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弄死谁
杨雪不知道这个,杨璐却是在陆政东的熏陶下,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毕竟是在闺房之乐的时候调笑调笑或者观摩那些“枪战片”的时候才会说说的私密话。
在这样的场合说着,那就是污言秽语,偏偏自己的这个傻妹妹还愣愣的追问陆政东,看陆政东表面一本正经,对杨雪的问话置若罔闻,实际上估摸着心里也是在臆想,忙伸手扯了杨雪衣角一下,低声在其耳边说道:
“流氓话,别瞎问。”
“哦,不问就不问……”
杨雪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她姐的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了,收住口不再追问追问,不过杨雪本来就心思玲珑,听见一个双字,再想到自己姐妹俩,多少也有点明白这流氓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由又想东哥刚才说他表弟的话,情之一物,是最不可思议,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刚才她还在想着梁光亮为那女孩真是不值得,可现在一想,其实这话放在她自己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不是么?
明明知道东哥是姐姐的男人,她还不是一样的不可遏制的爱上了他?可姐姐是最疼爱她、最照顾她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会也不想把这个男人从姐姐的身边夺走,所以她一直压抑着、控制着内心那灼热的情感,可真就控制得住么?
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杨雪在心里自问自答着,即便是进入大学,自己也走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眼界也如同东哥所讲的那样,大大的开阔了,周围也不乏优秀的男生,可没有谁能够让她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涟漪,相反,和陆政东相隔得越远,心里的距离却拉得越近。心里的那份思恋也就越发的浓烈,其实这也就是典型的单相思,可就是这样柏拉图式的单相思,在她心里依然是最美。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无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这首歌真是完完全全的唱出了她的心境。她不止一次在深夜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从耳机中传出的歌声。一塌糊涂着……
可是再怎么着,她和东哥之间也横亘着姐姐这座大山,她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
可今晚这个叫朱大少的臭流氓的流氓话倒是让她心里一动,按照杨雪的理解,所谓双*飞,估计就像古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一般,既然这样的事情自古有之,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为什么就不能上床姐妹花?……
陆政东看着一边的杨雪脸上神情变化,就是他很清楚杨雪是个独行特立而又敢想敢为敢爱敢恨的女孩,可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杨雪居然会想出上阵父子兵,上床姐妹花这样的句子来,但杨雪的神情变幻,他却是一目了然。开始有些淡淡的愁绪和忧伤,然后眼睛中含满了柔情,继而美丽的双眸中流露出一种幸福的憧憬,脸上同时飞起红晕。配合上品莹的肤色,浑身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晕红,雪腻的玉体上像是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妩媚清艳,流波似的眸光醉人,妩媚动人至极点……
看着杨雪那样子,也不禁心神荡漾,但在杨璐面前不敢流露太多,忙转过头看着一边的杨璐,杨璐长期与织物打交道,更是懂得如何修饰自己,特别是只要有他在,那更是一定要把她最靓丽的一面展现给他。
杨璐的身材本来就极其修长,加上一身雪白的衣裙,上边还点缀着朵朵兰花,都是蚕丝绣上去的裹在她玲珑曼妙的身体上,更是显露出胸部高挺,依然纤细的柳腰,臀部圆满肥大,说不出的婀娜多姿。
岁月老人似乎特别垂青于她,经年过去,杨璐身上似乎没有留下被岁月流逝侵蚀的痕迹,曲线曼妙,脸如秋水,目光妩媚,流转间,成熟女性的风情算然散于无形,娇嫩如婴儿肌肤一样的脸蛋,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点缀,但是却比任何胭脂水粉的点缀都要美丽动人,娇嫩的肌肤简直就是吹弹可破,眉如远山,凤眸闪闪生辉,修长的琼鼻下,樱桃般的小嘴红润,富有光泽,令人禁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修长的雪颈有如天鹅,臀部向外挺凸,下面散开的罗裙只盖住了膝盖,两条修长的美腿半裸在外,下裳的半贴半直更让人兴起一探究竟的冲动。
那种高贵清冷的神态,配着这妩媚性感的装束,那矛盾中显现出来的美丽让人几疑为是天女下凡,那高贵和香艳融为一体的诱惑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少妇成熟的风情和少女的清纯气息混而为一,混合成了一种独特的魁力,两姐妹真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这样的一对姐妹,是个男人就不能不由那样的想法,特别是又有人捅破这么一层窗户纸,就会更让人臆想联翩,陆政东自然也不例外……
朱大少却是会错意了,以为屋里三人被他的威势震慑住了:
“你滚出去,腾地方……”
说着就想推开挡在两女前面的陆政东。
陆政东见着朱大少居然如此嚣张冷哼一声,还没等朱大少的手挨着他的衣服,一只手就捏住朱大少的手,紧接着腿一抬在其小腹上狠狠的一顶,朱大少痛得都来不及叫出来,只是闷哼一声,身子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裤裆蜷弯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给你面子不要……”
朱大少才说几个字就痛得说不下去了,只觉得手被一把铁钳一般痛得他难受,而更要命的是那手似乎还掐住了他身上的命门一般。整个身子痛得绷紧着,却无法动弹,朱大少知道遇到了硬手,提劲的话也讲不出来了。
陆政东看着此时温顺得跟条狗似的朱大少,冷声说道:
“今天你也给我长点记性,这里是皇城根下,不是谁想横行霸道就能横行霸道的,你给我记好了,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陆政东实在是懒得很这般人纠缠,在朱大少脸上拍了两下才松开了手。
朱大少忙不迭的出了门。在门外才又敢叫嚣着:
”小子,你很有种,你给我等着,今晚不弄死你,我不姓朱……”
站在一边的妈妈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道:
“这位大老板啊,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高兴,别把事情弄大了,这位朱大少也是场面上的人物。冤家宜解不宜结……”
作为长期奋战在这里的人,出了事情排忧解难那是她分内的事情。这也会让她得到不少照顾,所以妈妈桑还是劝导着。
陆政东岂能听不出妈妈桑的意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
“朱大少既然是你吗这里的常客,什么来头你应该知道,你直接说这个朱大少是什么来头吧。”
“什么朱大少,整个一猪大肠……”
杨雪再一边嘀咕了一句,被杨璐瞪了一眼才停下了嘴。
妈妈桑也不理会她,而是径直对着陆政东道:
“大老板看来真是明白人,能够在这样地方吃得开的。自然也就是我们最紧要的衣食父母,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他的那些朋友来头比他还要大……”
陆政东一笑,估计这个朱大少是辖区警察系统某位领导的公子哥吧?至于那些朋友来头比他大,想来也不至于大到哪里去,陆政东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碍自己的身份。到这些地方来,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于是说道:
“哦,那你也给他们带个话。你看看这位喝醉的,他姓梁,他舅舅姓云,云家的云。”
不过到这些地方来,少一事不如多一事,陆政东拍了拍沉睡着完全被人忽视掉的梁光亮对妈妈桑道。——他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事情上最好不出面,让梁光亮顶上最合适……
看着妈妈桑出去,陆政东不禁摇摇头,看来这些地方真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一来就麻烦不断,陆政东不禁自我解嘲的想到看来今后到这些地方得看看黄历,看看是不是适合娱乐。
而在楼层尽头的一个包厢内,坐着四五名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被杨雪称之为猪大肠的家伙正气急败坏着:
“尤哥,我要叫人,弄死那孙子!”
坐在几人中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一个年轻男子皱了皱眉道:
“朱三,是不是又看到漂亮的女客?”
“我不过就是碰了一下那娘们一下,哪知道那娘们居然不给面子……”
猪大肠一手揉着痛得厉害的手腕,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吃了亏?”
叫尤哥的男子都没抬头,淡淡的问道。
“那一起的那家伙也就是有几份蛮力……”
尤哥这才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朱大少一眼: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别见了个女人就挪不开步吗?这档子事情总是讲个你情我愿,你再这样别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讲交情……”
朱大少原本还气急败坏的,一听这话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是,看起来倒不像和那年轻人是朋友,倒更像是人家的跟班一般。
正说着,妈妈桑敲门进来陪笑道:
“几位大少都在啊,呵呵……”
朱大少一见到妈妈桑顿时又拽了起来:
“逍遥红,那家伙是不是怕了,让你来帮着做说客?免谈!让他们过来给哥几个磕几个响头,哥几个一高兴,这事就算过了……”
“朱大少消消气,消消气,那边的人说了,里面有个人姓梁,他舅舅姓云,云家的云,兴许说不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而已,呵呵……”
妈妈桑很是会说话,不过朱大少连接吃了两次亏此时还余怒未消,把眼一瞪道:
“误会个球!尤哥。你看看,那家伙挺嚣张的,他舅舅姓云,老子舅舅还姓毛呢,不过来给本大爷磕头认罪,这事没完!”
“等等!”
端坐中央的尤哥却是眉头一凝,问道:
“姓梁,他舅舅姓云,云家的云?那人什么模样?”
妈妈桑自然吧醉酒的梁光亮形容了一番,青年男子沉思了一下才又对妈妈桑说道:
“恩。你去和他们说说,就说朱哥说得,就让他和那女孩过来喝杯酒,这事儿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就算啦!”
妈妈桑见青年男子发了话,朱大少点头应下,这才忙笑着退出门外……
等到妈妈桑出门之后,朱大少有些疑惑的看了尤哥一眼,问道:
“尤哥,你认识那边的人?”
尤哥看了一眼朱大少。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心说这家伙真是和他的姓一样。蠢笨愚昧,长着一副猪脑子,云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姓,而且对方已经很明白的表示是云家的云,在京城,除了云老爷子家谁还敢自称云家?而且对方还自报姓梁,舅舅姓云,这就更明白了,就是云家长女家的公子嘛。
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还在京城莽撞的横冲直撞,这家伙迟早是要吃苦头的,但看到他那呆呆的样子,他也懒得再说道了,只是淡淡的道:
“云家你不知道,京城四大公子你该知道吧?云维熙你该知道吧,姓梁的是他表弟!”
刚刚还呆呆的朱大少一听吓了一大跳京城四大公子他当然知道。四大公子之首的云维熙他当然更知道,最近都在说云维熙曾怀德年后就极有可能到副部级了,云维熙比曾怀德还年轻一岁,三十五岁的副部啊!
这还不算。云维熙的上一辈那更是位高权重,更何况云家老爷子还健在,云家正是如日中天!
朱大少一想到这里,不由失声道:
“那……那尤哥,你,你干嘛叫她们进来赔罪,这,这得罪了云家,我,你……”
尤哥瞪了朱大少一眼,道:
“你看你这副德性,刚才你不是还很胆肥的吗?看你那副熊样,又我呢,你慌什么慌!”
尤哥自然是不想得罪云家的人,不但不想得罪,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结交一番。
云家一向家教很严,梁光亮还是学生,估计也就是偷偷摸摸到这样的地方来,肯定是不敢让家里知道的,何况他让对方来,也不是真要对方赔罪,而是对方来了,就好好教训这个朱大少一番,这样给足了梁光亮的面子,不但能化干戈为玉帛,还定能给梁光亮留下一个好印象,只要交好了梁光亮,那就有机会和云家的人攀上关系……
这边包间里,杨璐正在数落着杨雪不知道天高地厚,尽会惹祸,就在这时候,妈妈桑又屁颠屁颠的跑进来道:
“几位,朱大少说了,只要这位醉着的朋友和这位小妹妹去那边包厢喝杯酒,陪个不是,这件事就算啦!唉,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
杨璐一听就欣喜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
”随即又犹豫道:
“可是、可是,他还醉着没醒啊!”
陆政东看了杨璐一眼,杨璐的心思他很清楚,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给他添麻烦。
不过陆政东可不想小事化无了,他已经把话给对方说得那么明了,本来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也就是不想多纠缠。
可对方居然还要登门赔罪,他才到京城不久,如果真那样了,别人不会讲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是觉得良善可欺,要是传出去,那就成为笑柄了,所以真得不杀杀这样的人的威风,看看谁弄死谁,想到这里,陆政东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于是扭头沉声对妈妈桑问道:
“你确定你把话原原本本的带到了?”
“看您说的,我是那样的糊涂人吗?自然是把话原原本本的带到了的。还把这位小哥的相貌都给他们说清楚了。”
妈妈桑陪着笑脸道。
陆政东吸了口烟,转头对妈妈桑一笑道:
“既然是这样,那很好,你去和那姓朱的讲,叫他现在过来,自己掌嘴十下给这位小姐赔罪,这件事就此揭过。”
妈妈桑一听不禁一愣,苦笑道:
“我的大老板啊,您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我只是……”
“你只管传话就是,告诉他,不来,后果自负!”
妈妈桑看到陆政东的脸越发的面若沉水,也就不再啰嗦,赶紧出去了。
杨雪看了眼东哥,心里却是有些诧异,之前陆政东给他的印象几乎都是温文尔雅,平和可亲,原来这只是东哥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如此,这样一沉脸,却是说不出的威严,连她都感觉到有点怵,恐怕他手下那些人更会发怵,这才是真正的官威吧,恩,这样子其实更有男子汉气概……
杨璐却是不像杨雪那般不谙世事,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她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多年,官场上的很多东西知道得要比杨雪多得多,虽然也知道陆政东背后有云家,可她也更清楚京城的水实在太深,她担心陆政东吃亏……
陆政东却是很淡定,京城里真正的大家子弟多半都比较低调,即便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一般都还是自律,真正在这些地方充大爷耍拽的多半都是一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家庭里的纨绔子弟,到了这个面位,那一切都得看实力说话,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妈妈桑出了门,心里却是骂开了:这些个公子哥一个个都牛皮哄哄的,谁稍微让一点,谁下点矮桩会少块肉会死人啊?都是一群吃饱了撑着的家伙!
当然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里骂骂,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两边真要是卯上了,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插手其中,她这个和事佬也就到头了,充其量也就是一跑腿传话的角色。
见事情到了这一步,妈妈桑也怕控制不了局面,一边让人去请场子里的经理来,一边还是硬着头皮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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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谁弄死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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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坐在那里抽着烟,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杨璐杨雪,又看了看依然沉睡的梁光亮,掐灭烟蒂,笑了笑道:
“就等他们一会,不来的话,我们就走了。”
陆政东也挺不喜欢这种地方的。
正说着,包间的门被敲响了,妈妈桑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这位是尤哥。”
妈妈桑小心翼翼的介绍着。
陆政东看了一眼领头的青年,脑海里也快速的搜素着网姓人家,部委里有一个姓尤的部长,曾经是某位领导人的办公室主任,估计眼前这位是他家的公子吧。
尤哥微微点点头,呵呵一笑,眼睛也迅速的把屋里的情形尽收眼底,眼前坐着的男子从年纪上看,估计不是梁光亮,那个依旧酣睡不醒的才是,这就让他心里有些疑惑。
双方都互相打量着对方,掂量着对方的分量,评估着对方的实力。
尤子明心里多少没有底,因为对方既然报上了梁光亮的名号,那这一屋自然是以梁光亮为大,可眼前的年轻人却是端坐在那里抽着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怎么看也不像是跟着梁光亮混的样子。
于是笑着自我介绍道:
“尤子明……”
不过尤子明病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在不明情况下,他先伸出手,若是对方不接招,那就太尴尬了。
尤子明他倒是有所耳闻,果真是他猜测的尤部长家的公子,陆政东淡淡一笑,这才起身笑着伸出手道:
“陆政东!”
陆政东,尤子明不可自抑的愣了一下。
这名字现在在圈子里可真是热得发烫,开创了改革开放以来,共和国干部的诸多之最:最年轻的副处、正处、副厅、正厅。这都不算什么,更让人瞠目的是:最年轻的县委书记、最年轻的副市长、最年轻的市长,这很震撼人,因为这表明这家伙在每一个职级都是一线的实职实权干部,和团委之类的二线干部不可同日而语。
京城四大公子算是京城红色家族同年龄里最优秀的代表,可中间也没有一个二十五六岁就到了正厅,而且都还是混迹于部委,谁都明白部委提拔速度要比地方上快,而且在部委是条块工作。相较而言,没有地方上那么复杂。陆政东却是从地方上一个偏远农村的副乡长一步一步的走到市长的位置上,虽然这里面估计也不乏老云家的照拂,可陆政东的那些职务都不是可以马虎得了的,真要没有实力和能力,那绝不会道他今天的位置,其真正的锻炼意义和含金量绝不是在京城部委混出来的可以同日而语的。
而且据传这家伙在中青年经济论坛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深得最高层之心,这不刚进京城不久,就被召见进大内为最高决策层献计献策。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殊荣,如此的看重,那也就意味着进入了最高层重点培养的计划之中。
四大公子和其相比都黯然失色,不但这些小一辈的人私下说起的时候都觉得这家伙强悍得变态,就是上一辈中不少人,提起他也是赞不绝口。就连他自己的父亲,提起老云家。都不得不叹服。
只是陆政东也是秉承着老云家一贯低调的作风,即便是到了京城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几个有缘和其接触过,尤子明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样的地方碰上。一时之间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尤子明呵呵笑着: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我这可不是恭维,京城都传遍了,传奇啊!”
尤子明紧紧握住了陆政东的手,更回头训斥朱大少:
“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道歉?”
朱大少垂头丧气走过来,低头赔罪。
陆政东却是淡淡一笑:
“刚才我没说清楚吗?”
尤子明脸色就是一变,随即呵呵笑道:
“这家伙确实有些不成样子,不过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果您实在不满意,就叫这小子摆上十桌八桌赔罪。”
陆政东笑而不语,慢慢坐了下去,伸手示意尤子明坐,从手包里拿出一包烟,掂出一颗,慢慢点燃,又将烟盒递给尤子明,挥手让妈妈桑等无关人等出去
尤子明摆摆手没接陆政东的烟,笑了笑道:
“就算算给我几分薄面,如何?”
陆政东慢慢吸着烟,却是不置可否,心里想着,若是云维熙发话?尤子明会这样吗?
估计不会,看来在这些人心目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他们眼里,云维熙才是真正根正苗红的云家领军人物,即便是他表现得再优异,而在家族中的地位,他始终隔了一层,地位就差不少,陆政东好一会才道:
“呵呵,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失陪了,刚刚有人要弄死我啊,这位是朱大少吧,很好,咱们后会有期……”
尤子明脸上阴晴不定,刚刚他觉得陆政东这个人还算好打交道,还是挺好说话的,所以也就打算帮朱大少圆圆场,毕竟让朱三自己掌自己的嘴,这面子掉得太狠,今后都没办法在圈子里混了,这样说开了,也就没啥事情了,这事也就算翻过去了,毕竟大家都是同一类人。
没想到陆政东笑容的背后却是很强硬,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也没有给他面子的打算,这让他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包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本来这房间里的隔音效果极好,但在这一刻,外面其他地方的歌声喧闹声却是清晰的传了进来,这情形显得极是诡异,也让人感受到无穷的压力。
朱大少只觉得自己被压抑得窒息了一般,巨大的恐惧感攥住他的心,让他觉得喘不上气来,看到陆政东作势要起身,他猛地惊觉。但一咬牙,低头,脸,涨得通红。
“啪”
一声声清脆的脆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显得是那样的响亮和刺耳……
尤子明看了看脸都有些微肿的朱三,轻轻拍拍他肩膀道:
“我们走吧……”
很是狼狈和羞愧的朱大少转过身,一言不的跟在尤子明身后,就欲出门。
陆政东却是淡淡的道:
“子明,喝杯酒吧。我请客。”
尤子明身形一滞,显然有些犹豫。不过稍一停滞还是转过身来,回头微笑道:“好啊!”
跟身边人交代了一声,慢慢走回来坐下,杨璐很有眼力劲,知道他们有些话不愿让其他人听到,拉着杨雪去了一边。
“你是准备去电信那边还是准备去信息产业部?”
尤子明在邮电部工作,邮电系统问题不少,邮政是个劳动密集型行业,长期以来收不抵支。邮政与电信绑在一起时,靠电信收入去堵邮政超支的“洞”,这既不利用邮电的发展,也极大的制约了电信的发展,在国家启动新一轮入世谈判的背景下,国家从长远考虑必须要增加两者的竞争力,以应对外部激烈的竞争。从而在今年的一月份,国家已经决定实行邮电分家,明年全国人代会之后,邮电部作为国务院机构改革的一部分。将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国家邮政局,在邮电部和电子工业部基础上成立新的信息产业部。
“我对坐机关没什么兴趣,喜欢相对宽松的环境,估计去电信那边的企业吧。”
尤子明对干枯的部委工作没啥兴趣,不过他相信陆政东主动提及这个,绝不是没事闲聊,不由揣摩着陆政东的真实意图,应该是有什么说道。
“恩,邮电分营这仅仅是个开始,由于原来采用的政企合一、独家经营的电信管理体制已经不能很好地适应进一步发展的要求,电信业适时地进行以政企分开为主要目标,原先高度垄断的电信业充分引入了竞争机制的电信改革,这是必然选择,并且这个过程不会太久就会完成。”
尤子明原来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但一听陆政东说起这个,他不得不重视。
“电信行业的重组估计会按照固定网络、移动网络、卫星通信和无线寻呼业务分别组建四个相互独立的电信业务集团,这四者之间其实依然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比如固话和移动电话的竞争,无线寻呼和移动电话的竞争,当然这还不够,国家应该还会考虑引入必要的竞争因素让竞争更为充分一些。你觉得这里面谁的前景更看好一些?”
“固话吧,这样一放开,固话的初装费必然下降,固话必然会迎来一个最黄金的发展高峰。”
陆政东笑了笑,道:
“改革开放后,落后的通信网络不能满足人们对通信需求日渐强劲的渴求,从八十年代中期,政府加快了基础电信设施的建设,固定电话也开始迎来它的流金岁月。在重组之后,强劲的刚性需求肯定会推动固定电话走上历史的巅峰。但这个需求能持续多久得要看无线寻呼和移动电话的发展。这取决于最重要两个轮子——技术基础和商业基础的变革。”
“这是一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新技术的出现和转入实际应用的过程也越来越短,而越来越成熟的技术和商业基础提供的分摊成本,也就让很多新产品的成本越来越低,让进军这个领域的资金越来越多,竞争就会进一步加剧,这就会进一步拉低新产品的价格,随着移动和ip新技术快速兴起,手机的价格也是越来越便宜,使用起来也越来越方便,能够满足多样化、个性化的综合信息服务需求,这就为其完全普及创造了一个基础条件。”
“还有一个限制手机普及的就是昂贵的资费。但如果引入竞争呢?至于利润,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今年手机用户估计能突破一千万,手机价格的越来越便宜,资费的下行,消费群体必然成几何倍数的增长,这足以支撑……”
“所以从长远来看,固话还有几年的好时光,但它走向巅峰的时候,实际也就是衰落的开始。至于无线寻呼,那不过是过渡而已,最先走向衰落,不值一提。”
陆政东娓娓的讲述着电信业的发展趋势,尤子明心里感到很是惊讶,陆政东和他今天只是偶遇,应该没有任何准备,但是对于电信行业的理解却是如此的深刻,实际上是给他点明了一条阳光大道。如果能够在这条路上取得好成绩,那必然会大大提升在家族里的地位……
尤子明重重的点点头。举起杯子和陆政东碰了一碰,陆政东这才转过头对着朱三道:
““里面的都是自己人,打打脸,总比别人打我们的脸丢我们大家的人好。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我们既然和这样的家庭有着关联,在别人眼里那都是掌握着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的特殊人群,现在普通大众对于大家的观感我想大家心里也清楚,恩,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情况。恐怕上面也不会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好自为之吧,别成为典型,到时候后悔就来来不及了……”
陆政东这不是恫吓朱三,而是有所指,明年就是九八年,亚洲金融危机强烈冲击持续发酵、长江流域的特大洪水,这都是考验。金融危机要求政府加大财政投入拉动内需,水灾之后也需要大量资金重建,可中央财政却是捉襟见肘,高层不得不把目标指向日益猖獗的走私。
可要打击走私。就不得不面对有背景的一些人,这意味着一场危机。
首先军队从二十世纪八十年年代中期开始,越来越多地卷入商业活动。起初目的比较单纯,主要是补充预算拨款的缺额,但现在军方的商业利益快速膨胀,已经发展成一个巨大的网络,涉及联系松散的数千家企业和公司,更为严重的是,有的军队企业还参与走私活动,每年给国家带来一百亿美元以上的损失。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是军队的注意力偏离了国防;二是军队易闹独立,摆脱政府的控制。说轻一些,军办企业至少代表一种可能滋生腐败的利益冲突。说重一点,这是违法乱纪,可能腐蚀军队保卫国家的意志。
难道军队是碰不得的吗?腐败也就意味着没有战斗力,这一点,在数十年前的国共斗争中已经显露无疑,所以腐败这是绝不要容许的,但真要打击军中但因为走私等等带来的腐败,时机的选择需要策略性,决定触犯了既得利益,毕竟政策的改变会使很多大人物损失惨重,但是既然连军队的这方面情况都要严厉打击,何况其他,不过毕竟军队是国家的基石,而既然军队都会拿来祭旗,这也说明高层旗帜鲜明的态度。
不过,在整顿军队之前,为了制造舆论和杀鸡骇猴,总是要先拿一些不识趣的高干子弟作先来作为靶子,也好作为对上上下下的交代。所以在整顿军队之前,必先整顿高干子弟,为下一结算的行动奠定基础。
所以今后两年,对众多高干子弟来讲,是最胆战心惊的时候,陆政东知道连开国元勋的子女因为太过分,都被处死或死缓,像朱大少这样的角色,如果稍有不慎,牺牲品的角色那是当定了。
陆政东话已经至此,至于尤子明也好,朱三也好,能不能在这次考验中过关,不管他已经把该做的做了。朱大少并不是很明了陆政东话里环外的意思,但是和尤子明比起来,他真正明白的东西不多。
朱大少还懵懵懂懂,尤子明却是大有一番感触:陆政东实在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如果说没卖他的面子,陆政东该张扬的也张扬了,但是该陈述的厉害关系也陈述了,打一巴掌,再赏大大的核桃,如果事情真按照陆政东所讲的发展,眼下的朱大少就算受到天大的委屈,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
尤子明心里也不得不感叹,陆政东真是一个人物,今天陆政东看给他们上了一课,看似他没给他面子,朱三也看似很惨,但是如果按照陆政东所言的趋势发展,这根本不算什么。
先抑后扬,先巴掌后枣子,把本来应该相互推进的事情冠冕堂皇的表达出更为客观和重要的意图,可是这一切只会出现在小日本私密的场合,那就必须要在很多方面进行布局,然后利用自己的优势给对方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创,国内也许才会太平一些……
尤子明不得不承认陆政东这一手确实高明,也不得不承认陆政东确实在这方面是个人物。
至于朱大少就更不用说了……
陆政东是不会再想这些的,对于他来讲,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他需要做的是宏观考虑,如果陆这个叫陆政东的女孩似乎是精神十分亢奋,似乎在之前的行动中已经打何今尽早的突破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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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须有所为
杨璐开着车,心思却主要集中在后座上的陆政东身上,从后视镜里她能透过车窗外的灯光看到陆政东的脸,这个时候的陆政东单单从形象来说应该是最为动人的时候,冷峻的表情,让脸型的轮廓这个时候看上去格外深邃,极富男人味。
杨璐看了身边副驾驶座上的杨雪一眼,杨雪是侧着头,不时的看着后座的陆政东,这丫头在校园里那见识过这样的阵仗,还沉浸于不可抑制的兴奋中,在她眼里,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远比校园里精彩一百倍吧,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有陆政东,想到这里杨璐心里微喟叹了一声,
知妹莫若姐,妹妹的心思她也是很清楚的,但是她从不敢询问这方面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更好,一旦捅破了,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原来的想法是让时间和空间去冲淡某些东西,进而让杨雪处于萌芽状态的一些心思消失,陆政东大概也是和她一般想法,不然陆政东道京城后不会不去看望杨雪,陆政东显然是刻意回避着杨雪。
只是这太想当然了,从妹妹的眼神中,她已经明了一切。
杨璐不由想起和陆政东第一次相识的时候,那时候的陆政东很年轻,但可是一样的让她无法自拔,和陆政东在一起的一切深深的镌刻在了她的心房之中。而现在的陆政东不管从整个人的气质,还是事业上的辉煌。和那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的男人无疑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的这个妹妹。
该怎么办?
