能那一位敢说。这说明其不会求他办事,倒也让他心里踏实。
他的同学笑言为什么他会这样讲,是因为这三类人都是脸谱化的,你坐在主席台上是干部,走在街上还是干部,除非哪一天你落架了,你的本性才能显出来。鸡也一样,脱了裤子躺床上是鸡,穿上裤子走在人群中,还是鸡,那种神态是变不了的,至于扒手就不说了,上了车不是东张西望就是东盯西看,除非他们改邪归正。
兰超华虽然对于这样的说法心里很是有点别扭,但也不能不说一点道理都没,兰超华把衣架上的衣服择了一遍,发现没一件称心的,心里未免有些气恼,堂堂秘书长,居然出门时连件合意的衣服也找不到。最后,还是穿了色彩最为鲜艳一点的,相对显得年轻一点,也富有朝气一点。
对着镜子照了照,兰超华感觉还行,兰超华之所以如此注意,也是想要对方觉得他很重视,关于艾琳贝湖,他有很多话要问,比如厂区建设进度,艾琳真正投入多少,能不能按期投产?但,这些事真要扯起来,怕是一晚上都扯不完,更关键的,有些事他不该问,该让他知道的,金志凯会透个风,如果他们要保密,他问了,那就是犯规,这些具体的知道得越多会越麻烦,但他也不知道艾琳贝湖的水到底有多深了,只有通过和瞿邢琳的接触来先大体摸个底,他才好想办法。
瞿邢琳对于他的应约显得十分开心,两名小姐忙活了半天,算是把招待工作做好了,一壶香喷喷的碧螺春,飘着热气的咖啡,瞿邢琳又开了一瓶洋酒。
兰超华开玩笑说:
“你想摆夜宴啊?”
瞿邢琳妩媚一笑:“难得跟秘书长在一起。”
说着,冲服务员说一句法语,兰超华听不懂,服务小姐浅浅一笑,出去了。不大工夫,包间里飘起古朴幽扬的音乐,那乐声似从遥远处传来,十分空旷。
杨启成的心好像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瞿邢琳为他沏了茶,目光幽幽地望住他:“一直想请秘书长坐坐的,今天总算心想事成。”
“不是老在一起么,怎么偏偏今天就心想事成?”杨启成故意装糊涂。
“秘书长真是会说话,要是天天能跟秘书长在一起,人生就太有意思了。”
瞿邢琳为自己斟上一杯,以茶代酒,要敬他。兰超华也不客气,既来之则安之,没有理由把自己搞那么紧张。
碰过杯后,瞿邢琳又说:“我要再次谢谢秘书长,给了艾琳贝湖很多关照。”
兰超华没有接话,他在专注的观察着瞿邢琳。瞿邢琳品茗的功夫堪称一流,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敬茶样样做得娴熟而富有诗意,一看就是经过非常训练或者熏陶的,加上那白皙隽永翘然婉然如玉蝴蝶般舞动的兰花指,更让这一切动作有了神韵……
此时兰超华总算是明白记为什么陷进去了,还陷得那么深了,记嗜茶,会品茶,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为记量身打造的,直接击中了记最柔软的地方。
可越是如此,却是让兰超华的心越是往下沉,因为这意味着艾琳贝湖的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走得太远了〔五〕
在这次接触让兰超华意识到了艾琳贝湖恐怕是有问题,而且很快他的这样的预感从其他渠道也得到了印证,这让他心里很是有些不安,可是这样的事情不能请示记。
自从那天记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过艾琳贝湖的事情之后,记像是把这件事忘了,自那天说过,就一次也没再问起。
兰超华非常清楚记绝不可能忘记了,官场上很多事都是反其道而行之,越是小事,你越要汇报,最好能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让领导获得一种权威,这样你在领导心里就不一样了,领导会认为你对他尊重,会认为你这人办事有章法。但是大事你就要考虑,有些事必须先做后报,有些事只能做而绝不能汇报,有些事做了还要装没做。
甚至不能在领导面前有稍稍的暗示事情很难办,一暗示,领导就会有错误的想法,认为你要往他身上推。一旦让领导产生这样的错觉,也就意味着打入另册的开始和倒霉的降临。
对下属而言,下属要有担当,要勇于或乐于把领导的难度扛起来,甚至要有当替罪羊的自觉性——领导怎么能犯错误呢?
这样的扛雷领导自然是铭记在心的,一旦有了机会就会补偿,甚至所获得的远比抗雷前更多。
而有了成绩你千万不要贪功,一定要心怀领导成绩是在领导的正确指引下才有的,不是你干得对,而是领导指挥得对,决策得对,领导功劳最大,领导上面还有国家。还有组织,这些都要摆在前头,不能一激动就说这工作是我干的。
不是有个运动员拿了金牌。没感谢国家,也没感谢领导。结果挨了批吗?这就是规则,你必须遵守。领导心怀天下,心怀大众,对下属而言,你心里就只能装着领导,时时刻刻装着。
当然这都是小儿科,不值一提,需要提及的。就是在这种危局面前,一定不能牵连到领导。这种时候你只能冲锋陷阵,无所畏惧!
兰超华不能、也不敢找周书明汇报此事,于是通过明暗两条线对艾琳贝湖的工程进度、资金使用情况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当然在这之前兰超华此时还是不算悲观。在他想来,可中*央级媒体的报道,省内媒体不余遗力的鼓吹,经济效益当然不在话下,效益都在嘴上,让它高它自然会高。科技含量还有管理模式也都是最超前的,因为这两样东西是肉眼看不到的。只能听。想让你听到好的还不容易,省里养了多少笔杆子,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们怎么对得起手中那支笔?
自那天过之后,和瞿邢琳单独见过面之后,他专门挤出了相当的时间和精力,以协调为由去艾琳贝湖系统的进行了调研,又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资金的使用情况,这种深入的调查让艾琳贝湖原本一些隐藏的东西渐渐在他眼前浮现。
艾琳贝湖是重新开始在建设,但建设的东西很有限也很低端,不管是从基建还是设备乃至人员的招募与培训,这些投入合计起来。实际投入恐怕也没有一个亿。
碍着身边还有其他人,兰超华没多说。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狠狠瞅了瞿邢琳几眼。
当天瞿邢琳就找来了,兰超华没客气。兰超华还未落座,他就道:
“到底怎么回事,已经投入了六七个亿的项目就那样?”
瞿邢琳结巴了几下,嘴唇嚅动着,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兰超华啪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我说瞿总,你不至于跟我和记玩猫腻吧?”
“不会不会。”
瞿邢琳怯怯道。
“那好,我问你,艾琳贝湖到底在做什么,你们目的又何在?”
一听兰超华揭了底,瞿邢琳不敢闪烁了,结结巴巴道:
“这个项目是有一些出入,设计投资十六亿,只是……”
“只是什么?”
兰超华一点也不客气,声音紧逼着瞿邢琳。
“只是艾琳集团的资金链出现问题,落实到贝湖这边的投资大幅削减,所以就……”
“偷梁换柱,拿着贝湖的钱建一些低端项目,能应付过去就应付,应付不过去就走人,是不是?!”
兰超华的声音更猛了,依他的判断,艾琳贝湖实际上艾琳集团一分钱没投,贝湖方面早就把一亿的资金打入了账上,然后又打入了一亿,加上艾琳贝湖以厂区作为抵押的贷款一个亿,总计是三个多亿了,就目前建的这个厂,总投资不会超过七千万,而且让兰超华更为震惊的是,这样搞下去,这个所谓的制药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高科技公司,最多也就是生产一点低端的药品,艾琳集团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掩人耳目,是为了稳住贝湖,把贝湖方面后续资金骗到手。
可怕啊!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气球一旦被戳破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瞿邢琳脸红得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兰超华如此不留情面地道破天机,让她无地自容。一方面她暗自感叹兰超华的锐利,啥也瞒不过他,周书明去了工地多少次,都没发现其中猫腻,兰超华一眼就能戳穿,可见他的洞察力有多强。
另一方面她担心兰超华因为和艾琳贝湖没啥干系而撒手不管,因为艾琳贝湖的困局远不止这些,项目好赖是建了,投不投产是另一回事,眼下瞿邢琳着急的,是整个资金链的断裂。
艾琳贝湖没钱了,空了!
瞿邢琳很清楚一个企业最重要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人的问题;一是钱的问题。企业的资金就像潘多拉的盒子,如果运用好就会带给企业更多的发展机遇和活力,反之就会成为企业倒闭的终结者,而一个才在建设中的项目要是出了这样的状况,那什么都包不住了!
这个时候也许被兰超华揭穿那一层遮羞布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至少可以大家一起想办法,所以该给兰超华讲的看的。瞿邢琳都讲了,看了。
“秘书长。”
瞿邢琳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工商女强人的风采,怯怯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十分别扭,就在前些天。跟兰超华在一起时,瞿邢琳声音里还是风情无限自信满满,而现在她毕恭毕敬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挨批。
“这些情况记知道不?”
缓和了一会,兰超华突然又问到另一个敏感问题,若是在平常,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兰超华绝不会去揭开那一层遮羞布。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瞿邢琳不能不答,道:“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啥叫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瞿邢琳无法回答了,连她自己也困惑。周书明每次到艾琳贝湖考察,都在过问别的事,很少了解艾琳贝湖的情况,艾琳贝湖方面怎么汇报,他就怎么点头,以至于让瞿邢琳生出错觉,好像艾琳贝湖只要顶着个高科技的头衔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瞿邢琳面色早已苍白,那张在一向娇美的脸现在透出死人的气息,面部肌肉除了抽搐外。再就是绝望。似乎她拿出这些东西,也是万不得已的抉择。
兰超华很气,他感觉艾琳贝湖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这尊周书明请来的佛,一直被省里捧着、供着,生怕哪处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伤及其他神经,尤其一些敏感神经,没想这尊佛现在露出魔相来。说是魔相都很不够。
估计是周书明的要求,瞿邢琳把艾琳贝湖极其隐秘的东西拿给了他。那是一堆账。是艾琳贝湖到贝湖后融资、投资的明细表,是艾琳贝湖巨额资金的流入与流出。但这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企业财务应该做的那种账。而是一笔“黑”账!
瞿邢琳倒是细心,太细心了,所有进入艾琳贝湖的资金,包括艾琳总部投入的,包括贝湖方面按协议如期做的投资,一笔笔记录得都很清楚。从账面看,艾琳倒不是空手套白狼,确也投入不少,大概有三个亿,但这三亿很快又从另一个渠道流出,也就是说,艾琳总部只是把艾琳贝湖当成了资金的提款机,先是按协议打进一笔钱,然后坐等贝湖方面的投入,贝湖方面的资金刚一到账,艾琳便迅速撤走自己的资金,麒麟贝湖这边,就只剩了贝湖方面的资金。这倒也罢了,追查起来,顶多是艾琳不够诚意,暗箱诈骗,倒也不十分可怕,至少不会把相关领导牵扯进去。问题出在艾琳巨额资金的去向,兰超华粗略算了一下,贝湖方面先后按协议投入差不多就是三亿。艾琳北湖又拿已经合法转入其手中的一土地及厂房,从贝湖各大银行抵押贷款近亿。银行和贝湖两方面的资金加起来,数额大约在四亿。数额如此庞大,实在出人意料。
这些资金被艾琳集团部门拆借走两亿八千万,剩下的用于艾琳贝湖建设性投资的,实际只有一亿多……
所谓的拆借,恐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艾琳贝湖这个项目就是艾琳集团策划的一个惊天大套,瞿邢琳只不过是一个诱饵,一个卒子,甚至什么到贝湖来的艾琳集团的所谓的董事长董事高管全是扯淡的,一旦真出了事情,这些人把瞿邢琳一抛,所谓的艾琳集团是国外企业就算是发起跨国诉讼,又能怎么样?
至于在幕后操纵的人只需要把参与此事的代理人切断,也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那个艾琳集团的实际控制人、真正的幕后老板也绝不是什么洋鬼子,艾琳集团敢明目张胆掠夺,敢下这样大的赌注,拿到的底牌,就绝不只是一张红桃k!
就像一家国家级媒体在不久前刚刚曝出一个绝对的重磅炸弹那样,一个地方的巨无霸国有企业改制,两家民营买主的名称,在这家被卖掉的国企一个极小的圈子里一度被称为“绝密中的绝密”;正是这两家名不见经传的神秘公司,成为这一大型综合性财团的绝对控股人,若不是这两家民营企业实在显得是太急迫了。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事情也就不会被曝光出来被捅了出来,从披露出来的这两家“幸运的”新主人往上追溯。则是层层叠叠密如蛛网的股权转让与交易网,而追踪到最后。这两家企业的控股者是来自草原上有点本钱的牧民。
几十上百亿的资产却由不及十分之一的价格购得,这是牧民能办得了的事情吗?!
傻子也知道那是不肯办到的事情!
而艾琳贝湖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一想到这些兰超华心里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艾琳贝湖简直就是一巨大的漩涡,是的,漩涡!这两个字刚刚冒出时,他的神经差点崩溃。他被卷进漩涡里触目惊心的事实吓坏了,怎么会这样啊。
他接连发出一大串质问,他不知道是在问谁。更不知道谁能替他回答这些问题!
而瞿邢琳也应该是被利用,对于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是很清楚,或者讲即便知道一点也不会牵连到对方,当然把瞿邢琳当成诱饵,给瞿邢琳的诱饵同样是很大,显然瞿邢琳也是发现了他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随时被抛掉的棋子,所以也是赶紧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瞿邢琳与其说是握住了命门,不如说是为自己握住了一张生死牌。
记显然也是被利用了。被设局了,自然是不敢在艾琳贝湖的经济上伸什么手,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和瞿邢琳……
但凡和根基太深的人。打交道时就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这是兰超华多年总结出的经验,而且越是有深厚背景的人,就越不能有金钱上的往来,可以为他办事,办任何事都行,但绝不能拿任何回报。拿了,你这双手就永远不再是你自己的手,而成了别人搂钱的耙子!
他相信记清楚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艾琳的事情上他是干净的,可是想了一下不禁苦笑。干净又如何?
这种事到时候后面的线一断,这笔账就记在了记头上。一个权色交易让记就跑不掉!……
这帮人简直就是无耻之尤啊,算无遗策!
兰超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是这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周书明慎重其事的给他讲这事估计也是察觉到艾琳贝湖有些问题,这些问题连金志凯都没办法解决,所以才会让他来协调,甚至为了这个还让一些事情交给其他人,就是想让他腾出更多的精力盯一段时间的艾琳贝湖……
兰超华心里满是苦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置身事外,就算在这件事上他同样是干净的,可周书明这艘船他能下得了吗?
下不了啊!两个人关系太紧,周书明要是出事,那他也……
而且陆政东最近干着省长该干的事情,陆政东对艾琳不闻不问,甚至在会上从来不提,就算是首长视察,陆政东在那样的场合所讲的现在回想起来看似看和艾琳有点关系,可实际上细细一想完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空话套话,丝毫和艾琳贝湖真扯不上关系,陆政东这样按兵不动本身就是一盘棋啊,这盘棋哪天只要一动,那形势就更为急迫……
如此巨大的漩涡,时间也不等人,不能再到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动起来,那已经为时太晚了!
究竟该怎么办?
一个大的原则兰超华是清楚的,对于官场而言,所谓真相就是外界所看到的而已,在体制中有时候真相其实是个很模糊的东西,事实上在有时候真相并不是按实际发生状态来确定的,而是按实际需要情况来设定的,也就是为了隐藏真相,在这种大问题上必须需要一种新的真相来掩盖原来事实的本来面目,这就是真相。,这恐怕是放之世界而皆准的世界通行的官场真相准则之一,比如著名的水门事件等等,若不是当权者操作失误,恐怕事实的真相就会淹没在历史之中……
一连几天,兰超华都想不出对策,但他必须想出来。必须要救火,记轻描淡写中,就又把他拉进了火海,而且这火跟前面任何一场都不能比,前面那些火就算灭不了,烧到的也是局部,艾琳北湖这火要是燃烧起来,那就是尸骨无存!
兰超华也只有交代瞿邢琳尽最大努力保密,把事情按着好的方向发展,还有在账目上也要想办法做得更好一些。
瞿邢琳应该很清楚,她现在只能老老实实按他说的去做,要是再出意外,监牢的大门朝她敞开都是小事,香消玉殒都正常,她还年轻一点都不想死!
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这最多是能够暂时延缓一下,真正要消除这样的危机还得想其他办法……q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得太远(六)
杨启成在艾琳贝湖发现了不少疑点让陆政东更加怀疑里面有猫腻,而且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詹继东、罗志林的身影也在艾琳贝湖的事情里面若隐若现。
这就让陆政东不得不警觉,嗅到了一种别样的味道,艾琳贝湖肯定有很大的猫腻,或者成为了某些人的银行,公共提款机,这就让陆政东不得不考虑该如何应对此事,这不但会造成极大的国有资金的流失,更为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在高速公路等重大建设项目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那些规章制度和措施就会付之东流。
查,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没查出什么,伤不了对方的筋,也动不了对方的脉。第二个是就算查出了一点什么,也难以撼动对方。
因为要动艾琳贝湖,那肯定就绕不开周书明。
周书明的块头太大,要动一个真正的封疆大吏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起码也要上以及乃至最高决策层有这样的决心才行,何况他对艾琳集团这个很有些神秘低调的所谓跨国企业所知甚少,甚至连向来消息灵通的赵一芒,对海外企业比较了解的周毓宁都不清楚集团核心层的情况,而对于艾琳贝湖的具体运作情况也只是管中窥豹,全面的东西并不了解掌握。
面对对方庞大的关系网,在想要对其下手,千万不要忘记,它可以随时张开嘴巴吞噬掉任何不敬的人,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不要正面交锋,否则那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不了解得很是深入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是绝对不明智的。
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陆政东觉得也是非常不甘心。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自己的私心,陆政东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灵魂,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真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恐怕也不见得吧!显然要是真能动一动对方,对他肯定也是有极大的政治利益的。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的话,也就不会顾忌周书明了。
但就这样放开艾琳贝湖,让艾琳贝湖成为某些人的提款机,造成国有资金的流失,陆政东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这件事动还是要动的,而突破口不能太显眼,必须要采取迂回包抄的策略,采取拔出罗布带出泥的办法。最好不要从贝湖的干部身上下手,最好是从罗志林身上下手,从罗志林那里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采取剥洋葱的办法一层一层的往中间剥,这样既不显山露水就算查不出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进可攻退可守……
对于罗志林,陆政东是比较了解的,罗志林家世本钱虽然不足,但罗志林很会钻营人脉,在这点上赵一芒比他差了许多。
在结交朋友方面。罗志林的为人十分大方豪爽,一掷千金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平常事。京城某些要害机关的官员有不少都是他的坐上宾。
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获得罗志林的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是一篇沿着山坡而建的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非常宽阔,四周环绕的是小溪,青竹以及苍天大树,在隔离尘世喧嚣的同时又确保了业主的私秘性。如此人性化的设计,使得许多来客都为之拍案叫绝。
一身西服的詹继东从车上缓慢地走了下来,他的左手熨了熨腹部处的西服。时近五十的他不象其他中年男人那样大腹便便,对于身材,他始终都保持得很好。他认为身材的好坏从另一个侧面体现了一个人的意志、毅力、精神气。
詹继东大跨步地走上台阶,这是他和央林芝临时“借住”的地方。当然借住主要是为了规避风险。
央林芝亲手从詹继东手中接过包放在了桌上,现在。她是詹继东和罗志林之间的联络人,想到这一点央林芝也很是无奈。原本是想早点调到京城脱身而去,可现在却是越陷越深,她也就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央林芝见詹继东一坐下之前的精神就被疲倦取代,不由问道:
“怎么这么累?”
