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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者春晓     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九章 重回安新 (二)

    陆政东打量着房间微微点头,又笑着问老人:

    “老大爷,你家几口人,这样住着不拥挤吧?”

    老人直搓手:

    “不拥挤,不拥挤,我家老伴加上儿子小两口,还有孙子,住得好好的。”

    老人说着似乎很是有些感慨:

    “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就跟做梦一样。”

    老人自从认出了陆政东,就像见到了老熟人一般,话也越说越顺溜,倒是挺健谈的。

    陆政东当初对棚户区改造实行了“保底”安置,安置标准普遍达到了户均45平方米以上,保证了实施改造后群众居住水平都能明显提高。棚户区改造还要求加强改造建设和安置住房分配过程的公开透明,维护棚户区群众的知情权和参与权,确保分配结果群众满意,见到这样的措施得到了很好的落实,他的心情也不错,也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家孩子呢,在工作吗?”

    老人笑呵呵的点着头:

    “在工作,都在工作,儿子在公司当保安,儿媳在超市上班,有了工作,这日子也比以前好多了。”

    陆政东点点头:

    “嗯,那就好,有工作就好,周围其他像您孩子一般的人找到工作的多不多?”

    “多,基本上都找到了工作的,现在工作比以前好找多了。”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从棚户改造区出来,陆政东笑着对罗浮黎和唐中凯道:

    “安新棚户区的改造其实也是在安新财力还不充裕的条件下进行的,迈出这一步并不容易,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值得的。改造棚户区,不能单一的就看成就是改善了群众的居住条件,这应该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实施棚户区改造的根本目的是改善群众的居住条件。同时也完善了城市功能、改善了城市环境。

    既能改善民生。又是扩大内需的一项重要举措。棚户区改造产业关联度高,带动力强。不仅能够增加投资,而且能够带动消费,可以有效消化钢铁、建材、家电等上下游产能和产品,也能拉动经济发展和财政增收。

    当然。在现阶段,政府财力还不宽裕的情况下,依然还是要按照‘政府主导、市场运作’的原则实施。政府除了鼓励地方实行财政补贴、税费减免、土地出让收益返还等优惠政策外,还允许在改造项目里,配套建设一定比例商业服务设施和商品住房,支持让渡部分政府收益,吸引开发企业参与棚户区改造。既使得原棚户区居民能享受到更好的公共服务,还可以缓解政府筹资压力,提高改造效率。

    还有一点我要特别强调一下,对于这样的政府工程。公开透明的招投标制度之外,还必须要确保质量关,要全面落实工程质量责任制,在保证质量基础上,努力加快改造进度,争取早日完成全市的棚户区改造。”

    唐中凯笑道:

    “省长的交代我们一刻也没敢忘,我们计划在五年内完全完成全市的棚户区改造。”

    陆政东笑道:

    “口气不小啊!实际上棚户区的改造,客观上讲,越是到后面难度越来越大,主要原因是商业价值高、容易改造的已基本改造完毕,剩下的大多改造成本高的,既然你这样讲,那我拭目以待。”

    罗浮黎也笑道:

    “你这等于是立军令状了。”

    听着陆政东和罗浮黎、唐中凯地对话,何远东也不禁感慨,早听说陆省长在安新的威信高,但也都是听说,没有直观的感受,看着这些在陆政东面前精神抖擞的安新干部,听着他们的对话,何远东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晚上安新干部参加会议的酒宴上,参加酒宴的人数不少,不过菜品不多,基本上就是按照四菜一汤的标准准备的,而酒也是安新市里的酒,并不是高端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名酒。

    何远东也是跟着省里领导到过不少地方,像这样的场合,没上这样的名酒,也没什么高档菜,实在是少见。

    何远东是早就听说安新是推行了反对铺张浪费、大吃大喝的党政机构用餐制度,但他也是持怀疑的态度,在眼下大吃大喝的大环境下,这项措施实际上很难完全奏效,特别是有上面部委的领导来,这项制度恐怕很难得到执行,对于领导们而言,其实什么没吃过?

    可是吃过是一回事,如何接待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不上名酒名菜,就有轻慢之嫌,想要办的事情恐怕就更难办了。

    不过至少这项制度在安新市里主要的活动中还是得到了一些执行,在眼下,很多人对党政部门以及干部的大吃大喝是非常反感,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不错的了。

    何远东用一种旁观者的身份看待着这一切,不过当安新市委书记罗浮黎端起杯子敬酒的时候,何远东再次被强烈的震撼了一把。

    当罗浮黎端起杯子的时候,参加会议的所有干部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陆政东默默站起,看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干部面庞,看着他们激动热切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在安新的那日日夜夜,心里也不免有些澎湃,高高举起杯,嗓子好像有些干涸,率先将杯里地酒一饮而尽。

    随即上百名干部纷纷干掉杯中酒,场面蔚为壮观,那看向陆政东的眼神让人感觉特别不一样,那是一种崇拜混杂着激动和神采飞扬的表情,特别能震撼人心。

    作为安新奇迹的奠基人,甚至现在安新发展地主基调仍然是陆政东时代制定的,在这座城市,陆政东注定会成为一个符号被载入安新的史册。

    而在现在,在很多安新干部地心目中,陆政东无是安新的旗帜,这种情结随着陆政东地地位不断提升而越浓郁。陆政东调任贝湖省长使得这种情结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在座的干部中,大多经历了安新前后深刻的变化,安新的前后强烈的对比对他们来讲最为直观,最为直接。所以也最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陆政东干掉杯中酒。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坐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何远东自然是坐在了陆政东一桌。刚刚也不得不站起来的她看了眼邱副省长,见邱副省长一脸泰然,何远东也就不再坚持自己作为旁观者的感觉,也就勉强自己融入现在的氛围。

    陆政东刚刚坐下。同桌一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干部就满脸激动的举起了刚刚倒满的酒杯,对陆政东道:“省长,我敬您一杯,犯错误我也要敬您一杯酒,几年前我就想敬您这杯酒了。”

    说话的是市委常委、副市长熊继山,熊继山是陆政东提拔到金凯县委书记的位置上的,当时按照四不提处。五不提厅的原则,熊继山本是没有机会的,按照通常情况他也就是在发改委再干个两三年,到五十五岁也就提前退休或者退居二线了。

    而正是他启用熊继山。让他焕发了第二春,事业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峰。

    陆政东笑了笑,他能够理解熊继山的心情,拿起酒杯,道:

    “下午浮黎书记讲,我是年轻的老书记,你那就是老的年轻的副市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也祝愿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大的贡献。”

    陆政东也举杯干了,可是这样一个个喝是不成的,不过他相信罗浮黎肯定会给他挡驾的,随即就是一怔,是白开水,陆政东转头看了何远东一眼,酒是他倒的,不想他还挺细心的。

    总体上陆政东对何远东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何远东因为周书明的原因会对他有所防备,但工作上却是一点不含糊,办公厅的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可以说是很称职的办公厅主任。

    有这样一个很称职的办公厅主任,何乐而不用?

    至于和周书明的关系,陆政东倒是看得很淡,就算何远东是周书明在他身边的钉子那又怎么样?

    真正有些敏感的东西都在他脑海里,何远东想知道都难……

    虽然陆政东并不担心有人会让他喝醉,但陆政东还是对何远东微微颔首……

    明知道这样敬酒有些不合规矩,单有了熊继山开头,后面的人胆气也就足了,罗浮黎和唐中凯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示意来敬酒的干部退下去,却是站了起来,微笑道:

    “再这样一杯杯喝下来,,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这样吧,我敬大家一杯吧。”

    陆政东就拿了一个大杯子,何远东就拿起那瓶真正的安新特曲给陆政东倒了一杯酒,什么时候该用什么酒,何远东自然很清楚。

    陆政东高高举起杯,将杯里酒一饮而尽,环视全场,微笑看着在场的干部们:

    “安新才刚刚起步,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陆政东的话犹如给已经即将沸腾的水添了一把大大的火,宴会厅里马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

    这掌声完全出于自发而非事先的安排,其热烈的程度也是出自干部们的内心。因为它就如同潮水似的一浪高过一浪,未肯止息。

    在掌声的包围中,陆政东低着头,面色沉静,他也许是希望用这种方式使掌声尽快停下来,但是,干部们执拗地不肯停。

    陆政东又一次站起来,微微地躬身前倾,向全场致谢。

    可是掌声依然不息,甚至在边上的餐厅的服务人员,以及工作人员都纷纷起立鼓掌,经久不息……

    这掌声中既洋溢着对陆政东过去经年在安新工作的极大肯定,也是对其生生不息的信任和对更美好未来的期待……

    在省里,不少人觉得陆省长把摊子铺得太大了,别的不说,就说城乡统筹,还有陆省长力推的省城新区规划这都是大手笔,再加上现在的安楠,这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一旦后继乏力,难以为继,成了半吊子,那对贝湖而言就不仅仅是能不能发展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出现历史性倒退的问题了。

    陆省长会搞经济这没人怀疑,问题是他会不会被之前取得的成绩冲昏了头脑,自信心膨胀过度?

    何远东同样心里也不免有些疑虑,想到陆政东在安新财政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还搞了棚户区改造,那同样是大投入,而事实证明那样的投入并没有影响到安新的发展,陆政东这一趟安新之行,想必也是传递这样一个信息,眼下的贝湖和当年的安新也是相似,甚至条件还要好一些……

    想到这些看着眼前的情景,何远东觉得有些担心是多余的……

第五十章 重回安新 (三)

    吃过晚饭陆政东回到房间之后,罗浮黎和唐中凯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离开的,陆政东坐下之后便问道:

    “省委决定从其他地方抽调一些得力的干部去安楠以及其他几个发展相对之后的地市工作帮扶一段时间,安新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远东见陆政东问起这样的事情,心里不由想着,陆政东估计是要和罗、唐二人说说私密话,倒完茶便欲和秘书一块出去,哪知道陆政东却是招呼他们两人也坐下。

    罗浮黎听陆政东问起便道:

    “省委的决定我们肯定是坚决的拥护。”

    陆政东却是摆摆手:

    “这件事啊,各地都是心里有想法的,最优秀的肯定是舍不得放走的,甚至有的地方把安楠和其他地市当成丢包袱的地方。我也听说很多干部不愿意离开原来繁华的城市,还有情绪。”

    何远东坐在一边,心里虽然有点小别扭,可是其实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样的谈话,这样的谈话通常没有官面上那些虚的,当然也是极富内涵的,只是之前的杨省长从来就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特别是听陆政东说起人事上的事情,更是心里痒痒,所以表面上是一直准备着给添茶,实际上则是全神贯注的听着三人的谈话。

    罗浮黎和唐中凯听得陆政东如此讲,神情也一下凝重了起来,陆政东顿了一下才说道:

    “有句话叫做前途是光明的,过程是曲折的,这是自然规律。

    安新也好,其他几个抽调的城市也罢,在目前都是发展得比较好的,是省内比较发达的地方。尽管如此,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完全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比如国际国内的大环境等等,尽管发展的方向的正确的。但仍然有些不希望发生改变。是存在很多阻碍因素的,真要是出现曲折。那还是需要一批经历过风浪、经历过艰难困苦和困难局面的干部。

    现在这些抽调干部的城市挑战性不是没有,但是和要去的地方来讲,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建议你们越是想要重点培养的干部。越是要往这样情况比较复杂、局面很艰难的地方派,在职的、后备的、三梯队的重点培养对象都要考虑,事实上这样的锻炼机会也很难得,特别是安楠这样的情况锻炼机会更是难得。

    而且现在安新这样的局面,他们离开之后也有人能够顶上来,应该讲现在是让他们锻炼的最好时候。

    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接受锻炼并成长起来,成熟起来。到时候就算形势有什么变化,有这样一批干部在,那应对起来就会好很多。”

    何远东默默的听着,陆政东还真是够有气魄。也够有远见,这些去锻炼回到安新的人将来无疑就是安新重要的中坚力量。

    何远东也觉得这样的锻炼确实非常必要,就像他现在也未尝不是如此,他实际上也是处于一种非常复杂的局面之下。

    或许说得确切一点就是在走钢丝,一方面要考虑周书记,一方面要考虑陆政东,这种锻炼机会何尝不是极为难得?

    夹在中间很辛苦,很累,不是体力上的累,而是心里,而且这还是他自找的,不过听得陆政东这么一说,他倒是越发的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值得了。

    他从陆政东所讲的不由就想到了省里即将进行的地市领导班子新一轮微调,陆政东正讲的这些人并不在这之列,而是基本集中在副处正科级这一个较低的层次,这并不能看出陆政东在重要的干部人事上是一个什么态度,

    而省里之前那些比较重要的人事任命并不能看出什么,比如就是刚刚任命的马英华,这实际上是两个人目标一致的结果。

    而这一轮微调不一样,是周书记和陆省长搭班子以来最敏感的一次常委会,因为即将召开的常委会将会讨论省内一批地市的领导的微调问题,有人上去了,空出来的位子就要有人上,而原来岗位被调整的干部同样要安排,涉及的岗位及人员不在少数。虽然调整的不是党政一把手,但既然是领导班子,那至少也是常委级别,能够在一地有一定的发言权,同样是牵一动全身。

    很多人也都想看一看周书记和陆省长的之间为人事布局又是怎么一个博弈法,两人的牌面和底牌又都有着怎样的玄机?

    陆政东这一趟安新之行,除了协调安新市与周边地市的合作拉动经济,促进财政增收之外,有没有在即将到来的这一轮地市领导班子人事微调布局上的考虑?

