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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者春晓     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章 天大的喜讯

    在某种程度上讲,审批手续之难难于上青天,审批也就是要在批件上盖章,往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需要审批的项目没有百八十个章根本就办不下来,很多时候一个项目跑了许多趟中*央部委还是办不下来,阎王不好见,小鬼很难缠,一个小小的科长、处长就可以让批件停留在那里发霉都办不下来,

    至于办不下来的原因这些人都是讳莫如深,让人摸不着头脑,很多人事不知道为什么不批,对于批与不批的依据很多地方却始终不清楚。

    不仅企业家、投资者感到“盖章病”的害处,就连陆政东当市长的时候也有个项目也是拖了好久才办下来,想想他在京城还有深厚的人脉,其他地方政府就更可以想到了。

    不知道办什么、怎么办、谁来办,却又活生生地看到一只“拦路虎”盘踞在眼前,这些人如此,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围绕这些“虎”生存的,是形形色色的代理人、掮客,这远比他们自己寻租更为安全。

    这直接催生了一个行业的诞生——掮客,京城的饭局多,可实权领导参加的饭局少,想办事,很多时候还就得靠这些人,他们游走于公权力与私欲之间,一手托着拥有项目或计划审批权力,一手托着“买家”,在权力寻租平台上呼风唤雨,也让各地的驻京办越来越红火。

    不仅如此,这样的状况催生了骗子、“装家”、和“局长”之类的附属产业。

    京城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京城的饭局上有一类人是纯骗子,常爱冒充国家重要部委的司局级干部,以号称能帮人办事为由头骗钱。如果骗子骗术高一点,对所冒充对象的周边情况熟悉些,能哄得一些刚认识的人上当,真给骗子送钱办事。这里面不乏干部,甚至是比较高级的地方领导。

    还有一类人你没法说人家是骗子,只能夸人家是“装家”,超级能装。“装家”不骗。而是通过演技让人觉得他是大人物,人脉广阔,根基深厚,值得结交,有事肯定能办。达到这个目的是要水平的,演技要好,摆谱摆得到位,能在不动声色间征服老板,让人拿钱来投靠,然后再拿着别人的钱运作事。一方面满人家的愿,一方面壮大自己的根基。

    赵一芒曾经和他讲过一个“装家”,其真实身份是中*央顶级单位后勤部门的一个芝麻小官,估计就是管管供暖这类的小事。这位“装家”官小谱大,在饭局上一坐。气质平静中藏霸气,风范随意中显智慧,说他是多大干部你都觉得像。他亲眼见过一个某省下面一市的来京办事的一位处长初次和此“装家”见面,即被征服。这位处长问“装家”在哪儿高就。“装家”答在中央为首长服务。处长来了兴趣,接着问具体在什么部门。

    “装家”没急着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们现在的省长是谁?

    处长答是某某啊。“装家”想了想。从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道:

    “是这个人吧,上个月还见过他,还请我去玩你们省玩,可实在没时间啊。”

    处长见“装家”很随意就拿出省长的名片,立刻很崇拜,背看着就驼了下去。恭敬地向“装家”要电话。

    赵一芒跟那位处长不熟,跟“装家”倒见过多次,自然不会点破玄机,再说装家真没说假话,中央工作。省长名片,都是真的啊,至于你要把他想成是大高干,那是你的问题。

    后来赵一芒听说,不但那位处长就是其领导也跟“装家”跟得很紧,花钱主动积极,给“装家”送了不少钱,办了不少事。对方很热情,“装家”很欢迎,只是真实能力有限,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回报,让对方无比郁闷,又无话可说。

    赵一芒笑言对方实在是太嫩了,有张省长名片就了不起啊,省长去中央办事,跟市长到省里去办事差不多,遇到人多的场合,名片肯定是群发嘛,闲杂人等拿一张有什么稀奇。当然对方嫩是一回事,“装家”装得特到位也是真的,那谱摆得太像大领导了。

    而现在京城纯骗子已经很少了,“装家”是主流,“装家”的数量也大,水平有高有低,手段不尽相同,目的和骗子近似,忽悠别人拿钱找他们办事。

    除了那位把省长名片当道具,赵一芒还见过某部的收发室人员被随行的托介绍成机要处负责人。其实他们不算狠角色,毕竟还要秀演技,还要云山雾罩地自我吹嘘,对于有些功成名就的资深“装家”,根本不用秀演技,光是那范就能把老板镇住。

    赵一芒讲两年前认识的一位资深“装家”,连他这样人脉广,有点背景的老京城都没搞清楚他在哪儿高就,但绝对相信他有料。因为他不管到那儿,外面永远有两辆好车等着,挂的车牌不是警卫局的,就是政协的,司机都是正儿八经的正团级以上军官,车里布置得也超有派,副驾驶拆了,供他坐后座时能舒服地搁脚。

    这样的资深“装家”和那些没有底蕴,只有演技,办不了大事的“装家”不同,资深“装家”能镇住你,也能真给你办成大事,当然你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如果请资深“装家”帮你跑些政府项目,利润分成很可能是他七你三。

    除了这些人,还有形形色色的高干亲属团,这些人中间也是真真假假,就比如赵一芒,就凭赵一芒的背景和在京城的人脉和交游广泛,要不然恐怕也是京城排得上号的掮客,只是他志不在此而已。

    赵一芒是把这当笑话讲,而陆政东则是只能无言一笑,这正是过于繁琐多重的行政审批所带来的。。

    这样的情况想让自己革自己的命那等于是缘木求鱼,非得最高层下大决心才能够有所改善。

    ,在现实面前他这个省长同样需要跑部进京,陆政东打算春节回京城的时候也是要去这些地方走走动动才行。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管理的问题,交通领域是腐*败高发领域,仅仅靠干部的廉洁自律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与虎谋皮。必须要在监督监管上下大工夫。

    监察局介入是必须的,但仅仅是监察局介入者力度在陆政东看来还是远远不够,必须要纪委介入,在这一点上洪志路应该会配合。但在监察局、纪委如何介入上,他也必须要思考,不能让监察局、纪委的人也被拉下水,那他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完全失去作用,就像足球场上的空门一样了……

    陆政东半躺在那里想着事情,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几次也没接,可对方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直持续的打着,陆政东这才拿起电话,看了看是雪玉的,忙接了。

    “政东。喜事,天大的喜事!……”

    打电话的是雪玉的母亲,似乎是在外面比较吵,陆政东没完全听清楚后面的,似乎是爸什么之类的。笑着问道:

    “是不是爸升将军了?”

    对于很多人而言,大校和将军之间的那一跳往往是一辈子都难以逾越,他那岳父也已经五十了,虽然军队系统的提拔任用年限要比地方上宽,可再不升也难了,今年要是迈入将军的行列,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晋。对于极为看重身份的军人世家极为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

    “你爸升将军那算啥事?是你要当爸爸了!雪玉有了!”

    “什么?什么?”

    “你要当爸爸了!”

    陆政东猛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怔在那里了。

    “你这孩子真是糊涂,雪玉更是糊涂,都两个多月了,自己都不知道……”

    陆政东呵呵傻笑着听着丈母娘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数落。心里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些年不管是他母亲还是雪玉的父母都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抱孙子,可是雪玉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双方的父母开始还会明里暗里的帮着使劲,到后来他位置越高,责任越重,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连他母亲都几乎不提此事了,可是陆政东心里清楚,暗地里双方长辈都是着急得不行,因为随着他地位的上升,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上。

    所以在这些老一辈的人看来,他岳父当上将军和他当上省长和这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孩子对他们而言既是血缘的传承,更是一种希望。

    雪玉的母亲如此欣喜,陆政东相信自己的母亲更会是喜极而泣,就是他外公恐怕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倍感慰藉,毕竟外公现在也年纪大了,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见马克思了,外公对子女很严厉,就是对这些孙子孙女也很严厉,可是老了老了, 重孙子重孙女却是很宠,他那表姐云维娜的小孩甚至可以去扯他的胡子他也不以为忤,能够在这之前再见到这个重外孙,也是一种圆满……

    陆政东欢喜得哼着歌在屋里走来走去,是恨不能马上就回到京城可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才作罢,完全就是一乐得找不到北的准父亲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堂堂省长的模样?此时要是有外人看到肯定是会眼镜跌落一地……

    第二天一早陆政东到省政府办公厅的时候就而已秘书长杨启成道:

    “秘书长,你把我日程调整一下,我下午的飞机到京城,大概三两天就回来。”

    杨启成看着眼前的陆政东,感觉今天的省长似乎特别不一样,难道是因为昨天谈话很顺利的原因?

    “省长真是行动派,这边才定下,这边马上就开动。”

    杨启成半开玩笑也半是试探

    昨天陆政东和周书明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有当事的两人最为清楚,他也好,兰超华也好也就是从某些端倪猜测一番。

    对于两个不属于一个系统的一对搭档,很难用一些词语来给一个准确的定义,在某些时候他们是荣辱与共风雨同舟,在某些时候他们会是敌人,在一些情况下他也可能成为朋友,当然后者机率出现比较小而已。

    人生就是如此,在前进中不断的开拓。与周围林立的存在结成或盟友或伙伴或敌人关系,以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或者其他意图,睿智者在这样披荆斩棘中坎坷前行,从一个高峰走向另一个高峰。从这一点来讲。陆政东注定就是赢家,年纪的优势在此时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在省长的位置上干得出色,省委*书记自然是水到渠成,过了省委*书记这一关,那么进入权力中枢就大为增加……

    着说道。

    陆政东笑了笑:

    “有些时间是期待已久了,我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陆政东一语双关道。

    “嗯,那好,我马上调整您的行程。”

    杨启成也呵呵笑着。

    陆政东知道杨启成是有些误会了,可是自己要当爸爸的事情他也不能讲。这本身就快春节了,要来这么一出,他这段时间到春节休想清静,既然杨启成误会那就让他误会,他也假公济私一回……

    ————————————

    陆政东长期在外。雪玉几乎都是住在娘家,下了飞机,陆政东就直奔岳父家里,他也想给雪玉一个惊喜。

    只是陆政东没想到的是,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才知道他想错了,岳母家客厅满满当当的全是人。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母亲从云雾赶了过来,他的那些姨妈、舅妈以及雪玉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赫然全在。

    “你年底不是很忙吗?怎么回来了?”

    云江彤看着急冲冲推门而入的儿子也是一愣。

    “这么大的喜事在忙也得回来看看。”

    陆政东笑着道,陆政东自觉这些年和雪玉聚少离多,何况外面还有那么些红颜知己,在这样的时候雪玉最想分享喜悦的便是他了。

    还没容陆政东喘口气,一屋子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雪玉怀孕期间该注意些什么。很快便把一些事情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高,而他母亲和雪玉母亲虽然都是抱孙心切,可是都是几十年没带过孩子,对现在一些东西都不是很明白。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陆政东对这个也是完全是门外汉,但是云家有这方面的专家,现在的云维娜已经是儿科方面的专家了,这件事还是听她的最靠谱。

    可是这来的都是至亲,也是诚心诚意的出谋划策,也只能听着至于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就行,好不容易,陆政东才把这些个长辈给劝走了。

    陆政东手指在光滑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有些痒酥酥的,雪玉下意识的想要扭动一下身体,但是她又不想破坏眼下这份难得宁静和温情,只是静静的将自己的臻首靠在身旁丈夫的肩头上,手也紧紧揽住丈夫的腰间,享受着初为人母的这份欣喜,细细体味着萦绕其中的浪漫和甜蜜。

    “能够听得到他的心跳了。”

    陆政东伏在小腹上好一阵才直起身说道,满脸的喜悦挡都挡不住。

    “你那是幻觉,我专门问过医生,要到十五周这样才能听得到胎心,之前要做b超或者是多普勒才能听到胎心。”

    雪玉面若桃花,目光中情意流淌,嘴角浮起甜美的笑容,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充满着母性至善的光辉,在陆政东看来那是人世间最美最纯的笑容。

    “看看你这样子,是有了孩子就把丈夫晾一边了。”

    “那是,母子是人世间的一段至深的缘分,当小生命来到妈妈的腹中,就开始了与母亲心心相通的生命历程。”

    陆政东听得雪玉如此讲,不由也是呵呵一笑:

    “好好好,咱让位给孩子,世上最伟大的职业莫过于母亲,古语讲,‘闺阃乃圣贤所出之地,母教为天下太平之源。’建功立业、成圣成贤的子女,无不成于贤明母亲恩德的养育。这是女子从事其他任何职业,得到任何成就都无法取代的。所以以后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可真是大事一件,隔代教育现在是个社会问题,特别是在农村,很多外出打工的人都是把孩子交给孩子的爷爷奶奶公公婆婆来照看,成为留守儿童,这里面有很多弊端。

    而最大的弊端就是溺爱,中国自古 便有严父慈爷之说,就是即便对自己儿子非常严厉的人对孙子孙女都很疼爱,本来爷爷奶奶公公婆婆本来就比较疼孙子,再加上现在的孩子不多就更加宠爱,正所谓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管孩子的要求是好是坏什么都满足孩子,这样对孩子的成长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陆政东看到岳母和自己母亲那样子,真要是全交给他们来带孩子,不知道会把孩子宠成什么样子,那对孩子肯定是极为不利的。

    陆政东自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他也不可能有多少时间能够照看孩子,这副重担自然要落在雪玉身上……

第八十一章 天大的喜讯(二)

    雪玉听得陆政东如此讲,不由抬起头问道:

    “你是怕他们太宠他了,不让他们带?”

    陆政东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让他们带那也是不现实的,老人们都是苦盼孙子,想享受那样难得的天伦之乐,宠倒没什么,但不能过度。关键是隔代人确实容易存在溺爱孩子的现象,适当地疼爱当然很好,但是当爱发展成了溺爱,性质和结果就完全改变了。

    有人讲太过深度的爱比极大的恨对个性造就的扭曲更大,因为前者很难被溺爱的对象反抗,而这恰恰是国内独生子女家庭的普遍特点。”

    陆政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现在很多家长都是把孩子的事情包办了,孩子也需要自己学习独立,孩子终要成长的,家长不能越俎代庖,家长的大包大揽会导致孩子将来的无能!如果希望孩子将来是个有所担当、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就要有意识地栽培,其实孩子应该从小就学会对自己负责,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学会体谅家长,应该也必须让他知道家长的条件不是大风刮来的,要学会珍惜。

    如果不从小灌输他这种思想,他长大后伸手各种不合适的要求会越来越多,而他很可能渐渐丧失进步的能力和愿望,甚至比这情况更糟。所有有些事情你这做母亲的要做家里老人的思想工作,我想家里的老人都是吃过苦的,只要稍微讲一讲,他们应该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实在要是做不通,那你就搬救兵。”

    陆政东看了若有所思的雪玉一眼,继续说道:

    “古人讲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其实这话是很有哲理的,很有辩证关系。穷富转换除了大环境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对后代的教育,当然这话也是针对普遍现象而言,那些对后代教育成功的富贵家庭很多还是能够延续的。”

    陆政东是见过听说过太多的废某代,坑某代。纨绔、不学无术、败家等等都算是小儿科,很多最后还因为凡事遭受牢狱之灾,乃至卿卿性命也玩完了。

    陆政东这不仅仅是担心家里的老人会太溺爱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是提醒自己的妻子。

    虽然两人远称不上老来得子,可是这个孩子也是非常不易,这种不容易说不定也会让自己的妻子同样太过于宠溺孩子,所以得先打预防针。

    “其实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想孩子将来一定非得要继承我的事业,做高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或者是非得要获得诺贝尔奖或者当什么什么家之类的大出息。这还是要看他自己喜欢做什么,有什么样的机会,总之只要他对社会有所贡献,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开心心的生活,我就满足了。而这首先都要有健康的人格,健康的性格,才谈得上其他……”

    陆政东真是没有强求儿子也走他这条路的想法,仕途其实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陆政东曾经在一次警示教育上看到一个被处决的贪腐官员写给其执念要进入这个队伍的孩子的一封信。

    信中第一条就是真要走仕途就不要去探寻事物的本来面目,这类东西应该让知识分子去做,要走仕途,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上级领导提倡的就是正确的。

    要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要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妓女和做官是最相似的职业。只不过做官出卖的是嘴,而做官以后你的嘴不仅仅属于你自己的,说什么要根据需要。

    要有文凭,但不要真有知识,真有知识会让你的仕途变得更为艰难。

    真正意义上有了知识也就意味着会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是从政的大忌。别看现在的领导都是硕士博士,那都是假的。有的人博士毕业就去应招公务员走向仕途,那是他从读书的那天起就没想研究学问,肯定不学无术。记住,真正做学问的博士是永远做不了官的。

    走仕途的目的是什么?

    有人讲是有人讲从政是为了救国救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这只是理想,想要达到那样的高度,你还是要一步步往上爬,而在这其中,利益就显得极为关键,你的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这些利益可以是政治利益,也可以是经济利益,总之必须得有,比如领导要出成绩,你就得要想办法让他出大成绩,比如领导手头不宽裕,你就得要为其排忧解难,或者是兼而有之,这些东西你自己可以不要,但别人的你必须给,做不到这一点就离失败不远了,而这其中要是把握不好,那结果也就是和他下场一样不是上断头台就是进监狱。

    必须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是会做事。

    这里的做人做事不是德才兼备的意思。这里说的做人,就是处关系。做事是实际工作,这点尚在其次。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网中,成为这个网的一部分。记住,现在说谁工作能力强,一般都不是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呵呵,那些把能力理解为做事的人,有好日子过才怪。

    这个世界看似越来越发达进步,实际则是进一步沦为农民社会,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这一点全世界都是如此,就连号称头号世界强国的美*国也是如此,美*国总统每四年选一次,想要当选,那不得不拿出一些能够让民众实实在在关心的事情,在位也不得不要在这些方面立竿见影,否则不但连任没戏,所在的党甚至都很难有机会在接下来几届无缘总统,所以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一旦把眼光放远,那就完蛋了,

    要把拍马*屁当成一门精深的学问来搞,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豁得出去的女人多了,可傍上大款的或把自己卖和好价钱的是极少数,大部分还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这和拍马*屁是一样的道理。拍马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现实中上级的赏识是进步最便捷的方式,这一点至关重要。

    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确切地说,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

    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的制订者从没想到要用这些来约束自己,而是想约束他人。但这些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让谁违反,要审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这就叫把握分寸。这个分寸把握不好,同样也是阶下囚的命运。

    如若以上任何一条做不到或者做不好,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省得误人误己……

    这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个贪*腐官员的内心独白。是一部活脱脱的现代官场厚黑学,虽然由于其人生观和世界观的扭曲,这里面有些说法有失偏颇,但也还是揭示了很多东西。

    所以陆政东是不会勉强自己的孩子走这条路的,这不单单是他的想法,应该是从古至今很多经历过仕途的人的想法,仕途险恶。如果孩子没有那样的能耐勉强进入仕途,不是为他好,而是害了他……

    雪玉看着陆政东严肃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

    “你呀,可想得真够远的,孩子都还没出生呢,你看小腹都还没变化。”

    陆政东也不禁哑然失笑。有道是关心则乱,他不但想到这些,还想等小孩出生之后把雪玉和孩子接到工作的地方,再把母亲接过来,那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家,就是这样的意思吧,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偏偏带着一种难以难说的幸福感,想想都很幸福满足,而这种幸福的感觉,却是这个小女人给他的。

    陆政东忽然对雪玉有着无比地感激,感激这个人让他有不一样的人生体验,让他知道了这么多的不同体会。

    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想得太早了些。

    陆政东倒是现在就把雪玉接到贝湖,但是这个想法除了他们小两口同意之外,恐怕会遭到其他家人一致反对,陆政东也就歇了这样的心思。

    “也不完全是没有变化,比如这里,变化不小。”

    陆政东也呵呵笑着,在小腹上摸索的手往上探,轻轻握住那对已经胀大不少的胸脯,捏了捏,又捻了捻有些勃立而起的蓓蕾,

    雪玉再也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丈夫的魔掌,嗔道:

    “这些都是正常变化,我问过医生,这是在为日后哺乳做准备。”

    陆政东看着眼前的雪玉,有些感叹,时光匆匆当年随着周毓宁到长滩的那位明媚的少女似乎隔了许久,似乎又是在不经意间就要为人母了,时光剥夺了女人的青春,却赐予了少女无论如何也追赶不及的风韵。

    这种韵味需要岁月来细细雕琢,将外在的美内敛起来,而散出优雅自然的内在。

    陆政东呵呵笑着:听说怀上孩子胃口会变化,有些妊娠反应强烈的还会吃不下东西,还会呕吐得很厉害,你可要注意些。还有怀孕后人会变得慵懒,你可不能成天就呆在家里,还是要多走动走动,省得你在家里闷得发芽,对孩子省长发育也有好处。”

    陆政东原本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的,这些是他昨晚上网查找到的。

    雪玉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不过让她有些吃劲不住的是陆政东的魔手在她胸前肆虐,雪玉也看了一些从医院带回来的介绍,怀孕的人在情-欲上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变得尤其敏感,情-欲也变强,还有一种则是变得格外冷淡,对这种事情不太有什么想法。

    而她显然属于前者,被他抚摸着有些难过,美目流盼,浅笑嫣然,紧紧的搂住丈夫。说道:

    “你要做什么?现在宝宝还不稳,你还想乱来?”

    医生特别交代前三个月切忌房事,而她老妈昨晚更是直接了当下令忍十个月,老妈义正言辞的样子弄得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雪玉长裙长至脚踝。米色的裙底上印着大朵的素色花朵,裙子很宽大,显然是新买的孕妇裙,只是这样的宽大更凸出了娇小的腰肢,摇曳的长裙下,修长的腿线若隐若现,陆政东不得不感叹,此时的雪玉远比平常更有诱惑力,陆政东挑拨起她圆润地下颚,看着那微颤地柔润红唇。

    雪玉柔软无力的手指无力推开她。她心慌意乱地,似乎在期待,又感觉有些惶恐,似乎经受不住他炙热地眼神,身子瑟瑟抖。柔嫩的粉唇紧紧地闭紧,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半睁半闭的眼帘。让他心里很是有些蠢蠢欲动,于是附在雪玉耳边低低说着……

    雪玉看到他那样子不由轻淬了一声:

    “你你你……你这样子哪像省长,简直是色狼!满脑子就想着这种事情!”

    “哼,省长也是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有感情生活。”

    陆政东不但义正词严的说着,还握着雪玉的手到了自己的身下,让她感受自己那昂扬的欲*望。

    雪玉手一碰到那火热的昂扬,瞬间想着抽回手来,却不想被陆政东握住了,又直接握住了那让她也有些心旌摇动的东西。

    雪玉只感觉他的目光让自己全身热乎乎地。一阵阵地暖流在身体地流动着,仿佛要将她融化,耳朵里只听到不只是他还是自己的剧烈跳动着的心跳声,无助的语气却仿佛在诱人犯罪。

    而且雪玉也觉得老公这么忍着也蛮可怜的,而且这样也不会伤到宝宝。也就半推半就了,只是这种技术活儿,雪玉一向很少做。

    曾经被陆政东带着做过一次,也不是很熟练。

    但是,正是这种带着生涩味道的动作,才让陆政东觉得更加无法控制起来。

    而且陆政东鼻中闻着一股比任何香水更清淡优雅的撩人体香,手臂小心的环住她的背,手掌抚过她紧张地绷起的后颈,落在那柔软的腰肢上,轻轻地一用地,低呼一声,温柔腻人的鼻音带着哼哼声,仿佛在拒绝,又似乎在迎合着。

    很快,陆政东的喘息也变得浓重,他直接勾住雪玉的脖子,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舌纠缠间,他的双手开始在雪玉的身上不停地来回游移,因着怀孕的关系,雪玉的胸前变得格外饱满,让陆政东感觉尤其美妙。

    一边揉捏着那饱满的柔软,一边感受着那柔嫩小手在身下对自己欲*望的撩拨,陆政东沉浸在这种别样的欢愉之中。

    “你好了没?”