一时间杨璐也是心乱如麻,想到杨雪,也不由想到陆政东的正牌未婚妻,房子都已经买好了,想必婚期也就真的不远了。
而陆政东一旦结婚,那很多事情也许就会发生变化了,他的合法妻子就会长期呆在他身边,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像现在单身那般方便。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政东会单独属于自己,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闯进别人家里的插足者。虽然自己在心态上并没有那么多羁绊,但是从传统道丆德上来说,她一样属于被谴责者。既然是这样,她又有何资格去对妹妹没有付诸任何行动的想法说三道四?……
就在杨璐纷乱的思绪中,车很快就到了杨璐杨雪的住处,杨璐让杨雪先上楼,她送陆政东和梁光亮回去。
杨璐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时个省事的主,她是不想让杨雪知道陆政东的住处,省得给陆政东惹出什么事端出来。当然也不排除她心里还是不想杨雪和陆政东之间真发生点什么。
杨雪很是有些不情愿的下了车……
到了陆政东住处下面,杨璐看了一个周围。刻意把车停在角落阴影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招呼着陆政东下了车,看到陆政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杨璐粉脸微红,见陆政东嘴凑过来要吻她,唇碰了一下,就闪开,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杨璐到了京城。可一直有妹妹在身边,都没机会和陆政东单独相处,今晚两人是没希望亲热了,但是总还是一慰相思,但不能太放肆,怕车里的梁光亮会不会突然醒过来,可不敢就在这里跟陆政东缠绵。
“要不上楼去?反正车里的那醉鬼醉得那么厉害……”
“你想得美……”
杨璐知道陆政东也就是说说。不过心里却是很受用,之前有些郁闷的心情也随着清冷的风儿而去,眸光流波又恢复了那个妖精一般的魅惑……
回头看了把梁光亮拖出来的梁光亮依然迷迷瞪瞪,她又飞快的探头过来。在陆政东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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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代会之后,大政方针以文件的形式正式确立了下来,那就得把精神转化成具体的措施,和经济运行改革局紧密相关的主要是所涉及到的行业和部门的政企分开,不仅仅是邮电分营,电力、石油天然气、煤炭等行业巨头纷纷实行政企分开,进行行业重组,电力部、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煤炭部都在机构撤销之列,设立相关的局作为管理机构,关于职能机构这一块,由其他部门负责,局里需要拿出电力、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企业重组方案部分。
所以局里的事情不少,陆政东也开始忙碌起来,好在周世安和王振河两个副手和下边几个处长似乎也都意识到了他这个局长绝非简单,也都收敛了心性,还是按照各自的工作推进走。
“陆局,煤炭行业重组的意见征求稿相关部门都基本首肯了,您看看。”
王振河不知不觉已经将平常称呼陆政东为陆局长的那个“长”字给省略了,他觉得这更能显示出他和陆政东之间亲密有度的关系。
“唔,坐吧,终于算是基本确定了一个。”
王振河负责的一块进展不错,当然这主要是他分管的煤炭行业和石油天然气行业者一块,上边早就定下了基调,改组成立中石油和中石化两大公司,已经是定了,反对也没用,至于煤炭行业,就更简单,大部分重点煤矿下放地方政府,煤炭管理局不再对煤炭企业经营进行直接管理,主要负责安全生产,各煤企的经营管辖权都在企业所属单位。这得到了各地地方政府的大力欢迎,反对者是孤掌难鸣。
周世安也笑了起来,“赵司,咱们不能只看到别的部委一批一批出国考察学习,咱们能源部也要与时俱进开拓眼界不是?今年其他好几个四也都组织了出国考察学习,就咱们司因为张司长当时考虑到要到党校学习。所以就一直压着,现在您来了。也该替司里考虑一下,何况我们目前工作出去考察也的确有助于提高大家的认识观念。”
陆政东接过王振河递过来的文件,认真看起来,看完之后点点头道:
“恩,进度不错,不过还是要抓紧,得在年底之前要全部落实,春节后人大会就马上要用……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
“其实这也是难得的机遇,能够参与其中,也是一件幸事。大家干劲都很足。”
陆政东笑了笑:
“恩,忙完这一段之后,让部分人员也要出去走走看看,今后局里的人物还很繁重,不能光闭门造车,探索改革发展的道路,要接受新观念新理念新经验,这都需要借鉴国外先进的一面……”
现在局里几乎是加班加点的连轴转,他这个局长不能不视而不见。必要的时候得给大家鼓鼓劲,体恤体恤下属们的辛苦。
作为负责改革的职能部门。考察学习肯定有必要,不过其间也就不可避免利用这种机会游玩一番,多数人都把这出国考察当成一项福利,也算是国内独具特色的公私兼顾吧。
王振河一听顿时呵呵笑着:
“还是陆局开明啊,这可是学习提高的好机会。”
陆政东笑了笑:
“嗯,这事儿说到这儿吧,你拿个意见出来,主要考查内容,人员主要是业务骨干。我得提前和张主任汇报汇报,他们领导开会时合适时候也好提出来研究。不过这事年前是指望不上了,人大会后吧。”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补充道:
“相关的企业的人员也可以考虑一些,让他们出去实实在在的感受一下,他们也才会知道他们的差距有多大,这样我们的工作推进起来难度也小些。”
陆政东一番话让王振河心服口服,陆政东还是很有一套的。主动提出考察,深显体恤下情之一,而且把企业考虑进来,既可以增强说服力。又可以消化一些出国后的一些开支。这些企业科都是财大气粗的角色,可要比局里宽裕太多。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不过这段时间手头的工作必须抓紧,这可是关键时候。”
“陆局请放心,我管这一块您放一万个心,一定会交出满意的答卷的。”
王振河喜滋滋的道,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在这上边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他已经通过关系打听清楚,陆政东非比寻常,若非如此。怎么会直接调任局长。据说这位陆局长挺不喜欢在这样的大机关工作,最开始还还不乐意到部里来,一心想要留在西河发展,估摸看到体改委里来那也是镀金之旅,这就让他的心思就越发的强烈起来……
看到王振河从陆政东办公室里满面春风的走出来,周世安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这段时间老王往陆局长那里跑得格外勤,分管的那一块推进得也很顺利。
而他眼下手头的工作却是遇到麻烦了。
他负责的电力企业改制,按照高层的一个大体设想,电力部撤销,成立国家电力公司,本来按照体改委的设想,最好的方案是电网分离,管网分离,把原来电力部下属的企业成立几大独立的集团形成竞争机制,电网按照几个大区电网分为六大电网,但这一设想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有人提出,就算变成了六个电网公司,在其范围内它还是自然垄断,遂主张“一张网”。
于是顺势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那就是东北、华北、华中、华东、西北、华能等集团公司,以及国家电网建设有限公司,是国家电力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通过国家电力公司计划单列。
几个拥有独立电网的省(自治区)级电力公司以及南方电力联营公司,是国家电力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安能公司的国有资产,由国家电力公司管理。国家电力公司所属的其他公司,按其产权结构分别为国家电力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或控股、参股公司。这完全就是换个名字而已,实质上是换汤不换药,所谓的几分离,事实上都没分离,这和设立国家电力公司的初衷通过完成公司改制、实现政企分开、打破垄断,引入竞争、优化资源配置、建立规范有序的电力市场相悖。
这一点周世安也无可奈何。现在的电老大实在是牛气冲天,连铁老大都自叹不如,个中原因体制内人都清楚,自己革自己的命,结果可想而知,结果体改委这边提出的方案还没有摆上桌面就胎死腹中,陆政东要求他重新拿出一份比较能让电力系统和其他方方面面都能接受的方案。
可让他作难的是分管的张主任暗示既然电力系统提出了那样的方案,那就按照电力系统提出的为蓝本,提出方案。
两者的观点相冲突,这就是个问题。
之前。陆政东上任的时候张副主任亲自陪同其上任,周世安原本以为张副主任对陆政东还是很欣赏的,但事实上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者完全是一个错觉,张副主任似乎对陆局长不是很感冒,虽然陆局长对张副主任很尊重,但是张副主任却鲜有对陆局长的工作提出多少赞誉和表扬的言语。这和陆局长的前任截然不同。
局长位置尘埃落定之后周世安也一直在反思,他原来一直认为前任局长离任,理所当然的应该是自己。但是陆政东的半路杀出的确出乎意料,甚至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先前都去防着部里其他几个司的司长了。却未曾想在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之前。陆政东出任局长就已经敲定了。
姓陆的能一下子突然座上局长位置自然不简单,这中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自然无法和其叫板,接受现实是最明智选择,但是接受现实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只能坐等,陆政东看样子不会再体改委呆太久。
是该听从张副主任的暗示还是听从陆政东的指示,这也给周世安带来了难题,他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周世安慢慢的走到陆政东办公室门口。心里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只好硬着头皮撬开陆政东的办公室,想听听陆政东是个说明说法之后再做决定……
“老周,关于电力系统新方案准备得怎么样了?”
周世安苦笑了一下道:
“局长你也知道,那些人不太好说话,如果阻力过大,连意见征求这第一关都通不过。更不要说提交到上面。”
顿了一下,周世安试探追哦说道:
“……而且各方面对于他们提出的‘政企分开、省为实体、厂网分开、竞价上网’四原则反映都不错。”
周世安想探探陆政东的口风。
陆政东淡淡的一笑,这实际上是他们上为了好应对高层,下为了拉拢地方政府而采取的策略。可以说电力系统对于他们的方案是志在必得。陆政东也知道若按照原来的轨迹,最后也真是按照这个方案实施的,并且他也非常清楚,最后的结果是非常失败。
“按照市场竞争机制,一般竞争性市场一家企业占有率超过百分之二十就有碍公平,电力市场是超过百分之十五就有碍公平,而按照电力系统的方案,国电下属企业占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份额,这也就意味着绝对的垄断,如果在一个区域性电力市场中发电公司的市场权利、市场份额过大,就会出现策略性报价,而这就会影响市场的出行价格。”
“而且这样实际上电网和发电企业根本就谈不上分离,从这样的制度设计上,不管是国家电力公司还是地方都是如此,这样的政策是允许多种渠道办发电,让市场形成竞争局面,除了原来的国家电力公司范围以外的多种所有制也允许参与到发电领域当中来,其中包括了外资以及中外合资、民营企业,以及非电力部门里面的一些国有企业来办电,如煤炭行业办的一些电厂,确实发电企业竞争是有了,而以省为实体大力发展发电企业,这固然对于电力行业的发展有极大推动作用,但是这会进一步造成电力市场是分割的市场,这也没有考虑一个最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省与省之间的壁垒很严重,各是一个运行系统,相互之间有很深的情节,而且电网和发电没有实现真正的分离,在电力奇缺的地方,这还好办,但是在电力充裕的地方,属于电网的这些发电企业必然优先,这些独立的发电企业那就前景堪忧,这些配套的和制度性的东西没跟上,厂网分开没有在产权关系上彻底分开,各省市电力公司既有电网公司又有发电公司,在与独立发电企业共同竞价上网的过程中,很难在制度上做到公平,所以所谓的厂网分开、竞价上网,这就很难落到实处,这就导致了资源的配置效率比较低,不能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从而导致资源的极大浪费……”
.这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二滩“弃水事件”。
二滩电站作为国家安排建设的独立电厂,建成之后出现需求不足、成本低的清洁能源大量弃水,在竞争中受挤压,经济效益没有发挥出来,反而是在国家电力公司旗下的政企不分、效率低下、污染比较严重的火电厂项目大量发电,这反映的是体制性问题。
这引起了高层的高度重视,以至于有的领导责问:
“‘现在一边用煤发电,一边却建好了水电站把水白白放掉,这种做法世界上有哪个国家会这样做?’”
二滩事件被曝光后,改革主导权随之易位,由原来国电自身主导的改革改由七部委组成电力体制改革协调领导小组负责制定新的改革方案……
陆政东自然也不希望走这样的弯路,但是他也清楚,他仅仅是一介厅官,能量有限,不可能彻底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但是他觉得也不能任由这样发展,必须要有所为,要尽力,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了全力,也就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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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碰撞博弈
周世安仔细的听着陆政东的长篇大论,心里也大体明白了陆政东的意思,陆政东的这些看法很犀利,直接戳中了对方最痛之处,也是高层最希望改变之处,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于是又试探着问道:
“陆局长的意思是……”
“政企分开、打破垄断、引入竞争、厂网分开、竞价上网,以此为基础来设计改革方案。这其中,就是竞争环节和垄断环节分开又是很关键的一点,这一点,虽然在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国情、不同的模式,但是这一思路基本相似。
实现竞争性环节和垄断环节分开,在竞争性环节引入有效竞争,在垄断环节上实现政府的有效监管。这方面可以参考世界上运行比较好的英国和阿根廷……”
“这就要求把发电企业分离出来,国电下属的发电企业可以组建几大大发电集团。此次拆分主要是在国电内部进行,方式可以考虑以行政划拨的方式完成,这样比较方便操作,这几大电力集团是国家计划单列的企业,地位相等,不属于国电管辖,全部隶属国务院,但是任何一家拥有的发电容量在所在区域电网中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形成几足鼎立之势,从而真正实现在发电领域的竞争。”
“至于电网,可以考虑两张……”
陆政东很清楚,按照目前的情形,根本就没有可能法坚持将电网分成六个,但是折中的方案还是可以考虑的。
“陆局。两张和六张实际上也没有区别,根本形成不了竞争……”
“当电网无法引入直接竞争,还是实行对成本和收益实行间接比较的方式更加有效,对政府实行有效监管有益处,这在经济学上叫做标尺监管。两张网,虽然并不产生很大的竞争效应,但是“一张网的时候,成本很难搞清,信息不对称对监管机构是比较大的挑战,主要是考虑监管的有效性。也就是成立电力监管部门。这也是直接隶属国务院的部门。”
陆政东当然知道这形成不了竞争,而在眼下这样的情形,根本也无法打破国电以及省际间的壁垒,一个国家电网公司加六个区域电网公司,明确国家电网与区域电网的关系,即区域电网公司均为独立运作的股份责任公司,与国家电网公司只有股权上的联系,有的为控股关系,有的只是持股。但一直缺电主要靠外面输入电力的南方几省南方电力联营公司由于有独立运营的经验。陆政东的想法是把这个单列出来。成为一张电网。
这没有改变一网运行的大格局,更能为坚持一网运行的人所接受。同时股权方式也更能为地方政府所接受,比之国电系统提出的方案更能受到欢迎……
周世安完全被陆政东的这个方案雏形所震撼,虽然这只是一个大体思路,可从中也可以看出其中的精髓,比之电力系统提出的方案要积极很多,但是这等于是将电力系统肢解,这……
“这个方案初稿我等着急用,按照这个思路,这周末之前你把方案的第一稿拿出来……”
陆政东没有理会周世安的犹豫和惊讶。直接说道。
周世安见陆政东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按照陆政东的要求去准备。
不过这也不算太坏,陆政东提出这样的想法,肯定难为对方所接受,这样一来,倒是替他解开了之前夹在张副主任和陆政东中间尴尬的局面。
这样既不得罪陆政东。至于张副主任那里,说辞他都已经想好了,年轻人不知道深浅,就让他和电老大去硬碰硬。尝尝头撞南墙的滋味,想必张副主任那里也能交代过去,这样双方都不得罪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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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座谈会很重要,说不定重要领导有时间也会过来听听。”
体改委的第一副主任林俊生一边走一边提醒着陆政东:
“发言要体现我们体改委的气度。”
陆政东忙答应着。
这个座谈会是关于电力改革的专题研讨会。
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改革大体已经有眉目了,可电力改革由于各方意见相左,分歧很大,道现在还没有拿出一个可以为大多数人所能接受的方案,这方案拿不出来,方向就定不了,方向定不了,那什么都干不了,而此时距离下届人大开幕,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大的原则已经是明确了的,不能改变,而电力改革一滞后,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影响到整个机构改革和企业重组。
这个座谈会与其说是座谈,倒不如说是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达成一个初步的妥协,以便不影响大的进程。
“现在电力改革分歧很大,在场的有的是资深的电力行业的从业者,有的是改革方面的专家学者,都是有自己思想的人,他们多是个体,简单的背景可以让他们畅所欲言,而你不一样,作为体改委经济运行改革局的局长,不管你如何强调个人观点,人家依然会把你的观点看成官方的观点,至少是代表体改委的一个倾向性,你的一言一行注定是要受到关注的,所以我得先提醒提醒你,阐述观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逻辑性……”
林俊生也见过陆政东的发言,知道他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怯场,而且陆政东关于电力改革的的发言稿也是他亲自圈定的,观点很不错,有独特的思想,也具备可操作性,但座谈会毕竟是座谈会,而且是未了解决问题的研讨会,会议的主持者不会让人按着稿子照本宣科,肯定不会中规中矩。肯定要深入的谈,生甚至不乏火药味,而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稍微不注意,被人家抓住话柄,就会锲而不舍的穷追猛打,从而没机会真正阐述自己的观点机会……
陆政东看得出来,林主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这也难怪,作为负责改革的主要职能部门。这一次机构改革也属于被“革命”的对象,按照初步设想是改为体改办,机构设置和人员大大缩编,同时体改委的名称还继续保留,但是退出了政府组成序列,只是虚设的一个以备咨询的议事机构。
林主任即将到任职的最高年限了,其实也没什么可争的,可临退居二线之前遇上这样的情况,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多少有些窝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体改委又成为别人诟病的对象。陆政东很理解。
陆政东陪着林主任走进会议厅时。会议厅里已经有了不少客人,会议厅发言席正处于正中间,出席座谈会的不但有体改委的林副主任、还有电力部长、计委副主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等部级高官列席开幕,除此之外,还有世界银行与能源基金会、亚行,能源基金会可持续项目负责人等国际组织的代表,国内外能源、电力研究机构、银行界、高校等机构的专家学者资深从业人员参加,由此也可以看出此次研讨会的规格很高,不过会场没有准许任何媒体进场。又说明此次会议很敏感。
本来通常这样的研讨会由体改委或者电力部主办,但这一次会议的时间在机构改革已经初露端倪的节点上很敏感,加上现在电力改革的分歧很大,所以这次会议是,国务院研究室主办,这显然是为了平衡。
而原本这类似于论坛性质的研讨的性质是探讨交流和联络,现在似乎也被赋予了更多的含义。
会议的议程已经发放到每个与会者手中。主要从电力系统的改革背景和目标、国际经验、如何引进竞争机制和阶段性任务、发电和输配的分离(厂网分离)、输配的重组,竞争性市场电力市场的环境、竞争性市场的法律和管制、电力改革的顶层设计思路探索、研讨会总结等几大方面展开研讨。
每一个方面进行发言之后都可以提问讨论,但发言和讨论都有严格的时限,每人的发言不超过十五分钟分钟。提问和回答不超过十分钟。每天上午和下午结束会议之前,有一个半小时到五十分钟不等的让全体与会人员提问和讨论的时间。
十五分钟根本就不能完全阐述清楚,发言只是提纲挈领的阐明观点,至于提问和回答肯定也是在稿子的内容之外。
陆政东要发言的是电力改革的顶层设计思路,将与他一起发言的还有电力部政策司的司长,更有他的老熟人曾怀德。
曾怀德是经委投资与规划司的司长,出现在研讨会上,让陆政东有些意外,因为经贸委主要职能是负责宏观调控近期国民经济运行,这是和计委的区别,计委负责全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中长期计划和年度计划的编制,经委负责组织年度计划的执行和协调。这样的事情计委参加理所当然,只不过之前一直有呼声应该让计委来主导电力改革的事宜,计委为了不惹火上身,这次干脆就没再这个环节派人,,而经委多少有些牵强。
至于曾怀德想来压他一头这更不可能,曾怀德年纪比他大,资历比他老,胜了也胜之不武,曾怀德肯定不至于这般意气用事。
可为什么曾怀德会来参加呢?陆政东不由细细琢磨着……
坐在周世安看到陆政东看着曾怀德的名字凝思着,便在陆政东耳边小声说道:
“曾司长对于经济改革的事情一向都很关注,而且很多观点也得到经委领导的认同。只是没想到这趟浑水经委也掺合进来了,是个麻烦啊,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周世安微微摇摇头道。
陆政东刚刚还有点不明白,周世安一句不经意的话,倒是让他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这牵涉到高层的博弈了。
与其说电力改革是改革方案之争,还不如说是电力改革的主导权之争。曾家或许是某些人是同路人,或者和某些人持相同和相近的观点,或者说基于某种考量而结成的同盟关系,曾家在这个时候支持一下,是雪中送炭,想必之后的回报也是极为可观的。
这样一想,曾怀德出现在这里就不难理解了,而且看样子,曾怀德也是有备而来,想必提出的方案既能为某些人所接受。也是有些新思路的。
曾怀德在京城风头很劲,陆政东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曾家就是靠在关键时刻支持改革而翻身的,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改革派的代表之一,而曾怀德的风格则是走的高调路线,频频出现在各种经济改革的场合……
陆政东不由想到,云维熙离开京城,曾怀德说不定也是原因之一吧?
曾怀德这两年风头很劲头,而云家一贯秉承低调的风格,云维熙又不长于经济。那就不能站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个最耀眼的舞台中心。何况,同在两人同样的背景、相近的年纪、相当的职务。这就难免不会被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原本并不明显的东西在这样的比较下,那就显露无疑了。
云维熙是所谓的京城四大小公子中第一个晋升正厅的,号称四大小公子之首,但这两年,曾怀德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虽然说这些东西都比不上跟对人重要。
而且谁笑道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两人现在谈谁胜谁负,谁优谁劣为时尚早。但是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强烈印象,这总归不是好事,与其这样,倒不如暂避锋芒……
陆政东想着,微微看了一眼有些愁绪的周世安,心里淡淡一笑,他倒不觉得这是麻烦。相反,他反而涌动着一种久违的全身激昂的情绪,既然遇上了,这实际上就是一场较量!