    出成绩往往就出干部,安新发展得不错,如果陆政东提出一些人选,恐怕周书明也不好太拒绝,至于到底结果,何远东也无法判断,这一切都有待观察……

    对于这一点,陆政东当然是有所考虑的,不管是谁当领导,都希望用自己知根知底的人,这样使起来很顺手,不过陆政东眼下倒也没有想在这方面有什么大动作。

    因为他明白操之过急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如果从安新提拔的干部太多,不但会引起周书明的警惕,也会引起其他地方的反感,得不偿失。

    但他也不能不有所作为,该争取的他也会当仁不让……

    陆政东从安新回到省城就参加了周书记召开的书记碰头会,主要是为几天后的常委会做准备。

    詹继东放下茶,默默翻看着组织部提供的这些要调整的干部候选名单,有几个地市的副书记人选,自然是亲近他的干部,自然党群副书记马新忠也圈定了一些人选,比如双湖市这次领导班子是变化比较大的。

    双湖市委书记李景福到点了,市委书记出缺,不过这谁都不会有想法,市委书记的位置得周书记点头才行,至于市长则留任,而一名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要调整,詹继东打算让他比较欣赏的温碧忠上,而宣传部长则是马新忠圈定的,至于邱承云,陆政东去双湖的时候和他见过面。对他印象不错。加上省委常委、副省长周若山一再推举。

    陆政东就和金道申提了提,金道申也就将他列入了常委名单,照顾陆政东的情绪破格提拔进入市委常委班子。

    这样的调整,如果能够实现他也是斩获不少,当然他也少不得和马新忠、金道申进行了一些沟通,也做出了一些允诺……

第五十一章 鹤蚌相争

    当然詹继东知道这次省里的人事调整一定会给全省干部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省长在敏感人事变动上终究有没有什么影响力,因此这个名单怕是会遭到陆政东激烈的反对,不过这次陆政东就是有啥也不能冲他来,应该也不会冲周书记去,而是会冲分管党群人事的马新忠和组织部长金道申。

    马新忠和周书记之间的关系很是有些微妙,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分管党群人事的副书记和省委书记关系不十分融洽这意味着什么,马新忠是十分清楚,马新忠也需要寻找盟友,陆政东无疑是最为有力的盟友,没有之一。

    可是周书记对于马新忠采取的策略就是又打又拉,而这一次周书记虽然没有出面,但实际上却是拉了大大的拉了马新忠一把。

    其目的就是希望马新忠和陆政东在人事问题上再一次产生矛盾。

    这是周书记最为乐意见到的局面,之所以周书记会如此考虑,原因有好几个。

    首先是张新文在常委选举中的意外失利不但让周书明威信受损,更为重要的是打乱了周书记的精心布局,苏明经过组织上严格的调查并没有在选举中有什么问题,选举也就有效,苏明也就在接下来出任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

    詹继东也不得不说苏明这是撞上大运了,而且苏明也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这种事搁在以前,虽然苏明只是被动的承受这个结果,但从组织上看也是违背组织原则的产物,这个位置也就是他仕途的顶峰。

    而时代在发展,很多东西也就不一样了,苏明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当选。说不定还引起高层重视,而且这样的一步登天,年纪也就是优势。

    当然,苏明是不是还能够往前走。还要取决于很多方面。一是苏明自身的能力是不是能够展现出来,二来是不是有丰富的人脉资源、有得力的人提携等等。

    不管怎么说。从市委书记直接升任省委常委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这对苏明来讲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过对于周书记而言,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苏明这样上去。就算是完全倒向周书记,也还是太稚嫩了,资历、威信等等都不足,难以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周书明失去了一个在省政府那边制衡陆政东的棋子。

    其次陆政东在经济上是有一套的,对此虽然外界那些怀疑陆政东把摊子扯得太大,但对于更多的干部而言。对陆政东这方面的能力是极为佩服的。

    周书记当然也希望陆政东在经济方面是越能干越好,毕竟贝湖发展上去了,他这个一把手不管怎么讲都同样功劳大大的,但前提是陆政东不能盖过书记的风头。周书记和陆政东之间应该是一种合作又较劲的关系,而在这种关系中,较劲又是最主要的一面。

    因此,陆政东在贝湖干得越好,周书记也就越是会想办法削弱陆政东在其他方面的影响力和话语权,特别是人事权。

    因此,周书明这一次才在这些地市领导班子的副职书记、常委上如此大方,让马新忠和陆政东去鹤蚌相争,他和金道申可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作为一把手,组织赋予的权力和位置的关系,使其在这方面拥有天然优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当初和陆政东在安新的争斗中落败耿耿于怀。

    詹继东又拿起了另一页文件是安新班子的微调。这个名单是完全按照安新市委书记罗浮黎推荐来的,原来的市委副书记将会调任其他地方。新的市长提人选为听说也是一名又红又专地陆派干部。

    不过在安新又有哪个干部脑门上不刻个陆字?

    看着这份名单,詹继东眼神就有些飘忽,虽然他曾经作为安新的市委书记,可如今的安新对他而言,似乎他就不曾担任过市委书记一般,没有任何的影响力。

    有安新人事调整作为妥协,詹继东相信这次地市微调的地市班子人员名单不难获得通过,但看了眼默默翻看文件的陆政东,詹继东心里突然又有些没底。

    对于陆政东重新回到贝湖,詹继东是充满着一种复杂的心态的,一方面他自然是希望能有机会复仇,但另一方面,安新的事情始终让他有一种阴影,甚至说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虽然陆政东到任之后,一直忙着抓经济,干净利索的处理好贝化的事情,搞城乡统筹,搞两山三片发展带,着手安楠问题的解决,很快树立起一个经济省长的形象。

    而在省委各种敏感会议上出声不多,难得的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就是提议增加政府方面在常委中的人数和安楠市委书记的人选,但前者毕竟这只是建议不是拟定干部人选,谁进班子,谁不进班子,能够左右这样的决定,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而陆政东提出的增加动经济在决策层的人数,只是一种组织构建,制度设计,而不是真正的人事安排。

    金道申一一的介绍着这些人选,詹继东也特别注意着陆政东的表情,可是陆政东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平静,仿佛今天的书记碰头会并不是讨论人事问题一样,显得万事不萦心。

    但陆政东越是这样的神情,詹继东却是眼皮直跳,当年他在安新就领教过了陆政东平静之下的风云变幻的手段,当初陆政东空降安新,虽然有背景,但是也只是孤身一人来到安新,在安新又没有任何的基础,可就是这样,两年时间就让他在安新无法呆下去,三五年时间,安新不但发展日新月异,而且整个干部体系就改天换地。

    而且这样的改天换地在他事后看来是循序渐进,环环相扣,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依然是大势已去。

    这也是陆政东厉害之处,不会一下子就把人一下子逼到墙角,而是通过一步步的逐渐往前推进,集小胜为大胜,,从来不会到了某处就将原本的权力体系一下子就推倒,从而搞得天怒人怨,除了会搞经济之外,这或许也是他一直以来被上层看重的原因之一吧。

    金道申的介绍很是冗长,不过终于完事了,他也就从这样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这时候大家都看向了纪委书记单经纬。

    纪委书记出席研究人事问题的书记碰头会在近些年已经成为惯例,目的就是保证准备提拔的干部别到时候才提上去就成了纪委的刀下鬼。

    这是出席,而不是列席,一字之差,实际的差别却是巨大,出席意味着有充分表达意见的权利,而列席会议只有旁听权没有发言权。一般来讲都只是提供该项议题的参考而无建议以及表决权的。

    所以纪委书记出席研究人事的书记碰头会,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研究的人选在这一关过不去,詹继东看到单经纬的表情就知道这次估计又有人会倒霉。

    单经纬听完金道申的介绍之后,面无表情的把一直翻看着的文件递给周书明道:

    “这是纪委根据周书记的指示和省委的部署,整顿我省干部作风的一个汇总文件,请周书记过目。”

    周书明点点头,翻开文件,扫了几眼,脸色就渐渐变了,慢慢仔细的看起来。

    五六分钟的样子,看着周书记脸沉似水,会议室里气氛也凝重起来,本来低声交换意见的马新忠和金道申也慢慢坐正了身子。

    至于马新忠和金道申则是几乎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喝水,想必也是在琢磨着怎么来应对这样的事情……

第五十二章 隔山打牛

    詹继东也看了单经纬一眼,单经纬这个人一向给人都是一种有距离感的感觉,不管是前任的书记也好,还是周书记和杨凌峰也好,都没能和他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说了。

    单经纬似乎就是想要这种超然的感觉,这种超然的地位,让他不管在常委会还是书记碰头会上都能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詹继东把很多细节考虑得很是清楚,因为今天这个碰头会太重要了,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但看周书记的脸色,这个名单应该是有人出现问题,难道是金道申推荐的人选出了问题?

    “你们都看看!”

    詹继东正想着,周书记把文件递给了一边的陆政东,陆政东看完又递给了马新忠,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却是没说话。

    马新忠把文件递给他,詹继东没看几行,脸色就一变,他没想到主要出问题的是他自己!

    在这份文件上,有几名干部也在这次提拔之列,而且还有几名干部作出了标记,詹继东看了看下面的文件,有的涉嫌严重的违纪问题,还有的涉及经济问题,纪委已经掌握一些初步的线索,正准备提请对有经济问题的这几位干部采取措施。

    而这些干部中,他和金道申所欣赏的干部占主要的,而他所推荐的干部,有三人有问题,几乎折损了一大半。

    这件事第一板子肯定是要打在金道申的身上,可是最重的板子恐怕却是要落在他身上。

    这份事事实上是他在具体操作,这份名单是周书记所默认的,准备当成一个利器来使用,哪知道临到头问题却是主要出在他身上,出了这样大的篓子。完全破坏了周书记的一番苦心,在周书记看来,说不定会落下个私心太重的不良印象。

    詹继东想让鹬蚌相争,周书明渔翁得利。詹继东也跟着占便宜。确实对马新忠抛出的饵也还是够大。

    马新忠也想得到作为分管人事副书记在人事调整上应有的发言权,毕竟只有在这方面拥有较大的发言权。才真正称得上有影响力。

    可是马新忠也得权衡,他和周书明的关系也就那样了,为这些人事任命和陆政东争夺而交恶,和一二把手的关系都搞僵。虽然还是会分分合合,合纵连横,利用自己分管党群人事的权力,游走在两者之间,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空间,可是实际上可以腾挪的空间实在是太小,甚至会成为周书明和陆政东明争暗斗最好的媒介。那样的结果只能是更坏。

    不过,詹继东金道申送上门的这些也确实诱人,他也舍不得拒之门外,于是在顺水推舟笑纳詹继东等人的好意的同时也把有些意思透露给了陆政东。

    陆政东也很清楚马新忠的真实意图。他和周书明之间越是争夺得厉害,对于马新忠来讲越是有利,这样马新忠这个三号人物才真正能够凸显出重要性,成为双方争取的对象,那样才能真正翻身。

    只是陆政东也很清楚,人事权很重要,可是眼下和周书明直接对抗那时非常不明智的。

    陆政东自然也不会上马新忠的套。

    不过,虽然和周书明直接对抗不明智,但是既然詹继东还是对安新那点事情耿耿于怀,想在其中火中取栗,那拾掇拾掇詹继东,他还是能办到的。

    詹继东既然想利用马新忠和他鹤蚌相争,让周书记做那大渔翁,詹继东做小渔翁,他陆政东就不会隔山打牛,打击詹继东,削弱周书明?

    省里的常委们对于周书明和詹继东、金道申几乎把持所有的人事调动心里也是非常不满的,大家不至于去挑战周书明,但是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忌惮了……

    詹继东心里有些发苦,他心里暗恨马新忠完全是个滑不溜秋的老狐狸,吃了肉却是把他给卖了,马新忠是分管党群人事的副书记,对下面的干部肯定是非常了解的,若不是他弄了点手段,单经纬肯定也是不会这么“恰好”就逮住了他所看重的人。

    而单经纬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这一手让他精心准备的东西完全付诸东流,对于单经纬,就算是周书明,都有些头疼,更不要说他了,再恨也只能埋藏在心里……

    而詹继东更恨那几个家伙不成器,周书记正在整顿干部作风,几个人还敢顶风作案,这完全是恃宠而骄,以为有他庇佑就可以目空一切!

    以后得狠狠的敲打敲打下面那些人了,不然到关键时候又给他掉链子……

    詹继东不由看了陆政东一眼,自始至终,陆政东表现得很是淡然,仿佛这根本就不是讨论人事问题的碰头会一般,詹继东心里就越发的明白,这里面肯定不会少了陆政东的身影,詹继东不由看了一眼周书记,其实在詹继东看来,周书明在安楠的事情上就不应该开口子,那等于是给了陆政东机会,今后也许像今天这样的“意外”恐怕是不会少了,别人不知道,他詹继东是很清楚陆政东见缝插针的本事的,只有有一丝机会,就能运用各种手段把这个缝撕开一条口子,而且虽然眼下周书记是能掌控全局的,但是周书明现在能掌握住局面,占据绝对优势,一是他位置带来的,二是其威势,有多少常委是真正口服心服,实在是很难说,一旦局面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些常委肯定和周书记就会离心离德,当时候是想合拢都合不上,只是他刚刚出了这档子事情,在周书记面前有些话就更不好讲了……

    “好了,既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个调整的问题今天先搁一搁,待纪委和组织部门进一步核实之后再确定名单提交常委会,现在讨论第二项议题。”

    周书明轻拿轻放,给了詹继东台阶下。

    参加书记碰头会的领导们于是也就开始翻看着省委省政府联合出炉的《全省经济动态通报》。

    说是通报,实际上这是一个全省经济发展座次的排名表。这样的通报是以月为单位。一个季度小结一次,半年总结一次,十月总结一次。

    之所以选在十月对前面的总结一次,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提醒距离省里年初下达的目标任务还比较远的地市州还能有两个月的时间进行最后的冲刺。必须要在最后两个月抓紧时间。尽一切可能完成。

    这个《全省经济动态通报》最早是省政府办公厅搞的月度经济分析,提交给省政府办公会参会者了解掌握。但是周书明到贝湖之后,为了和杨凌峰之间斗法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个理由,提出省委应当加强对经济工作的领导,所以也就要求省委办效仿省府办搞了这个季度经济分析。通过这个来掌握了解和研究全省经济运行工作中的状况轨迹,对重大经济活动提出指导意见。

    实际上就是变相的介入具体的经济事务性的工作,而在陆政东到来之后,周书明也更是加强了这一点。

    全省前十个月经济增速看上去总体还算不错,比去年要高出两到三个点,但这不足以缓解贝湖的压力。

    贝湖和排在前面一位的山秦省,以及排在后面的南浦省在两年前相互之间的gdp差距很是微弱。南浦要是努一把力,极有可能一下连跳两位,而山秦若是一不注意,则是有可能下滑两位。