詹继东伸了伸胳膊道:
“这几天,忙得跟什么似的,都是重要会议,就跟车轮转一样,从东头忙到西头。”
“我给你捏捏。”
詹继东趴在沙发上,而央林芝半跪在沙发上在詹继东的背上敲打起来。
央林芝一边揉捏着,一边说着话:
“罗志林的意思是还是要多接触接触其他人,比如老刘家的……”
詹继东舒服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应承着。
“我和你说的,可千万不要忘了。”
可詹继东却只是嗯了一声,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脸上顿时挂起了冷笑。可惜的是詹继东闭着双眼,正神游来哉,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老公,舒服吗?”央林芝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恩。”詹继东从嘴中吐出一口粗气,双目仍是紧闭。
我让你舒服,央林芝心道,左右两手在詹继东的腰腹处狠狠捏了一把。
“啊!”剧烈的酸涨让江青海立刻睁开了双眼,便见央林芝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瞪着自己。
“林芝,你这是做什么嘛?”
央林芝没有搭理。
“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在你问话的时候坚决不走神。”
“你刚才那叫做敷衍。”
央林芝一针见血道。央林芝是很知道男人的心理的,一味的温顺反而会让男人看轻,偶尔发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会让男人更有新鲜感和存在感,才会把男人抓得更紧。
“刘家那小子的事,还要三思而后行。林芝,你也知道,刘家和我们并不是一路的,和他们靠得太近,也未必是一桩好事。上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难啊!””
詹继东把底漏给了央林芝。
詹继东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还是要继续抓紧罗志林这条线。这才是希望最大的。”
“刘老。无论在位与否,始终保持着不偏不倚。甚是中立,观其一生,似乎并没有和人结过大怨。以你的身份,拜谒刘老,执的自是晚辈之礼,叫外人看见,也无可厚非。”
央林芝明显不同意詹继东的意见。对于罗志林,央林芝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这还是次要的。如今她的想法早已经转变了,她也想要弄些钱,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有了钱在手那比什么都稳当。
“话说得是没错,可那是从前。如今与刘家刻意靠近,或多或少有攀附之嫌。若让罗志林有所误会,也甚是不美。”
央林芝轻叹了一声:“那位,下一届恐怕也要到站了吧。以后的路呢,你怎么办?”
詹继东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上上下下现在都盯得很紧。真要做生意的话,还是挑些本分的才好,刘家的那位也不是善茬啊!”
这年头有谁是省油的灯?罗志林如此,刘家的那位也是如此,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只是詹继东还是迷迷糊糊的完全被罗志林掌握住了命门,才会真的相信罗志林,而刘家固然不是善茬总是实实在在的,央林芝也只能提醒道这样的地步。提醒得过多了,恐怕是适得其反。想到这里不由轻叹一声:
“哎。”
詹继东也轻叹了一声:
“我也知道,你对罗志林有点看法。罗志林说到底也是一商人,商家始终把利字摆在第一位,其实有我在幕后把关,他们还怕赚不了钱吗?人呐,归根结底的劣根性就是太过贪婪!”
央林芝不由暗道,在这一点上她和詹继东难得的看法一致,但在另外一面央林芝和詹继东的看法是截然相反,罗志林在贝湖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得让她都有些撑不住的感觉,央林芝很清楚,罗志林这么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詹继东轻点了一下央林芝的额头,笑道:
“你呀,和他们还不是一样。我真弄不懂,你非要去京城的电视台做什么,我知道就你的业务水平和能力,去央视是完全够格的,可是去了又如何?难到就是因为你姓央,所以觉得必须要进央视才算圆梦?”
央林芝倒不是因为自己姓央就一定要去央视,而是因为就像有句古话叫做不到长城非好汉,在她看来不到央视非主持,但现在她被詹继东和罗志林两人裹得越陷越深,就算能去京城,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勇气留在国内了,她的想法是借这样的机会攒点钱,然后出国去,省得詹继东罗志林出事之后她在铁窗中度过余生,当然这样的想法她现在还丝毫不敢显露出来,而是白了詹继东一眼道:
“哼,好心没好报,我也不想你因为钱的问题而栽下马来。”
詹继东一听不由呵呵一笑,亲昵的拍了拍央林芝的面颊道: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央林芝却是心里苦笑一下,知己?还是用交易最为贴切吧,就是她用肉体换取名利地位金钱,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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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明的书房里周书明和兰超华对面而坐。
“超华,来喝茶。”
周书明招呼着,兰超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着怎么开口说艾琳贝湖的事情,这口子实在是太大了,不给周书明汇报,没有周书明非常有力的支持下,单凭他一个秘书长实在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即便是有些犯忌讳,他也不得不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书明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中,周书明戒烟已经很久了,这个时候又抽起了烟,而且抽得很厉害,也可以想见他心里恐怕也是……
周书明吃人的心都有,他在体制内浸淫这么多年,还从没被弄到这样狼狈的地步,所谓的投资就是一个天大的圈套,这些人利用他急迫的心里,再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完全被人给弄上套了,这些胆子也不可谓不大,可他又能如何?
现在他虽然贵为封疆大吏。可是短处却是捏在别人手里,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想到这些他就是又气又怒可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而兰超华也是感慨良多。像周书明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可一遇到感情问题,同样是找不到北,有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对于周书明来讲也很适用,或许是哪个在五十年代出身名门。一手好茶艺的大家闺秀之间的初恋,因为两人的家庭背景最后被迫劳燕分飞实在是给周书明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才会陷得这么深,人呐,的确没有十全十美的……
“艾琳贝湖那边现在还是有点困难啊。”
兰超华艰难的开了口。
“还是资金的事儿?”
周书明知兰超华上家里来,肯定是为了这事,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兰超华点了点头,没有再吭声。
周书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
“下面是怎么搞的?近一段日子以来,无论是大会还是小会。我一直都在讲,艾琳贝湖是一张名片。他们就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丝毫不与省委省政府保持一致?”
“也不能完全怪他们,缺口实在是太大。”
兰超华猛吸了一口烟。道:“书记啊,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尽可能地周转一下。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事啊。”
“怎周转呢?省里该拨付的资金差不多都到位了,还能怎么样?”
兰超华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沉吟了好久,几次张了嘴,可却又重新闭上。
“超华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周书明又从烟盒里又摸出了一支烟。
“书记。是不是找一找那些公司还有银行,让他们稍微先救救急。不管如何,总得要弄一像模像样的生产基地投产运行才行啊。”
“那些公司?”
周书明惊异地望着兰超华。愣了一下知道兰超华说的是省属企业。
兰超华沉重地点了点头:
“也只有他们有那个实力,其他的杯水车薪,没多大用处。”
周书明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这样拆东墙补西墙何时是个头?何况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们的背景太过于复杂,更别说,他们中也有着上面几位的子弟以及朋友,就是陆政东也都不愿意和他们明刀明枪地斗。”
周书明同样凝视着兰超华。
兰超华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许之以利!”
兰超华嘴里土出了这么四个字。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兰超华沉吟了许久,道:
“还有一个办法,洪水……”
兰超华说完顿了一下道:
“但这得看老天爷肯不肯帮忙。”
周书明一听不由就下意识的点点头,洪水在平常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谈虎色变的东西,可在现在却着实是一招妙棋,滚滚洪水东流去,也带走了他的心腹大患,实在是再也没有比这好的办法了。
周书明一听不由就下意识的点点头,洪水在平常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谈虎色变的东西,可在现在却着实是一招妙棋,滚滚洪水东流去,也带走了他的心腹大患,实在是再也没有比这好的办法了。
周书明一听不由就下意识的点点头,洪水在平常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谈虎色变的东西,可在现在却着实是一招妙棋,滚滚洪水东流去,也带走了他的心腹大患,实在是再也没有比这好的办法了。
周书明看着面前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心腹,心中感慨,这辈子提拔的人最值得的就是兰超华了,能干、忠诚。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兰超华去做他才放心,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兰超华有能力办好……
两人议定了一些操作的原则之后,兰超华想了一下说道:
“继东书记最近比较活跃啊。”
“你是否觉察到了什么?”
周书明当然知道詹继东在忙碌什么,他暂时是没心思理会,想必兰超华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却又在他面前提及所以显得非常疑惑。
“我让秘书下去转了转,下面……哎……”廖英明叹了口气。
“不然火一燃起,就很有可能殃及池鱼。而且据说他和艾琳总部的人也有非常的关系。”
周书明又点上了一支烟,沉默了半响,才抬头道:
“真有此事?”
周书明的面色非常不好看,难怪对方对他把握得如此准确,一击中的,原来如此!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从自己一个战壕里飞出来的子弹!詹继东走得实在太远了,以前和他秘书勾勾搭搭的帐还没算,又来了这一出!周书明这回是真的动了杀机了,就算是情况再怎么样,也要把詹继东这个家伙踢出贝湖去!
“还在确认中……”
周书明近眼观察着,兰超华的双眼有些下凹,看得出这些日子他为这事儿简直是折磨得痛不欲生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走得太远(七)
兰超华出去许久之后,周书明依然静静的坐在书房之中,往事一幕幕在周书明的眼前闪现,初恋时的美好,爱情的甜蜜……一切一切却在那十年里发生了改变。
就是在那“万劫不复”的十年里,初恋终究也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永远离开了带给他深重苦难的人间,,但初恋那纤丽的面容却时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与瞿邢琳相比,除了茶艺以及容貌神韵有些神似,除此之外还是有很多不同,那个女人没有瞿邢琳那么高雅,没有瞿邢琳那么华贵,没有瞿邢琳那么有学识,那么风情万千。
可那个女人却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间,任谁也不能磨灭她在自己心中的痕迹。她是伟大的!在那妻不认夫,子不认父的十年,她勇敢的承受了一切,保全了他。
自己欠她的,绝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她为自己所做的牺牲,或许已达到了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的最大程度!
周书明的心在流血!
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他却不能娶她那样的黑五类,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无能为力。
那真是一个令人发狂,令人发怒,令人发笑的年代!
咸咸的泪水,已变得冰冷,热血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沸腾。她的离去,就如同他心中的噩梦,一次一次,他从梦中惊醒,从陪伴在身边的当初,到踪迹杳杳的……
这个时刻,周书明的心神中,都是初恋的影象。他的心倦了,他不知道,他应该追求什么。他原先追求的,就像一颗颗莫名的累赘腾空而起,他却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心灵地狱之中。
他不怪瞿邢琳。虽然瞿邢琳也不是一点过错也没有,至少她是抱着攀附的心靠近他的。但她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个随时被抛弃的可怜虫和冤大头。
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只能是面对,仅仅靠兰超华灭火还不够,还得要另外想办法。
时间对于他来讲现在是特别的重要,而在新一届党代会前后,各省市人事变动是必然的,他现在是希望能够尽量把他调整出去的时间往后延。或者争取一个本系统的人能接任自己,那样即便自己离开,兰超华处理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周书明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立刻赶赴了京城见自己的老领导。
“书明啊。来,坐。”
老领导精神很矍铄。
“老领导。”
周书明恭敬地叫道。
待周书明坐下后,老领导先是询问了一下贝湖的情况,然后就直接了当地提了提目前的情况。
周书明知道老领导的时间很紧,所以也立刻进入了状态,把他在贝湖的困局讲了一讲,当然主要是和陆政东之间的关系问题。至于艾琳集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讲的。
“其实这只是小事。”
老领导轻轻的品了一口茶对周书明说道。
周书明有些诧异的看了老领导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洗耳恭听。
“你和陆政东之间发生了一些争论,这不是麻烦。或者讲不是主要矛盾。”
老领导仿若意有所指。
周书明的心思一下子乱了,不是这个问题那又是哪个层面?自己先前所做的安排,大多是针对陆政东的。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在来京城之前已经咬牙做了决断,大不了在对陆政东的事情上妥协让步做得更大一些。
周书明毕竟是周书明,很快便从失落中恢复了过来。他知道,现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是稳定陆政东。解决好艾琳贝湖的事情,不然麻烦会更大。
老领导笑了一下道:
“在陆政东到贝湖去任省长的时候。总*书记和总*理是专门找你谈了话的,这也是问题的关键。”
周书明一听这话倒是明白了怎么回事。那次谈话实际上就是让他在经济事务上放手让陆政东去做,他总揽全局给陆政东保驾护航,但他也清楚,在开始的时候他也还是大体上能做到,但越是到后面他在这方面做得不够,甚至有时候还制造一些障碍。
老领导缓缓解释道:
“关于陆政东的使用,中央早有定论。”
老领导顿了一下道:
“新一届领导集体上任,自然是希望能够政令畅通,特别是刚上任的时候,中央政府的家不好当啊。呵呵。无怪乎他们对你会有看法!”
“那就拿我开刀啊?”
周书明立即叫屈道,“谁也不是后妈的孩子呀。”
老领导听后笑道:“你在贝湖几年,贝湖经济发展没有大的起色,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书明刚想反驳,可一看到老领导笑眯眯地望着他,便偃旗歇鼓做了罢。
“怎么,还不服气?呵呵。很多事情其实上面都清楚,只不过不愿意针锋对麦芒,谁也不揭谁的底罢了。只有矛盾大了,到了非整治一番的时刻了,大家才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做一番妥协。你们贝湖省的情况,我掌握了不少第一手资料。不要看不现在位居贝湖一省书记,但很多东西,我知晓得并不比你少多少。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掌控力的人,这在很多事情不是一件坏事,但有时候过犹不及啊,你的有些做法,确确实实落了中央有关职能部门的面子。而现在呢,很多事情,看在中*央某些同志的眼里,变成了不听招呼,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听到这里,周书明的鼻尖上已蒙出了一层细汗,手指似乎也有一些不听使唤了。
而对于周书明的老领导来讲,周书明的毛病,他领导了周书明那么长时间,哪会不知道?周书明的骨子里还是存着那种太过一帆风顺积累下来的掌控欲望与高人一等。
周书明也知道老领导说讲的他确实太过于重视掌控,也就难免会留下独断专横大搞一言堂的印象。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因此被认为和中央顶牛,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老领导没有明言,但周书明心中已经有了数。贝湖是他的根据地。他周书明是老领导的周书明,这说到底,也是对老领导的一次侵袭和极大的削弱。
他在贝湖的力量越强于老领导的力量也就越强,这是一种相互依赖,相辅相成的关系,自然他被削弱,老领导同样也被削弱,这样一想。周书明反倒是不急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急又有什么用,就等着老领导拿主意吧。
周书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老领导赞许地笑了笑:
“云家的这位陆政东也真是很聪明啊,始终进退有度,避免被人当枪使……”
老领导说着话锋一转,有些严厉的说道:
“不要光想着怎么和人对抗,那需要太多的筹码。”
老领导的眼神非常深邃,仿佛能够看到周书明的心底:
“我再说一遍,有很多事情我知道。还有一些事情除了我知道以外,别人也知道!台面下的动作。终究会被别人察觉到的。”
周书明的心有些发虚。老领导这番话,句句意有所指,字字击中核心。他心中揣测。老领导不会已经知道了他在艾琳贝湖的事情了罢?
看见他莫不做声,老领导又转而道:
“中*央不会让一家独大,对贝湖对全国其他省市都是如此,对你对陆政东都是如此,这是针对事而不是针对人,会采取掺砂子的办法,空降异地的干部,藉此加强中*央对地方的监控力度。所以这一次贝湖的副书记从外面调入应该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周书明一听心里不禁一沉,如果再来一位副书记。那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削弱,这对于他无疑是雪上加霜。
“至于你。则要看博弈的结果……我相信凭我的人面,可以让云家保持中立。但更为重要的你在适当的时间可以点一下陆政东,明的暗的手段都可以,让他明白在这场游戏中的成败得失,这样双管齐下,我相信陆政东会做出一个聪明的抉择,让你在贝湖多呆一段时间,毕竟新来一个书记对他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双管齐下,我相信陆政东会做出一个聪明的选择,就算他不做,云家的长辈也会替他做的。”
周书明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争斗和妥协其实都是一种手段和策略,目的还是为权力服务,而对于他现在来讲,就是为他多留在贝湖一段时间服务,这一点周书明自然是非常的清楚的,只是该怎么时候妥协怎么妥协这是很考验人的。
从老领导的话语中他已然明白,老领导所讲的副书记空降,从某种角度看是老领导和其他系统进行的一种交换,这种交换对他周书明来讲是削弱,但从老领导所在的整个系统的大盘来讲肯定是有利的,换了平常,周书明心里肯定是有些不痛快的,但眼下他的处境不一样,也只能舍车保帅,而且在这样的处境之下,老领导的支持对于他来讲更是至关重要。
整个脉络在周书明的脑海中逐渐地清晰起来,这次副书记的事情可以作为一个契机,作为真正改善和陆政东关系的一个新起点,也作为老领导支持他多干一点时间的交换,然后运用本派系的力量和云家的合力让自己再贝湖多呆个一年半载,这理由也很充分,贝湖现在形势不错要力求稳定,贝湖能够有今日之局面实在是不容易,这一点高层其他领导也不能不考虑,这样机会就大得多……
人生从来就是有得有失,从来就是在做取舍,现在也该了他做出取舍的时候了……
陆政东很快就得到消息,中*央已经研究决定由祁玉民接任到点退休的贝湖省委副书记,虽然依然是经济系的人马,而不是原来的那位,这个消息的确让陆政东有些意想不到,而且更让陆政东意外的是周书明一方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过于坚持,虽然这其中经济系包括他和周书明一方一些妥协和交换。但这并不像周书明的性格,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观察。
祁玉民担任宣传部长之后任省委副书记的职务时间不算长,据说也在原来工作的地方很有威信。这一次到贝湖来任职,也算是中央对祁玉民工作的认可。
祁玉民将要来贝湖担任省委副书记在一干人里也引起了不少好奇。很多人对祁玉民并不熟悉,甚至不少人也还不知道这个人,但是对于杨永清来说,祁玉民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熟人,一起共事多年,所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杨永清,想要从他那里获知一下这个即将出任副书记的角色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若山的生日邀请陆政东杨永清等人喝一杯,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谈论即将到任的这位副书记。
见大家对祁玉民都十分感兴趣。杨永清也有些为难,他不喜欢在人前人后评价一个人,而用一些含混其词的语言来评价在他看来既没有意义,也有些敷衍了事的感觉,对在座的人也是一种不尊重,所以他一时间想不好该怎么来评价。
“这个,祁书记这个人很有特点,至于其他,见仁见智,大家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间肯定不会少。多接触几次就应该清楚他的性格了,一句话,不好简而言之来概括。只能自己去体会。”
杨永清思考良久才有这两句有些简单但是富有深意的话来作了总结。
杨永清表情淡然,张宏伟很聪明,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不会头脑热轻易去越线,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怎么来应对这些场面,把握得很精准,到贝湖这么久。已经是越来越融入这个圈子里了。
杨永清确实也是以人物,知道该主动去干些什么。也能敏锐而冷静的分析判断问题,陆政东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他日后的工作分工。把一些硬骨头交给这个家伙,会不会对他的帮助更大呢?
见其他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陆政东摆摆手:
“永清也是多年前和玉民书记共过事,人在不同位置变化也很大,这需要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去慢慢领会,有一点大家清楚就行,认认真真做事,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是最为重要的。”
陆政东的这番话让很多人都在深思琢磨着其中含义,尤其是从陆政东嘴里说出来的这番话,似乎更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味道,需要细细揣摩。
周若山也是借此机会为大家提供了这样一个交流的平台,很难得有这样随意放松的机会,大家自然也不会放过。
“省长,你怎么兴致似乎不是太高?”