    雪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觉得有些手酸了,可是既然已经开始,总不能半途而废,可是看到陆政东那受用的样子,雪玉心里也是有点小“气愤”,轻咬他的耳垂,低吟着:

    “你真是够坏的,人家都这样子了还欺负我。”

    她仿佛耍起了小脾气的小女孩。赖在他身体边不动,不再继续着陆政东期待她所做的,牙齿却或轻或重的触碰他柔软的耳垂,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陆政东挽住她的腰肢。侧过脸看着她。颈上那白玉般的肌肤染上娇艳的绯红。张潮红的绝美脸蛋近在咫尺。微微抖动的睫毛下眼帘半睁半闭。细小的汗珠一粒粒的粘在秀挺的鼻翼间。湿润的唇间散出香甜的气息。他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中不再遮掩的情意让她迷失。

    雪玉凑了过来。让他噙住了柔软的唇瓣。她出一声悠长的嘤吟。

    陆政东的手指蕴含着让人躁动的魔力。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更是让丰满被挤压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仿佛要从她的身体间流淌而出。

    因为那种舒爽的感觉。她的鼻腔里出难耐的哼哼声勾魂荡魄动人。甚至让听到自己声音的雪玉也能够感觉到这种声音中蕴含着浓厚的味道。让她的身体更是滚烫起来。

    在她感受到那份鼓胀越来越明显,那种让人晕眩热力烫着她的肌肤她的身体散一种带着诱人的香味。吸引着他和她……

    “不……我不要……”

    雪玉知道陆政东想干什么,可她话音未落,却仿佛吞了回去,她的身体一颤,仿佛要晕过去,耳垂上感觉到了陆政东热烫的唇,他的唇夹住了她软润的耳垂,一点点的湿润气息是他的舌尖,他轻轻地舔舐着,美妙的触感如潮水般涌来,一浪一浪,一波又一波,她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眸子紧闭着,浑身无力地依偎着他,那热量仿佛要将她融化,而她的手也越发的动得快了起来……

    看着那娇懒无力,软绵绵地窝在床上的雪玉,虽然没有做剧烈的运动,可是就是这样同样让两人都倍感销魂……

第八十二章 变局

    生活很幸福,可工作还得继续,陆政东既然到了京城,少不得拜会一些部委的领导,打打招呼吃吃饭,谋定而后动,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很多事情都需要未雨绸缪,否则等到想要有所求的时候,就会愕然发现机遇会向泥鳅一般看着已经到手结果却哧溜一下从手中挣脱。

    而刘振强那里更是必须要去的,虽然提请杨永清担任副省长在省委常委会那一关现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中管干部的晋升调动,决定权还是在中央,在春节后的人大补选副省长还没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不能大意。

    还有就是罗浮黎的事情,这更马虎不得。

    “政东,一到年底你们地方上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跑到京城?”

    刘振强一边招呼着陆政东坐下,一边笑着说道。

    刘振强看着陆政东心里也是颇有些感慨,当初陆政东在西河绵西担任市长的时候在政治上还略显青涩,而短短几年时间似乎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在省长的位置上干得相当不错。

    这不是他的评价,而是高层不少领导私下里的评价,这样的评价不单单是指陆政东到贝湖之后贝湖的各项发展很快就有了起色,更重要的是在政治层面上的表现,很得体,可圈可点,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在刘振强看来是相当不错的了……

    “呵呵,我这一次回京城算是公私兼顾,或者说是假公济私,我也年纪不小了,雪玉年纪也不小了,总算是要为人父母了,所以再怎么忙也得回来看看。”

    陆政东在刘振强面前没必要保密,把雪玉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刘振强。

    “哦?我还纳闷呢,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政东,到时候小孩出生可得告诉我一声,我这个老家伙也凑凑热闹。”

    刘振强也显得很高兴,然后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我家那小子也是过三十的人了。小两口一点都不着急,弄得我家那老婆子成天在我耳边念叨。”

    陆政东呵呵笑着:

    “时代在发展观念在变化,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先潇潇洒洒过二人世界,难以体会到老人们的心情。这就像下面有些干部干工作该快的不快,不需要快的却飞快。”

    刘振强见陆政东连这样的事情都联系到工作上不禁哑然失笑,道:

    “怎么,你们贝湖有干部不听招呼不听指挥?”

    陆政东笑着摇摇头:

    “这倒不是,而是到部委来有感而发。”

    刘振强一听不由又是一笑:

    “怎么,你这个省长亲自跑部进京也坐了冷板凳?这跑部进京不知何时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很多项目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你不跑,不说其他,至少对方觉得受到了轻慢,对于那些大爷式的人物。留下这个印象不知道项目还要卡多久,而且自从实行分税制改革之后,中央财政日子大为好过,各种下拨的资金也大为增加,这些资金给哪里都是给,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人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很多地方都是等米下锅。特别是我们贝湖这样要资金少资金,要项目少项目的地方,面对手里掌握着项目生杀大权和资金的部委,地方上能不跑么?”

    “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样的跑部进京一来是影响不好。二来也很容易出问题,但要改革,却是很难,要在制度上进行设计,这样的改革非下大决心不可。”

    刘振强也不禁摇摇头。从地方上上来的刘振强对于部委里有些干部的做派同样是有些看法,特别是作为管理人事的领导,知道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出问题。

    陆政东也点点头:

    “确实如此,不但是部委,地方上也一样,这些年实际上也出台了不少措施,也建立了一些制度,但制度也是需要人来执行,在目前监督机制不健全的情况下,总是有人会想办法,在制度的名义下搞些名堂,这样实际上隐蔽性更强,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就像贝湖前段时间出的事情,最后牵连出和房地产相关的一些问题干部,很多人都是栽在土地出让上,而这些土地都经过公开的挂牌拍卖的,这样披着制度的外衣,实际更应该警惕,所以说到底,一个关键是简政放权,一个就是如何制定和实施好制度,还有在现阶段用好干部也很重要,把不该由政府管的事情交由市场,把该管的事情管好,这样面也小很多,也有利于监管监督,只是这很不容易。”

    两个人也就是闲聊着,这样的大事需要最高层来推动方可进行,话题还是很快就转到贝湖省出缺的副省长和出缺的副书记上,这本不是陆政东的事情,可是他还不得不操心。

    “政东,杨永清的事情部里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刘振强顿了一下道:

    “春节之后就是两会,部里主要考虑的是在这次会上要做出调整的一些位置。”

    每年两会前后总是会有一些部门或者地方上的领导干部进行调整,前期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至少在两会之前的主要精力就在围绕着两会展开,其他事情能搁的都可以暂时搁一搁。

    不过陆政东见刘振强对罗浮黎的问题避而不谈,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但既然来了,他还是希望刘振强能够交个底。

    “部长,您给我说个实话,罗浮黎这个副书记希望不大?”

    刘振强微微仰起头,沉静的目光落在陆政东脸上:

    “你觉得这个副书记对你很重要么?”

    “我感觉很有帮助,这不仅仅是对安新发展的认可,更重要的是对我现在正在积极推进的一些工作构想也有很大帮助,我觉得啊,罗浮黎毕竟还有几年才退休,有时候也不要机械的套用年龄,而是看其能力态度和作风是不是适合那样的岗位,就罗浮黎而言,我认为他还是就算在退休之前他也还是能够对贝湖的发展提供不小的支持的。当然我也不少说一定要突破相关制度的规定。毕竟有些事情只要一开口子,后面想堵都堵不住。”

    陆政东毫不犹豫的立即回答道。

    “你是这么看的?罗浮黎升任副书记,唐中凯升任常委、市委书记?”

    刘振强微笑起来,但是笑容里显然有一种别有意味的味道。

    陆政东也不禁笑了笑:

    “我倒没有那么想。”

    刘振强那意思是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常委中增加一席。这样再常委会上的话语权更大,而这只是最次要的。

    “不,不,部长,你理解错误了,我并不是认为常委会上多了唐中凯这一票便会改变什么。而是希望罗浮黎能够在全省这个层面上给我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在这方面罗浮黎有其他人不具备的优势。”

    刘振强沉吟了一会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感觉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刘振强见陆政东微微一愣,摆摆手道:

    “我不是认为罗浮黎这个同志不能胜任这个工作,而是觉得这样实际上是一种浪费。”

    陆政东听得刘振强如此讲。倒真是有些诧异。

    “罗浮黎在经济发展这方面的主要思想实际上就是你的主要思想,真要放在副书记的位置上,对你有所帮助,但难免有些重叠的感觉。”

    刘振强见陆政东听得很专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且在副书记这个人选上。你们周书记也是很有想法,而高层则有高层的考虑,我同意你不能把年龄绝对化,而是要看其表现,罗浮黎的年纪也确实是他最大的硬伤,要是能再上一个台阶可以延后五年退休,这才是真正的对你有大帮助在这个问题上你应该要看得更远一些。罗浮黎离开贝湖,实际上对你来讲,更为有利些。”

    刘振强的话让陆政东心里也是一动,他之所以如此在意罗浮黎是否能够升任副书记,实际上也是有曲线正部的意图。

    现在各地书记基本兼任人大常委的主任,也就只有政协主席一职务。而普通常委想要直接到那个位置其难度无异于登天,所以副书记是必须的过渡。

    刘振强所讲的陆政东当然很心动,可问题是这样一步到正部级其难度比那样曲线还要难,但刘振强这样讲,肯定也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于是试探着问道:

    “这有可能性吗?”

    刘振强笑了笑: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存在可能性,安新的成绩摆在那里的,安新的经济增长速度不断加快,效益大幅度提高;事关民生的突出问题逐步解决,人民群众从发展中得到更多实惠;重点项目建设顺利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明显改善;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重点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明显增强;生态环境保护和能源资源节约力度不断加大,生态优势进一步显现;重点领域改革迈出重大步伐,对内对外开放水平进一步提高;社会事业全面进步,经济社会发展的协调性不断增强。

    不管是萧规曹随也好,还是其他也好,总之,罗浮黎在你打下的基础之上还是做了一些左右成效的工作,至少没让安新的发展放缓下来,这便是他的成绩,而且说明这个同志还是能干事,有种老骥伏枥的状态和干事业的态度,而且罗浮黎在各方面风评不错,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放在其他地方那就是稳妥的代名词……”

    陆政东点点头,刘振强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罗浮黎也算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这样的人放在一些极不发达是最急需的,而且这样的省份情况比较复杂的省份,年纪大一点也就意味着稳成,这倒是优势,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罗浮黎在当市长的时候和他这个非常年轻的书记配合得极好,而且罗浮黎当书记之后和市长关系也相处得很不错,这恐怕更是让高层更为看重,这几者综合起来,就清晰了,刘振强的意思是要是条件成熟,罗浮黎还是有机会竞争一下有些省份的省长的。

    这样罗浮黎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了。可以和他遥相呼应,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今后能够提供的支持更大,同时也避免了在副书记人选上又出现杯葛而破坏两人之间刚刚达成的默契,而唐中凯只要能升任市委书记。在常委中依然还是能够提供支持,这样虽然有利有弊,但明显是利大于弊。

    朝中有人才好做官,特别是朝中有刘振强这样的“吏部”大员,关键时候在高层面前提一嘴那就是机会,或者平常提及给领导留下较深印象,到需要这方面的人时自然就会想起此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机会,能否真正变成现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

    刘振强既然这样讲。那也就意味着出缺的副书记高层是倾向于从外面调入,想来在两会期间有关领导会征求周书明和他的意见,刘振强这么说实际也是让他有个思想准备,那他也必须要改变原来的打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件事还请部长使点劲。罗浮黎这人各方面确实都不错。”

    刘振强也点点头:

    “把优秀的干部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是我们党的一贯宗旨嘛……嗯,这件事我也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到底会如何,还得看领导们到时候是一个想法。”

    陆政东点点头,这样的人事变动太充满不确定性了,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还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和刘振强谈完出来。陆政东也在思考着,中*组*部里的领导在外界看来是风光无限,但是也只有内里人知晓这其中平衡难度有多高,坐在中*组部部长副部长位置上的领导在这方面必须要有很强的沟通协调能力,不然很难让其他方方面面的人满意,毕竟越到金字塔的塔尖。位置也就那么一点,可具备晋升条件的人则有那么多,弄不好都会怪罪到中*组部的头头脑脑上,在这一点上,中组部的领导和其他组织部长也没啥区别。在重要人事上同样也没有决定权,但但如果没有协调平衡好,组织部长往往也是迁怒的对象,刘振强这个位置也不好坐,但刘振强还是显得游刃有余的,应该讲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得都不错。

    刘振强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连陆政东也拿不准,至少刘振强很难在中组部再上一层楼了,想来根据刘振强的年纪和表现,在这个位置上再干一段时间之后应该会调到重要的部委或者地方任职,在这方面刘振强即便是中*组部的人同样也需要得到强有力的支持才行。

    在刘振强还没离开之时,应该要好好把握这样难得的机会,罗浮黎这边要争取最好的结果,但同时也应该有其他备选方案,只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与此同时,周书明则是眉头紧锁,在副书记这个问题上,周书明也趁着春节前探过中组部一些人的口风,不管从资历还是近年来的表现,加上有陆政东的支持,在省内罗浮黎显然是最有竞争力的。

    连中*组部相当级别的人都是如此认为,这让周书明也感受到了压力,也是周书明极为不想看到的结果。

    对于罗浮黎而言,从常委到副书记是一小步,但对于他来讲则是一件大事,马新忠的摇摆不定,洪志路的独行特立,如果加上罗浮黎,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在书记碰头会上已经失去了绝对的掌控权,而在常委会上,要是唐中凯也成为常委,这一增一减,不仅仅是两票的问题,而是有可能从量变产生质变。

    罗浮黎不能成为副书记,哪怕让罗浮黎担任分管其他工作的常委,让唐中凯来担任安新市委书记这样之前从未考虑过的的方案也远胜于罗浮黎升任副书记带来的冲击力可能导致的危局。

    但是中组部的人并不看好这个方案,方方面面对于罗浮黎的表现都是很认可的,如果这样的表现还被压着,显然难以服众。

    还有就是另外一个方案,那就是让罗浮黎离开贝湖,这个省委副书记从外面调入,或者是罗浮黎升任省委副书记,唐中凯离开贝湖,贝湖的市委书记从外面调入,但这样的方案同样也是很难操作。

    首先是安新能有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罗浮黎和唐中凯两者最多只能离开一个,也就是说实际上要离开也就是罗浮黎能离开,但这也取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合适的位置,还有看高层调整的立足点和侧重点如何……

    最为现实的方案是罗浮黎升任副书记,继续兼任安新市委书记,这样虽然改变了书记碰头会的格局,但常委会的格局没有改变。

    周书明想来想去,心里虽然也有些不甘心,但形势比人强,也只有力保第三种结果,争取第二种结果了……

第八十三章 冤家路窄

    陆政东把这次京城之行关于西原到高星高速的情况给周书明做了通报,听得立项进展顺利,周书明也是微微一笑:

    “去年贝湖和山秦的经济总量基本持平,这对于士气的鼓舞是巨大的。要是西高高速能够在上半年通过,这更是让全省都振奋的一件事情,看来政东出马,是手到擒来啊。”

    周书明也是真有些感慨,平心而论,陆政东在搞经济上确实非一般人能及,能想出别人想不出的点子,而且也真是舍得干,也难怪安新能有那么大的变化……

    陆政东忙摆摆手:

    “这主要还是我们贝湖发展比较滞后在发改委那里挂了号,这有利于促进贝湖发展的事情他们还是比较理解和支持的。”

    陆政东好歹也算在发改委两进两出,和发改委的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一点周书明应该也是心知肚明,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这只能算是有一个好的开始,反正发改委又不出钱,所以痛快点,虽然我们的方案是自筹资金,这在交通部那边好通过一些,但配套资金的事情,那还得要过交通部和财政部那一关,虽然我们是准备把现有的高速路经营权放出去来筹措资金,但该争取中*央的支持还是要尽可能的争取中央的支持,而且还要过国土部那一关,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周书明也点点头:

    “这是必须的,我们贝湖本来基础就差,就更需要得到支持,这方面的工作一定要抓紧……对了,社保和保险基金这方面情况如何了?”

    “社保中心和几家保险业巨头对此都很感兴趣,毕竟这也是对他们极有好处的事情,如果能够用活他们再银行的存款,那怕就是其中的不大的一部分,其收益也比他们存银行要高出太多。他们早已经把申请上报给国*务院,我打听了一下,领导们的态度还是比较开放的,当然领导们也要通盘进行考虑。特别如何规范这一块,估计还要做些调研,毕竟保险业存在银行的资金那相当于是理赔保证金,既要保证在有事的时候陪得出,还得要保证这样的保值增值行为的绝对安全,对于社保资金更是事关亿万人的退休生活,事体滋大,估计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陆政东说着也是苦笑了一下:

    “因为没有先例,估计也会有些人会提出一些不同意见,这肯定会遇到一些阻力和困难。想要第一个吃螃蟹,总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周书明点点头,他当然是希望这些审批下来得越快越好,可京城部委的有些做派他自然也是明镜似的,就算陆政东已经做了很多工作。陆政东提出的自筹资金的办法也能加快进度,毕竟现在各地想修路主要就是卡在这一块上,可该拜的神,该烧的香省里相关必须还得做到位,特别是国土部那一关更是关键,只有这样进度才会快一些。

    当然他也不能太过奢望这些项目短时间都会批下来,只要年内能够批下来一两件。这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看来这极有希望……

    当然,这也更是让周书明更有了一种危机感,不但陆政东如此,看看罗浮黎,唐中凯。还有那个杨永清,一个个都是角色,正是这样的两相对比才会让周书明这样沮丧郁闷,在看看自己选的人,张新文直接就没脸在贝湖呆。姚志铭也是表现不尽人意,被交流出去,但是陆政东推荐的人选却是风头正劲,也许自己年龄真的有些偏大了,以至于看人的目光也不准,周书明叹了一口气,微微苦笑,罗浮黎的事情越发的感到棘手,可是距离副书记调整还有一段时间,他也不能过早的试探陆政东,还是缓缓,想想办法再说……

    陆政东从周书明那里出来,刚走进自己的住处,手机便响了起来,陆政东看了看手机,电话号码是西原的,可是号码却不熟悉,本以为是有人打错了便没理睬,可是电话却倔强的响着。

    陆政东知道他这个电话知道的人极少,想了想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倒是一愣居然是沈如双、

    沈如双怎么到贝湖来了?”

    陆政东下一刻马上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徐良等人的案子虽然已经对外公布,但还没移送司法机关,后续的调查取证和固定证据工作还在进行着,沈如双在西河省纪委工作,到贝湖来,显然是中纪委抽调过来办案的……

    ————————————————

    沈如双选的地方也很有私密性,宽大的落地玻璃幕墙被厚厚的丝绒幕帘遮掩了起来,透过幕帘间隙可以俯瞰到一汪江水缓缓流动,因为是枯水期,明显的水印线向远处蜿蜒着。

    陆政东现在对于西原已经是相当的熟悉,从这个地方,陆政东也就猜出中纪委在办案期间的大本营就在附近的省老干部疗养院。

    省老干部疗养院的历史很长了,这里江景独特,适合夏季纳凉避暑,原本还是比较偏的,但是随着市区的不断膨胀,这个地方也成了市区的一部分,也比较热闹,正因为如此,这个疗养院事实上也很少有老干部愿意在这疗养了,而这大冷天也就更没有人来了。

    这里搞房地产修建江景房肯定是一不错的选择,西原市里也没少打这里的主意,可是也惧怕省里那些老干部有意见,所以一直还是不敢造次。

    “洪志路还真是会选地方,居然把你们大本营设在疗养院。”

    陆政东也不禁揶揄道。

    “咦?你怎么知道?”

    沈如双有些吃惊,惊讶的扬起眉毛,墨绿色的呢子风衣穿在沈如双身上显得格外干练,把一个知性女人和职场女性的冷艳妩媚成功的融入到了一块儿。

    顿了一下沈如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反应过来:

    “哦,你是省长,洪书记会给你汇报。”

    陆政东摆摆手:

    “这是中纪委办案,只要允许,中纪委会通过洪书记给省委主要领导通报。但这种办案的地方,洪书记不但不会给我汇报,恐怕周书记那里都不会汇报,我完全是猜的。我好歹在西原工作生活了一年多,对于西原市区还是基本熟悉的,这一块就那地方最适合。”

    洪志路没有选择被广大西原人熟知的省政府的那个“招待所”,也没选僻静的宾馆招待所,而是选择了疗养院,这连陆政东都没想到。

    陆政东说着顿了一下道:

    “怎么终于是尘埃落定了?”

    陆政东喝了一口咖啡,笑道。

    中纪委纪委办案有极为严格的纪律要求,沈如双能够和他见面,应该是案情已经完结,解禁了。

    沈如双点点头。陆政东既然如此说,那就是这么一回事。

    沈如双仔细观察着眼前的陆政东。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并不轻松,省里边连连出事情,尤其是中纪委安原是掀起了反腐风暴,一举拉下了包括一个副省长内的多名高级干部。以及还有一大串的处级干部纷纷被纪委带走调查,一时间是风声鹤唳,干部们每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有没有谁又被带走了,弄得很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

    而且他也听说陆政东之所以调回贝湖的初衷就是要把贝湖的发展搞上去,谁知却遇上了这档子事。

    “政东,我看你瘦了不少,这段时间估计你是疲于奔命了。谁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任内,但既然出现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这一块也算是结束了。”

    沈如双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他也是好久没见着陆政东了,偶尔有闲暇的时候也就就是在电视上看到陆政东,和他原先看到的总是神采奕奕的陆政东相比。这一年多时间,陆政东是显得老成了很多,接手一个烂摊子,万事开头难,又遇到这么大一场风暴。就算陆政东再能干,精力再充沛,几件事赶在一起,作为主要领导之一的陆政东恐怕也有些焦头烂额。

    陆政东笑了笑:

    “如双,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会对纪委有些怨言?我还不至于把这样的事情迁怒于人,确实,出了这档子事是有些打乱了我的节奏,不过这样的脓疮早挤掉比晚挤掉好,要是贝湖的发展真正全面启动,西原的发展全面启动,案情会更大,影响会更坏。”

    沈如双点点头:

    “总之你还是不要太拼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陆政东笑了笑道:

    “真不是你想像的那般,我这是刚从京城回来,省里有一些项目得求那些大爷,昨晚我是连轴换,喝了四五台酒,一大早又赶飞机,没休息好。”

    陆政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京城那些大爷可不是省油的灯啊,相比起来,徐良这样的就显得太菜了,有人讲,徐良是忘乎所以了,还有人讲是因为上不去了,所以才开始乱来的,其实这都不重要,也不是侥幸两个字就能概括的,重要的是当这干部当到一定程度时,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觉得自己可以摆平一切事情,但是往往就是你觉得可以平安无事的时候,离倒下也就不远了。

    领导干部什么错误都可以犯,但两个错误绝不能犯,一是站队,二是经济问题,尤其是后者,前者不过是政治生命的终结或者暂时的受挫,而后者,那不但是政治生命的终结,同时失去的还有人身自由……”

    陆政东摇摇头,特别是有些自以为站队站对了的,在经济方面更是肆无忌惮,还自以为没事,实际上早已经是沸沸扬扬,现在任期都是由期限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这才是现实政治的真实写照,就算是站队站对了,太过分了,谁也保不住,而一旦紧跟的领导那一页翻过去了,被查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陆政东有感而发,沈如双只是微微摇摇头,并没有接过他的话,陆政东一愣,心里也不禁自嘲了一下。沈如双是纪委的,而两人之间……

    他这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说道:

    “要不还是换个地方?”

    沈如双眼神一黯,却是看了一下表。道:

    “一会还得集合去赶飞机。”

    陆政东有些讶然:

    “这么快就要走了?”

    沈如双点点头。

    陆政东倒是不奇怪中*纪委这般,不管外面是天翻地覆还是翻江倒海,中纪委办案通常情况下是静悄悄的来,轻悄悄的走,很多时候是临上飞机的时候才会和当地主要领导招呼一声。

    “那你怎么还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直接上我办公室不就完了嘛,毕竟我们都曾在西河省政府工作过,拜访下同事也没啥大不了。”

    陆政东看到沈如双身边用于乔装打扮的臃肿的外套,在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行头,礼帽墨镜风衣,围巾。活脱脱一个上海滩的许文强,不禁哑然失笑。

    “我倒是不介意,我反正是给领导报告了才出来的,只是毕竟我是中纪委调过来办案的,进你办公室肯定得登记。这身份一表明,恐怕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会往案子上联想,人言可畏,没必要给你添那些麻烦。”

    陆政东点点头,沈如双倒是很细心,贝湖机关的“长舌妇”根深蒂固,没有的事情都能给编得有鼻子有眼的。这有鼻子有眼的,搞不好又会谣传出什么是他发动的这次雷霆行动,虽然谣言止于智者,可眼下这样浮躁的年代,真正的智者又有几个?虽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对他造成真正的困扰,但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

    虽然沈如双极力不想表现出不舍的样子。可那能隐藏得住,而好死不赖的这时候却响起了极为煽情的《别离的车站》,更是和眼前的情景相吻合。

    歌还没唱到眼泪泛滥,沈如双的眼泪就已经完全泛滥了,沈如双在冰冷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感情丰富而炙热的心。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沈如双嘟起厚实的丰唇迎了陆政东,两个人尽情的享受着别离前难得的这点时光。

    陆政东的手早已经滑入解开的衣服下摆里,沈如双也极为配合任由陆政东在他胸前肆虐。

    别说是沈如双那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按捺,可是两人都非常清楚只能到此为止了……

    看着沈如双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陆政东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相聚即是离别,沈如双也好,杨璐姐妹也好等等等等,这些女人别无所图无怨无悔的守望着他,而他却是连春节是不是能够去看望她们都不能给一个很肯定的话,特别是雪玉有了小孩之后,这种愧疚的心情在此时尤为强烈,左右不是人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而就在沈如双和陆政东一前一后离开时,一个人却是紧紧盯着陆政东。

    “罗哥,遇到了熟人?要不要我去请上来坐坐?”

