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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者春晓     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绵西大酒店饭店是绵西市最着名的地标性建筑,陆政东独自驾车去绵西大酒店的路上,显得略微有些踌躇,这样带有私人性质的会晤,对方肯定是有所求的。

    绵西现在是的局面是百舸争流之局面,特别是他从浦江回来之后,浦江拜访过的各路人马也陆续回访,这让不少人更是看到了绵西发展得后劲,自然也就有更多的人想在这样的机会中分得一杯羹。

    只是寻常人等这样的私人聚会,陆政东肯定是能推就推,但这一次他没办法推掉,对方的来头又让他不能婉拒——因为邀请他吃饭的是陈中六。

    陈中六,现任省省商贸集团副总经理,省商贸集团是省属国企,只是陈中六的行政级别不过是一副处级干部,省商贸集团的实力也不咋的,从这些方面而言,并没有值得让陆政东入眼之处,但陈中六另外一个身份却是不得不让陆政东重视,那就是陈中六是陈省长的亲侄子。

    而同和陈中六一起联袂而来的还有个名叫张璐怡的女人。

    张璐怡的来路陆政东也摸了摸底,这个菜刚刚三十岁的女人是兴牧集团的老总。

    兴牧集团,是经原省政府批准,由原省畜牧厅从厅机关及直属事业单位抽派中、高级农牧科技和管理干部,通过对原省属种畜场、兽药厂、饲料厂等农口企事业单位资产重组创办的集团型农口企业和农业服务实体,主营农牧技术服务、农业产业化经营、农业生产资料(种畜种禽、兽药、饲料等)及农牧产品的生产、加工和销售。

    之后,兴牧集团团按照《公司法》改制,种畜场、种鸡场等保留“事业单位”进行了剥离,其余改制为多种经济成份并存的股份制农口企业,通过这样的股份制改革国有资本占25%,企业法人股占38%,以企业员工为主体个人股占37%,实际上集团的控制权已然转移到公司的管理层之中。

    在这之后,兴牧集团迎来了大发展。传闻在两年前,兴牧集团原本是打算大举进入生态旅游和有机食品领域,准备投巨资与绵西市巫然县大力开发和保护玉山坝国家森林公园。

    玉山坝国家森林公园总面积二十八万亩,海拔一千六百米至二千五百米,东西长四十五公里。南北宽公里。是西河最大的亚热带高山天然草场。同时,又因得天独厚的地理自然条件,而成为中西部宝贵的野生中药材宝库。

    兴牧业集团原准备和巫然县政府合资在巫然县注册玉山坝生态产业集团有限公司。力争在开发中创造三个西河之最,一是依托玉山坝的生态特色和自然、地理优势。建成西河一流的休闲、避暑、探险、度假旅游基地和西河最完善的特色旅游产业链;二是发展原生态型畜牧业,建设西河最大的高档、绿色肉食品生产基地;三是发展西洋参、贝参、天麻等名贵中药材产业,建设西河市最大的药材和高档保健品生产基地。从而构建兴牧业集团的兽药、生态旅游、有机农业和畜牧业四大产业链。

    但兴牧业集团所计划的资金主要是争取国家农业开发和扶贫资金,而在这方面各方有分歧,所以这个计划却是最终迟迟停留在纸面上。并没有付诸实施。

    申请国家农业开发和扶贫资金项目,到底是以兴牧业集团为主,还是以地方政府为主,这直接关系到将来谁握有决定权,也就是新成立的玉山坝生态产业集团有限公司谁占据控制权,当初正是绵西市和巫然县在这个问题上不肯做出让步,让这件事停滞了下来。

    另据可靠消息,张璐怡正式入主兴牧业集团决策层,并最终担任该集团总经理一职。恰恰就是兴牧业集团这个企图落空之后。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外人或许不得而知,但陆政东根据兴牧业集团的发展状况以及综合最近几年西河省的风云变换。陆政东或多或少推测出了一二。

    一直以来,兴牧集团集团的总部充当了“提款机”的功能,通过资产置换。不断用劣质资产置换优质资产。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的行为,使得母公司的基本面变得越来越差。

    而兴牧集团这块牌子毕竟有国有股份在其中,这样的血统对于积极争取国家政策和政策性资金等等无疑有着其他方面无法替代的作用,

    正因如此。为了挽救了母公司的“壳功能”,改善母公司的基本面。所以兴牧集团于两年前欲通过这个项目,来实现旧瓶换新酒,旧貌换新颜,而由于未能获得绵西和巫然的首肯,自认这个项目很难通过相关部门审批的兴牧集团,一度搁浅了这个计划。

    而最近两年,随着国家在扶贫资金和农业产业上的投入,又让兴牧集团重新燃起了希望。玉山坝的价值和吸引越发突发。能否成功争取这个项目甚至成为了兴牧集团集团是否能够再次取得大踏步发展的关键所在!

    张璐怡由原先的个人股东,到进入兴牧集团的决策层,再到成为兴牧集团的总经理这一系列的转变,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完成的。再往深处探究,这个大背景其实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陈省长在西河站稳了脚跟。

    至于张璐怡与陈中六之间的关系,陆政东无须大加揣测,相信略微有些智商的人,都不会认为一个刚满三十岁的青年女子,能够完全凭借自身能力入主一家这么大的企业。

    当然,兴牧集团的原董事长兼总经理钟功斌,逐渐淡出兴牧集团的背后,是否存在着什么隐私交易,就不是陆政东可以得知的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笔幕后交易对于交易双方都极其有利,甚至包括兴牧集团的大部分人都从中受益,至少是个双赢的局面,不然兴牧集团内部不会如此风平浪静的进行了权力的平稳过渡。

    唯一让陆政东感到有些犹疑的是,陈中六与张璐怡的此番举动是否真的代表了陈省长的意志,亦或只是扯虎皮做大旗,仅仅只是代表了他们个人而已。这其中的差别极大地影响到了陆政东的后续应对。

    如果是前一种,那他必须要更为小心的进行应对,要知道地方党政一二把手。很多时候不仅仅局限于对组织、人事地经营,而是包含了整个社会关系的方方面面。

    而如果是后一种那对待的方式肯定就会有所区别了。

    成大事业者,必须具备于现象中见本质,于繁复纷杂中控大局的能力。其他诸如溜须拍马,投机取巧。勾结钻营不是说无用。但光有那些,一般只能成一时之事,而成不了一世之事。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但许多事情外界看起来容易,其中的弯弯道道。绝不是局外之人能够一目了然的,还是要再会面的时候再探探陈中六的口风再说……

    就在陆政东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长地时间。当他的座车驶向了绵西大酒店的停车场。远远望见早已等待在那儿的一男二女后,陆政东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男士自然就是陈中六,而那两上女子,一个正是此次来访的主角之一张璐怡,另外一个却有些出乎陆政东的意料,是陈佳慧,陈省长的妹妹陈佳慧!

    陈佳慧虽说是陈省长的妹妹,但是和陈省长的年纪相差甚大,似乎年纪比陈中六还小一些。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看样子是老来子。

    陈佳慧的出现,让陆政东之前的一切猜测便变得更为清晰明了。

    陈中六和张璐怡安排的晚宴,虽说菜品并不算很多,但个个精致考究。不过这些也只是应应景而已,大家的心思都不真正在吃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都不约而同地透露了一些底牌,陈中六三人这次所来果然没出他的意料。三人此次地来意正是为了玉山坝的相关事宜。

    “陆市长,其实兴牧集团投资玉山坝是一件一举数得的大好事。我们和巫然县在这两年。也或多或少接触过几次。他们对于开发玉山坝的诉求和渴望,无疑是相当浓烈的。而在这方面,我们集团无疑具有其他企业所不能具有的优势……”

    主谈的是张璐怡,张璐怡原本就是兴牧集团从事销售工作的,人长得不错不说,走南闯北,见的事情亦多,而且口才、思维逻辑方面还真是相当不赖。

    张璐怡对绵西现在也是兴趣浓厚,绵西这几年势头一直不错,省委省政府有意将绵西等几个西线城市打造成一个经济带,形成全省强劲的经济增长极,这也就意味着绵西的地位将进一步得到提升,这也就意味着极大的机会。

    张璐怡最初到绵西就直接找到了市委书记吴金泉,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在政府事务上说话最具份量的不是市委书记吴金泉,凡是事关全局的大项目,没有市长陆政东的点头,最终办不成大事,因此,她一面同吴金泉保持着密切友好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也与陆政东派系干将们开始频繁接触,

    但最终她还是必须要过陆政东这一关,她很清楚,她自己手中并没有足够的筹码能与陆政东进行交换,有的就是背后站着陈省长,这才是她最大的筹码,这次与陆政东接触,她还是采用此方法。

    “张总是到绵西来投资的尊贵客人,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的,尽管开口,如果有人故意刁难,就直接打我的手机。”

    侯卫东不想说实话,可是也不愿意轻慢张璐怡,甚为有礼。

    张璐怡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很自如,但在陆政东面前不敢托大,道:

    “有陆市长这话,我也就放心许多了。希望陆市长能够在玉山坝项目上予以大力支持。”

    “恩,对玉山坝的开发,前一届政府有过相对成熟的考虑,我和前一任市长,都比较认同,欢迎外来资金参与绵西的建设,当然具体如何实施,这也得要考虑巫然县里的态度。”

    思虑了片刻,陆政东给出了一个答案。不过,这答案显得很是模糊。陆政东事前所做的功课,无疑是充足有效的。双方商谈的进程,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张璐怡原本觉得。有了陈中六和陈佳慧联袂出面,陆政东就应该不难对付,没有料到,年纪轻轻地陆政东却是口风甚紧,言谈甚是彬彬有礼。但是涉及关键问题就总是言顾左右。不肯说半句实在话。

    “我希望能够成为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陆政东的意思很明确,考虑到在场两位陈姓人士的立场,要想这个项目完全可以谈,但这个项目其中的模式。条件,需要仔细斟酌。

    “陆市长放心,我们集团是把玉山坝的项目当成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肯定会全力以赴。”

    张璐怡也清楚陆政东所谓的一举多得真正的潜台词是何意,其实就是怕兴牧集团借着这个项目套取国家资金。结果要绵西方面来揩屁股。

    张璐怡的这个回答也让陆政东明白了兴牧集团搞这个项目和他猜测的一样,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好商量。

    有了这样的基础,双方的关系,这才算完全地确定下来。张璐怡见陆政东这个态度觉得已经达到了初步的目的,心知这才是第一次接触,想要有个真正的结果是操之过急了,她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策略的道理,

    由于有两位女士在场。所以晚宴过后,陈中六也没有再安排什余兴节目,反倒是陈佳慧竟犹未尽地提议,四个人一起去泡温泉

    “这……呵呵”对于陈佳慧的提议,陈中六似乎也没有料想到。

    “老人家当年还喜欢在泳池旁会见客人呢。我们就是泡泡温泉又有什么打紧……”

    陆政东本想婉拒,不过随后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泡个温泉嘛。饭都来吃了,这又算得了什么。陈佳慧这是有意无意地拉紧双方的关,系但这个面子,陆政东还不能不给遂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政东早听说过过绵西的温泉,在整个省里亦是数一数二,只是一直碍于身份,无福消受罢了

    见陆政东点头答应,张璐怡便着人包好了一个vip池子。

    来到了旁边的小亭子,此亭外面有竹林,柔和的灯光通过水面反射,加上池子中升腾起的雾气,将这个角落弄得如琼瑶仙境一般,小池虽说不大,但容纳四个人,那还是绰绰有余,清澈见底的水面波澜不惊,只是偶尔冒出的气泡才泛起几丝涟漪,池子底部铺着一圈卵石,周围一圈有可以坐的阶梯,人们可以根据习惯和身高坐在阶梯上,慢慢地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热水围绕着陆政东,让他身上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他背靠着卵石,很是惬意,

    “嗯,温泉很舒服,正好可以滋养一下,补充一下水分。”

    两位女士换衣的度并不慢,不过片刻,两具极具看点的女性躯体便跃入了眼帘,陆政东瞅了一眼脸色红润若朝霞一般的张璐怡,修长的颈项如白天鹅一般优美,白嫩细腻的皮肤被连体泳衣包裹住重要部位,胸前被泳衣挤压形成一道魅人的鸿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沿着向下窥探,而陈佳慧同样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为温泉的浸泡而略略有些泛红,仿佛有一层云气在皮肤下流淌。陈佳慧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体,像今天来泡温泉也是破天荒第一遭,有男人参加那就更是不可想象,连张璐怡都有些诧异陈佳慧会如此,不过刚刚大胆提议的陈佳慧此时显得还是有些不自在。

    陆政东心中暗笑:别看陈佳慧表面上风情万种,可看那架势,内底里说不定还是个小姑独处。

    “是不是给陆市长安排个陪泳小姐?”

    张璐怡依在陈中六的怀里问道。

    “这次就算了毕竟这是在叶兄的地头,被外人撞见了终究影响不好,等下次到省城你再好生安排一下,今天就让小姑陪他说说话。”

    陈中六一只手把张璐怡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在水下不断摩挲着张璐怡细滑的小腹,这种情形陆政东看在眼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先前,虽然陆政东对于陈中六和张璐怡之间的暧昧有着七八分的把握,但毕竟对方并没有把话挑明,所以商谈起来,陆政东还是按照三方模式来进行,他代表市政府为一方,张璐怡代表兴牧集团为一方,陈中六陈佳慧作为掮客为一方。

    如今大家挑明了,那自是迥然不同。

    说实话。陆政东挺佩服陈中六的,就算外人得知张璐怡入主兴牧集团的背后存在着猫腻,但至少在表面上是不可能指摘以陈中六以权谋私,做事能够盖住脚背。

    温泉泡着虽然舒服,但泡久了也就有些昏昏欲睡。又泡了一会。陆政东打了个招呼,便进衣室冲凉换衣服去了,也就两三分钟,陈中六也进了更衣室。

    “政东。你这体型真是不错,看样子一直还是经常锻炼。“

    陆政东笑了笑,说心里话,陆政东知道陈中六是在刻意讨好,但这种讨好。让陆政东觉得很亲切很舒服。从池子区域出来,几名衣着时尚,化着淡妆地年轻女子与陆政东擦肩而过

    随着她们地离去,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沐浴花露的香味

    陆政东知道她们是陪泡温泉的小姐,其中一些人或许为生活所迫,而另一些则现实功利了许多。

    也怪不得她们这些女孩热衷于此,能时常出入高级酒店潇洒走一回的,大多是手中掌握着一定社会资源的,若能攀附上一个。那就是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另外高级酒店的客人,至少素质上要比外边很多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不管是不是道貌岸然,但能安全一分则是一分。

    “她们心里也都有一个梦……”

    不知何时。张璐怡来到了陆政东的身旁,与他一起驻足望着那群女子远去。

    陆政东对张璐怡和陈中六如何建立起的关系并不清楚,但这话里的意思多少有些有感而发。陆政东没说话,他对张璐怡口中的话也尺完全认同。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处世态度,说教没有意义。

    等陈中六和陈佳慧相携出来以后。四人又去咖啡厅喝了一杯饮料,补充了一下水分,陆政东才起身告了辞。

    望着陆政东的小车逐渐消失在马路的另一头,陈中六三人这才上了车……

    “小六,陆政东这人你怎么看?”

    开车的是陈中六,陈佳慧和张璐怡坐在小车的后排,陈佳慧理了理头发,问道

    “恩,陆政东虽然很年轻,但是很上道啊,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很有分寸……”

    比起在陆政东身边时那种有些玩世不恭的样,此时此刻的陈中六却流露出一股杀伐之气

    “白玉坝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了?”张璐怡也问了一句

    “他那儿,我们只是报备一下,他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的。你注意到没,从一开始谈到白玉坝的事情,陆政东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若没有十足的准备,他又岂会和咱们这样直来直去的。”

    “那,陆政东哪里,我们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作为商人,张璐怡脑海里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这事不用急,等事情完全办成了以后再说,陆政东这样的人又岂会缺了这种小钱,就是要捞,也不会用这种手法。”

    一边的陈佳慧说道。

    “那要不要把具体方案,给陆政东透露一二?”