杨永清见其他几人到一边去了,不由问道。
陆政东淡淡一笑,杨永清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祁玉民的到来既是一种交换,同时对于周书明来讲也是一种削弱,这目的达到了,怎么也得高兴高兴才对,只是这完全是在陆政东的意料中,他确实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何况他对于周书明的态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得观其言看其行,而且我估计周书记也会借此机会对常委的分工进行调整,估计组织部长得换人了,金道申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很大可能兰超华要出任组织部长,兰超华不管是从能力还是人脉都比金道申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杨永清点点头,陆政东确实头脑非常清醒,既然新的省委副书记非周书明最希望的人选,周书明必然要拿出应对措施,而加强人事上的掌控权无疑是最重要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周书明这样一补强,实际上在人事上依然还是能够掌握住相当大的主动权。
兰超华作为周书明的大管家应该是另外一个阵营的中坚,但杨永清能够感受得到,陆政东对于兰超华不是忌惮,而是一种尊重,能够赢得陆政东这样的对手的尊重也说明兰超华的实力和能力。
当然,周书明想通过调整常委分工来加强人事权是陆政东不希望看到这一点的,陆政东肯定是希望借助副书记这样的变化进一步增强他的人事上的发言权,周书明这样应对,陆政东肯定不能不做准备,想办法壮大实力,就算是兰超华能力出众,还得看博弈,逼近到了这样的层次,实力才是根本。
而新来的这位副书记的态度,在目前贝湖这样的格局之下,新来的副书记的态度肯定会对方方面面产生一些微妙的影响。
杨永清也就留上了心,毕竟祁玉民也算是他曾经的领导,虽然并不是直接领导,关系也一般,但对于祁玉民而言,到贝湖来祁玉民也是两眼一抹黑,找他这个曾经的下属坐坐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在这其中他如果能想办法为陆政东做点什么,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要想向更高位置迈进,除了资历人脉也很重要,关键还是要能做事,能成事,得有自己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一把手的妥协
陆政东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省委副书记祁玉民的会议之后,周书明邀他进行了谈话。
周书明热情而又高姿态的笑着请他入座,这个时候,陆政东非常清楚周书明的心理感受,如果太热情难免让周书明觉得是祁玉民而不是周书明所心仪的人出任副书记有兴灾乐祸之嫌,分寸必须拿捏到位。
陆政东很清楚,周书明也好,他也好,对各自目前的力量和处境是心知肚明的,但在处理这时的微妙关系上,陆政东清楚更需要谨慎,陆政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困兽犹斗,虽然乍看起来,周书明已经风雨飘摇,不堪一击,其实,周书明作为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能走到这一步可谓身经百战,一位副书记最多只能是削弱,尚不足以让其轰然倒塌。如果只是为了个人的恩恩怨怨,争个你高我低,使斗争升级,一旦周书明僵而不死,奋起反击,其结果即使将周书明斗得一败涂地,也难免两败俱伤。这只是从个人利益上去考虑两个巨头之间争斗的利弊。陆政东作为志存高远之人,当然不会仅从个人利益出发考虑问题,而是站在更高的立场来化解二人之间的是是非非,这是一个格局的问题,这一点他一直是在思考,并有一些想法。
两人都知道闲聊显然不是今天的主题,还是周书明率先切入主题,说道:
“政东同志,从你到贝湖工作以来,总体讲,我们有分歧有合作,更多地还是合作共事,尤其是在一些重大原则问题上能够心向一处想。劲向一处使,才有了贝湖目前的良好局面。不过,我们今天不谈工作。谈谈同志之间的感情。”
陆政东听了周书明的话,心里是一动。他没想到今天的谈话话题是这样轻松的话题,但周书明这样的创造一个良好的谈话氛围,显然是希望两人不至于谈崩,这让他心里就有了底,微微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
“好,书记说了算,一切听书记的。”
周书明一听陆政东这一语双关的话。心里也是微微一松,毕竟在当前形势下自己属于被动一方,而陆政东丝毫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这一点至关重要。
于是说道:
“政东,说来惭愧,你也知道之前因为和凌峰同志的事情,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说实话,那时我来和凌峰同志来搭班子时,作为我本人从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工作上也是尽力相互协调,但最后的结果你也是知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你重新到贝湖工作后,我内心是有戒心的,所以在很多工作上观望有余,支持稍欠。”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
“书记这话是对自己要求太严了,如果不是书记的支持,省政府这边很多事情也是没办法开展起来的,也不会有今天贝湖比较好的势头,而且以前彼此也没有共事,互相了解。互相信任总得有个过程,连普通人都说相识容易。相知太难,更何况我们都是高级干部。这就更需要过程时间。”
周书明也笑了笑:
“在社会发展方面,我对一些新事物还是不够了解,事后反复想,还是你的很多想法更富前瞻性,有些问题过去我确实是带着与凌峰同志冷战时的思维去处理的。比如,在对待区域合作的问题上,现在看来,这方面我是不够全面的。从根本讲,无论是党委,还是政府,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人民赋予的权力当作捞取个人利益的筹码。更何况政府首脑是党委的第一副书记,在党委决策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可一旦形成决策,在执行中有些政府人员又觉得是在执行党委的决定,只有兄弟同心,才能其利断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让贝湖发展得更快更好是你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书明和老领导一番谈话之后,他也很清楚,他能否留在贝湖,或者说就算万一要很快离开贝湖的新去处,事实上就是看贝湖社会经济发展的情况如何,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也很果断,在这些问题上他便不在纠结,而是放手让陆政东去做……
怎么说说得是很恳请真情,而陆政东对这个却是心知肚明,政治人物的话还是要看潜台词的,而话谈到这里陆政东终于是完全明白了周书明最为真实的意图,那就是周书明希望能够在贝湖能够多干一段时间。
对陆政东而言,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首先周书明的一言堂已经打破,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出自己对于贝湖的发展思路,其二,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彼此的路数也大体摸得差不多,换个一把手也未必比现状就好,维持现状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不过周书明还要在贝湖呆多久,这不取决于周书明也不取决于他陆政东,这得上面通盘考虑,当然周书明既然提出来,想必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不然周书明也不可能放下姿态和他谈这些,而他自然也对此持欢迎和开放的态度,于是说道:
“书记讲得极是,虽然一千个人心里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这说明每个人因为阅历经历等等的不同,对同样一件事物都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对于有些问题存在争论也正常,这也是党内民主所倡导的,有些事情是在争论中才会越发的完善,但这样的争论应该是良性的,是就事论事,是为了把工作做好,而不是其他,目前在一些地方,内耗确实严重制约了一方的发展,这个问题我们应当引以为戒,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党政一把手团结了,各项工作很好的开展也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两人气氛始终十分融洽,实际是就两人今后一些相处达成一些原则性的意见,又沟通了振兴贝湖的一些看法,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人谈兴仍浓,还是陆政东考虑周书明年纪较大,这样的熬夜可能有些吃不消,主动说道:
“今天很受启发,很受鼓舞,对您的胸襟和气魄我也是非常钦佩,让我们团结一道,为贝湖的美好明天一起努力。”
兰超华很快就感受到了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的微妙变化,看一个省的省长跟省委*书记是否配合得好,不用去研究他们的政治背景,也不用去探究他们的政策措施主张,只要留心一下他们在会场上的表现,就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陆政东担任省长后,继续保持着他在安新做市委书记时的风格,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该拍板的事情,会在第一时间拍板。对难点热点以及重大敏感问题,既不回避也不推托,总是能出人意料地拿出解决办法。但独独有一条跟以前不像了,就是他知道怎么从市委书记转向省长转变。
省长虽是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但在省里,他实际上处于二把手的地位,需要他冲锋陷阵时,他是主角,需要他唱联手戏时,省委书记才是主角,省长便是配角。
第二号人物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这个位置实在是一个很难的位置,太果断了,会让真正的一把手感觉到威胁,锋芒毕露断然不行;如果太过服从,优柔寡断,大事小事都不敢做主,又让下面觉得你缺少魄力,不是主政的料,太左太右都会成为夹心三明治,陆政东在这方面却游刃有余,充分显示了他的政治才能和应变能力。
从这次会议上他能够感受到陆政东既能充分维护书明书记的权威,又能把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体现出来,让人听了既不唯命是从,又有一种务实感。
将相和的的转折点恐怕就是来自上次常委会后书明书记和陆政东的深夜谈话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两人这样的情形已经说明了一切。
兰超华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这不但对于他给周书明关于艾琳贝湖那个烂摊子善后有更大的腾挪空间,也为他转任组织部长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距离新一届地市领导班子的调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周书明必须也要未雨绸缪。
确实金道申在这方面实在是难有所作为,让周书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他在处理艾琳贝湖的事情的同时开始着手人事方面的一些思考。
而换届的人事调整主要集中在厅级干部中,他上任伊始便要面对这样一道大菜,如何来做好,尤其是要处理好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有马新忠这个一直一向通过左右摇摆从而渔利的党群副书记,怎么来把这盘菜做得让人人都满意,很考校人的本事。
当然人人满意往往就是人人不满意,所以就不可能,但是的确已经有很多人都行动起来,开始相互传递信息和交换意见,也开始意向性的走动联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亲”
陆政东对于兰超华出任省委组织部长也是高度关注,因为这一次地市领导班子的调整还涉及到中央改革党委决策体制,也就是“减副”,
去年的四中全会上通过的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中明确提出要“减少地方党委副书记职数,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充分发挥集体领导作用”。
从刚刚有的省份省委班子调整,中*央就释放出“减副”信号,今年初因为班子变动一省一市副书记已经减少到三人,一位兼任省长,一位分管党务。
而下发的有关文件也强调:省级党委常委职数一般为十一至十三人,几个重要的边疆省市自治区可以十四到十五人;减少副书记职数,除兼任政府正职的副书记之外,一般可设1名专职副书记;扩大党政领导交叉任职,党委常委和政府副职可交叉任职两到三名;同时规范任职年龄,省委*书记、政府正职副书记为六十五岁,纪委书记为六十三岁?其他为六十岁,但在提名上述三类任职人员时,如果年龄分别已经是六十三、六十一、五十八,则一般不列入提拔行列。另外,还要求换届时要达到省级党委班子中五十岁以下的要有三名,四十五岁左右的要一名。
就在省级党委显出端倪之时,作为贝湖地市党委换届必须按照“一正二副”模式进行。
大规模“减副”被认为将,规避副书记过多造成的职能重叠弊端。
自从建政后,沿袭前苏*联体制,各地方党委不仅有副书记,包括书记亦有第一、第二之分。
书记好多个,副书记好多个。下面才是党委常委、委员,这种设置在改革开放初期亦有存在,直至十三大删除了党章中关于第一书记的规定。地方党委书记只有一个,但副书记数量仍然众多。
以一个地级市为例。会有副书记四到五人,他们都是市委常委,而常委一般有九到十一人。按程序,对重大问题,都是先上书记办公会讨论,后提交常委会决定,而众多的副书记使得书记办公会这一议事机构代替常委会成为决策机构。
比如讨论干部任用,书记办公会上包括书记和副书记已有五六个常委。加上列席的组织部长和秘书长两个常委等,共有七八人,早已超过常委半数。
剩下最多四个常委,就算在常委会上全反对也没用,而且常委往往调动频繁,经常不足。这样只要在书记办公会上定了的事,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拿到常委会上再讨论时几乎都能通过,常委会被虚置。
如此之下,一个市委书记要通过某项决策,只需说服几个副书记即可。而不必顾虑其他常委意见,这与“集体领导”原则显然相悖,这也造成很多地方一把手权力过于集中。结果出现很多问题。
除决策弊端外,副书记过多造成的职责重叠则直接影响实际运作。四到五个个市委副书记中,一般由一人兼任市长,一人负责党务,一人分管经济,一人兼任纪委书记,另或有其他诸如主管政法、文卫等的副书记一人;而政府方面,又各有分管副市长五到七人。由此造成党政分工不清,工作权限和职责重叠。
例如。分管文教的副市长在决策时因涉及文化意识形态,要同市委方面的相关部长沟通。同时还要向主管副书记汇报。但三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不是通过制度,而是依靠各自的个人关系和政治品德。一旦其中有人权力欲望强烈的话,合作就会打破,开始扯皮。
而更棘手是主管经济的副书记,按规定党管经济主要是统揽经济发展战略和目标等“大局”,但是对地方政府来说并无多少宏观经济战略需要经常性的决定。而政府方面又有分管工业、农业、旅游等的副市长,这就要看管经济的副书记的个人秉性,要么被‘挂起来’,要么参与具体事务,做和市长副市长一样的工作。
但参与具体事务时主管经济的副书记又无法直接调动资源,从党内法理上讲,副书记可以领导副职政府领导,但实际难以履行:首先二者行政级别平行,其次从抓经济的资源讲,副书记不如副市长,但党内地位副书记又要比副职政府要高,有时候就会以势压人。
而对分管工、农等经济口的副市长们来说,某个举措除向市长汇报外,还要向主管经济的副书记汇报,重大事务还要向市委书记汇报,需层层同意。另外尴尬的是,其他副书记一方面和政府正职同是党内副书记,一方面行政级别上又低于市长,市长工作能力不强,副书记就会抓市委这边的主管市长用。
如此三者关系更牵扯不清,有问题亦难以追究责任。
陆政东其实清楚,高层在多年前就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九三年年换届的时候就在减少领导职数,九八年换届时,此动议也被提出来,地方减少了两成,党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体制也正式在此时形成。
其实,副书记的职数是一步步多起来的,八八年换届时,东部某省有正副书记三人,八位常委,后来逐步地,正副书记增加到了七人,常委增加到十五人。
这里面情况复杂,客观上来一个工作,来一个人,是一步步膨胀起来的,有的时候是为了照顾平衡。
为了解决这样越来越多的党委副职,曾有人提议高度兼职”,建议认为,党委、人大、政协领导可互相兼职,专职干部要少,兼职要多,提建议者认为,这样有利于干部的成长,什么事情都自己独立地去做,能力就提高了。
这一建议还提出,除了书记可以兼任人大主任,政府正职领导可以兼政协主席,但中*央最后没有采纳,只采纳了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
而现在。地方各级党委实现“一正二副”后,实际运作中减少了副书记这一领导层,改变党委副书记和政府副职之间的权限和职责重叠。
书记办公会的成员将无法占到常委多数。从而回归其“议事”的本职定位。
另外的预期是,在只有一个专职副书记的情况下。取消书记办公会,这样书记在通过自己的提议时要直接面对常委会,这时就不是过去说服几个副书记的问题,而要做至少一半以上常委的工作。
另外,相对于过去副书记的宏观领导,常委基本都为某部门“一把手”,组织部长有组织部,宣传部长有宣传部。都有条件直接执行常委会的决定。
这样的变化对于常委们实际权力的影响很大,组织部长的权力有所提升,这也是周书明想要把兰超华放到组织部长位置上最为主要的缘由,而组织部长不是获益最大的,常务副省长才是获益最大的人,常务副省长成为事实上的第四把手,省长通常会在专职副书记或者常务副省长中产生将成为常态,而这样的变化无疑对书记是一种制约,对陆政东而言则有利……
詹继东抿了一口酒,有了几分微微醺意。脸上潮红更浓:
“真是没意思啊,超华玩这一手,让人寒心啊。”
金道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情自然是很难好起来,周书明要调整常委分工,兰超华极有可能出任组织部长,
金道申知道周书明曾经向上面建议他出任副书记,这基本也是惯例,作为地方的组织部长,如果离任者年纪还没到点,一般是出任副书记,有的还是副书记兼任组织部长。
但金道申非常清楚这样的好事轮不到他。他很清楚周书明的这样的建议不过世一种姿态而已,这一点很快就被祁玉民的到来所证实。而这样和中五百万大奖概率堪比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浇灭,那他的去向也就是在其他几个常委分管的工作中打转了。而这选择的余地也不大,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接任统战部长任忠宇的职务,任忠宇接兰超华的职务,这样的分工调整,兰超华和任忠宇自然是收获颇丰,而他却是很憋屈。
从全国层面来讲统战工作很重要,而负责人地位和权力也较高,但对于地方而言,统战部长和组织部长虽然同为常委,但含金量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从组织部长到统战部长这完全就是一种贬迁。
这主要应该是周书明的意思,但在金道申看来,里面也不乏兰超华在背后捣鬼,兰超华是周书明最贴心的人,而兰超华的城府他也了解,这是一个很有手腕的角色,在当省委秘书长期间省委办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资格,都在不动声色间就被兰超华给医治得服服帖帖,而兰超华虽然貌似对自己温润亲和,相当亲切,但是金道申知道,越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自己离开的可能性越大。
事实上詹继东在安慰金道申的同时心情也不大好,对于金道申被从组织部长位置上调整分管别的工作,詹继东其实觉得这是早就该做的事情,不过最终没他什么事业让他有点失落,毕竟金道申之前在有些人选上还能让他参考参考他也从中获益不少,而兰超华就任组织部长之后,这样的机会没有了。
当然这毕竟不是最为主要的,最为主要的是祁玉民的到来排名在他之上,这实际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祁玉民就是马新忠的备胎。
马新忠是作为周书明的助手和制约者而来的,但显然马新忠是一样任务都没完成,作为助手他在党建和人事上毫无建树,在周书明和杨凌峰之间产生矛盾之际不是灭火而是火上浇油,火中取栗,乱而获利,而作为制约者,马新忠也基本没起到太大的作用,而是左右摇摆谋求自己权力最大化,结果助长了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局面,这种情况到陆政东到任之后依然没有太大的改观,当然马新忠如此这也和周书明的强势和贝湖局面复杂有关。
但不管怎么样,马新忠如此表现说明马新忠难堪大任,也意味着没通过考验,仕途就此到了顶点。
而祁玉民作为马新忠的备胎而来,自然他想要出任贝湖的专职副书记的机会就变得非常渺茫。
而更让他雪上加霜的是周书明这一次的调整分工把他的权也给削了不少。原本他分管的经济方面的事情不再设立副书记分管,周书明讲这是为即将出台的中*央新政铺平道路,而实际上在他看来则是牺牲他以便和陆政东达成妥协。以求在贝湖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多干个一年半载,这让他感到非常的窝心。如果他不再分管经济事务,组织人事工作也插不上半点手,就意味着他的权力被极大的削弱,甚至还不如一常委。
而詹继东还不知道,事实上周书明甚至觉得这么做都难解心头之恨,若不是考虑到大局,甚至是想一脚把他给踢出贝湖……
这对于詹继东来讲还不是最要命的,毕竟不管怎么讲他还是副书记。最要命的是他虽然对于中*央这样的改革有所耳闻,但中*央每一项新政都习惯了先试验再推广,他没想到这一次这样的新政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来得如此不是时候,在他谋求省长位置最为关键的时候来了,直接打乱了他的步骤,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他想要谋求省长的位置一下难度曾几何倍数增加——因为既然副职书记减得那么多,谁都想趁这样的机会拼搏一把。
金道申苦笑了一下道:
“兰超华,那可是大总管。自古以来大总管都是最贴心的人,这结果也不是很意外。”
詹继东微微点点头,金道申最大的嗜好就是喝点小酒的。即便是现在上了年纪也是如此,而且一喝酒就上脸。
詹继东的心情不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好了,道申,你也别在那里自怨自艾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兰超华现在是周书记心目中红人,那些事情就别惦记了,还是往外面走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詹继东试探着金道申,能够到这样的位置上谁背后没有点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金道申叹了一口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何况去哪儿哪是我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像继东书记你啊。还有外面的路可走。”
詹继东苦笑了一下道:
“咱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是出去,那也是苟延残喘。”
詹继东这话倒不全是实话,詹继东现在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贝湖,关键是他对于能否离开贝湖心里也是一点底气都没,当然他这样讲,肯定也是有其用意的。
到其他省市任个副书记,即便是平调,也比在贝湖要好,但现在减副,一下让这条路陡然变得窄了起来,现在就一个专职副书记,其竞争强度比竞争省长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他还瞧不起去政协之类的地方,觉得若是能够进半步到政协,这看似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也基本上断绝了自己真正再上一个台阶的可能,因为无论是人大还是政协都不太可能回到党政一把手的位置上,在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惯例,但现在就算是想去政协那难度也是相当的大,至于想要谋取省市政府一把手的位置去,那就更是难于上青天。
想到这里,周书明不由就想起从安新市委书记上到外省省长的罗浮黎,如果说他不羡慕嫉妒这肯定是假的,罗浮黎这家伙真是好运气,赶上了新政前的末班车,若是耽搁一下拖到现在,就算安新再是一面旗子,就算陆政东再鼎力支持,罗浮黎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詹继东心里都觉得腻歪,而更让他心烦的是罗志林所沟通的关节似乎又出了变数,原本对罗志林寄语厚望的他心里也有些怀疑。
不过詹继东还是给金道申打气:
“道申,我也知道你现在的难处,人总是要替自己考虑的,周书明首先是考虑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那么你就得面对现实,老人家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有些事情是没有中间道路可走的,人在屋檐下。就得要低头。”
詹继东微微仰头,原本有些微微醉意的眼睛却变得异常清亮,他现在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既要准备调出贝湖,也要有在贝湖继续熬着等待机会的打算。而要留在贝湖,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感,他还得要抱紧周书明这条大腿作为权宜之计,而要继续抱紧周书明的大腿,那就得要让周书明认为他很重要,金道申不管怎么样也是属于周书明的铁杆,而且这样的分工调整金道申心里要是没情绪那是绝不可能的,他得要充分的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求更大的空间,于是说道:
“有些事情得现实一些,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最适合我们生存的一条路,别学我。”
金道申眼神之中也是一动,道:
“继东,你就别在那里绕圈子打哑谜了,我们俩之间还能有什么不能敝开来说的?我今天请书记喝酒就是来找你指点迷津的,继东书记何必这样说一半藏一半?”