    处于中间的贝湖自然是极其想超越山秦省的。虽然这样的微小差距就算是实现超越事实上对于经济发展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可是在政治层面上自然就变得极为有意义了。

    贝湖是信心满满的觉得超越山秦不在话下,甚至都放出了话去,其结果却是山秦这里两年拉开了和贝湖之间的距离,让贝湖想超过山秦成为一句笑谈不说,后面的南浦也越追越进,如果按照上半年增速,南浦省超越贝湖几成定局,还好陆政东到任之后采取的一系列经济措施在下半年开始发力,贝湖下半年经济增长明显高于上半年,才堪堪让后面的南浦没法追上。

    “同志们,我们贝湖今年增速还算不错,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还远没到松一口气的时候,特别是和排在我们前面的省份相比,我们的增速还是不够,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要在短时间追上并实现超越,这极其困难,这让我很是揪心啊。”

    周书明抬起头,环视了几人一眼,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尤其是和排在我们前面的山秦省相比,从人口、经济实力以及所处地理位置,都很相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们贝湖底子还比他们厚实一些,可是就是如此,我们也一直只能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为什么会如此,我觉得值得我们在座大家深思,政东同志,若山、苏明,你们三位更应当要有紧迫感啊。”

    周书明的话似乎不带什么针对性,但是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郑重含义,还是让众人都感到些许压力,詹继东抬起目光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旁边的陆政东,陆政东似乎很专注的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但是詹继东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在记录周书记的讲话,而是在准备着接下来针对周书记所讲的进行发言。

    “我看了看关于这方面的分析,也看了看各地市的环比和同比增幅,感觉到还是有一些问题值得引起我们重视。”

    周书明此时目光变得有些凌厉,环视四周,这个时候作为省委*书记,他的言语也就代表着一种姿态,无论是谁,只要拖了经济发展的后腿,那么他就要毫不客气的给予批评,责令其改弦易辙,否则那就要挪挪位置了。

    “一些地市经济增速比起去年明显下降,作为一级领导,我们也要认真分析,如果是正常回调,那也要引起注意,拿出后续措施出来,如果继续这样大幅度下滑,我们就需要引起深思了,这些地方有没有研究过其中原因,有没有采取措施来重新提振,这一点我觉得省里边要持别提醒有些地市,不要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

    最后一句话周书明持别加强了语气,凌厉的目光更是狠狠扫视了一圈。

    周书明点了几个地市的名,并没有点两个副省级城市的名,现在两个副省级城市,一个依然是发展得比较快的代表,而另一个则是增速很不得力的代表。

    事实上在上半年周书明曾经点过安新的名,觉得安新发展增速放缓了,而在最近五个月,安新增速又上去了。这实际上并不是安新被周书明点名了就一下上去了,那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对于基数很大的两个副省级城市来讲,想要增速多提升哪怕一点,也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省城的经济还在调整的初期,一下子就实现较大增长更是不现实。

    省城虽然没有被点名,但是心里也是心知肚明。

    会议室里异常的安静,除了偶有的笔尖画纸的刷刷声,甚至连咳嗽声都没有。

    “抓发展首先就是要抓项目,坚持不懈的抓项目,努力保持投资高速增长,要坚持把抓项目、扩投资作为经济发展的核心,推进重大项目带动战略,这是党委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重大项目对于一地经济发展能够起到立竿见影和持续的拉动作用,这一点已经被无数事实所证明,在这一点上我们党委政府要站在更高的战略高度来看问题,要不拘一格开创工作新局面,围绕重大项目做好服务工作,对于细枝末节不要过分纠缠,要顾大局,识大体,真正意识到只有发展经济才能改善民生,才能为改善民生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

    陆政东静静的听着,周书明所强调的只有发展经济才能改善民生,才能为改善民生提供物资保障,这应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由,冠冕堂皇,可是这其中独独有一条他没提,那就是环境保护。

    陆政东对于能够争取到项目自然也是欢迎之极,但是如果这样的项目环保不能过关,那是得不偿失,所以在这方面陆政东也是抓得比较严,看来周书明对此事有些不同看法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忽视环保,到时候付出的代价之巨大,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周书明不是不清楚这一点,而是急于利用他到任之后发展经济这个机会在短时间追上并超越山秦,从而摆脱之前贝湖发展不力的负面印象^……

第五十三章 真正交锋

    陆政东默默的想着,这就是矛盾。

    之前由于还在磨合期或者说是周书明在观察他在经济上会怎么动作,所以周书明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现在应该是看得比较清楚了,自然也就要表明其观点了。

    看来周书明对于他在引进项目环保这一块卡得比较严是有不同意见的,在周书明看来,眼下的贝湖不能挑三拣四,应该在环境保护的问题上外紧实松,喊喊口号可以,实际上则是放宽一点。

    其实环境保护这只是一个诱因,问题的关键是两人在发展问题上的分歧。

    陆政东是希望厚积薄发,先打基础,在两三年内能够出成绩,而周书明则不一样,周书明是希望越早出成绩越好,越快出成绩越好,毕竟周书明在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有几个年头了,恐怕也是心急如焚。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似乎听起来有些无奈,但是人的见识经历都各不相同,在世界观和人生观赏一样有些或大或小的差异,以及位置的不同,任职时间的长短等等上的差异,也就导致具体问题的看待上就更不可避免的存在歧义了,那么发生斗争就是很正常的,看来观点之争从一开始就要贯穿始终,关键是怎么来引导这种争斗,让斗争化为良性竞争,让斗争竞争都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才是王道。

    当然周书明表达的方式还是很讲究的,在很多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他这是在支持他这个省长的工作,但是对于在座的在政治上浸淫了几十年的领导干部来讲,却是一下就能从这样的表面文章听出真正的东西。

    詹继东从侧面观察着陆政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只是陆政东依然还是那样一副表情。詹继东也不禁有些无奈,陆政东这么年轻,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却不比在座的任何人差,这么年轻就如此。真是如同怪胎一般……

    周书明并没有长篇大论。相当干净利落的戛然而止,大概是想要给大家留有回味的余地。感觉似乎很不错。

    周书明的确感觉很好,特别是陆政东的经济省长的头衔对他还是有不小的压力,能够在陆政东面前谈起这个,那份感觉难以用言辞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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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东的表情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似乎在认真思考自己对几个地市经济发展的分析。

    这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智慧,但是他确实是经过了充分的准备的,是通过多方面的了解和分析才提炼出的观点,然后又让那些笔杆子进行了充实和润色,使之更具备逻辑性,他感觉也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包括陆政东在内的几个副书记都应该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周书明对于经济领域的认识并不亚于任何人。

    不过周书明却是会错了意,陆政东很专注是不假,不过他所专注是听听周书明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至于周书明想通过上大项目立竿见影的想法。陆政东也只能说是急病乱求医,问道于盲,贝湖想在短时间内做大gdp总量其实最简单的办法不是这个,而是固定投资,这几年贝湖的固定投资不小,就算是没资金增加新的投资项目,也可以想办法的,本来规划五年建设的高速公路三年干完等等,这样一下就能增量不少。当然这样做的可持续性不强,而且对全省财政的压力会进一步增大,陆政东自然是不会提出来的……

    听到最后,周书明也依然没有提及发展得比较好的城市,陆政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提到发展得比较好的,自然就要提及安新,恐怕这是周书明所不愿意的。

    而提及不好的那也就要提及增速排名几乎处于最后两三位的省城,这同样是周书明所不愿意的,两个副省级城市虽然独立性相对较强,但毕竟还是在省委的管辖之下,周书明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省城主要领导的矛盾激化,以免影响到他所谓的掌控度,以免影响到他对自己的优势地位。

    所以周书明也就干脆把两个副省级城市搁一边,这在有些人看来是一种很现实的政治策略和手段,不过这在陆政东看来同样是丧失了最基本的立场。

    而更为重要的是,陆政东从中看出周书明还是缺乏足够的底气和自信。

    在眼下,陆政东在书记碰头会或者常委会上的掌控力上他还无法和周书明相提并论,这是体制决定了的,省委*书记当之无愧拥有绝对权威,但是既然他周书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他对经济领域一样具有相当不错的才能,不让他专美于前,那么自己倒是不介意让他明白经济工作绝对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周书明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习惯性的问他还需要有什么讲的。

    周书明只是按照惯例问一问,没想到陆政东一脸肃然的接下来话来,表示要就周书记的看法谈一谈自己的感触。

    周书明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又感觉陆政东似乎不像是要表达不同意见,倒有点迎合着自己的手段策略,但是这样的迎合恐怕也不单单是迎合,而是借着迎合的名义表达陆政东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后悔不该给陆政东这个机会。

    但是晚了,陆政东已经接过了话头:

    “周书记说得好,我很赞成刚才周书记所讲的,贝湖现在不是逆水行舟的问题,而是已经落后了要迎头赶上的问题,这就需要我们广大的干部群众一定要有只争早夕的紧迫感,引进抓好大项目对于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确有着立竿见影的巨大拉动作用。

    不过,现在的形势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这样的格局也就意味着政府在招商引资中是处于一个相对被动的地位,项目和投资为什么会落户你这里而不是其他地方,除了资源、交通以及人力资源等等具体因素外,还有什么更能让他们来你这里投资?

    除了硬件设施之外。机制和体系,一个公正公平的竞争体制,一个法律和市场日趋完善的竞争体系,这也是关键。尤其是当地基础条件有一定基础。这才能够真正收到明显的效果。

    而有这两点还是不够,现在的好项目。大企业完全就是美女不愁嫁,还得要给出一些允诺和答应一些很是苛刻的条件。

    用好项目、大投入逼迫地方政府在土地价格及其它优惠政策上让步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准则。至于圈到手的地是否立即启用,是否如同当初答应的那样大的投入则属另一回事。

    还有必须要注意的一点就是要根据自身实际情况,结合自身实际。量体裁衣,这一点很重要,实际上现在各地发展产业,基本上都是举债,资金来源复杂、成本高昂:既有年息百分之六左右的政策性银行贷款、也有年息百分之八至十左右商业银行贷款,也有年息高达十三左右信托机构借款;而面向社会融资方面,则有承包基础设施工程的基建商垫资。还有园区要求承担基建任务的企业向项目打入工程总造价一半的资金作为“诚意金”,每年按照十二以上左右利率支付利息,项目建成后分三年偿还;还有面向拆迁户或单位干部职工等特定对象的“定向融资”,借用征拆款等民间资金。按照也是按照年息十二左右年利率付息,这基本上是全国的一个行情。

    这方面出现问题的很多,在座的各位估计都知道前两年宣传得挺厉害的余名县,该县二零零二年各类基建投入二十多亿元,以期待能够在较短的时间财政能够增加百分之百,而事与愿违,到今年,全县可支配财力仅三亿不到,其中工资、行政运转、银行贷款本息等刚性支出两点六亿亿元,即使剩余部分全部用于还债,每年也仅能还两千万元,还清债务约需要一百年,这样的情况苟延残喘都难,更不要说谈发展了。

    还有就是我们邻省的安于市,坐落着国内一家著名企业的产业园。这个项目地几百亩,市政府曾为此投入了大量公共资源。建设之初,企业方面表示将投入三十亿元,地方政府预估,项目投产后当期就能形成每年三亿元的税收。但事实上最后企业真正投资的只有三分之一,如今每年税收贡献不过五千万元左右,就算从长远考虑,那也是亏得没边了。

    这种情况在我们省里有没有?据我的了解是有的,不过程度轻重而已。

    我之所以讲这些,不是泼冷水,而是要提醒下面各级党委政府的干部一定要要能算账、会算账,这引进的企业到底是不是值得。

    有还得要大力提高招商引资人员的素质和能力,要学会谈判技巧,要在对方要求己方满足条件的同时,也要巧妙的把自己的条件融入在条款之中,不然到时候就会很被动。

    说到底,还是人的因素才是决定性的因素,这就要求我们一定要把有能力有才干懂经济的干部放在更为重要的位置上,在这个基础上,我建议是不是在一些合适的地市以及区县进一步加强招商引资的工作,除了大力营造服务型软环境,出台优惠政策之外,还强化招商引资的行政推动作用。在条件合适的地方实行“三个三分之一”,即机关三分之一的人外出招商,三分之一的人留岗敬业,三分之一的人服务基层,并给各部门下达了招商引资的指标任务,制定明确的奖励政策。同时分行业成立了招商小分队,每个小分队由一名领导带队,实施流动叩门招商……”

    陆政东的话语显得并不高亢,但却是有震撼力,如果说周书明先前的观点意见更具体更微观的话,那么陆政东的论点就更深刻更宏观,而且真正拿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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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大家也都听出了陆政东话中之意,周书明刚刚在前面的讲话中暗指陆政东在涉及到环保、安全等方面太过于机械,陆政东在支持周书明要加强项目引进的同时则也是毫不客气的暗指周书明在用人上存在问题。

    这才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有价值和意义的书记碰头会,因为这才是党政两位主要领导真正把观点亮明出来。

    虽然双方只是在经济领域上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意见,而且也是尽可能的求同存异,可是就是这样的异,却是关键,这或多或少的代表着他们在社会事业以及更重要的用人理念的区别……

第五十四章 狼来了

    詹继东发现自己很难评价这一场周书记和陆政东之间的对局,或者更为准确的讲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试探,一次真正的火力侦察,双方都似乎摸到对方的底牌。

    周书明和陆政东出现分歧,这自然是他乐意看到的,这不但是更有机会报陆政东在安新的一箭之仇,更为重要的是周书明和陆政东越是发生分歧,周书明肯定就越是会倚重他。

    可是,周书明眼下也有一些问题,詹继东觉得周书明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处理得有些草率和失策了,这应该是秘书长等人给周书明支的招,而他关于这方面的意见并未得到周书明充分的重视,骨子里周书明还是想要表现出他的政治驾驻力和领导艺术以及掌控能力,可是如此做结果恐怕是适得其反。

    周书记在这一次试探上很难讲有什么得分,周书记虽然在地市州领导班子微调上采取了拖的战术,这算是一平局,而周书记提出经济上的事情,则是以己之短搏陆政东之长,这似乎有损于作为省委*书记的权威。