电力改革顶层设计探索这个议题比起其他技术性的议题。这个议题更受关注,因为虽然这些思路、探索,建言献策,仅仅是作为高层的决策参考,但是势必会对高层对电力改革的最后决策产生影响,所以这个议题被安排在研讨会总结之前,因为参加开幕的部长们都是大忙人,不可能全程参加,在出席开幕式之后多数会离场,留下秘书参加,等到会议闭幕之时又才会出席,安排在这个时间段,有可能让更多的领导亲耳听到……
此次研讨会果然和其他研讨会不同,每到上下午会议最后的集体提问和讨论的时候,争论辩论都会出现,特别是第一天下午,争论甚至都持续到了饭后,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虽然争得面红耳赤,倒也没有大吵大闹。
陆政东在这之前主要是做听众和思考,消化,进一步思考自己明天自己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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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最后一天的下午,不但几位部级高官悉数到场,会场里的人员也明显增加了不少,第一个发言的是曾怀德,陆政东也不禁佩服负责会务的人员,他们三个人的发言顺序其实也还是很有讲究的,经委、体改委、电力部。
最重要的总是放在最后面,从发言顺序的安排也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而且对方是上的双保险。
陆政东微微一摇头,也就专注于曾怀德的发言,虽然曾怀德的主题思想和之前电力系统拿出来的初步方案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但是
曾怀德的发言中还是提出的一些看法和想法,和电力系统之前提出的一些初步设想相比较也还是有些新意,而且在很多之前显得模糊让人疑虑的地方说明得更加充分,加上的发言还是很有煽动性和感染力,让知晓原来电力系统过于保守和体改委提出的过于激进的两个初步方案,曾怀德所提出来的这个设想,还是有进步,也更具备操作性。
所以曾怀德的发言结束后还是获得了足够的掌声,曾怀德微笑着,虽然客气着,但是神情中还是充满了自信。显得这结果在曾怀德的意料之中……
陆政东倒是显得很淡定,曾怀德如果真没有东西,那就是来自取其辱的,那才不正常。
陆政东思考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曾怀德所提出的这个改良升级版方案设想,也许就是对方做出妥协让步的一个版本,这样显示这个方案等到了极大的支持,从而给体改委一方施加强大的压力。何况,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发言的优势,前后夹击,在最后时刻还有修正的机会。
真是志在必得呀!
陆政东看了一眼自信微笑走下来的曾怀德,和满脸喜色的电力系统的人员,心里淡淡一笑,现在高兴得还是太早了,等他发完言,看看这些人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就是一场思想和观念的碰撞,本来若是在平常也就是理论之争,可放在现在会得罪人!但是这个得罪人值得,不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从自身的角度讲,他所跟的人和想要跟的人和对方的观点相左,他就值得干。
在官场,没有什么比跟对人更重要了!……
陆政东登上台,微微扫视了下面的人群,微微一躬,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开始了他的演讲:
“电力改革是事关国民经济命脉的重大问题,因此这是一盘不能下输的棋,这不但需要极大的勇气,也需要非凡的智慧,甚至要跳出电力本身,站在全国能源安全和环境安全的更高角度上考虑改革的设计,通盘考虑改革的思路和进程……”
陆政东的这个开场白很特别,一下就让下面的人完全专注在他的演讲上,连距离演讲台不远的侧门之后的一个负责会务的办公室里的人员也都不禁侧耳倾听着,直到一位清矍冷峻的老人在秘书警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几位工作人员才回过神来,顿时都愕然愣了愣,之后才赶紧站起身来……
第十四章 传奇遇上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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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阻止住了工作人员准备报告领导的意图,难得的笑了笑,示意工作人员该干自己的干自己的,在靠近会场的地方坐了下来,倾听着外面的发言。
“采用国家电网和南方电网两张网,事实上根本也无法引入竞争,因为南方电力联营公司实在太弱小,既然无法引入直接竞争,为什么还要搞两张网?这主要是考虑监管的问题,两张网,虽然并不产生很大的竞争效应,但是“一张网的时候,成本很难搞清,对政府实行有效监管有益处,这是经济学上叫做标尺监管……”
老人之前还不是很用心,似乎是在一边听着外面的讲话,一边在思索着问题,可听到这里,神情一下就专注起来,不但听得很专注,而且还静静的思索着,等到最后一位发言的人登场后,老人听了一会似乎兴趣索然,轻声说道:。
“两张网,标尺监管,发电彻底脱离电网,成立几大发电集团,优化资源配置,恩,有点意思啊。”
虽然这个方案还是显得有些保守,但年轻人对于电力改革的深层次东西看得很深,很远,不能不说他的观点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而且话里还有些未尽之意,显然应该不是学者专家,而是政府官员。
“首长,前面一位发言的是体改委经济运行改革局的局长陆政东。”
一边的随从人员在看到老人听得很专注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边的会务人员那里打听到了发言者的身份。
老人微微颔首道:
“难怪会如此。“
老人微微一扯嘴角,自己这是有些苛求了。
毕竟作为负责提出改革意见的官员,不能光从理论上考虑,还要从可操作性,从国情,政治生态来考虑,作为负责提出改革意见的官员。在之前体改委的初步方案遭到强烈的反对之后,其身份限制了他的畅所欲言。其实就是这样的方案,在有些人看来,恐怕都觉得是太冒险了,在他们看来,电力系统要改其实修修补补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费周章。面对这样的阻力和压力,这个年轻人能够提出这个,其实已经需要很大勇气了。
事实上这个设想即便是显得有些保守。但是在主要方向是全盘否定了电力系统的方案,而且是要实打实的把厂网分离。而且两网运行、分设几大发电集团、通过股份制构建国网和区域网的关系,设立专业专门的电力监管机构,很犀利,完全抓住了电力系统提出的初步方案的软肋,并直插其要害,更有有数据做支撑,有理论作保障,即便是电力系统最后还有人做演讲,可是根本就没有能够舀出说服更多的人觉得其方案比之前体改委的方案好。
而通过市场方式打破和协调省际间的壁垒。这更是釜底抽薪,电力系统想要坚持他们的方案的底气,一是某些人求稳,二是系统内部上上下下的支持,其三,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也是重要因素,但其方案并没有解决资源不平衡的现状。
而这个年轻人所提出用市场解决省际间的壁垒中提出就地转化和消化。以及依靠区域网络来调整电力富裕和供给不足之间的矛盾,实现电力输送在五百公里内以最经济高效的运行,加快电力资源丰富的地方得电力建设,尽量实现电力的就地消化。说白了,一是加快西电东输,解决东部电力紧张问题,二是就是加快西部开发和发展,因为能源资源主要集中在这些地方。显然这不管对电力资源丰富与否的地方政府都更具有吸引力。
而且方案不仅仅是站在电力的角度,而是站在全国经济的协调来看待这一问题。
作为即将成为全国大管家的他,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一直在思索在任内如何实现经济平稳较快的增长。
他的目光也早已把西部的发展作为任内一个重点突破的地方。
从全国发展的格局看,由于东西部地区发展差距的历史存在和过分扩大,以及国内成为一个长期困扰国家经济和社会健康发展的全局性问题。因而早在改革开放发展的初期就提出了两个大局的战略思想,一个大局就是在初期东部沿海地区加快对外开放,使之较快地先发展起来,中西部地区要顾全这个大局;另一个大局,是当发展到一定时期,就要舀出更多的力量帮助中西部地区加快发展,东部地区也要服从这个大局。这是历史的必然。
而从现实的严峻情况看,扩大内需、推动国民经济持续增长,是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的必然选择。
历史的必然和现实的需求,也就成为理所当然。当然要成为一项国家战略,还必须要得到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支持,还需要有合适的时机。
而他也仅仅是刚刚开始把这件事真正意义上的纳入政自己的视野之中,而这个年轻人却也能够敏锐的发现这一点,并能够巧妙的把其结合起来,来为自己的观点服务。
这年轻人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老人沉吟着,似乎觉得陆政东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一下,微微一笑:
“哦,我说呢,原来是他啊?”
随从有些奇怪,首长一向都是比较严肃,最近又被亚洲金融危机弄得很上火,心情不大好,难得有笑容,可今天却是连笑了几次,不由问道:
“哦。原来首长认识啊?”
“我也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啊,就是那个预言东南亚金融危机,并且还在座谈会上力主特区政府入场救市的年轻人嘛。”
老人又是微微一笑,难怪一向比较保守的云老爷子敢于把他放到京城来,是块璞玉……
就在这时,研究室负责会务的负责人匆匆走了进来。
“荣总理,您……”
原来这位相貌清矍而冷峻的老人赫然是常委副总理荣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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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上,政策司的司长还在那里绘声绘声的进行着他的演讲,但会场下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坐在台上的部长们,似乎也有些提不起精神,这也难怪,前有珠玑,不管语言如何装饰,也无法改变内容乏善可陈和观点的老旧,怎么看怎么都是米粒之珠,一较之下,越发的明显。
陆政东平静的坐在那里。即便是他不回头,他也能够感受得到不远处的曾怀德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他。
曾怀德应该是对他的表现感到意外。或许曾怀德以为他才进京不久,屁股都还没坐热,很多东西庙门都还没摸着,不可能舀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出来。结果却是大出曾怀德的意料,曾怀德的那些东西完全是相形见拙,多少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但陆政东也非常清楚,这算不得什么胜利,这才是个开始,曾怀德在冠冕堂皇貌岸道然的背后。是阴损无比,如果说之前在云雾的交手,曾怀德还是试探的话,那么经过这一次之后,曾怀德定然是把他作为劲敌,对于野心极大的曾怀德来讲,这是不可接受的。对于这样对于其今后发展道路上的极大威胁,肯定是不择手段的想要把他扼杀掉,种种明招暗招都会使出来,然后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
从今以后。两个人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陆政东心里不禁冷冷一笑,可惜,物是人非,他陆政东也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上辈子他被这个家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辈子定要让曾怀德也尝尝那样的滋味!……
就在陆政东走神的时候,上面发言的人也业已结束,坐在台上的人们却惊诧的看着侧面,然后都笑容满面的站起身来鼓着掌,吸引着全场的目光都朝侧面看去。
只见副总理荣正海微微带着笑意,走了进来,朝着大家挥手致意。与会的人员心里都挺高兴,副总理能够在闭幕之际来看望与会人员,那是对此次会议的重视,也使得会议的规格陡然又提高不少。
“副总理先生,还请您能给大家讲讲话……”
世界银行的代表趁着受到副总理接见的机会,发出了邀请。
这其实也是包括几位部长在内的与会者同样的心声,电力改革如何改,副总理的意见很重要,大家都想探探口风,只是不好说出口。
“我对研讨会的情况很关心,也了解一些情况,刚刚也听到了一部分代表的发言,不过掌握得不够全面,所以具体的意见也就不好谈,但我感觉,这个研讨会开得不错,改革就是探路,只要是对改革能够提出有益的见解和探索的,就应该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让各种观点交汇,碰撞,比较、探讨,才会使思路越发接近正确的道路……”
副总理的回答滴水不漏,事实上副总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透露任何口风,总理说着笑着示意了一下。
“其中也包含各位国际友人的智慧,如果各位国际友人在会上还没讲完,我们不妨再谈谈……”
与会的人都是会心一笑,副总理这是要会见与会的国际友人了,虽然此次研讨会的情况不会报道,但会见与会的国际友人这是外交礼仪。
陆政东看着部长们簇拥着副总理往一边的会见厅走去,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也就准备走了,不过会务组织者却领着他到了侧厅,告诉他,有人等会要见他,至于什么人,见他干什么,却是没有交代,陆政东也不能多问,于是就只有在那里干坐着。
而在不远处的会见厅,副总理会见完外宾之后,却把林俊生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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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总理……”
见林俊生的神情,荣正海摆摆手道:
“我是趁着这空隙,主要想听听他对金融危机的一些想法。”
林俊生一愕,副总理这一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弄不清副总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呵呵一笑……
陆政东没再侧厅等候多久就被领着来到会见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荣总理,也微微一愣,陆政东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个传奇的人物。
如果说他是年少成名的代表,而荣正海则是大器晚成的传奇,年近五旬还是处级干部,在改革开放之后干部年轻化的大潮中,有四十不提处,五十不提厅之说,按照常态,眼前的老人能够在副厅上退休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是眼前的这位却是创造了一个天大的契奇迹,不但提厅。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政治局委员,常委,直至宰辅之位,这样的传奇,不说前无古人,但恐怕是后无来者。
陆政东多少有些激动,但副总理只是简单的挥挥手示意他在林主任边上坐下,几乎没有任何客套就道:
“回归的气氛还没散尽。香港就山雨欲来风满楼,暗潮汹涌的紧张气氛,看样子一场风暴难以避免,你对这个很有研究,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陆政东和林俊生一样,也以为副总理要问电力改革的事情的,没想到却问起这个。好在他对此进行过深入的研究,这些东西就是突然被问及,也不要紧,想了一下说道:
“刚刚过去的东南亚的金融危机。香港象一个旁观者,还在保持距离欣赏自己的坚强经济基础,在它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场危机已经冲到它的脚下。覆巢之下无完卵,打个比方就象打仗一样,某个将军某日讲,这道防线守不住了,下一道防线估计也抵挡不住,大家都撤吧,这种恐慌情绪的蔓延,一下就军心大乱,而这个时候索罗斯和他的炒家们早就等在场边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香港而不是日本,是因为日本已经陷入衰退期,即使成功获利也不大,而且日本拥有世界最多的外汇储备,其二是香港楼市股市过热,泡沫严重,如果香港股市过热,恒生指数一定应该降下来;如果其他东南亚国家货币都贬值,香港经济靠的是出口,港币必需贬值才能维持竞争力。基於这两个简单的道理,做空就该获利,这应该是索罗斯等人的基本判断。这也就注定香港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这一点港府有所察觉,但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对汇市下手还是股市下手。”
“至于方式,对冲基金干套利这行一定要隐蔽,第一件事是要手头掌握大量的港币。虽说港币自由兑换,但不能暴露目标是个关键,估计他们应该采用s作为主要方式来进行,这既简便又隐蔽,只需要一纸合同过手,就悄悄的来了,不打扰任何人,手里就拽着源源不断的港币现金……”
s是美国佬发明的一种金融衍生工具,s也不复杂,比如甲说买了一百万美元十年国债支付利息百分之五,乙买了一百万欧元十年国债,支付利息百分之六,乙后来需要美元,而甲又需要欧元。于是两人把利息收益互相换了,都没有亏本而满足了各自需求。
美国佬在这方面是挖空心思,不过最后他们自己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出了一个不亚于亚洲金融危机的次贷危机……
陆政东顿了一下继续道:
“同时他们买下大量的恒生指数沽空合同,这只是冰山一角,因为他们的影响力和透出的风声,跟随在大户后面的其他基金和散户们累积起来的金额就更大,所有的人开始卖的时候,谁卖得便宜谁才能跑掉,这变成了自我实现的预言,会进一步加剧市场的恐慌情绪,大量资金的外逃,打击就可想而知。
更加狠的是,他们同时在现金和远期货币市场上疯狂抛售港币。金管局为了维持汇率不得不大量抛出美元收购港币,导致港币供应总量迅速减少,利率狂升,因为利率的狂升,股票市场对利率会立即做出反应,股市狂泄。原因很简单,如果能够买短期市场资金上给足够高的利息,谁也不会把钱留在股票市场上。高利率意味这大量资金从股市退出,转到债市和短期资本市场上。同时,长时间高利率导致企业成本剧增,会引发经济萧条,股票无论如何要下跌。这样同时出手,实现双溢出……如果股票市场持续崩溃,他们舀着沽空合同兑换成现金,就可以撤退了……
总之国际炒家的如意算盘是:如果港府守汇市,肯定是利率狂升,他们可以在狂跌的股市用沽空的恒生指数合同挣钱。如果港府弃守汇市而保股市,港币狂跌,他们沽空的远期港币合同则可以稳稳当当地挣钱。让就算是港府想救也难以首尾兼顾。”
副总理听完之后,紧紧皱着眉头,久久的沉默着,显然是想到那样的结果对于刚刚回归的香港来讲不亚于没顶之灾,对于中央政府的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一边的副总理的秘书见副总理没再发言,看了看表,小心翼翼的说道:
“首长,该回去了,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
陆政东和林俊生也忙看表,原本定的十分钟的汇报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也就欲起身,荣正海摆摆手:
“就在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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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锋芒当闪紧要处
陆政东没想到会享受到如此的礼遇,这说明他所讲的,引起了副总理的高度重视。
饭菜很快上来,想来副总理的随行人员是早就做了两手准备的,饭菜很简单,副总理前面的饭菜跟他和林主任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盘陆政东叫不上名字的青菜。
“你接着讲……”
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虽然索罗斯等人会双管齐下,而在他们看来,港元的固定汇率基本上是政治汇率,他们判断港府一定会拼死捍卫的,港府还是一个在国际间为数很少的没有外债的地区,这一点与其他东南亚国家不同。这一点与其他东南亚国家不同。而且港府的外汇储备再加上由港府金融管理局另立帐户管理的土地基金外汇储备,总值达八百多亿,居世界第五位。更何况港府的背后有中央政府作后盾,而我们的外汇储备高达一千二百多亿美元,居世界第二位,两者和在一起,规模实在是太大,泰国中央银行只有三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他们的反击不过是头三板斧而已。很快就弹尽粮绝,被索罗斯逼到死角了,不得不被迫实行浮动汇率。所以强攻港币汇率,是很困难的。因此他们攻击汇率的目的主要是引起金融市场的动荡,制造混乱,扰乱人心,不过按照香港目前的股市运行价位,重点应该在股市沽空上希望在炒期指中有所斩获……”
沽空是得归功于美国佬的惊人创造性,所谓沽空就是卖你手头没有的东西。甲可以从乙借十万股按今天的市价十元每股卖出去,一定时间之后再从市场上买十万股还给乙。如果港股到时候萧条或者崩盘,你可以从市场上以每股两元价格买十万股回来还给乙,中间净赚八十万港币的差价,当然如果升值甲就亏了。
而索罗斯等人肯定不会这样小打小闹,金融衍生工具的发达又使得他们根本用不着麻烦一支一支股票的买卖,直接买卖整个市场,就是恒生指数。把恒生指数先以目前市价卖了,到时候以那时的市价再买回来还给人。
“那你说说你觉得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从索罗斯和炒家们意想不到和最害怕的地方下重手。他们的手法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要赚钱,那就必须保证股市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点狂泄下来!关键是要能找到对方在汇市和股市上沽空的痕迹这肯定集中在一批集中到期的沽空合同上,只要能查到,这就能大体确定他们攻击的时间,对其严加防范。其突然性就大为降低。其二,索罗斯他们可以悄悄摸进汇市,港府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悄悄的进入两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具体的操作,港府的那些金融精英肯定再熟悉不过了,只要不按照他们设计中规定的时间和点上狂泻,他们就会损失惨重……”
“这只是一方面。索罗斯和国际炒家们最害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港府的权力,港府可以放手采取,采取抽紧银根,迫使银行把多余的头寸交给金管局,造成坚壁清野之局,另外,在港银行间的即日交收结算制,这样港府当日就可知道哪家银行抛售或借出大量港元。港府金管局对于那些不听招呼的和仍然借钱给基金炒汇的银行予以警告。甚至对那其严加惩罚。可以对那些为填补索罗斯和国际炒家们借出港元不得不向金管拆借的银行,把利率升到非常高,要它们尝到割肉之痛。这样的预警制度和惩治办法,正是之前其他中央银行所没有的。这样,使得索罗斯和国际炒家们很难获得大量港元短期贷款。即使能够获得,也只能在极高的投机成本下只能是望而却步。”
而这需要港府获得立法机关的绝对授权和广大市民的支持,如果立法机关对于港府采取的措施采取质询或者要求其公开透明,就会使行动而无效率。这就和打仗一样。战机稍纵即逝,拖拖踏踏和透明度。都会使反击行动计划泄漏和失去突袭性,导致行动功亏一篑。反之,就为港府直接干预市场大开了方便之门。港府的行动完全不受掣肘,自然是措施快捷、果断、有力,快如闪电,剑及履及。
其三,也不是一个回合就能解决问题的,应该会是持续一段时间的来来回回的争夺,这不仅仅是一场智力的激烈较量,更是一场民间意志和精神的较量,传递正面的能量和树立不败的信息这也很重要……这样一边在股市汇市多层阻击,一边断绝其后路,这样多管齐下……”
坐在一边一直静静听着的林俊生,也不得不承认,陆政东这些思路在应对金融危机上颇有独到的看法,如果真能奏效,索罗斯和国际炒家们很难全身而退,难怪副总理这样感兴趣,专门用这样的机会让陆政东进行汇报。
林俊生对副总理的心态揣摩得八九不离十。
人们都称呼副总理为经济凯撒,喜欢铁腕作风,内心肯定是主张入市干预的强硬政策的,陆政东的观点和其实不谋而合。
不过副总理也必须要权衡利弊,毕竟一国两制,有些事情,中央政府也不能越庖代厨,果然副总理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才道:
“这样那投入的资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是的,必须携巨资大举入市,而且只守一个根本就守不住,因为港府一向都是奉行零干预保守主义经济政策,而且这肯定是出乎索罗斯等人的意料,突然出重拳,可以收到奇效……”
陆政东正说着的时候,感觉到林主任用推轻轻的碰了碰他,陆政东明白,他这话估计说得有些过头了。
不曾想林主任的这个小动作让副总理给看见了,林主任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也不以为忤,笑了笑道
“小陆人年轻,我就怕小陆影响了您的判断。”
陆政东也知道他这话确实有点过头。
出于政治的考量,中央政府肯定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香港的繁荣稳定,中央会那么做,也会在精神和实际行动上予以港府最大的支持。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巨资那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港府和国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外汇储备,虽然看着规模很大,但是如果要是香港股票和货币市场象泰国一样全民大逃亡。那股票和货币市场就如同一个能吞噬一切的绞肉机。这些巨额的资金在市场上不过也就能支撑两三周,打水漂的后果之严重就不用讲了,虽然在保卫香港的繁荣稳定这一点上,高层是没有任何异议。但作为主要分管经济的常委,如何保卫,如何做,副总理必须要非常审慎……
副总理看了两人一眼道:
“你个俊生,有些事情我自有主张。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怕小陆言多必失,你想得太多了,该怎么下决心,要多方面考虑,而且最后还要经过政治局讨论……小陆你畅所欲言的讲,今天是言者无罪,就是讲错了也不要紧,讲错的,我左耳进右耳出……”
陆政东心里想了一下。还是按照最为稳妥的方面讲:
“当然,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副作用肯定是有的,比如长时间维持高利率导致企业成本剧增,会引发经济萧条。还有一点就是港府入市干预违背了港府一向奉行的零干预政策。其负面效应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陆政东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作为参考,必须得把利弊得失都要讲清楚,这才更有利于决策者做出最为政策的判断。
副总理顿了一下道:
“在九五年到今年,香港地产市场升值百分之七十以上。恒生指数翻了一倍多倍,现在看来其中的泡沫不少。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泡沫被挤出,经济下行出现衰退,这并不意外,只要不崩盘,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倒是最后一点,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香港正是坚持奉行自由经济,才得了一个世界上最自由经济体的称号,才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很多经济学家,出于对市场逻辑和香港基本面的信心,期望用审慎的原则处理这一危机。反对声音很大,怕因此而葬送掉香港赖以立港的基础。”
陆政东点点头,香港一向奉行自由经济政策为立港的基础,而自由经济主义一向认为政府在人类可知的历史中是个人自由最大的威胁,扩大政府干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无异于引狼入室。基本主张是放松管制;还市场自由;税收越低越好政府越小越好。在现代的精神领袖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在政治上的代表人物是英国的撒切尔和美国的里根。
在世界经济的版图上,五六十年代的香港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因为它的经济决策人对自由经济政策和经济自由主义理念坚定的支持,香港成为了自由经济主义的一只小白鼠,自由经济的实验场,最终香港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这个昔日小岛成了亚洲最耀眼的明珠,一只小白鼠长成了一只蛟龙,一个空白的实验场上建起了自由经济主义理念的一座灯塔。如果这是一个欧美的城市,它已成了自由经济主义的圣地。如果直接干预,这涉及自由市场经济的原则,副作用是值得考虑的,因此即使想要下定决心干预,这成为港府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也是中央政府感到左右为难的地方。
陆政东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关键是要找到他们在汇市和股市上沽空的活动痕迹,找到这个,就等于找到了索罗斯等人的罩门。”
陆政东也记不得索罗斯对香港下手的具体时间了,只是记得是十月下旬,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已经很近了,陆政东再上一回的座谈会上已经提醒过,但他不清楚港府那边进展如何,所以才有此问。
副总理微微摇头,道:
“港府也很想摸清这些,但金融衍生工具的复杂交易量浩如烟海,而且对方肯定也是小心谨慎的隐藏着,而且对方何时发起攻击,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这就很难确定一个具体的时间段,要找到他们活动的痕迹那等于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啊。至今还没任何线索……”“
副总理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道:
“恩,好了,这件事就谈到这里。谈话的内容要严格保密。不能为其他任何人知晓……”
副总理转过头问起了电力改革的事情,问的往往是非常关键之处,陆政东已然明了,副总理应该对他的这个方案设想很感兴趣。这比副总理询问金融危机的问题更让陆政东欣喜,因为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他同样在这上面作了大量调研所以在这方面依然保持了很高的水准,对于副总理的问题解答得非常到位。
荣正海点点头:
“你们体改委就按照这个思路搞详细的严谨的方案出来……”
说着对着林俊生道:
“俊生,这个方案的前期工作你另外安排人手先期准备。小陆暂时你就不要安排工作了,我想让小陆在最近出趟差……”
林俊生一听,心里也不禁是暗自欣喜,这更进一步印证副总理还是倾向于体改委的方案,忙道:
“我们体改委一定按照指示认真准备,只是小陆可是这个方案的主要设计者,您可不能再这个时候抓壮丁啊……”
荣正海摆摆手:
“这个方案你们体改委在十一月底交给我,时间还很充裕,前期准备主要是征求意见和资料准备之类的。小陆不在不会有大的影响,再说小陆出差也不会太久,完全来得及,小陆,没什么问题吧?……”
陆政东心里一沉吟。估计他这趟出差的地方应该是和金融危机有关,目的地很可能是香港,看了一眼林主任道:
“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荣正海点点头:
“恩,这几天你也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随时做好出行的准备……”
荣正海站起身,和林俊生、陆政东握握手。下了逐客令。
荣正海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表现非常的满意,这个年轻人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不但是在才华上,还有不卑不亢和沉稳从容的心态,更有务实做事的作风。
他在工作上从来就是一个要求严格和严谨的人,而且他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又是门清,很少有人在这方面能够糊弄得过去,陆政东所讲的数据和观点相当的准确,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而是经过大量的、长期的调查研究和思考,才能做到。
这尤为让他欣赏,务实做事,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能做到很难,浮躁心态充斥在包括很多级别的领导身上,特别是少年得志的人,更容易沾上这样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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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从会见厅出来已经是华灯初放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习惯性的拿出设成静音的的手机,看到上面有好些是雪玉打来的,忙回了过去。
“政东,事情谈完了吧?赶紧过来,我们在华溪等你。”
“你们,还有谁?”