詹继东沉吟了一下:
“就贝湖目前的局势,如果能跳出去,这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跳不出去,你还有一条路可走。”
金道申一听神情更是一动:
“哪一条路?
“就是向另一边靠拢,明日之贝湖必然是陆之天下。这就是现实,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调不出去,那就意味着别无选择,何况我也觉得这个选择不算错,而且现在的时机也不错,这个时候陆政东还是需要有人支持的,再晚,等大势已定。那就没有筹码和价值了,只是可惜啊。我不像你,结怨太深。这条路我想走也走不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我不想走什么邪门歪道来谋个什么,但是也想寻个能够展示自己的舞台”踏踏实实做点事情,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至少也让一方老百姓记得咱们也是在这块土地上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不至于几年之后就无人记起,咱们只要本着良心做事情,那就不必太计较那些个风言风语,其实我们在这方面也并非一尘不染,从政这么多年,谁敢说没有改弦更张的时候?”
金道申哑口无言,仕途上打拼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改变所跟之人,那是一种不可能到存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金道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子,感谢继东书记的肺腑之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是需要考虑考虑。”
詹继东呵呵一笑:
“作为难兄难弟,我可是说的最老实的话,合不合适,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金道申虽然在工作能力上有些不足,但在玩政治方面自然也是有些手法,不然就算是再会紧跟也不会有这样的地位,所以这样的事情他也必须要权衡再三……
而在贝湖省里的其他人,则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贝湖地市班子的调整上,在唐中凯等人看来,陆政东这一次对于人事问题肯定要比他初到时要有更大的追求,当然如果过分关注于省里的人事变动,那就是一种手伸得太长逾界的姿态,很容易引起周书明的敌意和反感,这样刚刚两人之间达成的某些默契就会打破。所以应该还是会很巧妙的隐身幕后,推出祁玉民这张牌。
而初来乍到的祁玉民显然很乐于有这样一个机会树立自己的威信,体现自己的存在和影响力,还能赢得陆政东的支持,可谓一举三得。
至于说周书明的观感,祁玉民内心大概也有数,即便是他自己完全倒向周书明一方,也不太可能取代兰超华、金道申、詹继东这种早已经和周书明建立了相当稳固关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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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宽敝的临海阳台足以容纳二十个人就餐而绰绰有余,梅花形的圆桌多了几分古色古香的气息,一道半掩的玻璃门廊把雅间和休息间隔开来,休息间的阳台很宽敝,而且独处一面,视线内不会出现其他闲杂东西,同样这里也不会被其他无关人所窥探。
紫红色带着丝绣花纹檀木布艺沙发宽大松软,一位女子倚靠在沙发靠背上。
“青青是刚从国内过来吧?这边的灿烂阳光和国内阴冷潮湿反差如此之大,是不是不太适应?”
“还好,我还在南方呆了两天,南北半球这种反差很多人都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我的适应能力算是好的了。”
蒋思青站在阳台边上的透过夕阳散射过来的光线。更把那穿着紧身包裙的修长双腿和紧实的臀部显得格外诱人,很随意的舒展了一下身体,精纺的衣物很合身。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更贴身,v型领把挺拔的胸房上端一大块羊脂玉般乳肌露了出来。委实很勾人目光,就连坐在沙发上一袭纯白色的女人精致细嫩的面孔上也也下意识的浮起了一抹艳羡之色。
“青青,你到大堡礁潜水,难道就不怕损害你的皮肤么?我可不敢在这种季节去潜水。”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粉嫩的面孔,丝袜美腿还好不是那种黑丝诱惑,浅灰色的色泽泛着某种光芒,和高跟鞋很相配,但是更让人有一种想要扳开双腿。把丝秣褪下慢慢把玩的冲动。
“玫玫,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份阳光去的,不过我也不敢太过分,在那边呆了一个星期,就只潜了两次,在游艇上玩了两天,然后他们去昆士兰那边了,我就回来了。”
“青青啊,我就不明白,你干嘛非要去遭那份罪。”
蒋思青也反唇相讥道:
“玫玫你不也是自找罪受吗?”
玉玫比她大几岁。即便是自视甚高,蒋思青也不得不承认,玉玫确实也很勾人。而且是一种成熟的诱惑,白皙如牛奶的一样细,一双黑幽幽的眼瞳颇有点勾魂夺魄的魔力,精巧的锁骨随着白色的狐裘卸下只剩下一件宽领的羊绒衫裸露出来,但是伴随着锁骨凸出的却是更显丰隆的胸脯,看不见文胸肩带,光滑的裸肩即便是在空调开放的房间里依然会给人一种说不出刺激。
玉玫这两年拍了不少片子,却也没能大红大紫,不过却是戛纳和威尼斯等电影节的常客。但演技实在不敢恭维,完全是考炒作撑着也半火不红的。对于玉玫的选择蒋思青同样是嗤之以鼻,她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来讲。蒋思青也是觉得玉玫从国外读书回去干这行这样子完全是多此一举,像她们这样家庭出生的就算要出风头一应该是出入名流场所,而不是做什么戏子。可玉玫却是乐此不疲,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玉玫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女人伴随着名气的增长也会其魅力似乎也会在男人心目中陡增,也让她至少在名气上更大,从某种程度上满足了玉玫的虚荣心。
可以说两个人是性格完全不相匹配的两个人,一见面通常就掐架,原因其实很简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国外学习这是原因之一,更为关键的是作为她们这样的家庭也就注定真正的朋友很少,而这少中又有很多即便家世差不多但接触少或者因为父辈祖辈的缘故而很难建立起真正的友谊,就算是玉玫现在有所谓的众多粉丝,那只不过是她虚荣的道具而已,真正要说说话还是得找她,而她也一样,很难有一个能入她法眼的,也就不妨放一个反面教材在身边,所以一见面就掐架可是谁也离不开谁。
玉玫对于蒋思青的讥讽也是熟视无睹,笑了笑道:
“青青,你去贝湖,是不是想钓陆政东?上演一出昭君出塞,从此曾云一家亲?反正你也没打算嫁人,这想法很是不错,只是就怕人家把饵吃光却抹嘴不认?”
“玫玫,莫非你也已经试过饵被吃了却一无所获?这倒是有可能是真的,本小姐视男人若无物,就凭你说本小姐想钓陆政东这样的话,就说明你真是胸大无脑。”
蒋思青脸色不变,只是语气变得不客气很多。
玉玫的话不管怎么样是戳到了她最大的痛处,虽然她不是去“和亲”,但目标确实是奔陆政东而去的,但到贝湖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却没寻到陆政东的弱点,当然她也时常给自己打气,如果陆政东是很容易被击倒,那也轮不到她出场了,这件事必须要有耐心,必须要能够一击致命,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方面还是没有头绪。
她这次出来散心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个。
“那你到贝湖那荒山野岭之地去呆着干什么?”
玉玫一双俏眼飞快的掠过蒋思青冷傲的面部。
“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你无法理解我,我也无法理解你。”
蒋思青的目光越过玉玫有些造作的面庞。没有明确回答对方问题。
玉玫微微一窒,然后又笑着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妨去钓钓陆政东。就算没钓着也没什么,反正我们的蒋大小姐也没钓上……”
玉玫自然也不是蒋思青所想象的那样完全的胸大无脑。她如此其实也是在打探曾家的一些动向,大家族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者有,但不多,很多时候,很多人还是会因为一些共同的东西走到一起,她的长辈们关注的就是两家是否有合作的可能,从而好制定策略,这一点。玉玫认为可以从侧面印证一点,因为它对蒋思青也是知之甚深,这个深得曾家上上下下宠爱的骄傲的小公主,虽然死有骄傲、自恋、言语刻薄等等诸多的缺点,但还是不太会撒谎,而且她既然去了贝湖,自然也是清楚家里的态度,很难和云家真诚的合作。
蒋思青即便是知道玉玫是故意气她,也被噎得一顿,不过随即也就醒悟过来。玉玫虽然是胸大无脑,说这样的话也是为了气她,但不可否认这种下意识的东西也说明一件事。玉玫家看好陆政东甚过曾怀德。
玉玫家族很俗气,市侩,完全就没有一点大家的样子,但蒋思青也不得不承认玉玫家族从一个开国没任何分量,而且开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属于落魄者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的确有其成功之处,至少他们在眼光和嗅觉上的灵敏性比起一般人超出太多,对于陆政东的看好使会使得他们押注在陆政东身上,那对于她怀德哥而言处境更是不妙。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就像股市一样。一般都是追涨不追跌,越是认为潜力更大的。往往跟进者就越多。
不过蒋思青从来就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或许换了其他人其他事情他可以退一步。但是惟独在对付陆政东的问题上,蒋思青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这关系到怀德哥,关系到家族荣耀,这就如同压在自己内心深处有一股火一直燃烧着灼烤着自己的神经。
不过蒋思青从来就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或许换了其他人其他事情他可以退一步,但是惟独在对付陆政东的问题上,蒋思青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这关系到怀德哥,关系到家族荣耀,这就如同压在自己内心深处有一股火一直燃烧着灼烤着自己的神经。
而陆政东工作上很少有什么把柄,这一点她一直在省政府呆着自然是清楚的,至于私生活不说对方私生活中的隐秘能否被自己所掌握,就算是一些生活中的不检点被自己获悉,那又怎么样?自己不可能破门而入,当场抓获陆政东和某个他老婆以外的女人躺在床上,那又如何?
就算是通过一些手段获得这些东西,又能如何?谁会相信,相信了,谁又能把这些东西递得出去?谁会为这些无足挂齿的东西得罪云家、处理像陆政东这样一个风头正劲蒸蒸日上的高级干部么?
但是这一切还是无法熄灭蒋思青内心深处的那股火。
蒋思青一直认为人活在世界上总得有点追求的目标,其他一切应当服务于追求的目标,而她自己也清楚,她无法走出怀德哥的影子,而这又导致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从对抗陆政东这个阴影中走不出来,或者说无法割舍下这个怨念,既然割舍不下,那么就尽力去做,尽最大努力去做……
两人斗这样事关政治的嘴都觉得累,玉玫还是先熬不住,道:
“我得出去拍摄一些照片给媒体,没办法做名人就是累啊!”
蒋思青看着玉玫扬长而去,不禁撇撇嘴,不过旋即她的心里一动,或许有些她一直忽略的东西她可以一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瞻性
陆政东和祁玉民终于有机会进行一番交流,这实际也是一个互相熟悉的过程,祁玉民既然是经济系出身,虽然和传统经济系的一些一直从事经济工作事务略有不同,从事过很多性质不同的工作,但在一些经济的基本思路上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在这一点上,陆政东还真觉得自己和祁玉民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但在其他方面,祁玉民却是有自己独特的观点。
祁玉民思索着道:
“贝湖地市班子的结构有所老化,不过贝湖面临一个很难得机遇,不能失去,也就是说正处于一个节点位置上,干部问题,尤其是党政主要领导干部的人选问题是关系一个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关键,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我个人看法是党政主要领导干部不宜轻动,要保持相对稳定性,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时间空间来实现他们确定的规划了,我们有些地方党政主要领导干部调整过于频繁。加上面子观念作祟,一换人,马山规划也要跟着发生变化,原来做的很多工作做到一半有被搁下,这不但极大的浪费了人力物力,也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政绩观,所以要力慎重……”
祁玉民颇有感慨,大概原来工作的地方这样的现象比较突出,这既正常也不正常,正常是因为任何人当政都希望政令能够更为畅通,自己使用得顺手的人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上更有助于达到这样的目的,而不正常的是有事不少人是为了调整而调整,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并不少见,这样的调整既能巩固领导的权威,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风格表现的相当明显,这也是一个顽症。
同时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在里面。让众多的官员、掮客等等各色人等闻风而动,这样的情况屡发屡纠,但始终纠而不绝。因为根子就在决策者自己身上。
陆政东没想到祁玉民一上来就如此旗帜鲜明的给自己亮了这一个底,这让他有些拿不准。
地市的一些主要领导年龄的确有些偏大了。而且有的也差不多干满一届了,调整似乎也是正常范畴,看样子周书明也是给用钱买透露了这个意思,或者说兰超华在和祁玉民交换意见中流露出来了这个意图。
那一句“要慎重”似乎意味着祁玉民不太赞同对贝湖地市现有班子主要领导进行大规模调整,而是采取补强的措施,这句有些模糊的含义也很是耐人寻味。
祁玉民可真是有点棱角啊,一来就要表露出的特立独行,是就事论事。还是要争取在日后的人事问题上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毕竟祁玉民到任不久,对贝湖的情况还不熟悉,大规模的调整地市党政一把手他根本就很难有发言权。
“贝湖情况的确有些特殊,沉沦了这么多年,去年才开始有些起色,我们贝湖虽然说底子薄,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现在找到了一些契机重新启动起来,发展的势头是有了。”
陆政东斟酌着言辞: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贝湖的确也需要一个比较稳定的政治环境。”
祁玉民微微一笑:
“政东省长这话我很赞同。我也觉得一切需要服从发展大局,至于其他都是次要因素,当然一些特例还是要解决。”
陆政东其实是知道周书明的一些心思的。对方需要给祁玉民一些希望,借此和祁玉民拉近关系,切实缓和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在既不想大规模调整地市主要领导的前提下,还是要对部分地市领导进行一番调整,比如平湖和两山这两个省里重点发展地区的党政领导,陆政东确实是想再加强一下,把自己用得顺手的人提起来。
陆政东微微笑着,示意祁玉民继续:
“比如贝湖现在第三大城市安平。安平城市规划走到了前面,产业基础之前也留下了比较好的基础。但现在的安平也就一个经济总量排在第三,现任班子还在吃老本。可老本能吃多久?”
祁玉民的话语很直接:
“萧规曹随的方式固然能守成,但毕竟难以持久,这一点,安新要做得好得多,政东省长给安新留下了丰富的有形无形的资产,我这不是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安新一班子人确实从中受益很多,而且他们再此基础上有发展有创新,让安新再保持高速发展的同时也为今后的发展又打下了基础和保持了潜力,这才是最好的。安平那边那样子可以维系这几年的发展,但是随着时代变化。如果还拿不出一点属于安平自己的东西来,我看渐渐落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被诸如两山之类这样的城市超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两山、平湖这样的地方难得有这样的发展机遇,从上到下都是生怕错过了这样的机遇,从上到下积极性都非常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迸发出来的能量往往是巨大的……”
陆政东听祁玉民说得如此尖锐,也不禁一笑,确实吃老本也不是那么好吃的,特别是在快速发展变化的年代,真要是没点能力,那点老本很快就会挥霍光,微微一笑道:
“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小富即安的小农意思是不行的,那样会错失良机,当然不切实际的冒进危害也很大,希望其他地市能够因为前面的拉开和后面的压力,这样的两边挤压,化压力为动力,从而形成一个良好的竞争氛围,这对贝湖接下来的发展是有很大益处的。”
两个人虽然是谈着经济事务,实际落脚点还是在政治上,陆政东也是在摸底,琢磨对方的到来可能对贝湖政局带来的冲击和影响,摸清祁玉民的一些观点,以便求同存异。加强合作。
祁玉民的态度称得上坦率,但并没有如同唐中凯等人想要的因为祁玉民能够到贝湖来他陆政东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就积极主动的和他靠拢。
祁玉民这样的态度在陆政东意料之中,处在祁玉民这个位置。其实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回旋的余地远比省长要大。但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喝省长书记任何一方偏得太狠,而应该要超脱,这样无论是省委*书记还是省长都会礼遇三分,尤其是在一二把手之间关系不算太和谐的情况下,他这种超脱的地位就更为突出了,所以历来各级都相当重视这个第一副书记人选,比起其他常委来。这个副书记实际上就起着某种平衡石的作用。不允许出现独断专行的情况。
尤其是现在中*央开始全面推行了减副政策,基本上各级党委都只设两名副书记,其中一名为行政首长兼任,另一人则为专职副书记,到时候祁玉民的重要性就会进一步凸显出来。
在很多情况下,如果党委一把手不在。专职副书记实际上也可以履行主持党委的职责,而并不一定要由行政首长来主持党委工作。
所以祁玉民这个位置就很关键,争取他的支持对于周书明或者他陆政东日后开展工作有相当大的益处。也正是这一点,祁玉民才会有这样的一种姿态,在书记和省长之间求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当然有一点也是出乎陆政东意料的。那就是祁玉民并没有太多隐晦的表达了这样的想法和观点,或许这也是一种策略,祁玉民这一手看似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在陆政东看来这却是一高明之举,与其等后面发生分歧还不如先说断后不乱,让他期望值不要抱得太高,这对于以后两人相处会更顺畅一些。
在这一点上,祁玉民做得要比马新忠要好,据说周书明初到贝湖的时候马新忠是采取的紧跟策略,最后是既得罪了杨凌峰,而一旦从周书明那里收获的没有达到预期又心生怨念,结果是两边都没讨好。只能沦为一个见缝插针者,于组织于人于己都不好……
这样也不错。
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肩头上的巨大责任。几千万老百姓的福祉怎么来实现可持续的科学合理的发展和提升,怎么来让老百姓感受到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生活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让他们真正体会到生活在变得更美好更幸福,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不是谁拍拍脑袋用行政指令或者涂脂抹粉就能实现的。
作为担任省长已经两年多的陆政东而言,此时在心中更多的想到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因为这个他可以和周书明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能以一种相当平和且理智的态度来看待,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安原发展,为了贝湖能够更高的发展让贝湖老百姓的生活真正得到切实的改善,就这么简单,走到这个位置上,他没有别的更多要求,怎样来更好更快的实现这一点,这就是他所要做的。
陆政东感觉到祁玉民至少在很多大的目标方向还是和自己一致的,这是自己和他携手合作的基础,或许在一些具体工作上有不一样的观点,在用人选材或者发展的侧重点有不同的角度和看法,甚至祁玉民也有这样那样的私心杂念和毛病病缺点,但是只要大的方面没问题,陆政东逐渐觉得自己可以和对方在很多地方实现握手合作,他相信作为祁玉民也同样在逐渐意识到这一点。
陆政东也提醒着有些事情不能超之过急,像这次的地市换届,还不能想着收获太多了,毕竟周书明才是一把手,而是要团结更多的人一起为了一个大目标一起努力,有了这个,贝湖的高速发展才更有保障,而有了这个,其他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差不多就在同时,另外一个地方周书明和兰超华也在谈论着,谈论的主角也是新任的副书记祁玉民。
“你怎么看祁玉民?”