    当然,詹继东也理解周书明的顾虑和难处,周书明应该是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可就算是如此,也没有必要走出这一步,作为省委*书记,管的是决策是大方向,把握住方向,这就抓住了根本。

    有人讲性格决定命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书明还是太过于执着和醉心于什么事情都要操控在自己手里,詹继东心中喟叹,一把手独断专行是常态行为,没有那一个一把手不希望如此,但是那都得有一个度,也要看时机对不对,分对手是谁。

    在陆政东到贝湖之前。中*央一直对周书明非常支持,其目的也是要解决贝湖多年干部队伍的暮气沉沉,重振贝湖的经济,可是这两点。周书明应该都没有达到中央的预*期。

    在这种情况下。中*央肯定也会重新思考,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周书明还是按照原来对待杨凌峰的路数,比如在省里最重要的人事问题上,周书明依然如此,推动张新文入常这还没什么。

    在张新文意外;落选常委之后。周书明似乎更是受到刺激,想把宣传部长杨之光给推到副书记的位置上,而且周书明也表现得很有信心,但是詹继东却有些担心陆政东的反应,这段时间似乎周陆二人还算和睦,但是和睦并不意味着陆政东就会在关键问题上让步。

    陆政东肯定在谋求让罗浮黎出任副书记的,罗浮黎是否能入常就代表着中*央、省委对安新工作是否认可。所以陆政东不会轻言放弃。

    中*央肯定就会就这个问题与周、陆二人包括马新忠等人征求意见,但是有了杨永清的事情,詹继东总觉得这一次中*央未必会像以前一样给予满足。

    可以说在陆政东到贝湖之前,周书明在省委的影响力现在已经达到了巅峰。

    盛极必衰。这是一般事物的发展规律,达到这样的顶峰,不调离,削弱就是必然。

    中*央不是不清楚贝湖的情况,也不是不清楚贝湖渐有一言堂的趋势。

    书记可以强势,但是一言堂却是忌讳的,从某种角度讲,陆政东到贝湖来,一是发展经济,其二也不乏预防一言堂的考虑。

    詹继东清楚周书明也得到强有力的支持,而且杨之光也曾在中*宣部任职,在京城也有着深厚的人脉,基于这样的一种两强合力相推的态势,周书明显得是信心满满。

    可是在詹继东看来再强有力的支持,那也是有限度的,中*央不会放任一个地方变成一家独大,那么适当考虑陆政东的诉求就是必然,基于这样的考虑,詹继东很担心周书明会在这个问题上受挫,当然这中间也还存在许多变数,比如中央考虑让罗浮黎离开贝湖晋升,省委让唐中凯出任市委书记算是一个弥补,杨之光升任副书记,这些可能都存在,现在谁也无法作出判断。

    不过各省里边的班子成员配备,关系亲疏,中组部和中纪委虽然说不上了若指掌,但是大体的格局肯定是摸清楚了的,怎样能够最优化的使得班子达成最佳组合,既相互制衡,保持一种健康的组织生活,又最大限度的发挥其战斗力,避免形成独断专行一言堂格局或者纷争激化的局面,这些方面高层都会仔细斟酌。

    所以在他看来,与其以一个副书记来加强己方的力量,还不如对常委进行调整更为靠谱和有把握。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便是金道申。

    金道申在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受到的诟病是最多的,这里面虽然有代人受过的因素,因为在很多人事问题上,金道申根本就没有决定权,最终拍板的还是周书明。

    可还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金道申由于眼光、经验以及协调能力上的欠缺,在组织部长位置上显得很是勉强。

    而周书明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没做调整,无他,金道申很听话,对于周书明的意见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执行。

    这在以前杨凌峰在位的时候,倒还没有什么,可问题是陆政东不是杨凌峰,在这方面比杨凌峰这样浸淫多年的人物还娴熟。

    要当好一个组织部长决不仅仅只是靠忠心、靠不折不扣的执行领导的意图就可以了,还必须得了解全省干部人才资源状况,掌握干部人事的平衡运作,同时要考虑平衡常委们,尽可能的减少助力和对立面,增加助力和争取更多人靠拢,而不是因为人事问题把这些人推到对立面,这里面其实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很多东西只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有有这样一个有力人物来支撑,今后的工作乃至全局平衡和博弈中,才会处于有利地位。

    詹继东想到这里也不禁摇摇头,金道申确实是协调能力太差了一点,组织部长虽然没有重要人事最终决定权,但其有建议权,一些不重要的人选甚至有很大的发言权,手握这样的大权,居然树敌那么多,完全是守着宝山去要饭……

    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周书明面前点到为止,可是周书明那样骨子里太过要强和自信的性格,恐怕也是没怎么听进去。

    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今后一段时间,他的日子也会跟着不好过……

第五十五章 狼来了(二)

    詹继东有些沉闷,想着假如金道申的位置真的会调整,他自然希望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能够接任这个位置,可是这要是出现调整,恐怕周书明也会考虑省委秘书长兰超华,那才是周书明嫡系中的嫡系。

    一个系统内部往往也不是那么平静,平衡也会让人很难拿捏,詹继东承认秘书长也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选,如果不是兰超华在这个位置上的优异表现,特别是协调能力非常强,要不是这样,只怕性格比较强硬的周书明现在还要难受许多。

    不过眼下的省政府基本上是陆政东的天下,其实周书明指望张新文指望在省政府体系内独立山头未免太奢望了一些,陆政东的手腕城府丝毫不亚于那些宦海沉浮几十年的领导干部,他不但把周若山给推上了前台,还把和他分管出现很大交集的副省长左友山也被陆政东巧妙的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使得现在左友山对于自己的敌意相当浓厚,至于其他副省长,现在基本上都是缩着头,每一次省政府常务会或者省长办公会,对于任何他自己工作范围之外的议题,都是一言不发,会议一结束就离开。

    至于杨永清,这个家伙确实也是个人物,原本大家都认为杨永清在西部办是农林组的,是陆政东当成农业副省长备胎而要来的,可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并不是如此,杨永清不但在农业上精通,其他方面也是肚子里有货,成为陆政东身旁最为有力的助手,杨永清的到让陆政东来如虎添翼一般,也难怪陆政东当初费尽心思也要把杨永清弄到贝湖来。

    在加上罗浮黎为首的安新,这不管如何都是没有人敢于忽视的。

    现在陆政东虽然才刚刚当选省长。可已经表现出了如此厚重的底蕴,虽然对方在常委会上还显得很低调很收敛,但是在真正具体执行的政府层面上,对方却牢牢的的掌握着主动权。周书明也好。他也罢,在政府那边的人就显得势单力薄。只能随波逐流的干些工作,也不敢翻出什么浪来,很多事情詹继东甚至觉得这些人很有点成了陆政东体系中一员一般。不管这些人事出于何种考虑,事实就是这样。

    一想到这儿詹继东不由就想到了自己。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征兆,证明陆政东在不动声色的加强着自己的力量,可他才回贝湖多长时间?半年时间不到,就能做到这一步,而且是悄无声息的以润物无声的手法做到这一点,这家伙比在安新的时候又进步了。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詹继东很清楚,陆政东如果真正反击,断不会直接就奔周书明而去,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那么陆政东的真正反击会落在谁身上?

    自然是他的可能性最大,虽然自己的块头比之一般常委要大,可是要是能够给他迎头一击,是杀猴给鸡看,效果是立竿见影,詹继东越想越觉得由于有之前在安新的恩恩怨怨,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大。

    这一次的人事上的事情恐怕只是陆政东的小试牛刀,陆政东真的要出手,会从哪里出手?

    詹继东苦思冥想着……

    但詹继东这样的猜测实在是还停留在当初他和陆政东在安新的那些套路中,事实上眼下的陆政东绝非昔日吴下阿蒙,在政治上越发的成熟起来。

    陆政东真正的反击不在其他,而在于割裂詹继东和周书明的关系。这才是陆政东最想要的最大反击。

    詹继东在贝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周书明,如果没有这个,就算两人在安新的恩怨无法消除,就詹继东的那点力量,詹继东也只能隐忍等待机会。

    而对于周书明来讲,詹继东的支持,也是周书明能够在贝湖能够这么强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想要完全割裂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现实,毕竟两人同属一个体系,都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在互相需要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会坚定站在一起。

    不过,让詹继东和周书明的关系逐渐变冷,或者是互相之间出现猜疑,这还是有很大把握的,而只要两个人之间出现裂痕,这对于陆政东来讲就有很大机会……被压在自己身上男人最凶悍几波连续冲刺彻底击溃了,周毓宁如被受伤的大雁一般悲鸣呻吟,又像是云端漫步中陡然失足落下,身体急剧颤栗着蜷缩起来,紧紧缠在身上男人雄健的躯体上,听凭着对方在身体内尽情的绽放。

    这是陆政东到贝湖之后第一次和周毓宁见面。

    激情之后躺在床上,慵懒的温情萦绕着两人,陆政东倒是觉得自己此时的思维变得灵敏而清晰,手指在周毓宁绽放着迷人的光泽身体上流连着。

    周毓宁轻嘘了一口气,陆政东依然留恋自己的身体,这让她欣慰,虽然她知道陆政东今后和自己像今天这样在一起的机会只怕会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只能用一种心中默默思念牵挂的方式存在。

    “贝湖近期情况似乎不太好?”

    周毓宁自然对贝湖一直关注着。

    “什么叫贝湖情况不太好?”

    陆政东笑了笑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全国哪个省的主要领导日子过得又轻松了?走上这条路注定就是一条不轻松的路。谁都一样。”

    周毓宁知道陆政东这是刻意的曲解了她的意思了,道:

    “我是说你们省里不太平,而且你的这些措施也都是大手笔,摊子实在是铺得太大了。”

    周毓宁拉着锦被遮住了两人,正色的说道:

    “我无意动摇你的决心,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贝湖的实际情况,想要一口气吃个大胖子,到时候说不定肚子承受不住,反倒是变瘦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对你而言,你有的是时间,不需要这么急迫,特别是在省里并不是很太平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周毓宁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陆政东身下缠绵悱恻的妖娆,变得异常冷静,甚至丝毫不受两个人身体依然还融合在一起的影响,目光明澈:

    “你知道纠正你所谓的这种不正常会带来什你应该清楚一旦失败对你意味着什么。”

    陆政东很欣赏周毓宁这样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周毓宁应该是最为了解他在贝湖想如何加快经济发展的一些深层次的想法和暗藏的一些大举措。

    而且周毓宁由于在京城和高层非常熟悉,自然对政治上的事情也很了解。

    陆政东也正容道:

    “你觉得我的步子迈得太快,可是在贝湖,有人却是嫌我步子太慢,下面的干部甚至发文批评我这个省长是小脚女人,而省里最主要的领导对于贝湖的经济增长也是觉得太慢,前不久的书记碰头会上还严厉批评了一些经济增速缓慢的地市,要求要想尽一切办法引进项目资金,特别是大项目,大投资。你是行家,我这么一讲,你就清楚意味着什么。”

    周毓宁一听不由道:

    “牺牲环境等等长期发展从而实现短期的高速增长,这实际上是很多地方的通病,现在问题已经逐渐凸显了,而且要不了几年,这样的危害性会进一步显现,这种事情对你是极为不利,你们那省委*书记还能干几年,而你的路还长……”

    陆政东自然明白周毓宁未尽之意的意思,要是后遗症太严重,到时候这个肯定是会作为诟病或者攻击他的一个有力武器……

第五十六章 治国齐天下

    周毓宁见陆政东沉思着便继续道:

    “所以你不能跟着他的步调走,当然我清楚,虽然中*央是在强调科学发展,可持续发展,但实际上现在的指挥棒考核,主要还是考核gdp,这就是决定性的,

    所以可是政府要当资本家不要当地主,不过当资本家也不能不要当风险资本家。固定投资与财政、与土地价值要基本匹配,如果这个不匹配,风险会很大,所以中*央不会一直放松银根刺激投资来拉动经济,因为那么日后这个泡沫就会越来越大,带来的危害可能也会更大,甚至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一直很担心,如果政府债务风险总爆发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

    陆政东再度沉默不语,他对周毓宁的这样的判断感到非常诧异,每一次长久的分别之后再相见,陆政东都会从周毓宁身上找到很多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周毓宁给自己的冲击力更大而已。

    周毓宁是从事宏观经济研究的不假,但是能够在这个时候准确而又理智的做出这样的分析判断的经济研究者不多,当然他自己算是例外中的例外,毕竟今后十年他都经历过。

    “政东,我说的是否正确?”

    周毓宁将乌发蓬松蓬松的臻首搁在陆政东胸前。眼睛中压抑不住的兴奋,就像一个小孩子做了一件事情之后希望得到大人奖赏一般。

    陆政东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你所担心的这一点,也是我最为注意的,发展经济从大的方面来讲,一是科学合理的经济政策,二是科学合理的管理队伍,当然不管如何。最后也还是要落脚在资本上,如果前两样是大家庭的巧妇,那么资本就是大家庭的米,一大家子人没有米。巧妇怎么也难让一大家子人果腹。只有米越多,做的饭也才会越多。所以不管是借也好,赊也好,米必须要有,至少先得让一家人能够满足基本的温饱。只有这样,一大家子人才能给家里创造更多的买米的钱,我在贝湖的措施,实际上也就是首先满足发展的基本需要,循环累积,创造发展的条件,而不是先借来。赊来海吃胡喝一通,到时候债主盈门,踏破门槛……”

    周毓宁一听也就释然了:

    “这样便好,我其实也就是怕你着急提醒你而已。其实有点多余。”

    陆政东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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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会多余呢,其实你的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没有人是万能的,有时候看着现实的状况,特别是和其他省份一比较,差距那么大,没有一点冒进的想法也是不可能的,这需要自己的自制力,同时也需要有人来提醒,纠正,这样才能确保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前进。并且你刚才提出的梯度资金利用就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陆政东说着沉吟了一下道:

    “其实你可以把你的这些观点给高层讲讲。”

    周毓宁摇摇头:

    “没用的,在危机没有到来的时候,人们是很难相信这样的说法的,特别是我们只是做研究的人轻言微。”

    陆政东笑了笑,周毓宁说人轻言微这倒未必,不过正在顺风顺水的时候,人们通常会选择性的忘记很多东西,就像古代的所谓盛世,其实在盛的时候已经种下了太多衰败的种子,也就导致盛转衰急速而至。

    “要不,我想办法说说……”

    周毓宁一听有些犹豫,这样带有前瞻性的预判,要是对了,确实能够让陆政东在高层再次加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观点在大多数人看来恐怕是危言耸听,说不定很多人反倒是因此对他另眼相看,于是忙道:

    “政东,你现在不是西部办工作的时候了,你是贝湖的省长,你需要的是考虑安原一省的经济发展,而不是去操心国家宏观政策层面的问题,如果冒然发表观点,会被视为不务正业和越俎代庖的!”