    “没事儿,认错人了。”

    罗志林淡淡的说道,但是目光依然警觉的跟踪着陆政东,陆政东竖起风衣的领子,带着帽子,几乎要把大半个脸都遮住,加上低垂着头,手插衣兜里,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如果不是自己这种一直惦记着对方,对方的容貌举止都深深的印在他心里,随时都琢磨对方,只怕就是对面而过也无法认出对方来。

    那女人不是罗致娴,更不是陆政东的妻子,虽然两人相隔了几分钟才先后出去,但越是如此,罗志林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一直看到陆政东上车消失在视线之外,罗志林才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

    所谓冤家路窄不外如是,罗志林心里不禁冷冷一笑。

    贝湖他是本不想来,无奈人家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央求他来走一走看一看,他才勉为其难的来了。

    这不是他常用的故弄玄虚忽悠人,而是因为他曾在贝湖遭遇滑铁卢,是他的伤心之地。

    最后他实在是架不住老板的热情,还是勉为其难的来了。

    看着老板和陪客毕恭毕敬的样子,这看似风光,实际他现在已经是落魄到家了。

    原来公司被他那个所谓的妹妹分了一大截,曾怀德那边也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和他做了切割,虽然曾怀德也没亏待他,可新的关系还没建立到很过硬的地步,好项目难以弄到,一般的项目他又看不上眼,这几年他就是坐吃山空,他这几年花在那些小明星、名模之类的女人身上的钱、花在结交各方朋友身上的钱也不是小数,现在就是一些大点好点的项目就算能弄到手,他的资金也有点捉襟见肘了,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也就凭着这些年在京城混打下的人脉基础当起了掮客,这东西不要什么本钱,而且赚赚那些想批项目找靠山的冤大头老板的钱也还是挺容易的,最关键的是干这事是别人求他,很风光,还能花别人的钱建立自己的关系,是一举两得,但即便是如此,罗志林对于走到这一步还是很受伤。

    而这一切和那个所谓的妹妹罗致娴有关,也和陆政东有关……

第八十四章 顿悟

    罗致娴拿了一部分公司的钱跑了,是个转折点,而安新汽修厂的事情,结果在陆政东的干预下黄了是雪上加霜,本来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他没想到罗致娴居然不愿意和曾怀德建立起亲密关系,这让他和曾怀德之间总是到不了那种境界,最后散了,而罗致娴之所以能硬抗他,根据他调查的结果,是因为攀上了陆政东这根高枝。

    陆政东凭什么帮她?还不是因为它长得好看,她这个妹妹其他的不说,容貌身材,加上家世修养,曾怀德能惊为天人,陆政东肯定也一样。

    虽然陆政东没有什么绯闻,但是罗志林相信一点,这天底下就没不偷腥的猫,陆政东不过是隐藏得更好罢了,即便是罗致娴又长了两岁,但是罗志林也得承认罗致娴出落得越发风韵十足了,那种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和优雅绝不是那些小姑娘可比拟的,更何况罗致娴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助理,那也是一个真正的尤物,他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其弄到手,甚至连曾怀德那里都没告诉,无奈陆罗致娴看得实在是太紧,没给他任何下手的机会,这样的一双尤物,神仙都忍不住,何况陆政东?

    说不定陆政东都和两人滚了好多次床单了,一想到这里罗志林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这既是坏了他的大事,又占了他的女人,实在是让他有些抓狂。

    可是作风问题,很难拿到真凭实据,更何况对于陆政东这样的人来讲在寻常情况下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但其他呢?

    罗致娴的公司虽然他无法查到具体情况,但他相信既然有陆政东这样的高枝罩着,罗致娴不至于傻到不利用的地步,一个权色交易是跑不掉的。

    就算陆政东也是搞经济的好手,在这方面手脚做得很干净,作风问题在特殊的情况下也是有作用的。罗志林也是游走在政商两界之间这么久,他知道掌握这些人的一些隐私总是有价值的,而且在一些时候,价值还特别大。

    陆政东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曾怀德都非常感兴趣。上一次曾怀德就很想他能办成这样的事情,只是功亏一篑,最终没办成……

    事实上罗志林是想错了,对于曾怀德而言,女人不过就是玩物而已,罗致娴就是再漂亮,那也不能和仕途相比,之所以和罗志林做切割,一来是他还要往上走,地位越高盯的人也就越多。有些东西该收手了。

    就连曾怀安也在家里的要求下把手里的生意都转出去挂在别人名下,去了一家垄断行业的国企做老总,这样的地方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捞钱其实也是一金库,因为是老总说了算,所有的吃喝拉撒什么都可以走账报销。还能调动手里掌管的资源和他相配合做一些事情。

    曾怀德最想让罗志林做的事情就是想让罗志林能够拿到陆政东的把柄,可是罗志林在这方面的表现以及其他能力上的表现完全证明他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完全没资格作为他从事见不得光方面的人选,综合这些因素,所以才会弃之如敝帚一般和罗志林做了切割,而罗志林却是认为是因为罗致娴哦原因让曾怀德对他有了意见……

    罗志林坐在那里想着。除了曾怀德,还有一些大块头也是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这样极度稀缺的东西作为敲门砖投名状,换取的东西想必也是非常不错的。

    当然罗志林也很清楚,不说陆政东现在的地位,就是背后的云家。那也是他不敢招惹的,他不至于不至于以卵击石想要去找陆政东的麻烦,但这可以当成生意来做,这需要投入的资金也不多,而且只需要暗中监视住罗致娴就行。这样他完全隐身在暗处,他和罗致娴关系交恶那是众所周知,他针对罗致娴那也很正常,这样一来风险并不是很大,可回报却是惊人的,何乐而不为?

    陆政东当然没有想到在那地方也能遇上认识自己的人,毕竟那地方还是虽然算是市区,可毕竟还是偏了一点,条件差了一点,何况有个疗养院在不远处,谁也怕碰见老干部碍着老干部的眼,被弄个灰头土脸,所以通常重量级的人物很少到这边来。

    罗志林的一些猜测并没有错,陆政东在贝湖是不止一个女人,应当是有不少,但是他也猜错了一些情况,那就是陆政东回贝湖之后,并没有经常去罗致娴那里,仅仅就是去过一次。

    这一年多也真是忙,从最初的熟悉情况,到任副书记再到代理省长,那都是一步一个坎,各项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又出了徐良那档子事,陆政东真是很多有时间去想其他。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到了这个位置,他也得要注重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是刻意的检点着,但陆政东也很清楚,这样的刻意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别人对自己是不离不弃,情深意重,而自己却如此,总是让他有种无法言表的郁闷,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就难以割舍,多情却被无情恼直译过来便是他此时的写照,走这条路本不该多情,可是他却是多了,还放不下,或许是他最大的弱点。

    而沈如双的到来让他更是明白了这一点,既然放不下又何许这么,这既是折磨自己,也是折磨别人,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何苦来哉?

    陆政东想到这里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声,他可不想学某被判死刑的某副省长,因为没打招呼就跑去外地,结果联系不上,结果惊动省里,惊动中*央,本来还没暴露,结果一下就东窗事发。

    陆政东直接奔向了安新,敲响门时陆政东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打开门时女人无比惊喜的表情和随之而来因为太过喜悦而朦胧的眼神,陆政东觉得什么都值了!

    人固然应该有坚定的意志,但是太过刻意压抑就是一种煎熬式的扭曲了,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就爱咋咋的!

    张梦甜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政东会这样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连电话也没打一个,而且还是在年底最为忙碌的时候。事实上陆政东已经有很久没有来她这里了。

    甚至讲,她从西河来到安新,陆政东也没来过多少次,不来她也不抱怨。陆政东是做大事的人,忙是肯定的,也肯定有他的考虑,这一点从她来到安新她就已经想过了,甚至在西河的时候就想过了,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认识陆政东的时候还是离过婚的少*妇,能把省长给睡了,就算陆政东一直不会来了,她就这样子一直的守望着他。这辈子都值了。

    “是不是很吃惊?”

    陆政东爱怜的用手托起女人的脸颊,深深的注视着对方。

    丰润光洁的身体即便是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仅凭目视,你也能感受到那份惊人的弹性和滑嫩,身材或许是没有生养过的缘故一直保持得很好。可肌肤不知道他的这些个女人用行么方法保养的,一个个这么多年肌肤依然保养得如此细嫩光滑,在陆政东看来完全可以去当那些个妆品的代言人了。

    张梦甜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陆政东这样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娇俏无措的表情就像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

    好一会张梦甜才愣愣的道:

    “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年底忙加班。我要是不刚好回来,那岂不是让你……”

    张梦甜说着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傻,加班都不能赶回来?

    陆政东促狭的看着张梦甜,腕表和淡色的肌肤相得益彰,外面的银行制服外套已经脱去,白色衬衣下手臂略略露出一截。全身极其富有韵律感,就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就算是制服张梦甜也能想办法穿出一种味道出来,显然这个女人一直是为了在她任何时候到来都能见到她最光彩的一面,这一点张梦甜和杨雪很象。

    “都是你,让人家都有点颠三倒四的。”

    张梦甜嗔了陆政东一眼。

    这小儿女情态让陆政东心中也是一荡,尤其是张梦甜弯腰给他拿拖鞋。看样子张梦甜也是刚到家不久,正在洗脸衬衣上边两颗纽扣却没有扣上,晃荡在胸前的绿色翡翠坠更有一种调动人视线的魔力,让人下意识的想要沿着那幽邃的深四向下窥探。

    见陆政东半晌也没伸脚,张梦甜有些奇怪,斜眼一瞟,这才发现陆政东的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这才反应过来,粉靥一红,下意识的护住胸前。

    陆政东一笑:

    “我不看谁看?”

    张梦甜只觉得一股子柔腻的热力在自己心里洋溢出来,双颊浮起一团红晕,美眸间也是水汪汪的情意涌动,看得陆政东一阵心火乱窜。

    手一探便拉住了张梦甜的纤手,再轻轻一带,张梦甜柔若无骨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地面被他揽入怀中。

    “别,门没关。”

    虽然张梦甜也是情思如火,方寸大乱,但却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清明,陆政东身份现在不比寻常,若是被人看见或者拍摄下这般情形,那还不得惹下诣天大祸。

    陆政东轻笑着,顺手就关上了门,不需要多少言语,这个时候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张梦甜也就听凭陆政东的双手滑入自己的衣服下。

    张梦甜对于陆政东挑逗勾引的抗拒能力很差,更何况这样的久别之后,只是这是在客厅里,这等公然宣淫让她无法接受窗帘也没拉上,可是却又拗不过陆政东的意愿,只好一边拉着窗帘一边翘臀抬腿……

    亲昵的相拥,火热的蜜吻,最终化为再次的床第缠绵,张梦甜清脆欢快的呻吟宛如一只快乐的夜莺在这冬夜里绽放。

    欢好之后的张梦甜身上呈现出一种玫瑰红般的绯色,给陆政东收拾停当连起身的力气都没,只好让陆政东一个人去了浴室。

    等陆政东回来,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掩上浴室门,张梦甜就这样站在浴室巨大的镜面前,原本掩住胸前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镜中的女人依然是那样妩媚俏丽,将脸贴近镜面,明亮的灯光下鹅蛋脸没有丝毫瑕疵。有的只是那一抹动人的绯色,美眸顾盼生波,细腻唇彩略略有些散乱完全凌乱了,那是亲昵后的结果。饱满而不失苗条的身材显示出这具身体正处于绚丽绽放的时候,也不枉这些年钱给付都花在健身和保养方面的钱上面了,特别是陆政东表现出来的那种勃勃的欲*望,更是让她不自禁的喜上眉梢……

    陆政东满足的看着眼前这个在上床休息前都要收拾打扮一下的女人,张梦甜很注意形象,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更是如此,睡衣换了一套相当性感的吊带短裙,更显出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s曲线……

    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张梦甜应该就是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陆政东动了一动想要撑起身体。

    “是不是要喝水?”

    张梦甜忙坐到床边,刚刚可是陆政东在卖力。出了一身大汗,就端过茶杯替陆政东喂水,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张梦甜实在是太贤惠了,太会侍候人了。陆政东不禁想,要是天天和张梦甜在一起不知道会把他给惯成什么样子。

    张梦甜也钻进了被窝。正准备伸手去关灯。却被陆政东轻轻握住了手,

    要害之处再次在陆政东手中变幻不定,入手那份腻滑温软令人爱不释手,陆政东一双手在对方身上尽情地倘佯着.一边问道:

    “工作还好吧?”

    陆政东一边看着张梦甜一边问道。

    张梦甜绯红的脸庞上水汪汪地媚眼勾魂夺魄,沿着娇腻的粉颈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锦被边的诱人曲线。

    “嗯,挺好的。虽然很忙,可没有国有银行那么多勾心斗角,嗯……你一天有那多多大事要考虑,怎么也关心这些小事儿?”

    张梦甜一边尽情的享受着这样难得的温存时光,一边慵懒的回答着。

    “什么大事,小事。自己在意的都是大事,你这话说得可奇怪,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的事情了?好像你来安新还是有我一份功劳吧?”

    陆政东笑了起来。

    张梦甜听得陆政东如此讲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很是满足的点点头:

    “我现在的工作相对单纯,靠能力吃饭。我觉得挺好的。”

    “噢,那就好,你现在也算是高管了吧,好好干,争取也做个副总什么的。”

    “没兴趣,我感觉那样的行政工作不适合我,就现在这样子我觉得挺满足的。”

    张梦甜这是实话,虽然她现在也是总行的部门经理,自然也有行政工作,但相对来说技术性的工作比重要大的多,她对于行政工作没太大的热情,至于于沈如双都说她缺乏上进心,但在这一点上她确实是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主要还是要自己觉得开心最重要。”

    每个人对于生活的理解不同,生活的态度也不同,张梦甜到安新的民营银行他完全可以打招呼,可是张梦甜就是不同意,这不是张梦甜什么自尊心在作祟,而是张梦甜不想给他添麻烦,更是张梦甜也是心性如此,张梦甜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应聘他认为适合她的位置。

    其实在有些时候,陆政东倒是非常羡慕张梦甜这样小富即安知足常乐的生活态度,这样的生活态度不一定会轰轰烈烈,但胜在轻松自在。

    “哦,对了,如双最近一直在贝湖,今天才离开。”

    “嗯,我知道,她给我发了个短信,这表姐真是的,到贝湖来居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就走了。”

    张梦甜低声嘀咕了一声。

    “她是来办案的,有纪律,估计也是去机场的路上给你发的短信,呵呵。连会见我也只是给了一会时间。”

    张梦甜美眸一瞪:

    “反了她了,看下次我不好好收拾她……”

    陆政东见张梦甜那样子不禁一笑,沈如双是表姐,冷傲逼人,可是在私底下却是对这个温婉可亲的表妹言听计从,三个人在一起的很多花样都是张梦甜想出来的,而沈如双没有反对的余地。

    陆政东不由想起三个人在一起的情形,尤其是两人趴伏在他面前,那份刺激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诱惑,罗衫半解,欲露不露,那更是令人目眩神迷,想到这里不由又是口乾舌燥,身体又开始有了生理反应。

    张梦甜马上也感觉到了娇嗔般的瞅了陆政东一眼,身子一阵扭动,接着脸色似乎微微一暗,随即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却没有躲过陆政东的双眼:

    “梦甜,我这个人是不是太荒唐了?”

    自从得到要当父亲的消息后,陆政东总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之所以用微妙这个词,是陆政东觉得这种变化有的他能感受到,而有的似乎就在眼前,却始终悟不透。

    “你别想错了,我是觉得现在我和表姐天各一方,在一起的机会很少。荒唐?荒唐就荒唐吧,你荒唐,难道我们就不荒唐了?虽然我们三个在一起是因为那一次意外被堵在洞里,是觉得没有生还的临死前的最后疯狂,可是回来之后呢,说实话,我也曾彷徨过,挣扎过,表姐更是如此,但最后还是坦然接受,也许算是死过一回,有些东西倒是看明白了。”

    张梦甜似乎很是有些感触:

    “荒唐,克*林顿荒唐不?那才是真荒唐,可美*国人还是依然念他的好。”

    这是她的女人第二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克林顿,第一次应该是罗致娴。

    “但却差点把政绩卓越的克林顿扯下了总统的宝座啊。”

    眼下的布什政府正有陷入两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危险,而国内的各种矛盾也越发的凸显出来,布什的支持率急剧下滑,美*国人就越发的念着政绩卓越的克林顿的好,而且会一直持续下去,也许会让其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总统之一。

    “那是他眼光有问题 ,找的女人太浅薄,把总统睡了还到处嚷嚷,最后干脆拿最私*密的情*史被对方卖给媒体……”

    张梦甜温润如玉丰神的脸庞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看在陆政东眼中却更是诱惑,但张梦甜的话却是让陆政东一下就把握住了那点想抓一直没抓住的东西……

    除了责任和担当之外,人与人之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尊重。

    克林顿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尽知,直接原因固然是小莱给闺中蜜友抱怨此事被录音,也有小莱的问题,但根子却是在克林顿身上,高高在上的克林顿只是把小莱当成一个泄*欲的玩物,没有给小莱最基本的尊重,这才是小莱觉得最受伤的。

    而他和沈如双和张梦甜之间的关系也早已经到了一个高度,这中间有守望,有牵挂,更有一份相互依恋的亲在里面,在这里自己似乎可以找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表述的特殊感觉。而张梦甜和沈如双有他在一起,她们能够感觉到幸福安宁,她们心日中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她们只想这样幸福快乐的过一生,就足够了,张梦甜和沈如双都是在感情上受过伤害的人,他不能再一次让她们受伤……

    而对于杨璐杨雪,罗致娴伊莎来讲,现在都是身家丰厚的人,能够顺风顺水,一来是他在企业发展上的点拨,更是因为他站在她们身后,给予她们信心,她们才能有底气,才能勇敢的挺起朐膛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没有了他在后面,那会是一个说明结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对于打拼这么多年的她们来讲是深深懂得的,不说那些大小鳄鱼一拥而上,就是她们自己心里也是极度的不踏实。

第八十五章 密谋

    自从回到贝湖,陆政东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无数人的眼睛盯着自己,即便是自己化装出行一样存在暴露的风险,尤其这里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管是张梦甜这里,还是罗致娴伊莎那里,他都得克制住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

    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这样偶尔为之。

    即便是这样,他一样需要慎之又慎。

    生活还得继续,忙碌还得依旧,在贯彻学习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后,周书明和陆政东更是进一步要求在此基础上拿出各地的发展规划。

    陆政东对此也是一直在进一步的思索。

    贝湖是一个大省,发展极不均衡,除了有西原、安新这样比较发达的城市,也有两山三片那样极不发达的地区,虽然在他一系列措施下有所起色,农业经济也逐步向工业经济转变。

    但安新的继续发力以及西原新城规划的通过,以及其他几个较为发达的城市都利用自己的优势加快了发展的步伐,发展不均衡的趋势不是缩小而是由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这也不能完全就怪罪于当地没有努力,只能讲这些地方的领导在思路观念以及把握机会上有所欠缺,而这种机遇一旦失去被其他兄弟城市抓住,一进一出之间也就意味着是差距更拉开了一倍,着那就意味着是一步落后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意味着想要赶上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发展不均衡在每个地方都是如此,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就连最先开始改革开放、经济总量排名全国第一的粤省,这个问题同样突出,粤省发展得极快的主要集中在珠三角地区,而其东西两翼、山区却是很落后。

    同样,崛起的苏省其发达地区也主要集中在苏南,苏北地区差距也是非常大。

    而贝湖和这些省份还有一个不同之处,粤省也好。苏省也好,并不是靠一两个城市的发展来带动整个全省的发展,而是靠一个大区域的发展从而带动了全省的发展。

    改革开放已经进入了第二十七个年头,像安新那样抓住机会。或者因为一个领导或者一项政策或者一个产业的突破从而实现井喷式的大发展越来越少,而贝湖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种一个局部区域整体发展水平很高是不可能的。

    一地的发展,必须得要依靠发展环境、资金、人才的综合运用才行。

    这个环境是综合性的,不仅仅是指良好的市场环境,还包括行政体系和机制的改革、改良和完善,更包含法制和人的思想观念等等的提升。

    陆政东之所以把发展环境放在首位,原因也是发展环境很大程度上是决定资金、人才多寡的一个决定性因素之一。

    过对于像安新、西原以及其他几个较大的城市就更需要考虑这一点,经济展到一定程度,尤其是在许多看得到的发展潜力都已经被挖掘出来了时,怎样来实现继续对竞争者保持竞争优势。或者改变被动局面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而同样,在同一级别的竞争过程中,竞争者既然能成其为竞争者,这也就是说他们条件也大体相当。所以说通过常规的竞争已经无法取得绝对优势,甚至有可能被对手压倒,怎么来实现持久的更具统治力的压倒优势,就需要在一个整体环境上下功夫。

    在这一点上,陆政东和这几个城市的领导都谈过,怎样来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各自的发展环境以及利用这样的环境以及把这样的环境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发展,这就是各地市党委政府需要认真考虑的。陆政东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和私下明确提出,建立一个良好的综合环境体系尤为重要,这对于一个地方社会经济事业的展起着决定性因素,而且越是经济展到一定阶段,这个因素所起的关键作再就会越大。

    但是这些人中有多少能够真正领会吃透了这一点,并能够正确得当的将其付诸实施。同样也很难讲。

    而仅仅依靠安新、西原等几个大城市想要拉动贝湖这个庞然大车是不现实的,所以在发展上除了龙头之外,更要注重整体的提升,这实际上也就是要让发展慢的要奋起直追,要缩小差距。

    而好的发展环境事实上欠发达的地区更是需要做到。

    但发展环境很大程度上又要受到现实的制约。所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地理位置的制约,发展水平的底下,眼前最急迫的任务、财政资金的匮乏等等,这些都是很现实的,而这些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这得一步一步来。

    在现实情况下,如何把搞好发展环境和现实结合,从而形成有自己特色的发展环境这就显得很关键。

    不管是资金还是人才或者是项目,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是非常激烈了,没有特色,对于这些地方而言,很难在这方面有什么胜算。

    陆政东这样的思想也讲过多次,但从各地执行的情况看,由于各地领导素质的参差不齐,也导致结果迥异,这方面还得要想办法才行……

    想到这里陆政东不由想到了曾怀德,恐怕此时也是踌躇满志的准备大展拳脚吧?

    曾怀德在年底的时候也终于再进一步,成为副书记代省长,这比陆政东原来所知的要提前了一点,或许是因为他的刺激也让对方加快了步伐,看来在他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下,有些东西还是发生了改变。

    都到了这样的层次,谁也难将对方一剑封喉,那么竞争就依然还会继续下去,陆政东很清楚,他虽然领先曾怀德一步,但也仅仅是领先一小步而已,政治这东西是诡秘叵测,没有规律有时候就是最大的规律,所以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对于曾怀德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京城一处很清幽的地方,坐在曾怀德对面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笑容很亲和,令人如浴春风,他就是中宣部的副部长颜怀生。

    曾家和云家这些年表面上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也都是较着劲头。特别是陆政东的崛起,更是让他们如鲠在喉。

    曾家老爷子也曾经和曾家几位管事的人在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认为云老爷子玩的是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似要让云维熙作为云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实际真正的重点却是放在了陆政东身上。

    结果让曾家还有其他一些方面把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云维熙身上,结果让陆政东不声不响的就上来了,根本就没有遇到半点阻碍,等真正重视的时候,对方已经从一个小树苗长大了,想要阻击已经是很有难度了。

    以至于曾家老爷子也不得不感叹:老云这一手玩得也实在是漂亮。越老越成精了。

    但感叹归感叹,对于云家踏足之前从未踏足过的经济领域,曾家上下莫不视为极大威胁,既然云家可以如此,那么曾家为什么就不能踏足宣传这一块?

    颜怀生也就是这样的背景下进入宣传系统的。而曾怀德也因此受惠极多,在海内外媒体频频曝光,成为出镜率相当高的少壮派政治明星。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颜怀生这个人在谋略上很有一套,现在几乎是成了他的小诸葛。

    “杨鹤鸣这一次很有希望。”

    曾怀德微微一笑道。

    颜怀生点点头,说道:

    “罗浮黎年纪大了些,这是硬伤。现在在年龄问题上是越卡越严,这一点上面有人有看法,有争议往往最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海青省的省长即将出缺,在这个位置上,杨鹤鸣、和罗浮黎都是热门人选,当然这也得益于其他方面在更为重要的位置上正火热朝天不亦乐乎。都需要支持,也无暇他顾。不然竞争肯定会更为激烈。

    曾怀德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才道:

    “罗浮黎虽然年纪是大了一点,可是安新现在名声在外,这也不能不考虑。罗浮黎的竞争力还是很强的,特别是他背后也是有人,想必也是志在必得。

    这种事情越说看似希望越大,越是要要注意,这一次是机会难得,该怎么做,鹤鸣肯定是清楚的,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提醒,千万不能大意。”

    杨鹤鸣不但是他的一大助力,也和颜怀生关系很不错。

    颜怀生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问道:

    “嗯,鹤鸣的事情我会转告的,对了,你现在是一个说明打算?”