    张璐怡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陈中六沉吟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种事还必须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话一旦说开,反而有些不美,陆政东的意思其实很明确,就是要桥过得,路过得,不要过分,这件事璐怡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其他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被陈中六略带教训的说了一句,张璐怡也没什么芥蒂,对于有些东西,她是一清二楚,作为一个外来者,她深知没有陈家的人,就没有眼前的一切……

第六十九章 庞杂

    陈中六可不管后排两个女人之间的那点小心思,他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不用担心,几个能起到作用的叔叔伯伯那儿,已经到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京城那边……”

    “已经开价了。”

    “哦……”

    陈中六与张璐怡同时应了一声。

    “京城那帮人你知道的……”

    “是啊,那帮人一向都是吃人不吐骨头,胃口不小……”

    陈中六哼了一声,嘟哝道。

    “与我们先前估计的也差不了多少嘛。也不算狮子大开口了。”

    张璐怡反而看得淡些:

    “散财聚众嘛。一回生二回熟,建立起了路子,今后办事情就会好很多。”

    “就是有些舍不得啊。”

    陈中六叹了一声:

    “要不是这两年审批越发烦琐艰难,要不然我们现在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工夫。算了,算了,不多说了。”

    见自己的这个大堂侄大发牢骚,陈佳慧笑笑没有言语。她知道,这只是牢骚而已,在大事上,这个比她还年长的大堂侄还是很大气的。

    陆政东回去的路上,又堵了好一会儿车。

    夜间堵车,在绵西现在已经不少见了,没办法,绵西现在各项工程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为了保证白天城市的2,很多工程不得不放在夜间,陆政东被一堆车堵在中间退不得也进不得。

    看着不远处机器喧嚣的工地,陆政东也不禁展了展眉头,这地方是不久之前他才特批下来的。

    一年之后,在这里将矗立起绵西最大的一座综合性大厦。

    要说这个特批呢,或多或少是给了尚志远和周立生等人的面子。按尚志远和周立生的说法,这是属于他们正式进军绵西的试探性项目,总投资虽然不过几千万,但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搭配,都力求做到最好。

    当然。对于陆政东的特批,尚志远和周立生也适时地投挑报李了一番,比如,在未来几年内,他们在西河的其他投资项目。在同等条件下。必须优先考虑在绵西落户。同样,绵西市政府承诺,在合理的范围内,地方将给予其土地。税收,贷款等多方面优惠。

    其实陆政东也清楚,这所谓的投桃报李也比较虚,他更为看重的是尚志远等人的示范作用,还有就是解决就业问题。

    在国企越来越不景气。下岗越来越普遍的情况下,解决就业就显得更为突出,可别小看这些工作岗位,很多时候,市里不过向下面企业摊派几十个人,下面就忙不颠地叫苦连天了。

    即便是绵西算是在省里创造就业机会比较好,但就业问题,又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大约半小时之后,在赶来的交警的疏通下。拥堵的交通才得已恢复,望着忙碌的交警,陆政东下车,很正式的与他们握了握手,并道了声辛苦。

    陆政东回到居所。又仔细的想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政东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会议从早上九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中午。与会的人员都是在小食堂吃的便餐。

    其实这次会议在陆政东想来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久结束,而且前面三项通过得非常迅速。关键是卡在了第四项——如何解决困难职工和下岗职工安置的问题。

    十几年来相继出台的改革大政的政策作用量的负面作用累计到临界线,被迫采取减员增效的政策,今年在全国,企业职工下岗已经进入了高发区,绵西也不能逃脱这个大背景。

    马上要过春节了,如何安顿好这一部分人,是市里眼下的一个最重要的工作。

    按照陆政东的想法,在解决这部分人能够拿到钱过年的同时,也应该把解决这些困难企业改制的事情提上议事日程。

    会议室里烟雾云绕,其实对于他的想法,大家都清楚,但碰到具体的现实问题,市里的某些领导,甚至是市政府的一些领导比如副市长乔风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陆政东也不怪他们,毕竟企业改制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非常庞杂,既涉及到不少领导的现实利益,又是一个最得罪人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接上这个烫手的山芋。

    “陆市长,我觉得改制的问题,我们可以再更深入地研究探讨一段时间,可以再更大范围地征求一下基层地意见。”

    杨忠吉看着手里市体改委、市政研室、市计经委、市工业局等相关职能部门搞上来的调研材料,心里也是有些着难,吴金泉和要他务必在政府办公会上坚持应有的立场和底线,不能对陆政东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妥协。

    可他这个分管副市长杨忠吉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对于这样的要求,他很无奈,却又不得不照办,市里谁都知道,他和蒋炳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们之间不仅有共同的经济利益,更有共同地政治利益,在目前这咱时候,杨忠吉明白,只有和蒋炳明更紧地抱成圈,只有跟着吴金泉,才有可能抵御住陆政东所席卷而来的寒流。

    可杨忠吉心里明白,就算他有吴金泉支持,蒋炳明的相助,可继续阳奉阴违。那也难成什么大地气候,具体的事情,陆政东完全可以架空他,直接交付下面去办理,目前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眼下他也只有采取三十六计之一的缓兵之计了。

    对于杨忠吉的拖延战术,陆政东一笑而过,他微微翻了翻手中的材料,对列席会议的相关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表示了再次的肯定。“恩,这份材料弄得相当不错,内容详尽,论证清晰,描述得相当到位。好!”

    顿了顿,陆政东又道:“更难能可贵地是,六个部门参与调研的同志,还集思广益,弄出了数个颇有见解的可行性方案。”

    陆政东指的是体改委牵头弄出来的《关于绵西市企业改制》的可行性报告。

    “改制、下岗工人的问题,某种程序上讲更是个政治问题,稳定问题,搞研究的同志,我看很有大局观,全局观。”

    在座的副市长,以及市政府的几位正副秘书长,他们心里都清楚,面前的这些报告,都是底下根据陆政东的授意,一步一步搞出来的,其中,至少绝大多数是陆政东的既定政策。

    但明白是一回事情,附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有些领导心里,还有这样那样的其他想法。比如,下岗职工工资和最低生活保障对税财政方面的压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带来的压力,省委省政府部分领导对于求稳的认识态度,以及上上下下对国企固有的情感,下岗工人的失落这些都是改制的极大障碍,总而言之,这可是一个非常非常烫手的山芋,即便是和陆政东走得近的也是能避开那就要千方百计的避开,以免惹火上身。

    不过,也有不怕邪的,这不市政府唯一民主党派人士、女副市长张启明,就接着陆政东的话,开了口:

    “发改委做得这份可行性调研,的确非常之好。它点出了我们政府工作眼下必须要迫切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很有可能造成很被动的局面。困难企业和职工的问题,不仅是一个家庭两个家庭的问题,它涵盖了城市很多层面,只能直面……”

    张启明最后一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地气氛瞬时为之一松。陆政东朝着张启明赞许地一笑,体制内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一个表了态,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除了杨忠吉以外,其他与会人员都或多或少,阐述了自身的意见与看法,其实也就是变着法子,赞成了陆政东的决议。

    弄到后来,杨忠吉很有些孤立。

    陆政东并没有多加难为他,在执行的时间和力度上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当然他这样的让步实际上并不是冲着杨忠吉,而是吴金泉,

    说实话,对于市政府这边,陆政东完全能够把控,他本不需要讲这么多,甚至本不需要以如今这种精神面貌去面对,但,别忘记了,在陆政东的头上,还有市委,还有常委会和组织原则。

    今天市政府办公会议的精神和内容用不了一天,便会传遍绵西市上上下下,便会传到西河大大小小的省级领导耳中。

    陆政东在之前和吴金泉之间已经较量过暗中较量几次,都没有占到便宜,心里肯定是想法良多。

    所以他也有必要拿出一个姿态出来,基层做实事的干部很多,但真正让人觉得神情举止异常真诚的,却并没有几个。一句话,他们的所做所为,很少能真正的感动别人。缺乏必要的感染力!

    许多有真才实学的人物,在这方面往往也有所忽略,常常被上级领导认为恃才傲物,盛气凌人,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不能让上级领导感觉到他们的真诚,他们不能以他们的行为才学感染上级领导。反而遭受上级领导的怀疑和猜测,认为他们是在表功,认为他们可能会威胁到自身的官位。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在微露锋芒的同时,还得让人觉得真诚,还得在优势情况下做出必要的妥协和让步,至少表面上得让人这么觉得如此。

第七十章 庞杂 (二)

    从会议室出来,下楼的时候,趁没人注意,杨忠吉快步赶上了张启明。

    “张市长,张市长,别走的这么快呀。”

    “哦,是杨市长啊。”

    张启明微微一笑,放慢了脚步,问道,“杨市长,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和张市长多交流交流。”

    杨忠吉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启明。

    “那去我办公室还是去你办公室?”

    张启明看了一眼杨忠吉,他作为新补选上来的副市长,在副市长中资历最浅,加上又不是党员,看样子杨忠吉是半夜吃柿子,照着软的捏,但张启明表现的很坦然。

    张启明这般态度反倒弄的杨忠吉很不好意思,微微一摆手道:

    “咱们别走别边就成。”

    “也好,有些工作上的事,我也正好向杨市长您请教一番呢。”

    两个人就这么看似胡拉乱扯地谈了半个多小时,临了,杨忠吉还专门把张启明送到了办公大楼地正门口。

    张启明从市政府大楼出来,坐上车从后视镜里,望着杨忠吉仍旧伫立在那儿的身影。张启明不禁想笑,感情直到现在,杨忠吉还没想通,先前在办公会上她一个新晋副市长为何要附和陆政东。

    自陆政东空降绵西以后,这绵西市就变天了了。吴金泉是个谨慎有余之人,凡事总想玩平衡,蒋炳明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凡事都想谋而后定,而陆政东呢,身上更多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别人不敢干的,怕负责任的,而陆政东敢,陆政东敢于这么做,显然是有实力和底气作为支撑。后台肯定也硬,跟着这样的人,容易惹麻烦,却也极易出政绩。

    自己这个党外人士,究竟能干到哪一步。关键还是要看。是不是能够跟对了人。

    至于蒋炳明和杨忠吉,自己也大可不必畏惧,他们手上那点破事儿。市里上上下下又有几个不清楚,不过是没人提罢了。自己和旁人不一样。在绵西能真正决定自己命运地。只有两人,吴金泉、陆政东,甚至在严格意义上讲,只有一个人,或许就是陆政东。因为他是非党人士,而且吴金泉的前景实在不让人看好,而且即使看好,吴金泉恐怕也只有这一届任满的命。

    陆政东倒没有张启明想象的那么那么洒脱,此时正和市委书记吴金泉一起吃饭,在这个市长办公会议前,陆政东曾专门与吴金泉交了一次沟通,也是在那时候,两人定下了今天这餐便饭。

    陆政东这么做。也是经过了深入的思考的,怎么说呢,在浦江考察的那段时间里,陆政东始终在思考,他对于绵西市经济发展步子是不是迈得过大了一些。毕竟。市里的基础条件摆在那里,这样的步伐相应的其他部分是否能跟得上,是否能承受得住。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在绵西的所作所为无可避免的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某种程序上讲。自始至终,他更多的是顾虑那种大利益阶层。大利益团体的继得利益,对于本土的中小既得利益阶层,或者称之为本土利益阶层的利益,他考虑得并不周全。

    而困难企业的改制,这无疑又会触及到城市底层弱势群体的既得利益,如果不进行一步步的化解,累积到最后,那就是一个炸弹,如果全面爆发,即使不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至少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的思考也让陆政东收获良多,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由于他的特殊经历,一贯以来,他都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来看到绵西的这些同僚,包括吴金泉在内。

    这实际上不是一件好事,官场就是一个瞬息变化的地方,有着很多很多的不确定性,这样的不确定性会演绎出不同的情态,即便是他能够了解整个国家的发展大势,但毕竟这样具体下面的事情,不同的情态必须要不同的方式进行应对,他这样似乎一切都在掌握的想法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陆政东觉得这样有时间闲暇下来进行反思和总结,对于自己今后从政道路应该会有深刻的影响。

    而且在这之前的几次明争暗斗中,他都力压吴金泉一头,恐怕吴金泉心里也是极有想法的。

    过犹不及,所以在这个时候做出一定的缓和也是有必要的。所以这一次的交流,陆政东是准备在某些方面做出一些让步,以换取吴金泉在企业改制等方面的支持……

    桌上的菜并不多,不过荤素搭配着,都是两人喜欢的口味。陆政东尝了口水煮牛肉,连道:“不错不错,这牛肉的味道确实不错……”

    吴金泉也微微笑着点点头,两个人边吃边聊,陆政东主动介绍了市政府办公会议的情况。

    “恩,你的这些想法不错,我们有些干部习惯于按部就班,习惯于遇到困难就绕道,眼界不够深远,看待问题,始终围绕着眼前,不能自发地从更高层次,更广阔的视角高屋建瓴的深入研究其发展的方向。这点,我很欣赏年轻干部。哎,老了,以后,就完完全全是年轻人的天下,呵呵。”

    吴金泉言辞之间多少油一种郁结之气,但也有意无意地拼命修复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很细微,但陆政东确确实实能觉察到。

    “吴书记,瞧你说的,吴书记正是最黄金的年纪。”

    陆政东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接着说道:

    “其实啊,我今天那番话的意思,就一个意思,有些东西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原本计划经济是只要有锅,职工就有铁饭碗,原来一直讲要不吃大锅饭,打破铁饭碗,但是实际上这事一直都没有得到根本解决,现在这样的局面,那大家也就是瞎忙活了,当然,对于上上下下的意见和想法,该听的得听,该参照的参照,兼听则明。不能寒了他们这些为国家做出过大力,做过大贡献的心。”

    ……”

    吴金泉点着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才道:

    “是啊,现在市里不少企业是要死不活,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能不摆上议事日程……”

    陆政东听出了吴金泉话里的保留之意。沉吟着。

    吴金泉却是笑了笑,继续道:

    “政东啊,这些事情就要看你们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服老可不行啊,政东你放心,我今天给你交个底,我这边肯定会配合好你那边的工作,咱们也不来那些虚的假的。争取为绵西的老百姓多做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实事。”

    陆政东对吴金泉的话,说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但陆政东也绝不至于像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瞬间就被吴金泉这样的言语给击中。

    吴金泉这话说得实际上非常重,市委领导市政府是天经地义,而市委配合好市政府,这就是他陆政东没把位置摆正。当然吴金泉如此讲,肯定是为了让他做出更大的让步进行交换。

    陆政东也没有马上就接下来。而是谈起了市里的财政上的一些事情,财政不但是决定绵西市是不是有充足的资本进行扩张发展的决定性问题。而且要改制,要解决困难企业的职工,财政问题就绕不过去,这也是大事情。而在这方面陆政东也有资本,陆政东也就以此作为挡箭牌,再探探吴金泉的底。

    财政收入要增加,势必要发展经济。从调到绵西之后,发展经济一直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发展,一些周期比较短的项目要不了多久也就有回报了。

    产业升级和吸引外资陆政东并没有过多着墨,实际上产业升级这样的事情吴金泉也是似懂非懂,至于外资,对于绵西这样的内陆三线城市来讲,更多的情况是可遇而不可求,陆政东谈得更多的是吸引内资。

    陆政东这儿所讲的内资,特别是央企以及下属的分公司和子公司以及省属大型企业。

    实事求是的讲,这就是有背景的子弟从政的优势所在,不仅能往上从各部委要到政策,要到支持,要到资金,要到评级,要到项目,要到人才。交游更广阔的,甚至能和那些手握巨大资金资源的国企老总直接搭上话。

    对于绵西市这样的内陆三线城市而言,只要能得到其中一家或者数家的政策性倾斜,那发展,就将是极大的,就算是光为了某个项目特地组建的项目公司,也绝不容地方党政领导小觑一二。

    “第一是,解决就业。不管是招聘正式员工,还是那种不在编的合同工,临时工,成百上千人的就业问题,这对于解决我们那些困难企业职工有极大的好处,第二,央企的效益有基本保障,可以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这些收入不错的员工的衣食住行问题,其实也是一个很不小的消费群体,有一定消费能力的消费群体,对各行各业的gdp增长,几乎可以形成成倍的积聚效应。第三,城市软件价值的提高和示范效应,没有超大型企业入驻的城市,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发展良好的城市,现代化的城市。很多时候上下游企业之间,有业务往来的企业之间,会自发地排除地域障碍,合力构建出一个相对完备的产业链条。”

    陆政东并不说实际经济价值,只谈了些隐性的,间接的,边际性的效益,就讲得吴金泉的神情逐渐陷入沉思之中。

    陆政东的举动,吴金泉也是感到压力,陆政东通过专家和部门论证的形式这没什么,但借此在市内省内,造成一定的舆论声势,而后通过这种舆论声势,施加各种有形或无形的压力。

    对于使出此种应对手段的对手,吴金泉心里也不能不叹服,毕竟就算是他遇上这种事儿,估计在规则之内,也没有比这更加完善完美应对方法了。陆政东虽然说你年轻,可谓深谙其中的游戏规则。

    陆政东心里暗道,吴金泉口口声声提什么老了发挥发挥余热,这都是扯谈,对于绝大多数在体制中的干部来讲,能够多在一线呆几年,以及能够提上一级半级退下来,这才是最为真实的想法,要想达成这样的目的,在争斗的同时最好还是要合作。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陆政东相信吴金泉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吴金泉唱这么一出,他也必须要有所表示才是。

    酒喝到这个份上,才真正有了味道……

    ————————————

    九七年春节的脚步姗姗而来,安顿好绵西诸事的陆政东也难得有一个惬意的春节。杨璐透露出一股子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陆政东笑着摇摇头,就凭对方这副表情。他也知道只怕这个家伙又是谈成了一笔相当可观的生意。

    杨璐的公司过了几年的蛰伏蓄势厚积,随着情况逐步好转,终于开始露出了高歌猛进的势头。

    宏观经济的调控终于在经历了几年的低迷萎靡之后终于迎来了曙光。尤其是扩大内需勃发向上,带动了整个国内的发展,

    杨璐的卧薪尝胆终于等来了回报,出于对陆政东判断的绝对相信,杨璐从人员培训、设备添加、甚至人脉铺设等各方面“基础设施”上完成了生产效率和生产能力的全面整合和准备。

    各种安全设施和技改上的投入更是让杨璐一度很是受不了。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陆政东当初的硬性要求是多么的明智,当然别人在为规模没上去犯愁,为安全事故频发担忧,为原材料不足寝食难安时,杨璐早已经卯足力气开始进入了它的狂潮时期。

    “如果不是前两年就开始构建人脉关系,现在可真的就是抱着宝山干着急了。”

    杨璐比之以前更加的干练,总之比起以前来,更有了一个女老板的风采。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的规模还是太小!”