周书明顺手把搁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最近一段时间贝湖是秋雨如注,原本是秋老虎的酷热仿佛一下进入了深秋初冬时节。
兰超华作为跟了周书明这么久的人,自然很清楚,周书明所关注的不仅仅是祁玉民这个人属于什么风格,有些什么特点。而是更为祁玉民和陆政东之间的关系。
“玉民书记呀……”
兰超华见周书明难得的好心情,也不由故意拖长了声调,没有急于回答。
周书明心情不错。兰超华心情也是相当不错,因为压在两人心头上的那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去。一来是这一场及时雨让有些东西消弭于无形,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艾琳总部”拆借“的一部分资金还了一部分回来。
之所以会出现”拆借“的一部分资金还回来,是对方用这笔资金完成了一次大手笔,获利远比艾琳贝湖要高,艾琳贝湖对于对方来讲,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而已,对方也怕艾琳贝湖这边弄得连马脚都遮不住影响其他大事,造成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所以将拆借的三分之一还了回来。虽然这还是不多,但足以让艾琳贝湖的第一期工程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周书明见兰超华欲言又止,以为兰超华有什么很不利的消息不由下意识的就抬起头,兰超华这才斟酌了一下说道:
“玉民书记应该讲也是一位很有特点的领导吧,有自己的思想不随大流,风格有些和志路书记相仿,不过在某种程度上,玉民书记看问题的角度会站得更高一些,看得更远一些。”
周书明微微点点头,祁玉民这个人他也是通过一些渠道进行了一番了解。祁玉民在行事上虽然有自己的风格,带有一定的烙印,但在有些在政治观点上依然不太明朗。更多的时候感觉像是随大流,而祁玉民颇得高层欣赏也是不争的事实,周书明不相信一个在政治观点上庸庸碌碌缺乏新意的角色会这样得高层的认可,这只能说明自己对祁玉民了解不够。
“玉民书记和政东省长虽然有些渊源,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祁玉民在您面前表现出一副有一定距离感的姿态,恐怕在陆政东那里也是一样的,这或许可以叫做等距离外交,就像当初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对抗的时候一些因为地缘等原因。一些有智慧的大国采取的策略是一样的,这样的姿态虽然不会得到双方最强有力的支持。可也保证了自己的独立性,甚至这种等距离中玉民书记更偏向您一点。
而且他这样的一种姿态说明他无意于成为第三极。毕竟想要成为第三极,如果得不到强有力的支持这是很难的,这说明玉民书记对自身未来的定位是高于常委的一重要力量,这很符合他将来的位置,毕竟到时候他是专职副书记、两个副书记之一……”
兰超华顿了一下道:
“而且政东省长现在在很大程度上也没有联合玉民书记来发起一场挑战,政东省长现在主要的心思就是如何把贝湖已经出现的良好势头更快的转化为成果,政东省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必要画蛇添足……”
周书明的思索持续了几分钟,之后才有些玩味的道:
“超华,你可能忽略了一点,怎么说呢,陆政东是把中*央的心思揣摩得太透了,完全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就比如陆政东要搞的那个什么棚户区改造,不过也就是紧跟中*央要更多的惠及民生的精神,这若是在条件稍微好点的地方,我当然也会考虑,可是贝湖财政状况才刚刚有些起色,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要把这样的资金用在能够创造更多财政收入的事情上,这样有更多的财政收入,不是可以做更多的惠及民生的事情吗?……”
兰超华心中微微一叹,看来周书明对于陆政东的敌意依然是根深蒂固,兰超华对于陆政东关于棚户区改造的事情也是经过仔细的琢磨的,他并不认为陆政东关注这样惠及民生的问题就仅仅是只投入没产出,事实上在这方面陆政东能够做的很多,比如社保的普及覆盖更多的人群,医保的改革和农村医疗保障的探索,这都是惠及民生的大事情,但这些基本上是大投入,小回报,贝湖目前还力有不逮,而选择棚户区其实是两者兼顾。
从这可以看出来,陆政东看待问题更具前瞻性,并不完全是跟风,实际上也是经过认真思考的,而且陆政东是对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趋势看得很清楚,随着社会时代的发展,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职能部门的要求越来越高,要想更好的体现执政的优越性,执政观念上需要一些逐步做出一些调整,让老百姓感觉到党政部门在执政为民方面的与时俱进,那么首先就需要在思想和宣传上先行启动起来,
周书明这样的观点从严格意义上讲也没错,两者之间的矛盾往大的说就是发展秩序先后的问题,往小的说就是资源配置孰优先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周书明的一些观点的确和陆政东的想法有冲突,这样的冲突在新一届党代会的人事调整尘埃落定之前估计是不会出现的,毕竟现在数书明书记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能再贝湖还工作一段时间。
至于书明书记如果能够得偿所愿,恐怕这样的分歧依然会发生怎样来解决和平衡两人之间的冲突该发挥更大的作用,那得看到时候祁玉民这个专职书记的了。
让他庆幸的是还好地市调整的时间差不多是和省部级同步进行,这就避免了周、陆两人各自带着成见来,真要是两人又有成见,那他就是坐上组织部长的宝座也是坐在火山口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美女云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形形色色的会议和应酬应接不暇,陆政东就算是让杨启成专门给下面打了招呼,可来自上面的他却没办法、还有一些企业界的重量级的人物也是推拒不掉,这不,他今天不得不来参加一个由外资、港资企业团体主要组织者发起的沟通了解贝湖的晚宴,说是了解贝湖,事实上陆政东却是清楚这是为了沟通贝湖省里的主要领导,了解明年的一些动向。
央林芝脸上戴着一副深色墨镜,遮住了半脸的俏颜,妆很淡,浑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香气,下车,助理接过她的手袋,轻声交代着台里的安排。
“台里也真是的。”
央林芝从助理手中接过采访稿,略微翻了翻:
“台长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活动,怎么临时才通知我,不知道我在采访贝湖媒体见面会吗?”
对央林芝的诘问,助理只得苦着脸,心里也暗道央林芝现在是越来越强势了,眼看就要成为台里的no.1了。
“算了,怪你也没用,我自己打电话问问,你让摄像师先做好准备,还好是录播,不然玩笑可就开大了。”交代完,拿出手机,翻着上面的通讯录。
一连拨了十几个电话,才算了解了一个大概。人家根本不想大张旗鼓,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聚光灯下,而台里呢,却是想借机作为宣传贝湖的一部分。
放下车窗,向助理招了招手。助理许是被台里逼得紧了。上来便问:
“林芝姐有眉目了吗?台里又来电话催了。”
“有本事的话,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就知道催,不理他们。”
见央林芝这么说。助理反而不敢再多抱怨。
“陆省长和金部长就在里面,我的意思。要不?”
助理忙摇头:
“我可不敢,林芝姐,您就饶了我吧。让余台长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胆小鬼。得了。一会儿,我自己上去瞧瞧。”
稍稍补了补妆。央林芝朝助理做了个ok的手势。
摄象机前的央林芝。散发着无穷地魅力,那种东方韵味和西方格调的完美结合,布满弹性和圆润曲线的曼妙身躯,尤物,妖精、天生一张情妇脸,这是台里背后之人给她的评价。
这也是她最好的通行证,让她很顺利的进入了里面,里面有一半是黄头发白皮肤的洋鬼子。其中一个法国男人似乎为她的性美丽感所慑服,情不自禁地抛来一个飞吻。央林芝做了一个轻轻抓住放在一旁的动作,优雅而又不出格。
正和德国一家企业的负责人交谈的陆政东自然也看到了,对于省里的“省脸”之一,他的印象很深,毕竟如此妖娆地美人,在整个贝湖亦是屈指可数。
陆政东淡淡地扫了央林芝一眼。似是在欣赏她的窈窕,还有她刚才的机智,成功的把里面的气氛给调动了起来不说,也让组织者同意了她的采访。央林芝注意到,风情万种地一笑。
无论从哪个侧面看,央林芝都是一个容易引起男人遐想与冲动地性感女人。当然对陆政东也不例外。
趁着那些人注意力集中在被采访者身上的机会,溜出了房间想到院里透透气。
“品宣,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政东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再次遇到品宣,院中的光线是可以设计成朦朦胧胧的,他只看到一个女性在那里打电话,没听清楚说什么,但是感觉声音有些耳熟,于是走过来,没想到却让他大喜过望。
一声“品宣”出口。陆政东才一凛,自己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迅向四周看了看,心里稍稍踏实一些。还好,每一个庭院都有侍者负责引导,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一段的侍者不在,也许是开小差,也许是上卫生间去了。
品宣也是一怔之后惊喜的表情溢于言表,不过她比陆政东要冷静许多,先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会看到二人,即便是这样她也只是靠近陆政东,压低声音:
“政东,你怎么也在这里?”
没等陆政东回答,品宣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我先前碰见了你们省里那个主持人,我看她那眼神恨不能吃了你……”
陆政东面带苦笑道:
“没那么严重吧。”
“政东,现在糖衣炮弹也升级了,人家可是给你准备的人衣肉弹,你要小心。”
品宣一向以陆政东长辈自居,和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脸上虽然是那股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却言出至诚:
“不过你们那个女主持的确是个尤物,你要真想尝她,那也得选个合适的机会,而且吃过之后千万把嘴擦干净,这可是窝边草,千万别被人给抓了把柄。”
陆政东心里是微微一叹,现今的官场,陪舞、陪酒、陪游甚至陪睡早已蔚然成风,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一个样。
不过只要不是更进一步,一般的应酬,陆政东也不便强硬拒绝,比如今天的晚宴,出席的还有省里统战部的部长金道申。
对于央林芝,陆政东也就是看看,这个女人太过于活跃,也有些别有心思,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最不安分的,陆政东是避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吃?
陆政东原本还有些感动,却被品宣最后两句怪笑着的揶揄弄得心火乱窜,压低声音道:
“我对尝她没多少兴趣,但是对你这个窝边草却是不想放过,今晚我想尝尝你!”
陆政东现在已经知道品宣为何会出现在贝湖,为了宣传贝湖,为贝湖来年的招商引资工作造势,宣传部门举办了一些活动,自然要请不少媒体记者。
品宣脸有些微微烫,妩媚的目光如水一般冲刷着陆政东的心防大堤。
稍稍冷静了一下自己情绪的陆政东苦笑着摇摇头:
“目标太大了。我估计媒体盯住的不会少。”
品宣也冷静下来,点点头,眉目间那股子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情意却挥之不去:
“你真是够坏的。明知道不……还撩拨……”
陆政东心一荡,一咬牙:
“要不。你在贝湖多呆几天?”
品宣下意识的点点头……
有了这样一个插曲陆政东也就不想再多呆了,这样的场合他只要来喝上几杯酒就已经够了。
从晚宴上脱身出来,陆政东漫步走在庭院中的小径上,想让寒风让自己的心冷却下来。
躁动的心来源于多方面,酒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因素之一,品宣肯定是罪魁祸首。
每个时代似乎自己都在经受着某种特定的诱底,也许是听说太多因为这方面而落马的官员,陆政东对于物质的剌激近乎于免疫。事实上他对于物质上的要求真的是极低,就算是一张床一间屋,他也不会在乎。
可在感情生活上,一团糟的状况没有改变,
或许是上辈子那种沉沦的烙印实在太深,让自己在很多时候就变得对情感生活的不信任,但这似乎是自己给自己寻找的借口,客观的讲是自己总觉得是再世为人,没想过在这方面约束自己,所以就会变成这样。
每个男人骨子里似乎都与生俱来的隐藏着喜新厌旧的天性。可让陆政东有些无奈的是自己喜新却不厌旧,也正是因为如此,到现在和自己的这些女人依然是剪不断理还乱依然保持着那种关系。
有时候陆政东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方面的心性不算好。在其他事情上杀伐果决,可在这样的事情上却是优柔寡断……
“政东……”
陆政东正想着,却又被一声轻呼打断,抬头一看,又是一位媒体的熟人柳烟滢.
一袭淡雅宜人的套装让柳烟滢,多了几分优雅少了几份愁绪,一股子淡淡的幽香顿时萦绕在陆政东鼻息间,陆政东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水,但感觉充满了东方含蓄优雅的情调。
想来柳烟滢也是积极主动的争取到外地来采访。用忙碌的工作来驱散心里的那份愁绪,柳烟滢能够出现在这里。看来这一次宣传部门真是不遗余力了,请来的媒体可真是够重量级的,而且今天这里也真是美女云集。就这么会功夫就让他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看你这样子挺累的。”
柳烟滢轻理了一下头发道。
“到年底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真是有点累了。”
陆政东点着头道:
“吴教授身体还好吧?”
柳烟滢摇摇头:
“他自己感觉还不错,成天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实际上我感觉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说起这事,柳烟滢似乎也是有点发愁。
陆政东也知道对于柳烟滢母女来讲,吴教授现在就是她们的支柱,要是吴教授也倒下了……那……
可对于此事,陆政东除了劝慰吴教授要保重身体也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就不再说此事,而是问起了能够让柳烟滢心情好起来的竹儿的情况……
罗志林看到陆政东和柳烟滢在低声交谈这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他的兴趣。
柳烟滢,罗志林自然是认识的,也知道她是鼎鼎有名的吴教授的儿媳,但柳烟滢的老公不是死了么?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勾搭?
不然凭柳烟滢的美貌为什么还不找下家?
对于陆政东,罗志林从来都是一个绝对的怀疑论者。
罗志林虽然知道他那个所谓的妹妹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却不是为了摸清他那个所谓的妹妹和陆政东的关系而来的,罗志林盯罗致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是一直没有任何斩获,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可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了差错了。
甚至在偶然遇到陆政东之前,他也不知道陆政东会出现在这里。
他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政商两界大佬云集,是为了赚那些冤大头企业家和官员的钞票而来,当然,作为掮客,其实也是弄得神秘兮兮。摆的谱越大,才能越是唬得住人,通常情况是不会离开京城到外地来。那等于自降身份,不过若是地方上能够给足面子那又另当别论。他这一次到贝湖就是如此。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讲,坐豪车那根本不算什么,但坐着军牌高级轿车,而且牌号还是非常靠前的,那效果自然不一样。
罗志林原本是熄了继续盯着罗致娴的心思,可既然遇上了,这无疑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但罗志林不想和陆政东碰见,否则他好不容易精心树立起来的京城大能就会毁于一旦。看着陆政东和随后出来的贝湖的统战部长金道申寒暄了两句挥手作别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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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晓枫感觉有些热,松了松胸前的领带,拍了拍旁边和他有些相似的男子:
“雄飞,接下来的节目怎么安排?要不,老吴,你给安排一下怎么样?”
省委接待办综合处副处长吴江明陪着这一行人,詹晓峰他很熟悉了,詹书记的侄子,挂着航道管理所副所长的职务,贝湖航道自然也是属于管辖之列。这两年,詹晓峰来的次数不算少。
不过詹书记的公子詹雄飞,吴处长反而是很少见到。至少他在接待办呆了这么久还从未看见过这个家伙,据说是在沿海那边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不小。
“二哥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也喝得不少了,回去晚了,保不准儿我爸那人又得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我说雄飞,怎么,叔让你回去住你就得回去住?唉。你也真是的,被你爸给吃得死死的。今天哥给你壮胆,潇洒一回……这么大一庄园。难道还能找不出两间房来?”
詹晓峰酒气熏熏的瞥了一眼吴江明:
“老吴,这庄园不会连两间房都找不出来吧?”