    人事上的事情颜怀生知道他不能说得太多,于是问起了曾怀德当上省长之后的打算。

    “经济发展肯定还是要抓的,大方向我已经是有了,也会尽可能的调配能够调配的资源。”

    作为搞经济起来的,曾怀德自然在经济领域有着其他人不可比拟的资源,比如那些巨无霸央企中就不乏曾家一系的人,虽然在铝业上由于陆政东的作梗丢掉了,但还不足以撼动曾家在这方面的实力和影响力。

    这些巨无霸要上项目,几十亿都是毛毛雨,上百亿的超大型项目现在也是司空见惯了。

    在这之前他也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前期工作,不过在进度上是掌握着火候,既要要省里的人看到希望,又不能到来得太早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些超大型项目能够落户到省里,那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拉动,当然超大型的项目也是最令人瞩目的,不可能太多,能够有两到三个就可以了,再加上其他一些中小型项目,这也抵得上一些中等偏下省份两三年引进的外资了。

    这也是他的一个很大的优势,有这样的优势谁都会利用,只是这中间要操作得巧妙些,尽可能的不显山不露水……

    颜怀生点点头:

    “经济发展方面你是行家里手,我是门外汉,对于眼下而言,发展是基础,不过我觉得仅仅就是这个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在其他方面也下些功夫。”

    曾怀德点点头,没有接过话头,颜怀生的话说得很委婉,实际上就是和陆政东拼经济胜算不高。陆政东在贝湖已经是有了一个开门红,虽然陆政东依然很低调,但曾怀德对陆政东也已经是很了解的,这家伙就是喜欢玩这一套。于无声处见惊雷,在前期总是不声不响的闷声做着他的事情,等到事情大成了总会让人眼前一亮,在安新是如此,贝湖恐怕也是如此。

    就算他可以宣传,可以选择一些措施和作法作为亮点,但最后还是要见真章的,这一点曾怀德心里也是明镜似的。

    而且陆政东在人事布局上也是这样,陆政东的领路人孙伟阳已经是在两个省锻炼过的封疆大吏,得到方方面面的认可。下一届进入政*治局看来是难以阻止的,这是陆政东一个很重要的推手,对陆政东的帮助自然是极大的。

    还有像安俊义这样的,也已经是不声不响的就成了人事部权柄最大的司长,曾怀德自然对人事部的司长打不上眼。但人事部和中组部那是千丝万缕的关系,陆政东让安俊义去人事部的目的恐怕也不排除往中组部走的心思。

    安俊义到中*组部,极有可能依然是司局级,那怕就是升半格,成为副部长,估计也是排名最后一位,真正的权力有限。但中*组部毕竟是中*组部,在很多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

    陆政东这家伙把握住机会把人都分散出去,那怕他现在在贝湖也还没到和周书明分庭抗礼的地步,还是坚持这一点,还真是聪明。这些人就是种子,到了其他地方又会生出一批人出来。

    陆政东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壮大了不少,而这一部分还是在明面上的,暗中的肯定还有。而且老云家也是树大根深,实力雄厚,虽然老云家的这部分力量陆政东还需要整合,会有一些流失,但也不容小觑。

    曾怀德倒是希望周书明能够加把劲,把陆政东打压下去,可是这也就是想想,陆政东既然能在贝湖站住脚如此,肯定也是有一定的把握能够在贝湖站住脚。

    曾怀德也清楚到了这个位置,已经接近金字塔的塔尖,就能容下那么一点人,对于两个比较背景、长处比较相似的人来讲,我上去你就不一定能上去,政治很复杂,可有时候事情又这么简单而又残酷。

    而要往上走,这里面最重要的自然是自身的实力,实力才是硬道理,是决定能往上走的决定性因素。

    而杨鹤鸣能上去,罗浮黎那就上不去,这对他是一种增强,对陆政东是一种削弱,这一进一出是双倍,所以他才会对杨鹤鸣的事情这么上心。

    当然,在他现在省长这个位置上,全省经济社会的发展这是硬东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在发展经济这个基础上,还要能做出什么能够让人眼前一亮,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竞争中保持优势,这次他回京城,一来是为项目的事情,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和颜怀生好好的谈一谈,听听他的想法和建议。

    曾怀德沉吟了一会,示意颜怀生继续说下去。

    “像那位那样太过专注于经济发展,虽然有其优势,但劣势也是非常明显,虽然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但政治经济,政治还是第一位的。”

    曾怀德点点头,他知道颜怀生说的是谁,颜怀生所讲的这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如果完全专注于经济发展,其上升的空间就完全可以想到,比如从省长又进经济类型的部委,然后就很难讲,总之从部委直接到政*治局或者副总*理其难度之高是可以想见的,这么多年来,从部委一把手直接进政*治局或者成为副总*理的,也就是发改委主任这样的位置。

    其他的,那么继续道地方当一把手,要么原地踏步,确实这条路径实在是太窄,而要是又回到地方当一把手等于又是绕了一个圈,这太不划算。

    “我觉得还是要在事关全局政治的热点问题和难点问题上下下功夫,特别是高层关注和老百姓感受强烈的问题,这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我觉得这事就八个字:着眼全局,落脚在点。”

    颜怀生缓缓说道。

    曾怀德凝神沉思着,颜怀生的这个建议对于他还是很有触动的,特别是着眼全局,落脚在点这个想法实在是妙。

    着眼全局,就是高层关注的热点和难点的全局性事情,而这样全局性的热点和难点,要么是非常复杂的,要么是阻力非常大的,作为一个地方的政府领导,事实上是不可能解决这样全局性的问题的,但是让高层和下面普通群众看到解决这样问题的一些能力和和趋势或者潜力,从而引起关注或者肯定,这难度也就小得多……

    至于老百姓这方面,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低,想问题也很简单,这就更好办。

    这样下面老百姓拥护,上面有高层肯定,加上自身的实力,那在竞争者更容易处于领先的位置……

第八十六章 新年新气象

    当一个接一个的总结会和活动接踵而至时,陆政东才意识到春节已经来临,一年似乎就在一转眼间过去。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陆政东在母亲的强烈“命令”下春节期间主要的时间就是在京城陪着雪玉,但在回贝湖之前,他还是回了一趟西河,除了看望母亲,也少不得慰藉一番林冬荷、沈如双姐妹、杨雪姐妹一番。回到贝湖,开过干部收心会之后,周书明找他沟通了一次,双方在一些事情上也交了一些底,这也更让陆政东又了一些底。

    一间会客室, 靠南窗微微高出的阶台上,一排黑色真皮沙发,彰显肃穆气派,陆政东又和省纪委书记洪志路谈着话。

    “志路书记,书明书记刚来电话,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谈着。”

    洪志路微微一笑,只是点点头,陆政东要和他谈的是关于纪委如何监督高速公里的事情,陆政东的大体想法他也知道,也就是以高速公路作为试点,以纪委为主导,联合审计和监察局全程监督,这让洪志路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在来这里之前也思考了许久。

    交通领域可以说是贪*污受*贿的重灾区之一,之前省里还没这么大规模上项目,从九十年代初之后好几任厅长都是“前腐后继”,而且一出事就是牵连一串,直到最近几年这种情况才得到遏制。

    而更为头痛的是这样大的项目那是群狼环伺,谁都想在这里面分一杯羹,市里的、省里的乃至京城的,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陆政东这么做是不是想让他在前面挡子弹或者是把他作为挡箭牌,这样的话一旦出事,那就得纪委兜着。

    当然好处是也能确立起纪委的权威,有利于在这方面做出一些在全国从未有过的新的尝试,这种模式如果能全国推广。后自上而下的施行,真正形成一种制度慢慢坚持下去,那才是防腐第一关,能真正有效反腐的治本之法。现阶段办几个官员与之影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之前出了徐良的事情,虽然徐良是中管干部,轮不到他这个省纪委书记,但牵连出来的毕竟还有一串省管干部,要说他这个纪委书记没有一点压力也是不可能的,这同样也是一个化不利为有利的机会。

    利弊都很明显,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洪志路权衡之下,也很难决定,心里还是犹豫着。

    陆政东喝了一口茶,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洪志路。微笑着道:

    “志路书记,你看看这个。”

    洪志路接过一看,是关于贝湖省高速公路建设的一个规划修正案。

    “真要是能够实施,那这几年建设的里程数将是前面十几年的数倍。”

    陆政东点点头:

    “是啊,交通设施的滞后是阻碍我省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瓶颈。不得不想办法,花大力气进行解决,想想当初第一条高速公路几乎都是倾全省之力,砸锅卖铁才搞起来的,确实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然我们省的情况恐怕还要更糟糕,若是能够咬咬牙。过几年苦日子,再把贯穿南北的这条大动脉打通,恐怕现在贝湖的局面就要好很多,可惜后来者没有坚持。现在的情况总是要比那时候好,我们一定能够办成。”

    当时力主建设这条高速公里的老书记正是当年提拔洪志路的伯乐,陆政东以作为谈话的切入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洪志路也点点头。他也很清楚这是老书记最大的遗憾,可是就在那条路修通不久老书记就调离了贝湖,离开贝湖很多年了还常念叨此事。

    “这得需要多少资金啊,不说捏紧裤腰带,就是我们贝湖这点家底。砸锅卖铁都不够,这么大规模的贷款,估计银行的见到省长你都会绕道,估计背后都管省长你叫陆见愁……”

    洪志路难得的开着玩笑,事实上他也是心里摸不准陆政东到底是一个是你心思,所以才会这样。

    陆政东一听不禁呵呵一笑:

    “志路书记看来对银行的人很了解,银行那就是典型的嫌贫爱富,咱们贝湖底子薄,京城那些银行总部的都不待见我们,真要为这样的事情找上门估计还真得躲我,想从他们那里增加贷款额度,贷这么多款确实是不可能的。至于省里那些财政资金,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不可能投入在这上面。”

    洪志路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既然给他看这个,肯定是有了一些解决的办法,也被勾起了兴趣:

    “既不动用财政资金,也不举债经营,那资金从那里来?”

    陆政东笑着道:

    “除了银行,也还是有其他一些机构也很有钱的,比如社保,保险公司的一些资金,贯穿贝湖南北的这条大动脉的资金大体已经是有了着落了……”

    “哦……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恐怕也不大容易吧。”

    陆政东点点头:

    “那是退休人员的保命钱和保险公司的钱,在保证资金安全上也是相当严格的,对方肯定也要看我们能拿出一些市民措施保证他们的资金安全。”

    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还有很重要得一点,我们自身没有足够的财力来加快这方面的建设,还得要多渠道进行筹措,对于我们贝湖这样的地方来讲只有做早起的鸟儿,在别人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机会上做文章,如果我们在这方面的管理监督不到位,被人钻了漏子,直接的间接的损失肯定不少,或者出了比较大的问题,恐怕也吓得真正有意愿参与进来的资金持有人望而却步了,机会很难得,如果那样的话,早起的鸟儿也变成考晚起的鸟儿了,也许又会错过一次绝佳的交通大发展的机遇,进而影响到贝湖全局的发展,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陆政东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洪志路看着陆政东。也有些感慨,看得出来,陆政东也是真下定决心要把贝湖的交通搞上去,把贝湖的经济搞上去。可是要把他推上第一线,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洪志路正想着,陆政东又缓缓的开了口:

    “春节的时候我回京城遇到中纪委的山岳书记,山岳书记说到徐良等人的案子教训深刻,现在贝湖正处于发展关键期,更要注重这方面的建设……”

    洪志路也道:

    “是啊,确实是教训深刻,确实是要我再这方面要进一步加强……”

    洪志路明白陆政东话的意思,那就是这件事可以通过中纪委试点来操作,这样他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压力。这还是可以考虑的。

    两个人谈着,没一会,周书明也终于到了,两个人起身迎候周书明坐下之后,周书明也没有绕弯子。也明确的表达了这个意思,表示会全力支持洪志路这方面的工作。,在中纪委方面有所表示之后,也会在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书记和省长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态度一致,有中*纪委的首肯,有省里一二把手的全力支持,手里既有尚方宝剑。承担的压力也小了不少,洪志路心里这才有了底,当然洪志路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疑惑,虽然这基础设施建设是拉动经济的一个重要的法宝,高速公路网的建设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科长什么和陆政东什么时候居然能够如此默契了?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周书明最大的心病就是罗浮黎的事情,之前的沟通中陆政东非常委婉的表达了支持罗浮黎去外面“闯一闯”,这对于周书明来讲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当然周书明不知道陆政东是更看重长远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在周书明看来陆政东是做出了重大妥协,自然是希望作为交换,肯定也要给陆政东一些相对应的回应,才会让陆政东真正那么去做,这便是回应之一。

    回到贝湖之后,陆政东在节后的一次会议上正式宣布省里高速公路要加快建设,并宣布贯通贝湖的高速公路进入实质性筹备阶段。

    这个消息在省里已经传说了很久,但正式宣布依然还是让人振奋,特别是高速公路沿线。

    最先启动的这条高速公路既贯穿了贝湖,同时也会对接外省通向南方的高速公路带。

    贝湖这些年主要想打通的外部通道是西南的出海口,和向东长三角的出海口,而这条高速公路的建成,意味着也打通了珠三角的出海口。

    加强和发达地区的连接、联系和合作无疑使促进贝湖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对于身处内陆而言的贝湖,一个出海口对外向型经济的发展,以及引进外资都很重要。

    而在陆政东之前的几任领导都把推动建成西南的出海口和加强与长三角的合作作为重点。

    对于长三角,很多人感觉都比珠三角要好,特别是贝湖人,当年计划经济时期浦江所产的产品质量让他们印象深刻。

    对于很多贝湖人来讲,浦江人虽然有小气瞧不起外地人等诸多毛病,但总体来讲素质还是可以的,可那些叽里呱啦的老广留给他们的印象就更差,珠三角就像一个暴发户,没有长三角那么有底蕴,加上之前计划经济的这么一层关系,很多贝湖人的第一反应合作还是长三角好,何况这几年长三角的发展风头正劲,正是受追捧的时候,所以很多领导都是把加强和长三角的联系作为第一选择。

    可是实际上翻看地图就能明白,珠三角到贝湖直线距离只有六百多公里,是长三角与贝湖的一半,至于到西南边陲的出海口,直线距离虽然近,但是西南是山区,实际建成的高速公里也只比长三角近两三百公里,这条高速公路开通之后,从西原到花城全程只有七百多公里,开车只需要七小时左右。

    陆政东由此谈起了全省的招商引资工作。

    陆政东才谈完高速公路的事情又谈起招商引资,这不禁让很多人深思,这不仅仅是多了一条出海通道和多了一个和发达地区联系的纽带,而是到底哪个发达地区才能真正能够对贝湖的发展起到更大的带动作用?

    到浦江的高速公路通车之后,这些年贝湖上上下下也是满怀信心,就加强经济联系和长三角进行过交流,也没少想从长三角招商引资,特别是产业转移提出来之后,更想利用这样的机会承接这些地区的一些产业转移。

    但很尴尬的是这样的合作是典型的政热经冷。双方的政府还是有这样的意愿,可市场不卖帐,至今没有什么成效,长三角地区在贝湖的投资依然少得可怜。

    这里面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但主要原因还是还是双方经济在互补性上比较欠缺,双方的经济结构兼容性不强,还有一个很重要额原因是产业转移的基本都是劳动密集型、资源密集型企业,而这些企业绝大多数是民营企业和民营资本,很大程度上,这些企业是看的市场,而不是看当地政府的脸色。

    陆政东在会上谈到,这些民营企业和资本除了成本和资源方面的考虑,更会考虑其他一些相关的配套的东西。

    陆政东提出了一个观点,贝湖是有廉价的劳动力,完全有能力承接这样的产业转移。但仅仅是这个还是远远不够的。

    “很多人把产业转移简单的理解为生产的转移,这是很片面的……”

    陆政东强调着,在西部大开发提出来之后,发达地区的产业转移问题就提了出来,但贝湖在这方面显然是不够的。主要还是在对产业转移的认识上存在偏差。

    “真正成功意义上的产业转移承接,应该是以承接生产环节为基础,同时以引进设计、创意、科技为方向,带动整个产业升级的过程。”

    产业转移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相互关联的上下游产业之间容易在某一地理区位上集中,属地化采购,属地化生产和,属地化销售。也就是不但要能够便利采购,便利生产,还得有相对成熟的市场,或者具备开拓的潜力这样的企业会对此更有兴趣。

    这些贝湖都不缺乏,贝湖所在的地理位置决定其对人口众多和广袤的中部地区具备市场的辐射性。

    但贝湖在很多想要承接的产业上还是比较薄弱,毫不夸张地说。虽然很多产业重心在东部,南部,但是产业资源的重心却在中西部。这也预示着这次产业大转移将会是一次整体产业链的转移,而不仅仅是单一环节的转移。或许在短时期内,这些原料产地还无法建立起配套的软硬件系统。但是都会朝这方面发展,最终形成以产业链中某一环节为基石,从而带动整个产业上下游向某一区域集中,最后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成本上来讲更为节约,这对于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企业而言特别重要,这是产业转移中一个很重要的需求。

    在紧跟市场的条件下,承接包含设计、创意和先进科技、工艺的产业各个环节的转移,打造一条完善的产业链,从而带动整个区域产业的二次升级,将是未来趋势所在。

    如何在以经济规律为指导和市场需求为导向的同时,寻找出一条符合贝湖客观实际的产业转移承接规划路线,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也才能赢得更多的产业转移的机会……

    散会之后,下面的人一边三三两两的散去,一边也讨论着。

    “听说这些高速公路不准备花财政资金,这根本不敢想象,陆省长办法真是够多,这样一来,贝湖的高速公路网在几年内就基本形成规模,这样的关键基础设施建设,对于全省来说都是及时雨。新年又是一番新气象啊!”

    省里一位厅局的干部笑着对一位地市市长很是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们市里早就盼着高速公路能够早点修通,说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总算是有个准信了。看来这一次应该是能行,我们市里也得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工作,不然到时候真上马了,却卡在我们市里,那就不好说了。”

    “是啊,有这样一个真正懂经济的省长,我们的工作也好做多了,还有这承接产业转移,我们市里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常年驻守在长三角却收效甚微,市里也是苦思不得其解,听陆省长这番话,才知道原来之前完全就是无头苍蝇乱撞,现在才搞清楚了方向,我们贝湖还是南方的东西当道的多,今后不但要向东看,更得向南看。”

    虽然陆政东对于贝湖经济总量追上山秦并没当回事,但对于下面的人来讲,却是不这样看,贝湖这么多来一直没实现的事情,甚至在去年年初的时候还看不到这样的迹象,可陆政东却是做到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奇迹,有了这个基础,下面的人对于陆政东所提出的一些政策和措施就更为信服……

第八十七章 风头正劲

    陆政东既然敢在大会上宣布高速公路计划,那么资金的落实也就基本上已经有了眉目,当然至于怎么落实,这还是相当保密的,省里也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毕竟谁也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横插一腿进来。

    陆政东再一次回到了京城,这一次不是他主动回京而是被召回来的——国*务院的领导要听取社保基金以及他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的汇报。

    陆政东正和社保基金的理事长陈怀义交谈着,全国社保基金是中央政府集中的社会保障战略储备,主要用于弥补今后人口老龄化高峰时期的社会保障需要和其他社会保障需要。

    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为国务院直属正部级事业单位,受国务院委托,管理运营全国社保基金。按国务院批准的《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管理暂行办法》,社保基金的投资范围限于银行存款、买卖国债和其他具有良好流动性的金融工具,包括上市流通的证券投资基金、股票、信用等级在投资级以上的企业债、金融债等。

    审计署公布的审计公告,社保基金自营指数化投资的标的指数范围较窄,近年投资收益欠佳,也引起了社保基金理事会的重视,这也是双方能够坐到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陈怀义是老资格的原财政部长,深度参与过分税制的改革,和工商税制的改革,这两项改革应当说是中国宏观经济、体制改革中最成功的两项。

    九三年通过的宪法修正案将宪法中关于国家实行计划经济的规定修改为“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加强经济立法,完善宏观调控”。这标志着困扰理论界很久的关于姓社姓资讨论的正式结束。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掀起了国内风云激荡的经济改革大潮。这一年,国家开始了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宏观调控,成功地扼制了通货膨胀的势头。

    但此时的中央财政却十分窘迫,有人干脆将其称为“悬崖边上的中*央财政”。这么说并非耸人听闻,回过头看,九三年的中央财政收入只有约一千亿元。没有经济做基础,也就无所谓政治上的权威。贫困的中央财政是十分危险的,财政收入制度的改革已迫在眉睫。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对财税体制改革提出了具体的要求。那就是--进行工商税制的改革并实行分税制。

    在此之前,作为财税改革小组的重要成员,陈怀义全程参与了对财税体制改革的设计,作为在工商税制改革和分税制改革的第一线。

    取消产品税、合并国内企业所得税、立法征收个人所得税以及以消费税补充增值税几个方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取消产品税和实行增值税,这两个方面的变化完全改变了中国工商税制的面貌,为企业的公平竞争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也从制度上制止了地方政府的减免税行为。

    改革涉及到中*央与地方的利益分配,情况非常复杂,高层也不得不亲自出马给地方做工作,有时地方的领导仍然存有疑虑。中央就点名“让陈怀义去解释”。陈怀义凭着娴熟的业务知识、高超的谈判技巧和雄辩的口才,终于说服地方党政领导接受了中*央的方案。

    不过被提名为财长人选,有境外媒体预测这个曾经干过得罪过很多“地方大佬”的估计会得到历史最低票,出色的政绩使陈怀义赢得了中*央领导的欣赏和很多人的信赖,这才是境外媒体预测出错的原因。

    在财长任上。由于其在财政政策上的准确把握,对引领全国经济发展迅速走出瓶颈状态,有鉴于积极财政政策对国民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陈怀义在财长任上这五年,国家的财政收入逐年上升,由其出任部长时的九千多亿达到了他离任时的两万多亿。曾有人曾评价“这届财政是最辉煌的一届”。

    而且陈怀义出生平民,对生活的要求也真的不高。很多人在办公室见到的他,一改电视上西装革履的形象,普通的蓝衬衫,更普通的深蓝色夹克,形象一点儿都不光鲜。

    当年已经当了副部长的他家中还没有电话,并且还和别人合用着厨房和卫生间。有一次。分管经济的副总理的秘书晚上有急事找他,查了半天居然查不到他的电话号码,打到值班室才知道他家里根本没有电话,这之后才在宿舍传达室紧急装上。

    简朴勤廉,善学习好思考。所以在财政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又来管理社保基金,实际上是退而不退,这也充分的表明新任的一届国*务院领导对其依然很看重,由他提出来,通过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政东之所以先找上社保基金而不是保险业,主要还是因为和陈怀义有些渊源。

    陆政东能够到安新市长的位置上得益于前任总理的力荐,陈怀义能够到财长的位置上同样得益于此,不过这样的一层关系毕竟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有一个坐下来谈一谈的基础,至于能够谈得拢还是都能让双方受益。

    两人正说着话,边上有人轻声提醒总*理来了,陆政东等人忙站了起来。

    同总*理一起进来的还有分管的韩副总*理和邱秘书长,这也说明对于社保基金的营运是非常慎重的。

    接触过总*理的工作人员一再反映总*理“亲和、没有架子”,在党内外,总理甚有清誉,就算他的政治对手也很难找出反对他的理由。在和总*理握手时陆政东心里也暗暗感叹,幸亏自己没有这样一位极为会沟通,在绵里藏针方面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对手。

    “和上次见面相比,政东同志是明显的瘦了,看来在贝湖没少操心。”

    总*理笑容是很有感混力的,令人如浴春风,握着陆政东的手微笑道。

    陆政东也忙谦逊几句。

    总*理和大家握完手,就亲切的招呼大家坐下,直接就开始听取汇报。等陈怀义介绍完毕,陆政东也介绍着相关情况:

    “作为老百姓的养老钱,资金安全是第一位的,贝湖的两条主要高速公路现在不欠银行贷款。而且通行费是逐渐都是以两位数增长,截止时间还有十年,而随着汽车逐渐进入家庭,汽车的保有量增长,通行费这一快的增长还会继续,这是我们争取试点的最大优势。”

    “其二社保资金主要是进行长期战略投资,在这一点这种投资或者入股也是符合其特点的。”

    “第三,对于贝湖来讲,由于前期欠账太多,想要实现基础设施的跨越式发展。资金是一个很大的瓶颈,而对于社保资金来讲,也需这样稳定的、可持续的保值增值方式,这种方式是互利共赢,而且在共赢的同时。对经济发展和建设是一种促进和补充,社保基金事实上还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总*理听完两人的情况介绍,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一边的韩副总理,韩副总理笑着道:

    “呵呵,总*理呀,怀义原来是管钱袋子的。算盘也是打得很精的,盘算着这一块保值增值风险小收益还不错,而政东呢,也不是省油的灯,贝湖底子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打起了这个主意,这比银行贷款利息或者其他融资手段的利息要低,两人见都有利可图于是就一拍即合……”

    韩副总理在公众场合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可是在私底下却是一个很诙谐幽默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着肢体语言。让总*理也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陆政东听得出来韩副总*理所谓的不是省油的灯说的就是修好的高速公路收费的事情,本来这样纯财政和社会捐资修建的高速公路严格从理论上讲是不应该收费的。

    但现实是不但这样的高速公路,就是普通的高等级公路或者一般的公路都还在收费,这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实上对于贝湖这样交通建设欠账严重的省份来讲,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从韩副总理话里的意思是倾向于支持这个想法的,而面前神态清朗精神奕奕的总理,目光充满了睿智,在他的凝视下,好像你的一切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又好像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的压力。,这让陆政东不得不再进一步作出一些说明:

    “贝湖财政上确实是比较困难,真要说过过苦日子,捏紧裤腰带,也还是能拿得出一部分财政资金用于这方面的基础设施,但这样确实会对其他方面产生消极的影响。

    贝湖现实的情况是两极分化严重,一是地域发展不平衡,二是城乡发展极不平衡,而且欠发达的比重占得较大,贝湖想要迎头赶上,就不能不在这方面有所作为,这既是贝湖发展的现实选择,同时真正让广大老百姓能够感受到改革开放带给他们实实在在生活上的变化,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民生举措,以在财政资金的使用上,贝湖在城乡统筹这一块是优先保证的。

    这方面贝湖也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效,不过真正要实现城乡协调发展,缩小城乡差别,一些基础设施还是要跟进,而有句俗话,要想富,先修路,贝湖提出要修建高速公路网,既是基于促进经济发展,促进财政增收,同时也是城乡统筹中很重要的一环……”

    总理听完点点头,微微一笑,询问了一些贝湖各地的情况以及一些问题现在是否得到缓解,比如安楠市的问题等等。

    陆政东都一一做了汇报。

    总*理听完点点头:

    “两年前我去过贝湖,对于贝湖的实际情况是有所了解的,就我当时的感觉是发展不容乐观,你到贝湖后,贝湖的发展还是出现了一些新气象,这不是偶然的,从你的很多想法看得出来,是兼顾了短期和长远,兼顾了发展和民生,你是真用心在思考贝湖该怎么发展,同时也很会团结人,让大家一起努力来实现贝湖迎头赶上。这很是难得,看来中央点你的将是点对了。当然千万不要翘尾巴,还得再接再厉。”

    说着又抬起头对着韩副总理和邱秘书长以及社保理事会的成员道:

    “社保基金的安全必须要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这是红线。不能踩,在这个前提下,你们拿出一个这方面的补充意见,到时候上国*务院办公会议讨论。”

    陆政东一听这话心里是大定,这意味着这件事是基本定下来了……

    曾怀德是在贝湖和社保基金签订协议之后正是发布这样的试点才得到这个消息的,看着这个试点报告,曾怀德也不禁半天无语。

    曾怀德所在省里为了争取央企一个大项目,还特意成立了一个领导班子,前后和该央企、国家发改委、环保部等部门沟通对接跑了五年,直到他真正打了招呼。才算有了眉目,终于在今年一期工程开始动工,这个项目最艰难的时候才算挺过去了。

    可是接下来还得继续跑,环评论证、发改委,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陆政东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一百六十亿的资金。

    一百六十亿呀!