“你过来就知道了……”
陆政东挂了电话,摇摇头,肯定是赵一芒那家伙告诉雪玉的,赵一芒在经济研究会工作,也参加了研讨会。
陆政东于是驱车前往,到地方一看,赵一芒果然在座,除此之外还有曾选林、胡长林、蒲忠琴,都是相熟亲近的人,应该是赵一芒吆喝着要庆祝庆祝,雪玉也是想让他和这些人进一步加深感情。
今天应该值得庆贺,只是庆贺的不仅仅是在会上的表现,更应该庆贺在副总理那里的表现,不过这个却是不能说……
雪玉对于在座的人并不是很熟悉,她的年纪比在座的普遍小了七八到十岁,但陆政东不在京城的时候,在陆政东小舅妈的安排下,她和这些人已经开始接触了,小舅妈的用意她也知道,就是替陆政东维系京城的这些朋友的关系,虽然刚一接触,微微觉得有些隔阂,不过现在就已经很自然了。
赵一芒等人对雪玉都非常的友好,他们知道雪玉的身份已经正式确认了,虽然年纪上有些差距,但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出身又都相似,倒也不让雪玉拘束。
陆政东对着雪玉笑了笑才坐下,才一落坐,赵一芒就笑着说道。
“政东,我刚刚还在说你今天在研讨会上的风姿绝代呢,今天那位怀德同志可是吃了一个大大的憋。”
陆政东也想更多的了解曾怀德在京城的情况,于是一边接过酒盅,一边摇摇头道:
“呵呵,这哪跟哪,学术交流,只是研讨而已,什么吃瘪不吃瘪的。再说人家应该很快就会上一个层次了,那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得了吧,政东,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是不知道,那家伙这两年在京城那个劲,哎呀,怎么说呢,那一个意气风发啊,凡是和经济相关的一些会议,很少没有她的身影,弄得我们这帮单纯搞经济研究的都没法活了……”
陆政东知道赵一芒并不清楚他和曾怀德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曾家和云家一向都不怎么对付,在桌上的人都是和云家千丝万缕的人,赵一芒说起来并没有多少顾虑,但应该是顾及他的感受,也不想得罪云维熙,刻意没有提及让曾怀德盖过风头的云维熙的事情。
看来曾怀德在京城也是出风头出得过头了,早就有人想看他吃瘪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提醒自己,该低调的地方低调,所谓锋芒闪耀当在要紧处……
第十六章 迎头猛击
“曾家这两年风头很劲啊,不过不得不说,曾怀德那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这一点,一芒就是不喜欢曾怀德,也不得不承认,这也就不难理解曾家为什么会不遗余力的给他创造机会。”
陆政东一听点点头道:
“哦,我在地方上工作,知之甚少啊,说说看。”
“曾怀德这两年在经委也真算干出了一些成绩,这一回曾怀德要上去,基本上没听到什么反对的声音。这就说明很多问题啊。”
陆政东沉吟着,曾选林毕竟和他一样都是政府官员,说话不像赵一芒那么直白,陆政东仔细的体会着曾选林话里的意思。
“一芒,你还来这一套,别卖关子。”
一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曾选林撇了撇嘴笑骂道。曾选林虽然也姓曾,可和曾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次这个研讨会,与会者的分量都很重啊,而且涵盖面非常之广,不光是电力系统,呵呵,可以说是人才济济,熠熠生辉啊。特别是电力系统那是倾巢出动啊,呵呵,他们的背景,你们应该一清二楚,却让曾怀德来发言,这说明什么?”
“他们和曾家走得并不是很近啊。”
曾选林有些怀疑的说道。
“原本他们以为是十舀九稳的事情,可形势不饶人啊,党代会之后,这样的变化就很微妙了,时代不一样了,他们现在受到的诟病和非议不少,恐怕他们现在也是七上八下没有把握,合纵连横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陆政东其实在曾怀德出现在研讨会上的时候就隐约猜到,所以也没说什么,“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曾怀德上场实际上就是想传递一个信息,而且这对曾家和曾怀德个人来讲,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主旋律。要想出政绩,那就要搞经济,要搞经济建设就离不开电,今后若是得到这方面的支持,那无异于如虎添翼。而且曾怀德若是能够在这次研讨会上出彩。那对于曾怀德今后的政治生涯无疑是大有益处,只是他们天算不如人算,忽视了刚到京城的你,结果一鸣惊人。夺得满堂彩的是你。不但吃瘪了,而且电力改革的方向恐怕真是要变了。”
陆政东不由摇摇头,微微一笑道:
“其实我也只是职责所在,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笔账岂不是要算到我头上,没想到一进京就得罪人啊,真是躺着也中枪……”
“体改委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其实随便在什么位置上都会得罪人,就算你任何事情都不干,那也得罪人,因为说不定有人还惦记你那位置呢,所以得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罪的是什么人和获得的收获。你在这次会议上得到的好处绝不比曾怀德少。呵呵,当时场上的掌声可是热烈得很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都是明白人,必须要变革!
何况有机会掺入电力系统的人,呵呵。你政东还不清楚这些?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政东心里微微一动,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是电力改革真按照他的设想进行,虽然在人事方面说不上重新洗牌。但方方面面肯定是趁机而入,打破一家独大的局面。原本在这方面是一点资源都没有,这样一来倒是有机会。
赵一芒游走在体制的边缘,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发现现在用人的趋势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干部四化的基础上,更加看重基层锻炼和地方独当一面的资历,在其他条件差不多的时候,这方面的优势在将来的角逐中,这方面的因素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雪玉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一双美眸中散发出别样的光芒。女人,特别是她这样的女人对于这种趣闻最是好奇不过,而且事情的主角还是自己的男人,雪玉能够想象陆政东再台上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下面说不定还有很多人带着欣赏乃至崇拜的眼神凝望着他。。
虽然她严格的讲也属于这个圈子,但是她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她也非常清楚陆政东很优秀,可她从没有想过上面原来有这么多的事情,其中的复杂程度让她乍舌不已。
只是这些事情陆政东不愿在她面前提起,而且其他人也是,如果不是陆政东在场,她是不会有机会听到这些的。也许在他们看来,女人天生就不喜欢政治这玩意。
想到这里,雪玉又看了陆政东一眼,这一眼中,似乎又包含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陆政东见话说到这份上就已经差不多了,过了就没意思了,于是道: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可是吃过饭了的,你们还没吃呢,吃饭吃饭,边吃边谈……”
陆政东这么一说,桌上之人才真觉得饿了,也就不再叹这事,不过却也没有放过他。
“政东,今天可是因为你,我们才饿得肚子贴背,我们还不要紧,可是让雪玉和忠琴两位女士也跟着挨饿,你说这迟到的三杯酒该不该罚?”
赵一芒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怀好意”地看着陆政东。
其他人纷纷起着哄,而雪玉也难以帮上忙。
“恩,既然是迟到了,该受罚我认罚,不过,这三杯之后可不能拼死灌我,我还得要开车,我自己不要紧,车上还坐着雪玉呢。”
陆政东能喝,可是他也不敢就这样痛痛快快的酒把这头三杯喝掉,因为在座的都是“酒精考验”从酒林中拼杀出来的,各自的酒量那是不用提了,不留点余地,一会给他来车轮战,那就难以应付了。
“这三杯先干了,等会儿的事,等会儿再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醉的,一定让你安安稳稳地把你媳妇带回家。”
“是啊,政东,你媳妇在旁边看着呢,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气魄,来,干了它。”
蒲忠琴也在一边推波助澜,蒲忠琴年纪只比雪玉大两三岁,她母亲和陆政东小舅妈是闺蜜。主要就是陪着雪玉也好有个照应。当然蒲忠琴也是希望能够和这些人相处好。多谢照应。
陆政东看了雪玉一眼,连着干了三杯。
雪玉也瞅了陆政东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舀起陆政东的碗。给他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鲜汤。
“哎呀,这还没结婚都这样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啊。嗯,反正你们也要结婚了,要不今天就干脆先演习一下?”
桌上的人都起着哄。开着玩笑要两人喝交杯酒,酒桌上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政东,穆先生他们可一直念叨着你呢,大家都知道你刚到京城不久,不好打扰,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坐坐?”
陆政东点点头:
“我也一直找有机会和这些老朋友坐坐,有时候一起交流交流,会获益匪浅。只是这段时间恐怕还不行,今晚这样轻松愉快之后,就要忙一阵子了,恐怕连和大家出来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忙完这阵子。我和你联系……”
和商人不能走得太近,但也不能不结交,该维系的关系还是要维系的,他到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和这些人联系联系,只是他马上又要出差。确实抽不出身。
“恩,我知道这是非常时期,肯定是够你忙一阵子了。”
“恩,穆先生和那些朋友那里,你就帮我多多美言……”
赵一芒点点头,其实陆政东完全没必要给他解释,陆政东在一群人中官是最大的,作为像陆政东这样的官员,不可能没架子,但是这架子看在什么人面前摆,而这群人面前,陆政东丝毫没有摆起架子,和陆政东在一起很自在,这样的感觉很重要……
……
酒宴之后,大家都尽兴而回,雪玉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心绪,陆政东今天给她的感觉很迥异,那种淡淡的,埋藏在深处的带着一种忧郁的气质,似乎更让她砰然心动。可这种感觉之后,又有一种感觉在她心里升起,她觉得自己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走进陆政东的内心世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和理解陆政东。
而两个人很快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摆既然都到了这样的时候,那就需要自己多努力一些,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这是母亲讲的……
雪玉想着,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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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陆政东随同一个工作小组悄悄来到了香港,这些人都是带着各自的任务而来,陆政东的任务是协助港府,尽最大的可能锁定炒家们攻击香港的时间,虽然大家都知道此行的目标相同,但谁也没有多问,甚至相互之间都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只是乘坐普通航班的商务仓,到达之后,没有任何欢迎仪式,一下飞机,便各自登上前来迎接的轿车,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轿车。
陆政东上了其中的一辆,车上有中联办的官员。
“陆局长,辛苦辛苦,要不要休息一些?”
中联办的官员问道。
“谢谢,你们身处在前线更辛苦。”
“前线?”
中联办的官员笑了一笑,似乎对他这个说法有些吃惊。
“这就是一场战争,货币战争,一场没有枪炮声却同样起到和坚船利炮作用的能够掠夺财富的战争,山雨欲来,这算是大战前的宁静吧,还是直接去要去的地方吧。”
中联办的官员点点头:
“是啊,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那些在风暴中倒下的国家,身陷经济崩溃的泥潭,只能任人宰割!”
陆政东点点头,没有回答,眼光看着窗外整洁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一副繁华的景象,而想到被那些国际炒家们冲击之后,香港遍体鳞伤,几年之后才逐渐恢复元气,陆政东的心里就有些沉重,既然他重活一世,那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减少这样的伤害!
中联办的官员也有些好奇的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年轻得出奇的厅局级官员,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那肯定是有非常过人之处。只是看着一脸凝重的表情,最终他没有打断其思考……
轿车缓缓的驶进了一个陆政东叫不上名的地方,中联办的官员给他介绍着一些港府金管局、证监会、联交所官员。
“陆先生,听说您在去年就成功的预言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发生,您对索罗斯等国际炒家的下一步行动的目标怎么看?如果索罗斯要冲击香港。是会瞄准汇市还是股市?”
港府一位金融官员用粤式普通话询问着。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和索罗斯等人不熟。他们也不可能给我透露他们的机密。所以我没办法预测,必须通过工作来了解和认识,我才能有一个判断,而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够了解一下各位同仁的一些想法和看法,以便更为直观的了解香港的运行模式。”
财政司和金管局的人员介绍了一些相关的情况,并重点介绍了联系汇率的安全设计:
“作为全球著名的金融中心,香港建立了一套完备的金融体制以应对国际竞争,当然也要防范那些投机者们。政府通过对发钞银行的汇率控制。维持着整个港币体系对美元汇率的稳定联系;另一方面,通过银行与公众的市场行,使市场汇率一定程度地反映现实资金供求状况。仅就对付货币投机者而言,这二者的结合,犹如一个虎口,使投机者面对被吞噬的风险,在七月的时候,国际游资曾两次大量投机抛售,冲击港币汇率。但均未讨到便宜,这也得益于这样的制度设计……”
陆政东点点头,港府方面对于会遭受攻击这一点也是确定无疑,但是对于结果还是持谨慎乐观,陆政东倒也不觉得这想法有什么错。毕竟香港各方面比之倒下的那些国家和地区情况要好很多倍,在没有找到一些依据之前,他讲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于是说道:
“联系汇率与市场汇率、固定汇率与浮动汇率并存。是香港联系汇率制度的核心内容。联系汇率制是伴随中英关于香港主权问题的谈判而产生的,从此后的的十几时间里来看。香港经济运行良好,国际金融中心、贸易中心和航运中心的地位不断得到巩固和加强,港币信誉卓著,坚挺走俏,联系汇率可以说功不可灭……
不过,七月的两次冲击,对方主攻的是泰铢,对于港币最多只能算试探,这一次,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挟横扫东南亚多国金融市场所积累下来的巨额资金,绝不想空手而归,国人有句老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这样极度困难的大背景,和这样凶恶的炒家面前,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我还是那句话,等我工作之后,再做判断,还请给我准备尽可能充分的提供我所罗列的这些资料和一个比较安静和便捷的办公环境……”
陆政东还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港府方面的相关人员虽然依然显得很是客气,但是陆政东能够感受得到,这些人对他是否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应该是心存极大的怀疑。
这也难怪,香港是全球几大国际金融中心,其从业人员都是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多年的精英型人才,极富专业知识,而内地,真正的金融市场才起步,其从业人员犹如才刚刚牙牙学语的婴儿,对他这样客气,一半是因为他是中央政府派来的,而且是中央政府中他们极具好感的副总理派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另一方面,特区政府才刚刚成立,还没有经过考验和历练,他们自身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有足够的底气,觉得听听其他方面的意见也无妨……
陆政东静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索罗斯的照片。
索罗斯看上去体魄强壮,像名运动员。他的头发很短,略带波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有人说他看上去像位经济学教授,或是滑雪教员。而在其照片下有一条格言:“我生来一贫如洗,但决不能死时仍旧贫困潦倒。”
据说这是索罗斯的信条,悬挂在其办公室。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屡次震惊世界,第一次界是在九二年,这一年,包括英国在内的许多西欧经济体都出现了经济滑坡,索罗斯利用英国政府坚持英镑不贬值的机会,向英国的金融市场发动攻击。
九月十六日,仅一天时间,索罗斯就大赚了九点五八亿美元,并且迫使英国退出了欧洲货币系统。
五年之后,这支金融大鳄开始把虎视眈眈的目光投向了亚洲金融市场,在连下数城之后,又瞄上了香港,甚至狂妄的宣称:港府必败,其气焰是何等的嚣张。
索罗斯的名头大到什么地步?如果一个外汇交易员听到消息说央行干预市场,他会哈哈一笑,该干什么干什么。但如果一听说索罗斯来了,所有交易员会立刻跳起来,打翻电脑,把和索罗斯交易方向相反的头寸全部干掉!
在九十年代,各国外汇交易员第一怕的是美联储,第二怕的就是索罗斯。
能够与世界第一超强大国的金融管理机构相提并论,可以想见其威名之盛!
能够把这样的对手斩落马下,那当是何等的快意人生!
陆政东也感到自己有一种久违的激情和冲动在身体中激荡,但是很快就抑制住这样的心情,想要给索罗斯迎头猛击,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其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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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战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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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陆政东顶着一双里面红得像兔子,眼圈黑得像熊猫的眼睛走出了房间,中联办官员、港府的官员一见他虽然红眼睛黑眼圈,但整个人却流露出一种兴奋的情绪,都不禁一喜。
“如果他们攻击汇市,金管局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
金管局的官员很坚决的答道:
“这一招索罗斯在东南亚用过很多遍了,他们的港币那里来?还不是从这里的银行拆借的,那就把同业拆借利率急升高,严控短期拆借额度,让他借不到,借不起,抛出美元收购港币,紧缩流动性,断其港币来源。……”
陆政东点点头:
“这是应对攻击汇率的最有效的办法,而且香港的优势是金融服务业,一旦港币贬值联系汇率也保不住,国际投资者信心崩溃。不惜代价保卫联系汇率为香港基本政策,为保卫港币坚挺人民币也必须坚挺。攻其必救,不管是从经济层面,还是政治层面,中央政府和特区政府都必须捍卫联系汇率制度,索罗斯笃定港府会这么干。”
“你的意思是索罗斯攻击汇率是假,实际却是放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上?”
不愧是业界精英,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真实意思,陆政东点点头:
“之前的泰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倒在货币危机下,这已经在很多人心目中形成了极大的心里压力,但仅仅是这个,对香港还不够,因为香港的基本面比上述国家和地区好太多,他们应该还会进一步攻击外围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汇市,以给港币施加更加直接和心理和实际压力——比如台湾。
虽然台湾与香港在经济等方面联系并不紧密,但台湾的外汇储备也非常巨大,相当于东南亚国家的外汇储备总和。如果能够让台湾的汇市大幅下挫,新台币突然贬值,甚至弃守,那么就会给人一个最强烈的的冲击——台湾能倒,香港为何就不能输呢?这样肯定会引起市场的极大恐慌。联系汇率制度不保的流言肯定是满天飞。”
陆政东看了一眼众人道:
“在这样多米诺骨牌效应不断强化下。任何一家央行捍卫汇率当然是第一选择吧?”
在场的人都点点头。
“但是香港是执行与美元挂钩的货币局制度,如金本位制一样,发钞银行发行港币必须上缴等值美元为抵押,香港放弃对货币政策的控制。完全同步跟随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港币与美元在七点八元上下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波动。有了这个联系,只要香港有充足的外汇储备,没有偷发港币,港币几乎等同于美元。而香港拥有近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财政状况良好,这种情况不存在对其联系汇率制攻击的基础。这一点,靠发动货币战争横扫多个国家的索罗斯不,连英国都曾败在其手下,应该相当的清楚,他不可能通过港币远期外汇掉期交易来谋取更大的利益,那他攻击港币的目的何在呢?”
陆政东说着拿出了恒指的数据:
“我们不妨看一看恒生指数,在九零年八月。恒指才两千九百一八点,而之后,由于摩根士丹利等国际基金纷纷涌入。于是,恒生指数开始飙高,九三年底突破一万点大关。九四年再创新高,历时三年多,涨幅达三倍以上,开始下调。
而随着政权回归的日益临近。许多政治经济事务中的不明朗因素逐步消除,投资者对香港前途充满信心。九六年香港主要市场交易活跃。今年六月二十日突破了一万五千点,八月达到了最高点,相比九零年,历时七年,涨幅达到六点五倍。
如果说,这之前股民都坚信,回归后政府不可能放任大跌,会影响政府形象,所以都勇敢地去豪赌,那么前面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情况下,恒指奇怪的不跌反涨,而且在八月份还创纪录的达到历史最高点,从表面上看这是从东南亚出逃的国际游资进入了香港,从而进一步拉高了恒指,但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恒指受到波及?这显然有些奇怪。但如果换一个角度,这就好解释了,这会不会是他们做空恒指的建仓期?
恒指的泡沫有多重?在座的各位都是行家,这可是做空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攻击联系汇率,让港府居民和外国投资者产生联系汇率不保的感觉,他们肯定抛售港币资产,这本身会打压恒指下挫,而对方在在短期内通过集中性抛售港元,本身能够暂时抬升货币局制度下的利率,这将进一步对恒指施加向下的压力。通过短期内对这种货币施加压力并且抛售股票,进一步打压恒指,而采取这样的捍卫措施,势必进一步加重这样的情况,股市就两个字:狂跌!”
港府的柯先生也道:
“拉高再做空的意图很明显,这一点我们一直都有所担心,我们也清楚恒指脱离了市场的基本面。但我们认为股市既然有泡沫,那就市场自动把其挤掉……”,
陆政东点点头:
“运用市场的机制解决问题,这是市场经济,特别是实行自由经济的法宝,但是对方并不会按照你们设想让股市一步步的降下来,他们会在这个基础上,采取最为疯狂的破坏式的方式,不但把泡沫给挤掉,连核心也给撕烂,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取利益,这一点已经显露无疑,他们在东南亚就是这么干的,所以对于香港,他们会更为用心,会更精心,因为之前索罗斯等国际炒家面对的在东南亚这些国家,不管从哪方面讲,根本不能和香港相比,所以他们几乎是明火执仗的劫掠,而在香港这样简单的策略很难奏效。但如果能够攻下香港,其获益将会比在东南亚大得多。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动力。”
“恒指指数处于如此高位。太诱人了,这块肥肉谁都会惦记,在他们看来,恒指真正的市场指数也许是在九三年摩根士丹利入场之前的点位,那才是他们停止攻击的最后底线。而香港实行的是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如果采取政府不干预的政策,他们可以肆意的一遍一遍的阻击港币汇率,从而一次次的打压股市,恒指就会一次次的下挫。于是他们一次一次在股市满载而归,真正把香港当成其自动提款机。
而股市一次次下挫楼市也会一次次下挫,加上港元的汇价相对于亚洲已经贬值的货币明显偏高,这就不可避免地造成通货紧缩、需求下降、失业增加、市场萧条,整个经济处于严重的衰退局面。这样循环反复,结果是银行利息居高不下,股市楼市全线溃败,直到香港元气大伤之后,才会真正对联系汇率发起最后一击,那时候怎么招架?
所以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不出一年,香港经济面临断气的危险,其后果可以想见。必定比泰国还惨,而这些人在最后狠狠的赚上一笔从容离去。即便是在最后时刻采取断然措施,最终击退炒家,但香港也必将元气大伤……”
“所以我认为他们前期主要是佯攻汇市,主战场在股票和期货上做空。这一轮时间将在十月二十日道二十八日之间对香港真正发起第一轮冲击。十月二十日,在座的诸位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十月二十日,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十年前的十月十九日。美国华尔街股灾,波及全球。引发金融市场恐慌,及随之而来八十年代末的经济衰退,按照时差,香港是十月二十日,恒生指数狂跌,被迫宣布停市数日,成为全球主要股票市场中唯一停市的股市,可以想见其有多惨烈。
所以十年中,每到这一天全世界的投资者们都会习惯性的焦灼不安,香港也不例外。
选择这个日子,首先就给了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而且选择的这个日子,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十月二十日是星期一,而十月二十八日是香港恒生指数期货十月合约的结算日,国际炒家们如果手持大批期货单子在到期之前必须出手,在时间上也够充裕。
陆政东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有人问道:
“有什么可靠的东西证明他们重点在股市期市做空?”
这样的可能性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是存在的。但是如果判断出现偏差,联系汇率出现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看着我,赶紧去查这段时间内恒生指数期货到期合约是否有异常放量增长,这样就清楚了,特别是要当心他们使用场外期权合约手法,掩饰他们狙击的部署,从而使狙击达到出其不意,来势如骤风暴雨的效果,这方面千万千万也要注意……”
既然时间确定,再掐头去尾,想要确定国际炒家们期货合约的痕迹就不是太难了。
果然,港府的工作人员这一次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查到了,一个个都脸色极为难看。
“他们十月一直在大规模的做空港币和恒指,规模比以前我们所掌握的都大,主要资金还是在恒指上!”