    陆政东笑了起来:

    “哪有啥好事都没有占完了的?有些东西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还要怎么样?日进斗金,你还不满足?”

    杨璐不禁嫣然一笑:

    “咱也得有追求不是?”

    “噢?那你的追求是啥,说来听听。”

    陆政东倒是来了兴趣。

    “我的追求?嗯,继续把公司的规模扩大化,现在公司产量还不够。我想要继续扩大投资,尤其是产业上进一步提升,我要让公司足以和娜梦比肩。”

    杨璐全想了一想才缓缓道。

    “口气不小啊,领导品牌啊。”

    娜梦是国企。也是床上用品全国领导品牌,陆政东淡然一笑:

    “这个目标似乎有些遥远。国企矿有国家和政府作为后盾。私营企业永远无法在这方面和他们竞争,地方政府为了提振经济而抛出许多优惠政策,不管是从从情感原因还是其他,政府永远是优先考虑国企,无论是在资金上还是政策上,你都会受到很大限制……”

    陆政东的冷水并没有熄灭杨璐胸中的火焰,有些不服气的道:

    “那也未必,如果说想要兼并收购大企业,恐怕有难度,但是对于小企业,一样有机会……”

    陆政东看着有些不服气的杨璐,不由笑道:

    “恩,就是要不妄自菲薄的劲头,现在正赶上国企转型期,便兼并收购较之以前要容易许多,就看你如何运作了,关键一点就是,这件事要让人家觉得你是替他们解决问题的,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唔,我不多说,实际情况你比我熟悉,而且相信也有人为你出谋划策,而且,不要局限于现在的领域内,鸡蛋不要你放在一个篮子里,拿出少量的资金跳出这个圈子,现在你也许会觉得有些遥远,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适用于任何时候任何环境。”

    “另外公司已经步入高速发展的正轨,你不必已经不再公司那些具体事务,而是由职业经理人来负责管理,这样可以集中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大事,当然在经营上改观的大事不能放松,要也要让自己良心无愧睡觉安稳……”

    杨璐点点头:

    “有时候为了这所谓事业,好像还真要舍弃不少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陆政东喟然不语,得到一些就要付出一些,并不因为你成功了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两个人娓娓而谈,九七之后,经济向好期即将来临,陆政东倒是真心希望公司能够在未来这两三年能够迅速壮大,如果能够抢先一步,这将对日后公司的全面均衡发展提供相当有利的条件。

    这一波景气时期将一直延续到新世纪的美国次贷危机爆发才会戛然而止,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一波景气期实现自身的飞跃,从而实现在战略上和前瞻性上的突破,这是一个机会,但要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去搏击这也是一个巨大考验。

    这既是陆政东的梦想,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但没有实现,他想通过杨璐之手来实现,也是杨璐的精神寄托,准确的讲,是两人一起来是想这个梦想。

    陆政东不想其他,他只想通过自己记忆的力量来影响他能够影响的一切人一切事,调动一切可以使用的资源,来实现梦想……

第七十一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九七年春节过后,绵西的各项事业是紧锣密鼓的推进之中,忙忙碌碌之中,时间久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六月底。

    九七年的七月一日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23时59分55秒,当解放军一位威武的指挥护旗队迈着正步走向旗杆,7月1日零时零分,威尔士亲王军营升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盛大的交接仪式,举国欢庆。

    但就在国人欢庆还没有从余韵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七月二日,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还沉浸在百年雪耻的国人的多大注意。

    但陆政东清楚,从这一刻起,泰国引发一场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

    当天,泰铢兑换美元的汇率狂降百分之十七,百分之十七,这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贬值数字,搅动得外汇及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在泰铢波动的影响下,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盾、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一向坚挺的新加坡元也受到冲击。原本陆政东去年在中青年经济论坛上对此事发表过看法并未受到重视的他,在这一刻终于引起了重视——因为国际炒家的下一个已然瞄准了刚刚回归的香港,为了维护刚刚回归的香港的稳定,中央政府不能不高度重视此事,所以在商讨对策的时候,他这个“远见卓识”的人也被作为咨询的对象。

    开完会之后,陆政东到了小舅家。

    “政东,该是到京城来的时候了。”

    “小舅,你说什么!”

    陆政东对于到京城工作丝毫没有准备,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

    小舅在的声音显得很轻松。

    陆政东一时间心海犹如暴风骤雨一般翻腾起来。

    京城之地,他一直是回避着,甚至是抗拒着,但小舅既然提出来。这说明这事他真是要慎重考虑了。

    小舅的言语中虽然竭力表明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但是陆政东却清楚,如果没有外公的原因,他不会这样说。

    陆政东细细反思自己在绵西一年多来所作所为,陆政东觉得自己在绵西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就算是吴金泉对自己有些看法。但是对方现在一样要承认自己在绵西推行的新政带来的勃勃生机就这样离开实在心有不甘,只要有一丝可能,陆政东都更想留下来,现在他正在一步一步在绵西这方土地上崛起。

    在前段时间召开的招商引资座谈会上。二十多家落户绵西经济开发区的企业代表无不称赞绵西城市的大变样,不但保留了原来绵西固有的山城风貌,同时通过新的规划,把整个城市犹如用丝线把珍珠串联起来一般,让原本原来零乱破碎的城市一下子变得生动鲜活起来。基础设施建设逐步到位,使得绵西在和其他省内同类更具竞争优势。

    绵西市政建设和发展欣欣向荣,体系机制日益完善,陆政东相信开发区在明年将当之无愧的成为绵西经济发展龙头,而且他自信经济开发区在全省地级市的开发区中将一跃成为领头雁之一,而在这个发动机以及整个市里经济的带动下,绵西经济真正的腾飞当为时不远,那才是真正正迎来自己到绵西之后最闪耀的时候,但是谁曾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却要说再见。如果说是吴金泉把他挤走他觉得还情有可原。但是竟然是这样。

    而且在京城中还有大舅和云维熙,虽然陆政东相信,大舅和云维熙应该外放了,但是……

    一时间陆政东觉得自己脑子和心全乱了,比起刚刚知晓自己可能要离开绵西时更加混乱。他不知道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安排让你觉得很郁闷很无奈,甚至很痛苦很伤感?”

    小舅的话就让陆政东哑口无言,小舅似乎一下子就把他心中所有感受都给抖落出来,让他原本准备了无数想要推脱的话题一时间却无法释放出来。

    “小舅还真是善解人意了。一下子就把我心里的感受全部说出来了?”

    陆政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心情稍稍变得平静一些。半开玩笑半带抱怨的回应道。

    “政东,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伤感,你的能力毋庸置疑,缺的是智力和履历,不同的部门不同岗位都走一走过场,每个位置呆得时间都不至于过长,尽量在频繁的挪动中获得之力和履历。你已经不需要在地方的经济建设中卓有建树以区别于普通党政干部,需要的是在重大问题的决策中保持坚定的立场,独特的执政风格,而这样的风格,无疑在更高的部门更容易实现,我曾经听说过,在德国纳粹时期,有前途的军官往往都会在他们的总参任职,这样更有利于培养大局观和全局观……”

    陆政东对于小舅所讲的都懂,但在感情上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对面的云江华见陆政东不吭声,这才又缓缓道::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还有所顾虑?”

    陆政东苦笑着将腿换了一下姿势,整理着思绪:

    “小舅,我觉的我现在干得好好的,我想善始善终。”

    云江华也摇摇头:年底新一届党代会将要召开,高层人事变化那就是必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陆政东都点点头,他对此还是有所准备的。

    “政东,这件事,已经给省里打过招呼了,风物长宜放眼望,何我也觉得你老在下边呆着不是长久之计,你就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你觉得你一直呆在下边就很逍遥?鼠目寸光!高屋建瓶志存高远?你没有在一定的位置上进行锻炼高度,你怎么能够知晓这个世界的变化发展趋势?日后你怎么能够承担起更重的担子?”

    云江华觉得若是不透露一星半点给陆政东,只怕陆政东恐怕真是不愿意进京了。

    “政东,你好好想想,时间也不早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陆政东苦笑了一下,说了这样的话题,他还能好好休息吗,

    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但是今天他失眠了。

    陆政东背负双手仰望窗外星空。

    进京可以最大限度地拓展自己眼界。开阔自己视野,同时可以获取更多的人脉资源,,想起这些,陆政东也不禁心潮澎湃。

    更重要的是自己进京之后。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消化吸收到云家家的人脉资源。让自己可以最大限度地融入到云家丰沛的人脉网络中去。这对于日后自己重新到地方工作时也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优势。

    小舅在话语里已经暗示了自己,自己到京城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锻炼一两年时间,然后极有可能要下到地方当一方诸侯,而那时候也许就是自己离开返回的最佳时刻。

    明知道这条路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条再好不过的选择。为什么自己却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抵触排斥呢?

    这其中和云维熙有关,但只占其中很小一部分。

    更多的应该是不甘,不舍,还有不愿由别人牵着走,但事情已经这样聊。而现在盘恒萦绕在胸中的却是不舍之意。

    新城市如火如荼,让绵西人民可以睁大眼睛一点一点地看到这座城市发生的深刻变化,好的保留下来了,坏的渐渐消失,这将是一座充满生机的山城。

    蓬勃兴起的各行各业,日益完善的城市基础设施等等等等,信手拈来,每一样都是自己倾注了心血,但是却不能等到收获的季节就要离开了。

    杨振武、喻明和、刘承权、张蒙、杨一白等等。这些一个个给了自己莫大帮助的同事朋友,虽然有的是相交甚深,有的是志同道合,有的是一见如故,有的是同甘共苦。各不相同,但是每一个都值得自己把这份感情贮存起来,历久弥香,或许某一天还能在一起继续把臂言欢。甚至还有张新普、吴金泉、蒋炳明这些人。这些人也是自己成长乃至成熟的磨刀石。

    陆政东才从京城回到省里,遇到到省里来的邱成云。一见面就忙不迭的招呼着他。

    “恭喜恭喜啊……”

    “何喜之有?唉,不能善始善终啊。”

    陆政东笑了笑,语气里依然有那么一丝惆怅——既然连邱成云都知道了,那他调进京城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别东想西想了,既然让你进京,肯定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你会大有收获的。在基层干有基层的好处,但是一样有许多的局限性,许多更高层面的事情,你只能雾里看花一般难以了解到真实情况,什么心思都放在自己这一个摊子上,难免就有些一叶障目,我觉得你走出来是好事,不管是你要到京城还是回到省里,都是一个机遇……”

    邱成云看着陆政东道:

    “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全部呈现出来领导才知晓,就像现在长滩的红火和延参异军突起,谁不知道是谁的功劳?你在绵西的表现。难道领导们就不知晓?不知晓怎么就会把你一下子放在了绵西市长位置上?小子,永远不要小看领导们的洞察力和政治智慧。”

    邱成云微微仰起头头:

    “西河发展不错,在接下来党代会的人事调整中,杨书记必然要走,而根据现在用人的惯例,陈省长通常不会接杨书记的班,而是异地任职,如无意外,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调出西河,而以你目前的资历,势必无法将你扶上一个更好的位置,为什么不让你到京里,这也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机会啊。也为你回地方一步安排埋下伏笔啊?”

    陆政东递给邱成云一支烟,看着烟雾寥寥升起,并没有说话,高层领导们之间,有些东西很微妙,存乎一心,现在不必太过探究,唯有日后有机会细细体味吧。

    邱成云是干组织人事出身的,在这些问题上确实看得非常通透,如果自己在新一届党代会之前做市委书记,这样的速度和资历履历,实在是难以服众,如果继续担任市长,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还要等上两三年,这样的话要说资历短浅,似乎也不算差的太远,但再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变数还是很大……

    虽然感情上难以接受,但跳出西河就是一个相当睿智的决断了,站得越高,看得越远,领导们的目光始终高人一筹。

    陆政东笑了笑高层领导们之间,有些东西很微妙,存乎一心,现在不必太过探究,唯有日后有机会细细体味吧。

    想做事是好事。但是只有站得越高能做的你想做的事情才能效果更好,你绝不能因为你想要作某一件事情而放弃位置的升迁,只要你抱着是想要做实事这个想法,那么任何位置都有发展的空间。

    这些东西陆政东懂,只是一时之间,感情上难以接受罢了。

    “别东想西想了,在基层干有很多好处,但是一样有许多缺陷,许多更高层面的事情,你只能雾里看花一般难以了解到真实情况,什么心思都放在自己这一个摊子上,难免就有些一叶障目,我觉得你走出来是好事,不管是你要到京城还是回到省里,都是一个机遇。”

    “到中央部委里锻炼不仅仅是滋养人脉问题和培养大局观,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现在地方上都有这样一种观感,那就是地市级领导最好能够从基层起来有丰富工作基层经验,但是另一方面也应当有在省直部门或者中直部门的工作经历,这样对于领导的眼界视野以及人脉关系都有益处,对于在地方开展工作也更方便。现在从中央到地方用人尤其是在主要领导的任用上都有着这样一种趋势,那就是要么你来自上边条条部门,但是必须要在基层锻炼过,有着较为丰富的工作经验,要么你来自基层,但是你一样需要有在省直部门或看中央部委有着一段上挂锻炼的履历,这样能够使干部在处理各种问题时更开阔的视野和更丰富的经验,对发展经济更有路子,应对复杂局面更有办法。

    陆政东点点头,不能不说他现在在绵西市工作如鱼得水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在省里的工作经历,否则他在绵西工作局面的打开就不会那样容易。如果他能够在京城都有过锻炼经历,不仅仅对于他日后重新回到地方上工作大有稗益,对以后要更上一层楼到副省级干部这个层面更为重要……

第七十二章 离去

    高塘,省委杨书记和陈省长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

    “老陈,高塘和云雾不比其他地市,作为副省级城市,那就睡全省经济发展的牵引机,我们对他们的要求也大大超过了对其他地市的标准,像这样这样的大都市既是工作的重点,又要兼顾其他,既要发展经济,又要兼顾民生,既要寻求自我发展,又要顾全省里大局,对高塘和云雾的工作要一分为二的看待。”

    杨成功想了一想才道,中央对于新一轮的人事安排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作为副省级城市的高塘和云雾的人事安排,也征求着省里的意见,他也知道陈省长面相平和,实际也是一个性格执拗的人,某些思想一旦形成,要想改变相当困难。

    陈省长微微点了点头,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再争论什么,他和杨书记的调动还有一段时间,走之前,得要把这些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所以也就适时把话题转到绵西上:

    “杨书记,关于陆政东的工作变动问题我始终觉得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陆政东在绵西的表现我们有目共睹,现在绵西正上轨道以绵西目前的发展格局,这个时候临时换将,我觉得可以再慎重的考虑考虑啊。”

    “老陈,绵西的班子架子已经搭好了,而且事情已经上了轨道,萧规曹随,继任者只要按照前者制定的大方向走就没多大问题。”

    陈省长沉吟了一下道:

    “虽然绵西的班子已经构成,发展的蓝图也已经成型,但是换了人,在施政观念上肯定也会有差异,何况我们也……对于绵西发展肯定会有一定影响。”

    “我不这样认为,绵西的发展大幕已经拉开,而且开发区也已经步入正轨,在整个全市的经济发展上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发展思路和模式,应该说这和陆政东这个年轻同志的努力以及绵西市委市府班子前期的齐心协力分不开。何况,陆政东确实是块璞玉。但是还需要打磨,多给他一些不锻炼机会更有益处,这对于他的成长很有必要。”

    陈省长陷入了沉默,他和杨书记的关系应该来讲是挺不错的,但在一些问题上也还是存在分歧。虽然他不是很认同杨树选择调整陆政东的时机。但是他也要承认陆政东的观点有些道理,现在的绵西已经是一艘航线确定的航船,换个船长,只要这个船长不是太烂。影响不会太大,他当然也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够看到绵西经济不受政治局面影响跃上新台阶,他同样也希望用这样一个较为完美的成绩作为他今后值得欣慰的地方。

    而且杨书记所提及的陆政东需耍更多的锻炼机会也非敷衍之词,陆政东确实是块好璞玉,但是越是好料子就越需要更多的打磨机会。需要更为高明的人去调*教。

    “老陈,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很欣赏这个年轻人,锻炼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杨书记说道这里不由笑了起来:

    “陆政东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让我们两个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来说这事,也真是够抬举他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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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东,你怎么回事?”