    陆政东看着周毓宁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由说道:

    “:国内经济发展基本面现在确实是不错的,但也必须要有危机感,至少要有应付危机的心理准备,我们不像美*国,人家都经历了很多次的经济危机和经济调整,有丰富的经验和措施,我们在这方面太欠缺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到时候手忙脚乱,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惊慌失措采取了错误政策,那可能带来更大隐患,甚至是不可收拾,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讲这样的观点表达出来。”

    四年,也就四年之后,当美*国的两家房地产公司轰然倒下,导致很多跨国大企业倒下,接着是华尔街崩溃,美*国经济打个喷嚏,在这样经济一体化的时代,世界第一经济强国打个喷嚏,世界经济就得感冒,其多米洛骨牌效应注定要在全世界发酵,作为世界工厂、外贸总值居世界前列的国内,受到极大的冲击也是不可避免。

    “不,政东,不行,绝对不行!”

    周毓宁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可行,陆政东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那是要付出政治代价的,在别人看来就是独行特例哗众取宠。

    陆政东知道周毓宁是真替他担心,感动的拍了拍周毓宁滑腻如凝脂的香肩,笑道:

    “放心,我又不是愤青,不至于那么冲动的就一顿噼里啪啦,这样的事情,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候去委婉的表达。”

    周毓宁心里稍稍一松,随即正色道:

    “政东,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得很深很远,也知道我们这样的观点也许是正确的,但是毕竟没有经过验证,眼下也没有这样的趋势,你要不注意,注定会成为出头鸟……”

    陆政东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来处理,不过毓宁,当一个问题已经影响到了国家社会稳定的时候,而自己又清楚这样的可能性极高而无所作为,那才是可悲的一件事。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绝不会像在西部办的时候遇到非*典那样直接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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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毓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陆政东就是有那种气魄和治国齐天下的那种情怀,至于准确的意思周毓宁一时之间也说不好,想了好一会才想到就是政治家的那种胸襟和气魄……

第五十七章 分歧初现

    陆政东和周毓宁从国家整个经济层面又回到了贝湖,在贝湖省的整个格局里,省城是一个极其重要且无法替代的一个重要棋子,无论是安新发展得再如何好,都很难取代省城,省城的政治地位和居于全省中心地带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永远是贝湖的中心。

    也许安新可以充当起贝湖经济龙头的角色,就像特区对于粤省,特区就是再怎么样,却也无法取代花城,对于贝湖来讲这两个城市也大致类似。省城由于其政治中心的地位源远流长,也就注定了无论是人力资源还是科研资源,无论是工业底子还是政治资源,这些都是安新远无法相提并论的,也许安新能够胜过省城一筹的就是它敢为人先的思想观念和体系、制度建设,以及科学合理的一个中长期规划,而这几点一经结合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足以一举超越这个一向以贝湖老大自居的省城,可两者可以各有侧重,但谁也替代不了谁的功能,

    周书明不是对省城没想法,也曾经较深的过问过,只是在之前省城实在局面太过糜烂,让他最后不得不抽身而出,以免殃及自身。

    不过既然看到他支持省城采取大手笔的动作,肯定也不会坐视。

    省城是一副烂牌,这样的烂牌要是能打出一个好的结果出来,那自然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既然他看到了这一点,在这上面无比精明的周书明又如何会看不到?

    而省城的两位主官也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一点,对于省城的新的规划蓝图上报到省委省政府,省委一直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对于市里的城市发展,在陆政东来之前。周书明之前并没有很明确的表明过态度,尤其是在杨凌峰时代,由于国有企业改制正是关键时候,一直别着苗头的周书明和杨凌峰在这个问题上难得的取得了一致意见。对于省城城市改造上力主慎重。避免引发社会矛盾激化,加上之前的市委主要领导本身就属于较为保守求稳的性格。所以省城市提出的几个较大动作的方案都没有能获得通过,反倒是小打小闹的挖补倒是推进得比较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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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的小打小闹显然是无法实现省城的蜕变,在中*央提出中部崛起之后,市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都清楚。这应该是省城最好的翻身机会了。

    但现在罗善政和马立成头痛的是,看样子周书明是并不太赞同这个方案,恐怕周书明的观点还是要立足原有城区,往周边有计划的开拓。

    这样的想法在市里也是有一定的市场,无他,往周边发展,只要是在发展范围内的地块不需要费神就可以飙升。是解决财政增收的一个办法。

    但这些人同时也就习惯性的忽略了一个大问题:拆迁。

    以原有城区为依托,不管如何规划,这些地方都是人口相对聚集之地,而拆迁工作已经成为天下第一难。何况依托原有城区,那拆迁对象就不是几千,而是以万为单位计,这么大的拆迁对象,其困难程度不用说也清楚:要么因为拆迁补偿很难达成一致而让实施的时间一拖再拖,要么因为手段太过于激烈而出现大问题,而被曝光,也很难快速推进,事实上也就很难快速转让大片地块,让财政收入能够在短时间大幅提升。

    而陆政东的方案不但整个面积比依托原来城区大很多,可以从容布局,中*央提出中部崛起,省里也希望省城要承担起中部中心城市的重担,确立以高端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目标的区域核心城市。那么首先就要在城市规划和建设上要有大手笔出来,陆政东的这个观点更符合这样的趋势,而且更重要的这样大的面积实际上需要动迁的人数和规模远远小于依托原有城区,也能较好的保存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名城的主要风貌,有利于进一步的发展旅游业。

    当然陆政东的方案不利之处也是有的,那就是省城的财政资金会更为吃紧,毕竟前期的市政等基础设施必须要政府承担,有些眉目了,才会有金凤凰愿意飞进来。

    两者权衡下来,罗善政和马立成还是觉得陆政东的观点更好。

    可是周书明的态度罗善政和马立成也不得不考虑,如果周书明不支持,那事情就会相当的难办。

    省里两位领导的观点不一样,那注定就是一场神仙架,

    罗善政也能感觉到陆政东现在和在西部办副主任位置上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有些昂扬奋发的那个陆政东棱角似乎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含蓄背后的老辣,这样如此流畅的转变到新的角色上也让罗善政感到吃惊。

    甚至他感觉周书明在很多事情上似乎都在受着陆政东的牵制,很多时候不得不寻求和陆政东的妥协,而且很多时候陆政东看似主动在向周书明寻求妥协,可是在这样内敛低调寻求妥协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反弹能量,陆政东是娴熟的运用着以退为进的策略,而随着时间的变化,随着陆政东在被贝湖的地位越来越稳固,陆政东肯定也不会一味的如此,只是在陆政东认为事关原则,或者事关大局的时候,这种反弹肯定会显露出来,不会石破惊天,但肯定是后劲十足……

    省里边两个主要领导都存在不同的看法,在两人没有彻底的在这事上把分歧掰开之前,都不会把分歧公开化,不入局中,不仔细琢磨,你很难揣摩品味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很隐晦,但是你却能意识到这中间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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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得省城也许就又要变成两人观点交锋的所在,若是其他副省级城市,倒还可以超然一些的对待,而对于已经举步维艰的西原,如果没有省里的支持,那事情根本就很难想象,这两尊大神他是谁也不敢得罪,谁也得罪不起,一想到这个,罗善政想到这里就觉得头大如斗……

第五十八章 分歧初现(二)

    当然,罗善政也知道,头大是头大,可是省城毕竟是副省级城市,自主性和独立性比起地市来还是要强得多,而且这也凸显出省城的重要性,如果在省城上陆政东再得分,那周书明就不得不担心他支持陆政东。

    安新是陆政东的根据地,对陆政东的支持自不用说,如果省城再主要支持陆政东,省里的两个最重量级城市的支持,实力绝不容小觑,加上其他地市原来杨凌峰的一些旧部的支持,陆政东也就兵强马壮了,这绝对不是周书明所愿意见到的。

    所以对于周书明来讲省城不容有失。对陆政东来讲如果赢得省城的大力支持,意义也非常重大。

    谁能赢得省城这一环,关键也就在他身上。

    他肯定也要权衡利弊,一是看谁的观点能够更适合省城,更能促进省城更健康更有效的快速发展,还有一点他也不得不考虑——那就是对其今后仕途的发展谁对他更有帮助。

    双方都对省城志在必得,这对于他而言,也并非完全是坏事,这样省城以及他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这也就给了他腾挪回旋的余地,是这中间如何把握,如何巧妙把双方的火力中和掉,不得不在双方观点中摇摆和调整,寻求着平衡,最终达到最有利的结果,可是要杀死他和省城一班人的无数脑细胞了……

    陆政东也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不希望因为某些工作上的意见不同而引发对峙这样的高度,平衡和妥协原本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好办法,但是就像用于国与国之间的一句话,你想要和平,那就要有战争的实力。战场上打不来的,谈判桌上也肯定得不到。

    同样在政坛上你也一样,你没有让对方忌惮的力量,对方有取得胜利的绝对把握。自然就不会想要寻求平衡和妥协。只有当对方意识到他并没有获胜的绝对把握,或者说即便获胜可能也会带来更多的负面影响时。他才会考虑妥协。

    自己和周书明在一些工作上的分歧已经初见端倪,这样讲或许不准确,准确的讲是分歧其实从一开始都存在,不过在双方的努力下消弭而已。还有就是一些真实的想法和观点,但现在形势不一样,有些观点必须要摆出来,碰撞就在所难免。

    特别是发展上的事情,事实上这也很难说谁对谁错,只不过他更注重长久效益,而周书明则希望通过强化招商引资和上大项目的促进全省经济快速发展。自己更担心这些项目上马带来的环保风险,而周书明则怀疑他提出的省城的新城区规模实在太大,到时候成为半吊子的工程或者成为空城,

    这看起来似乎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分歧。但是陆政东却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需要从分歧的核心来分析双方观点的差异,分歧的根本因素是什么,根本因素还是发展观的不同,再加上双方在政治心态上的互不信任。

    政治心态上相互信任,即便是在发展观点上不一致也可以通过沟通和交流来寻求一个契合点,而发展观一致,即便是政治心态上信任度不够,也一样可以在共同利益共同目标前提下达成一致,但如果这两者都存在问题,那就会出现常见的争斗。

    陆政东也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希望通过沟通协商来实现大目标上的一致,可是由于他有安新这个根据地,若是再对省城有强有力的影响力,周书明显然也会睡不好觉,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样的结是很难解开的。

    见雪玉把自己的茶盅端过来,陆政东才坐了下来,含笑问道:

    “感觉省城怎么样?”

    “比我预想的好,至少这座城市充满历史的气息,怎么说呢,有一种沧桑感,有点让人感觉像是徜徉在历史之中。”

    雪玉身体微微歪斜,若有所思。

    “喔,这样的话在外人看来实际上并不是一种褒奖,历史感也好,沧桑感也罢,在外人看来就是落后的象征。”

    陆政东笑着道。

    “这也是你的看法?”

    陆政东摇摇头:

    “我倒不觉得千篇一律的现代感就一定好,现在的城市可以讲是千城一面,没有特色,省城再很大程度上保存着原貌,这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资源,至少可以在旅游上做做文章。当然一个城市总得要前进,前进就得要改变,只是看如何改变最好……”

    陆政东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又被雪玉带回到省城的问题上,便笑了笑,雪玉的到来怎么都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陆政东不想再纠结那些烦心事,转而问起了京城家人的情况。

    “你在这边这段时间应该很忙碌吧?”

    雪玉说完家里的情况转而问道,显然对于他现在的工作也是充满了好奇。

    “贝湖虽然说不上是个烂摊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忙是肯定的,现在忙,今后几年恐怕还得忙,坐在这个位置上,总是希望做得更好,那就得付出更多。”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不管不顾了,贝湖这些年是发展得不太顺,是不是让你感觉到有很大压力?”

    陆政东笑了笑:

    “贝湖的基础曾经是比较好的,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候,这让中*央对贝湖的期望值比较高,而对于贝湖省内很多人来讲,心气也自然不低,可现实的情况是其他兄弟省市发展速度很快,在很多方面和贝湖的条件也比较相似,在很多项目的争取上大家也是竞争对手,而贝湖是处于落后状态,这本身就处于被动,而要在这样的被动中取得比兄弟省市更长足的进步,要说没压力不可能。”,

    陆政东微微一叹道:“这是心态问题,贝湖的不少干部群众依然沉浸在曾经的辉煌之中,总期待中尽快能重新成为中部的领头羊,更更为棘手的是周书记在贝湖工作的时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在发展上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有些着急上火,急于要超越山秦省……”

    “山秦省?这怕难度很大吧?我虽然在部队上,可也去过山秦几次,山秦这些年似乎发展不错,贝湖怕是有些难度……”

    雪玉笑了一笑:

    “不过既然是你当省长,那就另当别论,想想安新那样大的变化,也就有理由相信贝湖也能一样。”

    陆政东摇摇头,敲了一下雪玉的脑袋道: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一省之地相比于一市之地,不仅仅是人口变多,地域更广那么简单,在很多事情上那是呈几何倍数增长,比如说省里和市里的关系,省里和中*央、中央部委的关系,这要比市里复杂得多……”

第五十九章 分歧初现(三)

    陆政东看了雪玉一眼,继续道:

    “任何好的想法总是需要顺畅的贯彻执行下去才能获得好的效果,而要顺畅的执行下去,除了自身之外,还需要有领导的支持,同事们的配合,这和部队不一样,你们部队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地方上,这方面就大为不同。我现在所做的,只能说是在创造条件,真正要实现贝湖从量变到质量,还远远谈不上……”

    “孙子兵法讲,多算胜少算不胜,你能这么想,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也就成功了一半。”

    雪玉心中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喜悦,陆政东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一来就要大干一番,他还只是省长,他需要在不同场合不同问题不同事件上展示他自己的才华,让人们一步一步的认同他,逐步积累他的威信,从量变到质变,最终实现他自己的愿望,他的表现很让她满意,家里也可以放下心了。

    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我们的雪玉同志现在也开始研究兵法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去战斗部队去领兵?”