众人在心惊的同时,也是一副庆幸的神情,因为对方的选择,看样子也不是孤注一掷的豪赌,而是有所保留,若是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港府会更难应对。
陆政东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先唱多,买入空单后再唱空,通过金融操纵,在香港回归之前把股价打高到天上,从而在回归之后采取暴跌方式出货,这一点很明确了,他们料定对香港外汇市场发动攻击将引起连锁反应,从而进行立体布局,一方面在各个市场加大赌注,为投机推波助澜;另一方面,一旦投机成功即可全面丰收,为承受的投机风险匹配高收益。”
在场的人也都深知联系汇率的弱点,那就是想要以最小的代价阻击对联系汇率的阻击,那就必须要紧缩银根,减少货币的流通量抬高同行拆借率,增加炒家的成本,对方显然是看透了这一弱点,想从这里下手。
“所以总之,一句话。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也不要幻想一战定乾坤,而是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与其说是要保卫股市和汇市,倒不如说是保卫一座城市。而该如何采取行动。就看你们各位的,我相信香港游一个美好的未来……”
陆政东并未说明要采取什么措施,其实他们的选择不多,实施外汇管制。二是宣布港元兑美元的联系汇率脱钩,三是入市干预,外汇管制这副作用就不用说了,那是饮鸩止渴,甚至可以讲是自寻死路。而如果宣布港元与美元脱钩,那等于就是拱手投降,任由人家蹂躏,唯有入市干预,和索罗斯一战。
但是即便是入市干预,这也是一向信奉经济自由主义作为经济立港的港府和港人难以抉择的,更何况这才刚刚受到攻击,其严重后果还没显现,这更难以在港人和金融界明言。
不过。现在对手的主攻方向、主要战场、手段措施等都摸清楚了,这些金融精英肯定能想出一个给予对手迎头猛击而又不背上所谓的违背游戏规则而入市干预骂名的办法出来。
几天之后,陆政东接到中联办的通知,让他随同港府财政高官回京,陆政东知道。虽然港府对于对方这一次的动机和操作策略是一清二楚,但考虑到这一次对手的来势汹汹,港府担心外汇储备不一定能够单独应付可能的金融袭击,需要得到中央政府的支持。而且双方如何支持、如何联动,也需要协调。
一行人非常秘密的到达京城。中央政府对于已经摸清的情况极为重视,同意港府即将采取的策略,并一如既往的表示,中央将不遗余力地,倾中国外汇储备之全力支持的许诺。陆政东也一同返港。
十月十七,星期五,如同陆政东之前所讲的那样,新台币弃守,出现大幅贬值,香港立刻就感受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息扑面而来,周末一过,周一就是如同魔咒一般的十月二十日,如果之前港府的财政官员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话,随着新台币的弃守,一场金融之战不可避免。
果然,十月二十日,恐怖气氛却并未在华尔街股市出现,恰恰相反,道?琼斯指数在上周跌落两百一十点之后,当天却反弹了七十四点。而在地球的另一边,港股开始下跌,市场上流言不断,当天即有机构提醒港币堪忧,建议旗下客户撤走,这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的恐慌,好在这些消息需要股市下行的配合,出现得不算早,所以在当天收市的时候,恒指并未出现大幅下挫,但谁都清楚,二十一日恒指下行不可避免,只是下跌多少而已。
二十一日一早,股市的抛货就开始不断地稳步释出,压迫恒指持续加速下跌,引发崩盘的恐慌心理,加入逃命的散民无数,当日恒生指数下挫三百六十五点。
而在汇市,港府开始紧缩银根,调高同业拆借率,一副表示保持与美元联系汇率看成生命线,甚至不惜调高利息牺牲股市楼市予以阻击誓死捍卫的强硬势。
而实际上却始终关注同业拆借率的涨幅,随时准备进行调控。
港府既然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牌,如同对方在汇市烟幕弹一样,港府也在汇市摆下迷魂阵,当天的同业拆借率实际上并没有上升多少,而在股市不露声色,不托盘,任由对方打压并主宰市场,麻痹对手。
二十二日,一开盘股市依然延续前日下行趋势,而由于对于港元前景的担忧使进一步加剧了股市的下泄,加上炒家们也开始试探性的推波助澜,一开盘恒指便狂飙而下,与此同时表面要调高同业拆借率的金管局却又择机公布银行体系的结余总额,让市场充分了解到港元供应充足,这让市场人士迷惑不解,一时间也弄不懂港府到底是想稳定汇市还是股市。
但这样的操作使得同业拆借率并没有被拉升多少,而且开始有一股神秘的资金,在下午不声不响地把许多抛盘大单照单全收了,不管什么题材什么类型,只要是大单,一概接下,这股资金显得非常的与众不同,在下泄的股市中显得风轻云淡,若无其事。
这股资金独特的表现一下就吸引住了市场的关注目光,引发市场人士浮想联翩。都猜测是中资机构开始托盘,受此刺激,市场信心有所恢复,如同脱缰野马狂飙而下的股市,终于止住了下泄之势。二十二日恒指在收市还略微提高。整日下挫也仅仅四百余点。
这股资金确实是中资机构在买入,但实际上买入的量并不大,目的也就是试探如果其大规模进场,市场会有什么响应。同时也是对炒家们敲山震虎,这目的达到了。
前三天的恒生指数下挫不过近八百点,并没有出现股灾似的溃泄,最多只是属于小幅震荡,这表明这一系列措施初见成效。这为接下来几天在股市全力阻击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但港府的这一系列措施实际上也是虚虚实实,让对方难以真正摸清楚其最真实的意图……
但这也给炒家们一个错觉,港府似乎是双线全线防守,这样很难做到,在疑惑的同时,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种种迹象表明,炒家们在经过试探之后也终于按捺不住,在二十二日大肆沽空港币和恒指。这样就意味着二十三日,很有可能是他们猛攻汇市,从而冲击恒指的时候……
“陆先生,辛苦了,明天……”
港府财务司的官员柯先生对着陆政东说道。面色一脸的凝重。
陆政东到港之后和柯先生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最多,两个人最为熟悉,偶尔也会进行一些工作之外的交流,关系还不错。
这一阶段的实际操作陆政东并没参与。但是身在其中,陆政东也是极为强烈的感受到金融市场的风云变幻。犹如棋局扑朔迷离,陆政东也终于明白某个外国银行,一个操作员的失误就导致数十亿美元的损失,甚至让其所在的银行破产。因为即使是万分之几的波动,都会造成巨额的交易盈利或损失,对于想驾驭它的棋手来说,无疑是极富刺激和冒险的挑战,但压力之大也可想而知……
陆政东也知道柯先生话里的意思,那些措施虽然有助于稳定股市和迷惑对手,但保持港币的充裕供应和较低的同业拆借率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二十三日开始的汇市狙击战港府方面投入的资金要庞大很多,这难免也让人不由有些担心……
“你们才辛苦,干这一行真是不容易。”
陆政东顿了一下说道:
“我很理解柯先生此时的心情,入市干预,一方面,这有违您以及您的许多同事行事的原则和理念以及终生所学,不又面对国际舆论和在港舆论的压力;另一方面,国际金融大鳄马上就要将香港作为一个提款机,尤如从提款机一样,不,应该是象抽水机一样从香港抽钱,又不能无动于衷;还有这要是错了,就会害了香港,怎么向港人,特首,以及支持的国人和中央政府交代?”
柯先生很是有些意外,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的了解我们的心态,说实话,此时此刻,真的是一言难尽。”
陆政东点点头,没说话,好一阵才问道:
“您觉得如果这些炒家攻击的是美国,美国会怎么样应对?”
陆政东看了一眼柯先生,问道,柯先生摇摇头,沉默不语。
“美国政府会直接把他们灭掉!”
陆政东直接说道。柯先生很是惊异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觉得他这说法有些难以理解。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假设,这些家伙也没那个胆量和美国直接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但是越来越发达的衍生金融工具,造成极大金融繁荣的同时,也会带来极大的隐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资本都是贪婪的,华尔街那帮人就更贪婪,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和美国对着干,但是太过贪婪的本性在哪里都一样,十年一个轮回,放任的结果,下一次也许就该轮到美国了,我想那时候,美国会很干脆,直接就把他们赶出局!这个世界,需要坚守一些东西,但绝不会一层不变……”
陆政东看着还是有些沉默的柯先生,笑了笑道:
“要不,我们也来个赌约吧,真要是被我言中,你请我吃饭,反之,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十年后,谁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我还是应约……”
陆政东又是一笑:
“十年并不太长,也许你不在这个位置上为港人服务,也许你是一介普通市民,但不管处在何种位置上,你应该都会为今天能参与其中而感到自豪……”
第十八章 打破神话
二十三日,市场上已经感到了阻击港元的气息是狂风猎猎,市场上一片风声鹤唳,狼真的来了!
但让人们大卫惊异的是让,港府一改前两天收紧的银根,保证货币的市场供应量,从而保证市场上充裕的流通,把同业拆借利率调回常态。【最新章节阅读.baoliny.】
这大大出乎市场的意料,因为按照金融杠杆原理,炒家只要用一港元就会形成数倍的影响,因此想要击退阻击汇率的炒家,瞬间在市场上形成高压,为了应对这样的炒作,通常的情况是紧缩银根,减少流通量,减少同业拆借市场的流动性,从而提高利息率,提升炒家的成本和断绝他们的供应的办法保卫港币汇率。而这次完全反常,大大出于市场的意料。
越是反常,市场上的交易员们都绷紧了神经,谁都清楚,这样的异常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陆政东也早早的到了港府财政司,也就是这次行动的大本营。
才一开始大单的港币就立马开始抛售,短短时间内,汇价就迅速逼近七点七五元,金管局作为香港地区的“中央银行”,也就是最大的庄家,不得不通过银行渠道在汇市中严守七点七五的关口,因为七点八十其底线,而作为市场中的主要庄家之一,中资机构率先出手,接了很多港元抛盘。迅速将汇价压至七点七四,触发炒家大量止损盘,帮助金管局将港元汇价提升。
但这仅仅是刚刚开始的试探,炒家并不就此罢休,继续在市场中大量抛空港元,双方你来我往,在七点七零和七点七五之间打起了拉锯战,快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突然出现金额巨大的抛盘,使市场出现真空,汇价猛然突破七点七五关口,高见七点六。但马上又被顶了回去。到上午十一点美元兑港币休市时,汇价依然在七点七四之下徘徊,始终没有越过七点七五的关口。
陆政东也是看得眼花缭乱,元小数点后的两位数就是分,一分钱两分钱。恐怕在普通人眼里都不值一钱。但是在汇市上,为了这一分钱两分钱的争夺,双方都是投入了巨资,挣得你死我活。因为这一分两分的背后就意味着成百上千万上亿的利润或者损失。
陆政东并不清楚中资机构在上午砸入了多少资金,不过中资机构顶住了那些“空军”炒家们上午的狂轰乱炸。
但是陆政东也清楚,由于为了力保股市,金管局没有切断这些炒家的资金来源,不过炒家有资金来源。而金管局的主力资金根本还没动,下午才是真正肉搏的时候。
中午,金管局率先出手,宣布将为港府国库换买入港元,在一美元兑换七点七五港币处直接人场干预,以炒家的卖价七点七五港元悉数买进,引至炒家们大喊不公。但金管局讲,港府为采取了扩张财政政策,加大预算。每年夏季国库库存港元枯竭。政府开支必须到货币市场以美元换取港元。恰在此时,卖家大笔卖出港元,金管局便顺理成章地为政府大笔买入,因为这次购买港元,并非为金融管理局本身购买。而是替港府即国库购买,因此并没有违反货币局的严格规定,炒家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庄家的优势,上午是二庄家的在抵挡着。大庄家只是小试牛刀,而现在大庄家终于杀气腾腾的进场了!
但国际炒家们并没有停止抵抗。陆政东觉得有些奇怪,问柯先生,港府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发出信号,要在汇市和他们放手一搏了,国际炒家们为何还要困兽犹斗?
柯先生笑了笑,说道,他们也有后手,他们他们以卖空远期港币的办法拉高远期汇率,加上金管局没有封堵他们的炮弹,他们肯定要挣扎,一来是为尽可能的减少清仓出逃的损失,二来他们为了拉低恒指也不得不反扑,不在汇市上有所斩获,恒指很难按照他们的期望下行,其三,他们肯定也已经明白港府重点在股市上,是在两线作战,在他们看来,两线作战,总是很吃力的,通过计算,一旦港府守不住联系汇率,港币可贬值三成,炒家便可得三成的汇差,这是一个极为诱人的利润。
陆政东点点头,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股市上,那才是双方的主要目标所在。
股市方面,早上一开盘,恒指还是小幅下行,炒家的股票抛货就开始不断地稳步释出,企图压迫恒指持续加速下跌,引发崩盘的恐慌心理,让加入逃命的散民无数,帮助他压跌指数,但是上午恒指降幅确实不小,可是由于利率维持在很低的位置,汇市对股市造成的压力并不大,并没有形成崩盘式的下跌。
而在汇市方面,炒家们尽管拼尽全力拼命的抛出港元,甚至是不计成本,但港府是有多少算多少,来者不拒,炒家始终没有突破港府布置下的防线。
陆政东看到柯先生紧张的注视着交易的进展,然后呵呵一笑:
“炒家已成惊弓之鸟,正在寻找退路。现在只要重兵出击,就可能引发炒家的全线溃退,到了与炒家近身肉搏的时候了!该出手了!”
一直进行防守的金管局终于开始大举反击,不仅仅是大举购进港元,而且还用外汇基金大举抛出美元,其他港资机构开始抛出美元,使汇价很快触及炒家的止损价位,炒家们没有想到港府会这么大胆,在被迫收购港币的时候还大举抛出美元,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在这样大军压境之下,炒家们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迫不得已只得清仓平盘,汇价再次开始下滑,一浪一浪迫使汇价又一次一路狂泄,在一个小时内美元就达到七块五这一惊人低位。
“这一次他们亏大发了!七点五元,美元已经到了历史最低位了,该买入了。”
说话间,庄家又开始大量买入,正应了那句“跌得快,升得快”,美元又迅速开始飞升,短时间内再次回到七点七元以上。而港府一方把用于购买港币和抛出的美元又买了回来,
“仅仅几个小时内美元。美元的汇率波动达到了百分之六以上,这为港币实行联系汇率十多年以来所罕见,恐怕从事交易几十年的老金融业者都看不懂。这帮家伙确实是来者不善。”
陆政东点点头,一分钱两分钱都争得头破血流,更不要说落差最大的时候差不多到了两毛六。炒家们肯定赔得很惨。而这一天港府和中资机构的美元也就像养着的鸡鸭一般,放出去觅觅食,吃得饱饱的,兜一圈。完全又回到鸡圈中,金管局现在美元是大大的有,再攻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陆政东也觉得感慨良多,他也就是宏观上讲讲,这看似简单。但其中的惊心动魄实在难以用笔墨来形容,其间动用的资金、精准的判断,时机的把握,诱饵的布置等等,无一不具有极高的要求,这对于对阵双方都一样。
不管怎么样,在这样一降一升之间,炒家此役损失惨重,港币保卫战大获全胜!
有了这个。这一次阻击港府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在股市,由于汇市的胶着,也让索罗斯等国际炒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显然也紧张起来,股市的抛单也掀起狂潮。这个时候简直是不计成本了,即便是赔本也在所不惜,他们之所以不在乎股票的亏与赚,是因为他们手上要做空的恒指合约。
其实摸清楚了索罗斯等炒家的路数。他们赚钱的大道理也就不是很难理解,主要条件是必须有足够的资金作为支持。选好时机来操纵市场。用一部分资金持续性买入股票,尤其是指数,不计较成本。
而在股指到达高位时,再开大量股指期货的卖空单。
然后要做的就是从高位开始,坚决地把股指打低,抛出的股票通常也会赢利,但不是主要利润来源。真正的盈利重头在于股指期货的沽空。
而要完成这个任务,那就要借助市场跟风力量的,全体市场参与者都会成为推动力——涨时助涨,跌时助跌。
索罗斯等炒家这个时候放手一搏,目的就是配合其他东西,引导市场跟风,这一通狂砸加上索罗斯的名头,终于起到了效果,恒指终于在短时间内开始急速下泄。
陆政东看着不断下行的恒指,心里也不禁感叹,国内股市的市值相对国际大资金而言实在是太小了,很容易被操纵。所以才会一直限制人民币自由兑换,就是封杀了外资自由参与及退出的可能。所以现在国内还不能真正开放自己的证券市场,但这样副作用也很明显,只要政府的行政干预行为不停止,任何外资的投入都会胆战心惊,这也是为什么港府,迟迟不想直接入市干预股市的原因……
就在陆政东沉思之中,没多久,股市的下行速度就明显放慢了……
陆政东看了看,道:
“应该是汇市的结果出来对股市产生了反应吧。”
柯先生点点头道:
“他们在汇市的失败不但让他们损失不小,而且注定会成为股市反弹的题材,还有昨天出现在股市的那股神秘的资金让他们也是寝食难安,所以在股市他们同样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希望也就意味着绝望,这个时候他们的想法不是赚钱,而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所以有人开始反水,买回股票并马上清空自己的期指空单,这样恒指下行压力就小很多了……”
陆政东点点头,也许今天已经用不着神秘资金出手了,因为港府已经锁定了炒家们沽空恒指的建仓点,这厮实在是胃口太大,赌的是恒指暴跌在,而现在的指数距离炒家赚钱尚有相当距离,这一点港府是紧紧盯着,目的是不让其套利,而且恒指处在高位,这始终是一块心病,这样的缓步下行,挤出其中的泡沫,而又不至于造成大恐慌,正是港府所期望的的,只要恒指不是跌道港府设定的心理承受线,就没有必要大举进入股市干预。
到这个时候,国际炒家们在汇市惨败,在股市大势已去,恒指在收盘时还逆势上行,上升了一百二十点……
这和陆政东所记得的已经完全不同。好像这一波攻击也就是二十一日到二十三日,恒指狂跌三千点以上,在最猛的二十三日,香港的上市公司市值一天就损失了四千多亿港元,股市同八月份市值高峰期的港元比较。减少了一万五千多亿港元……总之当时是恒生指数持续暴泻。跌势之猛、损失之巨,震惊世界。
而这一次完全不同,股市已经结束,就是算前四天。恒指也下跌不到一千点,这仅仅可以是看着股市的震荡调整。既让索罗斯等炒家铩羽而归,股市又没有形成股灾,而港府又没有直接采取行政干预市场,亲自下场参与。而且这回极大的提升人心士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索罗斯和之前一系列表现比起来,实在是太菜了,完全就是被按着揍,恐怕索罗斯这时候多少也体会到了东南亚各国的滋味了,当然陆政东也清楚,索罗斯这一次之所以输得很彻底,那也是因为之前连他的底牌都看到了,索罗斯等人完全是跟着港府的指挥棒在转。而且港府进行了充分而又十分有针对性的准备,又采取出其不意之策,才会赢得这么轻松。陆政东依然很清楚,索罗斯这一次虽然铩羽而归,但是并没有元气大伤。依然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依然是香港的大麻烦。
但不管怎么样,击败之前笼罩着战无不胜光环的索罗斯等炒家,而且赢得如此的干脆漂亮。明天绝对是世界各大媒体的重大新闻,自然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财政司的人都到大厅里开香槟。
“陆先生,这一次能够赢得这么漂亮,陆先生功不可没。”
着,财政司、金管局的负责人走了进来,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虽然两人都是属于比较内敛的人,但略微有些憔悴的脸上,也透露着兴奋。
陆政东笑着摇摇头:
“看看你们憔悴的样子,看看我这红光满面的,就知道你们才是真的辛苦,也真的干得非常的漂亮,真要说功不可没,倒是有一个人……”
“谁啊?”
两人都有些不明白,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索罗斯啊。”
两人一听不禁都一笑,陆政东正色说道:
“我是说实话,索罗斯犯了一个战略上的错误,他应该携东南亚大胜之威,采取当年德国的闪电战战术,一上来就在汇、股、期猛攻,而不是采取这样试探的方式,那样三管齐下的全力猛攻,想想,我们能守住三个市场吗?一旦破一个,他们也就达到目的了……”
两人想了好一会,财政司的负责人才道:
“那样很难,说实话,我们都没有应对处理过这样事关一个城市命运的经验,恐怕是难以兼顾。”
陆政东点点头,道:
“索罗斯犯这样的错误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他虽然死死盯住香港,但还是底气不足,一是因为香港的基本面不错,二是后面还有一个手握世界第二巨额外汇储备的中央政府,他们也不敢一上来就发力猛攻,害怕血本无归。于是他得试探,火力侦察,试探特区政府应对危机的能力和策略,到底会不会进行‘行政市场干预’,‘介入的限度’和弱点是什么,以便适时调整攻击策略、力度和手法。实际上,这还是一个实力的问题,正是以为有实力,他们才会所畏惧。”
当然陆政东还有一个让索罗斯害怕的理由,那就是中央政府向来都是不怕鬼,不信邪,真要惹毛了,真会不惜两败俱伤也要让索罗斯吃不了兜走着。
“不过,他们还会来的,因为在他们眼里香港是一块大肥肉的性质没改变,香港金融市场的软肋没有改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先生太客气了,有什么尽管讲。”
“这一次虽然胜利了,但是格局并未发生改变,香港还是只能被对方追着打,联系汇率是香港金融的核心之一,这个必须要保,而两位又想尽可能的直接采取行政方式干预股市等市场,这是一对矛盾体,想要保住这两个基本的东西,被动挨打最终是难以两全的。
为了不老是被动挨打,与其直接堵对方攻击联系汇率,还不如直接堵他们炒恒指来得更有效,也许可以考虑先下手为强,适度的控制投机性,比如对于持有一万张以上恒指期货合约的客户增收征收特别按金;将大量持仓呈报的数量下调,采取必须呈报,呈报时亦须向期交所呈报大量仓位持有人的身份等等外汇、证券交易和结算的新规定,使炒家的投机受限制。
从技术层面作出改革,这是世界各国金融部门的职责,他们不是讥讽东南亚金融管理不力么,那就从这方面下手,既堵住他们的嘴,这比直接入市干预影响会小得多,然后再整体对香港经济未来发展作出规划…………
当然,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人的想法,绝不代表其他任何官方……”
这才是真正的堵住国际炒家的后门,让炒家们的投机大为受到限制,陆政东的建议显然引起了两位财政和金融的掌门人的高度重视,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才提出建议,是因为他之前的判断已经完全得到验证,现在讲才真正有说服力……
(网网)e
第十九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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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斯等国际炒家的不败神话的破灭,极具象征意义,让香港在十月末成为了世界媒体的焦点,香港的金融安全防控体系和港府的应对措施得到了世界的普遍认可,结果也和东南亚形成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不管是港媒还是国内媒体更是不遗余力的进行着宣传,港府的各路人员都被记者围追堵截,热闹非凡。
而在这样的热闹中,6政东已经悄然回到了京城。
香港悄悄的他曾来过,悄悄的他又走了,不曾带走一丝云彩,但留下的是却是很多很多。
没有热闹的迎送仪式,没有聚光灯的包围,没有鲜花掌声,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报道,甚至没有得到批准,他的这趟香港之行都不能随意讲,这是保密纪律,但是他是真正的凯旋而归的名英雄,这不是6政东自己说的,而是高层领导讲的。
外面的媒体喧喧闹闹,那只是表面的东西,中央政府和港府现在都清醒的认识到这仅仅是初战告捷,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和困难还很多,但这个初战告捷意义非凡,不但让香港度过一劫,还积累的应对这样的危机的经验,也赢得了宝贵的进行思考、调整和应对的时间,他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这已经足够了……
6政东正想着,手里的电话响了,杨璐已经到京城了,6政东不禁一笑,杨璐得知他回来后有一天休息,巴巴的打飞的赶过来牛郎织女相会,不过,杨璐上次进京因为杨雪那个大灯泡,根本就没有和6政东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一次学乖了,悄悄的来,谁也不通知。
6政东道杨璐住处楼下没一会,杨璐也就到了,依然的是精心的打扮。弯弯抖动的眉毛之下。一双眼睛仿佛是镶了宝石一般璀璨,而又隐隐有一种迷惑人心的妩媚妖艳。那柔顺的长披散在她的肩膀上,细致的睫毛如天空中的新月,清淡却俏丽。
那成熟的身体仿佛泛着点点光芒一般。娇嫩的粉靥此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艳丽的衣裳将她的身体包裹在里面,可是,这似乎更加衬托出她身材的完美,胸前撑起了两座高高的帐篷,曲线玲珑。曼妙浮凸,一双的美腿相互交叉在一起让人任不住地想要一亲芳泽。
杨璐笑吟吟的望着他,此时声胜有声,两个人一起上了楼,杨璐担心杨雪在家,让6政东先在一边,开门看了看门边没有鞋子之类的才招呼着6政东进去。
杨璐给6政东挂好衣服后,也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她内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羊绒衫,紧身的设计。为身体带来了隔绝热量散失的功效,同样也将她那一身婀娜玲珑的曼妙曲线衬托得十分曼妙!
尤其是那双高高耸立着的胸前此时一颤一颤的。紧身的羊绒衫将这双峰峦高高地突起,显示出了浑圆的弧度,在她的呼吸中一起一伏,下面呢裙包裹之下。那柔软曼妙、盈盈一握的纤纤柳腰和那微隆浑圆的娇翘美臀之间的曲线表现地淋漓尽致!
看到6政东的眼神,杨璐心里很骄傲,男人,也就是喜欢这样身材火辣的女人。尤其是成熟的美妇。更加吸引人。
杨璐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讲,女人几乎都知道胸围和吸引男人有一个正比关系。事实上这只是表层。女性永远法理解男人对胸部的痴迷程度,就像男人永远法理解女人的购物情结一样,他们可以整夜流连在那柔软、如丝般的肌肤上……
“怎么出差不到半个月,你都瘦了,很费心?”
杨璐伸出手掌轻轻地着6政东那刀砍斧削的脸,她的动作轻柔之极,显露着脉脉温情。
成功的荣耀别人都能看到,但是其中的压力和艰辛却是很难为外人知道,6政东何尝不是如此,6政东就听说,在港的很多外资机构工作的证券市场的交易员,因为过手的资金巨大,一念之间很有可能就损失巨大,这样的压力让不少人要靠买醉,吸食毒品等等来释放,甚至有的人会崩溃。
而他这一次到香港去的目标是要阻击大名鼎鼎的国际金融大鳄,对手十分强悍,而且结果也事关巨大,这样的情形下任何人都难言轻松,压力那就更不说了。
不过,这都成为了过去时,杨璐的到来等于就是为他凯旋举办的迟来的庆功宴……
想到这里,6政东一笑道:
“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你好像也有些有些累?”