    云江厉声怒喝,背负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一个云维熙就让你不敢进京城了。既然你是云家的血脉,就是你完全靠自己闯荡出来了,别人依然会是认为你是沾了光,还有,就是云维熙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必须要直面,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是骡子是马也该是拿出来溜溜的时候了!”

    当陆政东试探性地询问是否可能继续留在绵西时,云江华终于忍不住了。连在里屋的小舅妈听到都忍不住走出来:

    “江华,有话好好说嘛。政东在西河干得好好的,这冷不丁的让他到京城来,你也也要让他缓缓劲吧。”

    自己的丈夫就没有和这个外侄子红脸说过话,见到丈夫的情形,知道是真的生气了,忙赶出来救场。

    陆政东其实内心早已经接受了离开绵西的现实,也有了直面云维熙的思想准备,他不过是临到眼前,心里真是有些不甘心而已的郁闷之言,陆政东实际上他并不喜欢生活在什么人家庭的阴影之下,他更喜欢在基层地方上施展自己的拳脚,那里才有自己事业的根基,不管是长滩还是绵西抑或是其他那个地市,看着一座城市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天一天变得更美好,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更富足美好,这才真正让他有一种超越其他的成就感。还有京城这个让他留下过无数铭刻于心的伤痛让他本能的排斥,当然还有最让他感到头痛的一点——回到京城工作,那就意味着他一直彷徨着的结婚的事情就真正的完全提上了议事日程,虽然和雪玉的婚事已经排除了障碍,只是他依然还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中徘徊。

    但小舅显然并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人家都说这是镀金,即使也是必要的历练,即便就是镀金,我也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偏颇,你不能否认这层所谓镀金的确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你真要在绵西把这一届任满,就这样按部就班,你觉得有意思吗?地球离开了谁都会转,你以为你离开了绵西,绵西就会历史倒退,你也太悲观了,你就是典型一小农心态。总觉得那点基业不容易,被人摘了桃子多可惜,何况,你再西河呆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很有必要完全跳出西河这个圈子来,不然将会极大的制约你今后的发展,你懂不懂?”

    小舅所讲的大道理陆政东都懂,但事情真正轮到头上,有些本能的东西还是会让他排斥,特别是在小舅这样亲近之人面前,他更会自然的流露。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什么条件好讲的了,只有欣然接受。见蔡正阳神色似乎有些恍惚,赵国栋赶紧提出要离开,蔡正阳有些心事也就不留他,只是,叮嘱他国庆黄金周一完就赶紧回怀庆,只要一天没有离开,一天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和小舅的谈话结束之后,陆政东就被赶回了绵西,时间紧迫,他必须要把绵西的事情交代好,这样才能放心的离开。

    绵西的很多人对于他的突然调离都感到十分的惊讶,虽然在这之前,他调离绵西的风声绵西的不少干部都已经有所耳闻,但真正确定下来,这让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不好受。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离去,那些被打上了自己烙印的人马都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而他们的命运一样和自己以后的发展脱不了干系。如果自己能继续保持上升势头,只怕他们的境遇就会好一些,若是自己脱离了这个范围,他们的日子恐怕就会难上加难了。

    所以在临走之前,他必须要把管诗章等人的工作安排好,这没有遇到多大阻力,吴金泉很痛快的点了头,就连素来和他格格不入的蒋炳明等人也没有半句多余废话,他不是贬迁,而是前途光明,这个时候再要斤斤计较,未免会被别人看轻,而且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到时候有事情要求到陆政东头上,做人留一线,到时候还能留下一个可以见面的香火情……

第七十三章 入京

    西航飞京城的航线还有不少老机型,飞机实在是不敢恭维,飞机下落的时候让陆政东有片刻的失重感觉,之后有些颠颠的感觉,才在机场的跑道上停稳。

    走出机舱,七月底的京城显得有些炎热,难得的晴天,也难得的看到碧空如洗,阳光明媚,这样的蓝天碧云在数年之后,恐怕就会被沙尘暴和雾霾所取代,是越来越少见了。

    陆政东这次任职的是体改委的经济运行调节局,其实这个职务他并不陌生,他在长滩的时候担任的生产办的性质和这差不多,但现在的规格高了不少,

    经济运行调节局的主要职能是监测经济运行态势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协调解决经济运行中的重大问题,组织煤、电、油、气及其他重要物资的紧急调度和交通运输协调;组织应对有关重大突发**件,提出安排重要应急物资储备和动用国家物资储备的建议。

    局里来接的人是局办的一名小伙子,挺干练的一人,比陆政东略小,听口音也是北方人。

    车是一辆一汽生产的捷达,德国人的严谨让这款车的口碑一直不错。

    “陆局长,您可以先休息几天,再到局里上班,您看是先到住处还是到单位?”

    坐在副驾上的局办工作人员小黄一直在后视镜里小心地打量着陆政东。

    陆政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到体改委大概也会激起不少波澜,不因为别的,仅仅就因为年轻就会让人侧目。

    黄必清的确对陆政东有些感兴趣,他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体改委经济运行局,无论是在体改委还是在局里,他见过这种交流挂职的领导干部不少,但是像这种从年轻的干部来交流挂职却直接担任局长的,他却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过。

    而且更让他感到惊讶得是据说这位年轻的局长在调过来之前已经担任了一年多的地市级的市长,也就是说这个局长在更为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真金白银的正厅级干部了。这对于自认见过不少大世面的黄必清来说,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嗯,那就先到住处吧,我休息一天。后天到局里报到上班。”

    陆政东淡淡地道。

    车直接到了地方。是单位安排的一套房子,到了房子,黄必清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却自动开料。让陆政东有些意外的是雪玉从屋里迎了出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

    陆政东很惊讶,他还正想着安顿好之后再给雪玉去电话。

    “得给你收拾收拾,就你这样四体不勤的人,还不乱糟糟的?”

    雪玉嫣然一笑,接过陆政东手上的行李。

    黄必清看看这里已经没有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快就识趣的告辞,好给领导留下二人世界。

    雪玉忍着笑说道:“你看看你,满头大汗的,哪像个干部,你等等。”

    接着跑进了卫生间,拿出一条湿毛巾走到陆政东跟前了,然后站在他身前,用毛巾温柔仔细的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那动作就像是给丈夫擦脸妻子。又似给孩子擦脸的妈妈。陆政东轻闭着双眼,微微抬起头,感受着这从未有过温情。

    陆政东想到雪玉竟然会如此,心就起来波澜,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陶醉的脸色让雪玉瞧了。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儿又骤然跳动起来,白腻的香腮出现诱人的红潮。

    “恩,收拾得挺不错的,恩。有点田螺姑娘的味道。”

    雪玉窈窕的身段纤细的小腰被贴身衣服修饰得十分到位。粉白的衬衣凸显着匀称的身材,散发着成熟的魅惑。脖颈的光滑肌肤雪白细嫩,微尖的鹅蛋脸皮肤白淨细嫩,柔软的红唇,娇俏玲珑的瑶鼻,线条优美细滑的粉脸香腮,,活脱脱一田螺姑娘,陆政东不由笑着开了个玩笑。

    “还田螺姑娘呢,累得我腰酸背痛的。”

    陆政东笑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房子,房子挺敞亮,里面的陈设也不错,蔡芸芸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夕阳正慢慢的淹入地平线的尽头,整个天空都像是被染红了一般,简直是美轮美奂。

    夕阳西下是这么漂亮的,也许这就是心情吧!心情的好坏决定了看到的景色的美与差。

    陆政东望着消失在地平线的夕阳,想着夜幕已在暗黑的角落悄悄升腾,不过这毕竟是单位临时安排的房子,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辛苦你了,这里虽然还是不错,不过我看这里也不是久居之地,还是买套房子算了,这还得辛苦你,这事你定了就是,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就是上班得方便一点,省得在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既然调到了京城,陆政东对于他和雪玉之间的事情也就看开了,要结婚,最好还是要有自己的房子,不然一调离京城,回京之后会很不方便。

    雪玉显然也听懂了他话中之意,眼神之中流露出喜悦还有一丝的忸怩,不过嘴上却是一如即让的不依不饶:

    “你还真当我是你的跑腿丫头啊……还真的准备扎根京城了?我可是听小舅妈讲,你还有些不愿意到京城,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封疆大吏的位置?”

    “什么封疆大吏?你怕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一个小市长上面还有市委书记,连知府知州的级别都有些勉强,更不要说封疆大吏,真要说起来,封疆大吏的称谓也许各省的党政主要领导勉强可以算吧,我还差十万八千里。”

    陆政东心里微微一叹,这妮子还不知道,他不想进京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觉得面对她有些难办……

    两个人都站在那里说着话,陆政东不由笑道:

    “咱们这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不是早了一点?”

    说着,拉着雪玉坐到沙发上,雪玉悄悄的朝他这边挪了挪,以便挨得更近一些,陆政东有些喟然。他对雪玉确实是有些愧疚,雪玉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他这个未婚夫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雪玉也是相思成灾,不过调到了京城。相聚的日子就会多了许多。

    陆政东看到雪玉瞄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有种期待,于是丝毫没有犹豫的轻轻将其搂近怀中,相拥着。

    “累吗?”

    陆政东拨了拨雪玉额前那浅浅秀美的刘海,看着清纯的面颊。温声问道。

    雪玉嘟了一下可爱的小嘴。

    “你说呢?这么大一个房子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的。”

    “那我得好好的补偿补偿你……”

    陆政东从身后紧紧楼着雪玉的身体,说着低下头抬起她的玉手往光滑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舔了一下,然后牙齿轻咬着她裸露在外地嫩白肩头。

    “你这人真坏,……”

    “呵呵。你是我老婆,亲亲摸摸搂搂抱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我还稍微使点坏,也不过分吧。”

    陆政东打趣着,夹紧了雪玉的身子,手示威一般的从腰间往其腋下靠了靠。

    雪玉一下有一丝的慌乱,面如桃花,衣服下丰满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原本青涩的身段如今显现出玲的韵味。

    陆政东手指悄悄搭上了雪玉的纤腰。雪玉浑身一颤,羞乱地拨开,又偷偷地瞄了陆政东一眼,发现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有些恼羞的道:

    “现在还不是……”

    雪玉立刻还嘴道。

    陆政东在雪玉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笑道:

    “很快就是了,你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

    陆政东的嘴唇在雪玉的白净柔软的耳朵耳垂上轻描淡写,却让雪玉如蚁爬行。

    “你先放手……”

    陆政东的安禄山之爪在她丰满的外围徘徊着,这让雪玉既有些心慌又有些意乱。

    “小俩口亲热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呵呵。再说,这么久不见。你也得让我一偿相思之苦。”

    “我不管,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咬你了。”

    雪玉“恶狠狠”的说着,不过其表情暴露了其色厉内茬,陆政东哈哈一笑,道:

    “那我就先咬你。”

    说着陆政东不由分说左手紧紧地环住雪玉柔软滑腻的柳腰,右手托着她地小脑袋瓜固定住,雪玉那张英俊的脸孔正慢慢向她靠拢,布满诱惑性的厚唇在靠近,雪玉紧张而娇羞地闭上水汪汪的双眼,感受到陆政东的呼吸越来越近,他的嘴唇终于亲吻在她的樱桃小口上面,柔软湿润滚烫狂热,他的舌头冲击着她的贝齿,覆盖上雪玉红润诱人无比的唇瓣,舌尖在她的樱唇中肆意地吮吸。吻住了她吐气如兰的香唇。

    雪玉略微娇羞地挣扎了几下,就只有认命地任他含住小嘴儿了。经过他好半天的软磨硬缠之后,才羞羞答答地轻启珠唇、微分玉齿、丁香暗吐,娇羞怯怯地献上香软滑嫩、甜美可爱的小巧玉舌,羞涩地和他热吻在一起。陆政东一面含住她香软的小玉舌一阵狂吮浪吸,蔡薇薇檀口里的香津玉液犹如甘露般香甜可口,雪玉他直吻得喘不上气来,小瑶鼻娇哼连连,丽靥晕红如火,芳心娇羞万分,含羞美态迷人至极,给他上下其手地抚摸撩弄,直弄得气息急促。

    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唇,任由他的粗大的舌头探入进来,纠缠着吮吸着她的香舌,唇舌相交,津液横生。她嗅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有的诱人气味,头晕晕的,心中泛动着难言的情愫。

    陆政东把舌头伸向传出阵阵呻吟的樱口中,在里面上下左右地搅动着。雪玉张大嘴,使他伸得更深。她越觉察得刺激了,也把自己红嫩的小舌迎上去,贴着他的舌头,随着他上下左右移动着。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两人的嘴唇都麻木了,才稍微把头离开了一点.

    她和陆政东不是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但之前没如此温柔如此甜蜜,而此时心中那种奇妙无比的感觉——似触电、似紧张、似期待、似手足无措的感觉,无法形容的感觉。

    百感丛生,情丝纷结的雪玉悄然张开明眸,定定的凝视着陆政东,如雕镂般英俊的脸孔,双眸宛如寒星,五官鲜明煞是英气逼人,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少年老成的沧桑。现在在她想来,别说是她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看了会心动,就算是那些经历风雨成熟女人也会激起漪涟……那一刻,整个人好象飘了起来……这次,她的身体没有飘起来,心却飘了起来。那双黝黑的眼睛,带着丝丝的爱意,是那么惬意,那么自然,那么深邃,这一刻,雪玉似乎觉得自己才真正走进陆政东的内心世界。

    陆政东也从雪玉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雪玉的感受。女人都是很敏感的,这话一点不假,他这一次是真正放下了其他的牵绊,真真正正的吧雪玉当成他的恋人,当成他的未婚妻。这一刻。他才真正从内心接纳了雪玉,因为爱而做的事情自然有着以前的不同……

    雪玉欲拒无力,被陆政东狂热地亲吻着檀口,她发而欲拒还迎地吐出香舌,吮吸纠缠.也热烈的反应着,双手动情地勾在他的脖子上,吐出香甜的小舌。任由他狂热地纠缠吮吸,吮吸得她舌头根子都疼了,一种酸麻爽快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传向身体深处。陆政东双手紧紧箍住她的柔软平坦的小腹,缓缓向下……

    “不可以……”

    沉浸在情爱之中的雪玉似乎一下子恢复了清明。手一下子压住了他的手。

    陆政东笑料一下,手没再动作,亲吻着咬啮着她的耳垂,轻言细语道:

    “为什么不可以?”

    雪玉柔软敏感耳垂,被陆政东如此亲吻咬啮,舌头吮吸舔弄,立刻一股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直向下身传去.她想要摆动头发解脱他对耳垂的袭击,却已经侧回过头来,和他嘴唇再次相接,动情地缱绻吮吸在一起……

    雪玉趴在陆政东的胸口,美艳娇丽的玉靥春意流动,杏眼含春看着陆政东,含羞带怨地娇嗔道:

    “大坏蛋,大坏蛋,辛辛苦苦给你收拾房间还这样欺负人家!”

    “那你喜不喜欢我欺负你呢?”

    陆政东咬啮着雪玉白嫩柔软的耳垂低声坏笑道。

    雪玉的眼神十分迷离,她的樱唇微张着。呼吸仍然非常急促。

    陆政东的舌尖再次挑了挑雪玉的唇角,顿时把她惊得往后面一缩,神经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然后轻咬了一口陆政东的胳膊,娇嗔道:

    “你再坏我就咬死你。咬死你。”

    “呵呵,今天使坏就先使到这里。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想怎么坏就怎么坏,那就由不得你了。否则家法侍候。”

    陆政东也不为己甚,他知道雪玉的心思。虽说两个人的婚事已经不远了,但她还是希望能够把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留在新婚之夜交给自己心爱的人,那会让自己记忆更为深刻,女人嘛,总还是喜欢那种隆重的仪式感,那样让她们会更觉得有意义,陆政东自然也不会做出烹鹤焚琴那样大煞风景的事情来,他不过是这样逗弄逗弄这个嘴硬的小妮子而已……

    亲热一番之后,雪玉闪进了厨房,陆政东夜悄悄的倚在门前,看着厨房里,其实菜肴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下锅,陆政东看着雪玉专注烹调的样子,认真的女人其实也最是美丽,此时此刻的雪玉无不洋溢着开心愉悦的心情,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副很是温情的画面。

    陆政东心里也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雪玉是出身大家,说锦衣玉食有点过分,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比较贴切的,以前从未下过厨房,能够如此,其实也可以想见其对他的态度。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被人爱着也是幸福的,今后还是要好好的对待雪玉,尽最大努力让她幸福……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荷兰豆炒肉片、番茄炒蛋、木耳炒肉丝、菠菜蘑菇猪肝汤、麻婆豆腐、四菜一汤,是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家常便菜。陆政东吃了一口木耳炒肉丝,肉丝的滑嫩、清爽,木耳的柔软二种口感相融互补,成菜口感更丰富口齿留香的感觉让你吃了还想再吃。

    “没想到我们家雪玉还真是有一手好厨艺,我可是赚大发了……”

    陆政东称赞着,绝不是随口敷衍,而是发自内心。

    “来,我们碰一杯……”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挂在黑越越的山脊之上,正是月圆的时候。柔和的月色给这山蒙上了淡淡的光辉,山和树林都在一片朦胧之中。山道上的路灯发出淡黄色的亮光,夜色中的秀林山,是那么的美丽、幽雅、宁静、亲和。沐浴在夜色中,凉爽微凉的感觉深入人的五脏六腑中。望了望山下,闪烁的霓虹灯早就照亮了高楼大厦和街道。

    外面喧闹着的夜景,陪衬着房中静的美。

    吃晚饭,陆政东把雪玉送回去的时候,揽了揽雪玉的胳膊想说些什么,却最后没说出口

第一章 京官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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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改委的前身是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成立于八零年,五月,在成立后不久的一段时间后,中央很快发现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作为一个办事机构在推动改革政策落实上权威不够。.. . .