“呵呵,詹所这是哪里话,詹所一句话,就算是撵客,那也得腾两间出来,如果詹所你们真要在这里住,我马上替您联系。”
吴江明微微一笑,兰秘书长,不,现在该叫兰部长了,对这位詹所印象并不好,也不怎么搭理这个詹所,这个家伙几次去秘书长那里,秘书长都是不冷不热的,这家伙好像以后也就不去找秘书长了,每次来都是揪着办公厅的左副主任,左副主任也就只能把这个任务娈给自己了。
吴江明自然是清楚这碧城是港商化巨资修建的庄园式酒店,才刚刚落成,是贝湖眼下最好的酒店之一,比起其他几个五星级只强不弱,生意自然是火爆,而且今天这里还有接待任务,住房就显得更为紧张,不过这方面接待办是早就学精了,很多时候都是有备用的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詹雄飞其实也是做做样子,给外界留下一个他在贝湖没参与什么,好给自己的老爹铺路,可一看今天都是熟人,又见詹晓峰这么“相逼”,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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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宣虽然被陆政东最后那一句要尝自己的话弄得情潮汹涌,也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思了,但还是强行按捺住这样迫切的心情,等主办方安排的活动结束之后才匆匆离开酒店的。
品宣原本是打算在酒店住的,但是陆政东如果要和自己住一起,肯定不可能再在酒店,其实品宣也知道自己和陆政东这样的关系可能会越来越远,也有不少人打自己的主意,但是除了抱定独身的观念之外,那些男人似乎也很难走进自己的心房了。
有时候品宣也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该主动提出离开他,但是她思考再三还是没有能够下这个决心,只要陆政东不明确提出分手,品宣宁肯自己这样独自的守候。
陆政东到时,品宣正靠在摇椅上想着什么,身上穿得有些淡薄,雪白丰腴的大腿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陆政东放轻了脚步。品宣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她完全沉浸在思绪中
陆政东站在品宣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上品宣的双唇,用不容抗拒的热吻,把品宣所有的惊愕、意外、慌乱都堵了回去。
好久。陆政东地吻才离开品宣的唇。
品宣喘息着,陆政东把她轻轻抱起,两人面庞紧紧的贴在一起,女人绯红的面颊把那醉人的情意一点一点的透露出来,陆政东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脱下外衣,取下领带,然后双手环在女人的小腹部,鼻尖轻轻的在她而后嗅着。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品宣没说话,此时此刻她能想什么是不言自明的,她只是静静的体会着,感觉着,她可以感觉到陆政东略有些粗糙的手掌划过她细腻地肌肤,带来一阵阵轻微地颤栗。而他的唇则隔着单薄地衬衫,细细吻着她胸罩的肩带。
敏感的臀部能感受到陆政东地蠢蠢欲动,陆政东平日里最喜欢用这个姿势与她欢好。
熟悉的的身体,抱在怀里那种丰满,让陆政东有种揉碎的冲动。透过衬衫的v字领口,可以清晰看到胸前那抹耀眼的雪白,此刻竟是如此动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美女云集 二
陆政东身体舒坦之极的抱头后靠,伸手牵着品宣绵软的小手,让她靠过来,躺到他的怀里。
品宣侧着身子看着他英俊、叫她日夜思念的脸颊,带着些伤感。也不知道陆政东的位置越走越高,会不会叫两人从此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亲密,从此就淡了下来。
品宣心思复杂,头歪过来,将陆政东温热宽厚的手掌夹在脸颊跟肩膀之间,想将这种温存的感觉更深刻的印在脑子里,她也很清楚以后跟陆政东相聚的时刻会越发的珍贵。
衣裳轻薄,娇躯入怀,柔软丰盈。
品宣直腰端坐时,胸脯就坚挺饱满,侧身躺过来,更是圆鼓鼓的压着粉黄色的袍子,扣子几乎要崩掉;长腿微蜷,臀腿曲线丰盈优美。
陆政东伸手将品宣那琥珀色的发夹解下来,让她一头微带卷曲的鸦发秀发像瀑布似头的披散下来,衬得她的美脸柔腻,散发着雪白瓷器一样的柔和光泽,淡淡的幽香在鼻端萦绕,叫人迷醉,也叫沈淮难以自抑的心猿意马起来,手放在周裕圆鼓鼓的胸脯上,感受其挺拔以及触手弹软的触感。
品宣抬头看了陆政东一眼,没有说什么,身子又往下躺了一点,头枕在陆政东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砰砰作响,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肆意菲薄。
品宣只感觉那一阵阵鼻息热流在自己耳垂边流淌,慢慢的从自己颈间耳渗透入自己身体,随着血液浸润到自己肌体的每一寸肌肤。
“谢谢你。”
品宣美丽的眸子没有看向身旁的陆政东:
“谢谢你肯陪我这样疯。”
品宣紧了紧自己的手更紧紧的反抱着陆政东,恣意地吸取着其中的温暖,和那一点点男人的气息。
“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人生中这样的经历不会太多。”
此时此刻陆政东的身上孕育着别样的风采。品宣没有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灵感觉到了男人的不同。
陆政东注视着女人,如云秀发上挂着些许露珠。合体的衣服掩不住婀娜美妙的曲线,凹凸胴体若隐若现。丰满高耸,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纤纤细腰仅堪盈盈一握。
品宣的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格外温婉妩媚。瑶池仙子,倾国倾城,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一个个赞美女性美丽的形容词在陆政东的脑海中闪现。
闻着女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兰花幽香般的体香,陆政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手搂紧了品宣的纤腰,右手抱住了她的香肩,品宣在男人的怀里显得娇弱无力,轻轻喘吸。陆政东一把把品宣抱得更紧了。开始亲吻她精致的耳垂,绝美的脸蛋,最后落在迷人的红唇上。如梦般的享受。
品宣的腰极尽所能地向后仰着,给陆政东展现出一副动人心魄的柔美曲线。如瀑布般垂直而下的秀发风更是增添了几分仙子般的神韵。
也不怪他为何总是放不下。
两人都极力地扭动,似乎都想把对方扭到自己的身躯里去。心神间偶尔的交流就是唇与唇的触碰,湿湿的,令人心旷神怡。
“爱我。”品宣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情的火焰,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对爱的执迷不悟。
“好。”
男人的话语同样的简洁,男性的刚和强在女性的柔和媚中体现。
两人躯体的交叉纠缠伴随着灵魂的交戚融合,看着男女之间的疯狂,月儿似乎也害羞的蒙起了双眼。一层云烟遮挡在月色之前。稍许留下了几分空隙,让娇柔的明月或隐或现地能偷偷欣赏一下红尘中最美好的一幕。
不知趣的电话蜂鸣声将还沉醉余韵和幸福的男女惊醒过来。品宣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电话,但是立即反应过来。电话铃声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陆政东的。
陆政东也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在叫,被打断了兴致,陆政东也有些扫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胆出格的举动了,没想到好不容易冒险一回,却还会被人打扰,而且已经是十一点钟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如果不是私人事情,那就是公务急事了。
陆政东欠起身体拿过自己的电话,掏出电话,见是柳烟滢的电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柳烟滢还会给他打电话。
陆政东一边接听电话,陆政东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品宣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得到那边电话里很吵杂,不时传来男人的怒吼和柳烟滢惊慌的叫喊声。
陆政东在电话里叮嘱了两句,迅速的挂了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才直起身来。
“我得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没脸去见吴教授。”
品宣点点头,电话里的内容她隐隐绰绰听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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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秘书长杨启成电话的何远东就在酒店陪着几个媒体的负责人聊天,这次活动虽然是宣传部操持,但省政府这边也是通力配合。
何远东接到电话马上一欠身告罪一身就下了楼,看到两边剑拔弩张,一方显得很是紧张,而另一方那种好整以暇的姿态,显然是有点猫戏老鼠的味道在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角色,就看那几个人的酒意,就知道他们恐怕根本就没有解决的意思,而是存心把这事儿当着乐子来玩儿。而且还在不停的打电话,似乎是在叫人来。
起因很简单,人多的一方讲人少的一方一女士踩了他的脚还打了他一巴掌,而人少的一方则是讲对方无耻下流,动手动脚所以才动的手,总之是有人挨了一记耳光,这事就闹起来了。
何远东大体听明白了才沉声问道:
“不知道这里有省里的重要活动吗?怎么回事?”
“省里的重要活动我们是不会影响的,至于这几个。给你们脸不要脸,今天不喝酒赔罪,这事没完!”
说话者态度很倨傲。看样子也喝了不少酒,似乎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呵呵。这是推介贝湖的媒体活动,呵呵,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这些媒体人动手动脚不说,还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都没有人管,就这样的贝湖有可推介的吗?”
护在几个女士前面的一高大男子也冷声说道。
对方听到这说法不禁呵呵一笑:
“少扯淡,冒充媒体记者,给贝湖抹黑。你们可是要罪加一等!”
说话的人自然知道省里在这地方有活动,但省里的活动是在其他几个庭院举办,说着就准备上前。
对方那高大男子也是满眼警惕,就在微微挪动身子之间,何远东,一下发现了高大男子身后的柳烟滢。
何远东在京城这么些年,柳烟滢虽然离开了央视,但却是认得的,而且也知道她是吴教授的儿媳,自然就明白为什么秘书长杨启成会亲自打电话让来处理此事了。见双方又要发生冲突。厉喝一声:
“住手!”
“兄弟,你一外地人管什么闲事?一边去!”
何远东一听对方居然依然没罢休的意思,显然是有恃无恐。应该是有点来头,这倒是让他轻松下来了,淡然的说道:
“闲事?外地人?我是省政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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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峰哥,我的办法好吧?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她得乖乖送上门来。”
坐在詹晓峰身旁的一个男子阴笑着道。
詹晓峰有些闷闷的恩了一声:
“熊四,你啊,就是鬼点子多。”
詹晓峰让詹雄飞留下,自然是想介绍几个人,可是詹雄飞被一个电话被人叫走而放了他的鸽子。这让他有些生气,本来只是想找人撒撒气。没想到那女人实在是勾魂,加上酒喝得不少。心里蠢蠢欲动的,所以也就动了心思。
“峰哥,不能这么说,咱们也不是欺男霸女,峰哥既然那么想认识那几个,我不过就是为峰哥创造一下机会而已,咱们也不干啥,就喝喝酒,聊聊天,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
坐在旁边的男子耸耸肩:
“她要是知道峰哥你的身份我看她还高傲得起来不?呵呵,说不定会主动投怀送抱呢?”
被詹晓峰找来认识省委副书记大公子兼买单的几个商人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们不喜欢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玩这些所谓噱头寻求刺激毫无意义,他们更喜欢追逐实际的东西,但是詹晓峰好像都对这种事情更感兴趣,他们也只有奉陪。
吴江明远远的坐在对面的沙里,眉头紧锁,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公子哥玩的游戏,对方也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绝对不会越底线,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作为一级官员,知晓而不制止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些不妥了。
可詹晓峰不但是詹继东的侄子,还是航道管理所的官员,若是在其他地方,航道管理所的官员算个毛,但贝湖现在航运的建设比较多,有求于航道管理所的地方也很多,在这样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家伙。
他把情况向自己上司接待办主任做了汇报,对方却是含糊半天没有表态,只是告诉他见机行事,既不要惹毛了那个瘟神,但是也不能有越道德底线的事情发生。
但是吴江明却有一种预感,这事儿怕是要出问题,的确,在贝湖地界上没有谁能拂逆詹晓峰的兴头,但是这是指可控范围之内,在一定程度之内的事情,当你越过某个限度的时候,其反弹的力度一样会让双方都受伤,詹晓峰似乎对此浑不在意,这家伙还是体制中人,实在也是太嚣张了一点,这种张狂无比的性格栽跟斗是迟早的事情,也难怪兰秘书长都敬而远之……
吴江明正想着,却见詹晓峰在外面的几个朋友跟着一男子走了进来。吴江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子是谁,心里顿时咯噔一响,忙站了起来。
“何主任。您也在这里?”
省委省府的很多机构都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同时接受省委办和省府办的双重领导。何远东现在省政府副秘书长兼省府办主任。也算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何秘书长性格格很平和,但是今儿个语气却很重。
何远东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吴江明,微微点点头。
吴江明笑道,
“我陪詹晓峰詹所长……”
何远东没和詹晓峰接触过,但詹晓峰的名字肯定听说过,其实就算吴江明不特意讲明全名,就是吴江明不提名字。就是光姓,何远东自然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何远东看了詹晓峰一眼道:
“恩,对方是宣传部请来的客人,这事就算了吧,早些收拾了回去休息吧。”
看吴江明很是恭敬的样子,詹晓峰并没起身,这个何主任的年纪并不大,估计也就是宣传部下面的一个什么有点实权的小官,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也就懒洋洋的说道:
“就这么算了。就算是你们省委请来的客人又怎么样,也不能踩了人还打人,而且是打人耳光。我这位兄弟是做生意的,这样被打了耳光,要倒霉几年,这损失谁赔?”
何远东淡淡的道:
“詹所长的意思是不给我这份薄面了?”
“那得看我这位兄弟的意思了。”
詹晓峰旁边那个男子听得詹晓峰这么说,嘴角更是浮起一抹有些淫邪的笑容道:
“峰哥,这会儿十一点,喝两个小时,一点钟准时结束,也算是给这位哥们面子了。怎么样?”
这个熊四原来只是下面一个地市的一个小老板。前些年主要做些煤炭生意,这几年赚了几个钱。成立了一个煤炭公司,也算是这边有点实力了。这一次主要是瞄准了市里的房地产开发,想在省里找点关系,而拉上熊四的这几个省城的生意人也需要在灰色地带有些势力的角色帮助解决一些他们不宜出面的问题。
熊四虽然不清楚这位不知道姓名只是叫峰哥的来历,但是从省城里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表现出来的尊敬他也能揣摩出这位峰哥的不简单,多半是有些大来头的贵人,所以也是小心刻意巴结。
熊四也想这些人不过是外地来的,就算是兜里有几个钱的,但这里是在贝湖,而且还被刻意下了套拿了把柄,被他们一吓唬样子也是外强中干,显然在贝湖没啥贵人。
何远东本来他觉得这双方一方涉及到詹书记,一方涉及到陆省长,他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事就这样算了,没想到这个传闻中跋扈的詹晓峰居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心里也火了:
“我的面子需要你给?你算什么玩意?”
熊四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来对方连珠炮一般的轰击,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颜面,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勃然大怒的站起身来,就欲动手教训这个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轻重的人。
这把吴江明吓了一跳,本来何远东来了,这里的事情自然就由何远东主导,而且他也认为詹晓峰再张狂,肯定也得给何远东这个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的面子,没想到会是这样,忙拦住熊四以及他身后几人。
低声在詹晓峰耳边道:
“这是省政府办公厅的何主任……”
詹晓峰一惊,随即冷声道:“何主任,难道说我们被人打了就这样算了?”
何远东已经大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淡淡的道:
“孰是孰非,会有一个公正的结果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自寻烦恼,我言尽于此。”
何远东语气拔高了一度,言语中也有些怒意了,
詹晓峰阴沉着脸犹豫良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大衣,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一行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吴处长给这位峰哥说了什么,让这位峰哥是敢怒不敢言,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多问,都赶紧收拾了东西走人……
在这边的省里的工作人员看见省长、宣传部长、省府的秘书长这么快就回来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叫何远东赶在会客厅外,只能面面相觑的等在楼下。
陆政东听完汇报之后黑着脸道:
“这事就交给詹书记处理吧。”
说完就扬长而去。弄得一群人有点面面相觑,但谁都清楚陆省长这一次是真生气了……
詹继东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事。看着在自己面前犹自不服气的这个侄子也是头痛不已,也是怕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侄子真耍起横来,局面会变得更复杂--推介贝湖是在常委会上通过的,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这笔账怕是要算到他头上了,现在把这事交给他处理,不知道还有什么算计,他此时只希望局面尽可能不要再复杂化下去。
詹继东冷冷一笑: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就算没有其他关系就算是吴教授的儿媳这一点,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主意居然打到人家的头上简直是色胆包天!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贝湖,以后只要我在贝湖一天,你要再踏进贝湖,我打断你的腿,现在我还得给你擦屁股去!”
詹晓峰愣怔在那里,本来还想说要是詹雄飞去了,知道这些就不会有这回事了,可看到叔叔眼中的狠决跟坚定意志。真是有些虚了,最终还是没敢说……
詹雄飞是被蒋思青给叫走的,这些年来。无论是见识过陆政东掩藏在表象之下的深沉心机跟狠辣手段,还是地方高速发展所给陆政东带来的极高声望,贝湖的大佬们都无意跟他起直接的冲突,使彼此的矛盾尖锐到非斗个你死我活方罢休的地步,即便是周书明也是如此,所以那次和玉玫在澳洲谈话之后,蒋思青想到了一个策略,有些东西需要从詹雄飞这里了解一下。
不过詹雄飞在说完这些之后又卖弄道:
“我认为对付陆政东的策略必须上升到‘满足欲望’这个程度!按照马斯洛的关于人类需求的五个层次的假说出发,来印证‘满足欲望’的策略是有效的!
陆政东也是人。还是比较年轻能量很大的人。这导致了他的欲望层次比较高,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低层次的东西就没有欲望。只是随意性相当的大。我这里先通俗简单地做一下揣测,陆政东的能量以及层次以及想要进步的欲望决定了他对于金钱的欲望不会很高。或者这样说,金钱对他的直接吸引力不会特别的大。以金钱去打动陆政东的可能性很小。如果要打动,所花费的未必是我们所愿意付出的。陆政东对于女色的欲望会有,这是年龄以及身理决定的,但是这其中或许会体现出爱情、感情等层次比较高的问题。
对于简单的肉欲,即低层次的需要,会表现出一种很难琢磨的随意性!当然这个随意性却又不是绝对的、完全不可琢磨的。比如对于格外漂亮的女人的垂青,对于符合自己性格特点的女人的垂青,在酒后或者某一个特定场合,对于肉欲的特殊需要,等等。我认为对于陆政东来说,欲望更多地体现在权势,或许这说得有些粗略了,那具体一点,事业成就感以及人生价值的体现。
就是分析这些形式各异的欲望。看看其中有哪些比较容易被我们攻破……
蒋思青对于詹雄飞的这番明显是找某位这方面的文化人夸夸其谈的所谓高论实际就是用女色之类的东西让陆政东入巷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这完全是詹雄飞黔驴技穷的表现,其实她也没指望詹雄飞能给他出什么主意,依然是让他提供一些消息。
不过詹雄飞所讲的这些并非也一无是处,至少可以为她的新计划从侧面提供一些帮助……
兰超华悄然无声的坐在沙发里,面色略略有些沉郁,对面的周书明却是面色阴沉中夹杂一丝愤怒,背负双手,就想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来回的踱着步。
“书明书记,其实也没什么,詹晓峰可能就是多喝了点儿酒,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没什么大问题。”
兰超华淡淡的道。
“哼,超华。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还能不知道他詹晓峰的德行?詹晓峰可能胆子小一点,但是这个詹晓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么多媒体云集贝湖,这要是出了事。不但起不到推介作用,反而是臭名远扬,这要是出了后果,那就是毁于一旦了!”
周书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依然难看,最后还是摆摆手:
“算了,没什么后果就好。”
周书明吁了一口气: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出来。“
“嗯,我也相信陆政东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才会……”
兰超华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周书明:
“在这种事情上一般说来大家心里都有分寸,不会出大问题。”
“超华,陆政东人年轻,有时候未必这么想,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就担心会被人误会。”
周书明摇摇头:
“不过,詹继东啊,真是……”
周书明说着自己也苦笑了一下,兰超华劝慰他的意思就是不要再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不说其实有时候是什么都说了,周书明真是越来越对詹继东不满,感觉詹继东不但已经和他离心离德。甚至还是他的麻烦制造者,艾琳贝湖的事情如此,这会推介贝湖也是如此,但在来年不久就要进行地市的人事调整,还是先忍一忍,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于是说道:
“超华,人事的事情你得要抓紧了,最好能够在三月以前先拿出一个大名单来。充分征求各方意见,最后再来碰头。”
周书明想了一想之后又道:
“玉民我看他这段时间也跑得挺勤。也听听他的意见吧。”
兰超华听出了周书明的弦外之音,祁玉民的意见可以参考。但是不应当影响到组织部既有的考察程序,这个基调不能变。
周书明的这个隐晦的态度让兰超华有些犹豫。
虽然接触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祁玉民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的强势,主动找自己了解全省党建情况,通过询问几位副部长掌握全省干部动态,这些动作无一不在证明祁玉民并不打算在这个副书记位置上就对谁俯首帖耳,无论是周书明还是陆政东。
他是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发出他自己的声音,在兰超华看来,祁玉民比起马新忠来可能个性会更鲜明。
“书明书记,我看玉民书记进入状态也很快,我想有些需要提前沟通的问题,您不妨先和他谈一谈,我感觉他这个人对这方面比较看重。”
兰超华说得很含蓄。
周书明看了兰超华一眼,微微点头:
“超华,玉民这边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一轮人事调整比较大,玉民毕竟才来,很多情况这么短时间内他只能通过一些比较狭窄的渠道来掌握了解,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玉民同志也应该有清醒的认识。你要多了解詹继东那边的情况,现在我是提到这个名字都心烦,你就多操操心吧。”
兰超华无言苦笑,周书明看来是不想在这一次人事调整上受人掣肘太多,祁玉民的姿态大概也让他有些不太满意,在这些方面周书明过分看重别人是否对他的尊重姿态的老毛病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祁玉民似乎在这方面不太注意,这也让自己先前在周书明这边做的一些正面工作被抵消了。
还有就是詹继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书明书记的虽然是极力隐忍,没有对詹继东发作,但多少还是会显露那么一点点的,詹继东也是聪明人肯定也是能够感受得到一丝不对劲,如果在人事方面卡得过紧,那很有可能真会决裂,完全走向对立面。
如果是这样,这就意味着陆政东可能会在其中坐收渔利了,但这种事情兰超华也无法言明,他只能说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何况实事求是的说,陆政东和自己交换意见时对一些从事经济工作的干部人选提出来的设想和意见也的确相当中肯,也很知道分寸,没有贪多求大,在这一点上陆政东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好在距离这一轮地市领导班子调整时间还有好几个人,这中间还有许多变化,他也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爱考怎么协调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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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东。这一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柳烟滢很是歉然的说道。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不说有些人差点坏了贝湖全省的大事们就是你到贝湖来居然被人欺负,该抱歉的是我,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付出代价的。”
柳烟滢看着陆政东的脸还是有些绷。有些忐忑,小声的说道:“你昨晚的脸色好吓人。”
陆政东一听偏头冲着柳烟滢一笑。问道:
“吓着你了?我都好久没发脾气了,再不发发脾气,怕好些人误会我没有脾气啊。”
柳烟滢将脸颊上给风拂的发丝撩到耳后,别过脸看向车窗外,想了一会才道:
“算了吧,也……也没多大的事情。”
那无耻之徒是捏了她臀部几下,而且嘴巴极为不干净,但对方既然和省委副书记有关。柳烟滢也不想让陆政东难做。
陆政东笑了笑,没回答,而是说道:
“你今天精神状态看着好多了。”
今天的柳烟滢,改变了以往陆政东印象中的那种忧郁,竟然穿了一身一件深蓝色羊毛绒修身中袖立领抹胸设计的印花,落落大方,大面积的印图,则诠释出一种特别的优雅和美丽;抹胸上面,一件超短款粉红色的披肩小西装,还是秀出了那么一点职业味。给人干练精明的感觉。小披肩的左胸缀一枚胸花,饱满而立体的花朵映衬出独特的生机,增添了别致的荚。抹胸部分均匀规则的褶皱。似乎是有意突出胸部的饱满,褶裥之间缀几颗炫亮的水钻,华丽而璀璨,仿佛就是为了把人的目光吸引到胸部一般。项链是一颗一颗又圆又大的珍珠,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给人美不胜收的感觉。
在衣领下拼接着带有光泽感的真丝缎,蜿蜒展开的三层木耳花边萦绕着脖颈和胸襟,好似一片平坦土地上繁盛开放的星星点点的繁花,带来从容淡定的生命力。改变了小立领的严肃印象,而具备了宫廷淑媛特有的雍容高贵。修身收腰的腰部尽情展现小蛮腰的s曲线。流畅倾泻而下,随着腰际以下的流褶而顺畅洒落;撒开裙摆。庄重而典雅,像安静的女神一般。身上洋溢着佛的安祥与恬静飘逸而淡然将其淑雅宁静的个性充分展现,给人一种古典之美的同时也有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
今天的柳烟滢,改变了以往陆政东印象中的那种忧郁,竟然穿了一身一件深蓝色羊毛绒修身中袖立领抹胸设计的印花,落落大方,大面积的印图,则诠释出一种特别的优雅和美丽;抹胸上面,一件超短款的披肩小西装,还是秀出了那么一点职业味,给人干练精明的感觉。小披肩的左胸缀一枚胸花,饱满而立体的花朵映衬出独特的生机,增添了别致的荚。抹胸部分均匀规则的褶皱,似乎是有意突出胸部的饱满,褶裥之间缀几颗炫亮的水钻,华丽而璀璨,仿佛就是为了把人的目光吸引到胸部一般。项链是一颗一颗又圆又大的珍珠,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给人笑不胜收的感觉。
在衣领下拼接着带有光泽感的真丝缎,蜿蜒展开的三层木耳花边萦绕着脖颈和胸襟,好似一片平坦土地上繁盛开放的星星点点的繁花,带来从容淡定的生命力,改变了小立领的严肃印象,而具备了宫廷淑媛特有的雍容高贵。修身收腰的腰部尽情展现小蛮腰的s曲线,流畅倾泻而下,随着腰际以下的流褶而顺畅洒落;撒开裙摆,庄重而典雅,像安静的女神一般。身上洋溢着佛的安祥与恬静飘逸而淡然将其淑雅宁静的个性充分展现,给人一种古典之美的同时也有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
“总不能把自己的那点东西总是传染给别人吧。”
柳烟滢浅浅一笑说道。
陆政东点点头,
“为什么不试着给竹儿找个新爸爸?这对于竹儿的成长也有好处,我知道这话题很私人,但请你别介意,我完全没有恶意。”
陆政东直接问道。
虽然是直接,但这事陆政东却是酝酿了许久,而且也不得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柳烟滢这样的人间绝色,觊觎之人实在不少,现在还有吴教授这颗大树勉强遮挡,可吴教授的身体毕竟很差了,若是吴教授这颗大树倒下了,柳烟滢母女俩该怎么办?