    陆政东就这一手一下就等于引进了一个超大型项目,而且还没超大型项目那么耗时费事。

    陆政东恐怕是惦记社保基金那一块蛋糕很久了,倒是挺会抓机会,在审计署公布社保基金保值增值不佳之后就动手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蛋糕,只是这个时候想要去争取这方面的政策已经晚了,因为既然贝湖争取到了试点,短期内估计是不会扩大试点了……

    陆政东总是给他很强大的压力。这也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等两会的时候在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曾怀德感受到了压力,而贝湖同样有人感受到了压力。

    贝湖省府陆政东的办公室,杨启成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材料送到陆政东面前,笑着说:

    “省长。您看看这个,这是我们省论坛上的,周书记视察两山三片贫困山区,了解春耕生产的新闻。”

    陆政东没说话,拿起这摞纸一张张翻看。这用打印出来的,前几页是关于周书明书记在两山三片贫困山区走访的照片和文字新闻,后面则是网友们的评论。

    第一幅照片,就是周书明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和穿着褴褛的老人一些农民亲切握手的照片,好像没采取什么严格的警卫措施,周书明身边围着的农民很多,那些朴实忠厚的面庞和带着殷切希望的眼神给人带来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刻。

    而周书明那身黑色休闲装一看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黑色皮鞋更是醒目。

    网友们的跟帖,纷纷盛赞周书明的亲民举动,有一些比较有见识的网友直言说没在春节而是节后到贫困山区走访证明了周书记是一位不善于迎上不喜欢搞形式主义的好领导。

    而另一些网友则大赞“亲民书记,平易近人,甚至有网友说,“看到周书记好亲切,令我想起了我慈祥的爷爷,真希望这样的好官越来越多,这一刻,我泪流满面。”

    凡此种种,回帖有近千个,都是盛赞周书记的溢美之词。

    陆政东微微点头,说道,

    “两山三片,怎么发展是个难题啊,而且三农问题也是贝湖的一个老大难问题!”

    杨启成看了眼陆政东的脸色,随即笑了笑道:

    “在下面走一走见见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陆政东只是淡淡的一笑,道:

    “关于高速公路用地的文件下达下去没有?征地方面一定要注意掌握政策,严格执行省里边制定的政策标准,严禁出现因为征地引发的群体事情。”

    杨启成点点头,见陆政东没回应,自然也不会继续之前的话题。

    杨启成也很是有些感叹,很多书记和省长市长对于曝光率都是非常在意的,甚至有人对报道的时间长短,篇幅的大小,都是非常在意的,特别是一二把手都通上当天新闻的时候,这种计较就更厉害,特别是现在很多少壮派的高级领导都是乐于在媒体上曝光。而陆政东似乎对这些看得很淡,特别对于一个年轻的领导而言,这更是不容易,也不是一句家学渊源就能概括的……

    陆政东如此,自然也是有他的考虑。

    周书明原来对于网络还是很不适应,甚至可以讲是很抵触,现在也与时俱进了,而个中原因,陆政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无外乎是他的高速公路计划以及找回那么大的资金风头太劲,现在全省上上下下都在议论此事,一时间盖过了周书明的光芒,只是很多东西就像杨启成说讲的,在下面走一走也解决不了问题,不但是在这些地区的脱困上,在高速公路网的事情上,上上下下谁心里不清楚这是他的功劳?这谁也抹杀不了,再在这上面渲染,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第八十八章 京城事

    春节一过,两会似乎就在转眼间就到来,两会召开在即,全球媒体再次将目光聚焦到两会上,不但国内媒体全力以赴,许多境外媒体也纷纷增兵派员,赶赴京城,拉开“新闻大战”架势,多家国际传媒巨头还拿出重要版面和时段,或评论改革力度,或预测未来走势,全球新闻行业已经迅速转入了“两会行情”。

    对外国人来说,两会之所以重要,还因为他们需要透过两会释放出来的信号,解读中*国的未来。毕竟,人们普遍会对未知领域保留自己的担忧。而中*国这个古老大国的复兴脚步,无疑会在未来世界发展进程中踏出坚定的足音。

    而这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或者会对记者所在国产生什么影响,这些对于他们来讲都是非常关心的问题。

    当然作为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行业,独家新闻或者能够吸引眼球新闻的有价值的新闻自然是这些新闻记者最为追逐的。

    最为作为最为年轻的省长,又很低调,陆政东很清楚他无疑是记者最为感兴趣的政治人物之一,只是很难有机会采访到。

    陆政东依然一贯的低调,除了大会和代表团必要的讲话之外,陆政东并没有在其他公开场合接受采访。

    他基本上是会议结束就直接回家。

    按照规定,家在京城的代表可以不住在驻地,陆政东也就请了假,他可是难得有机会在京城呆上十天半个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陪陪雪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陆政东回避着媒体,而曾怀德则是大出风头。

    曾怀德一直都保持着很高的曝光率,媒体称他为“传媒宠儿”、“魅力省长”等,在部委、副省长省任职期间,上镜率颇高而这次作为新晋的少壮派省长第一次出现在两会这个政治大舞台,这位四十出头的省长被普遍认为是党内新近崛起的实力派人物之一。自然也是媒体追逐的焦点之一,以其开放亲和以及睿智的表现收到了海内外媒体的极大关注。儒雅的外表、开放的作风使得他获得明星般的待遇。

    而国外媒体特别是港媒分析,而在媒体的眼中他的能力更是令人侧目,短短几年,他从部委到地方。从副省长,再到省长,上升势头强劲。

    按照大陆干部的梯队培养惯例,曾怀德很有可能是重点培养的下下一届领导集体中的一员,这更是有如火上浇油,遭遇媒体“疯狂围堵”,现场几近失控。

    以至于一位刚调派到京城的国外的女记者不停地向中*国同行打听有关曾怀德的点点滴滴。大陆的记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大陆的女记者好像都很喜欢他,港媒的女记者也对他很感兴趣,现在连你们外国人也加入了进来。”

    其他记者听得这么讲都哈哈大笑……

    “爷爷,怀德哥真是太厉害了。连我都有些崇拜他了。”

    在京城一处戒备森严的宅院中,一位高挑的女子一边在网站上浏览着一边对着一边坐着的老者笑嘻嘻的说道。

    老者摇摇头:

    “这一招也是一把双刃剑,是能够让人充分了解,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成是败还很难说。对手实在太强大,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女子一听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道是那个陆政东?”

    老者笑了笑,微微一叹道:

    “也不仅仅是陆政东,还有很多,世界上最不可预测的便是政治,谁能走到最后,不确定性太大了。好了。说这些你也不爱听,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这个最小的孙女,换了其他人,这些话他是决计不会讲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会讲讲。

    “我打算去贝湖省政府上班去。”

    老者一听古井无波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诧异。

    “我知道爷爷最操心怀德哥了,我去贝湖会会那个陆政东,看看那个陆政东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让我爷爷都如此费神。”

    老者一听不由摆摆手:

    “你这是胡闹,你不是说这次回来是打算去做奥运志愿者的领导工作?怎么又想着从政了?”

    女子骄傲的一仰头:

    “那个挑战性太低了。无间道更具有挑战性。”

    “什么无间道?”

    女子咯咯一笑:

    “爷爷你长期说你一直都是与时俱进的,这下露陷了吧,无间道这电影那么有名,您都不知道,无间道就是卧底的代名词。”

    一直和颜悦色的老者脸一板:

    “胡闹,我老曾家还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女子似乎并不惧怕,继续说道:

    “爷爷,这可不叫手段,我是为了近距离的观察观察陆政东,真正做到知己知彼,我也就是想给怀德哥帮帮忙,主要是替爷爷分分忧,想想爷爷一直这么疼我,我却一点事情都没为爷爷做过,我……”

    女子觉得这事她完全是可以的,她父母是在港中资机构的领导,她从小就在国外读书,回国内也就是假期,基本上也是跟着爷爷在度假的地方,而且她随的是母姓,京城这个圈子知道她的人不多。

    “有些事该你的哥哥们承担就得他们承担,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好久给爷爷领个女婿回家才是正经。哪怕你就是像媛媛他们那样做个什么名媛之类的,爷爷也没意见。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这事绝对不行。”

    女子见老者态度非常坚决,也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实际上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几乎与此同时,陆政东也在浏览着一家著名港媒的网站,看着关于曾怀德这样的报道,不禁玩味的一笑。

    一边的雪玉本来是顾及着肚子的孩子,不想往电脑前凑的,可是也架不住好奇陆政东在看什么,看到陆政东居然是在看关于曾怀德的报道。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一个省长丈夫。雪玉自然也是非常关心时事的,这些天他从很多媒体都看到关于曾怀德的报道,也知道丈夫和曾怀德之间是互相较着劲,而关于陆政东的报道却是不多。不禁瘪瘪嘴道:

    “就知道出风头,就知道吹牛,有我们家政东厉害吗?”

    陆政东看到雪玉那副样子,不禁呵呵一笑:

    “他喜欢出风头就让他出风头去。”

    陆政东抚摸了一下雪玉的头,笑着道:

    “他出他的风头,我避我的风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国内的政治生态还是更为注重稳重,在庄重压倒活波的国内政坛,这有些显得凸显,这和国内大气候是不相符的。这一点就算曾怀德不清楚,曾家其他人肯定是清楚的,但曾怀德如此,一来是曾怀德的性格使然,二来肯定也是得到了他家里人的首肯。至少是默许。

    随着改革的深入,时代的发展,庄重和稳重的政治常态也让很多民众感觉到了审美疲劳,民众也是希望政坛有人能以不同的形态出现,曾家大概也是想以此独辟蹊径,只是这条蹊径可是让太多的政治明星沉沙折戟了,这一点陆政东是太知道了……

    陆政东看雪玉还是一副闷闷的样子。正想着怎么逗他几句,雪玉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找政东啊,他回来后就出门去了,你要过来啊,别过来吧,他一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嗯嗯……”

    雪玉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有人要上门来了。”

    陆政东也不禁挠挠头,这都是高速公路惹的祸,不说其他,就那条投资两百亿左右的。那就是一个诱人无比的大蛋糕,京城里垂诞欲滴的人一大把,很难办。

    陆政东之所以不住代表团,也就是为了避免那些神通广大的人直接找上门,雪玉家里毕竟是部队系统,那些人想上门没那么让容易,可是雪玉家里至亲的亲戚这就……

    “你出去避一避,等他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陆政东却是苦笑了一下,他能往哪里避?

    这些天他在京城那些关系不错的都是被这事给弄得欲仙欲死的,陆政东想了一会道:

    “吴教授家离这里不远,我去他家坐坐。”

    雪玉也不禁嘀咕着:

    “都什么长辈啊,尽给添乱……”

    陆政东拍拍雪玉的头:

    “追求不同,你也不能苛求他们。”

    雪玉也只有无奈的点点头……

    陆政东到了吴教授的住处,陆政东摁过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女子,陆政东一愣,这张面孔陆政东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吴教授家里就一个保姆,难道走错了地方?

    “是政东吧,快进来快进来。”

    吴教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伴随着还有一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陆政东有些疑惑的走老进去。

    “烟滢,这是我常给你和东源说的陆政东。这是我的孙女竹儿。”

    陆政东一下才释然,难怪他觉得很爽面熟,原来是吴教授的主持人儿媳,陆政东倒是看过柳烟滢主持的节目,非常不错,只是在她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却是选择了和吴东源一起去留学。

    柳烟滢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跟陆政东轻轻握了一下手,微笑着说:

    “你好,经常听爸提起你。”

    柳烟滢的手柔若无骨,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传出,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孔中,闻着清爽宜人,周身舒泰。眼前的柳烟滢比电视上更美丽,不但人长得美,声音也婉转动听。

    这倒不是陆政东有啥想法,而就像一件艺术品一般,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欣赏。

    陆政东也笑着道:

    “你们好,我也常听吴教授提起你们,东源呢,这次没回来?我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

    吴东源并没有子承父业,不过也是牛人一个,听说在物理前沿领域的研究很有成果,具有冲击诺贝尔奖的潜质,而且情商应该也是极高,不然不会抱得柳烟滢这样的美人归……

    陆政东正想着。吴教授怀中如同卡通里的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一听扬起头说道。

    “我爸爸去天国了,所以这次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陆政东一听不由豁然抬头看着吴教授和柳烟滢,吴教授脸色也是一黯,难怪他在门口看到柳烟滢的第一感觉就是如同画中走来。美则美矣,却缺了一种生气,原来如此。

    “老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政东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过去有半年多了。政东你也别想着安慰我,我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对有些事情也看得透了,逝者已逝,人,总得往前看。”

    吴教授说得轻松,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落谁头上心里都是一种难言的痛。吴教授如此,恐怕也是安慰眼前的母女俩吧。

    “竹儿你跟妈妈去屋里玩,爷爷和叔叔谈点事情。”

    竹儿嘟着嘴显然非常的不乐意,陆政东忙道:

    “我来没什么事情,最近省里上了一条高速公路。各路人马都找上门来,我是来避难的。”

    吴教授一听不由摇摇头:

    “现在这些人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鲨鱼一般,那里有一丝血腥味就成群结队而来。”

    竹儿一听却是道:

    “爷爷你是boast教授,竹儿上次就流了一丝丝血,却没见鲨鱼来。”

    童言无忌呀。不禁陆政东被这句话弄得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了,就连柳烟滢也忍俊不禁。

    boast就是吹牛的意思,陆政东自然是知道的,英文造诣更高的吴教授就更不用说了,一听不由也哈哈一笑:

    “你爷爷可不是boast教授,要说boast。你爷爷可真是差远了,有些人信口一吹,全省的gdp数据愣是‘被增长’了四个百分点。别人都叫爷爷blasting professor。”

    blasting professor就是放炮教授,这源于吴教授几次对股市房市等的批评,让他有了这个雅号。

    陆政东不由看了竹儿一眼。这个小家伙倒是无意间救场了,把因为他弄得有点尴尬的气氛一下就扭转了过来。

    “对了,今天我在小组讨论会上又放了一炮,还和老张他们干了一仗。对了,说起这事我倒忘记了,回来又忙着赶论战的稿子我都忘记了还没吃完饭。”

    柳烟滢一听不由道:

    “您回来的时候我问您您不是说已经吃了吗?”

    吴教授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当时正想着和他们论战的事情,随口就那么一说。”

    柳烟滢忙站起身来去做饭。

    陆政东也不禁莞尔一笑,对竹儿道:

    “竹儿,你以后要监督爷爷,让他按时吃饭,你说好不好?”

    这样的气氛难得调动起来,陆政东自然也不想冷下去,就笑着说道。

    岁月不饶人,毕竟吴教授也是八十高龄了,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好,爷爷一定要学竹儿一样听话哦。”

    竹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吴教授一听不由又呵呵笑了起来……

    柳烟滢很快就做好了饭菜,陆政东刚吃饭过来,实在是撑不下,吴教授又不喝酒,所以他也就没上桌,而是坐在客厅和柳烟滢母女说着话。

    “陆省长,您劝劝我爸,让他别老是和别人争什么,对身体不好,每次这样血压都会上去。他听您的。”

    “为什么爷爷听叔叔的?难道不可以听竹儿的吗?”

    陆政东也不禁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又给逗乐了:

    “爷爷肯定听竹儿的,叔叔和竹儿一起劝劝爷爷好不好。”

    竹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陆政东却是回过头看了看柳烟滢低声道:

    “那是他一辈子为之奋斗和捍卫的东西,要想不让他争,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劝他不要上气。”

    柳烟滢一听点点头,

    陆政东这才真正打量了柳烟滢一眼,穿着一套白色蕾丝套装,那是一种很洁净的白色,没有半分杂色,这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宁静,而前襟上淡淡的褶皱和花边的点缀,又为这份宁静增添了些许生动,可是即便是身在面前,柳烟滢也如同远在水云之间,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飘渺而迷离。

    显然还没有从伤痛中真正走出来,恐怕吴教授同样也是如此,有人陪着说说话,总归是要好一些。

    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我家爱人也在京城,有了身孕长期在家,也闷得慌,我让她有机会来看看你们。想来她也会很喜欢竹儿的。”

    有些东系虽然要自己才能走出来,可是多走动走动,多说说话,总归是会舒缓那样的情绪的。

    “身孕是什么?”

    竹儿这个好奇宝宝一听又歪着脑袋问道。

    “就是有了小宝宝。”

    “好啊,好啊。”

    “阿姨什么时候来?”

    柳烟滢忙道:

    “你夫人有了身孕哪能让她过来,理应我过去拜访才是。”

    陆政东笑着道:

    “吴教授从来就是把我当成家人一般看待,别那么客气。”

    柳烟滢目光有些复杂,那里面既有淡淡的伤感,又夹杂些许的温馨,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竟在刚刚的瞬间,被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第八十九章 京城事(二)

    陆政东没在两会代表团驻地,而参加两会的曾怀德此时也没在代表团的驻地,而是脸色凝重的和一干人坐在一起。

    “上面表态的多数人是倾向于罗浮黎,当然没表态的还占多数,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做通这些态度模糊的人的工作,不然这局面有些难以扭转了。”

    坐在下位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颜怀生微微皱了皱眉头,正部级官员的任免需中组部提议,中*央政治*局常*委会通过再提交到中*央政*治局表决批准。

    该做的工作肯定是已经做了不少的,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杨鹤鸣现在不仅仅是是政*治局这一关情况不妙,甚至连常委那一关也过不了。

    在他们看来,杨鹤鸣和罗浮黎相比即便是说不上优势明显,至少也是略有优势,首先从年龄上杨鹤鸣更为年轻,从从政经历上讲,杨鹤鸣也更为丰富,从党内地位上来讲,杨鹤鸣也比罗浮黎要高,杨鹤鸣是省委副书记,而罗浮黎仅仅只是省委常委,从能力上讲,两人则是各有千秋,从成绩上看,罗浮黎则略占优势,因为安新最近发展不错,可这实际上是捡的陆政东的便宜,从这些情况看,杨鹤鸣上去应该是把握比较大,可现实却是在高层的态度中支持罗浮黎却是一边倒的压倒杨鹤鸣,这不啻于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这不仅出乎颜怀生的意料,恐怕曾怀德同样也感到意外。

    颜怀生细细一想,似乎又觉得这并不是太意外,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当初换届的时候就埋下了隐患,在换届的时候当时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联手其他派系给新的领导集体施加了一些压力。

    其二就是在支持新当选的高层中力度显得略有些不够。

    还有一些就是为了一些利益,这些年积怨颇多。

    而反观云家,这些年来每次在站队方面则是很看得很准,而且支持上也是不遗余力,特别是在新领导层刚当选急需支持之际。云家基本上是做到了雪中送炭。

    投桃送李,在曾云相争的时候,高层肯定是会倾向于云家的。

    本身就有不俗实力的云家又会抱大腿,自然就在这样的人事安排上比曾系占据优势。

    而且从策略上讲。云家也是采取的韬光养晦,不出头,不抢风头,得罪的远比曾家要少。

    总之,曾家老爷子和云家老爷子虽然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但两人在政治上风格却是截然不同,这也和两人的经历有莫大关系,曾家老爷子长期从事经济工作,更注重到手的,而云家老爷子从事理论工作。更注重长远。

    还有一个原因恐怕就是云家出现了云维熙和陆政东两个都比较优秀的第三代,一山难容二虎,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恐怕高层也是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刺激支持云维熙的云系人马,从而达到分化削弱云系的目的。

    而想要和贝湖的周书明联手。周书明现在是眼巴巴的希望罗浮黎能够调出贝湖,这基本上也没啥可能了。

    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也就造成了杨鹤鸣一边倒的劣势了……

    曾怀德也是面如沉水,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是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暗叹当初不该为了一两个无足轻重的副职发力过猛,以至于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拿不出更多的筹码盒手段来争取更大的支持,一个实职的正部级绝对不是几个无足轻重的副部可比拟的。

    可这些他也和颜怀生一般。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口,不但如此,他还得要给众人鼓劲,笑着说道:

    “这件事毕竟还没定下来,那一切都有可能。大家再好好想想,特别是鹤鸣,自己也得加把劲。”

    ————————————

    蒋思青提着酒杯,慢悠悠地走到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探头向下望去,终于看到自己的堂哥曾怀安钻出小车,缓缓走了上来。

    蒋思青自然就少曾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女,由于当年曾家老爷子和蒋家老爷子的约定随母姓,所以也就有了这个名字。

    看着曾怀安的脸色,蒋思青眼神微微一凝:

    “怀安哥,怀德哥不同意?”

    曾怀安皱了皱眉头,坐下后,跷起二郎腿,叹了口气,道:

    “怀德心情肯定不好,我都没敢提这茬?”

    蒋思青微微一愣,撇了撇嘴说道:

    “怀安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那么怕怀德哥?我这事是好事,你都不敢开口?”

    曾怀安一听不由一笑:

    “小妹,你不怕怀德哥,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曾家上下都很宠这个小妹妹,谁都蹙这个小妹妹,可是这个被全家宠着的小妹天不怕地不怕,连爷爷都不怕,可就是怕曾怀德,可见一物降一物这话是绝对没错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对了,怀德哥遇到什么事情心情不好了?”

    蒋思青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

    蒋思青这是想一出事一出,在曾怀安看来,这都是胡闹,更不要说曾怀德了,所以蒋思青是肯定不敢直接和曾怀德说的,也就说道:

    “本来杨鹤鸣这次又机会进一步的,可是又遇到了那边的对手,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怀德很是心烦。小妹,贝湖那档子事儿,你不要再掺和了,那人你怀安哥有过接触,不好惹。””

    蒋思青一听不由摇摇头:

    “怀安哥,你啊,知道和怀德哥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半点正经事儿也不去做,整天和那些狐朋好友在一起,游手好闲的,一回来就听说你现在是什么怀安三少’呢,你倒是说说,要混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从小到大,除了曾怀德,家里这一辈的男子都没少被这个小妹评头论足过。对他这都是很客气的了,所以曾怀安却并不生气,而是把身子向后一仰,摆弄着手指上的一枚古玉扳指。懒洋洋地道:“小妹息怒,咱家什么能人都不缺,唯独少一个会享受生活的闲人,咱俩世界观不同,追求的生活方式也不同,你就不要打击我了,我这样的人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懂的。”

    “怀安三少,你也有世界观?”

    蒋思青险些气乐了,心情倒好上许多,望着沙发上吊儿郎当的曾怀安。蹙眉道:

    “怀安哥,其实你脑子挺聪明,就是不走正路,就是进取心差一点,韧性差一点。玩心太重了,真是可惜了,要不然真正可以帮上怀德哥,那还轮得上我来操心这些事?”