    于是,在不到两年的八二年三月,在国家机构改革方案中,为了更好地解决经济体制改革这个难度最大的问题,建议成立了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由总理兼任主任,负责体制改革的总体设计,

    几天后,人大批准了这个建议,国家体改委从此成了国家设计经济体制改革的总部。

    国家经济改革的历史前提是相对清楚的,那就是对建国后建立起的计划经济体制进行改革,但是经济改革是在没有具体方案或理论指导“摸着石头过河”状态下起步的。这就需要一个部门来研究、制定经济改革的方案,来协调、指导部门和地方所进行的改革,这一任务历史性地落到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的身上。这样,它同国家计委、经委就同处在国务院组成机构序列的最高一层,属宏观调控部门序列。体改委是一个在计划经济下没有既得利益的部门,所以改革最坚决,能形成对原有政府部门的重要制约。开始了其长达数十年的辉煌。

    大街上车流如梭,陆政东坐在车上,看着宽敞的大街。华丽的路灯,那一辆辆疾驰而过的高级轿车,陆政东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昨天他去了云老爷子之处,老太爷没有谈及任何和他这次变动的事情,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很难得的微微一笑:

    “没事的时候多来走走。”

    对于一贯严厉沉默的老太爷来说。这已经是破例了,这说明他在老太爷的心里还是有比较重要的位置的。

    但陆政东很是清楚,到体改委任职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国家的经济改革如同国家历史上的重大变革一样,启动之后产生了自身的演变逻辑。并且具有强大的惯性。改革的实践不断地超越改革已有的“界定”,改革的过程已经“指到哪,打到哪”转变为“改到哪,指到哪”。以政府自身改革为例。体制转型期政府改革的核心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以及政府权力与公民权利的关系,其实质是政府从计划经济时代全面控制社会的状况过渡到政府与市场、社会和公民合理分工或分权的状况。由于这样的发展趋势,体改委也盛极而衰,加上体改委和经委在一些职能功能上的重叠,最终被降格。重组,其人员编制从两百余人降到只有几十人,部分功能被剥离到经委,成立发改委,直至最后被完全撤销。但是,自从体改委的权力被大大削弱,最后连机构也撤并了,对既得利益部门的重要制约没有了,有时改革就成了一些部门重新寻租。

    陆政东轻轻叹口气。绵西再怎么建设,比起京城,也不过是个繁华的偏远小镇而已,而自己这个如同赶考秀才的人,在其他同僚同事中恐怕也是观感不一吧……

    陆政东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到经济发展改革局。在他看来,即便是真要用他,去企业司或者财政金融司可能性更大一些,估计是刚好这个位置空出来了吧……

    在陆政东的沉思中。车缓缓驶向体改委的办公大楼,厚重的建筑。国徽灿灿生辉,耀人眼目,大楼更显气派雄伟,大门两旁,英姿飒爽地武警战士笔直而立,凭添了几分肃穆和庄严。

    接待人员查看了陆政东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后放行。

    小黄引领着他去人事司报了道,又在人事司办公司杨主任陪同下去十二楼见张副主任,楼道里。

    电梯中,人人都显得很是稳成,有认识杨主任的就点头打声招呼。也有人好奇的多打量和杨主任在一起的他,却没人说什么。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陆政东跟在杨主任身后出了电梯,却见迎面走来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士。

    杨主任见到他就微笑着寒暄着,回头给陆政东介绍着:

    “这是咱们体改委办公厅的金主任。”

    又对中年男士道:

    “这是陆政东同志,经济运行改革局的新任局长。”

    中年男子微笑和陆政东握手,笑着道:

    “金明浩,陆局长的任职公告早就贴出来了。”

    虽然见到陆政东年纪看起来甚轻,但部委机关藏龙卧虎,金明浩已经见怪不怪,笑孜孜道:

    “陆局长,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陆政东也笑了笑:

    “以后恐怕麻烦金主任的时候很多,还请金主任多关照。”

    “那里那里,陆局长客气了,办公厅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有什么,到时候陆局长尽管讲。”

    金明浩微笑着,作为办公厅的主任,是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的,为人自然显得亲和,能极快的和陌生干部消除隔阂,金明浩的微笑一种宾至如归地感觉,同刚刚进入体改委大楼体会的那种压抑肃穆形成鲜明的对比。

    宽敞气派的办公室里,陆政东见到了体改委副主任张兴奎,虽然张兴奎五十多岁了,却不怎么显老,头发乌黑浓密,看不出漂染的痕迹,脸上有些淡淡地鱼尾纹,眼睛很有神,带着一种难得的儒雅之气。

    张主任微笑和陆政东握手,笑着道:

    “早就听说过你陆政东的大名了,欢迎你加入我们体改委,这里一定有你的用武之地。”

    陆政东忙讲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要认真学习,提高水平,还请主任以后多多批评教育帮助等等,更因为张主任言语里的别样意味加了几句一定要学习优良传统之类的话。

    陆政东知道,这样的部门不是随便就能进的,自己来到这里。明显的有镀金的嫌疑,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就会铁定跳出去,这难免就会使得一些领导对自己有看法,越是这样。自己越发要谦虚低调。早日扭转这些对自己有偏见领导的看法。

    当然,张主任这句话也可能是真心欢迎自己,并不是话中有话。

    张主任关怀的问了陆政东几句生活方面的事情,又把他要工作的情况做了扼要的介绍之后。就起身道:

    “走吧,去你们局里开个会,给大家介绍介绍你。”

    经济运行局在九楼,占了整个楼层。局下设综合协调处办公室、运行处、煤炭处、电力处、石油处、交通与运输处等处室。

    这几乎和经委的设置相对应,但在职能上却是大为不同。经委那边主要是实际运作,而这边主要是负责体制的改革改制工作,就陆政东看来,与其叫经济运行改革局,还不如叫能源交通改革局更为适当一些,因为局里主要负责的就是能源交通领域的改革工作。

    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经济的迅猛发展,对于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电力、煤炭。石油等供需矛盾越来越突出,运输瓶颈的制约也越来越大,使得最高层不得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能源问题上。能源需求已经日益成为影响国家经济发展一个重要因素,如果不引起足够重视,更是为直接危及到中国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果。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如何通过体制改革,优化资源配置,积极调动各方力量。实现能源交通的长足进步是摆在眼前的重要课题。

    体改委作为改革开放之后才设立的部门,在计划经济下没有既得利益的部门。但这些领域所归属的煤炭部、电力部、交通部、铁道部、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等等,那一个个也都是举重若轻的角色,改革肯定会触及他们的利益,作为改革的设计者思考者和建议者,经济运行改革局无疑会遇到极大的阻力,这个担子可不轻。

    局里核定行政编制四十多人,局长,两位副局长,此外还有一名正局级巡视员,数名副局级巡视员,正处、副处监察员,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若干,科员若干,一共四十多人,在体改委下属的局司里面算是人数比较多的了。

    张副主任在人事司司长的陪同下,召开了经济运行局副处级以上干部会议,向大家宣布了对陆政东的任命。

    陆政东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说不行,说得太多也没有人听,除了中规中矩的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这是荣誉,也是责任,请组织和同志们支持、帮助、监督,大家携手在上级领导地指导监督下,齐心协力把局里的工作做到最好。也对工作就来个短小精悍的说道他把自己就任想法归结为两点,一方面表示自己从地方上来,主要是来加强学习,希望多和同事们交流共进;另一方面也简单了突出了自己对工作的看法,在这个问题上他抛出了自己这些年思考的一些观点和想法,虽然只是寥寥几语,但是却立马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连张副主任都觉得很有新意。

    陆政东知道真要让自己就这些问题的改革的观点敞开来说,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命题,就这么不显山露水的点拨几句,点到为止是最好不过的了。

    现任两位副局长周世安,王振河,两人都是正局级干部。

    而原任局长在已经正式到中央党校中青班脱产一年学习,中组部也已经专门来考察过,估计要在这一年中青班脱产学习结束之后就要另谋高就,为此两位副司长也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在这个司长位置上好好拼一把。部里其他几个司里也有觊觎这个位置的,但是谁都没有料到最终这个局长竟然会从地方上调来一人。

    在见面会上两位副局长倒是表现得相当客气,对陆政东的年轻有为大加赞赏,都表示要在陆局长的领导下和衷共济,把经济局的工作搞得更好。但陆政东知道自己这个大概被视为土鳖的空降兵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尤其是两位副局长,被自己这个外来户捷足先登,心中只怕都对比他们小十多岁的新任局长一肚子怨气。

    张主任走后,周、王两位副局长就陪着陆政东给他介绍了局里的情况,领着他在各个办公室转了转,同是正厅级干部。同地级市市长比起来,部委的司长、局长、室主任等管地人可就少得可怜,要说权力分量,一个是土皇帝,一个统筹全国工作。孰重孰轻很难分清。或许很多局长司长巴不得出京外放。但志存高远的话。在中央部委的任职经历可就弥足珍贵。何况经济运行局,是局不是司,虽然局长并没有高配副部,但总比司要略高一些。权限自然也大了一些。

    下班地时候,综合处的处长邱泽进了陆政东的办公室。所谓的综合处实际就是办公室,邱泽这个处长,实际就是办公室主任,邱泽四十多岁。副局级干部,由于要综合协调局里的事情还要和外界其他相关部门打交道,所以是高配。

    对于身后没什么背景地干部来说,四十多岁能熬到副局已经很不易。部委虽然比地方进步可以快一些,但四十多岁能上副局至少说明这人能力很过得去。

    当然,就算是部委,副局到正局也是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尤其是实职正局,就那么几个位子。整个系统的正局副局们都盯着呢,高考是独木桥的话,通往实职正局之路只能用走钢丝来形容了。千军万马,都想冲过那条颤悠悠的钢丝,也就难免会有人跌进深渊。粉身碎骨。

    邱泽就是没什么大背影地一名干部,说没有大背景,但是是走到了他这个高度,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领导注意他、赏识他、提拔他会提拔到什么程度。就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了,不管对于他、还是想提拔他的人。都说不清楚,几分努力,几分运气,在这个庞大而繁杂有规律却又时时充满变数的庞大机器里,又有谁可以完全掌控自己地命运?

    不管是办公室主任,就是综合协调这一摊子事情,不是一个知心人,任谁也难以放心,所以邱泽肯定和前任局长关系不错,邱泽能够到眼下的位置,这其中自然包括前任局长的力荐,不说当然仅仅是前任局长的力荐还不够,肯定还在上面有一些关系。

    抛开这些因素,陆政东眼下刚到局里,方方面面还不是很熟悉,这个人他眼下还是要尽力的想办法为我所用,至于今后,那就得看其表现了……

    邱泽笑呵呵说了来意:

    “若是局长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大家想给局长接风洗尘,也好让局长尽快熟悉大家。”

    酒局饭局是快速熟悉人的一种好方式,今晚的饭局,不可能全局的人都参加,估计是今天与会的副处级以上的人员。

    陆政东点点头,笑道:

    “好吧,那就麻烦邱处安排一下。”

    下班之后,陆政东和邱泽等等电梯的时候,就和一起坐电梯的人客气了几句,巡视员李学忠脸色有些淡然,巡视员是国家公务员的一种非领导职务,级别为正厅级。

    国家公务员的职务分为领导职务和非领导职务,巡视员属于非领导职务,有巡视员、副巡视员之分。巡视员和副巡视员只在地、厅、司、局级以上国家行政机关设置,巡视员资格的取得应任副厅级职务四年以上,副巡视员则应任正处级职务四年以上。

    其实陆政东知道他的心事,李学忠虽然是正局级,但由于是非领导职务,加上其正局级的级别,对两个副局长的威胁最大,自然也是最为防范的对象,日子就可想而知,据传闻,当初他在京城体改委的时候,顶住极大的压力制定了一项改革方案,在得到认可的同时,同时也得罪了某些人,改革方案是执行得轰轰烈烈,他也被极快的提为正厅,但不多久,就被调进了体改委。一直再没有作过实职局干。这些年,体改委的各个司局他几乎都待过。但挂在名字前地头衔永远是正局级巡视员……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已经站着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名领导,一名秘书,领导是名中年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镜。西装剪裁合体,头发修剪的很有型,给人一种沉稳干练、而又很有威仪的感觉。

    认识他的几名局里的干部就忙打招呼,都叫他“兰主任”,同时这几名干部也都有些诧异。陆政东看得出来。兰主任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样普通工作人员出现的电梯里,单位上的副部级以上干部有专用电梯。

    陆政东快速的想着兰主任是谁。

    体改委的副主任不少,由于主任是总理兼任,主持工作的实际是常务副主任。所以副主任排名前两位的都是正部级,这两个陆政东自然知道,排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都是副部级,陆政东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兰姓很少,陆政东突然想了起来小舅给他提起过的几个副主任中有一个兰嘉兴。原来是在煤炭工业部政策司任司长,在司长的位置上熬了好些年后才调到体改委任副主任,

    陆政东知道兰主任是谁,但估计对方肯定不认识他,不过他当然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和兰主任打了招呼。

    大概因为兰主任在,电梯里没人说话。。

    邱泽看了眼陆政东,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话,他不知道陆政东认识不认识兰部长。但这时候他绝不能乱多嘴,本来是好心好意告诉他面前的领导是哪个,但说不定人家就认为你看不起他,尤其是刚刚进部委的地方干部,对这类问题通常都很敏感。

    令大家包括陆政东也想不到地是。兰部长微笑对陆政东伸出了手,微笑着道:

    “是政东同志吧,呵呵。”

    陆政东微微一愕,忙伸出手和对方握手。

    兰主任握着陆政东的手晃了晃。就放开,

    陆政东心里也想着。小舅跟自己说过,要多注意他,却又说得似是而非,那么这个注意就包含了很多内容,结交?拉拢?甚至提防?或者,是都有一些吧?

    在陆政东的思考中,电梯很快就到了底层,门叮一声打开,一众人自然等着兰主任先出电梯。

    就在大家鱼贯而出的时候,已经走出几步的的兰嘉兴却是突然回头,微笑对陆政东道:

    “政东,明天上午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有事同你谈谈。”

    陆政东点点头应下,看着兰嘉兴走上车才对局里的几个人道:

    “我们也走吧……”

    几名局里的干部也点着头,几个人互相对望几眼,人人都有些疑惑,但没人提出来,一起去吃饭的地方。

    车平稳的驶出体改委的大院,陆政东也有些浮想联翩,都说京城官多,一匾下来砸死仨,,自己现在到了京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是会结交越来越多的高官,但是真正能够结交到能够到不错的,那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陆政东心里不禁哑然一笑,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副局到正局是多么的艰难,现在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怕已经是准副部级干部,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有合适地位子、合适地机会,自己铁定会进入副部级干部的行列。正厅到副部地跨越,是无数干部从来不曾梦想的,更是很多极为优秀、能力超强的干部,穷其一生奋斗的目标,但在很多人看来,对自己来说,这种跨越是毫无难度的。

    陆政东却知道,别人谁都可以这样想这样看,唯独自己,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连一丝一毫都不要这样想,如果自己这样想,那将是很危险的,是足以致命的。

    虽然京城里的老百姓并不是很清楚有他陆政东一号人,但由于太过年轻而身居高位,圈子里的人肯定都是知道他这一号人物,他现在已经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稍有闪失,即便是他有云家支撑,但看笑话,落井下石者肯定是接踵而至,正所谓飞得越高,摔得越狠,更何况,还有劲敌曾怀德也在京城之中,虎视眈眈,到时候肯定是趁他病,要他命,让他一蹶不振。所以他应该做的是要低调谨慎的行事,特别是在这初来乍到之时。

    陆政东的想法是走马上任之后,不要着急上手工作,业务上的事情。还是继续让两位副局长担着,不过在这同时,也微微提醒了一句,重要的事情在程序上还是要给他这个局长商量一下,

    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实际上也就是讲。重要的该他来拍板的还得按规矩来,要不他这个局长还不成了摆设?