陆政东真是很喜欢竹儿,而且他从小失去父亲,那种滋味他也能体会到,自然不希望竹儿也经历那样的事情。
这样的话题就算是回京城也不好讲,所以陆政东也就借着这样的机会讲出来了:
“不试着走出来,怎么能走得出来?你这样的状态就是他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不安心的,这样子你自己的生活很难正常,竹儿的生活也很难正常,并且你也是把你自己置于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
陆政东想要了解昨晚冲突的过程还是次要的,这才是主要的,这样的话也只能这样单独的时候才好讲。
柳烟滢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一会才道:
“我也在努力走出来,我也想让竹儿能够有完整的父爱,我也去见了几个人,那些人虽然都是俊杰,可我就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现在感觉也比以前好多了,也许是没遇到合适的,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走出来。我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也只能先这么遭吧。”
陆政东点点头:
“恩,那就好,今年春节雪玉打算带孩子去三亚,你和竹儿要是有时间也跟着一起去散散心吧。”
陆政东见柳烟滢依然还没完全走出来,何况感情这事也是需要缘分的,不是说找就找一个的,眼下他也只有让雪玉尽可能多的和柳烟滢接触,这样也让很多人不敢妄动。
“竹儿一到冬天就吵着京城太冷,一直想着去那边玩,要是临时没事,我回陪竹儿去的。谢谢你。”
柳烟滢也知道陆政东特别的忙,能够在这样忙之下还专门抽这么多时间和自己说这些,虽然是看在吴教授的面子上,但也让她有些感动。
说着便欲起身,而陆政东也一下伸出手来,柳烟滢吓了一跳,见陆政东的身子侧贴过来,以为他要抱过来,她的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周围。
可是陆政东伸手却是拿边上小几上的东西,
待意识到这一点之时,柳烟滢整张脸烧得绯红如染,她自己都感到烫得很,有些不敢再看陆政东的眼神。
“这是给竹儿准备的一些小玩意喜欢她喜欢。”
柳烟滢接过东西,点着头心想自己的脸,大概比火烧云还要红烫?也暗骂自己怎么回事羞,既然误会陆政东要抱,躲一下才是,偏偏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别人看到,难道别人看不到就行了吗?
陆政东看着柳烟滢白皙的脸蛋在夕阳光的照耀下,就仿佛一块轻红美玉雕琢,透着耀眼的光泽;她盯着夕阳看的双眸眯起来仿佛新月,长长的睫毛、秀直的鼻梁,鼻翼微微皱起,似乎叫夕阳光照得真有些刺眼,粉润嫣红的迷人嘴唇,仿佛清晨露水里的鲜嫩草莓,叫人有忍不住咬上一口的冲动……
陆政东不由就想到一个词,天妒红颜,上天在给一个女人绝美的容貌之后,总要给一些其他的苦难,恐怕说的就是柳烟滢这样的女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说服
陆政东觉得贝湖的事情基本上走上了正规,陆政东也很想在这个春节好好的陪陪雪玉和孩子,享享天伦之乐。
坐在病房里,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陷入沉睡的雪玉和同样安然入睡的孩子。
陆政东觉得特别的温馨和说不出的一种心绪在心田中流淌,才算是真正步入了完整家庭时代,陆政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看见紧紧挨着雪玉入眠的孩子,那种微妙而细腻的感情变化,让人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变得灵敏了许多。
成家立业,成家的含义很复杂,光是结婚还不算,要真正有孩子似乎才能算一个完整的家,而现在家算是完整了,立业,现在自己也算吧,在常人眼中自己似乎是国内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执掌一方,前途无量,但是只有陆政东清楚自己。
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居高位,你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肩头上的巨大责任,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能懈怠,在这样的位置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陆政东原本还是想陪着雪玉和孩子去享受一下三亚的温暖风光,但这样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实现,他和雪玉以及孩子不但没去成,柳烟滢和竹儿也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因为吴教授去世了。
虽然陆政东也知道吴教授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了人世。
陆政东的心情有些沉重,对于他而言,吴教授不仅仅是良师,也是益友,不是亲人甚似亲人,吴教授的离去。总是让他黯然。
吴教授作为国内极有影响的专家学者,后事虽然极尽荣哀,但对于柳烟滢母女来讲。那些都是浮云,对于她们而言。吴教授就是她们孤儿寡母遮风挡雨的大树,现在这颗大树倒下了,今后她们该何去何从,柳烟滢显然很是有些茫然,陆政东也只有叮嘱雪玉多关照关照她们母女俩。
而他必须得收拾起伤感的情怀开始工作,对于吴教授这样的逝者,最好的怀念就是让他的思想和愿望能够实现,而不是婆婆妈妈的悲悲戚戚……
可即便是陆政东很清楚这一点。开年之后的十来天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而副书记祁玉民在马新忠出任政协主席之后,正式接掌党群副书记显得相当活跃,大年一过就开始下地市,而且是扎扎实实下去,每到一个市,至少也要呆两天以上,到县里从工业到农业,从干部到群众,甚至连晚上都利用起来。这摆出来的架势让陆政东也有些好笑,不知道周书明如何感受?
他在安新呆的时间最长,一呆就是四天。唐中凯秦旭林等人是全程作陪,安新几个区他走了一半,而且是连晚上都利用起来,这也让安新干部见识了一番这个新来的副书记的工作风格。
当然作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他的侧重还是有所不同,党建工作和组织干部培养制度的落实,民主集中制和公推公选工作的开展,这些都日益成为执政党巩固自己执政地位的重要措施。
而对干部培养中祁玉民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要求各地市在干部培养和选拔中要注重公开透明,充分了解社情民意。对反映出来的干部纪检部门要认真核实,不能走过场。更不能带病提拔,防止出现类似于徐良案件的现象。
祁玉民也是在通过他的一系列考察活动在进一步展示自己的观点。这个策略直观明朗,落落大方,但是却要看一把手怎么来看了。
其他一些常委也出乎意料的活跃起来,兰超华出任组织部部长之后,组织部和其他部门的关系似乎改善了许多,各方接触也多了起来,这是兰超华不失原则的缓和多方关系,金道申担任组织部长期间的确让组织部形象和影响力都受到了相当削弱,兰超华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积极采取措施来修复弥补。
按照陆政东的判断,兰超华可能有意让现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下地市去担任主官,腾出这个位置出来,从安新出来的组织部副部长杨林生在竞争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上好生争取一回。
当然这只是陆政东的判断,究竟兰超华心里怎么想,还要看杨林生和兰超华怎么沟通了,处在陆政东这个位置上,他现在也不太好过多的过问关心,那只会适得其反。
唐中凯也来和自己提及了张新河,没想到张新河这家伙居然也很得唐中凯的赏识,这让陆政东也有些意外,照理说张新河性格和唐中凯有些格格不入的,何况张新河还是罗浮黎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唐中凯却很赏识对方那种锲而不舍埋头苦干的作风,甚至公开在自己面前表示某些地市的一把手不如张新河,这也许有一些自己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也能够看出唐中凯的观点。
唐中凯建议张新河可以调任两山市市委书记,就算市委书记有难度,出任市长,认为张新河出任两山可以有效的促进两山在利用区域发展做文章这项艰巨任务的推动,估计唐中凯也是应该是在周书明和祁玉民以及兰超华面前也表明了这个观点。
这当然是好事,但是陆政东却知道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省委组织部一直推荐省发改委副主任阳新出任两山市委书记。
张新河表现优异,而且其踏实肯干的作风也很符合目前两山这种急需务实型的干部来推进,在这一点上陆政东也赞同,只是想要一部跨越到两山市委书记这个跨度太大,如果能让张新河出任两山市长,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周书明也在琢磨着这一轮人事调整的事情,在酝酿阶段需不需要通过一个碰头会来协调一致之前也一直也让周书明颇费思量。
在中央减副之前,几个省委副书记所谓的碰头会已有惯例,但是随着中央减副推进,一般说来一省只设两个副书记,其中一个兼任行政首长。一个则是专职副书记,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省会城市是副省级城市且在本省地位独大或者特别重要而作为市委书记需要兼任省委副书记。
贝湖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过渡阶段,按照约定俗成的原则。研究人事的碰头会一般说来是由省委*书记提出,省委副书记以及组织部长参加。当然也可以根据需要斟酌是否需要纪委书记和省委秘书长参加。
周书明之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决定开这个碰头会就是感觉到自己有些把握不住这一次调整的节奏,虽然兰超华很沉稳老到,但是祁玉民这个才来的副书记显得太过活跃,兰超华已经很委婉的向周书明提出过要慎重考虑祁玉民的一些看法和意见,或者就需要提前和陆政东进行一些沟通,否则这个碰头会可能意义就不大,甚至有可能还会成为常委会上陷入僵局的开端。
如果扩大碰头会规模将其他常委拉进来,倒是可以找到帮手。但是话语权不够,也有不确定因素,这种扩大的碰头会上弄不好结果会更糟糕。
“书明书记,我建议你和陆省长好好谈一谈。”
兰超华似乎也意识到了周书明迟迟没有下决心的原因,建议道。
“哦?为什么是陆政东而不是祁玉民?”凌正跃有些讶然的抬起目光。
“组织部去向陆省长概略的汇报了一下本轮调整的构想,但是陆省长似乎不太满意,认为考虑省直机关部委的干部过多,而对地市基层干部的考虑太少,要求我们组织部认真考虑平衡好这其中的尺度,他特别高提出要多考虑各市县中擅长经济工作的优秀干部。大胆的把他们选拔到重要岗位上来。”
兰超华介绍着组织部方面和陆政东沟通反馈回来的情况。
“说都会说,如何平衡拿捏还是超华你们自己看着办,不必过分考虑其他人的意见。”
在这一点上周书明显得很泰然。摆摆手,“这是你们组织部门的工作,他们的意见都只能作为参考,而且我不认为你们前期的方案中有什么不妥。”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您可以和陆省长好好谈一谈,我觉得陆省长的一些意见也并非没有道理,你们俩位把大的方针政策确定下来,部里边要更好操作一些。”
兰超华平静的道。
“如果我和他无法解决我们之间的意见分歧呢?”
周书明不置可否的反问。
“那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再和玉民书记沟通一次。”
兰超华跟上道。
“你不看好玉民书记那边?”
周书明沉吟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
“书明书记,我感觉玉民书记对于我们省的省情还不是很熟悉。他有一些观点看似和你比较接近,但是我感觉他有点取巧的嫌疑。在抓经济工作上我还是更倾向于信任陆省长,这可能会在干部任用上也会有所体现。”
兰超华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周书明思维很慎密,作为省委*书记,他看问题的角度也应该更宽更高,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才对,他应该想得到自己考虑的问题:
“书明书记,其实我们也不必太过于焦躁,我感觉安安心心按照陆省长省里确定下来的方案去推进,肯定会在不长的时间内有一个好结果的,这一点已经逐渐显现,井喷应该就在不久,只要能够出现这样的局面,一切都迎刃而解,而不必再去考虑那些短暂的目标。”
兰超华一边走一边道:
“至于棚户区改造之类的民生事情,兼顾也是有必要的,按照中央逐渐在转变的思路,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考核指标上也有所调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纯收入这两个数据也许更能够说明问题,或者说我们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评判,人均gdp是不是要更科学准确一些,幸福感指数是不是要更感性更直观一些?”
周书明皱皱眉,他觉得陆政东似乎有些过于追赶潮流了,社会舆论上刚刚谈及不丹这个国家虽然贫穷,但是国民幸福指数是如何如何,在国内也就引起了一番大讨论。而喜欢猎奇追风的陆政东也就开始在鼓捣着这个幸福指数了,幸福指数的很多东西在周书明看来还有些不太符合国内国情,超前的去追逐这些噱头。固然可以博得一些眼球,但是对于开展实际工作并无多大意义。
“是。我觉得以陆政东的睿智,似乎不应该看不到这一点才对,可是为什么陆政东却如此热心于这些目前并不适用的东西,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超华,如果单纯只看gdp肯定有失偏颇,但是你不得不承认gdp在现在我们国内依然能说明很多问题,我们不能单纯看人均收入,因为我们省情决定了我们还需要集中力量来搞建设抓项目。而gdp总量的也就意味着我们省委省府可以集中使用的各方面力量总和,人力、财力、物力以及可供挖掘的潜力,这都可以通过gdp增速来体现,而人均收入只能说是老百姓个人收入,那显得太过片面狭窄。”
周书明不赞同陆政东的观点早外面人没表现出来,可只有兰超华和他时,他就没有那么委婉含蓄,而是很坦然谈出自己对陆政东观点的不认同,“如果我们贝湖已经是一个各方面法律体系和基础设施体系都比较发达的地区,那么你所说的民生相对来说要重要许多。党委政府也会在这些方面有所倾斜,但是就我们贝湖目前在很多方面都还不得不由政府投资来拉动的情况下,gdp以及gdp带来的财政收入显得更为重要。这是一切的基石。我想我们贝湖省委省府目前的工作重心应该摆在这上边,而不应当分散精力去考虑其他,只有在这方面做好了,也才能奢谈其他。”
“中央现在日益看重老百姓实际生活水平的提高,这是好事,也很有必要,但是这并不代表既有发展模式就发生了大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是在一个侧重度上略略进行了调整。超华,你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而且我以为作为一级党委政府。我们更需要关注大局和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表象,毕竟我们的责任是要持久的推动一地的发展,而如果在侧重上变化太大,那会削弱我们的长久发展潜力。”
周书明在话语中稍稍顿了一顿,最后还是用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词语——“表象”,兰超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用“噱头”、“哗众取宠”或者“博取眼球”这一类言语来形容陆政东的观点,也算是周书明很克制的一个表现了,这大概也是周书明希望这一次谈话能够有一个相对和谐的氛围,能够取得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结果。
“书明书记,我和您在这一点上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但是可能在具体推进实施的手段措施上侧重有些不一样。”兰超华也一直在思考怎么能够来说服或者触动周书明,周书明不擅长经济工作,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眼光和想法,所以他不奢望能够让周书明一下子就能改变观点,但是他希望自己的构想能够对其有所触动有所启迪,至少也要有一些尝试的可能性。
“目前我们国内发展情况和九十年代甚至本世纪初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但是我们发展经济的方式却变化不大,具体来说,现在是民间资本和境外资本相当充裕,而国内发展的固有模式就是通过投资和出口来拉动发展增速,而三架马车中本来是最重要的一环消费却显得异常疲软。”
周书明点头,“这种模式对于一个快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也很正常,尤其是像中国这样一个人力资源大国和基础设施相对薄弱的大国,出口拉动和固定资产投资这两条腿必不可少,尤其是在前期积累阶段更是如此,加上我们国家社会保障机制尚不健全,国内消费短期内难以拉动,这也是一个结构性障碍。”
“是啊,但是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直延续这种模式,三十年了,这种模式也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中*央也意识到了,所以屡屡谈到要启动内需,改变发展模式。”
兰超华接上话,但是周书明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超华,改变发展模式这是一个大提法,而这个模式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改变的,这需要多方面统筹考虑,尤其是像我们安原这样一个大省。”
“书明书记,我们不能因为这是一道难题而不去做,而且这道题越是放到后面,就会越难做。”
兰超华笑笑,“我也知道这种发展模式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轻举妄动会给全省发展带来很大的影响和困扰,所以有一点我们要明确,我们要去做,但是在做的时候我们可以有所选择,有所准备,走一个渐变的过程,我坚信这个过程走得好将不会对全省发展带来不利,甚至还会有有好处,而实际上陆政东已经在做一些准备了,这应该也是一个契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说服(二)
“哦?”周书明微微一怔之后,皱眉沉思。
兰超华一笑:
“如何让老百姓切实感受到贝湖发展带来的变化?这或许在民生上感受最为强烈,这方面有所作为,对于争取老百姓的支持从而推动我们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这也会让省委省政府得到不少分数,这应该是一大助力。”
周书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兰超华的话让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确实祁玉民在有些观点上和自己有些相仿,但祁玉民的观点甚至比他更为激进,对于这一点周书明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任何事情总是有一个限度的,过了,那么就走向了事物的反面,过犹不及,而陆政东要搞什么棚户区改造,这对于周书明来讲,从内心来讲也是很不喜欢的一件事,所以这让周书明也有些犹豫,但兰超华显然倾向于和陆政东在某些问题上达成妥协,这可能与兰超华认为祁玉民目前还没有真正融入到贝湖体系中来有一定关系,毕竟一个较为稳定的省委班子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从这一点来说,兰超华倒是出于公心。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
周书明没有给兰超华肯定的答复,他需要评估一下自己如果要和陆政东达成妥协需要在哪些方面作出让步,而这种让步又不能损害他已经其他常委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
祁玉民的到来让贝湖原本比较明朗的的局面更显混沌,而这种情况是周书明不愿意见到的,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尽快让贝湖进入正规,尤其是在经济发展上要重新步入一个稳健快速的轨道中,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稳定其实就是他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为了这个目的,其他一切问题都可以协商来解决。
意气风发时,豪气干云处。
当越来越考虑更多的现实问题以及一举一动可能带来的影响时。这意味着你成熟了,但是同样也意味着人的锐意和勇气也在不断的弱化。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周书明栋不想否认这个事实,在仕途上的奔行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对于自己来说稳健比勇气更重要,雄心需要建立在稳定的现实之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宏图壮志有得以实现的机会。一直到兰超华离开之后很久周书明都还在回味苏晓的建议,如果说之前对兰超华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平面模特转型而来且比较努力刻苦学习适应新生活的干部时,那么先前的一些探讨让周书明对兰超华又有一些新的发现
兰超华很善于寻找到切入问题的关键点,且把每一个切入点都能很成功的激发他的思考,就这份本事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这才是自己最大想法。从这个大目标来思考问题才会有的放矢。
自己一晃就已经担任省委*书记数年,陆政东从最初的受到自己压制,到后来的分庭抗礼,到现在的携手并进,并不是他仁慈更大度,这是随着陆政东实力的一步一步成长,陆政东的影响力一步一步扩大,最终才会迫使自己作出最明智的选择,和则两胜,斗则两败。周书明觉得自己和凌正跃很明智高效率的处理好了这个问题,在别的地方也许要经历到一届的最后一年才能有所改观,而自己和陆政东则在不算太长的时间了这样的互相了解。互相适应,真正步入了相对平稳的稳定期了。
这一点,周书明在有些遗憾,因为这牺牲了自己不少东西,但高明的政治人物随时都会抓住身边发生的一切可能来促成自己的目的和意图实现。新一轮的省部级重要干部已经开始着手调整,他并没有出现的中组部的考察名单之中,这说明第一批比较大一点的调整应该不会涉及到自己,这应该算是不错的……
还是应该稳定,从这个角度出发。陆政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样更多一些,让周书明有些奇怪的是詹继东。一向在人事调整中很是活跃的詹继东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显得很是沉寂。这有点不太正常。
对于省部级的调整,詹继东的关注程度完全是超过了周书明,从京城传出的消息是他应该有希望调出贝湖就任省委专职副书记或者常务副省长,所以在省内地市的地市调整酝酿人选上有些难以顾及,也开始着手把屁*股擦干净的事情,省得出现什么事情到时候一离开贝湖就被人给翻出来,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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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贝湖省委常委楼,陆政东沿着湖边晨跑着,对于很多干部来讲,没有一副好身体真是吃不消,不管因为工作总是处在超负荷运转状态之下,还是要吃吃喝喝,亲近亲近女色,没有一副好身板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以前真正注重锻炼的人却是极少,只是现而今才逐渐多了起来,因为自从申奥成功之后,全国上下都形成了一股体育热,随着奥运的临近这股热度越来越高,领导干部也不例外。
陆政东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很放松的慢跑着,这样头戴耳机身穿运动装的样子猛一看倒是像一普通晨练的大学生,不过即便如此,倒也不显得十分的另类,
陆政东正想着,突然看到从边上的树丛后跑来一个锻炼的年轻女性,陆政东急忙停下,但已经迟了,只听得一声惊叫,头发飘飘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被他这一撞径直朝湖中摔去!