    曾怀安摆摆手,笑着道:

    “小妹,你别来这套,我是什么材料我自己清楚。看到怀德成天那样熬心费神的,我估计会被活活折磨死,宁可就在企业里呆着。当然,怀德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交代我该办的事情我都没二话。”

    曾怀安抓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品了一口才说道:

    “小妹。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受过熏陶,可是这体制内的事情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里牵涉到很多事情。你不懂的。咱们不给怀德添乱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小妹啊,你还是趁这样的机会赶紧给我们找个妹夫吧,这才是你最该做的……”

    “你……你你还没找嫂子了,你都多大年纪了?最近又在追那个叫什么蓉的,我看你还是没打算结婚,还来管我。”

    曾怀德目光一滞,拿起茶几上的红酒瓶,往杯子里倒了酒,苦笑着道:

    “小妹,你说真是奇怪,只要是我曾怀德发句话,送上门的美女能排到五条街外,那小丫头怎么就……那样张狂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你还别说,她越是拒绝,我还真就喜欢上她了,感情这玩意,还真是奇怪!”

    “不是感情奇怪,是你够贱!”

    蒋思青白了他一眼,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也离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成个家的时候了。”

    曾怀安一个蒋思青这表情就知道她又要让他去曾怀德那里说她去贝湖的事情,摆摆手:

    “不说个人问题了,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好了,既然你自己找怀德说去,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拿起挎包,逃也似的溜走了……转身走了出去。

    蒋思青心事重重的想了一会,越是如此,倒是越发让她坚定了要去贝湖的决心,当然她也不会去找她的怀德哥,而是准备找她的老爸。

    晚上八点多钟,曾耀红才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喝了杯浓茶后,径直去了书房,他刚刚拉开椅子坐下,蒋思青就敲门进来,倚在门边,蹙眉道:

    “老爸,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小心把身体搞坏了。”

    曾耀红微微一笑,点上颗烟,轻声道: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有些老朋友总是要聚一聚的,聚一聚,当然要喝几杯。”

    蒋思青来到父亲身后,用手揉着他的肩膀,曾耀红不禁一笑:

    “哟,我家小公主如此殷勤,恐怕是有什么事求老爸。”

    蒋思青一笑,给父亲泡了杯茶水,又拉了椅子,坐在他的身边,说道:“爸,那个陆政东也太可恶了,他专门针对曾怀德,搞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人心狠手辣,有很大的野心,不得不防啊!”

    曾耀红眯起眼睛,淡淡地道:

    “云家是摸准了上面的脉呀,这几年我们曾家壮大得比较快,怕曾家坐大,就默许了这种行为,接连敲了曾家两记闷棍,铝业集团的老总被拿下,这次阻击杨鹤鸣也是。”

    蒋思青点点头,心道看来父亲人在外面,对于国内的这些事情也是非常清楚的,她自然也做了些功课,说道:“爸,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应该想办法,进行强有力的还击,挫挫陆政东的锐气,免得他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不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耐。”

    曾耀红皱眉吸了口烟,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慢吞吞地道:

    “陆政东手里这根棍子,是上面给的,咱们敢还击,就说明不老实,或者,心里还有别的想法,现在就要当缩头乌龟,让云家折腾得再欢些,等云家出够风头,让上面开始警惕时。也就离倒霉不远了。”

    蒋思青却是有不同看法:

    “爸,你不是说曾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别老想着指望人家吗。”

    曾耀红看了女儿一眼,把半截烟头熄灭。丢进烟灰缸里,轻声道:

    “青青,你这是唱哪一出?你呀,只管快快乐乐的生活,家里那些事让你那些哥哥操心去就是,特别是官场上的事更不要掺合。”

    蒋思青却摇摇头,不满的道:

    “爸。你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曾耀红笑了笑道:

    “你学的是音乐,和政治根本就搭不上关系,你呀,还是别东想西想的了。”

    “谁说女性就不能走仕途?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学音乐就不能进入政治?你看看赖斯,人家原来是谈钢琴的,人家又是国家安全助理。又是国务卿,我不但学了音乐,我不是还拿了一个国际关系学的学位嘛!”

    赖斯十五岁上大学时,主修钢琴。不过,她大二参加一个活动时。发现很多十二岁的小孩比当时十七岁的自己弹得还要好,于是决定立刻转行。后来,赖斯发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国际关系,于是转修政治学,从此走上了政坛。

    去年年底刚刚被小布*什任命为国务卿,无疑是眼下最为瞩目的国际政治中风头最劲的女性之一。

    蒋思青以此为例证,自然是想增加说服力。

    曾耀红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样子,神情也不禁凝重了起来:

    “青青,你是认真的?”

    蒋思青点点头道:

    “当然,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就想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我现在发现,那样我的人生也太平淡了,就我们这样的家庭不需要我嫁得好,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干得好!”

    听得蒋思青如此说,曾耀红不得不认真了,他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他自然是最清楚,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那倔劲就会上来,想了一下说道:

    “青青,这条路不好走啊,风光的外表之下个中的艰难辛酸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说别的,就是你大伯和怀德,你看看成天也是也是操劳不已,还有你老爸我算是半官半企,同样都要面对很多事情,只是有些烦心的事情不会让你们知道罢了,爸是开明的,只是不愿意太过辛苦,知道不?”

    曾耀红说得有些委婉,有些话他还是在女儿面前说不出口。

    有人讲有一种妓*女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巨大的魅力风靡了古今中外,倾倒了大多数男人。

    她让手段高强者名动天下权倾一时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她让本事平庸或时运不佳者或名污誉毁、家破人亡,或相思成疾、苦痛终生,她让由于种种原因无缘亲近的优秀者变成酒鬼、诗痴、狂人、名士、江湖大侠、草莽豪客。

    这个妓*女就是政治,政治就像是妓*女,谁都知道他脏,但谁都想搞一下,把政治和妓*女相提并论,这其实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

    而且政治毕竟是男人的领地,即便是社会进步到了如今,这个基本格局依然难以改变,想要在男人的领地里打出一片天地来,其难度可想而知,曾耀红不希望女儿走这条路,可是越是强调难度,女儿肯定越是会坚定决心,所以也只有从关心的角度出发再劝一劝。

    “爸,你们怎么老是这样,就好像我就不能吃苦似的,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曾耀红见女儿这样子,知道越是阻挠越会适得其反,这事还是让她自己去碰了碰南墙自己回头,或者她自己感到枯燥乏味自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才行,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就当增长见识吧,想了一下问道:

    “你想去什么部门?”

    蒋思青一听不由高兴的道:

    “老爸你这是同意了?我想去贝湖省政府,最好是能够和省里主要领导接触比较多的部门,这样也有利于学习和提高。当然,我的身份必须得保密,不然就失去了锻炼的价值了。”

    蒋思青学乖了,知道直接讲什么无间道,她老爸就算好说话估计也是免谈,从这个角度出发讲,说动老爸更容易一些。

    曾耀红沉吟了一下问道:

    “怎么想到去贝湖?”

    蒋思青对此早有准备,说道:

    “非常人就得走非常路,贝湖那什么姓陆的不是我们家最强大的对手吗?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激励着才会让我快速的成长起来。”

    曾耀红一听也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个女儿总是每每有奇思妙想,但细细一想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真正促使自己变得更为强大。

    曾耀红想了想,去外地也好,估计女儿更不适应,没准会放弃得更快……

第九十章 京城事(三)

    曾耀红想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年纪不大,要安排的位置自然也不会太高,当然女儿有海外留学背景,也不能太低,怎么也得安排个副科科长之类的,这样级别的干部要不声不响的安排到贝湖省政府去不用动用家里的关系,就是他也能办到。

    曾耀红估计女儿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但就这样放女儿一个人过去他当然也是不放心的,要么在贝湖找人照顾,要么还得跟一个人过去……

    只是曾耀红这一次真的是低估了女儿的决心了……

    陆政东肯定不知道曾家最为受宠的娇娇孙女居然不惜金贵之身要到他的省政府演一出无间道,他和雪玉依然还是在吴教授家里避风头。

    对于他俩的到来,吴教授和柳烟滢竹儿是非常欢迎,特别是竹儿拉着雪玉的手不停的问着她肚子里宝宝的问题,小孩子的问题那是千奇百怪,有些问题连雪玉也难以作答,竹儿还小心的凑到雪玉的小腹上去听宝宝的心跳,一直问还要多久小宝宝就能和她玩,那期待的神情不禁让大家都莞尔。

    三个女性聊成一团,陆政东也就跟着吴教授去了他书房。

    吴教授招呼陆政东坐下之后微微有些喟然的说道:

    “政东啊,我这年纪也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马克思了。”

    “教授,您这是什么话,你精神这么好,怎么说这样的话。”

    陆政东也有些诧异,吴教授怎么和他说起这个问题。

    吴教授摆摆手:

    “生老病死,我是早看开了,顺其自然只是烟滢母女可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烟滢和东源感情很好,烟滢一直走不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接触的人层次都比较高,要有合适的就帮着留意一下。”

    陆政东点点头:

    “时间是医治心痛的最好良药。给她点时间,她会走出来的。倒是教授您别为了那些闲人闲事生那些闲气,不值得。现在的学术界,真是有些乌烟瘴气。特别是经济学界,不是沉下来做学问,而是整天与媒体打交道,成为了标准的‘经济学新闻工作者’,逐名乃至利。

    去年我在省里准备请一些经济学界的专家学者给贝湖经济把把脉,提些建议,结果您猜怎么着?”

    陆政东也知道吴教授爱放炮,爱给一些人较真,听得柳烟滢提醒也上了心,也想劝劝吴教授不要肝火太旺,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劝劝很难奏效。

    “怎么着?”

    吴教授也不禁问道。

    “居然要出场费。结果我让省政府的秘书长去一打听,呵呵,现在的大大小小的官方或非民间论坛很多,或衣冠楚楚、或不修边幅的经济学家频繁出现,纵论经济走向、把脉市场动态。成为诸多参会者和媒体追逐的主角,和演艺界的明星一样,而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热衷于此,可不光是为了名,更是有利可图,现在的很多所谓的经济学家简直就和走穴的明星一样要出场费,除此之外头等舱、五星级酒店。还有一些其他要求也是必须的。

    这些人当中的许多人已经变成了“全能”型经济学家,经济、政治、文化、制度、教育等等,什么都讲,却什么都没讲好。可是,由于商业的运作,他们的身价水涨船高。频繁走穴、赶场已成为部分经济学家的‘主业’。听说一位靠大嘴出名的经济学家去年一个月内就出席了七场论坛。全年就是靠走穴收入就几百万。”

    吴教授一听也不禁讶然:

    “原来如此啊!”

    陆政东点点头:

    “不过也还是有一少部分人并不热衷于此,比如您老,是您不愿意去,那就是有价无市,这些人啊。越是有名的,越是权威的就越是被骂得厉害,越是被攻击得厉害,目的不外就是抬高自己的身价,好让出场费更高一点,所以您越是和他们论战他们心里是越高兴。

    那些人的水平您也是知道的,特别是一些所谓的海归经济学家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这些人到国外就很老实,一回到国内就开始癫狂,就开始装大。这些人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经济学研究者,就算标准放低一点,也就是经济学者,真要称得上经济学家的,放到这底线的标准,两个巴掌也数得过来。您说您跟他们置气完全不值得不说,还正中他们下怀。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您的理论直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怀恨在心,也没有其他办法,就采取抹黑中伤之类的卑劣手段,这些人是些什么样的人您也是清楚的。”

    吴教授点点头:

    “呵呵,就我这样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还真容易被他们利用,看来以后是要注意点,事实上真正的经济学家应该有能够放诸全球而被认同的学术成就,而我仅仅主要研究的是国内的问题,是注重的经济学的运用和实践,并不算是什么真正的经济学家,所以我这样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经济学研究者,或者经济学实践者,就算叫得好听一点也就是经济应用学家,真正的经济学家应该更多的呆在自己的大学里、研究机构里好好地做学问,培养经济学人才。为青年学生树立一个好榜样,现在我们在这方面做得不够,需要人去做。我倒是很想去做,可是没那个精力了,留待后人吧。”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道:

    “教授您不敢称之为经济学家,估计国内也就没有经济学家了,经济学教育这方面也是要有一个认识的过程,也有一个反思的过程,而且也离不开一个现实的大环境,现在的大学早已经不是什么象牙塔,浮躁、功利化、利益化充斥其间,学术腐败大行其道,在我看来,学术评价体系改革和教育改革还任重道远。”

    吴教授揶揄的一笑:

    “你那是很客气的说法,实际就是很失败。二十一世纪是人才的竞争,而人才的竞争实际上就是教育的竞争。大学如此也是和整个社会大环境息息相关,现在整个社会的风气在那里摆着,特别是一些党政官员很不像话,这些年一直都把这个问题放到很高的高度,但实际上效果不大,该动手术还是要动手术,时间越晚,破坏性越大,如果不能适应经济改革的速度,就会严重制约发展,而且,会让不满的情绪高涨,如果持续发酵,导致集中爆发,更不利于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局。”

    陆政东笑了笑:

    “这只要是头脑清醒的人应该都能看到,但实际上目前操作起来难度很大,现在实行的是集体领导制,常委的人数也较多,这种制度设计的初衷是为了防止类似文*革中那种家长一般乾坤独断一个人说了算,造成极大的危害,但这样的制度设计有时候由于人数较多难以达成一致,也会在很大程度上由于互相制约而导致一些决策很难做出,或者是做出来也是妥协的结果,达不到应有的力度。政治有时就是很现实的游戏,在没有足够的筹码之前,谁也不能轻易下注,不然,会输光老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真要下决心动大手术,还得需要点时间,体制内能够达成一致,把问题解决掉,总是破坏性最小的办法。在没有达成共识之前,不能把这些话讲出去,否则,将来有可能吃大亏。”

    吴教授说着看了陆政东一眼道:

    “我看你很少在公众场合接受采访,也是有这方面测考虑吧?”

    陆政东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吴教授倒是挺敏锐的,想了一下道:

    “从改革开放开始,意识形态、经济理论的争论就一直存在,在某些敏感的问题上,甚至争论很激烈,很多时候少说多做比较好,特别是党政部门的领导更不比学术界,在有些问题没达成共识之前,少说多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吴教授也点点头,云家老爷子退下去之后,不管是十年大庆的国庆还是党代会都从不出席,不去抢年轻一代领导人的风头,可是谁又会忽视其存在?陆政东如此也算是家学渊源,只是吴教授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个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道:

    “政东,你身在体制中,确实和我们不一样,这几年表面看是风平浪静,实际上极左的东西又开始抬头,而且贝湖前几年也不太平,就算你是只做不说,但成果会逐渐显现,想不引人侧目是不可能的,也一定要小心谨慎,免得吃大亏。”

    吴教授说着一笑,摆摆手道:

    “我这是杞人忧天了,这些事那需要我来操心?”

    吴教授笑了笑,云家老爷子在这方面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云家老爷子拥有灵敏的政治嗅觉,高超的手腕,这使得他能够在国内政治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想必早就提醒过陆政东了。

    陆政东确实是很不错。

    他这一辈人差不多都有一种家国情怀,而现在这些年轻一代,这样的情怀越来越少了,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能够有这样的一种胸怀,这已经足够欣慰了……

第九十一章 京城事 (四)

    从吴教授的家出来,雪玉也忍不住笑道:

    “竹儿实在是太古灵精怪了,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有那么多问题。”

    陆政东一听不禁呵呵一笑:

    “小孩应该都这样吧,求知欲强。”

    雪玉一听不禁一笑:

    “只是竹儿这么小就没了父亲,真是造化弄人……”

    陆政东也不禁叹口气:

    “其实这事对吴教授打击也特别大,只是不想在柳烟滢面前表露出来而已,今天都和我谈起了生死的问题。”

    雪玉也点点头:

    “烟滢也是强作欢颜,但那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忧伤,连我心里都不好受。”

    陆政东点点头:

    “嗯,吴教授也是很担心,还托我帮着留意有没合适的人选,只是想要找个配得上的可真是难,这事急是急不得的,慢慢留意吧……”

    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对了,明晚我有应酬,会晚点回来。”

    雪玉一听不由奇道:

    “你不是都快躲到最后了,还是躲不过去?”

    陆政东不禁一笑道:

    “不是那么回事,是周天放说要聚一聚。”

    “哦,是这样啊。”

    陆政东点点头,他和周天放等人也是许久没见了,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交流一下。

    地方是周天放定的,地点是一家高档餐厅,档次自然不必说。按照周天放的想法本来是想定在宾馆的,可是两会期间,上点档次的宾馆酒店完全都是代表团的驻地。

    好在这地方环境幽雅,古色古香,菜式考究精致,味道也不错。

    看到陆政东还带上了安俊义,周天放也是微微一笑。和安俊义不熟悉,陆政东约上安俊义周、安两人也都明白,这是给两人一个熟悉融合的机会。

    而此时,就在同一家餐厅。杨鹤鸣带着他的第二任妻子林晓曼正在迎接着曾怀德的秘书杜奕衡。

    看到林晓曼,杜奕衡心里也是一呆。

    “杜师哥,怎么会是你?好久不见了。”

    林晓曼也是一呆,不过马上笑吟吟的说道。

    杨鹤鸣和省长关系不错,他自然是早就耳闻杨鹤鸣老夫少妻,旁人私底下也没少开玩笑:升官发财死老婆,杨鹤鸣这次是名正言顺的吃嫩草,但他没想到杨鹤鸣吃的嫩草居然是她!

    虽然名字变了,从林娇娇变成了让他颇为陌生的林晓曼,但熟悉而动听的声音让杜奕衡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眼前那梦中出现了前次万次的美丽脸庞。令杜奕衡头脑一阵眩晕,下意识握了握对面伸来的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温润小手。

    林晓曼看到一边有些疑惑的杨鹤鸣,忙笑着道:

    “杜主任是我校友,高我两届。嫂夫人还好吧?”

    杜奕衡心里微叹了一声,岂止是校友那么简单的事情。杜奕衡不知道她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难道昔日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对她来说早已是微不足道的过眼云烟?

    好在杜奕衡也非昔日吴下阿蒙,自然不会在面上表露出什么,得体的应对着。

    林晓曼说着看了杨鹤鸣一眼道:

    “鹤鸣,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吧,我一时之间也难以改口。”

    杨鹤鸣呵呵笑着:

    “理当如此,别来那些繁文缛节。”

    杨鹤鸣虽然贵为副书记。杜奕衡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副处,但杜奕衡这个副处是曾怀德的秘书,而他现在非常需要仰仗曾怀德,能够拉近和曾怀德这个心腹的关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晓曼娇笑道:

    “下次你可一定得带嫂子来,别藏着啊。”

    “一定。”杜奕衡点了点头来之间的彷徨、不安、忐忑和无助都渐渐消失不见彷佛又变成了那个在省政府大院一呼百应的权力人物。

    “好了好了,别站着。喝茶喝茶。”

    杨鹤鸣笑呵呵插了一句。

    林晓曼也很有眼力劲,把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就退居二线默默吸吮听着两个男人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只是她心里远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平静,杜奕衡是她的初恋。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杜奕衡毕业之后分配到省委党校,她毕业之后也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杜奕衡去了他工作的地方,虽然两人在学校爱得死去活来的,可是现实却是很残酷的,一个普通的小教师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可是让杜奕衡放弃那份工作他又舍不得,于是各种纷争就接踵而来,最后一次吵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跑到了京城,机缘巧合遇到了杨鹤鸣,于是就跟了她,然后跟着杨鹤鸣调到省里面,她自然也跟着去了。

    只是她也不明白,杜奕衡原来就是省委党校一名老师,怎么一下就当上了省长的秘书……

    至今都不清楚。

    事实上,从分手那一刻,她就决定遗忘杜奕衡这个名字,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做到了,但没想到这次的杜奕衡是以省长秘书的新身份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杨鹤鸣会经常旁敲侧击的打探她过去的感情生活,她知道杨鹤鸣喜欢琢磨人,尤其是喜欢琢磨可能对他有帮助的人或者他的对手。所以她从来没讲杜奕衡的事情,也就是讲在京城处过的男友,

    嫁给杨鹤鸣这样的老男人,她其实也想得很简单,杨鹤鸣可以给她想要的地位、名声、还有优质的生活,至于杨鹤鸣是爱她,还是爱她年轻诱人的身体,事实上杨鹤鸣也真是让她琢磨不透,有时候,林晓曼觉得杨鹤鸣很可怕,就算在自己这个妻子面前,杨鹤鸣也从来不会轻易表露他的真实想法……

    换作平常,杜奕衡和林晓曼就算是隐藏得再好也会被杨鹤鸣看出一些端倪来,但他今天的心思完全被即将到来的正主们占据,他非常清楚,这一次会面是决定他是不是真正有机会再上一个台阶的最为关键的一环……

    不管是对于陆政东而言还是对于周天放和安俊义而言,真正要抽出时间这么一聚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三个人都是谈性颇浓。也不知道谈了多久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在警卫人员簇拥下从牡丹厅直奔vip电梯。

    但等陆政东一行人穿越长长的走廊时,一间厅的门突然唰一声拉开,警卫快速的挡在了三人身前。却见另外一个厅里,也是前呼后拥走出了一大帮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几人陆政东都认识,中宣部副部长颜怀生、北河省省委副书记杨鹤鸣,而那气度不凡的男人,自然就是陆政东铭记在心的曾怀德了。

    当曾怀德和陆政东目光相对时,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就轻轻点头示意,陆政东也对他点点头,到了两人这种层次,自不用再虚与委蛇的堆上笑容去握手言欢。公众场合例外,当然更不会怒目相视,就算再怎么着,那也是隐藏在内心。

    颜怀生和周天放安俊义握手寒暄了几句,随即又很自然的分开。

    两行人在走廊两边走着。好像泾渭分明,但不时低声交谈的周天放同颜怀生又淡化了这种界线。快到电梯时,曾怀德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快走两步,把住了电梯门,至于电梯,早就有服务员给停在了这个楼层。

    陆政东笑笑停下了脚步,曾怀德做个手势。“一起吧。”

    陆政东笑道:“一部电梯坐不下这许多人,会超载的。”

    曾怀德微微点头,不再多说,迈步进了电梯,他身边的人也鱼贯而入。

    看着电梯开始下行,周天放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

    “怀德的人沉不住气啊!”

    “听说曾省长被选为最开放的省部级?”

    安俊义也笑着说了一句。

    周天放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像是。”

    每年两会期间,港澳媒体都会私下评选最开放的省部级干部,而今年曾怀德显然出尽了风头,两会尚未召开他就到了京城。展开了一系列活动,又是招商引资洽谈会,又是央企项目落户的签字仪式,还有红色旅游启动仪式,在媒体面前更是慷慨直言,颇为有气魄的一个人。以致两会尚未召开,他就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热点人物,《人民时报》还刊登了对其专访的文章,而央视的省部长访谈,曾怀德也是表现最为抢眼的。

    反观陆政东和曾怀德风格迥异,他总是那么低调,仿佛永远不会引起媒体的注意,甚至就职贝湖省省长时也没有吸引太多的目光。可是谁又会不知道陆政东在高层心目中的分量?

    陆政东摆摆手,没有说什么,看到电梯上来,举步便上了电梯。

    贵宾地下停车场,饭店保卫人员短暂的维持了几分钟秩序,有客人被拦在安全通道里,都伸着脖子好奇的看向vip电梯那边的方向,想看一看是什么大人物又来这里吃饭了。

    陆政东一行人在众多或好奇、或敬畏、或艳羡、或气愤的目光中纷纷上车,嘭嘭一阵关车门的声音,几名小伙子令人眼花缭乱的跑步上车,接着一辆辆小车发动,缓缓驶离。

    陆政东、周天放,安俊义坐了商务车,坐在车里,安俊义笑道:

    “省长,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想利用社保基金和保险业的资金来搞也想搞集体化农业,好像挺迫切交通的,特别是昌南省。”

    昌南也是农业大省,在贝湖工业最虚弱的那几年,成功超越贝湖成为共和国中部地区的龙头地位。但这两年贝湖一个个刺激经济的增长点出现。

    安新的崛起,西原的转型,城乡统筹,发展两山三片,现在又开始大建高速交通网,经济热点层出不穷,这些措施作为相邻省份的昌南省肯定是很快就知道,也是倍感压力,稍有不慎,就会被贝湖给追上乃至超越并甩在后面。

    昌南放方面想来压力倍增,也在寻求新的定位,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突破口,以免在这场竞争中遭遇滑铁卢。

    安俊义笑道:

    “昌南的心情可以理解,他们被贝湖追着是很头痛,不过贝湖暂时可没有搞这种模式的基础。条件还不如天放省长他们省里。”

    安俊义知道周天放最近表现的姿态极为引人注目。周天放在安新交流到有一些人的使用上和安新籍干部闹的不愉快而被认为态度**。但实际上,到了这个阶段,真相如何外人又有谁能真正了解得那么透彻?