    虽然陆政东早就对他管的这一摊子工作做了不少功课,也基本有了一些谱,但局里的工作涉及到的都是大块头。而且陆政东作为过来人,更为清楚这些部门的改革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经过艰难的博弈,电力部最后被撤销,成了国家电力公司。实际上并没有根本改变其垄断的性质。

    之后国家电力公司也撤消了,实行管、厂、网分离,成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电监会,按照地域成立了国家电网公司和南方电网有限责任公司,负责电网的运营,成立了以发电企业为主体的华能、大唐、华电、国电等数家集团公司,成立了电力投资,电力工程顾问、水电工程顾问、水利水电建设、中国葛洲坝等相关集团公司。

    电力体制改革之后,曾试点推行竞价上网。但实施不久,包括电网公司和几大电力公司的同志纷纷反映问题,认为竞价上网时机还不成熟,条件还不具备,企业亏损。要求停止试点,不久这项试点也告终止。加上由于电网的运营是按照区域划分的,其相互之间的竞争性就大打折扣。

    石油天然气公司也进行了改革,成立了中石油和中石化。之后又成立了中海油,而私营的石油相关公司。由于没有油源,没有石油进口权,最后也只有仰天长叹而放手,而中石油和中石化之间也缺乏竞争性,其定价基本上由发改委统筹,即便二十一世纪都过去了十几年,这样的状况依然没有改变,两桶油成为千夫所指,就连负责两桶油的发改委也难逃这样的责难,以至于众人调侃,发改委一宣布油价降价,必出大事。

    不管怎么样,这两方面总归是进行了改革,而铁道部的改制改革就更不用说了,相关部门曾提出一个设想,是想把铁路网进一步拆分,分成若干个网也是可以的,也提出过若干个设想,比如长江以北算一个,长江以南算一个,或者是按照铁路局来划分。如果走网运分离的话,也不失为迈出了改革第一步。

    但这样的方案遭到了铁路部门强烈反对,主张铁路网不能再拆分,要全国一个铁路网,由于阻力太大,加上政府即将届满,即便是有经济沙皇铁腕宰相之称者也只有罢手,把铁路改革搁置了。

    这一拖就是十几年,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和纷乱繁杂,在新世纪的十三个年头的春天,铁道部的改革才姗姗来迟。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改革比之女人分娩还要艰难数百上千倍。

    正是因为如此艰难,还有纷繁复杂、种种利益交织缠绕,更是让其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在很多事情的表态上就要更为慎重稳妥,这就要求他必须要对局里的工作了解得更为透彻,对涉及到的其他单位的心态也要把握得更为准确,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事半功倍,这是其一,除了琢磨事,还得琢磨人,而琢磨人也许比琢磨事更重要。

    只有理顺了人的关系,事情才好办,也才能办,这一点尤为重要……

    车稳稳停在了金河私房菜的前门,这是这一段内小有名气的一处私房菜馆,不过这一处私房菜馆比起其他风味的私房菜馆却略有不同,味道秉承川菜风格,又汲取了西南诸省的风格,在京城很有些名气。

    陆政东口味偏向于麻辣,看来这个邱泽对他还是进行了一番了解的,不然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副局长周世安是从局里的老人,四十五六岁,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理着,加上略显清瘦的面颊,还真有此学者气度,虽然不是地道的京城人,但由于在京城的时间很久,说话间已经是一股子浓郁的京腔,属于那种比较严谨,不是很幽默风趣。

    比起周世安来,另外一位副局长王振河性格显然要活络得多,也是刚刚四十出头,“聪敏绝顶”,胖胖的圆脸总是笑眯眯的,加上浑圆胀鼓鼓的腹部被一根估计至少是往外拓展了几个孔眼的皮带勒住。极象一尊弥勒佛。

    两个人都显得很是自然,看不出两人对于他的从天而降是不是大感失望,但是至少在接触中他并没有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多少敌意,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很多真实的东西往往都会掩藏在表面之下。这是这些在机关修炼多年的人的生存之道。

    上桌之后。陆政东主动敬了大家一杯,然后又专门单独敬了两位副局长和巡视员一杯。

    陆政东显得很是豪爽也让酒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局里人大部分都是北方人,但是真正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并不多。反倒是像豫省、黑省的人不少。

    陆政东的豪爽和随和加上酒精的力量,很快就拉近了之间的距离,陆政东也知道不过是营造出了一种更适合接触下去的氛围,真要能够赢得这些人的认同和尊重,还得在一点一滴的工作中来逐渐获得……

    陆政东喝了一肚子酒便起身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陆政东觉得酒喝得不少,也就在外面透透气,看到局里的一个干部正在转角的角落出打电话,声音也时不时的传了过来:

    “燕秋,你别再逼我了行不行?今天我们的局长刚刚上任,我们正给他接风洗尘,房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燕秋,你别生气啊。你听我说,房子的事情是出了点意外,局长是从外地调来的,自然要安排住处,局长安排了住处。原来的计划就变化了,也就轮不上我了,别别……燕秋,你你得劝劝你妈。别动不动没有房子就不让你嫁给我,我知道我那单身宿舍实在是太局促了。一家人根本没办法住,你听我说,我一定想办法,你给你父母做做工作,让他们缓一缓,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好了,好了,领导们还在里面,我得进去了……”

    男子低声哀求着,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挂了电话,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充满了伤感无奈……

    陆政东见对方已经打完电话,就抢先一步悄然离开了。

    回到酒桌上,陆政东看清了刚才打电话的人,陆政东叫不上名字,不过应该是局里的一位副处长,因为正处以上的干部,在会上都做了介绍,副处长,即便是年轻有为,其年纪也应该在而立之年左右。象他这样才二十六七就是正厅的完全就属于变态。

    而立之年也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国人中有八成人认为幸福与房子有关,因为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就意味着有了一个安定的港湾,而租来的房子再好,那也意味着无尽的搬家,意味着漂泊。陆政东不由想到蜗居里的台词:国际化大都市,就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焦点,都会聚集在镁光灯照射的地方,观众能看到的,只是华美壮丽的一面。可这光鲜照不到的地方,即便是有灰尘,甚至死耗子,谁有会注意呢?

    不在意结婚甚至没有戒指,不买一件饰,这样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不能算虚荣的,但不能没有房子,对很多人而言,房子不是生活的装饰品,却是必需品。

    没有房子,她就不能接儿子一起住,她就不能和儿子在一起……

    都市居,大不易,而京城居,那更不易在大城市里买套房子,是生活在都市人要任务也是最重负担,而在未来不久,这更是一个工薪阶层只有扼腕叹息的份……

    不管怎么样,因为这么一个电话,因为房子,陆政东到局里第一个印象深刻的是这个而立之年的副处长……

    第二天,陆政东就找到了关于那位副处长的材料,宋明思,云省人,经济学硕士,三十一岁,三十一岁能够到副处这个位置,除了得益于高学历之外,肯定还得有几分真本事,这些副职往往是干具体实际工作的,不管怎么样即便是在部委,也属于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陆政东将材料放到桌上,轻轻敲着桌沿,既然是个人才,那就要好好永用用,他本来就打算买房,单位安排给他的房子,他也没打算长住,让出来倒也无妨,但房子就和单位上的官位一样,是个太紧俏的东西,都是人人挤破头争取的对象,即便是他高风亮节的让出房子,即使他想要帮帮宋明思,最后房子花落谁家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得想想办法才行……

第二章 伊始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周、王两位副局长,倒也都尽心尽力的帮助着他熟悉着局里的事务,至少表面上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

    陆政东也能感觉到,局里的干部中也渐渐抛去了最初的生疏和陌生,渐渐和自己亲近的干部好像多了起来,尤其是邱泽,时常喜欢来自己办公室转转,汇报下工作。和自己谈谈心得,他也不藏着腋着,谈到的都是工作的一些难题,一些诀窍,邱泽也隐隐谈了谈局里某些干部的经历,性格,倒令陆政东对周王二副局长以及下面一些中层有了新一层认识。

    作为负责局里办公室给这一块的工作,邱泽不但对局里的人和事情很是熟悉,对体改委的某些情况也很了解,对相关的归口单位也是娓娓道来,令陆政东很受启发。

    陆政东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就融入其中,里面有自己处事方式的原因,更为重要的恐怕还是兰嘉兴,亲密接触带来地影响,很多干部可能会猜想自己的背景,毕竟一个如此年轻的正局级干部不管怎么样都是那么的令人侧目。

    但那毕竟不是很直观,现在一名排位比较靠前的副主任宛如见到朋友般和自己亲密倾谈带来的冲击无疑更为强烈,也让大家在心里进行着评估和判断,从而采取应对的方式。

    一个月下来,陆政东也渐渐适应了在部里的生活,工作也逐渐上手了,比起在地方上忙前忙后,部里的生活的确要有规律许多,准时上下班,虽然应酬饭局也很多,但是都主要集中在涉及的业务范围之内。

    陆政东也不矫情,看看是不是有必要,在涉及部属各大型企业和各省市驻京办的来往上,他还是基本上保持着合作的态度。这也是一个积淀人脉的过程。这些能到部里来交涉办事的,往往在地方上都是蹬一脚都得抖三分的角色,但是既然来了局里,肯定也就是需要在一些方面给予支持,这其中弹性幅度亦是不小。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也就看你如何处理了。

    陆政东看了一会儿文件。就接到了张兴奎主任的电话。忙起身去了十二楼张主任的办公室。

    张兴奎脸上是程序化但很和蔼的笑,做手势示意陆政东坐。

    “政东,坐吧,别拘束。”

    张兴奎说着。却是端坐在办公桌后,动也没有动。

    张兴奎很程式化的将双手拢在一起,胳膊肘搁在桌沿上,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陆政东的脸,好像。很想将陆政东真实的想法读懂读透。

    “工作还可以吧?”

    陆政东和张主任对视了几秒就将目光偏倚向另一边,但又不离开张主任脸的范围,即礼貌又不躲躲闪闪。

    听到张主任问话,陆政东琢磨了一下,道:

    “在部委工作,和在地方上工作区别还是很大,又是事关全局的工作,对干部的素质要求很高,想真正理顺理透我还要再学习。再提高。”

    张辛亏似乎对他谦虚地表态感到很满意。搁在桌上的手放聊下去,身子慢慢向后倾,靠在椅背上,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说道:

    “恩。只要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那在认识上就能提高,不过,我得说。你可不能谦虚的过了头,你过去的经历我仔细看过。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适应新的工作岗位是没问题地,不然,组织能放你在这个位子吗?”

    陆政东听着张兴奎的话里有几分激将,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味道,但既然张兴奎如此讲,他也不能退缩,点着头道:

    “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组织和主任的期望。”

    张兴奎是分管经济运行改革局的分管领导,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正式的工作谈话,而这第一次,两人更像是在做工作报告,说了好久,也没有实质性内容,或许,两人都在谨慎的互相了解着对方。

    末了,张兴奎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下一周,有一个全国电力系统改革研讨会议,你知道吧?”

    陆政东点头。

    “我要随中央领导出访欧洲,林主任和是安排你发发言,回去准备下稿子,主要就是讲讲电力系统改革,怎么样?没问题吧?”

    陆政东一听就怔住,全国电力系统改革研讨会议一般每年例行召开一次,电力部的领导、体改委的领导都会参加,甚至国务院秘书长等这种重量级人物也会出席会议,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上让自己作工作性发言?

    按惯例来讲,一般是由体改委的分管领导来主持这种会议上发言,但主任有出访任务,要陆政东这个职能局长的代表体改委发言也说得过去。

    只是陆政东知道,可不能将自己地位置摆的太高,会摔跟头地,于是道:

    “我非常感谢林主任和张主任对我的信任,只是事关重大……”

    “毕竟这方米的工作是你具体负责嘛,是吧?”

    张兴奎不好往下再说下去,说下去就好像自己对林主任的意见不认可,就笑了起来。

    “这个……”

    陆政东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

    “怎么,有困难?”

    张兴奎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陆政东一眼。

    陆政东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上飘着的茶末,没有喝,又将茶杯放下。抬头看向张兴奎:

    “主任,我刚刚来局里才一个多月,说老实话吧,对局里的工作我实在没什么心得,一定要我发言地话那我只能叫负责文字工作的同志写稿子,我在会上去念一念,我想,这不是领导的初衷吧?”

    陆政东这话很有些保留,他知道铁路、石油等部门更为棘手,要想再工作上找一个突破口,电力方面是相对比较容易的,这方面陆政东已经很有一些想法了,只是这个时候讲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虽然从长期来讲,对国内的影响不大。但在调整之前的短期内,负面影响是必然的,电力在短时间内甚至会出现富余,但是在短时间内之后,用电量又会出现井喷式的增长。电力短缺又会成为最为头痛的问题。

    张兴奎看了陆政东一眼。身子却是更加仰靠进了椅背,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我也将你的意见给林主任和其他几位领导讲一讲,但你要做好发言的准备。”

    陆政东点点头。

    走出张主任的办公室。陆政东就轻轻叹口气。他这个位子还真是不好坐,而这次在会上的发言,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很好的展示机会,就算领导不同意,恐怕也要争一争呢。可这是别人,而他太年轻,出现在这样的会议上发言就显得太显眼,太引人注目了。

    陆政东在九楼走出电梯,他的办公室在最东端,走在长长地走廊里。一间办公室门一开,巡视员李学忠走出来,看到陆政东就呵呵一笑:“局长,刚想找你谈谈呢。”

    陆政东进了李学忠的办公室。李学忠就帮陆政东泡了杯茶,脸上笑容有些谦恭,知道、李学忠过往经历的陆政东心里莫名一抖,很苦涩的感觉,一种曾经有过的酸涩涌上心头。

    “茶叶很不错。是毛尖吧?”

    陆政东借着品尝茶的机会,低着头,稳了稳情绪,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看来局长也是识茶之人。”

    李学忠点点头。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和陆政东保持一段距离。又不太远,笑着问:

    “局长是吴教授的学生?”

    陆政东嗯了一声,自己在打听局里主要干部任职经历和性格的同时,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在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自己?