说着也凝望着杨璐,弯弯抖动的眉毛之下,一双眼睛仿佛是镶了宝石一般璀璨,而又隐隐有一种迷惑人心的妩媚妖艳。那柔顺的长披散在她的肩膀上,细致的睫毛如天空中的新月,清淡却俏丽,却也掩饰不住那一丝倦容。
“现在事业规模也逐渐大了,要忙的事情比原来多了些。”
杨璐柔软的丝缠绕在6政东颈间。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让6政东心痒痒的,看着身畔这张娇媚醉人的面颊,心中暗叹一声,6政东知晓杨璐其实是很要强的,总希望把事情做得更好,想了一下说道:
“还是要多培养些能给你分忧的助手,当然公司正在突破瓶颈和升级,这段时间确实也更费心费力,不过你也别太累了。”
“恩,我知道了,真不累,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感觉有使不完的劲。”
杨璐嫣然一笑,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尤其是那对半隐半现如羊脂玉一般的丰润压在6政东胸腹间,更是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6政东看着杨璐那玲珑凹凸、成熟丰盈的娇躯所展现出来的限美意惹得6政东一阵阵心迷神醉。一阵成熟女性所特有的幽幽体香扑入他的鼻中,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杨璐也是猛然间身子一僵,一双秀目紧盯着6政东的双眸,眼神中闪耀着迷离朦胧的意柔情,这一刹那间,6政东什么都不想了。不知不觉间迷失在杨璐所营造的温柔缠绵之中
只是静静的闻着杨璐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感受着她动人的娇躯,享受着她那柔软温热的朱唇,一种强烈的感觉象电流一样震撼着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全涌在了脑子里,不知身在何处,全身只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时的杨璐充满了柔情,风情万重种,仪态万千。婀娜多姿。娇艳的红晕益增妩媚,格外动人,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艳花,等待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绽开吐艳。
杨璐顿了一下才有悠悠说道:
“就是怕到京城来影响你。但是又忍不住……”
6政东见杨璐还是有些忐忑的表情,一把揽紧杨璐的娇躯,温声道:
“杨璐,别想那么多,如果我没有经济问题。而要栽,那就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作风问题栽下来,也就是说没有作风问题,我一样会栽下来,你明白么?”
杨璐沉思了一下,微微颌,6政东说的没错。真正走到这一步,如果仅仅是作风风面的问题已经很难让一个干部落马了,其间肯定夹杂有经济甚至政治问题。而6政东恰恰是最不可能在经济上出问题的,至于政治问题。以6政东现在的年龄走到目前的位置,杨璐也有理由相信,6政东可以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但是越是这样。其实还是需要小心行事。
所以6政东能这么对待她让她心神俱醉,恨不能立时扑在对方怀中,任君采椒,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自己跟着这样的男人才不会后悔,深藏在心底的情火如洪水泛滥般一不可收拾。,她那如玉脂般的双臂搂住6政东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这双依然清亮明澈的眼眸,双手忍不住圈住对方的虎项,粉嫩嫣红的双唇献上。
6政东叹息了一声,这等诱惑,谁能抵挡?至少自己不能。
两张嘴吻合在一起,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婉转娇吟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构成了一曲勾魂夺魄的靡靡之音……
两个人都是激情似火,眼看着就要点燃,杨璐却突然推开了6政东,自己背对着他弯曲腰身,双手撑在了桌子上面,将那浑圆的臀部抬了起来,对着6政东微微晃动。
“咕噜”看到如此诱人的姿势,6政东真的控制不住的喉结一阵蠕动,心里不由笑骂了一声:妖精就是妖精,总是那么的颠倒众生和出人意料。
6政东站在杨璐的身后,一面继续亲吻,一手从杨璐的腋下穿过,隔着衣服攀上了高峰,只觉触手滑腻柔软,充满着柔嫩性的双氛在手,6政东顿时感觉到细细的颤抖,然后腾出一只手撩起了杨璐的裙摆,那双美腿白得耀眼,美得极致。
杨璐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弯曲,期待着6政东能快一点,可是6政东却乘机吻了过去。吻着她的诱人的香唇,洁白的后颈,以及乌黑的长,一种幽幽淑女体香让他感到十分的兴奋。
“政东……”
杨璐浑身散出一种成熟女人的艳丽妩媚。
6政东那强烈的异性气息以及的热吻冲击引出她那久未旷之中所深藏着的春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闭上,樱桃小嘴之中口微微喘着粗气,那一副成熟动人的娇躯微微抖动,似有害怕,却又期待。
6政东这才将她的裙摆撩起,拉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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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璐错了,屋里不仅仅有、只有她和6政东,杨雪此时正在里面的卧室睡觉。
杨雪家在京城的同学家里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网吧,邀约全体好姐妹去捧场,昨晚她们在网吧打了大半夜的游戏,上午还撑着去上完课,下午没课一回家,连鞋都懒得换,直接进卧室躺下呼呼大睡。
只是睡梦之间外面客厅的动静把她给吵醒了,仔细想听,却又没了动静,开始杨雪还以为是隔壁哪家在做饭,也就没有多理睬继续睡着,只是刚刚要眯着,那声音似乎有穿透力一般。又在她耳边响起。
会不会是进贼了?
杨雪原本还迷迷糊糊的,一想到这个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虽然有些紧张和害怕,可看到卧室的门是锁上的,想到这还是白天。随时可以呼救。还是鼓起勇气,拿起随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轻轻走到门边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实是客厅出的“啪啪啪”的声音,她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呢?好像是巴掌声,但是又不太像。不管怎么说都像是皮肤之间的接触拍打声吧?而且似乎就在家里面。
杨雪紧握了握手里的刀,再仔细的听了听,杨雪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外面似乎还有女子呻吟的声音。虽然因为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声音很小,时断时续的,杨雪又贴近门仔细的听了听,更加确认她没听错。
而这房子,除了她,也就只有姐姐有钥匙,难道是姐姐到了京城,而那男人又是谁?
杨雪不由得禀神凝气。恨不得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是姐姐和东哥!
杨雪被两人的那种声音搅动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而且心中酸酸的,他们竟然是那么的忘情和投入那么的迫不及待,姐姐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而且姐姐明知自己其实也很喜欢东哥,却还在自己的住处肆忌惮的这样。
目睹了这一切的她,真的难以接受,杨雪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还有东哥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着他。这更是让她心里黯然,茫茫间。杨雪不由自主的比较着自己跟姐姐之间的差别:自己会比姐姐差吗?她在心中这样询问自己。
姐姐容貌出众,热火身材更是那样的完美,即使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也可以显露她那一身玲珑浮突的曼妙曲线。
只是,难道自己就差吗?
杨雪不禁看向了边上的镜子,五官极其标致,相互搭配得恰倒好处,柳眉杏眼,瑶鼻樱唇,粉脸桃腮,尤其是大大的眼睛明亮照人,仿佛会说话一般,身材高挑修长,虽然不如姐姐那般前凸后翘,但是也有姐姐所不具备的青春靓丽……
杨雪一边想着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响动是越来越大,让她不由自主的抛开了其他心思,全神贯注的听着,全身也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如同蚂蚁在爬一般……
茫茫间,杨雪也恍惚了,听得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响动,不知不觉的根本就忘记了手里还拿着刀。
“咣当”一声响,杨雪吓得惊叫一声。
而外面两个人正完全是忘情而投入,直奔那巅峰而去,这一声咣当和惊叫更是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小雪……在……里面?”
杨璐有些慌乱的说道。
“在里面她也不会出来的……”
杨璐感觉到自己下面猛的就是一紧缩,同时也感觉到小6政东也是猛然间胀大,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她其实也顾不得杨雪会不会出来了,现在的她只想让6政东狠狠的填补自己内心忽然萌的空虚。不但如此,双臂反过手紧紧缠住了6政东的腰,恨不能挤进6政东的身体里,不是扭动着成熟风韵的娇躯摩擦着……
终于,两个人都爆了。
6政东伏在她身上,双手依然放肆着在她的身体之上轻轻抚摩着,杨璐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由着6政东了——这骤然一下停下来的滋味谁都很难受。
“好了,小雪还在里面呢,快起去吧……”
杨璐不说还好,一说,感觉到本来已经有些变得温顺的家伙又一下子横刀立马,她那里也不禁又是一紧,她知道6政东想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觉得异样的刺激,刚才被这一吓,她也是异常的敏感,爆得特别猛烈……
6政东看着杨璐,因为刚刚的欢爱,她的冰肌玉肤呈现出白里透红的健康肌色,纤细光滑,有如粉红色玉片镶嵌在上面一般,晶莹剔透,其中还残留着依稀的吻痕。
6政东扭过头去,看着那门,道:
“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怕什么?”
“这个杨雪为什么连鞋都不换……”
杨璐一边埋怨着杨雪,一边飞快的帮着6政东清理干净。
“其实,我看你刚才挺受用的,这样意外的刺激,其实滋味非常不错吧……”
杨璐看到6政东淡淡的笑容,不由轻捶了6政东一下:
“还说,还说……”
杨璐嗔了6政东一眼,把他送出门。
门一关上,原本还笑容满面的杨璐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红晕淡淡的褪去。
6政东走了,杨璐却是犯起了愁。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羞死人了,真张不开嘴说话,她也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她同样担心,因为她知道杨雪的心思,如果什么都不说就当没到京城来过一般,她也不清楚这样的刺激杨雪会怎么想,杨璐在客厅又转了几圈,最后才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慢慢走向卧室的门口……
第二十章 求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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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港回来,陆政东就明显的感觉到局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不是因为香港之行,这事体改委只有林主任知道,而是因为电力改革方案的事情。
体改委的电力改革方案,现在上面还没正式表态,但是电力部的领导班子却在这个时候进行了微调,这意味深长。
之前一直坚持由电力系统来主导改革的一位副部长开口就是国电是国家经济命脉所系,要慎重,闭口就是政出多门必混乱,弄得上面分管领导不得不祭出最高领导在五月二十九日关于“既要防右,主要是防左”的重要讲话精神来敲打,可这家伙有恃无恐在这段时间还在上窜下联,被调离了电力系统,这是一个信号,这意味着上面基本否定了电力系统的改革方案,而更进一步讲是说明高层基本上在电力改革的事情上达成了初步的妥协和大致的原则,这么做目的也就是减少阻力,但更为重要的是理顺关系,敲山震虎,树立即将上任的新一届政府的威信。
这对于在电力改革中一直受到电力系统压制的体改委众人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而这样的消息同样会拨动电力系统内部的敏感神经,因为如果按照体改委的思路,就意味着电力系统将会出现近十个副部级企业集团。
作为企业的负责人,那就有相对独立自主权,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样的企业集团所掌握得资源和权利比一般的副部长还要大得多,这不能不让许多有希望竞争这些位置的人充满希望。
所以这段时间找上陆政东这里来的人不在少数,有的是替领导来摸情况,有的是未雨绸缪,先搞好关系,毕竟就是要改制重组,体改委这边在企业的组织形式、组织结构、以及机构设置等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发言权。所以不但是电力系统,连石油系统的人这段时间上门的也不少。
陆政东对这些人的到来或者饭局邀约并不排斥,相反他也乐意和这些人拉近关系,只要是符合原则的,能回答回答。能解决解决。不设卡子,这些人中或许有些在将来会成为有用的关系,也就是所谓的人脉资源,朋友总是处出来的。
陆政东忙忙碌碌一天。临下班的时候,心里还想着今晚终于没有饭局了,难得可以让肠胃缓口气,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局长,您的电话。对方讲是您在西河工作时的老同事,您看要不要转进来。”
最近找他的电话很多,陆政东也就只有吩咐办公室先给他过滤一遍。
不过陆政东倒是有些意外,通常情况下,西河相熟的人都会打他手机,不会打办公室的电话,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还是让把电话接进来。
“老书记好啊,我是申国中啊。”
申国中?
陆政东真是意外。两个人在易蓝县搭过班子,他当副书记主持工作和做县委书记期间,申国中是县长,后来申国中追随他的老领导去了苗安,两个人基本上就很少联络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申国中笑着道:
“老书记,我还是称呼你陆局长吧。”
陆政东笑道:
“我们是老关系了,别来那一套,随便称呼什么都行。”
申国中恩了一声。似乎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在京城啊,不知道老书记方便不。我想请老书记你吃个便饭。”
申国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硬起头皮发出了邀请。
陆政东估计申国中也是来跑步(部)前(钱)进的,估计是事情办得不顺,估计也是有事想请他帮忙,不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而且一口一个老书记,显然是在打感情牌,两人虽然联系不多,不过在易蓝相处得不错,至少没有给他使绊子,困难时候伸把手远比锦上添花好,能帮帮也就帮帮,陆政东于是答道:
“恩,行,我们也许久未见了,我也想和你聊聊。”
申国中忙道:
“那今晚?长洲饭店不知道可不可以?”
陆政东笑道:
“人对了吃什么都无所谓,好吧,一个小时后,咱们长洲饭店见。”
话筒另一边,申国中挂了电话,长长地吐出口气。
申国中确实是有事相求,他现在在苗安的日子不好过。
他当初他追随老领导到了苗安,开始还是挺顺利的从县委书记上到副市长,但好景不长,老领导一调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现任市委书记张和吉是原来的市长,和老领导矛盾很深,而他作为老领导的嫡系自然就属于受打磨的对象,他这个副市长基本上就变成了不管副市长,还不如他原来当县委书记,甚至还不如一个县长。
不过,随着市里领导班子的调整,新来了一位市长,人事的变化也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新来的市长最为关心也是最为头痛的就是苗安天然气田的事情。
西河多气少油,但是分布极为不均主要集中在西河东部,北部极少,迄今为止也就发现苗安这样一个上规模的气田,如果能够开发,不仅可以改变西河北部不能用天然气作为燃料的历史,而且可以大力发展天然气化工和改善投资环境,所以苗安上上下下对此极为上心,为了显示地方党委政府在这方面的决心,在和石油系统草签协议之后,前期移民搬迁工作已经展开,这些经费都是由市县两级先行垫付,通往气田工地现场的道路建设也已经开工。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充分显示地方党委政府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以求得石油系统在这个项目上加大、加快力度投入,未曾想到在关键时候石油系统要分家,苗安气田去向不明,这事反而拖下来了。
石油系统能拖,可市里县里拖不起,于是市委书记和新上任的市长派分管常务副市长连功成到京城攻关,而他这个闲着没事干的副市长也被发配来协助工作。
刚到京城,他还是颇有些信心,这个项目各种审批程序已经走完了。连项目部也准备搭架子了,说明大方向是定了的,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但是现实很无情。在省里好歹也能找到两个熟人运作一下。到了京里,那是啥地方?厅干多如狗,副部满地走,随便走到哪个高门大院门前。一个门房都能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把你审视一番,不顺眼就得把你折腾够才让你进门。
在京里,你若是找不到门路,那你想要办事儿,那就是寸步难行。申国中现在是深有体会。
他和连功成几经周折终于才联系上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规划计划部的一名梁处长,不过和那位梁处长接触了几次后,申国中感觉得到,困难很大,但梁处长既然没将话堵死,就说明有希望,连功成这些天绞尽脑汁的就是琢磨怎么能打通梁处长的关系。
申国中既觉得这样下去希望不大,如果连功成觉得没希望了,肯定是会找一个恰当的借口先溜之大吉。而攻关失败的黑锅肯定得他来背,那样真是没发过了,所以他也不得不赶紧另外想辙。
苦思无计下,申国中就想到了陆政东,他知道。陆政东能在短短的几年间飞速蹿升,绝不是用运气和能力就能解释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陆政东身后必定有人。
找到陆政东办公室的电话倒不是难事,但是他对于陆政东是不是还卖在易蓝的那么一点点香火情。他心里也没底,毕竟陆政东早已今非昔比了。而且陆政东虽然和石油系统稍微沾点边,可毕竟是在体改委,而不是石油系统,又刚刚调来部委没几个月,陆政东能不能帮上忙,这也还难说得很……
几经犹豫,他才终于拨通了陆政东的电话,也做好了被轻慢拒绝的思想准备,好在陆政东还是念旧情,好说话,丝毫没有摆架子或者是推脱就爽快赴约,这让申国中心里很高兴,心里想着,即便是事情真办不成,能够和陆政东接触接触,重新建立起关系,也总不算这趟京城之行了,申国中也这样自我安慰着自己……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申国中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是苗安下面白羊县的县长周胜思。
“申市长,刚才我无意中听到驻京办的人讲,过几天市里有重要事情,连市长恐怕要回去了,接下来恐怕就得由我们剩下的这帮人来跑了。”
申国中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丝毫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点点头。
周胜思神情有些萧索,气田的开采区在白羊县,县里原来的书记钟鹤鸣马上要调任苗中区的书记了,他这个县长原来就是县里的第一责任人,按照常理他应当接做县委书记,那就更是想丢都不掉。
而为了这个工程,市县两级已经充分发动起来,可以说从上至下都是一把手挂帅,成立了一整套班子,从移民、搬迁到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市县两级可以说都是倾尽全力。
两级政府先期都投入了相当资金和人力物力,各种会开了不少,声势也造了起来,还宣传明年春节前争取让市区和白羊县城的老百姓用上天然气,从此告别蜂窝煤和煤气罐时代,可现在眼见着搁浅了,连功成也要回去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申市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周胜思有些不安的问道。
周胜思心里有些发苦,本来县委书记已经确定要走人,自己本来理所当然是接任书记一职的,这方面他该做的工作都做了,应该是问题不大,但是摊上了这个事情,这全都变了,张书记是个强势的主,一向说一不二,这又是他力主要办抓的大项目,如果没有争取下来,不要说书记,搞不好市里的地志办、人防办主任之类的位置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能怎么办?那我们也只有在京城熬着,盯紧了不放,胜思,着急也没有用,也只有慢慢想办法吧,这边想到办法了。那边自然就有办法。”
申国中清楚周胜思的心思,也不多说,想了一下道:
“哦,对了,我有点事情。你帮我给常务请个假。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晚上请梁处长吃饭我就不去了……”
申国中自然也不会讲和陆政东吃饭的事情。
周胜思奇怪的看了申市长一眼,连市长这一走,负责的就是申市长。也就是背黑锅的,心里揣测着申市长恐怕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比他更不是滋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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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国中想了想,还是决定到电梯口去迎候陆政东,
交情要攀。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在电梯口等人也不止他一个人,只见两位地方来的干部口称着某处长,那态度之恭敬,人家也只是微微抬抬眼皮子。边上两个等候的干部也轻声嘀咕着:
“桑局,看来这些部里的领导就是不一样,处长比我们书记市长架子还大,牛气冲天的。”
“呵呵,周县长。这不奇怪,你想想,部里管多少事儿?部级单位都是多少个?哪个地方不想多要些项目和资金?那是千人求,万人追,能够赏脸来吃顿饭。已经是很够给面子了,这还是人家看在同乡的面子上……”
申国中听着一边两人的低语,也有些感慨,那个周县长估计也是第一次到京城跑项目。生瓜一个,无知者无畏。等他领教了其中的厉害,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京官难见了。
“陆局,这边请!”
有外人在,申国中也不好称呼老书记。。
“怎么还跑这里来了?走,走!”
陆政东既不倨傲托大,也不过分谦恭,含笑拉着申国中的手,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就往包间走。
进了包间,申国中有些慨然的道:
“时间如流水啊,一晃就是好些年没见了!”
陆政东笑道:
“是啊,我们的时间好像都不属于自己,忙忙碌碌,到了京城坐办公室,倒是有些不适应,还是很怀念当初在易蓝的日子,怀念易蓝的老朋友,大家真的是在一起奋斗,虽然艰苦但充实……”
陆政东是有感而发,易蓝是他真正开始主政一方的,严格的讲那才算是他真正步入政界的开始,真正开始为官,之前也就算是吏而已。
申国中轻轻点头,陆政东的话如沐春风,似乎一下就拉近两人相隔多年的陌生,但他也敏锐的发觉,陆政东看似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实际是气度更加凝重沉稳,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有了那种在省领导面前才会感觉到的压迫感。
而且陆政东语气里似乎还对到京城有些不大乐意,不由笑道:
“老领导,你就不要埋汰我这样基层的人了,我看还是在部委工作好,高,眼界宽……”
陆政东笑了笑道:
“这其实也难以比较,在基层务实多一些,在部委务虚多一些,在基层是重在执行,在部委是重在规划,这就看个人属于什么风格了,不过在部委确实能够开拓眼界,能够站在更高的层面思考问题,不管在基层还是在部委各有千秋吧。”
说着话,服务员将一盘盘精致地菜肴送上,陆政东拿过酒瓶就欲给申国中斟酒,申国中忙抢过酒瓶,笑道:
“我知道老书记是海量,所以这酒司令得我做,我可不想让老书记给我背回去。”
陆政东笑道:
“我这些天几乎都泡在酒中,不喝,人家说你瞧不起人,喝,自己身体难受,我们不是外人,喝好不喝醉为原则,你看好不好?”
申国中一听也笑了起来,笑言今天运气不错,捡了个漏,要是换成其他时间,恐怕一时来喝不上这杯酒。
喝着酒聊着天,聊在易蓝的岁月,聊易蓝那个烂摊子,现在都成了长滩数一数二的经济强县了,聊易蓝的人和事,都有些感慨,也多少有些自豪,感情也渐渐聊了出来,申国中几次想提提气田的事,可又怕一说出来,这样好的气氛就被破坏殆尽了。
陆政东早就知道申国中有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有些难以开口,碰了一下杯道:
“老申你是来京城是跑什么项目的吧?媒体上都在讲,要扩大内需,估计明年上马的项目不少,现在来跑项目的人满为患,你可得抓紧。”
申国中苦笑了一下,这才将气田的事情和陆政东说了。
陆政东微微蹙眉,道:
“不说什么天然气化工,就是把老百姓从烧煤炭的烟熏火燎中解放出来,让城市的天空更蓝更干净,这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随着经济的发展,环境污染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国家已确定把开发利用天然气作为改善大气环境的一项重要举措,这是好事。”
申国中叹了口气,道:
“在地方上看来是件大事,好事,可在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看来那就没多大点事情,老书记你是从基层走过来的,知道基层财政是个说明样子,他们拖多久都没事,我们拖不起,可真的难啊,我是和我们常务一起来的,他要回了,这事就得我顶上了,尤其是我这个本来就靠边的副市长,这次要是……”
申国中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酒喝多了点,又是在陆政东这样的没有利害冲突的人面前不自觉的就有些伤感,想起自己的处境,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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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吃水不忘挖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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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你们确实赶上了不好的时机,这事我只能问一问,能不能行,这没个准。”
申国中本来看陆政东沉吟着,以为没有什么希望,听到陆政东愿意帮忙,精神一振,忙道: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说着一顿:
“只是我们常务和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规划计划部的一个处长也正联系着,不会有冲突吧?”
陆政东摇摇头:
“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若是在平常这样的事情规划计划部倒是能够发挥很大,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启动计划外的项目那还得通过预算委员会,也就是要通过总公司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当然如果中石油的一把手表态,那也没什么问题……”
陆政东说着拿出手机道“” 看
“趁热打铁,我找中石油的人先问一问……”
申国中忙感谢着,不过申国中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陆政东是体改委的人,在申国中看来,总觉得体改委和计委经委和其他部委比较起来,是名头大,实权小,因为没有实际的财权和太大的审批权,实际上是权力不大,责任大。
实际上申国中是一直在基层工作,国家体改委的政策主要是文件进行传达,对体改委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使其进入了一个误区。
体改委其实在审批权上也不小,负责指导和审批地区、部门、行业,企业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试点工作;组织和推动改革开放试验区和城市综合改革试点工作;规划,比如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工业园区、高新区这都要通过体改委的审批的。
而对于眼下正在酝酿改制重组的这些超大型的企业来说,眼下体改委对他们的影响就更为巨大……
不过申国中心里依然抱着一些希望,看着陆政东打完电话回来,忙问道:
“老书记,怎么个情况?”
陆政东笑了笑道:
“老申。别着急走。我们去上面的咖啡厅坐一会,等一个人。”
申国中很是有些意外的道:
“谁?”
“中石油杨总的秘书。”
申国中就是一怔,这段时间他们是想方设法想和中石油高层的身边人能够搭上关系,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没想到陆政东一个电话,分分钟搞定不说,人家居然还主动上门。即便陆政东是厅官,可这可是求人办事,而且人家杨总那是正部级的企业高官,秘书哪有那么好请动的?
其实陆政东还是有一些把握的,一是苗安气田的其他手续都走完了。就只剩临门一脚了,二是石油天然气总公司明年将会一分为二,那新成立的两个集团公司都会降格为副部级。杨总肯定会离开原来的位置,会另行安排新职务,而要去一个理想的岗位,在这方面,云家不说支持。不拖后腿,那就极为重要。而杨总的秘书江奇霖肯定也希望在这样的大变局中能够谋得一个好位子,所以陆政东就试着给江奇霖打了个电话。看看有没有把苗安气田列为优先开采的项目。
只是陆政东也没想到江奇霖正陪着杨总在附近外接待一个国外来交流的跨国集团的代表,刚好快结束。而杨总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热情,当听说陆政东和朋友就在长洲饭店时,杨总干脆就让江奇霖过来当面了解一下情况。
同申国中坐了一会儿,房间门被轻轻敲响,服务员小姐开了门,走进来一名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见到陆政东马上笑容满脸的过来握手武动乾坤。
陆政东就给申国中和江奇霖介绍认识,更笑道:
“江秘,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不好意思麻烦啊。”
“陆局这是说哪里话,为领导服务,那是我们的荣幸……”
说着也对着申国中点头致意。
三人坐下聊聊一会,说了一番客套话,江奇霖就问起了情况,申国中倒是把资料之类的都带着的,原本是想给陆政东看看,没用上,倒是在江奇霖这里用上了。
“恩,这些资料很齐全,我都带走了,明天一早就交给杨总,他等着看……”
申国中当然求之不得,他巴不得早早将事情办妥呢,但同时也有些震惊,陆政东这是找了杨总了?!