    陆政东开着玩笑。

    雪玉的工作性质很保密,不过到了他这样的级别,雪玉具体的工作他虽然不便问,但从事的工作他自然知道,主要是从事尖端核心的重大军内项目的保障工作。

    雪玉出身于军人世家,对军人职业有种天然的亲近,不过由于大学学的是经济,对于经济也保持着很高的热忱,而因为他的缘故,对时政,特别是和他相关的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雪玉却是有些忸怩。

    陆政东看着雪玉的样子也有些恍惚。两个人长期天各一方,这样的时空距离即便因为现在通讯工具很是发达,并不会少了什么联系,可是毕竟是天各一方。通话也好。思念也罢,无法替代在一起的那样的感觉。往往会越来越淡薄。

    但他俩也许是例外,仿佛时空距离反而能让两人的关系更为密切,这种感觉无论是陆政东还是雪玉都感觉到了。

    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感情?

    陆政东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总之有一种人生只若初见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得。

    陆政东轻抚着埋在自己怀里的雪玉,看着房中,家里像是变了个样一般。

    雪玉出身军人世家,她家基本就是按照军队内务条例一般收拾的,最是见不得脏乱差,这里虽然有家政人员定期打扫。可是打扫是一回事,家政人员可不敢随意挪动东西,所以整理得井井有条又是另外一回事,估计雪玉一进屋就收拾上了。

    “你这房间有时间还是该整理整理。一个优美而又令人愉悦的居住环境有助于心情轻松愉快,这对于第二天获得一个饱满良好的精神状态大有裨益。”

    陆政东笑了笑,他每天的工作安排几乎都是排满了的,从早上到午饭,再到晚饭,甚至有时候晚上也不得不参加一些活动,甚至有时候就是吃饭的那一会时间也还安排了谈话,能留给他的也就是睡觉时间。

    当然也不是连收拾整理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不愿意动而已,男人大体都是如此,住的地方要是没有个女主人怎么收拾都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唔,这里也不过就是临时居所,我根本就没心思整理。”

    陆政东笑了笑道。

    “临时居所?政东,你觉得两三年内你会离开贝湖?或者是你希望两三年内就离开贝湖?你这样的心态可不好,说明你没真正融入到贝湖中去。”

    陆政东愣了一下,雪玉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从心里讲,京城的家那才是他真正的家,母亲在的地方也算是,对于贝湖,他却是从没想过这一点。

    这看似不是什么事情,可实际上却是说明他的心理定位还没真正调整过来,没把自己真正的作为贝湖的一份子,心里深处还是有一种贝湖拯救者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显然不大妥当。

    “嗯,你说得很对,这一点我是真没有注意到,要是稍微不注意,说不定人家就会误解了。那这地方你说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需要什么人手,找后勤的就是。”

    雪玉这么讲,陆政东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干部住房问题,这些年领导干部违规建房、“以权谋房”已经成为腐败的新形式。不少地方,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一些领导干部利用职权违规建房的现象,多占、低价套购或者超标准侵占国家公共资源的问题也很突出,有的甚至还出现了官员建造别墅的热潮。

    此外,干部交流、异地任职等,客观上为官员滥用权力“以权谋房”提供了便利。领导干部住房在内的特权泛化,引起人民群众的强烈不满,损害了政府的形象。一个领导干部到某地任职,地方大都为其准备好了“住所”,这个“住所”往往就成了其个人的资产,调离后多数不退,实际上为永久占用,还可留给后代。

    这在群众中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为了遏制这种情况,国家到后来开始试行官邸制。

    官邸制,作为一种官员住房的制度,简单来说,官邸是国家为一定级别的官员提供在任期间居住的住所,官员本人对此没有产权。

    最直观的就是美*国的总统当选之后住白宫,任期结束或者下台之后就得搬出去。

    “官邸制”在发达国家实行多年,在国内古代也实行过不少年,官邸制和吏舍制早在西汉初期就已形成,《汉书》记载“御史府吏舍百余区”,可见汉代各部门官邸吏舍之多。秦汉以后,地方官和京朝官入住官邸的实际情况因客观条件各有差异,呈现不同的走向。凡守、令、丞、尉或督、抚、司、道等各级地方政府的主要官佐,即现在的领导班子成员,一律携带随任家属免费入住建造在衙署围墙内的官邸,这既是政治待遇。也是纪律。

    其他功曹、主簿、参军等,就是办公室主任、处长、科长之类中层干部,只要当地政府拥有产权的空置房屋,通常也能享受廉价入住的待遇。

    在地方。凡州郡府县各级领导的官邸。按规定都是圈造在衙署即机关大院以内的,俗称“内衙”。并用屋宇式的宅门同以大堂为中心的办公区域划出界线,严禁另开后门或边门,以此对跟随入住官邸的亲属在起居活动上加以限制。此外各级衙署连同大墙内官邸吏舍的形制和基本结构,也有工部颁布的统一标准。

    旧时官场上有“官不修衙”的传统。尤其忌讳修建官邸,所以多数官邸的住房条件都很差劲。

    不过官邸再差劲,可既然是国家为官员在任期内提供的住房,故官员一旦解任或离职,马上得迁出来让给继任者。

    北宋仁宗时的宰相杜衍,因一生“不殖私产”,退休后只好长期借居南京(今河南商丘)车院。即近似现在的驾校。

    而且官员搬出官邸时不得带走任何公家用品,也是历代的规矩,即使贵为宰相亦不得违犯。《萍洲可谈》记载,北宋名相王安石退休。夫人吴氏把官邸里一张藤床带回了家。未几,江宁府署派人来讨回。

    宰相住驾校,名相要换床,可以看出古代在官邸制方面已经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实践表明该项举措可有效制约住房腐败。当下国内官员住房体制固化,不利于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探索实行官邸制,能避免资源浪费。

    官邸制有助于规范领导干部住房问题。建立“官邸制”作为政府自身改革的一项重要制度,有助于遏制领导干部住房腐败,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不管什么制度,关键还是得要落实在执行上,不然一切都是浮云,而对于眼下来讲,在贝湖就算是试行这项制度的时机也都还不成熟,搞不好又会被人扣上顶标新立异的帽子,陆政东想了想也就只有作罢了。

    两个人坐着说着话,陆政东也难得的享受着这样惬意的时光,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人登门。

    陆政东只好站起身来,在地方上不管是在四河还是在安新,以及现在的贝湖,陆政东通常是不会接待人在住处谈公事的,要谈事就在办公室谈,不过总有人是例外,比如罗浮黎。

    虽然是“坏”了他的规矩,但是自己还是高兴的。

    “请进请进?”

    陆政东忙招呼罗浮黎赶紧进来。

    “呵呵,省长,我可是专程来看弟妹的。”

    罗浮黎朝里面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对于如何称呼陆政东的爱人,罗浮黎在进门之前可是挠头了许久,叫名字吧,显得太过生硬,叫小薛吧,还是不对味,最后觉得还是称呼弟妹比较好,一来是他年纪比陆政东两口子大很多,这样叫不突兀,二来也显得亲切些。

    当然,罗浮黎也曾打算带上爱人的,只是想想年纪差距太大,而且他那爱人又是一个老派人,不善交际,想想最后还是作罢了。

    陆政东不由一笑,扭过头叫着雪玉。

    雪玉淡妆素抹,很有点居家女人的味道,完全没有穿军装的那种飒爽。陆政东笑着道:

    “雪玉,还是你的面子大,要不是你,老大哥还不会登门。”

    罗浮黎既然叫雪玉弟妹,陆政东自然也称之为老大哥。

    三个人笑呵呵的寒暄一番,雪玉就知趣的到卧室去了,她知道陆政东一般不愿意在住处接待体制中人,但是罗浮黎显然不属于此列,罗浮黎上门肯定也不是为看她这个弟妹,而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谈……

第六十章 风物长宜放眼量

    罗浮黎确实是有事情要和陆政东深入的交流一下,甚至他此次前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安新班子的想法。

    之所以如此,还是和安新的发展有关,和省里的考核有关,时间眼看就已经进入第四季度,省里已经传出明年各地经济发展的主要指标,而安新依然是被要求超高的增长,眼下的贝湖被这样的高标准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对于安新来讲,由于之前的起*点低,底子薄,这样的超高增长还能保持,可是现在经过这样的迅猛发展,基数已经很大了,再要求安新保持这样的超高增长,安新的干部都感觉压力太大。

    对于安新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来讲,属于中*组部管理,省里的这些考核对他们有影响,不过影响不大,而对于省管干部来讲,这样的考核影响就很大,毕竟他们的评定、晋升都在省里,这样的考核让他们心里很是有些想法,觉得这非常的不公平。

    所以他必须要来陆政东这里,一来是陆政东是一个什么打算,他必须要探个虚实,心里才有底。二来是反映一下市里干部的一些想法,希望得到陆政东的支持,

    “安新的情况还行吧?我不是说那些数据,而是你们的一个判断。”

    陆政东吹着茶盏里水面上漂浮的茶叶,问道,他也知道罗浮黎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找这样一个理由跨进他的家门,目的也就是希望在某些事情上不受打扰的深谈。

    “嗯,我们自己感觉还是不错的,当然行不行还得省里说了算、中*央说了算。”

    陆政东一听不由问道:

    “听你这话,似乎有些情绪啊。”

    罗浮黎也道:

    “真人面前我不说假话,我是有一些想法。省里在下达指标的时候一直都是把我们安新搁在地市州一起,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安新是副省级城市,基数远远高于他们。甚至是有的地市的数十倍。这样拉到一起考核那怎么行?我和中凯市长本来还是信心满怀的,可是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了。倒不是说我们就畏惧这样的指标,而是怕这样的考核指标让安新把路子走偏了,断送了安新大好的局面,那我们安新一班人就是历史的罪人了。”

    陆政东当然知道罗浮黎带有些情绪的话指向是谁。这样的指标是周书明的观点,虽然省委里面也有不同意见,但基本都保持了沉默,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周书明的观点就代表省委的观点,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的老大哥啊,怎么没多久不见,就有些消沉了呢?”

    陆政东不以为然的道:

    “领导有领导看问题的角度。当然这不一定就完全科学准确,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有情绪,发牢骚,尤其是作为重要的领导。更应该正确理性看待,要从积极主动的角度来看问题。”

    罗浮黎老脸一热,陆政东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也是的确有些不忿于周书明在一些问题上对安新含沙射影的敲打,特别是陆政东来之前,总是想按安新一头,但是安新的发展依然按照安新依然按照既定路线在前进,这也让罗浮黎颇感欣慰。

    “政东,可有些人总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安新,我们安新的成绩他们看不见,可总是喜欢用其他城市的优势和强项来和我们安新相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不是带着公正公平的心态来看问题,很难让人心服口服。”

    “我的老大哥,我知道你和中凯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不过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陆政东悠然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在罗浮黎有些诧异的神情中开了口:

    “能够让别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安新各项工作都应该拿第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和地位?以前只有省城有此殊荣,什么时候轮到过安新?现在省里领导一谈到某项工作,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安新是不是搞得最好,如果不是,就会反问为什么不是安新?这既是一种鞭策,同样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听得陆政东这番话,罗浮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省长,我们不敢说每项工作都能做到全省最好,但是我们可以说,重要的工作我们都能做得很好。”

    “老大哥,周书记可能在一些问题上我们看法有些不同,这很正常,站在他的角度,处在他的位置,他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就像安新的发展问题上,他希望安新的发展速度能够再快一些,就像前几年的发展速度一样又好又快,他认为你们可以做到,在我看来,我也基本同意这个看法,安新这样的高速增长虽然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但是在未来几年之内,这个速度还是可以保持,而且必须要保持……”

    陆政东仔细的组织着语言,他不赞同周书明这样强压的观点,甚至他也认为周书明内心深处还是对安新尤其是安新班子烙下了自己太深的印痕而有些成见,但是在罗浮黎面前他不能公开的挑明这个问题,哪怕罗浮黎内心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这是政治道德底线问题,相互拆台从来就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做法,你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但是应当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表现,私下拆台其实只能证明自身的无能。

    当然,陆政东对贝湖目前的局面也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整个贝湖在周书明的高压以及中部崛起的刺激下,都处于一种非常紧张和亢奋之中,各地市都雄心勃勃,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意图,制定出的规划来也是五花八门八门,包罗万千,追赶、超越这些词语常常充斥于各种文书和新闻之中,让陆政东也感慨不已,这本来不是坏事,但是超越了自身具体条件而一味贪大求全。那最后的结果也许是欲速则不达。

    而对于这些地方、这些干部的积极性陆政东还得保护,但又不能不提醒他们要注意经济发展自然规律,不要人为的想要去违背经济规律,如果不尊重规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食恶果。

    所以他必须要扮演经济发展的推动者。这是作为省长的职责,同时有时候还得扮演踩刹车的角色。而且还得平衡各个城市之间的关系,陆政东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安新现在只能讲比之前有起色,但欠账太多,在副省级城市中还是算不上老几。只有保持这样的增速,安新才能真正杀入副省级城市中的前列,实现从量变到质变,有了质变,安新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在副省级城市中具有较强竞争力的城市,所以其他城市可以叫苦,但是安新不能叫苦。而是应该立足于更高的角度来看待这一问题。

    甚至在我看来,安新应该达到一个境界,那就是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增速之类的东西,而应该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思考如何整体布局上。”

    在他力主省城新城区规划之后。省城方面事实上还是按照他的这个设想在开始着手城市建设的规划,当然这其中也和他的设想有一些出入,比如省城最后还是决定把城镇化建设作为省城振兴经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构想。

    而这个城镇化和陆政东所提倡的城镇化完全是两个概念,省城的所谓城镇化实际就是大力发展房地产行业。

    陆政东虽然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可是今年开始,特别是今年下半年,房价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跑得飞快,