    了解上司,揣摩上意,了解领导的喜好,这是体制中人的常态,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东西,是人之常情,想不吃亏,就要遵守它的规律和习俗。不止是体制内,很多行业,都有这样约定俗成的东西,这是职场的一般规则。

    李学忠找他谈谈的意思陆政东大体也清楚,显然是希望在换了局长之后,自己的处境能够有所改观,能够有点事情做做,人有时候闲也会闲得发慌。

    陆政东一向都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揽在手里,他更乐意让下面的人分担分担工作,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向都是陆政东的风格,当然李学忠也是一个很好的牵制周世安和王振河的筹码,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让这三个人进行三国演义,更有利于平衡下面几个人,让他更能顺畅的掌握住局面。

    陆政东温言和李学忠交谈了一番,在李学忠欣喜的笑容中离开。

    在会上发言的事情最后还是落在他头上,陆政东虽然和张主任讲,稿子由秘书代劳,但真正落实到他头上,对于自己到任后第一个重量级会议,陆政东是极为重视的。这不是体改委的内部会议,而是多部门参加的会议,如果丢脸,那脸就丢大了。

    关于电力系统的改革,之前已经有过讨论,设立国家电力公司已经完成,陆政东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管、厂、网分离的改革思想,而重点则是在全国用电量下行趋势已经凸显的情况下,陆政东系统的阐述了国家经济发展的基本面和经济发展趋势。

    在亚洲金融风暴中,大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国家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与遭遇危机国家不同,中国的资本账户有严格管制,游资很难对人民币进行攻击。实行了谨慎的对外金融政策,严格限制外债的规模,大部分外汇敞口不是短期贷款,而是长期外国直接投资。

    在危机中扮演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角色,承诺人民币不贬值。这就避免了遭遇危机国家的新一轮货币贬值,尽管这一决定在当时并非没有风险。

    但幸运属于勇敢者。

    不贬值的决定和盯住美元的稳定汇率政策迫使国家进行结构性调整、税收制度改革、对国有企业进行重组,对银行的改革也提到日程。这些措施最终会促使在危机中进一步提高了生产率。

    而东南亚国家银行体系的崩溃以及由危机引发的政治不稳,必然导致出口企业迅速转移到拥有更加便宜的劳动力和国内巨大市场的大陆。大陆承诺人民币币值稳定赢得了国际信任,加上,中国获得了巨额的外国直接投资。尽管人民币不贬值,但由于提高了生产率,中国出口仍保持了竞争力……陆政东用翔实的数据和理论说明这只是暂时的,由于国家实行比较谨慎的金融政策和前几年采取了的一系列防范金融风险的措施,在危机中未受到直接冲击。金融和经济继续保持基本稳定,这就保证了经济的基本面还是好的。

    定的汇率政策固然是个约束,导致结构性的改革和重组的短痛,却可换来长期的竞争力。加上大陆有十余亿的人口,有庞大的内需市场。完全可以以拉动内需实现出口替代。不会出现象四小龙那样的情况。

    有基于此,用电量下降出现供过于求的状况只是暂时的,短暂的,而在这个短暂的低潮之后。全国的用电量必然要出现一个井喷式的增长,缺电又将成为制约经济发展的一个紧箍咒,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长期存在,在这方面一定要未雨绸缪,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必须要坚定不移的保证电力的投入和建设,同时,从长远看,为了缓解政府投入的压力,要改变目前国有电网只营运国有发电企业的电的现状,国家和地方的国有电网应该向私营,小型发电企业平等敞开。

    陆政东的这个发言主旨是希望能够一步到位,实现管、厂、网的分离,实现私营发电企业同价收购。但为了让电力系统更能接受,又在其中加入了不少东西。

    陆政东的这个发言稿完成之后,提交给了体改委的领导进行批阅,得到了体改委的认可。

    九月初,电力系统改革会议在京召开。刚刚成立的国家电力总公司总经理杨峥作工作报告,国务院副秘书长周新生主持会议,经委、体改委的相关领导出席会议并讲话。工业部电子、工业部等用电大户部委以及企业的负责同志在会上作了发言。

    陆政东在会上做了电力系统改革的顶层设计的发言,由于准备得非常充分和极具说服力。其发言还是得到了包括国家电力公司等与会各方的认可。

    会议闭幕的时候,国务委员、国务院秘长作了重要讲话。在会上强调了电力作为国家战略资源的重要性,要求进一步探索如何推进电力实业的发展,提供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动力,进一步健全和完善改革工作领导体制,认真落实责任制。要把改革和挖掘电力系统的潜力作为实现改革增效重要手段。落实到日常工作中。要以深化各项改革为契机建立起电力系统高效发展的长效机制。

    最后一天地会议结束,陆政东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的这个发言总算是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陆政东简单的在外面对付了一顿之后,回家之后洗漱一番就上床睡觉了,这段时间准备会议的东西很累,更累的是他这是到京城之后的第一次重要亮相,即便是他算得上久经风浪精神压力依然很大,直到会议顺利结束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精神上一放松,整个人一下就疲倦不已。

    陆政东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陆政东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看到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以为是打错了,陆政东对于这样扰人清梦的电话很是有些恼火,于是没有理睬,搁在一边又继续睡着,但电话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喂,哪位?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了啊?”

    陆政东估计是有人打错了,很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是陆政东吧,我林俊生……”

    陆政东一听,整个脑袋一激灵,林俊生乃是体改委的第一副主任。

    “林主任好,我是小陆,陆政东。”

    “恩,有急事,你准备一下,有车马上过来接你……”

    林主任说完便挂了电话,陆政东这一下睡意完全没有了,不过此时他也是一头雾水,这都是晚上十点钟了,是什么事情让堂堂的体改委主任亲自给他打电话,而且林主任的语气也显得很雅俗,难道是在会上的发言出现了什么问题?

    陆政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着发言的内容,仔细的思考着是不是有什么内容犯了忌讳,他本来在第一次亮相就是稳字当头,提出的观点不是很尖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

    陆政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接他的车已经到了,陆政东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车。

    车上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陆政东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呃,这么晚找我,是什么事情?”

    年轻人回头温和的笑了一笑,道:

    “我只是负责来接您,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到了地方你就知道……”

    陆政东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怏怏的住了口。

    十点以后的京城寂静了许多,小车飞快的滑过**,再往前行了一段,转进了一道门。

    陆政东一看地方和门口的警卫心里猛的一跳,这分明是到大内去呀,心里是愈发的糊涂。

第三章 大胆直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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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以后的京城寂静了许多,小车飞快的滑过**,再往前行了一段,转进了一道门。

    陆政东一看地方和门口的警卫心里猛的一跳,这分明是到大内去呀,心里是愈发的糊涂。

    走进一处会议室,陆政东瞄眼一看,里面有不少人都是经常出现在媒体上的熟面孔,里面不乏经济方面的政府高官,还有港澳办的官员,另外一大特色就是经济金融方面的大家,可以说是群星荟萃,陆政东扫视了会场一会,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他的熟人——他的导师吴教授,吴教授显然一直盯着门口,看到他进来,招招手让他坐到了他身边。

    “单从经济基本面来看,香港不应沦为金融危机的受害者。因为与其他几个遭遇危机的经济体相比,香港的经济基础可谓无懈可击。从宏观看,香港经济增长保持了百分之五以上,财政盈余占GDP的百分之四以上,几乎没有外债,外汇储备超过一千亿美元,居世界第三;从微观看,公司负债比率为亚洲最低,而其银行体系在亚洲最为稳健。而且在东南亚发生危机之后,香港的金融市场总体依然向好,八月七日恒生指数更破天荒地达到了一万六千点,房地产市场也欣欣向荣……综上所述,我认为香港即便是遭到攻击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一位学者正在发言,陆政东一边听着会场上的发言,一边赶紧询问吴教授:

    “老师,我稀里糊涂的就被拉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有迹象表明,对冲基金。老虎基金,摩根大通等国际炒家吧下一个目标瞄准了香港,香港正在征求中央政府的意见。你好好听一听,其他人的发言,也好好的思考一下。你最先遇预见到了金融危机的发生。对这方面有研究,等会你要发言,中央领导想听听你的看法。”

    一九九七年夏,素有“金融强盗”之称的美国金融投机商索罗斯等一帮国际炒家的持续猛攻之下。自泰国始,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汇市和股市一路狂泻,一蹶不振。在东南亚得手后,索罗斯决定移师香港。

    “老师,您就饶了我吧。在座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人轻言微。”

    “政东,位卑未敢忘忧国,这关系到香港的前途和命运,不是客套的时候。”

    陆政东听到吴教授此言,神情一凛,在吴教授身上,经济学家的专业精神与公共学者的平民情怀两者得到了高度统一,,在不同阶段有不同表现,其精神内核则是一致的,陆政东唯有敬重。

    陆政东认真的听着在场的其他人的发言。观点不外乎两点,受到严重冲击,受影响不大,但一致的观点是这些金融大鳄是盯上了香港,对于如何应对却是没有太有效的办法。

    随着发言的进行。也轮到了吴教授的身上:

    “我对于香港的经济没有太深入的研究,所以不能给出有价值的评论,但是我的这位学生陆政东对这有较为深刻的研究,并且早在去年就预测到这次金融危机的发生。我想他的意见比我更为重要。”

    陆政东也没有任何的客套,点点头道:

    “那我这个后生晚辈就班门弄斧一回。权当是抛砖引玉。

    既然这次危机是从泰国而起,我就先从泰国这方面的情况作为开始。

    泰国的结果已经摆在那里,无需我多言,我想说的是泰国的教训是:正如个人必须管理个人风险一样,国家也必须管理它的总体风险,否则,资本全球化的流动会严厉惩罚这种过失。有人把动荡的资本流动归因于外部不可控的环境,但是,风险管理的责任还是属于一国自身。全球化可以从公司层面到公共行政层面检验一个国家的治理水平,泰国的危机可能正说明,自由经济不等于放任自流,该介入的时候必须介入,不然随之而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也许有人讲,香港和泰国完全不一样,香港有充裕的外汇储备,有完善的市场自由经济的体系,等等等等,但是香港并非无懈可击,香港的金融市场并非没有漏洞,仔细检视仍可发现当时香港经济存在一些不足。一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香港受益于巨额外资流入,但也带来金融和房产市场的资产泡沫,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这样的额风险在平常或许不会显露,但一旦有条件,这就成为国际游资的攻击创造了机会,而且联系汇率制度本身也不是无懈可击的,这一制度事实上设定了一种自动调整机制:只要资本大量流出,香港就卖出美元,以维持港币兑美元的汇率稳定。但问题在于,卖出美元意味着收回港币,香港本地银根就迅速收紧,利率开始上升,这会对香港资产市场造成沉重打击。

    所以这些金融大鳄才会把他们的目标放到香港。

    按照我的判断,这些国际炒家不会直接就冲击香港,而是会声东击西,港币实行联系汇率制,联系汇率制有自动调节机制,不易攻破。但港币利率容易急升,而利率急升将影响股市大幅下跌。这样,只要事先在股市及期市沽空,然后再大量向银行借贷港币,使港币利率急升,促使恒生指数暴跌,便可象在其他市场一样获得投机暴利。

    这次炒家冲击香港金融市场时,从我的观察来看,炒家没有进行即期拆借活动,而是预先屯集了大量的港元。这些港元来自多方面,但一个很重要的来源是一些国际金融机构在香港发行的一年至两年期的港元债券,这些国际金融机构将这些港元掉期为美元,而借入港元的主要是一些对冲基金。这些港元成为对冲基金攻击香港金融市场的低成本筹码,使投机者具备了在汇市进行套利的有利条件。而对冲基金又在外汇市场上买入大量的远期美元以平衡风险。很明显。他们对港币进行的只是表面的进攻,股市和期市才是真正的主攻目标。声东击西是索罗斯等国际投机者投机活动的一贯手段,并多次成功。

    因为它们预计港股在受到冲击后恒生指数必然会大幅下跌。而恒指期货合约的价格是每点50港元,也就是说,若建的是空仓。恒生指数每下跌一个点。就可以给做空者带来50港元的利润。

    众所周知,香港回归祖国。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大事,开启了香港的新时代。但是,对国际炒家而言。这正好为他们兴风作浪提供了机会。香港的未来何去何从,香港的经济、社会会发生什么变故等一系列问题,不仅令局外人生疑,香港人也是心中没谱。而恒生指数代表香港金融市场,乃至整个香港经济、政治前景。就是香港经济的“晴雨表”。只要能动摇恒生指数,就能打击人们对香港经济的信心。在这种情况下,恒生指数大幅下挫,很可能引起广大投资者盲目恐慌,从而到达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

    还有新台币,他们也会对新台币下手,造成新台币的急剧贬值下行,给港币造成极大的压力之后,通过这一系列准备之后然后才会进攻香港。

    综合上面这些情况。而这些金融大鳄进攻香港的手法我认为会多管齐下,首先,在货币市场上拆借大量港币,同时在外汇市场上利用远期合约抛空港币;其次,在股票市场上。借入恒生指数成分股票,同时在股指期货市场持续抛空恒生指数合约;最后,大肆散布香港经济不堪一击的谣言,动摇投资者对港元的信心。”

    “以对冲基金为首的金融大鳄的这场豪赌直指香港的联系汇率制度。国际炒家显然在资产泡沫中发现了这一机会。他们会卖空本地股票同时卖出港币远期的双重操作手法,基本上能够两头获利——如果货币当局维护联系汇率制。那么本地股市暴跌,会使投机者在股市大赚一把;如果货币当局任由联系汇率崩溃,那么港币贬值及随之而来的本地股市崩溃更会使投机者在汇市和股市双重获利。”

    “这样的后果是香港不能承受的,如果任由发展,香港最终会“一夜回到数十年前”的经济深渊,而要反击,那就是违背自由经济的原则,这有悖于香港自由港的定位,会遭到了世界乃至香港舆论的广泛抨击,但是政府入市干预,我们要看是利大于弊还是利大于弊,显然入市干预的利远大于弊,既然这些国际炒家利用规则的漏洞,这能是道义之举?既然这样的行为很卑劣,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墨守成规,那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采取非传统的方式入市干预?这就像一个正流血不止的伤员,又不能获得输血,而施暴者却不允许其自行疗伤,这不是笑话吗,如果受害者任由自己流血而亡,那岂不是也太教条受害者有权绑上止血带自行止血,者有权做任何它认为正确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发起反击也没有什么不妥,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策,危急时刻,最大胆的行动反而可能风险最小值。

    也许有人会讲,这样的措施并不符合‘华盛顿共识’,“华盛顿共识”基于新古典主义关于完美市场的假设:政府不干预市场,健全的市场要求贸易自由化、良好的宏观经济政策、准确的定价、国有企业私有化及民主的普及。这一共识也增大了金融部门的透明度,推动了更好的公共治理与私人治理。OECD、WTO、IMF和世界银行等全球性机构将这一新自由主义的理论推广到了全世界。

    而东亚那些经济发展最成功的国家均没有遵循这一发展战略:政府扮演了积极的角色,采取种种措施普及教育、推动科技发展、刺激储蓄增加以及对收入进行再分配。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华盛顿共识基本上是一套基于西方市场经济的制度组合,其中产权基础设施比如运行正常的司法体系、良好的公司治理结构、成熟的金融监管能力,以及强大的风险管理水平被认为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是经济学家们就误以为只要一个国家或地区具备了改革的政治意愿,再加上他们的好建议,那么该国或地区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甚至金融改革的目标的实现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重要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制度包括市场自身都是路径依赖的,必需建立在一国或地区已有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结构之上;而社会制度结构的变迁要比理论假设的要慢得多,也难得多。一旦理论假设错误,其推导出的结论以及形成的政策建议也就失去了立足之本了。

    这一点在俄罗斯体现得最为明显,天真的前苏联经济学家依据这一理论实施了制度改革。尽管有西方大量的经济和技术援助。这一实践仍然归于失败。那些盲目遵从市场正统理论的人中,不乏一些顶尖的理论学家,全都未能理解市场正常运行的前提条件是健全的司法和监管机构的存在,结果导致俄罗斯也是倒退数十年。

    不幸的是。这套错误的药方,曾经在亚洲新兴市场风靡一时,对亚洲金融危机的形成和加剧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新兴市场国家不得不吞下苦果,而那些开药方的经济学博士们则依然过着体面而荣耀的生活。

    ‘华盛顿共识‘也忽视了国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孤立地看待每一个国家。同时。‘华盛顿共识’还过于低估了流动性带来的危险,忽略了亚洲经济体收支平衡表固有的脆弱性,后者的表现就是资本的大进大出。当然,亚洲一些经济体自身也低估了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化无常;而‘华盛顿共识’甚至错上加错地信奉资本快速流动的经济效率,而忽略其带来的致命危害,从而给那些国际炒家获得了轻而易举的机会。而当这些国际炒家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这些国家却显得手足无措。所以对于这样的东西,思考而不迷信,才是客观的。与‘华盛顿共识’相反,我觉得的“网络理论”来说,那就是每个经济体的都是一个“网络节点”,经济体之间都存在着“链接”。在这样一个经济网络中,要实现网络的安全稳定。就不能仅仅关注某些节点,还要重视那些最脆弱易断的链接,理论是需要,但不能迷信。要抛弃理论教条,注重实效。在危机时期。介入是必要的,就像病人大病需要医生一样,不可能过完全依靠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这可以给结构改革留下时间来应对危机……

    这次危机让我们思考,虽然全球一体化是经济发展的大趋势,发展中国家应积极地向国际靠拢。但是,当一系列危机的爆发,让人们不得不再度考虑自由化这个问题,尤其是当一国的经济金融安全受到威胁和破坏时,国际游资的大规模扫荡,已经严重威胁过一些国家的经济安全。是不是还应继续奉行自由化?

    我想着不言自明,这一次危机之后,在必要的时候入市干预,这将会成为不管是完全自由市场,还是有限自由市场的必然选择。”

    陆政东知道港府最为担心的就是怕干预动摇了自由港的基石,他必须要在这方面多费口舌。不求一下说动,但求其思考。在对这方面将了不少之后,陆政东有吧话题转到香港的有利因素上:

    “香港的金融业有良好的监管和充足的资本,香港强大的银行体系运行良好,本地银行资本充足率高达百分之十八,坏账率只有百分之三左右,这是香港经济免遭崩溃的重要防护堤。而香港游充裕的外汇储备,即便是外资银行迅速从香港撤走了大量资金,但香港银行体系基本上仍能够维持不错的流动性。

    而且资产泡沫之前,银行已将房地产按揭贷款的杠杆率从七成降到五成,建立香港按揭证券公司也增加了银行流动性。这些是基础,加上香港游充裕的外汇储备,有不少的中资企业,在反击的资本金上不成问题。

    而且香港政府不缺乏进行操盘反击的金融精英人才……等等等等因素,都决定了香港游反击取胜的保证,其实那些炒家再怎么使用障眼法,我们完全把纷繁复杂的反击简单化非常简单,那就是:在市场不稳定时,中央银行要充当最后贷款者,源源不断地注入流动性,以恢复市场信心。通常,中央银行是通过债券市场来调控流动性,这在这次行动中不是太适合,要采取对方意想不到的策略:大量买入蓝筹股。一方面,外汇基金的投放很快平抑对港币的恐慌性抛售。还有就是根据实际情况,实施反击,不能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该出其不意就要出其不意……

    另一方面,流动性的注入使市场利率大幅下调。即使是许多期货合约的到期日,尽管对方拼力一搏,但这样做股指依然保持高位,港币亦岿然不动,香港经济基本面良好,真正造成经济波动和联系汇率制动摇的原因就在于市场对香港的信心。因此,其反击策略一开始就非常清楚——维持市场信心。采用这样非常之策以求取得一石多鸟的效果。”

    陆政东侃侃而谈:

    “当然在危机中评判孰是孰非很难把握。但基辛格曾说过,在危机当中,最危险的措施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反正统的政策,其实也是走出困境的良策,即便是来自“华盛顿共识”最优秀智库的意见,也不一定正确。因为他们讨论这些的事情,这件事还没有发生,而现在这件事发生了,那就必须以现在的实际情况去应对,这才是最大的良策,当然,反击也不是没有难度,那就是要掌握住节奏,要把握住反击的节点,反击,不但要维护香港经济的基本面,也要让那些贪婪之辈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们长长记性!”