陆政东也并没有多讲这个项目对于地方上的说明重大政治经济意义,到了这个份上,说其他说明反而不美,陆政东就道:
“那就不耽搁江秘了,那咱们就走吧,谢谢江秘,等杨总有时间我再登门致谢。”
送走江秘书,申国中是喘嘘感叹不已,心里也踏实不少,如此棘手一个事情,他和连功成如同无头苍蝇在京城乱撞了这些时日,根本都没有一点点扑,但是在陆政东手中却变得异常简单,再三个电话基本上就把事情敲定,虽然还不能说立即就能落实到位,但是这个准信儿却是足以让两人回去交差了。
申国中看着陆政东,心里是感慨万千,江奇霖作为部长的秘书,那在很多人面前肯定都是矜持得很,但面对陆政东却是如此的热情,而且因为陆政东介绍到自己时用了老部下、老朋友地字眼,使得江奇霖也对自己另眼相看。
而更让申国中内心震动不已的是,陆政东即使在提到时杨总,也是非常的泰然,那可是正部级啊!
不管怎么样,申国中都觉得应该对陆政东重新进行一个全面评估了。
“老书记,来京城一趟,我感受颇深啊,真的有点井底之蛙的感觉。只是这种机缘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有的,哪怕是在部委里当个处长,也能让心胸拓宽不小,见识增长不少。”
申国中很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陆政东看着申国中是真的有感而发,想了想道:
“省里也有干部交换的机制,如果有机会到省里。或者发达地区。可以争取去锻炼锻炼,有时候体会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申国中点点头,他也知道陆政东的意思,眼界决定格局,而格局决定发展。
“恩,虽然这样的机会对于我这样的年龄来讲不多,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去尝试争取一下。事在人为,谢谢老书记的指点。”
申国中也清楚自己没办法和陆政东相比,那首先还得在苗安立住脚,才有机会调出苗安和谈得上其他。
陆政东身份地位和由此带来的能力的巨大跃升,让申国中意识到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虽然陆政东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是随意。还记着在易蓝一起工作的那份香火情,但陆政东已经不是他随意可以对话的人物了,这一点。他得谨记……
陆政东也点点头:
“事在人为,咱们也以此互勉吧……”
陆政东重重的握了握申国中的手……
申国中回到苗安驻京办的时候,连功成一行人也刚刚回来。
连功成微笑道:
“申市长,招待的什么贵客?约好了也不来,你是知道梁处长对我们的重要性的。”
申国中看到连功成虽然微笑着。但眼神有些冷,估计在梁处长那边还是不顺利。这就把气撒在他头上了。
申国中微微蹙眉,连功成这差不多直接指责他无组织无纪律了。他就是再落魄,还轮不到连功成这个常务当着下属的面来数落他。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道:
“这两天刚知道原来一起工作的有个同事调进京城了,聚了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路子。”
申国中还是打了个预防针,不然连功成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把事情给办下来了,就市委书记张和吉的那个脾气,肯定觉得他不顾全大局,留一手,到时候对他的印象会更不好。
“哦……”
连功成淡淡的点点头,看了申国中一眼,申国中的履历很简单,到苗安之前一直在长滩下面的一个偏远县工作,就那地方能出什么人物?即便是调到京城,估计也有限得很,他是觉得这事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准备抽身了,于是就顺水推舟道:
“恩,那你多想想办法吧。过两天我得回趟市里,这边的事情就得辛苦你盯着了……”
周胜思和其他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不做声,这样的事情是躲得越远越好,连功成是常务副市长,他们自然不愿意得罪,而申国中也是副市长,虽然在实力不受待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也不想招惹。
两天后,连功成就飞回苗安了,周胜思看着申国中成天不是瞎转就是呆在驻京办足不出户,却一次也没有请梁处长,甚至都没再给梁处长打过电话,两人坐在驻京办的大厅里聊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试探着道:
“申市长您看今天是不是和梁处长联系联系,晚上和梁处长聚聚?”
申国中还是和往此时他的心情异常轻松,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这般快意的感觉武动乾坤。不过事情还没最终落实,他自然也不会太过表露,道:
“梁处长那里要是真能有戏,常务会走吗?胜思,得想其他辙,你以为我轻松吗?常务回去了,这担子就压在我身上了,这个项目若走动不了,我连苗安都不敢回,你以为我敢闲着吗,我是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张老脸也不要了,到处溜门钻缝,找路子,就看能不能有点反馈了,恩……你也换换思路,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
正说话间,驻京办的小刘跑了进来:
“申市长,有你电话,你的一个姓陆的老同事说你手机打不通。”
申国中豁然起身,赶紧过去接电话:
“老书记,你好你好,手机打不通,我一直开着机呀,是的。是的。信号状态不太稳定,是的是的,电信局那帮家伙收那么贵的花话费,是该多建基站,恩,还需要一个当地政府关于气田开发建设秩序的一个承诺书?江秘怎么说,不会坏大事吧?恩。后天送到,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在这之前送到!谢谢老网记……”
申国中放下电话,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申市长。是不是气田的事情有眉目了?“
周胜思一听到气田的事情就竖起耳朵,见申国中放下电话就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到周胜思盯着他,申国中瞪了他一眼道:
“周胜思。你怎么搞的的,你不是说所有东西都准备得很充分吗?怎么报批需要的当地政府关于气田开发建设秩序承诺书没有?你差点坏了大事!”
“申市长,之前一直没要求这个呀?”
周胜思苦着脸道。
“没要求就不准备了?道京城来跑项目的人那么多,竞争这么激烈,凡是不比别人多看一步。多想一点,就是到手的机会也会溜走!”
申国中心情也是大好。也就没心思训周胜思,道:。
“赶紧让你们县里准备一份,中心意思就是当地政府要保证和协助项目施工方保证项目开发的顺利进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你一定要把盖上你们县政府大印的文件送到!内容也一定不能出差错!”
“我马上去准备!”
把气田开发建设秩序承诺书交上去之后,事情比申国中想象的还要顺利,中石油已经在研究这事了,申国中知道这只是程序问题了,这事办下来可以讲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申国中也真正长松了一口气……
叮叮,门被敲响,申国中走过去打开门,驻京办的主任金志远满面笑容的站在外面,申国中赶紧站了起来,金志远可是张和吉在市长位置上一手提拔起来的,和张和吉关系很深,他敢训周胜思,但是对这个驻京办主任还是得客气一些。
请金志远进屋之后,申国中给金志远倒了一杯茶,笑道:
“志远,有什么事?”
金志远呵呵一笑道
“申市长是真人不露相呢,这气田的事情终于是快成了。”
金志远确实也没想到,作为驻京办主任,协助市里跑下气田项目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他对此事很是了解,连最乐观的人都讲,这个项目的启动,最早也得到明年末了,这几乎是给在年内跑下此事给判了死刑,但没想到申国中居然有本事逆天,不声不响就将事情办成了,这说明申国中在京城中有大关系啊!
见申国中揣着明白装糊涂,金志远就试探着问道:
“申市长,你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因为一直在京城打不开局面,几次被和吉书记批评,驻京办主任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你看能不能……”
申国中笑笑道:
“志远,我真是帮不上你的忙,这回气田的事情算是赶巧了,加上市里前期工作做得很扎实,我真要是有关系,不可能在京城窝这么久,也早就进省里,进部委了……”
官场上,谁也不会把自己背后的关系都弄得那么明明白白,不能被人轻易就完全了解自己的底细,而且陆政东这是属于极为稀缺的潜力股,申国中自然就更不愿意把陆政东的路子给暴露出来,何况他已经够麻烦陆政东了,再给陆政东添麻烦,他自个也说不过去,但是他也不想让金志远觉得他怎么样,毕竟这事办成了,是一个改善和张和吉的关系……
金志远默然,申国中肯定有路子,只是听说在电话上申国中口称老书记,估计是原来在长滩的关系转了一道弯搭上的路子,这样的路子估计连申国中还没踩熟,不然申国中肯定不会在苗安蹉跎岁月,这路还没趟熟,自然是不会介绍给他,也就只好就怏怏告辞而去武动乾坤。
申国中坐在那里想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申国中忙接起。话筒里传来威严而低沉的男中音:
“国中市长吗?我张和吉……”
申国中就是一怔,是市委书记张和吉的声音,申国中从当县委书记到当副市长,这还是新媳妇上轿子头一次。以前张和吉有什么事情找他,要么是秘书打电话,要么就是秘书长打电话。
“书记,我是申国中,请书记指示……”
“我没什么指示,听说,咱们气田项目跑下来了?国中市长真是不负众望,回来给你庆功!”
张和吉看样子心情很不错,口气也是难得的亲切,这也难怪,这是他力主的项目,出了问题,他难逃省里的板子,而能够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拿下来,那就是大功一件。
申国中赶紧道:
“书记言重了,这件事驻京办的同志是出了大力的,而且气田的事情只是有眉目了,还没完全确定下来,我正在京城紧紧盯着,事关重大,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啊!”
“恩恩,很好很好,干事情就是要有这样的劲头,既要能开动脑筋想办法,又要能把握细节,不被胜利冲昏头脑……”
张和吉亲切的申国中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关心了一下生活上的情况之后就挂了电话武动乾坤,从头到尾没有提他在京里的关系。
但申国中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回苗安后,怕是许多情况都会发生变化。例如,张和吉的想法,新市长的想法,还有常务副市长连功成恐怕对他会有很深的看法等等都会因为自己的京城之行而发生改变。
但申国中清楚一点,自己在苗安的处境肯定是要大大改善了,不过这一切都是陆政东带来的,吃水可不要忘了挖井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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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婚姻大事
十二月的京城一场雪之后,银装束裹的美景分外宜人,但车辆和行人却是饱受其苦,陆政东比平常多花了不少时间才道了云老爷子的住处。
进了书房,陆政东看到了很有一段时间没见着的外公了,外公的头发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还很不错。
“这几年,你的表现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恩……主抓经济,还卓有成效。”
云老爷子仔细审视着自己这个外孙的脸庞,几年时间,外孙稳成之中透着几丝沧桑,越发的变得成熟起来了,也不由得对着外孙微微点了点头。
陆政东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得意,小舅知会他说老爷子要找他谈婚事的事情,陆政东却是知道,这样的事情老爷子才不会过问,或者说不过是附带的,老爷子找他来,肯定是要说正事的,而这正事主要肯定不是表扬,而是谈问题。
果然老爷子缓缓开了口:
“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事情,比如明年有很多重量级的经济部委被拆并,这里面固然是有理顺政企关系,扭转企业亏损的考虑,特别是你们体改委也在裁撤之列,但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你有没有思考过?”
陆政东思考着,隐隐有所悟,但是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知道外公会给他答案。
“国家和党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这话一直再提。这话的意思看似很简单,防止‘左’。主要就是要突破‘左’的教条主义和僵化思想,尤其要防止‘以阶级斗争为纲’思想的回潮,这是主流,在大家看到防止左的时候,很多时候就忘掉了还有右的存在了,这话实际还有更为深层次的意思,说明左和右在党内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的,而且主要提防左。那说明其力量很巨大。
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执政党,作为一个领导集体,不能不考虑平衡之道,进而维护全国的稳定和全党的相对团结……”
陆政东点点头。
“你想在经济领域发展,这个心思我明白。懂经济底子在现今的确是越来越重要了,你在经济上确实有高出别人一筹的能力。这是你的极大的优势,扬长避短,从经济领域一步一步升迁上去,的确没错,但政治的复杂性你现在肯定也是有些体会了,经济与政治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但也许并不深刻。政治决策可以影响到经济发展,经济发展同样能左右一个时期的政治决策。只在一方面下工夫,这是远远不够的。只是如果过于单一,也就显得是专才了,从政绝不是凭一两句口号。也绝不是光凭政绩,就能涵盖了的。在政治生活中。会搞经济只是一方面,更需要的是能够平衡左右,调动各方,专才在很多时候也就属于被调动的对象。而且……”
云老爷子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而且你现在看似年少而居高位,看着是自由自在,无所牵绊,实际却是悬在空中,上不沾天,下不着地,飘飘荡荡,犹如水中浮萍,一浪打来,便不知道漂往何方了,与其挡浮萍,还不如做水草,就是遇到水流,冲得个东倒西歪的,但只要有根子在,水流一过,又能立起来。有些东西就像左右一样,客观存在,就连老人家都讲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不但是在国内,在世界任何国家都一样,没什么好忌讳的,关键是要行得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选准站稳……”
陆政东听到外公的这番话,感触良多,也非常让陆政东惊异,之前外公就算是指点,也是点到为止,外公能够如此鲜明和开诚布公的来谈这些,说明外公是真的对他的事情上心,也真是担心他,同时也是给他讲明了许多原来不好说出口的东西……。
云老爷子讲这些也是因为心里有隐忧,表面上,云家风头正盛,受到各方的重视。但云老爷子心里更明白,树大招风、盛极必衰仍世间常理。
虽然他的身体现在看着还算是不错,但是他自己清楚,是大不如从前了,人到九十古来稀,再顽强的生命力也抵不过自然规律。
而老云家毕竟浮在水面之上的日子太久了,发展势头也很猛,这其实也是问题,但风光背后也意味着会招来各方势力的眼红。何况政治之道,最精髓的在于制衡二字而已,别人也怕云家成尾大不掉之势,估计也会从方方面面予以制约了。
自己在世,别人肯定还是有所顾忌,自己一去,那就难说了,他没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任何人,更没有把即将面临的各种挑战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陆政东和云维熙,其实也也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考验两人的政治智慧与权谋。
虽然不能告诉家人,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些事情他现在不得不考虑了。
特别是江华,按照其能力和目前的态势,即便是他在世,恐怕冲击下一届政治局委员难度也很大,何况看目前情形,自己也熬不到五年之后,上不去,那也就是在现在的职务上退居二线,其他几个儿子女儿就更难有机会了。
那云家就只有靠第三代了,维熙还是不错,但之前是一直放在京城里,别人怎么都要看云家几份薄面,自然是没遇到过任何的挫折,其实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是不是真正耐得住风霜还有待观察。
但不管怎么样,云维熙即将迈过仕途中最重要的一个坎——副部,但副部并不意味着就真正进入政治金字塔的高端部分——中央序列,想要真正进入中央序列,那就得成为中央候补委员。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只有进入了中央序列。那才能说你在政治上有了一定的地位,才会向真正的政治舞台进发。
而这个坎可不好过,进入中央序列是差额选举的,差额选举就意味着一定有人会落选,而在这其中栽下去的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多数时间在部委成长起来的子弟,甚至是一些背景比云家还要强悍的政治新星都在这里止步不前,折戟成沙。
维熙要进如这个序列。同样在下一届,这就和江华有冲突,难度也就更大,维熙真要是在下一届上不去,年龄优势就荡然无,而更为重要的是这在人们心里也会形成一个概念,即便是在下一届能够上去。那也不会再走多远。
而政东的优势和劣势也是同样明显,最明显的优势是会搞经济,这在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年代是最突出的优势,而政东还有一个隐形的优势,那就是从比较艰苦的最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干部四化提出也有些年头了。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得到了非常长足的发展,但年轻干部队伍中,很多是出了家门进校门,出了校门进机关的的干部,他们大都有文化、有知识。有较高的理论水平,但是没有在基层的工作经历。尤其是缺少艰苦环境和复杂局面的磨练,对基层的实际情况不够了解,实际工作经验不足,解决实际问题和把握复杂形势的能力相对比较差,这样的情况已经逐渐显露出弊端。而放在首位的革命化主要表现在思想和立场上的坚定,体现形式应该也会进一步深入,主动到艰苦地方工作,有基层工作经历的干部会更受重视,这应该是今后的一个用人方向,只有将理论运用于实践,在实践中积累的知识才是更有用的知识;在基层第一线获得的经验,才深切的了解国情,这对于一个千差万别、条件各异的大国高层领导干部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且这样从基层从艰苦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打拼上来的,这更容易得到那些平民政治精英的认同,在进入中央序列更具备优势。
但政东的劣势也很明显,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眼中他也是属于云家的子弟,可是家中有维熙在前,加上有江华在,维熙显然受到的照拂要多得多,而越到上面政治资源就越稀缺,照拂了维熙,恐怕就轮不上政东了。
而且虽然政东这些年确实势头很猛,但是很快就会迎来瓶颈,什么时候能够上副部,以什么方式上副部,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如果在这里耽搁太久,那一样是把年纪的优势丧失,特别是自己一去,政东的处境就堪忧了……
政东在孙子辈中和他并不亲近,主要还是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加上政东走得又是仕途,他对政东又越是严肃,政东就是想亲近他也没多少机会,而越是不亲近,他越是觉得亏欠自己的大女儿越多,特别是人老了,特别是感觉时日不多,很多东西也就看得更淡了,维熙也好,政东也罢,两个孙辈都很优秀,真正孰优孰劣,谁会走得更远,也许在今后几年内就会看出端倪,也要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但政东的问题是,维熙由于天然的优势占据大部分家里的资源这一现实无法改变,政东显然也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在这方面进行着努力,但在他看来,政东在这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或者说是有所顾虑还在观察,总之现在还没有明确向那一方靠拢。
政东在这方面很吃亏,背负着云家之名,却难得云家之实,政东既然有这方面的才能,又想在这方面走得更远一些,那他就想政东自己想要闯出的一条路上如何给予政东一些实实在在的帮助,比如原来陆政东的几个老领有机会动一动的还是要争取动一动,也给政东多铺铺路,希望政东在这条路上也能走得更远一些,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政东。
原本他还担心两个孙辈都很优秀,还怕兄弟睨于墙,在对待政东的问题上也很是犹豫,但政东的表现让他觉得多虑了,人老了,特别是感觉时日不多,很多东西也就看得更淡了,维熙也好。政东也罢,两个孙辈都很优秀。真正孰优孰劣,谁会走得更远,更重要的是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云老爷子知道陆政东需要好好消化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又说道:
“政东,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就算是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也已经是足够了,你母亲也很想抱孙子呢,你和佟家丫头的事情。你们是个什么打算?”
陆政东看了外公一眼,见他难得的露出温情的一面,并没有讲什么到了这样的位置需要有一个叫家庭才显得更为成熟和能够承担重任之类的话,也微微一笑道:
“我们也是早就在打算,主要是我工作调动耽搁了,我和雪玉的想法是婚礼就不要铺张浪费了,节俭办婚礼。您看……”
“恩,你母亲也打电话来和我商量了这事,我看就春节吧,春节大家都不忙,你母亲也是这么想的。你说节俭办婚礼,这很好。你现在在京城已经是引起各方瞩目了,在这样的事情上越是低调越好,佟家也是这个意思……”
陆政东点点头,老爷子亲自发话,其实这婚事的规格已经够高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从老爷子的住处出来,陆政东的心绪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到,却又总是有些难以面对,对他来说这多少有些政治婚姻的味道,而对雪玉来说,或许不是这样,而且自己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这对雪玉来说,有些不公,但是雪玉毕竟成为他的妻子,对于他的其他女人来说,或许更为不公……
但不管怎么样都得面对,他考虑着年前回一趟西河,一来是要把母亲接来,二来西河该走动的关系还得提前拜拜年,第三也得要见见自己的那些女人们……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尊重,他还得在上雪玉家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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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家今天请来的客人不少,佟老爷子是老一辈革命家,多年戎马生涯铸就的一名铁血将军,对军队的感情之深,外人难以理解,时刻以国家的军队建设为己任,所以家里绝大多数人都交给了军队,虽然多是便装,但一看身板举止就是行伍出身。
很多人陆政东之前都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这些人都是不住的打量着他,陆政东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而以前在他面前一直凶巴巴的雪玉,今天在她自己的地盘见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和他走在一起却很是不好意思。
陆政东是不清楚清楚,原来是佟家老爷子的命令,要求一家子人都放下手中的任务跑回来,把在外的众人活生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老爷子要魂归故里、撒手人寰了,赶紧跑回来聆听老爷子的遗言,在通了几个电话后才知道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老爷子好好的,啥事那么急呢,好歹也支会声啊!
不过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要见雪玉未来的姑爷,所以才今天才到的这么整齐,这些人对他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都挺好奇这位年轻得离谱的厅官。特别是雪玉的伯母和雪玉母亲一样,也是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者,不愧是军人,嘴巴和机关枪有得一拼,以陆政东作为榜样对佟家的几个子弟进行着思想教育,惊人的杀伤力令其他几个年轻人都面面相觑,弄得一直还神情自若的陆政东也是如坐针毡,但是还不能不一边谦虚着,一边还得安抚未来的大舅哥小舅子的。——不然这些家伙因为他被上了一堂政治课,他肯定在酒桌上要遭到这帮人的围攻“报复”的。
带着他把七大姑八大姨见过之后,回到一群平辈中,雪玉才自然了不少,陆政东也是如释重负。
平辈中自然是有不少行伍出身的,陆政东对军队的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也就问一些感兴趣的军队的一些事情,所以倒也不缺乏话题。
不过雪玉不知道给她的小表弟说了什么,她那小表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雪玉,然后哈哈大笑着,弄得他一头雾水。
“表姐,你真是偏心,表姐夫在外面应酬就可以喝酒,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劝他酒?力哥你说是吧?”
“哎呀,真是女生向外啊,这还没过门呢,胳膊就往外拐了……”
陆政东一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军队系统的人喝酒很豪爽的,雪玉肯定也是知道她伯母刚那样,这些人肯定得敬酒,怕他吃不消,想给自己的这些哥哥弟弟们招呼一声,想让他们手下留情。
只是被她小表弟这么一闹,反而弄巧成拙了,其实这样的事情她父母肯定是不会让他这个未来的新姑爷在这样的场合醉倒的,自然会在上桌前关照这些人的,长辈出面,晚辈就不好多讲,但是现在这样一来,他即使不喝醉,肯定得多喝不少了。
不过雪玉能够这样关心他,在他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有种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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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婚事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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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长辈们要敬酒,平辈们要闹酒,陆政东真没少喝,不过酒喝得爽快,这关系也就很快就融洽起来了,这不吃过饭之后,长辈们就道客厅去了,留下年轻人让他们说话去,雪玉的堂兄佟湘豹就嚷嚷着婚车的事情:
“劳斯莱斯、奔驰、林肯,你们说,我一准给你弄一溜清一色的……”
陆政东只是笑着,示意这些事情都由雪玉做主,而在一边的雪玉那个堂兄佟湘虎却是懒洋洋的出口反对:
“玉通,你这想法也太没创造力了,姐和姐夫是什么人,结婚哪能这么俗套,要我说,干脆开一溜坦克出来当婚车,最不济也弄一溜装甲车,驾驶员都不用请了,咱们家老少爷们齐上阵,亲自送亲去。就看外公那里能不能通过了。”
佟湘虎这话一下就让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陆政东也笑了,佟湘虎这是玩笑话,但是佟湘虎觉得没喝醉,这个家伙是个角色,说是雪玉的堂兄,实际年纪比陆政东还小,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放着家里的关系不走,没先上军校,却先去入伍当兵,因为在军区比赛表现突出,半年内便破格摧升为少尉排长,后在一次演习中生擒素有军中第一王牌师的师长,再次被破格提拔为中尉,进而被直接保送军校。不到二十五岁,已经是军区特种大队少校副大队长。前途无量,深得佟老爷子喜欢。
而佟湘豹则绝对是佟家另类的另类,佟老爷子的口号是全家男儿当兵,全家光荣,可这家伙是死活不愿从军,据说当初没把他父亲气得半死,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铁了心的佟湘豹,只好作罢。
一群人笑了好半天。小表弟罗玉通才道:
“老爷子要是通得过,那他就不是打仗发疯的佟疯子了,是真疯了。”
敢在背后称呼佟老爷子的也就佟湘虎,还有这个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貌似天真的罗玉通了,这家伙长大了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众人笑言一番,一边的佟湘豹看了一眼陆政东道:
“政东。过几天有空吧,有个聚会一起去吧,雪玉,借政东一天,你不介意吧?”
“什么聚会,就是拉人去给表哥撑场子。上次湘龙表哥回来就被骗去了……”
罗玉通“一针见血”的把佟湘豹的企图给点破了。
陆政东笑着,还是一贯的征求着雪玉的意见,但雪玉几乎第一时间握住他桌子底下的左手,在他手心画了一个叉。于是陆政东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并给佟湘豹示意。没被批准,只是桌子底下却没有松开雪玉的纤手。温润如羊脂白玉,陆政东有些不想放手,动作轻柔的轻抚着极尽挑逗之能,雪玉想要挣脱,可哪能挣得掉?把处子之身地雪玉折腾得脸颊绯红,人面桃花,第一个瞧出旖旎地竟然是罗玉通,这家伙也不管不顾,嚷道:
“姐夫,你的手在桌子底下做什么坏事?欺负姐?””
本来在人前就面薄的雪玉顿时一张脸蛋彻底羞红,不敢见人。一桌的人捧腹狂笑,还是佟湘豹给解了围,道:
“雪玉,你别听玉通胡说,我是真是有事,我保证不是让政东去付账的。”
这样一来,雪玉也只能点头……也就是享受享受二人世界,罗玉通还嚷嚷着要跟去,被众人一阵好说叨。
陆政东还是第一次来,新开发的小区,设施完善,大小也合适。
装潢和家具都是雪玉一手操办的,大到房间格局调整小到烟灰缸架挑选定制,都由她把关,陆政东基本上就没操心什么。
房子面积不小,客厅尤为宽敞,风格倒不是走的富丽堂皇的路线,而是很传统,客厅里墙上只有几幅字画,一套黄花梨椅子,古朴温厚,一套紫檀木茶几和一套龙泉青瓷以及一套景德镇白瓷茶具,干净,一点都不落入花哨华丽的下乘,整个房子的风格简约但是却分外的有格调,里面该买的东西已经大部分买了,这已经具备一个家的雏形,得到陆政东非常赞赏的肯定,为新房忙碌了许久的雪玉靠着墙壁,心满意足。
陆政东心里也不些感叹,终于有个家了,看着满脸沉静的雪玉,再看看发出柔和灯光的精致吊灯,内心温暖,这样的温暖应该好好珍惜,只要懂得珍惜,其实很多事情就好办,想到这里陆政东也终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一边的雪玉看着他呆呆的好一阵没说话,终于开口问道:
“在想什么呢,有心事?”