    从今年开始,关于房地产行业,一个词频频出现:调控。

    但零四年的宏观调控主要是控制信贷和土地两个闸门,会导致房地产供给变少,这实际上并不是降低房价,而是进一步助长房价上涨,这样的事实在来年很快就很的得到验证,不但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的房价继续飙升,就是二三四线城市也都纷纷加入飙升的行列,从零四年开始,这一涨就是十年,十年间全国主要地区的房价几乎全部翻一番以上。

    高涨的房价和收入的不匹配也越来越造成房地产的泡沫越来越大,当然这中本来也是有机会真正抑制住房价。

    零七年中*央重拳出击,楼市风向逆转,连涨几年的楼市终于出现价格松动,但是这样的价格松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零八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为扩内需保增长,国家的楼市调控风向发生了变化,导致房价更是进一步上涨,从而错失了一次调整的绝佳机会。

    但是对于地方政府而言,房价的高歌猛进无疑是一大利好消息,土地财政才真正在地方财政中开始成为主角。

    这对于安新来说是一个难以舍弃的肥肉,何况省城的房价增速和周边大城市飞涨的情况也还有些不同,所以他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是也没有坚决反对,各地都有各自的具体情况,作为省长他可以有不同意见,但是也不能一竿子插到底,所有具体工作都要过问到底,只是提醒对方一定要注意兼顾中低收入阶层的住房需要和拆迁工作,不要弄得天怒人怨。

    而且陆政东还非常严肃的提醒省城,在中部欠发达地区,与沿海发达省份相比,贝湖的工业化和城镇化都比较落后,但发展工业是一项更迫切、更根本的任务,如果仅仅依靠城镇化发展经济,这样的发展模式见效快,但不可持续且存在很多的隐患。

    唯有咬定全力推进新型工业化,才能谈得上城镇化,工业化和城镇化不是一种双轮驱动的关系,必须要工业化优先,只有以推进工业化才能,城镇化才真正有依托,农民才能往城里去。仅仅是第三产业,是无法承担起的……

    省城有新城区规划作为发展的突破口,有土地财政,安新肯定也坐不住,也是想急于提出一些东西来,而他也必须要在这方面给安新的干部一个定心丸,安新的干部们心里才能踏实。

    陆政东见罗浮黎陷入沉思之中,便递给他几分东西,道:

    “这些东西,你看看。”

    罗浮黎接过一看。是国*务院发布《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指出:分步推进创业板市场建设,完善风险投资机制,拓展中小企业融资渠道;以及深交所获批设中小板的文件。

    作为把高科技产业作为发展主攻方向的安新市委书记,急需创业板块以便促进安新的众多电子、信息等高科技企业做大做强。罗浮黎自然是对这两份文件非常熟悉。

    中小板块是深交所为了鼓励自主创新。而专门设置的中小型公司聚集板块,可是中小企业板块的建立虽然是构筑多层次资本市场的重要举措可是毕竟不是创业板。而仅仅是其过渡的产物,由于在规模等很多条件上依然有着严格的限制,安新包括电子网络为主体的众多具有潜力的中小企业并没有多少能够进入。

    这让原本充满期待的这些高科技企业有些失落,而对于安新市市委市政府来讲。更是心里发苦,按照目前的这样的形势,是安新中小高科技企业发展的黄金时间却因为融资渠道匿乏单一而受限,另一方面真正等到创业板市场正式启动时却又缺乏从普通中小企业到创业板市场中间的一个甄选过渡阶段,这对于希望市里这些高科技企业尽快能够做大做强,进而形成更大的规模效应的安新来讲,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来如何来缓解这方面的矛盾。

    “政东的意思是让我们安新申请创业板交易所?”

    罗浮黎沉思半刻之后。喜上眉梢的问道。

    陆政东一听不禁哈哈一笑:

    “我的老大哥还是敢这么想,我倒也真想在安新搞一个,可是这实在太不现实,至少在十年之内不现实。看看人家深交所,就是申请中小企业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九八年的时候国家计划发展委员会向国务院提出“尽早研究设立创业板块股票市场问题”,国*务院要求证监会提出研究意见。

    次年一月,深交所向证监会正式呈送深交所关于进行成长板市场的方案研究的立项报告,并附送实施方案。三月证监会第一次明确提出“可以考虑在沪深证券交易所内设立科技企业板块”。

    但研究两年,证券监管层认为股市尚未成熟,需先整顿主板,创业板计划搁置。

    零三年十月,十六届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指出,推进风险投资和创业板市场建设,深交所的中小企业板块才终于得以面世,但与当初深交所期望的板块内公司普遍具有收入增长快、盈利能力强、科技含量高的特点,而且股票流动性好,交易活跃,被视为中国未来的“纳斯达克”创业板块相距甚远。

    按照这样的路径图,深交所创业板块真正能够面世,至少还得一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就遑论安新这样没基础的城市那更是渺茫得很……

    罗浮黎见陆政东直接一瓢冷水泼过来,不过罗浮黎也知道他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倒也没有被这瓢冷水给泼得失望,陆政东既然给他看这个,肯定是有什么深意,于是不禁问道:

    “省长的意思是……”

    陆政东笑了一笑:

    “与其坐等,还不如主动出击,在这方面咱们可以来个舍近求远,可以考虑港交所……”

    罗浮黎一听到又是一喜,陆政东和港方的渊源深厚,特别是和工商金融界的官员和企业家熟悉,这方面说不定有些路子,不过罗浮黎也知道香*港在某些方面也并不会因为是熟人就网开一面,愣了一下问道:

    “港交所应该比深交所更为严苛。”

    陆政东点点头:

    “港交所确实比深交所,上交所更为严苛,但是港交所有真正意义的创业板块,经过十年的酝酿终于呱呱坠地,它定位于为处于创业阶段的中小高成长性公司尤其是高科技公司服务,已经良好的运行了五年,板块内的企业大多是网络、电脑、电信企业。当然一家公司若想在香港联交所一板上市,按照规定三年内要有五千万港元的盈利,但创业板不设盈利底线,只需公司有两年的‘活跃业务纪录’。如果创始人在业界已是名声鹊起,那么这个两年的‘纪录’也可以不要。

    有次我访问香港的时候,联交所权威人士曾风趣地说,如果比尔.盖茨出来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创业板会马上愉快地接纳。这也就是说,港交所虽然看似严苛,实际上严苛的是在企业运行和对企业的监管上,而在准入的规模等门槛上比深交所的中小企业要低不少,实际上真正的创业板块更为看重的是一个企业的创新以及发展潜力,也就是公司有没有新技术或者先进的管理理念,而对规模的要求比深交所弹性大多。”

    陆政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之前之所以我没提出这个想法,主要还是时机不成熟,两千年左右的纳斯达克崩溃对于这些企业的打击很大,总是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并形成一个基本的规模。

    而现在经过两三年时间,电子、通讯、特别是互联网企业都有了一个长足的发展,安新也涌现了一批在各自行业有一定影响力的先锋人物,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整个高科技行业的发展看好已经是世界范围内的共识,所以我觉得现在时机基本成熟,咱们可以着手考虑考虑,甚至可以考虑组团申请,这样虽然第一批不一定会被选上,但是只要留下深刻印象,下一次申请也要容易得多。”

    罗浮黎一听精神不由一振:

    “这件事我和中凯亲自抓。当然,这件事关键还是要劳省长大驾,还得你出马才行。”

    陆政东笑了笑:

    “我是义不容辞,不过真正的主角还是那些企业,那些人才,得他们争气才行。总之一句话,安新还是要坚持以发展高科技为核心的工业,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只要这方面搞上去了,有了这个基础,很多东西都水到渠成,总之,安新要莫望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我还是那句话,安新才起步,未来会更好……”

    罗浮黎呵呵的笑着,对于陆政东重回贝湖之后,并没有在安新的发展上给予特别的关照,安新较高级别的领导心里倒是清楚怎么回事--这种时候陆政东需要避嫌,省得有人说三道四,可是下面有些老百姓肯定不会这么想,难免会发泄牢骚,特别是省城现在也似乎是终于睡醒了,开始了追赶的步伐,这让市里的很多人更是坐不住了,就算是他这样层级的干部从心底里也是希望陆政东手里的那碗水能够端偏一点……

    罗浮黎仔细的品味着陆政东的话,细细的咀嚼着陆政东话里的意思,感觉陆政东的话让罗浮黎一下就体会到陆政东提出这件事的真正意义,要是安新有几家中小高科技企业能够在政府的推荐下进入港交所创业板块,其象征意义极为巨大,加上之前安新的一系列的措施,对于很多有这样梦想的高科技创业者来讲,安新无疑就像一个磁极一般吸引着他们走向安新,这对于进一步巩固和提高安新高科技产业的地位将会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而且只要安新在这些方面做得更好,什么房地产等等行业自然也就能发展起来,只要在这方面发展得好,安新的“吸金”能力就会进一步加强,这不仅仅包括民间的投资,对于争取省里、中央的投资和项目同样也是一个极大的优势,这样形成一个良性发展……

    而陆政东一句风物长宜放眼量更是让罗浮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眼睛只盯着眼前的事情,其实有时候看似重视,实际却是禁锢自己的枷锁,放下实际不是不重视,反而却能够因为站得高,看得更远,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达成……

第六十一章 风物长宜放眼量(二)

    罗浮黎回到安新立即就召集相关领导研究此事。

    “这确实是一条好路子,但是难度也不小,虽然这些企业都是高新企业,但我们毕竟是处于中部地区,和沿海地区,特别是和港澳相邻地区,在对港交所的制度要求等等熟悉程度上相差很多。

    而且我们安新中小企业虽然发展速度很快,但是良莠不齐,信用体系建设严重滞后,这更是给这些中小企业的发展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如果冒然推动上港交所创业板块,可能会办成捶苗助长,对于安新的中小高科技企业的发展也许还会带来伤害,所以我们还需要促进这些企业进行制度、组织结构上的进一步完善,不做好这些工作,就算创业板块门槛低些,那肯定很难进入……”

    分管这方面的副市长熊继山在听完罗浮黎的介绍之后说道。

    罗浮黎和唐中凯同时点点头,同时也是微微一皱眉头,两人都清楚熊继山这么讲并不是有什么畏难情绪或者说是对此持否定的态度,而是很客观和清醒的把问题给摆了出来,唐中凯抬起头说道:

    “继山市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头脑也是很清醒的,我们之前很多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很容易出现一种骄傲的心理,这事要是容易,那也轮不到我们了,咱们既然要下决心做这件事儿,那必须要做好最困难的估计,只有这样,才能争取最好的结果。路,本来就是趟出来的,我们这一回就一定要趟出一条路来。”

    罗浮黎也道:

    “政东省长把路子都指出来了,也答应到时候向港交所推介,这对我们来讲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做好,做不好,不但是给政东省长脸上抹黑。今后恐怕我们安新的这些高新企业想上港交所就困难了。所以不做则已,做就必须要做好。这件事我和中凯市长挂帅,继山市长你唱主角,宣传部门、统战方面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大力进行宣传,其他部门一定要通力配合……”

    几个副书记以及分管这方面工作的经济方面的负责人达成一致意见之后。这件事便正式启动了起来……

    安新这边的大动作省城肯定是很快就能知晓,对于等待省里批复新城区规划的省城来讲,安新现在已经拉开了个省城的距离,这些政策措施一旦取得成效,无疑会进一步拉大两者之间的差距,这对省城来讲无疑又是一种压力,特别是周书明一再强调经济增速的情况下。这种压力就显得非常直观。

    省城方面越是感觉到安新这边的压力,陆政东越是乐意见到。

    省城新城区的方案对于陆政东而言是推动贝湖发展中很重要的一环,他自然不会轻言放弃,但是此时和周书明因为这件事发生直接冲突对于他来讲也极为不明智。

    所以陆政东很巧妙的隐身在后。推出了安新这张牌,对于省城而言,眼下的局面他们是拖不起的,让想在他和周书明之间左右腾挪的省城的书记市长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态度,让一直缩在他后面想他去替他们出头的省城的主要领导自己去面对周书明。

    作为副省级城市,在涉及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有较大的发言权,如果省城方面态度明确,那么周书明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想法。

    至于省城的两位主要领导心里其实也有数,即便是他俩完全倒向周书明的观点,如果再短时间交不出一份发展增速的满意答卷,那依然是会开罪周书明,所以还是不能和周书明建立相当稳固的关系,在这样的现实之下,罗善政和马立成不得不做出选择。

    当然以罗善政和马立成的政治智慧肯定也不会和周书明直接弄僵,而是会以一种委婉的方式去表达,而且肯定不会马上朝他真正靠拢,给周书明足够的台阶下的同时也让周书明能够安心。

    在这个时候陆政东并不在意罗善政和马立成是否会倒向自己,而是要达成推动省城的新城区按照他的思路进行,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后续很多东西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马立成看着罗善政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两人虽然搭档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很多时候还是很有默契的,一下子就猜测到罗善政这份苦笑的缘由,也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这位省长很是难缠啊!”