    如果真是那样,陆政东会和周天放见面。但肯定不会叫上他,政治对于局外人来讲永远都是雾里看花,就像他,到京城也有些时日了,京城这个政治大舞台他甚至连庙门都还没有摸到。

    周天放笑道:

    “我们比他们有优势,我们争取下一批试点,我这是跟着政东捡便宜。”

    陆政东笑了笑道:

    “因民之利而利之,小范围的试验田还是可以的,贝湖有一定的经验,可以互相交流学习。有时间可以交流一下,但不管怎么样保证社保资金安全这是第一位的,还有就是不能出现太大的问题。”

    周天放点点头,如果用社保资金来搞交通建设出了说明纰漏,那势必会引发社会震动。这固然是决策层和相关省市领导层的责任,而陆政东这个这种模式的始作俑者更是会成为千夫所指……

    两会在一天天往前推进,在讨论政府工作报告时,总理和韩副总理亲自来到贝湖团参与讨论听取意见,更和周书明和陆政东很真诚的交换了一些意见,有些话说的很透。

    贝湖代表团的几名代表汇报之后也盛赞了近几年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在国家经济建设和改善民生方面的努力,也代表地方群众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和保留性的意见。

    陆政东知道。这些年贫富差距拉大、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高层面临了相当大的压力和指责,这也是总理以及高层把民生问题以及缩小贫富差距问题上升到一个更高的高度的重要原因,这一点不管身处哪个派系,都希望这种态势能得到扭转,会有一些改变。而城乡统筹和棚户区改造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尝试,总理和韩副总理主要是听取了这两方面贝湖的一些做法和经验。

    实际上,现在的高层只不过在为改革初期一些不成熟的政策承担后果而已。而实际情况却是,问题出在了这几年,谁执政谁就要承担责任。

    这是任何一个生活在京城政治漩涡中的高级干部都为之侧目的敏感信息。

    而对于贝湖代表团来讲。这更是让他们欣喜,在之前几年的人大会上,来贝湖代表团听取汇报的多是政*治局委员层面,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周书明是真的长松了一口气,总理和一位分管经济工作的政*治局委员联袂而至,不说上面对贝湖省里近期的工作很满意,至少也表明贝湖的工作是引起了上面的关注,这对一直处于压力下的他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对于罗浮黎来讲,也是很感慨,他能有这样的机会在总理面前汇报工作,还是因为陆政东的缘故,陆政东从安新,一路行来,眼见陆政东渐渐在共和国政治版图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他也从一个似乎要退居二线的人重新回到一线,并且有望再进一步,回首前尘,罗浮黎不由得感慨万千。周书明是真的长松了一口气,总理和一位分管经济工作的政*治局委员联袂而至,不说上面对贝湖省里近期的工作很满意,至少也表明贝湖的工作是引起了上面的关注,这对一直处于压力下的他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对于罗浮黎来讲,也是很感慨,他能有这样的机会在总理面前汇报工作,还是因为陆政东的缘故,陆政东从安新,一路行来,眼见陆政东渐渐在共和国政治版图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他也从一个似乎要退居二线的人重新回到一线,并且有望再进一步,回首前尘,罗浮黎不由得感慨万千。

    “看样子杨鹤鸣也是自在必得。”

    在闲暇的时候,陆政东对罗浮黎说道。

    对于外界公认的陆政东在贝湖的铁杆支持者,陆政东自然不吝于多给他一些信息,有些东西该罗浮黎自己使劲的还是得需要罗浮黎自己去使劲。

    罗浮黎也知道英格玛希望这次人代会后进入省长行列不是什么新闻,外界也在猜测刚刚他和杨鹤鸣之间谁顶上来,罗浮黎要说心里没想法也是不可能的。但听到陆政东的话,他脸上神色反而是一松,随即笑道:“多谢政东费心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是想多做多点事情而已。”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罗浮黎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罗浮黎当然知道杨鹤鸣是志在必得,罗浮黎在京城也还是有他的一些渠道,杨鹤鸣太过于急迫,在京城中活动得太多了,也让不少高层看不惯,而且这一次总*理和韩副总理听取了他的汇报,这虽然只是一个常规动作,毕竟每个常委都会到四到五个代表团听取意见和建议,但不管如何也是对安新的一种肯定,而对安新的肯定也就是对他的肯定。这无疑会进一步让有些还没决定的人做出选择……

    罗浮黎当然知道杨鹤鸣是志在必得,罗浮黎在京城也还是有他的一些渠道,杨鹤鸣太过于急迫,在京城中活动得太多了,也让不少高层看不惯。而且这一次总*理和韩副总理听取了他的汇报,这虽然只是一个常规动作,毕竟每个常委都会到四到五个代表团听取意见和建议,但不管如何也是对安新的一种肯定,而对安新的肯定也就是对他的肯定,这无疑会进一步让有些还没决定的人做出选择……

    由于审议政府工作报告,陆政东回到岳父家里比较晚了。饭菜都已经摆上桌了。

    雅致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餐桌上,只是几样家常小菜,其中还有雪玉特意下厨为女婿炒的一盘西河麻辣特色的水煮鱼。

    “云老还好吧?”

    岳父最近在外地公干,今天才回来,陆政东还真是说中了。岳父终于在春节后终于是肩膀上扛了一颗金豆豆了,见到他兴致很高,开了一瓶五粮液,一定要同他喝几杯。

    云老爷子很少呆在京城,而且这些年基本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他的健康状况,陆政东自然是清楚的,都快到一百岁了,就算再好,也好不到那里去。

    “也就偶尔逗弄一下重孙女吧。”

    陆政东笑了笑,提起外公,此时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不管怎么说,没有外公,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今天的位置。

    岳父笑了笑,轻轻举起酒杯示意,而岳母却是在一边说道:

    “云老是好人,自然是能长命百岁的。”

    说着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道:

    “父亲去外地啥事都不管,你啊,也别成天光顾自己的工作,有时间你也请你们领导和政东见见面,吃吃饭。”

    她是听女儿说现在那曾怀德风光得很,也就动了心思,想让丈夫在这方面也帮衬自己这个女婿。

    看着同丈夫谈笑风生的女婿,她也是满心的喜欢,她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是不必说了,而爱婿的上升势头更是令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已经是令任何人都要礼让三分的一方诸侯,更听从不赞人的爱人说起过,耳渲目染,她对高层政治渐渐有所了解,看起来共和国政体中高层的选举表决好像是走形式。

    看着同丈夫谈笑风生的女婿,她也是满心的喜欢,她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是不必说了,而爱婿的上升势头更是令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已经是令任何人都要礼让三分的一方诸侯,更听从不赞人的爱人说起过,耳渲目染,她对高层政治渐渐有所了解,看起来共和国政体中高层的选举表决好像是走形式。

    实际上,每次人事选举和重要提案都能顺利通过实际上可不是在走形式,而是能提到中央委员会或者人大议事机构表决的提案都是能为各方政治力量接受的结果。那些可能会引起很大争议的提案,是永远不会在大范围内公开讨论的。

    而要能够上去,总还是要有实力的。

    佟少将一听不由低喝一声:

    “糊涂,这不是帮政东,这是在害政东,知道不?这样做放在古代那就是大逆不道。父亲为什么去外地,连很多老部下都不见,为什么?就是为了避嫌!”

    这一点陆政东也是非常清醒的,对于党政高层而言,私下接触军方这绝对是犯大忌的事情,哪怕就是位列接班人,在没到那个点都不敢在这方面有丝毫的逾越,更何况他现在才省长,所以虽然佟家有军方背景,但除了佟家的亲属有过接触,其他的一直都没有接触,而佟老爷子估计也是交代过,也没有人主动来找他。

    这一点陆政东也是非常清醒的,对于党政高层而言,私下接触军方这绝对是犯大忌的事情,哪怕就是位列接班人,在没到那个点都不敢在这方面有丝毫的逾越,更何况他现在才省长,所以虽然佟家有军方背景,但除了佟家的亲属有过接触,其他的一直都没有接触,而佟老爷子估计也是交代过,也没有人主动来找他。

    岳母一听吓了跳,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呐呐的不出声,陆政东赶紧也打着圆场,佟少将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好心,缓和了一下口气道:

    “你和雪玉就少操心政东工作上的事情,现在你们的头等大事就是好好把我那乖外孙给生下来。这才是你们的头等大事,父亲,云老,还有亲家母都是等得着急……嗯,就是我也是等得着急……”

    这个小插曲过后,佟少将也就和陆政东谈着两会的事情。

    佟少将不是代表委员,作为军人肯定最为关心的是两会上关于军队的问题,这几年军费增长引起海外媒体关注的问题,中*国威胁论甚嚣尘上,但在国内军方要求在军费上还应该增长得快一点。

    其实,这一世在为之前改革开放初期还账,当初为了集中力量发展经济,总设计师要求军队忍一忍,当时的军费的增长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计算通货膨胀的因素,应该说在逐年缩减军费更为恰当。更有众多的重要军事科研项目被迫喊停,无数军工企业挣扎在生死边缘,应该说军方在前面二十年是做出了重大牺牲的。

    现在有这个条件了,这样的开支在国民收入中逐渐提高占据一个合理的比例,陆政东是持完全支持态度的。

    对于周边有些国家而言,就算大陆不增加军费,难道就不对他们构成威胁?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么叫嚷这个实际上也是被人利用,对于身在一个大国身边,如何和这样一个大国友好相处,还有兼顾那个超级大国山姆大叔,这才是最为聪明的作法,而那些充当山姆大叔马前卒的国家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国家之间,最重要的是实力之间的较量,这里面有软实力更有硬实力,对于一个大国而言,想要成为强国,仅仅是在经济上发展是不够的,必须也得有匹配的国防力量,才能真正称之为强国,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只是在有些策略上要注意一下,比如国家提出的和平崛起,睦领友好等等。

    翁婿俩谈得投机,酒也喝得不少,直到雪玉出面,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第九十二章 杯葛

    两会差不多半个月时间,省里的工作肯定也是堆起一大堆,饶是陆政东算快刀手,把该签署的文件签署完毕,也差不多花了大半天时间。

    高速公路的事情第一阶段基本上走上正轨,主要还是交通厅和相关部门跟进,他也就是把握大方向,至于第二阶段引进社会资本建设高速公路的事情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才能真正着手开始动起来。

    从这些文件中,陆政东也发现一些事情,这里面安楠的事情让他特别关注。

    安楠正在进行着艰难的转型,照理一些项目应该是要抓紧,关于安楠矿业集团引进战略投资者的问题,省政府办公会议已经原则通过,那就是根据实力和投资额度来选定,可现在安楠市委市府拿出的意见觉得还是倾向于国内的企业,而理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的就这么简单?

    陆政东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陆政东抓起电话就想给马英华打电话,但拿起电话沉吟了一下,还是罢了,决定还是去安楠去一趟。

    陆政东已经到了安楠数次,基本都是微服私访的性质,这一次他决定还是正正经经的去考察一下,实实在在的看看马英华到安楠后有什么变化。

    原本陆政东是准备上午出发,可是临时有事,中午才出发,下午三点左右,由陆政东乘坐的奥迪车和另外两辆别克轿车组成的车队驶近安楠市。

    春雨浙沥,公路上车辆稀少。

    “今天晚上,恐怕来不及赶回省里去了,就在安楠过夜?”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回过头来请示。正在昏暗的后座里凝神思考着的陆政东只是回答了一句:

    “一会儿再说吧。”

    这时,秘书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是安楠市委的刘秘书长,他请秘书转告陆省长,市委和市政府等四大家的主要领导已经到达安楠市的地界跟前,等着迎送车队。

    这个风气,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时兴起来的。只要有上级领导的车队路过。该地的党政主要领导都会放下手中一切重要事情,集体地等候在本地的地界跟前迎送。现在有的乡长下村检查工作,也要搞迎送。

    如果临近吃饭时间,当然是设宴招待。假如不在这个时间。也得一前一后地护送上级领导的车队驶出本地的地面方肯罢休。

    陆政东是最烦这一套,不太高兴地问秘书:

    “你没通知他们,让他们别再搞这一套花架子了吗!”

    秘书忙说:

    “我通知了。我就是给刘秘书长打的电话。我还请他务必给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转告您的意思……完全照您的原话说的……”

    “让他们回去。”

    陆政东断然下令。

    秘书却犹豫了一下。他考虑的是,人家四大家的主要领导既然已经“倾巢出动”,并在初春的寒雨中等候了这么长时间,就“下不为例”吧。

    但陆政东一向反对“下不为例”。

    经验告诉他,许多本不该做的事情往往打着“下不为例”这块似乎通情达理的招牌,“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拿到了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下不为例”变成了“以此为例”。这也就是在我们一些地方的政治生活中,虽有三令五申,却仍令行不止。行政乏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在极个别的情况下,并不是不能用“下不为例”来缓和一些必须缓和的关系,但滥用“下不为例”,却实在是行政的一大忌。

    听着秘书打着电话马英华是知道的。现在省里基本上很多有人敢如此老,马英华如此为之,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陆政东不由一动,马英华应该是阻力了。

    ……几分钟后,车队逼近安楠地界,并很快看到了那块硕大的横跨公路上空的蓝色指示牌“安楠人民欢迎您!”

    就在这指示牌下方的公路旁,六七辆黑色轿车静静地等候在浙沥的细雨中。当陆政东的车队从不远处带坡度的弧形路面上冒出湿润而锃亮的车顶时。这八九辆黑色轿车里,同时钻出六七位身穿深色西服的中年,他们有的自己打着伞,更多的是由秘书打着伞,很快地走上公路,并自觉地按级别高低职务大小调整了各自站立的位置。

    很快。奥迪车队离迎候的人群越来越近。市委书记马英华让秘书收起雨伞,其他领导也马上收了雨伞,并向路面上可能停车的位置鱼贯地走去。

    这时候,一件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陆政东的车队居然旁若无人地从他们身旁一掠而过。

    陆政东没让停车,把这一群淋在雨中的地区级领导干部完全给“晾”一边了。

    安楠市的领导们一下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目送着车队飞快远去。这时候,马英华身上的手机响了。是陆政东打给他的。

    陆政东没批评,只是说:

    “回去吧。雨大了。有话晚上再说。今天晚上,我不回省城。”

    于是众人赶紧又上车跟随着前面的车队,到了被习惯称作“招待所”的市迎宾馆门口停下。

    一见安楠马英华和其他几位领导,陆政东张口就问:

    “马英华同志,怎么回事,省委省府办公厅根据省委常委进一步改进我省党的作风建设问题的精神,就接待问题,专门发了个文,你们都没看过?啊?”

    这一问除了马英华其他几位领导都有些惴惴,不明所以。瞧着陆省长的表情,似乎带着微笑,但听他的语调,却十分严厉。

    马英华忙说:“看过。我们专门组织了学习贯彻。”

    “那你们还玩啥花活儿?我让秘书特地通知,特别关照,不要再搞地界迎送了,你们就是不听招呼!特别是你马英华。”

    陆政东批评道:

    “安楠的事情多,任务重,你作为班长,怎么顶风作案。到底怎么回事?”

    马英华犹豫了一下,说道:

    “陆省长,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政东反问道:

    “你说呢?!”

    马英华说:

    “您要听真话。我就说真话。改进我省党的作风建设问题的文件,我们都学了,也坚决拥护。但招待起来,不是没一点顾虑,顾虑就在于搞不清上级领导心里是真的不希望我们到地界去迎送哩,还只是嘴上说说的……”

    一边的市长梁伟朝补充道:

    “我们担心,要是真的不去迎送,省里的一些老爷们心里恐怕又不高兴了。过去我们就吃过这样的亏。”

    陆政东那会不清楚这样的道道?周书明搞得这个完全是形式主义,很难遵守的,也就是他已经是在下面人确实知道他不喜欢这套。确实很多地方没有搞这套。

    刘秘书长也忙道:

    “那年搞‘四菜一汤’,上头也规定得挺死,说得跟真的似的。我们以为上头机关来的同志一定会带头执行,真的就上四菜一汤,可结果咋样?正经耽误大事。四菜一汤往他们跟前一放。人家挺有修养,当面啥也不说,照样跟你说说笑笑,可转过脸去,该批的项目不批了,该给的指标不给了,该追加的财政拨款也不追加了。该有的年终评奖也没了,那……谁受得了?!”

    陆政东一看马英华和刘秘书长,心里一下就明白马英华和这个刘秘书长在合起来演戏,看起来是真的遇到来自省里的某种压力了。

    “谁给你们穿小鞋,你们可以举报啊!”

    既然马英华在演习,陆政东也得演一演。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哟,省长啊,谁也不会说是因为你上了四菜一汤才不给你批项目的。人家都是在暗中跟你较着劲哩。你举报谁去?!”

    有多年基层接待工作经验的刘秘书长更是深有感触地说。

    “所以呀,老百姓就会有这样的牢骚,说上头的经是好经。就是让一些歪嘴和尚念走了样!”

    听得陆政东如此说,马英华也有些发虚,也不敢再说,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开腔。

    场面上的气氛一时有点拘谨,甚至还有点尴尬。

    刘秘书长忙转移话题:

    “陆省长,还没吃饭吧?”

    陆政东的秘书马上知趣的接过这话题:

    “没哩。陆省长赶时间也就弄了点干粮就上路了。”

    马英华也趁机接过这话题调剂场面气氛,笑道:

    “刘秘书长你和钟主任去安排晚饭,今天咱们就给陆省长上四莱一汤,一个菜也不给他多做。多做一个,我打你五十大板。”

    刘秘书长忙点头:

    “行行行。打我。”

    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陆政东也不禁笑道:

    “安楠正在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攻坚战,同志们都很辛苦,英华同志是不是看大家都辛苦了,想让大家淋点雨还到医院休息休息?”

    一听这话,这一次大家真心实意地放松地笑了。

    听完汇报,陆政东单独见了梁朝伟和马英华,在见马英华的时候,陆政东也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今天是唱的哪一出?遇到阻力了?”

    马英华点点头,递给陆政东一支烟,点上之后沉默了一会。

    身在其位才真正知道当安楠的一把手有多难,最难的还不在于安置下岗工人。

    工人其实真是太好了,几十万的下岗,抹抹眼泪,长叹一口气,大部分人也就乖乖的自己找饭吃去了,真的没怎么给找麻烦,给这档期里的改制工作横加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

    最大的困难也不在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更不在于建立现代管理制度上。这些事只要管事的人观念真变了,真正做到一心扑在这上面,只要假以时日,是一定能找到企业自身腾飞的基点的。

    最大的难处恰恰是内部的掣肘和来自上面的压力,是你想干,他不想干;你想这样干,他却要那样干;你用大局的事业标准衡量成与败,他却在用一己的个人得失权衡进与退;有的领导台上讲得冠冕堂皇,台下却又老是打招呼。为此,指鹿为马者有之,颠倒黑白者有之,不敢正大光明地较量。便扯虎皮做大旗,把变脸的绝招用在了当官、为人、处世等方方面面,设下种种“绊马索”和“暗道机关”,使你不能正面站着做人做事,甚至侧身站着还不行,有时还得弯腰屈膝半蹲下身子,勉强蹒跚前行。有多少能量是消耗在内部的掣肘上?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三十、四十?或许更多?

    就比如安楠矿业集团引进战略投资的问题,原来是不设限的,可是省里有领导认为还是由国内比较好,市长梁伟朝也是跟着迎合。

    个中原因。马英华自然是很清楚,利益。

    按照他的改组方案,如果一旦安楠矿业集团能够上市,那就是一个香饽饽,赚钱是肯定的。而这家很有来头的国有企业正是看中的这个,这也就罢了,对方毕竟也是国企,真要是这样肥水流进自家人那里也是不错,可让马英华受不了的是依仗着背景深厚,开出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总之是上市能赚钱。不上市,同样不会亏本,这对于以矿业集团为主体的安楠来讲就吃亏太大。

    更让马英华担心的是,从种种迹象表明,对方极有可能实行mbo,也就是管理层收购。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性质会发生根本的变化,这种变化带来的风险就会成几何倍数增加,因为对方极有可能是来圈钱的,如果是那样,那对于安楠来讲不啻于是一场灭顶之灾。

    可是这事要不要和陆政东讲。马英华也是犹豫着,省里有主要领导乐意在其中牵线搭桥并打招呼,自然也是希望抱上一条大腿,对进步有所帮助,而从陆政东的发展来看,在省长位置上干一段时间也是必然要上去的,陆政东愿不愿意去得罪人?

    对于他而言,陆政东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陆政东知道后也听之任之,那他这根救命的稻草也没了,所以他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看来陆政东是感受到了这一点,这一次考察恐怕主要就是为此而来,既然如此,那还是讲吧。

    “最近压力确实非常大,特别是在矿业集团引进战略投资的问题上,如果不采取这样的策略,恐怕省里和部委的支持都要打水漂。可现在是对方步步紧逼,我真是有点招架不了……

    还有就是矿业集团本身的一些人以及市里的一些人想要继续火中取栗,阻挠也越来越强烈。”

    詹继东?

    詹继东在上次调整后在副书记中也是分管经济,陆政东再一次感觉到精简副职的急迫性和必要性,这样做很多事情让下面无所适从。

    詹继东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詹继东分管经济,那也是协助他这个省长,那轮到他来插手这样重大的事情?

    或者詹继东是想假此来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詹继东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一点,就是这家企业的来头再大,能够有多大,对于他来讲已经难以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陆政东闭目沉思了好一阵才说道:

    “关于安楠矿业集团引进战略投资的问题,按照省政府办公会议的决定执行就是,这事我会和书明书记讲,但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我和书明书记的态度是明确的,也是一贯的。我也会在明天的会议上明白无误的传递给安楠的其他领导。”

    陆政东很清楚周书明现在在想什么,对于周书明来讲也好,对于他陆政东来讲也好,安楠转型是中*央最高领导交代下来的规定动作,这要是搞不上去的后果是什么无需赘言,在这个面前得罪其他任何人都是小菜一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至于市里和矿业集团的阻扰者,已经给了他们很大的机会,本来是想在缓缓再动他们,但他们还不罢手,那也怪不得人了,那就先从矿业集团的账目着手,先理顺这一块,我相信你这么多年守望着安楠,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问题到底在哪,挑大个的先杀一儆百!一是震慑那些人,二是增强广大老百姓的信心,当然有一点你必须要把握住,那就是不能让这些人挑唆起不明真相的人,以你在安楠的威信,能不能扛得住?”

    马英华一听陆政东说得如此干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有省长这话,我就放心了。”

    陆政东却是摆摆手:

    “你放心,我却是不放心。是,我知道你是吸取了你以前在安楠由于坚持有些东西得罪了不少人的教训,但是有些东西是过犹不及,你现在和当时不一样,你现在是一把手,是一个班子的班长,你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更会影响其他班子成员的态度,而且是临危受命,第一考虑是什么对安楠最为有利的,必须要把这个放在一个很高的高度来看待很多事情,在这个前提之前再去思考如何协调处理一些关系,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马英华虽然是被陆政东狠批了一顿,不过心里却是喜滋滋的,这他心里就真正有了底气……

第九十三章 野望

    安楠市的事情让陆政东也是提高了警惕,自从他把政府招待费用这块控制住后,很多工作确实不好做了,而且,得罪了不少人,不但下面的干部会有意见,从中央到省里,条条块块的很多部门,也会不满意。

    这就是习惯使然了,视察检查也好,参观学习也罢,各种五花八门的交流活动,占用了大量的招待费用,这些用于吃喝玩乐的资金,若是认真统计起来,每年都是惊人的数字。

    这笔钱自然是公家的,用了没人心疼,但如果不用,或者用得不到位,问题就出来了,原本可以走马观花,应付了事的检查工作,就会变得极为棘手,人家会拿着放大镜来找麻烦。

    但是,规矩既然立下了,无论有多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别的地方管不着,在贝湖这里,还是要狠刹吃喝送礼之风的,对那些不见茅台不入席的官员们,也要严厉整治一番。

    这还是小事,更主要的是陆政东现在对于那些个形象工程也管得极为严格,这恐怕会有更多人心里有看法,但既然在这个位置,总要想办法去改变些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的进步,也是值得努力的,当然,这种政策要实行起来,也并不容易,首先要面临干部们的抵制情绪,其次,还有考虑里面可能出现的各种猫腻,毕竟,一些干部已经习惯了弄虚作假,很难按规矩做事,要想炮制出一份符合需要的报告,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只要能迈出这一步,那也就能形成一种风气,而这风险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极有可能遭致各种质疑的声音。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所做的这些断了一些人的财路,涉及利益,特别是大一点的利益。恐怕会有一部分人更为不满,这部分人虽然人不多,但都是极有权势的人,利益特别是大利益总会是让人铤而走险。也让他对高速公路的事情盯得更紧。

    陆政东也沉思着,世界上哪里真有八面玲珑处处左右逢源的巧人,权柄如周书明也一样有数位不对眼的大政敌,只不过一位已经被迫下台退居二线,最大的对手杨凌峰远离贝湖政坛,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到来让周书明一样是不再完全一言九鼎。

    同理,不说他对高速公路等大项目的严管挡住了很多人的发财路让很多人深深记恨,也不说周书明对他也是既提防又制约,更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便光芒刺眼的权力场上的人物。在那些唯血统论的家伙眼中,他远没有他们那般高贵,这么年轻又坐上了如此显赫的位置,这些人心里必然是酸得很的,若说走到何处都是一片赞歌,陆政东自己都要笑掉大牙。这世上吃饱了撑着光顾着红眼病的家伙海了去,更何况詹继东进而他之间的心结太深,几乎是没有解开的可能,所以时不时逮住机会给他制造些麻烦和障碍,这也再正常不过了。

    而太过激烈的手段在眼下的贝湖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这一点陆政东很清楚,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而既然无法将詹继东一下子撂倒,那就压、架、削,詹继东空心化了,那就好办。树倒猢狲自然散,墙倒自然众人推,哪里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而到贝湖的蒋思青也没闲着,准确的讲是拖泥带水绝不是她的作风,很快就开始了行动。

    詹雄飞打量着开奥迪,戴一副墨镜,穿黑色风衣。脖子里一条一看就是顶级的意大利围巾,脚上一双菱格纹小羊皮平底鞋,手腕上并没有戴女士手表,而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款。

    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所以就算没穿极高跟鞋依然彰显着女性身份和女性曲线,魔鬼身材,大墨镜遮去大半脸孔,但皮肤白皙,羊脂玉的那种细润,而非苍白。这种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富养出来的千金,有气质有智慧,自负清高得让普通男人见到就绕道而行。

    当然,这绝不是一个美貌和智商成反比的女子,以优异的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最著名的伍德罗尔逊公共和国际关系学院就足以说明一切,

    世界上无非三种人,男人,女人,外加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抛开份额极小的第三,男女大致各占一半,所以十个成功人士中冒出两三个智慧女性丝毫不值得奇怪。

    更何况,蒋思青是出身于京城里一个曾经很光鲜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女性中总有一两个恨不是男儿身的角色野心有魄力。

    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贝湖省政府,镀金是必然的,当然这个女子既然约他相见,应该也是远不止镀金那么简单。

    而事实上,蒋思青所报的家门根本就不是实话,不然詹雄飞这个省委副书记的儿子更会吓一跳。

    蒋思青很聪明,所以这一次她根本没有给詹雄飞多说什么,凝视着对她颇为好奇的省委副书记的儿子,她单刀直入道:

    “在陆政东的事情上,你我目标一致,你不遗余力提供消息,其他的事情我来办。有这本事,就合作,没有,就当今天你我没见过。”

    因为陆政东的存在,詹继东只能让儿子去了外地发展,可是詹继东这样势力基本在贝湖而言,对于这个在这方面能力一般的在詹雄飞而言外地发展自然不如在父亲的荫蔽之下。

    詹雄飞作为省委副书记的儿子,也是把女人视作玩物的那种,而蒋思青由于从小受宠,自然也是不把除了曾怀德之外的其他所谓青年才俊放在眼里,至于一个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省委副书记这样一个靠山还打不出大片自己的天地的纨绔,就更不用说了,两个极端走在一堆,也是一件趣事。

    詹雄飞 心里不由一笑,他果然猜得不错,不过他仍然有些好奇,肆无忌惮打量蒋思青被昂贵墨镜遮去大半的容颜,好奇道:

    “为什么是我?”