陆政东本能的一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想把他拽起来,但是事与愿违,不但女子没被拽上来,反而让他也被一起带入湖水中。
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陆政东被冰冷的湖水刺激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本能的就想爬上岸,不过落水的女子比他更不堪,急于靠近岸边上岸,可越是着急就越是方寸大乱,胡乱挥舞着手臂,却是越往湖心而去……
陆政东赶紧一把拧住她的胳膊,奋力的抓住湖边一个突出的东西,陆政东连爬带拉,手脚并用,两个人这才终于上了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落水
虽然是上了岸,不过蒋思青显然还是有些害怕,还在尖叫挣扎,搂住陆政东的脖子死命不放手,害得陆政东一边死命的抓住石头,一边还得将惊惶失措扑腾的讲述着扶住,陆政东哭笑不得说道:“已经上岸了!”
蒋思青才意识到整个人都抱住陆政东的腰,像抱住救命树似的贴在陆政东的怀里,感觉到这一点又忙不迭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两只脚陷在湖边的淤泥里,脚没有拔出来,身子就急着跟陆政东分开,就自然是只能再往湖里栽倒。
陆政东又差点给蒋思青拉下水,抓住她的胳膊,冲着她吼了一声,蒋思青人这下子老实了起来,不再挣扎,顺从的扶住陆政东的肩膀站好,这才发现其实湖边水并不深,刚才纯粹是落水被冻得够呛被吓着了。
蒋思青对于陆政东自然是很排斥的,既然上了岸,就不想让陆政东再碰她,却不料湖岸很滑,她的脚一阶一阶的借着湖岸凸出来的砖石往上爬,却不料脚踩在青苔上又这样一挪动脚下便又滑了一下,身子又往后又落了下去。陆政东,一把托住她的屁*股,将她的腰抱住,才没有叫她再摔到冰冷的水里。
不过蒋思青落下来的冲势很大,陆政东也是好不容易将她的腰抱住,人给她冲得往湖边又退了一步才站稳,忍不住说道:
“你怎么这么重?”
“……我不重。”
蒋思青回头瞪了陆政东一眼,为自己的体重辩解了一声,她也知道湖岸滑溜。想要自己爬上来很难。所以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让陆政东在下面托着帮她爬上岸。
陆政东以为对方并没有认出他这个省长来,也只是笑笑。
下举上爬,蒋思青也是好不容易才爬上岸,只是她一只鞋陷在淤泥里,没能跟她一起上到路上。
蒋思青也顾不上鞋子,惊慌甫定的坐在岸上,看到陆政东弯腰在烂泥里摸了一阵子,将她那只陷在淤泥里的鞋从烂泥摸出来。在水里洗了洗,又扔到岸上。然后自己才麻利的爬上岸来,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先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将电池拔出来,都不知道叫这么一泡,会不会又要重新换手机。蒋思青将另外一只鞋也脱下来,默默的提在手里。
本来她就是故意把陆政东撞下水的,可是实际操作中还是出了偏差,自己也掉进水里了。原本想的要和陆政东说声对不起或谢谢,进而拉近关系。可是此时心里懊恼之余,想要再说这些比她掉到湖里去还难,只是看了陆政东一眼。
陆政东也看了蒋思青一眼,蒋思青穿的运动衫本来就很轻薄,里面也没有什么衣裳,这时候湿贴的裹在身上,纤细的腰肢都浮凸有致的呈现出来,叫陆政东知道蒋思青在衣衫遮掩下,身材竟然也是这般的火爆。
蒋思青的脸冻得有些苍白,嘴唇略显发紫,湿漉漉的长发也都凌乱的披散下来,一张小脸蛋要不绷那么紧,看上去也楚楚可怜。
“你快回去换衣服吧,不要冻着了,我也先走了。”
这样数九寒天的清晨,冷风一吹,即便是陆政东这样体质不错的人也冷得浑身发抖,更不要说蒋思青这样的柔弱女子了,于是招呼了一声,站起来要回自己的住处。
蒋思青也是冷得厉害,也欲坐起身来,早点回到自己的住处,可是想要爬起来,被冻僵的身子却是不听使唤,刚刚才支起身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陆政东看她那样子,又看了看周围,希望能够找到帮忙的把蒋思青给送走,毕竟两人这样子狼狈的样子让别人看到说不定又会以讹传讹,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但天才刚刚放亮,很多人还在睡梦中,也找不到人帮忙,于是也只有把她给架起来:
“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蒋思青原本是不乐意陆政东再碰她,可是眼下这情形也由不得她,只好让陆政东架着,把她送到她的住处,
蒋思青的住处就在常委楼边不远处,陆政东也没想到蒋思青的住处这么宽敞,而且是精装修过的公寓,简直和他省政府科长的身份有些不相符,不过想想也是京城下来的镀金的,这倒也不算很是奇怪。
陆政东把她送进客厅,蒋思青让他在门口等会儿,她先进房间里去。
过了一会儿,蒋思青就拿了一条大浴巾出来。
陆政东还以为这个很是冷傲的京城的孔雀女拿浴巾出来是先给他擦一擦,心想对方终于还是认出他了,却不想蒋思青弯腰就将浴巾铺在玄关前的地板上。
陆政东额头冷汗都快要冒出来,原来这个蒋思青是怕他身上滴下来的水弄脏她住处的地板。
陆政东也真正见识了这个在省政府素来以冷傲著称的女子真正冷傲的一面,不过陆政东也没有想要蒋思青对他感恩戴德,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蒋思青看着陆政东转身就离去,心里也是有些复杂,毕竟是她把陆政东给撞下湖中的,不管是有意无意,换了另外一个这样级别的人,肯定是会大光其火的,可陆政东不但没发火,还把她给送了回来。
一叶知秋,从中也看出陆政东的一些品性来。
这些年来,家里那边原本是将陆政东看得太轻,或者只是站在自己狭碍的立场之上去揣摩别人,永远都没有足够的看重过陆政东,以致屡屡在陆政东手里折戟,一步一步沦陷到窘迫难堪到极点的境地。
这样的情况又让家里人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对于陆政东是生出深深的畏惧,而很难对陆政东做出一个客观的准确的评价。
而蒋思青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于陆政东该如何对待也是处于一种矛盾跟挣扎的状态之中。
要说起对陆政东的成见跟憎恨,她心里想,她不会比谁更弱,然而越是对陆政东了解得越多却给她极大的颠翻,叫她的逻辑变得混乱不堪,至少在与陆政东相关的事情上,她对自己的判断力都变得极端的不自信、不确定
第一百三十八章 思量
蒋思青在陆政东离开之后思绪还是有些混乱,不过这样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蒋思青便凝思着这一次刻意接近陆政东的得失。|
虽然在这中间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总的来说应该是达到了预期目的,自己的表现也还算过得去,至少不会让陆政东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接近他。
不过一想到因为这个遭这么大罪,这让她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忿,但一想到家里父辈还有怀德哥等人一提到陆政东就是一副心事深沉的样子,蒋思青也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
从陆政东到贝湖省主持政府工作,获选中央委员的那一刻起,蒋思青就知道怀德哥跟陆政东的暗中较量就此白热化的展开了;谁将成为下一个执掌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是很多人都拭目以待的事情。
大家都很清楚,以陆政东和怀德哥的年龄,只要能在今后五年内顺利的执掌地方,成为封疆大吏,自然也就将真正的成为各自系统的领军人物,各方的领头人就有可能成为推动方向往根本变化最关键的因素之一。
领军人物有着更远大的发展前程,通常也意味着派系的发展前景更明朗,更开阔,也能给派系带来更长远的稳定利益。
蒋思青知道家里在这上面有着长远的考虑,而且也早就确定以怀德哥为核心、阶梯式的接班继承,这在开始也是很得人心,能加强内部团结的一件事。
然而两人想要同时在最近几年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现实却是又极不乐观。因为这涉及到整个大的政治格局。涉及到未来的政治走向。
而且陆政东崛起得太离奇。各方评价甚优的怀德哥早给衬托得黯然无光,这些事情背后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便是资源更倾向往谁身上倾斜都没有定论,一些相对独立的成员,也都举旗不定,不知道在会优先支持谁。
其他各方的态度也是云山雾里。
要是再让陆政东成功,怀德哥三五年内恐怕就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三五年的停滞,对绝大多数的官员都算不了什么。官场有几个人没有做过冷板凳?但对在仕途上有更大追求的怀德哥来说,三五年的停滞将是致命的,这一耽搁,变数实在是太多,家里爷爷的身体也许支撑不了那么久,还有以后的发展,更会有天花板的限制。蒋思青也不清楚怀德哥要是这次再受重创,会给他们这边带来多深远的负面影响,这让蒋思青有些不敢想象。
蒋思青也情不自禁的怀疑起,陆政东一方或许也是在做着和她同样的事情。最终的目的还是就是为了打击怀德哥,拖住他在仕途上的发展速度。
但即便她能想到这个。可陆政东到底在背后打出什么牌,谁都猜不透,没有人跟他们说实话,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等局势已经完全明了再去挽回形势那么什么都来不及了,蒋思青思虑许久许久,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和怀德哥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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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冬雨下了一夜未停,蒋思青一边吃过早餐,一边看着曾怀德打着电话,好一会曾怀德才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总算是把这个石化项目敲定了下来,还有秋部长马上要到省里去调研。”
曾怀德刚刚得到确凿的消息,放下电话,喜滋滋的从蒋思青餐盘里端起来一杯鲜橙汁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秋部长会全程调研吗?”谢芷问道。
“秋部长是以领导小组组长的身份下来作调研,办公室昨天夜里已经明确了行程,主要就是调研我那里的产业发。”
见怀德哥眉头飞扬,一副郁气扫尽的样子,蒋思青不忍打击他,但她在贝湖对陆政东在贝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知之甚深,这样的一个项目和贝湖的一系列措施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可能还是将形势估计乐观了。”
“怎么乐观了?”曾怀德也是有些讶然的问道。
蒋思青是对此事思考了许久,一直想和曾怀德谈谈,此时也借此机会将她憋在心里的一些想法说出来:
“这样的项目实际作用有限,最为关键的还是发展的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陆政东在贝湖所做的一切就是谋求的是贝湖发展的主导权,他也做到了,他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在贝湖成为封疆大吏,奠定他进中央核心最坚定的一步。谁与他这个目标抵触,才是他的大敌,不过他要比常人所想象的更现实、更灵活。陆政东在贝湖搞的高速公路网建设,区域经济发等等对于贝湖的整体发展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体现出他对大局利益的重视……”
曾怀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青青,难道你觉得哥所做的就是零敲碎打的,没有大局观?”
被曾怀德这么一问,蒋思青心里微微一愣,国人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向都是善于总结提炼观点的,喜欢提出一些标题式的大政方针作为施政纲领,也就是一个地方整体发展的大局或者重点,曾怀德也不例外,但很多事实上只是一个好听的标题,标题之下空洞乏物,怀德哥所提的那些发展方针虽然有内容,而且里面也有不少实实在在的项目,其中也不乏从部委央企争取到的一些大项目,这在外人看来也颇为耀眼,但那些内容完全是一锅大杂烩,并没有很好的捏合在一起,看在内行或者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眼里并不成体系,这在没有比较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一比较,很多东西就相形见绌了……
这样的事情蒋思青本来想和曾怀德好好的说说,可是看曾怀德眉宇之间难得的那么舒展,显然是最近被陆政东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难得有这么舒畅的时候,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是难以说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哑巴吃黄连
对于詹继东而言,这个春节是詹继东过得最为苦闷的,他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想要从贝湖这个圈圈中跳出去,曾经也看到曙光就在面前,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不,应该是极度的沮丧和愤懑,他被那帮京城的家伙给耍了,可就算是被耍了,他还不敢吭声,只能哑巴吃黄连。
调走没戏,这一次贝湖省内的人事调整他也仅仅只能做壁上观,更让他忧心的是和京城罗志林那帮人弄出的那些东西别出什么篓子。
每一次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候,身在体制中,每一次人事的变动就是一次激烈的碰撞都不亚于一场战役一般残酷,可以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是各自竭尽可能,包括谁都会盯着对方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罗志林等人虽然在捞钱方面也算是个中老手,但难免没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还得要处理干净。被人摆了一道,还要给人擦屁*股,这要有多窝心就有多窝心,詹继东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感觉实在是太坏,可他却还是必须要去处理,不然一旦出纰漏就会牵扯到他,那些事他在让办公厅的姜敏赫在帮着揩屁*股。
这样的事情旁人通常是让秘书之类的人去做,但詹继东很清楚,那看似最保险,实际是最危险的,因为目标太大了。
而姜敏赫,是他一直布置的一枚闲棋,目的就是关键的时候大用。
詹继东心里浮上杂七杂八的想法。
西原的夜景是很有特色的,虽不及香港、澳门那么缤纷多姿,但在中部,它也算数一数二,看着外面的景色。詹继东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有些事情似乎已不再折磨他,至少。心里那份紧张或后怕没了。
急火攻心,他嘲笑了句自己。
这年头,大棚把季节搞乱,关系把程序搞乱,级别把能力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手机把家庭搞乱。
这年头,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多遭职责;推脱栽赃,邀功领赏。
这年头,接听电话声音渐渐小,对方是领导;声音渐渐大,对方是部下;一听就发燥,对方拨错号;笑的不停歇,准是女同学;半天哼一下。老婆在训话;悄悄避开人,对方是情人……
詹继东胡思乱想中姜敏赫很快到了。
“放心吧,书记。我会按您的指示把这事办好。”
姜敏赫说话的口气毕恭毕敬,他在表决心。
詹继东要的不是决心,他要见行动。
“敏赫啊,这事关乎到全局,你掂量着办吧。”
詹继东模棱两可给了姜敏赫一句,他在“全局”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他相信姜敏赫不会傻到连“全局”也不懂。
姜敏赫果然聪明,又说了几句,才告辞而去。詹继东又把秘书叫了进来吩咐了一番,秘书道:
“老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秘书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有点着急。
老板?詹继东憎恶这种称呼。当下黑下脸,省里就是省里,不是市,也不是县,在县上称县长老板,他可能高兴得咧嘴,但这样称呼一个省委副书记,就是太没有原则了,对于称呼或者被称呼者都是如此。
“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
詹继东口气很冲地警告了一句秘书。
看到秘书一下脸色都变了,詹继东这才缓和了神情又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直到让秘书感觉到他这是对最贴心之人所讲的才住了口。
看着秘书离开,詹继东之前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又恶劣起来了,自己身边,怎么尽是这种货色呢,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詹继东突然忧心忡忡。一个人政治生命的变故或终结,往往不是来自你个人的不谨慎,不成熟,你身边的人,你提携了的下属,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地成为杀手!
詹继东庆幸自己没用他而是用姜敏赫去办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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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姜敏赫也是想法多多。
受官本位思想的影响,国人从古至今历来崇尚学而优则仕,尤其是在广大农村,更是把子女能够跳出龙门,步入仕途视作光宗耀祖的大事。而单一制的国家结构,又决定了官场永远是金字塔状的,在这样一座金字塔的顶上只有一颗耀眼的明珠,其他都是这个金字塔的垫脚石。每块垫脚石虽然位置不同,各有其应有的作用,但都不可或缺。因此,身在官场必须认清这个现实,给自己定好位,脚踏实地干好眼前的事,经营好政绩,盘活人脉关系,做好寻求攀登云梯的准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样,一旦机会来了,才有可能脱颖面出。如果只顾低头拉车,不管抬头看路,或者好高骛远,一味心思地投机钻营,即使机会来了,也很难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姜敏赫虽然身在官场多年,在省委办公厅一处一步步成长起来,虽然占领着有利地形,也能看到自身的政治价值,但真正要嫩称得上政治价值,那还得有人看重,可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伯乐,就谈不上利用自己的政治价值经络自己的势力范围,前没有宽阔的大道,后没有坚实的靠山,甚至连一点小事都摆不平,还能干什么大事。
后来,多亏詹继东在省委说了句话解决了正处级的问题。
这次换届,姜敏赫想谋个副市长的差事干干,如果能到那样的位置,立足本职,安心工作,开动脑筋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再有詹书记提携,闹好了说不定还真能向上爬。
官在仕途谁都想发展,官升一级,从官面上讲,会有一个展示才华,建功立业的更大的平台,在自己人生的路上留下浓妆重彩的一笔。往私里说,可以更加人前显贵,门庭若市,增加自己的含金量。
但是这一切都得看詹书记的,只有牢牢抓住这条大腿,这一次他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