    罗善政微微朝后仰了仰道:

    “我们的省长虽然非常的年轻,但经历却是不简单,对很多东西都是洞若观火,我们这点小心思是藏不住了……”

    马立成点点头,罗善政如此讲说明其已经做出决定。

    “对于我们省城来讲,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话就显得尤为深刻,现在不少地市都盯着咱们西原,都拿我们西原的发展速度说事,我们西原成为那些被批评了的地市的众矢之的,他们的这些看法虽然对我们西原不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省里也好,中*央也好不会视而不见。

    既想吃肉,又不想出力,天底下没有那样的好事呀!既然书记觉得还是陆政东的观点更适合我们,那我们也没啥可犹豫的,只有尽最大努力取得主要领导的理解和支持,让这件事变成现实,尽快进入实际的运作阶段。”

    马立成也旗子鲜明的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罗善政默默点头,他承受的压力不小,周书明虽然没有在会上批评过西原,可是越是如此,也就越是说明周书明对西原的发展很不满意。

    周书记有不同意见,罗善政也大体知道其真实想法,周书记现在也是压力极大,急需全省经济发展能出成绩,依托原有城区建设新城,这个比他们已经拿出的新城区方案出成绩的时间更短,还有一点就是怕他们因此完全倒向陆政东,导致周书记在常委会上的控制力度被严重削弱。

    只要能够在这方面有所作为,而且在姿态上做足,周书明的那一关也许就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两个人的意见统一之后,两人就开始商量着该怎么去做周书明的工作……

第六十二章 风物长宜放眼量(三)

    马立成和罗善政虽然搭班子不久,但两个人配合得还是比较好,很多事情,特别是一些大事上两人基本都能达成共识。

    这一点,两人都会看重,在省城这样严峻的局面下,两人搭班子能够有这样的默契,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若是两个人在大政方针上经常相左,那么两个人会非常累不说,很多事情效果肯定也会大打折扣。

    对于陆政东,马立成原本在京城也有过耳闻,现在接触了解的时间更多,这个省长虽然太年轻了,也起来得太快了,在国内必要的资历积累沉淀是一个领导干部必备的素质,这也是十年浩劫那些火箭干部最后几乎毫无例外的陨落的教训总结,即便是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的今天,年轻干部晋升很快,但也不是一下子就放到重要的岗位上,而是一步步的进行磨练。

    而陆政东这一路上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二线职位,全部都是一线的重要岗位,之绝不是一句会搞经济就能概括的,政治上的能力只不过是隐藏在这顶光环之下,没有被更多的人熟知而已……

    詹继东也很快就了解到这个信息,陆政东这一手虽然说并不是很新鲜,但确实有效,陆政东其实是一下子把球给踢回到了周书记的脚下,周书记如果继续坚持己见,在省城现在急需要省里支持的情况下,不说省城的干部们和周书记离心离德,罗善政和马立成会走向周书记的对立面,至少也会出现裂痕,一旦周书明的主张不为很多省城的干部接受,或者效果达不到预期,这样的裂痕会迅速的扩大。那样就是生生的把这些人推向了陆政东的怀抱。

    这不是周书明所愿意见到的,他把省城报上来的方案留中不发事实上也就是想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一旦省城的罗善政和马立成在姿态上做足,周书明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会考虑接受这个方案。虽然有些不情愿。

    在詹继东看来。周书记在这件事上是有些失策的,而这样的失策根源还是在于周书记所承受的压力过大。虽然周书记大会小会都在强调又好又快的发展,但实际上所采取的一些措施主要还是强调快,在这一点上就是他内心深处也是不赞同的。

    在这一点上,陆政东确实是要比周书记要务实一些。特别是在省城的规划上更超前一些,作为一直急需发展不力的省城更多的干部不想再像以前一般小打小闹,缝缝补补,陆政东的观点无疑正好切合了这一点,所以赢得省城的认可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而在詹继东看来更为关键的一点是陆政东提出了一个分步骤的办法,这个办法在詹继东看来是在保持快的同时,更保证能够给省城营造一个优良的投资环境。营造一个上佳的发展环境这才是党委政府最大职责,做好这一点,胜过上十个项目引进十家企业,胜过那种依托原有城区小打小闹的发展所带来的那点收获。

    当然这是不是又好又快由于没有进入实施阶段。他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至少也是在保证快的同时,兼顾了好。

    对于这样一个既受到省城欢迎,又兼顾到快好发展的方案,周书记实际上完全可以采取高姿态,把支持这个方案的调门放得更高一些,高调的支持既可以显示其省委*书记的气度,更为重要的也会赢得省城上下的心,毕竟周书记的一把手位置决定了其支持的力度更大,而省委*书记作为一把手,只需要表表态,筹钱筹款等具体落实的事情则是省长的事情,让陆政东继续去头痛资金去,出了成绩,自然主要是他这个省委*书记大力支持的结果,要是陆政东筹不到资金,那就让省城的一帮人惦记陆政东去。

    这才是举重若轻,似退实进的办法。

    但周书记并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这还是和周书记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周书记把各种理由说得再冠冕堂皇,实际还是喜欢用权威让人臣服。

    可是时过境迁,现在的贝湖不是前几年的贝湖,周书记也不是原来完全得到中*央支持的周书记,再用这样的手段怕是没什么效果……

    而陆政东方面,杨永清这个省长助理的活跃程度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这个家伙的确有些本事,不但在城乡统筹这一块上现在基本上杨永清掌握住了主动权,而且在工农经济结合方面也是提出了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观点,成为在这方面话语权最大的人。

    而对于安新,陆政东的这些措施无疑在力挺省城的同时,也安抚住了安新的一帮人。

    现在陆政东还只是刚刚当选省长不久,就已经表现出了如此厚重的底蕴,虽然对方在常委会上还显得很低调很收敛,但是在真正具体执行的政府层面上,对方却牢牢的的掌握着主动权,有了这个,也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陆政东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翻看着最近一段时间全省经济运行情况的汇总,陆政东默默翻阅着,来到贝湖也快一年了,工作的进展比预期的要顺利一些。和省里其他领导在磕磕绊绊中慢慢磨合。要说这段时间最富有成效的还是工农业展渐渐有了一个大框架,不过在陆政东看来距离他心目中真正的开始还有不小的距离。

    有些事情就如同酿酒一般,总是需要时间发酵,需要酝酿,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平稳醇和的驾驭手中之局,让一步一步水到渠成,这个时候他任何希翼一步到位或者跨越式前进对于目前的贝湖来讲来是不切实际的。

    还有就是罗浮黎的事情,这始终是挂在陆政东心里的一个事情。

    省部级班子的微调虽然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这件事陆政东曾经和刘明强探讨过,罗浮黎资格老,可是年纪却是他的硬伤。

    对于这样一个位置,周书明不可能不进行争取,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人也肯定会加入竞争的行列,刘明强提醒他,要做好罗浮黎离开安新,或者去政协人大的思想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对于陆政东来讲,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所以留下罗浮黎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陆政东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也要力保罗浮黎留在贝湖。

    这不是简单的常委会多一栗这么简单,而是他要通过罗浮黎晋升来凸显安新市这几年发展模式的优越性,给其他城市一个榜样,提醒他们全面综合协调发展,注重投资环境而不是光盯着项目的长久优势所在,让其他城市深思自己城市的发展思路,避免因为太过短视而出现致命的影响长期发展的思路付诸实施。

    从这个意义上讲,罗浮黎的事情不容有失……

第六十三章 恶人

    罗浮黎是他在贝湖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可这也需要他一步一步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毕竟他在贝湖的影响力主要还是源于安新,在安新他可以说影响力根深蒂固,但是在其他地市他的影响力依然比较孱弱,他必须要利用现在所处位置赋予他的权力来让自己逐渐培植起符合与省长身份相匹配的威信和影响力。

    好在他在安新几年里的所作所为获得的成功带来的影响并非只局限于安新,随着他在省长这个位置上地位的渐渐稳固,相互作用可以使得这层关系一点一点的转化为影响力,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作为省长,比起省委书记来先天就有些不足,如果说省长和省委书记之间的关系又不是那么和谐的话,他的影响力拓展就会受到更多制约,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方式有许多,抓住重要机遇推进经济建设来展体现自己的能力,可以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提升,也可以在人事任命上发挥自己作用实现意图来提升,同样选择合适调研对象,贯彻自己的想法意图也是一种方式。

    想起调研,陆政东就不禁摇摇头,考察调研本来是高级干部接地气,察实情的一项措施,可是现在的调研很大程度上和地方上报上来的东西一样,都是报喜不报忧,层层包围,很难了解到最为真实的情况。

    前任总*理在当选后不久,就前往某省考察制定的粮食收购政策执行的情况,并了解在实际执行中有什么问题,需要有什么修正和改动的地方。

    只是地方上却是慌了,因为当地的产粮大县的国有粮仓根本就粮。

    国有粮仓无粮,说奇怪。其实并不奇怪。国家制定的粮食收购政策,让地方实在难以执行。中央定价,放开收购,出现亏损。却是由地方财政补贴。

    这几年粮食越来越不值钱。产粮大县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哪有钱往粮食上补贴呢?

    没有补贴。负责收购粮食的粮站,就只有变着花样压级压价,扣斤扣两,限收。或干脆拒收。所以,许多粮站宁愿让粮仓就这样空着。

    可现在总理要来,无论县里,还是市里,都不希望让他看到这里并没有执行国家的粮食政策;明知这种政策不大切合实际,却只想让总*理看到政通人和、经济繁荣,于是只有造假。

    一切安排就绪。总*理一行浑然不觉地走进了一个诱人的骗局,这直接坚定了他继续实行粮食国家统购统销的决心。事实上,在结束这次调查研究回京之后,只有十多天时间。他就以总*理的名义签发了一道国*务院令,发布了《粮食收购条例》。他将粮食收购政策,由过去的《通知》,上升到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刚性的《条例》。而这期间,全国已有七个省六十多个县正在进行旨在减轻农民负担的农村税费改革,出任总*理后的第一次重要的调研工作,得到的就不是真实的社情民意,丧失了一次至关重要的“修改和完善”的机会。《条例》的正式实施,使得各地的农村税费改革不得不中途夭折。

    一个十三亿人口的大国总*理,无法得到真实可靠的民意社情,又怎么能够保证中央出台的政策万无一失呢?更不要说弄虚作假将对调研工作产生的可怕的误导,这种危害是谁也无法估量的!

    就是最为严厉的前任总*理都曾被蒙被骗,更不要说他这个省长了。

    所以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也不一定为虚,很多事情,特别是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多渠道的印证才能下结论。

    陆政东喜欢稍稍空闲的时候下去转一转,有时候会带上办公厅的人员,有时候只带秘书,分情况而论,说微服私访也说不上,只能说是轻车从简,但在他看来是真正接地气的一种办法,可以了解一些在报告和汇报上无法了解的东西。

    对于省城,陆政东现在也是非常关注,所以趁着难得一个空暇时间,也到了省城规划区去转一转。

    陆政东这次是带着何远东出来的,两人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天刚下过雨,没一会,两人鞋子上裤子上都沾满了泥浆,走出不远,就看到一大片被围墙圈起来的土地,围墙不高,而且很新,显然这块地还没圈下多久,陆政东一见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

    “远东,我记得西原方面给我的报告是凡是涉及到准备规划的区域用地一律冻结,上次来这里这里的地还没圈起来吧?”

    何远东点点头,简洁的说道:

    “没有。”

    陆政东也就点点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有些消息有些门路的家伙,想借新城区的规划方案还没有得到省里以及国务院的正式批复之机先占地,到时候一旦新城区规划真要是落实到这边,那就狠狠的赚上一笔。

    两个人正说着话,却听得他们停车的地方吵吵嚷嚷的,看起来有点小争执,陆政东已经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正想找人问问这圈起来的地是怎么回事,于是也就回身往停车的地方走。

    何远东还没走到车前,就看到几个大汉恶狠狠的看着司机老严,于是厉喝一声:

    “怎么回事?”

    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一看两人过来,顿时就回过身来围了过来,何远东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嚣张,这架势分明是再说就要动手。

    陆政东淡淡的看着几个人,这里是怎么回事他大体已经了解,这些人不过是走卒小角色,既然知道此事,他有的是办法查到圈这地方的人的底细,和这些人纠缠没有任何意思,于是挥挥手道:

    “走吧,我们回吧!

    那家伙上下打量着陆政东,可能感觉出陆政东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威仪,他也估摸着陆政东的身份,这车不过是一辆很普通的奥迪,车半新不旧,车牌更是渣渣的,这年头只要是稍微有点钱有点权的,谁车牌的尾数不是八就是六?

    而且这要是有钱有势的谁会乐意在这种地方深一脚浅一脚的,看着满腿的泥浆,只有记者之类的能够有这样的劲头,更大的可能是记者找辆车好壮胆,想到这里看到几人作势要上车,哈哈一笑,神态极为嚣张,挥动着手臂:

    “你以为你坐一辆破奥迪就很了不起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

    司机老严长期跟着陆政东,知道陆政东的想法,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道:

    “我们只是想转转散散心,没其他意思,还是让我们走吧。”

    “呵呵,想走?这地方是想走就走的地方?”

    正说着,不远处呜呜的警笛响着开了过来,几个警察从警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王所,就是这几个人,肯定是偷车贼!”

    打头的警察点点头,厉声说道:

    “老实点,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想干什么?没王法了吗?”

    司机老严见几个警*察来势汹汹,手*铐都拿了出来,看样子要是不从就要给他们铐上,心道就算陆政东再不想暴露身份也肯定不乐意被铐上,而且真要是被铐上了那这件事可就太荒谬,也太不好交代了,于是大声道:

    “我们是省政府的!”

    估计是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之类的高姓警察,上上下下看了三人一眼,也做出了和先前男子一样的判断。

    “省政府的?我还是公*安部的呢!王法,看看老*子头上戴的是啥?国徽,这就是王法!”

    陆政东看着那站在台阶上佛握有生死大权耀武扬威的高所长,轻轻叹口气。一直以来。对于地方上一些干部作风陆政东也清楚,他也总是试图从制度上寻找根本的解决办法。就算听人在耳边吹风说某某干部怎样陆政东也觉得应该从制度上予以规范,但真正面临这些土皇帝,陆政东才会到当你是一个普通人时见到这样的场面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现在站在台上耀武扬威的土皇帝在自己眼里不值一提。但当你是受害者面对这样的状况又是多么的无力?更不提一些无权势的普通群众。在大多数普通人眼里。高所长可能就是那种压在人们头上高不可攀的乌云,看来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得先治标然后才谈得上治本。

    何远东见对方这样的架势肯定不能善了,看到陆政东面若沉水,显然是动了真怒,趁着司机老严和对方交涉的机会给市*局的赵局长打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说。

    西原市局的副局长赵志天接到电话时也是吃了一惊,隔着电话他也能感受到何远东的怒火,更遑论被堵住的陆省长了,心里也打了个突,不敢再多废话。

    听何远东的口气是他和陆省长要被警*察带走,想到这儿赵志天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味了要来捋虎须?

    “武安云,你在哪儿?嗯,好,在局里就好,立即通知你们局里特勤队出动,你亲自带队,对,你亲自带队,我限你十分钟,不,五分钟之内感到地方!陆省长在那儿被你们的人给堵上了,不让走,情况我还不清楚,我这会儿正往那儿赶,你和你们局长也说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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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风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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