    詹雄飞很聪明的没问这样做行不行,因为他很清楚。陆政东来头大,也就意味着对其不满的来头不小,蒋思青或者也是人家手中的一个小卒。

    “你只要说答应,或不答应。 ”

    蒋思青咄咄逼人道。即便是到了贝湖依然没有改变她处处占据主动的行事风格。

    “答应。”

    詹雄飞破天荒的对着这个倨傲的女人有了好脾气,呵呵笑着。

    蒋思青于是也就飞快的提着她需要詹雄飞去了解的东西,然后道:

    “你必须定期向我汇报进度,放心,你肯定是我这辈子最有效回报率的合作伙伴。”

    蒋思青冷淡道,

    “难怪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詹雄飞叼一根烟,神色有些惆怅,缓缓道:“我从小就很羡慕你这种人,一生下来就脑袋瓜灵光,学什么都快。我就不行天生不适合读书,但喜欢有学问的人,找对象女老师必须是大学级别的,或教音乐的,才有那种味道。嗯,我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特别是聪明的美丽女性。”

    这话蒋思青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断然的道:

    “你对我有兴趣,我对你没有。”

    蒋思青轻皱眉道,似乎是不想过度刺激他,又淡淡的道: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詹雄飞也不为己甚。主动伸出大手:

    “合作愉快。”

    蒋思青蜻蜓点水握了一下便缩回。

    “等某人趴下了,你要是主动,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咱们俩亲密无间的合作的。”

    一直被压制着的詹雄飞打趣道。

    蒋思青淡淡一笑转身坐进车中。

    詹雄飞看着绝尘而去的蒋思青,转身也上了车,车上坐着两个年龄差距将近男人脸上挂着相差无几地玩味表情。

    待詹雄飞坐定之后不由都笑道:

    “雄飞,厉害呀。这么快就搞定了省直机关的女王了!”

    省政府来了一个美丽高傲的年轻女子,想不让人心痒痒都难,特别是省里这些无所事事的衙内,在这些好事者中有人直接给蒋思青女王这个绰号。

    詹继东道:

    “这个娘们确实够味,换得前几年。我还会抱着征服心态去驯服这匹胭脂马。但现在实在不想因为女人分心。该做正事了,算不了吧。”

    “詹少。你不要就给我。”另一个衙内跃跃欲试道。

    “这个女子比你现在床上那些个就只有脸蛋屁股的黄毛丫头出色很多,你要是能把她降伏我给你一份大红包。”

    詹雄飞微笑道。

    “詹少,说话算数?”一个衙内磨拳擦肩道。

    “臭小子,我詹雄飞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我詹雄飞嘴里的大红包可就是真的大到无法无天了,你小子赶紧给我办完正事拿下这妞。”

    另一个衙内笑道:

    “文东,詹少不上,我绝对支持你!”

    “杨刘文,你不上?”

    “兄弟嘛,既然你有那个意思,我就忍痛割爱了。”

    “扯淡,你有那么高的境界?”

    刘文东斜着眼睛开车的杨刘文道。

    “文东,詹少都发话了,你真不动?”

    杨刘文厚着脸皮得寸进尺道,但开车极稳。

    詹雄飞也看着这两个哥们斗着嘴,在詹雄飞看来杨刘文虽然轻佻浮躁,嘴上油滑,为人也更凉薄几分,但是做大事的好料,就像一块上好的和田籽料,稍加雕琢就能成大器。

    “上次故意把我引开,然后区勾搭音乐学院那妞,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小子捣的鬼,我一直忍着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刘文东看了一眼詹继东。一边感慨着刚才这个女人的红颜祸水一边想着音乐学院那事,那可是人家给他介绍的,谁知道杨刘文这家伙等到消息,却是不声不响的立马就杀了过去。

    “文东,你可别污蔑我,我正开车,一生气手一抖咋办。”

    杨刘文也不慌张,继续厚颜无耻的插科打浑。

    刘文东干脆不理睬这家伙的厚脸皮,静下心来看了一边的詹雄飞一眼,道:

    “正事?”

    詹雄飞点点头。

    听得詹雄飞如此将,杨刘文一脸的嬉皮笑脸已经荡然无存。杨刘文在贝湖的玩世不恭是出了名的荒诞,不过他之所以能让詹雄飞看上眼,就是他懂得拿捏分寸,在人心把握和进退尺度上远比刘文东精准。

    在这个无比实际的社会。谁身上沉甸甸的荣华可能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唾手可得?

    不错,他也好,刘文东也好,虽然家里的长辈又有一官半职,但还不至于到那种让他们能够完全依赖父母的荫蔽……

    “这活不好干。”

    詹雄飞沉声说道。

    “说说看。”

    原本一脸痞相的杨刘文也沉声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爸和陆政东不对付,有人想动陆政东,要我提供消息,你们说这风险大不大?更为关键的是这家伙似乎是油盐不进……”

    “大,肯定大,这要不大。那就没小事了,不过对方的胆子、更大是不是?”

    詹雄飞点点头:

    “是啊,这娘们也是够豁得出去的。”

    在这两个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家伙面前詹雄飞也没隐瞒什么,当然既然这件事他答应了那个蒋思青。那真要动起来也少不得两人参与进来才行。

    “利在险中求,这话看似不适合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可是真要较真,谁又能说得清楚?”

    刘文东有些感触的说道。

    詹雄飞和杨刘文看了刘文东一眼,他们自然明白刘文东感慨的原因,刘文东的老爸也算是贝湖曾经的风云人物,起步甚至比詹雄飞的老爸还高。不过太讲究有些东西了,对有些灰色的东西看不惯,至于有些黑色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结果被人算计,在副厅的位置上退休。

    杨刘文却是看出詹雄飞已经做出了决定,淡淡一笑道:

    “那家伙油盐不进不可怕。他还有身边人呢,有句古话叫人无癖不可交。他秘书呢,据我所知,他那秘书是个雅痞。跟以往那些个因为钱财女色拖下水地人不一样。人家现在跟对了人,肯定吃软不吃硬。对我们这一路更是不会搭理。就算找他的熟人给钱和人情说实话是俗了。人家不直接拒绝还是卖个面子。不过接下来我有法子让那秘书上心。”

    詹雄飞紧皱眉头微微松开眉头。转头瞥了眼杨刘文。笑道:“说说看你这次抓住那家伙的木梳什么软肋了?我是真没辙。我最恨跟这些油盐不进境界高深地家伙打交道。费神不说。还要看脸色。”

    “古玩……”

    杨刘文淡淡一笑说道……

    “这不需要我们出面,找他信得过的人就能解决问题,”

    刘文东也笑着道。

    詹雄飞一听不由一笑:

    “呵呵,哪感情好,总之,这事就算万一有啥问题,也绝不能和我们有任何的关系,这一点很重要。”

    “杨刘文呵呵一笑:

    “这事你就放心,我和文东来办……”

    詹雄飞三人商量着,蒋思青却是没有他们那样的烦恼,对于蒋思青也是一样,看似除了只会骄傲就还是自负的蒋思青虽然是一帆风顺过来的,看似是温室里的花朵,但实际是很多事情看得很透。

    在体制内,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半,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蒋思青面沉如水驾驶着那辆奥迪,对于她而言,宝马奔驰她不是坐不起,而是不愿意,在她看来,既然踏进了体制内奥迪是最好的选择,大气而且是很多省部级的坐车,特别是大气,这一点她特别在意,她素来认为不管男人女人都应该大气,做事得干出磅礴的意味出来。

    詹雄飞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其实并不了解女人,自然也就更谈不上了解她,甚至她父母也不是很了解真实的她,她的自我评价就是只欣赏强者,她能够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曾怀德,在她看来在她所认识的所谓青年才俊之中唯有曾怀德让她心折,这也是她至今都没有谈朋友的原因,虽然她很清楚,这样的想法很不伦,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往这方面想,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藏在心里最深处。

    可是她想要拔出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既然拔不出来,蒋思青干脆就再使把劲将它加深几分,特别是她到贝湖之后四周充斥着对陆政东那个男人的嫉妒羡慕,眼红得都变成敬畏,这更是让她无法忍受。

    但这样的想法她肯定不会表露,毕竟省政府是陆政东的领地,蒋思青都有些佩服自己,没学过戏剧,但有些东西她比那些专业的演员更为精彩。

    蒋思青眼角充斥着笑意,不过却是不冷不热,也许是各方面过于优越的漂亮女性总归让人感到刺眼,所以笑容显得格外刻薄炎凉,有种人越是癫狂越是冷静处理每一件细节,蒋思青就算如此,她很喜欢这种身在敌营的感觉,这种周围全是对方的人或者敬畏对方的人让她充满了刺激,更能让她获得一种存在感和深刻意义,也许哲学透彻的女性,多半有些神经质,做事情也曾向最要好的闺中密友坦言自己有自虐倾向,总之,她现在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第九四十章 野望(二)

    詹雄飞的动作很快,但事情却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陆政东的秘书钟光喜的同学冉和新挺谨慎的,并没有笑纳他们作为敲门砖的古玩。

    “很正常,他要是不谨慎,那倒是不正常。”

    杨刘文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钟光喜那样的位置很敏感,屁*股决定脑袋,也就决定了他会和什么人交往。”

    詹雄飞微微皱了下眉头:

    “难道还得找其他路子?”

    杨刘文却是笑着一摇头:

    “在 我看来事实上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詹雄飞不由一愣,杨刘文一笑道:

    “詹少你是不懂那些痴迷古玩的人的那种心态的,不懂深陷这一行玩家的癣好脾性,越资深越不可自拔,就像我看到一个好女人,心里那份痒痒简直是如蚁爬行,冉和新虽然婉拒了那件古玩,但只是婉拒,这就说明是留了门的,让那家伙再和冉和新多把玩几次,交流一番心得,估摸着就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当然,这中间还是得要让那家伙找他半点小事,隐藏咱们的真实目的……”

    詹雄飞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感触道:

    “从小到大,有你在,就只有别人吃亏的份,难怪有些家伙恨你恨得咬牙,都叫你狗头军师,你就一点不介意。”

    杨刘文玩世不恭的摇头笑了笑,道: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讲,打打杀杀不适合我们,他们越是骂越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詹雄飞一听不由也是一笑:

    “这次事情干系比较大,成了贝湖就是我们的天下!小文,你盯紧点。”

    杨刘文却是一笑问道:

    “詹少,那妞到底啥来头?”

    杨刘文砸吧着着嘴,眼前浮现出女子两条格外修长动人的大腿,那一定能让男人欲仙欲死,脸蛋很精致。特别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特有的那种贵气和冷傲更是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出身不算很差的杨刘文很喜欢美女,喜欢钱,喜欢古董,但他喜欢掌控别人。支配两种人最让他充满成就感,一种就是那些官员,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在他面前低头哈腰,第二种就是各类性格鲜明的花魁女性了,刺人的,妩媚的,端庄的,他都要征服,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30岁之前每个省份的美女都要玩过一两个。

    这个远大的理想詹雄飞自然之道,一听不由笑道:

    “小文。这妞拽得很,见谁都想欠了几百万块钱一样,进办公室第一天就连省政府副秘书长都敢顶撞,牛吧?”

    这话就是点到为止了,杨刘文肯定会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杨刘文一听不由道:

    “詹少。你该不会是打她主意吧?”

    詹雄飞呵呵一笑:“我是想跟人家发展发展,如果她真肯以身相许,我就是从此和一片森林说再见也在所不惜,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詹雄飞说着看了杨刘文一眼:

    “这妞除了脾气臭,其它方面都不错,小文你不是咱们中间的情圣吗。说不定你出马真还行。”

    杨刘文一听不由道:

    “詹少,不带你这么坑兄弟的。”

    杨刘文也是在体制边缘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清楚詹雄飞这么说就是表示那妞来头不小,他虽然喜好玩弄那些富家千金和官员老婆,但还不至于没眼力劲去找死。

    “我就一说,关键还得看你自己,你要能把握住火候分寸,骗上床搞大肚子。未必不是一着妙棋。”

    詹雄飞半真半假道:

    “我和文东在这方面是拍马都追不上你,我们那泡妞完全就是人家凑上门来,你不一样,你是情圣,玩得那些女人团团转。”

    “先不谈这个。被她知道了恐怕没我们好果子吃,还是先把正事办好,才是正经。”

    杨刘文赶紧岔着话,詹雄飞越是如此讲,杨刘文也就越是熄了这心思,他其实知道那个叫蒋思青的女人高不可攀,再者比起自由来,一夜风流实在无足轻重……

    蒋思青坐在房中阅读着詹雄飞提供来的资料,她也有圈圈画画的习惯,资料上全是勾勾画画和她的眉批,詹雄飞虽然能力在蒋思青看来就那样,可是毕竟是在贝湖数十年的地头蛇,所提供的这些材料很多是她所不掌握的。

    蒋思青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微凉的咖啡,这是她亲手磨的咖啡豆,这样的咖啡豆即便是国内的顶级私人会所很难喝道正宗的,因为它的名气不如被那些被一遍遍炒作的那些所谓著名的咖啡豆,最关键是那些所谓的著名咖啡豆到了国内也难免在各个渠道不参杂水分……

    蒋思青放下咖啡杯,看着面前的陆政东的相片,作为知己知彼的一部分,蒋思青几乎每天都要看着这副照片揣摩半天。

    可是越是了解得越多,蒋思青反倒是越发觉得照片中人似乎越是看不透。

    但有一点蒋思青很清楚,那就是陆政东能够被家里视为曾怀德最大的竞争对手,绝非是浪得虚名,作为一个长期在那种家庭熏陶出来的她以及常年在发达国家游走的她,在她的世界里上下浮沉的优秀男人如同过江之鲫,最终被她看上眼的也不会超出一双手,能让她一惊一乍的事情不少,每一起风波的主角都是在国内政坛或者商界如雷贯耳的人物,显然陆政东就是她的一双手之内,准确的讲是排在二三之间的位置。

    陆政东很厉害,这一点,就算是站在敌对立场,蒋思青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卓越的经济能力,常常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神来之笔,简直无所不能,极富政治技巧的政治手腕,生活上没有瑕疵,经济上没有问题,怀德哥真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可陆政东就真的是毫无瑕疵的圣人吗?

    这也绝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圣人,而身为政治人物的人更是不可能是圣人。大忠似奸,大真似伪,无奸不雄,曹操是奸雄。刘备表面忠厚,骨子里一样奸,为了夺天下,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世道人心,说不清道不明,在历史的舞台上,这样的任务一个个粉墨登场,一个个黯然退场。最后是以英雄论成败,多少真相淹没在历史中。

    政治就是这样,谁笑到最后。历史就由自己书写……

    陆政东应该是介于曹操和刘备之间,极有曹操的野心,也有刘备那样的面似忠厚,这样的家伙实在是不好对付,但蒋思青不相信就找不到陆政东的弱点……

    而事实上陆政东不但不是完人。也不是蒋思青所想的无所不能,眼下他就遇到了大难题,他想采用bot模式修建高速公路的事情审批上遇到了阻力。

    一九九七年爆发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国家为防范金融风险、避免象其他发展中国 家那样陷入债务危机,进一步加强了对外债外汇的宏观控制,继续执行严格的批准程序、债务登记制度和禁止政府为外国贷款担保的政策,对bot模式的推行产生了不利影响。

    当然更主要的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一点陆政东心里明镜似的,一方面是有的想卡着做交易,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曾家有人借机卡他脖子不让他专美于前,这不是下面的人所能解决问题的。

    不得已,看来也只有趁着五一回京城的时候亲自去跑一跑,正想着梁梅却是打来电话。

    “贝湖现在形势不错。你怎么情绪不高啊?”

    陆政东自嘲的笑了一下道:

    “有句顺口溜叫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粤东不知道钱少,我现在是不到京城也知道官小。”

    梁梅一听不由莞尔一笑:

    “你要官小,那让其他人怎么活,怎么。有人卡你脖子?胆子不小啊!”

    陆政东微微一叹道:

    “发展当地经济最好的途径,就是政府不干预,还市场话语权,有市场无形之手操控,经济自身就会发展上去。

    只要政府角色定位好,民间向来不缺乏创新力、创造力的,往往经济搞不上去的祸根,在于经济发展行政命令化,‘一刀切’的上什么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可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有个重大前提,那就是必要的软硬件条件还是要有一定的基础的,硬件设施,贝湖的情况你狠清楚,很落后,特别是交通建设这一块欠账很多,我想搞个bot模式这样来缓解资金压力,可是用地问题在国土部就是过不了关。”

    梁梅在贝湖工作也好几年,自然清楚贝湖的情况,而陆政东的背景他自然也清楚,还遇到这样的事情,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刁难。

    越是到高层,这样的事情就越是复杂,这样的事情没人会讲不能办,可是一个拖字诀,往往是让人恨得牙痒痒而又奈何不得。

    梁梅在贝湖也曾分管过经济方面的事务,深知贝湖经济的底子和落后,贝湖现在能有这样一番新气象,陆政东耗费了多少心血她能想见,想了一下道:

    “国土那一块啊,我倒是认识点人,我可以代为引见一下,不过能不能行不清楚,嗯,我五一节要回家去一趟,要不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来一趟京城?”

    梁梅本来打电话给陆政东是想说说在资金上支持一下贝湖团系统的活动,陆政东这么一讲他也不好开口了,反而倒是为陆政东的事情操心起来。

    想到这里,梁梅心里也不禁一叹,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别人不会完全清楚女人真正是怎么想的,而梁梅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她也是犹豫了许久的,两个人的地位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该断则断,让过去留在心里,成为一种最美好的回忆永驻芳华,打这个电话,也许才会让两个人的关系真正倾向于正常,可是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乱了……

    陆政东一听不由道:

    “你要回家?那太巧了,我也得去你们省里一趟,不过去的是海城,老爷子在那边。”

    老爷子估计也是盼孙心切,估计也是知道陆政东在贝湖有写大项目要上。让雪玉和老爷子也在那边去了,他得趁这样的假期过去看看……

    两人相约一起返京,便挂了电话……

    陆政东五一出席了全省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五一劳动奖状(章)获得者表彰大会之后就去了海城,临行前也没给雪玉打电话。本想给雪玉一个惊喜,只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老爷子在佟老爷子的撺掇下,去省军区在大山中的一个干休所了,说是里面空气一点没污染,不但适合云老爷子疗养,也对雪玉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估计是后一条忽悠动了云老爷子,当然他们进去坐的是军用直升机,想要再动用直升机送他进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天空不作美,山里大雾,陆政东也就只能作罢,只有等谈出来后再来。

    省城机场和梁梅约见后,两人走的是贵宾通道。由于是错开了出行和回程的高峰,飞机上人很少,而头等舱里就他俩。

    梁梅一身职业装扮,丝质白色短袖衬衫。纤细的浮雕效果绣花尺度当。不死板也轻,简约的图案简和给人温香软玉遐想的丝绸搭在一起。配上一条及膝的套裙。黑色高跟鞋。没有耳环。没有项链。没有化妆,干净利落。妩媚骨子里。贵气逼人。

    神采奕奕,长发盘的一丝不苟。成熟的女人味更浓了,香气袭人,陆政东目光被无形吸引力牵扯住,难怪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他从不苛求自己做个柳下惠般的男人,也为滥情恼恨过自己。有人这样说过: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而对于陆政东来说,已经远远超出这个范畴,

    至于多久没有男女情事了,陆政东这段时间没有算过。偷瞥梁梅几眼后,陆政东尽量克制心里的冲动,心静人静困意就上了来。

    这段时间本来事情就多,想要推动几件大事同时前进,事情自然就更多,更累,陆政东的确乏透了。

    飞机上陆政东沉睡着,舒缓的呼吸声,旁边的梁梅依稀可闻。刚才她觉察出陆政东眼光中的欣赏和迷恋,即便是想压抑,可心里还是觉得很受用,此刻用眼睛的余光细看了陆政东,潇洒倜傥依旧,只是眉头嘴角的纹路更深了,英俊的脸带出超乎年龄的稳重大气,嘴角一挑,露出一道断杀纹来,典型大权在握的男人气质。

    透过舷窗望着大地,白云朵朵的间隙,是漫山遍野山的茂盛绿色。梁梅看着陆政东历尽沧桑后的成熟,知道这是磨出来的,贝湖现在有了新气象,那是踏踏实实的干出来的,从陆政东这样子也可以看出他花费了多少心血,看到陆政东这样子,梁梅不禁有些伤感和心疼来,忍不住为之深深叹息了。

    陆政东醒了,感觉到了梁梅的情绪,道:

    “怎么了?”

    梁梅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往陆政东那边靠了靠,失神道: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陆政东也探身瞥了瞥窗外的白云朵朵,打趣轻笑道:

    ”哦,我明白了,想来是不是梁书记俯瞰此景,一番天上人间风光,有了仙女思凡之意呢。”

    梁梅突地玉面一红,眼神飘忽不定起来,双臂交叉掩饰着一只手,深仇大恨般咬着牙,却很轻柔拧了陆政东一下,羞怒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贫嘴。”

    陆政东也是一笑:

    “我这也是苦中作乐,在贝湖那地方,哪像你们部委那么舒坦,不想办法调节调节紧张的情绪,只怕真是会出现心理问题。”

    陆政东看着梁梅那样子就有点恶趣味,想来想在的梁梅肯定是没人敢和她开玩笑了,四下无人就调皮盯着梁梅悄声道:

    “难道做了书记就不食人间烟火吗?梁书记,有这样一个典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梅也是从下面市县一步步走上来的,自然知道陆政东的所谓典故是什么。她也没少听曾经的同僚插科打诨,就扑哧一笑道:

    “太脏就不要讲。”

    陆政东心中有数,呵呵道:

    “两个历史系老师结婚,且都是二婚,入洞房后,女出上联求下联,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精),男巧对,两颗原子弹,日德(得)投降,你猜横批是什么。”

    梁梅虽然没听过这个笑话,想都没想就道:

    “二次大战。”

    一答之下就会过意来,这段子还有点水准,但细想却是很荤,自然不会作答憋着笑,弄得面红耳赤,捂着胸口咳了一下,白了陆政东一眼,再成熟稳重的女人,也有透出少女的情怀的时刻,尤其是在动心的男人面前。

    特别是二次大战,这更是别有意味,甚至有种暗示,而且还是自己亲口作答,越发恼羞不堪,还要顾忌体态尊贵,就不时瞪眼睛解气,那也是一种意境,但梁梅清楚,她那颗矛盾的心顿时被撩拨的湿湿的,情感再一次战胜了理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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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风流介绍:
被人陷害,却报仇无门,被人栽赃,却无法申冤。前世所招的白眼,他要千百倍奉还!权色无边无尽头,登顶方觉江山美!且看一位红外孙重生之后的官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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