“想你,想着你比想象中还要贤惠。”
陆政东说的大实话,本来在他看来,雪玉是肯定不会干这些的,多半是丈母娘代劳,但这审美风格和丈母娘完全不一样,所以肯定不是丈母娘的手笔。
看着雪玉一副自得意满的样子陆政东不由道:
“要贤惠点,那就赶紧生小孩,恩,是生男孩还是女孩好呢……”
陆政东似乎很是为难:
“生女孩最好像你,生男孩最好像我,要不最好来个双胞胎……”
谈这样的事情让雪玉很是不好意思,终于忍无可忍,终于道:
“要生你自己生去。”
“公鸡是不会下蛋的,地球人都知道。”
陆政东呵呵的笑着,一脸少儿不宜的神情,打量着雪玉,雪玉已经换下了刚才在家的一身正装,,装扮休闲许多,一头柔顺青丝盘起,上半身套着件略微宽松地紫色针织衫,下半身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人长得好看怎么穿都与众不同,尤其从陆政东这个角度看。背对他的雪玉丰腴地臀部曲线一览无遗,惹人遐想。大腿呈现出一种健康地弹性美,雪玉看到陆政东肆无忌惮的放肆眼神,有些受不住,垂下眼睑躲避着。
但陆政东却是不光看得大胆,突然一把拉过猝不及防的雪玉,将她拉入怀中,死死抱住。微微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你不给我生给谁生?”
雪玉刚想说什么,下巴却被陆政东用指尖趁势勾起来。
雪玉心知不妙,赶紧撇过头想躲过,只是吧被环住小蛮腰的雪玉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资本,任由他勾起水嫩水嫩的精致下巴,只不过在陆政东的眼神中。她看到的不是陆政东刻意隐藏的复杂情愫,而是一种很阳光,很温暖、让人很踏实的东西。雪玉甚至能清晰敞开心扉,如同一个美丽的宁静港湾,其中的美妙不足为外人道。
雪玉认命地闭上眼睛,脸如一抹红霞。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吻,但雪玉却比第一次还紧张,本就白皙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僵硬而越惨白,无处安放,不知所措。
当陆政东循序渐进。先是轻轻沾上雪玉的薄嫩嘴唇,继而磕开她的咬紧牙关。一点一滴水乳交融,每进一步,他的双手便搂紧一分,两个人的身体天衣无缝地契合在一起……陆政东的索取由温柔到粗犷,雪玉开始只是半推半就,如同一场实力悬殊的攻防战,矜持内敛的雪玉苦苦支撑最后底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政东的坚持不懈终于收到回报,雪玉的身体不再僵硬,双手也拥住陆政东……
就在陆政东一只手得寸进尺地悄悄覆上雪玉弧形完美的臀部,另一只手也静悄悄爬向雪玉未曾被玷污的双女峰,已经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雪玉终于让自己鼓足了勇气狠下心推了推陆政东,脸红得几乎像要滴出桃红色染料,有气无力地恼羞骂道:“流氓。”
陆政东依然没有松开雪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香,真香,一脸陶醉地戏谑道:
“我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流氓,再说,我要能抱着你还不耍流氓,一定不是男人。”
雪玉撇过头恨恨道:“油腔滑调!”
陆政东压低声音道:“确实很滑,要不我们再滑一次?”
陆政东的这个词汇里的双关含义,让雪玉再度羞涩难堪,刚刚恢复的一点不成气势的气势一降再降,几乎跌落谷底,她这样的小嫩鸟实在是没办法和厚脸皮的陆政东在这种敏感暧昧时刻斗智斗勇。
“你满口的酒气……”
雪玉的理由苍白无力,而且还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
“差点都把握熏晕了……”
陆政东心里直笑,嘴上却道:
“那我不亲,只摸?”
陆政东很好说话,雪玉面对陆政东,看着他殷殷的眼神,硬不起心肠来,只能咬咬嘴唇,轻轻踮起脚跟,闭上眼睛,一副任由陆政东采撷肆虐的诱人妩媚姿态……
浦江一座高档公寓里。
一个身材曼妙玲珑有致的女人赤着脚走到落的窗前,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她有一双纤媚如容颜的手。还有一双曲线完美的腿。更有一双惹人遐想的美足。这种女人。男人不为其倾国倾城似乎不足以表达心中爱慕垂涎……
女人一把掀开窗帘。望着浦江繁华的夜景,虽然繁华,但她并不喜欢这座城市,但现在她觉得这里远比京城好,至少,她不会承受太多的压力,和背负很多道德上的东西。
他要结婚了!
当然这消息她并不是从其他人嘴里道听途说而来,而是他第一个打电话给她的,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一丝酸楚,这样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对于婚姻一向都畏之如虎的她来说,这很难想象,但眼下的心情的确如此,她无法欺骗自己。
不过她的心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细细琢磨,这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从和陆政东开始的那一刻,其实她自己就清楚将来会怎么样,她从来也没想过能独享陆政东的心,其实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虽然现在陆政东调到京里去之后到浦江的时间很少……
人不能什么都占齐全了,那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所谓天妒红颜,也许这样的缺憾是命中注定的,她原本并不是相信命运这一说,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更愿意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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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在雪玉家吃过晚饭之后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小舅家。
小舅回京述职,下午才到,就让他过去,显然是为了他和外公之间谈话的事情,坐在客厅里,小舅妈询问完他和雪玉之间的婚事之后,云江民就把陆政东叫道了书房。
云江民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素来不喜官场倾轧纷争,她只管云江民最终爬到什么位置,却不想太过关注也不想涉足其中过程,对此云江民早就习以为常,视作天经地义的事情,还有云江民也不想女儿也过早的接触这些带着一种灰色的东西。
坐定之后云江民就问道:
‘政东,听说你在体改委搞了个电力改革方案?‘
陆政东见云江民并未直接进入主题,就笑了笑,点点头。
“刘耀明这家伙是运气好。”
刘耀明自然就是那位被拿下的副部了,陆政东听小舅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奇怪:
“有什么说法?”
云江民看了眼陆政东,淡淡道:
‘他能调去水利部门也算是另一种全身而退,只是国人都喜欢同情弱者,一名官员不管在当地口碑如何不堪,或者行事如何嚣张,一旦组织上将其调任,如果位置并不理想,那不少人松口气的同时都会将愤怒转移和偏向同情。‘
陆政东点点头,明白了小舅的意思道:
“奈何不了真正拿下他们的人就迁就于其他人,这很正常,我能够想象得到。”
云江民听得陆政东如此讲,知道他心里早有数,也就点点头,沉思了一下才道:
“到部委工作,确实比较复杂,因为里面盘根错节实在太多,若是顾虑太多,那就畏手畏脚,难有作为,若是用力过猛,那又会让人心怀恨意,像刘耀明这样的,不是第一个了,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像这样被人推波助澜,顺势而为的事情,今后也还会再有,一定要注意掌握好分寸和火候,只要把握住了这一点,别人就是如何使劲,也无大碍。
你在电力改革这件事上做得不错,电力改革是个很敏感和棘手的事情,动作大了会有人不满,动作小了,更会有人不满,你的电力改革方案肯定是动了大心思的,基本上能够为方方面面所接受,就算被人推波助澜一把,得还是大大的多于失……”
云江民问了他一番在体改委的感受之后,才问起了陆政东和老爷子谈话的事情,陆政东就把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云江民讲了,只是云江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问道:
“对于老爷子的话,你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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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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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民问了他一番在体改委的感受之后,才问起了陆政东和老*爷子谈话的事情,陆政东就把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云江民讲了,只是云江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问道:
“对于老爷子的话,你有什么感想?”
“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也是很深奥的东西,需要有悟性,也需要很多时间、阅历的积淀才能讲真正有所感悟,只能讲大概有那么一点想法……”
陆政东想了好一会才悠悠的开了口,他这说的是大实话,那天外公所言,是他一辈子的从政之谈和人生之谈,说道:
“和外公谈话之后,我专门是翻阅了一下关于政客和政治家的一些哲学论述,两者的共同点是追求权力,最大的区别是得到权力后用来干什么?前者是希望运用权力济世普世,后者无论拥有多大的权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拥有更多的权力,因此政客最热衷的是升官、揽权……
说起政客,我不由就想起了五代的冯道,历经五代十帝而不倒,算得上是历史上最会做官的人了,可是冯道虽饱读诗书,却既不是乱世中平定江山的良将,也不是帮助哪个君王治国的良臣。他虽位居高职,却很难指出他在五代乱世的政局变迁中发挥过什么具体的作用,以及他和一些重大事件有什么具体的关联。冯道官职虽多。十朝不倒,也不是个贪官。却无一件政绩传世。他从道家老子的“无为”中悟出了“为官之道”,从“上善若水”中悟出随波逐流,为做官而做官,正直向上之气尽失,眼里只有官位,他可以说是一个很专业的官员,却非一个有作为的政治家,甚至不客气一点就是个庸官。
这样的人在现在也绝非没有。完全被原则屈服,或者遇到原则就绕过,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但时代不同了,这不管是不是有能力还是没能力的干部,能够到一定的位置。注定是走不久远的。
但是刚正不阿得非要和规则较劲,那最后只能头破血流,还未必可以达成理想。
而所谓的政治家最伟大的生活法则是容忍,能容别人不能容之事:其次是不容忍,也就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是要实实在在的做点事情。得罪人就难免,而要想获得更高的位置,就得尽量的少得罪人,这样才会少人拖后腿。
如何区分容忍和不容忍,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何在这样的一堆矛盾体中找到平衡,可这恐怕是最难的。这恐怕是谁也教不了的,这得靠自己去体悟、把握,所以官场人物其实最多的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政客,而是介于政客和政治家之间的是普通干部,占从政人员的绝大多数。他们既没有政治家的超凡能力和德操胸襟,也不像真正政客那样阴险自私,唯利是图,而是国家必不可少的从事具体事物的官员。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优秀者,就像老爷子讲,我们党有党员几千万,虽然近些年腐*败分子层出不穷,是很痛心,但总归还是有真正有脊梁骨的党员干部构成了支撑的中坚,他们也曾打压过很多人,掀翻过很多人,提拔过更多人,扶植过更多人,被十几二十甚至上百个政敌咒骂,但他们咒骂归咒骂,又能如何?重要的是下台后被老百姓骂十年一百年,那才是真正失败。
我不想做冯道似的碌碌无为的庸*官*俗*吏,也没有外公所讲的那般底气十足,挥洒自如,我想自己也大概属于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人物,希望能够有所作为,却也没有政治家的那般高度。
人生在世,无非三种,立德,立功,立言。
立德,我自愧无法和老一辈革*命者相比;立言,那得著书立说,传之后代,那就更难了,想了一想,唯有立功而已,为自己,也为那些养着我们的普通大众。”
陆政东再小舅面前也并没有隐藏自己对于进步的渴望:
“而想要立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把自己的想法抱负施展出来,也就是将自己的思想付诸决策,而非地市县级等等几级机构的执行,因为这些机构即使有新思想,也只是在执行大决策过程中的个人小创新,或者讲只能讲是一些大决策下的新思路,称不上思想,要把思想付诸行动,把理想全部转化为现实,必须要达到一定的高度。”
“进入中*央序*列,这应该是短期的一个目标,其实在外公看来,只有真正进入了中*央序*列,才真正算得上是搞政治,因为只有进入中央序列,才真正有可能真正的将自己的思想转化为理论进而付诸决策。至于以后,谁说得清楚呢?……”
云江民静静的听着陆政东谈着感悟,内心也是波澜起伏,陆政东能够这么思考问题,已经远超出他的想象,陆政东所讲的对他同样有着启发,也有些心潮澎湃,只是……
云江民在心里喟然叹息了一声:真是恨不晚生十年。
他的青春在特殊时期中耽搁了耗费了,知识结构的局限也就限制了能力的发展,而且上面还有哥哥云江华,父亲一直重点栽培的对象,基本上这方面的事情也轮不上他,所以之前的数年间也是在京城的机关昏昏耗耗的过着,年龄结构也大了,再往上走一步,也基本上是清闲之职了。古人讲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个时候想起来是如此的贴切。
云江民感怀了一阵,很快又从这样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不是还有政东么?只要他能够走得更远。自己这样的遗憾不也是完全可以弥补的么?
想到这里,云江民也回到正题上来。事实上在这方面大的事情上,他这个舅舅其实能够给他的指点已经不多了。但在一些细节上,他还是能够给陆政东一些帮助的,想到这里于是问道:
“你外公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那就是今后主要得靠你自己了,家里你指望不上多少了,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有些事情。唉……一言难尽……”
陆政东沉吟了好一会才道:
“没有家里的照顾,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小舅您就不用说了,外公虽然看着很少关注我,实际上暗地里为我做了很多,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所以我心里只有感激。而没有其他,只要家里遇到什么困难,我肯定是责无旁贷。”
陆政东不想抱怨,不想抱怨云维熙就因为是云家的长孙就占尽好处,现实有太多的不如意,他比起其他人来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个世界只在乎你是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有的人是踩着巨人的肩膀上去的,有的人踩着垃圾同样也能上去,登上世界之巅,这说明什么/
说明靠天靠地,最最关键的还是得靠自己……
“你能这样想。我也很欣慰。不过我觉得老爷子说得对,这样一来你的根基实在就太弱了些。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小姨小姨夫等等其他家里的关系你从来都没有用过,你也一直是游离在京城之外,其实你一直是在很多方面回避着,你让是让了,人家未必领你的情,而且家里的大部分资源被占用了,你何去何从,你终究还是要直面的,你要知道,要想再进一步,不光光是能力,还得下面有众人推,上面有人提才行,无根无凭,谁会卖力的推你上位?你是怎么一个打算?”
“有些想法,但还不是很成熟。”
陆政东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品了一口才道:
“若即若离吧,毕竟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若即若离?”
云江民沉吟了许久也不得要领,不由看着陆政东。
“既要靠着家里,还得进入别的系统。虽然这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以办到。”
云江民略一思索,便大体明了陆政东的意思,不管陆政东是不是云家三代中优先考虑的领军人物,至少还是掌握一些这方面的资源,即便是要另辟蹊径,有这个底子,也更容易得到其他系统的重视,加上陆政东的能力和才华,不愁没有系统接纳,这也不失为一招妙棋,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家里这样的资源,在让人重视的同时肯定也会提防,甚至反感,这必须要有高超的手法。
云江民有些担心,但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毕竟这总比陆政东“净身出户”的好,总值得一试。
“不管你怎么做,小舅都坚决的支持你!”
陆政东点点头:
“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小舅失望。”
陆政东其实还有更长远的考虑,云维熙和他的竞争道最后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也是在外公所讲的进入中*央*序*列之后,如果能够抢在云维熙之前进入中*央*序列,那他就完全抢占先机!
中*央*候补委员在地方上的分布很清晰,省里省委书记、省长不用讲,通常是中央*委员,余下的省里的副书记和重要常委有不等的候补委员,但极为有限,部委也同样如此,走这个方向,即使他能够在五年内做到副部,但是被提名为候补委员的候选人的机会非常渺茫。
所以他想着走另外一条路,到副省级城市,如果能够在一两年内做到副省级城市的市长,然后顺势在下一届党代会之前座上市委书记的位置,那机会就十分之大,因为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候补委员。
这确实很难,但绝非没有机会!
因为随着新一届政*府当选之后,不得不真正下决心解决国有企业大面积严重亏损和大批产业工人下岗的问题,这已经设涉及到国家稳定层面了。
而这些副省级城市无一例外都是国家工业比较发达的地区,正因为工业发达。所以困难国有企业也就越多,产业工人也就越多。而要解决根本问题,出路还是在发展经济上,这就是他最大的机会!
而他在体改委已经在为自己争取这样的机会,努力的创造条件,而且已经初见成效——香港之行肯定让大多数高层对他印象深刻,而且电力改革方案应该得到主要经济领导人的首肯。
而到这些城市,不是去享清福,而是去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去处理疑难杂症,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外公的身体还是能够撑一段时间的,只要外公还在,哪怕就是风烛残年,别人总是要顾及几份的,而且外公在。大舅和云维熙也肯定是忌惮着,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这些都是有利因素,如果有比较有分量的人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提出来,遇到的阻力就不会太大,这也是进入一个他心仪系统的一个契机。
而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在一个城市作出一番能够让众多人心服口服的业绩出来。在差额选举中过关,那就也没有问题。如果能够领先云维熙一步,老云家的旗帜由谁来扛,那就两说了,而云家大部分底子陆政东还惦记着呢。这个力量他还没有矫情和骄傲到放着的云家的底子不用的地步,只要能为我所用的。他都乐意笑纳。这样以一次天王山一般的战斗一举定乾坤!
无疑,这样做的风险极大,因为他毕竟太过年轻,这是他的最大软肋,一旦失败,那肯定会被大舅和云维熙彻底的排挤出云家,云家的力量很难用得上了,但是这样的收获也巨大,陆政东觉得值得这个险值得冒。
而且年轻虽然是软肋,但是也是优势,因为跌倒了还有机会,所谓挑战无处不在,年轻没有失败!……
客厅里等着书房的一对母女开始还坐在那里说话,只是书房中的两人这一回谈得实在是很久,云江民的女儿都熬不住沙发上睡着了。
云江民爱人人还一直等着自己的丈夫和外侄,见两人进入书房许久都没出来,也有些纳闷,也在那里昏昏欲睡,许久才听到书房的门开了,抬头间,看到走出来的自己的丈夫一脸的肃然,而陆政东那张年轻脸庞一脸的沉静,让她觉得似乎就在这进去和出来之间,陆政东的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变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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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关,局里的工作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由于结婚要给组织上报告,这事体改委的多数领导都清楚,所以干脆的给了他假,让他好好准备结婚的事情。
不过陆政东没有选择直飞西河,而是先到了浦江——他得来见见周毓宁。
将近年关的浦江显得别样的热闹,小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滑行着,终于到了地方,陆政东上了楼,楼道里很安静,陆政东还没敲门,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
周毓宁从门后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将门拉的开了一些。陆政东如同练了水上飘的轻功般的嗖的一声闪了进去。门在后面无声的关上了。
两个人定定的站住,陆政东的双眼也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爱恋,对他的期盼,对他的呼唤。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的双眼,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的融化,只有心脏在加足马力的砰砰跳动,而且越跳越快,好象要将对方的魂魄用眼睛摄取过来。
周毓宁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会这样,对方只是一个电话,自己就鬼使神差般啥也没想,在家整整收拾打扮了一下午,在家里呆呆的等候着他的到来。
可此时她明白了,她感觉到陆政东的目光里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将她的身体慢慢的拉向他的身边,她的身体又好象忽然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如同踩着棉花般的她就到了陆政东的面前。
只感觉眼眸里慢慢的潮湿起来,两滴泪水在眼里缓缓的聚集。泪水越集越多,慢慢的开始遮住瞳孔,终于,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冲出了眼眶。
就在泪水刚一流出眼眶的时侯,周毓宁感觉到陆政东吻上了自己的眼睛。但周毓宁发现陆政东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泪水涌出,反而是一发不可收拾。
周毓宁靠在陆政东臂弯里。眼睛还是定定的看着他,任凭泪水在脸上恣意的流淌。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忽然鼻孔一扇,嘴角往旁边一咧,笑了起来。
看到陆政东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满脸泪水的微笑,也不由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一抬手,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陆政东双手则环住她的细*腰,将他完完全全的搂在怀中。彼此没有任何语言,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
良久,周毓宁动也没动,轻声说道:“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政东,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陆政东抬起一只手。爱抚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胸前紧贴了贴,低声对她说道:
“你真是傻,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周毓宁从陆政东怀里抬起头,看着陆政东的眼睛,眼角还有未曾干掉的泪水:
“我知道我不该嫉妒。但我看到,听到的都是你和雪玉在一起。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走路时想着你,吃饭时想着你。开会时想着你,你成了我的魔咒。无时无刻不跟着我。我真担心你从此不理我了。”
陆政东的心猛的一震,他知道自己在周毓宁心目中的位置,陆政东承认能够吸引住周毓宁其中很大的原因因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能力才华和事业永远都是男性最有魅力的一部分,但陆政东没想到周毓宁会是如此的依恋他……
“你嫉妒,你失落,你伤心,这都应该,都是我不好,有时候我自己也想,我就是个祸害……”
陆政东轻轻拍了拍她。
“你别只责怪自己,我也一样,对于雪玉来说,我们两个都是祸害,我当然希望你能找到美满的婚姻,因为这我给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抽空想想我,给我打个电话,和我说几句话,这样我就很开心了。我对你没任何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别不理我了。因为我除了父亲,就只有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陆政东这才微微松开了周毓宁,从包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是什么?”
周毓宁看着那么一大包东西,也有些纳闷。
“老字号的旗袍,也只有你穿着追合适……”
这是陆政东专门从京城最老最好的老字号定做的,与其说是旗袍,还不如说是嫁衣。周毓宁也许不后悔两人这样的关系,但作为女人,一辈子连嫁衣都不曾穿过,就是再怎么讲,也是大遗憾。
周毓宁一愣,看到里面连红烛都准备好了,顿时明白陆政东的意思,心里也涌起一种巨大的幸福感,都顾不得说话直奔卧室而去。
很快,换过衣服的周毓宁便袅袅出来。
水滴领、凤眼扣、鱼尾裙摆,天衣无缝。一袭大红色的锦缎袍子,织锦缎,古色古香,旗袍将周毓宁地身体曲线淋漓尽致地凸现出来,高昂白的颈项,优美的脊梁,以及纤纤细腰,仿佛增一分减一分都会多余,女性阴柔的玲珑美在她身上完美表露,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傲,高贵典雅如同火慢熬中的一副老汤雾霭缭绕,将本来就会然天成的周毓宁更是衬托得国色无双。
陆政东一直都认为,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穿旗袍,能穿旗袍的女子要身材。更要气质,否则就是互相糟蹋,不堪入目,他在第一次看到张子怡穿旗袍的时候就觉得周毓宁穿旗袍是最美丽的……
“不要羡慕也不要嫉妒,生活本来因人而异,只要你不觉得我是个祸害,就努力的去享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陆政东的话一下只涌入周毓宁心际,扑面而来的浓郁情意几乎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心腔,不由如同一根老藤一般缠绕在陆政东的身上,喃喃的道:
“我就要你祸害我,狠狠的祸害……”
周毓宁只感觉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感觉在胸中爆发,如火山激荡,似喷薄而出。迷乱中的她只觉得自己就像在边上燃烧的红烛,在火焰中融化往下流淌着,任凭这个男人将自己有条不紊的将自己刚穿好的衣服又一条一条剥落下来,轻松而惬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置身于案板上的鱼,渴望着自己心爱的庖丁来解剖蹂*躏自己……
陆政东同样也被周毓宁点燃了激*情,有力的呼吸和冲撞,一双手游刃有余般的在对方身体上游荡,伴随着周毓宁低沉的呻吟渐渐变成高亢的呼号,很难想象先前的冷傲和含蓄。
周毓宁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背上的肉中,那架势几乎要挖出一块肉来一般,然后全身绷紧,表情痛苦,彷佛呼吸停止,瞬间僵直之后是快速的抖动,一浪一浪,抵死缠绵,直到红烛欲尽,双双攀登上巅*峰……
两个人相拥着,陆政东感觉到胸前似乎又被淋湿一般,忙低头小心的看了看,周毓宁果然又是泪流满面,于是温柔的扶住周毓宁浑*圆的肩头,周毓宁却是勉力支起身子,在他耳边道:
“政东,不是其他,我是太幸福了。”
陆政东这才松了一口气,周毓宁似乎是再度放松下来,紧紧的将身体靠紧他,摇曳的烛光下,周毓宁的脸上,刚刚被爱沐浴过还有着欢*好后的慵懒,闪耀着幸福的光泽,身体的曲线玲珑,浑*圆丰*润的身体卧在床上。在淡淡的灯光下显的如此生动。丰*润、健康而充满灵性,玲珑娇美曲线沿着柔滑的肩头流动。在腰际盈盈一握。然后倏然放大,构筑成一道漂亮的弧线。乌黑的青丝飘洒下来在背上,与白如温玉的背脊两相映衬,通*体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勃勃生机与活力……
陆政东也不禁赞叹,周毓宁不禁有着倾城之貌,还有着优渥的生活,有着国内最优秀的青年经济学家、最年轻的教授之一的耀眼的光环,更有被认识的人说成是一个孤傲的女性。
能够得到这样一朵孤傲娇艳花朵的垂青,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骄傲和幸福。
还有在西河的几个女人,杨璐身体匀称滑充满性感,性格更是热情如火,有种让人融化在其中的感觉;沈如双的羞羞答答、张梦甜的温婉娇媚,白妮的痴狂,林冬荷的珠圆*玉*润……
眼前这个女人呢?
那种书卷气中慵懒中略带一份优雅,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冷傲总是让人更加容易诱发男人的征服欲*望,而当真正闯进她心房后,才会现你先前的观感完全大错特错,在床上的娇*媚狂*艳真让人魂飞魄散……
內*媚,也许就是专为形容周毓宁这样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