    “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候,因为外汇储备是是香港老百姓汗水的结果,还有就是很多人的经济信仰是一个自由经济的政府在市场领域是不应该干预不应该插手的,港府向来信奉自由经济,自由经济是香港的基石。但是遭人操控的经济不是自由经济?是不是就会动摇香港的基石,我想说的是,自由是不是没有边际的?当市场完全破坏了,就不能不思考这个信仰是不是要略微的修正?因为出现灾难性的后果这个受苦的不单是一个人,还有其他香港的市民。这是一个很痛苦的选择,但是再痛苦,也必须做出决策……”

    “我就讲到这里,由于没有丝毫的准备,我的表达可能有些凌乱,但并不影响我的主要思想的表达。”

    陆政东的讲话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并没有人打断,甚至会场里安静得有些出奇。

    显然,他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引起了与会者的深入的思考,当然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除了得益于他是吴教授的弟子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是这次金融危机的预言者,这一点会给在座的人以极为强烈的心理暗示。他吧他想说的,能说的都畅快淋漓的说了,接下来就看特区政府和中央政府如何做出决策了。

    陆政东觉得他今天违背了做官少言多做的做人原则,但是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个更好的结构,他一点也不后悔。

第四章 朋友越多越好

    鞠躬感谢“上帝之屁屁”打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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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能够让这些德高望重而又年迈的专家学者熬更守夜,也可以想见这件事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但这样的会议只是探讨原因和开出药方,具体采取何种应对方案,还需要港府下定决心。

    这就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了。

    这次在颐年堂举行的会议的与会人员都被要求严格保密,所以这次会议即便是素来嗅觉灵敏的港媒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其他方面也就更无法得知此次会议的真实情形。

    陆政东的工作和生活也并没有因为这次会议有什么改变,按部就班就是机生活的主旋律,充实的生活总是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陆政东不能不承认在部里的生活比地方上要有规律许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轻松。

    陆政东在电力系统所讲的改革问题,得到了上面的首肯,上面要求他根据这个思路,对如何通过改革进一步解决束缚能源交通的禁锢,从而调动国有、民间资本参与其中,推动能源交通的健康快速发展,从而保证国家整体经济运行的安全拿出一个全面系统的方案出来。

    “民间资本进入发电行业,这早已有之,这在技术层面上并没有任何难处,不过大规模并入国家电网,这有难度。并且发展太阳能、风能、核电等新能源,这也受到投资成本高,回报慢的困扰,一时之间难以奏效。”

    周世安分管电力煤炭这一块,对这一块很熟悉,一下就直陈要害:

    “这其中制约民间资本大规模进入发电行业的一个重要环节是其重叠性,民间资本主要进入的是小水电,而水电的季节性很强,在其供给电网的高峰期,其实也是其他水电企业发电的高峰期。供应充裕,国家电网肯定要优先考虑内部的电力发电企业。这就让很多民营资本望而却步。”

    “恩,老周所讲的有道理,但是从国家的经济发展趋势看,较长一段时间看。电力的供应会供不应求。即便是在供应高峰期,这不是我个人凭空臆想的,而是整个国家发展的格局所决定的,从九三年开始的经济调控已经达到甚至超过预想。国家经济整体实现了经济软着陆,这表明以治理高发展高通胀的调控政策正式告一段落。而且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也波及到国内,面对巨大的压力,国家宣布人民币不对外贬值。然而,国家经济也面临外部市场萎缩、亚洲各国货币贬值后抢占中国原有出口市场的不利局面。致使国内经济增长在第四季度下行已经非常明显。如果不全面彻底地重新审视国内经济的增长环境和经济政策,这样的下行趋势会更加明显。

    为应对危机,转向执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那就是必然选择。从而拉动和提高国内的需求。这个需求就是加强铁路、公路、农田水利、市政、环保等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加强高新技术产业的建设,加强现有企业的技术改造,当然还有住房建设,国家还通过加快产权改革、拉动民间投资等方式应对挑战,因为这是国民经济的新增长点。”

    “所以我们局里必须要对根据目前发展态势有一个较为明晰的方案出来。我估计着经委那边也在就这个问题要拿出一个调研报告出来。但是他们更多的是从实际操作角度来探讨分析,我们局则要从体制改革促进这个角度拿出篇像样的文章来,老周,这事儿我看就由你来负责,在局里选两个人。另外还可以找这方面的研究人员,在十一月底,得拿出一份像样的东西来。”

    周世安没想到这位局长才来就丢出一个这样的重担来,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整这在九六年就已经是有人在呼吁了。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更是进一步促进此事,这是必然。因为有一个很硬性的目标必须要保证——经济增长必须要保证百分之八以上,这是保证国家经济比较健康运行和保证社会稳定的一根红线,可究竟如何调整和应对,这样的宏观政策还没影,看来这位局长也是个有心人,那边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司刚一动手,他这边就在琢磨怎样从产业角度来规划发展,就凭这一点,这人就不简单,对上边风向味道可是跟得够紧,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市长。

    周世安盘算了一下,这是一件好事,于是也不推辞,但是该讲的话也得讲到:

    “陆局长,这事儿要做咱们就得做好,光凭咱们局里几个闭门造车的角色要想拿出一个让领导满意的大致方案来恐怕不行,还得向这方面的专家请教,还有还得沉下去调研调研,掌握一些第一手的材料,然后才能有的放矢,时间有些紧,但是抓紧估计也能行,就是在经费上恐怕得稍稍宽松一点,他们可能要跑不少地方。”

    “嗯,这事儿你抓紧时间安排。要选好精兵强将,听取一下专家学者对这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必要时甚至可以邀请他们也参加这个调研活动,博采众家之长嘛。”陆政东又是一挥手:

    “至于经费问题,我反对铺张浪费,但是该花的钱还是要得花,本着既要保证工作需要,又要合理有度。只要用在刀刃上这都值得,老周你来把关掌握,我也放心。”

    “好,陆局长,你放心,我一定把好关。”

    周世安有一些意外陆政东的干脆,通常来说,一把手都会把经费使用权看得很紧。

    “不过老周,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这份方案那可得言之有物,这可是事关大局的事情。”

    周世安惊喜之后马上就感觉到巨大压力。这位局长看似好说话,对他们两个副职也挺客气,但有些事情也不含糊,看样子也不是轻易就可以糊弄的。

    “老王,关于石油方面的机构改革方案你也要抓紧,时间表已经确定了,现在已经是倒计时了……”

    国务院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划机构改革的方案,初步确定撤销七个主要工业部。改设国家局。将化学工业部和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石油化工总公司的行政职能合并,组建国家石油和化学工业局,另外将企业部分组建中石油和中石化。

    机构改革,等于就是改当权者的革,其难度可想而知。正是由于其难度非常之大。通常的情况下都是在中央政府换届这样承前启后之际进行,因为这样前任和后任交接之际可以模糊很多东西。

    这个改革方案将在明年的人大会议上付诸表决,这没有任何的余地,时间已经不多。

    陆政东说完又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李学忠道:

    “现在外界对我们局负责的这一块的改革工作很关注。不少新闻媒体都希望更多的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为了更好的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我考虑让老李来负责对外信息的披露和发布,邱泽所在的综合处进行配合。老李是局里的老大哥,稳成持重思路缜密。又非常熟悉局里的业务,我认为是不二人选……”

    陆政东不想太多的在媒体上抛头露面,他这么做实际上是给李学忠安排了一个类似新闻发言人的工作,这个工作需要做大量的准备,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有很多露脸的机会,这肯定是有些清高而又压抑的李学忠所希望的,从李学忠脸上有些惊喜的神情,陆政东知道他的猜测很正确……

    陆政东一挥手制止了还欲客套的三人。一脸诚挚:

    “说句老实话,我这初来乍到,业务也刚摸着,很多方面前还得仰仗三位帮衬,我也得花些时间好好向三位请教学习。原来的分工也不变,两位还得继续把你们手头的工作抓起来,真要有什么需要程序上过的,多商量。三位老大哥你们看行不。”

    周世安和王振河心里都是一动,陆政东看样子倒不是说着玩的。这样的改革其实也不是多得罪人的事情,而且显然为上面所看重,陆政东愿意放手放权出来,那他们就有在领导面前表现得机会,前任局长虽然貌似大度,但是在这样的机会上却是看得异常珍贵,丝毫不肯让他们沾边,不像陆政东这样爽利。

    陆政东这样也是有所考虑,局里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根据国家经济发展状况,适时地拿出各阶段的改革计划,这个计划既包括实际的政策导向,也包括机构实体的改革

    陆政东是很花了一些时间来研究自己所在工作位置所需要具备的东西,虽然自己借助后世记忆对今后国家的大势有所了解,但是现在深入局中,才真正体会到其难度,必须可以做出更有力的努力,取得更有效的成果。而在这之前,他要准备得东西还很多。

    所以他得一步一步的来,这样的工作安排一是为了争取时间,更好的磨合和真正的融入其中,二来也是真正让三人相互制约,其三也是在观察和试探着自己的这三个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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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曾选林,说是请客,客人都到齐了,都这个时候了都还不露面,难不成是怕我们吃穷了他不成?”

    赵一芒看了看手表,含笑望着窗外问道。

    “那倒不至于,肯定是堵车之类的耽搁了。”

    陆政东很惬意的倚在软软的座椅上,回到京城,最高兴的莫过于雪玉了,这个妮子总是希望和他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可嘴上硬是不说,不过由于她家里和他住的地方比较远,陆政东晚上的空余时间倒是不少,这回到京城,除了应酬结交之外,那就少不得和这些以前原本熟悉,却甚少相聚的朋友聚聚。赵一芒依然在经济研究会,而原来在财政部扶贫司的曾选林则是调到了税务总局征收管理司副司长。

    分税制实施之后,中央财政算是缓过气来了,但是和预想的还是有很远的距离,中央财政缺钱缺得还是很厉害,特别是现在又闹出了亚洲金融危机这一出,想要刺激经济就需要财政大投入,这就更需要增加财政收入。

    而现在准确的说是有些部门运作不力,这固然是因为受到种种桎梏,但是也与自身缺乏主动进取心有一些关系,所以曾选林这一次调整到这个位置上。大概是也是总局希望用一些新鲜血液来带动起整体工作的向前发展,从而进一步推进整个格局的转变。

    “征收管理司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很好发挥的舞台,选林过去了应该有所作为才对。我看至少这两个月里选林几乎都在外边跑,看样子也是一门心思要要打开局面啊。”

    赵一芒属于比较洒脱的人物,说起话来自然自然也就显得随意许多。

    “政东。你现在在经济运行改革局。估计也和他们打交道时间不会少。”

    陆政东似笑非笑地瞅了赵一芒一眼道:

    “我这和他们打交道不多,我们这边主要是制定方案,估计经委那边多一些吧,毕竟他们才是具体实施。我们局的工作也需要得到大力支持。有些工作才好做。今晚可得多多敬几杯。”

    陆政东也知道,机构改革不干税务总局的事情,但这些能源交通企业的改革还是需要银行、税务等部门的支持。

    “政东,部委那些家伙都是些眼睛朝天的家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们局里那些家伙没不开眼给你上眼药吧?”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现在都没管事,他们怎么给我上眼药?”

    “难不成政东是搞无为而治?政东,我给你说,那些家伙可有不少都不是什么好货,都是些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氧气就喘上的角色,你可不要心慈手软……”

    赵一芒也不禁笑着问道。

    “什么无为而治,只是不想下车伊始就叽叽喳喳的讲一气。”

    二人正说笑间。主人终于进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在办公室被人堵上了,来得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得,得,你啊,现在恐怕是各地都求着你烧香拜佛了。”

    “你呀不糟践我就不行……””

    见两人一上来就争论得不亦乐乎。陆政东也只有摇头:

    “你们哥俩是不是不打算吃饭了?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讨论个够。”

    赵一芒笑道:

    “我今儿个是替你们俩祝贺。选林升官了,政东进京了。都是可喜可贺的事儿。”

    三人这才坐下来,包房里只有三人,点菜的时候都很随意,其实人对了,吃啥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图个心境,不过这地方的档次也着实不错,饭菜的味道还着实不错。

    三个人已就一边小酌着一边说着话。

    曾选林的心情也不错,虽然他不能和陆政东的几连跳相比,但仕途也算是顺利,而且税务总局征收管理司这也是非常关键的地方,这也是他相当自信的资本。

    不过曾选林也知道自己虽然登上了处长的位置,但是这也是很多的副厅级干部的瓶琐了,要想再上一步就不仅仅是靠能力和业绩这么简单的事情了,那自然需要得到助力,云家自然是最佳选择,和陆政东交好,那就很容易得到云家的支持,这对他有极大的好处。

    当然,除了云家的支持,还得需要机缘。

    曾选林也是从陆政东这样从地方到部委中得到启示,有些机会需要自己去创造,去把握,上上下下、进进出出才更有利于进步,有时候跨出一步不禁是换个环境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跳出窠臼走进,也许就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大舞台。

    陆政东在许多方面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更是让他意识到以前从内心里把其归于家庭的荫庇,和陆政东交往更多的为了什么他心里也明白着。可陆政东从西河省一个无足轻重的地级市市长轻而易举上到炙手可热的体改委,这让他心里有一些触动。

    因为陆政东原来在西河当市长,拿放在地方上虽然也是惊世骇俗,但放在京城里,就不算个什么事,而且那是天高皇帝远,就是有什么瑕疵也不会为人所知,而到了京城就不一样了,京城就是政治心脏,在经济运行改革局局长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那就是把陆政东放在了聚光灯下,成为瞩目的焦点,陆政东要是没有真本事,那纯粹就是来丢人现眼的,云家人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让曾选林对陆政东也改变了看法,不能用普通眼光来看待了,也许自己想要寻找的突破机遇并不在云家,而是在眼前的陆政东身上。

    陆政东也是希望和这些故人朋友进一步加强感情,一个好汉三个帮,政治就是把敌人弄得少少的,朋友弄得多多的,朋友总是越多越好。只是朋友就像亲戚一样,越是多走动才会越是亲近……

第五章 赴宴

    九月中旬,又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上演——新一届全国党代会在京召开。

    二十世纪的帷幕正徐徐降下,二十一世纪的曙光已隐约可见,在这激动人心的世纪之交,在这样关键节点上召开这样的会议意味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大会民孤儿了我国依然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会议在所有制理论上实现了重大突破把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确定为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是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在当代中国的坚持和运用,是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新发展。

    所有制理论上的突破,为经济体制改革和社会发展理清了思路,指明了方向。思想解放的风推动着改革大cháo的涌动,经济体制改革进入了又一个新阶段。

    理论上的突破和确立,也就为原本很多模糊的改革明确了方向,有什么具体的改革措施会出台,也引起外界广泛关注,和曝光频率最高的人,不时出现在各类新闻栏目和电视的财经类采访之中。

    这天下午下班前,巡视员李学忠来到了陆政东办公室,说是母亲到京,老母亲喜欢热闹,想一起吃个饭,请局长务必大驾光临。

    陆政东根据李学忠的年纪估摸着应该是李学忠母亲八十大笀,李学忠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发出邀请。

    陆政东见李学忠盛意拳拳,就答应了下来。

    下了班陆政东才知道,周,王两位副主任也在受邀行列。

    几个人下了楼,李家有车在外面候着了。

    陆政东看到外面停着两辆奥迪,就笑道:

    “老李,你老家亲戚是大款,今天我们吃大户?”

    李学忠笑道:

    “哪能呢,今天真是我母亲到京,哪能叫别人掏钱?至于车。是李长科的,我是幺房出长辈,虽然我比李长科打不了几岁,但按辈分,他得管我叫叔。”

    周世安就咦了一声。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李长科是靖州的常务副市长吧?”

    李学忠点点头。

    周世安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说话。

    李学忠道:

    “都是工作嘛!再说靖州的问题主要责任不在他,听说组织部门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周世安这才展颜一笑。微笑道:

    “那就好,我们就怕影响他的前程呢,没事就好。”

    王振河也笑着对陆政东道:

    “局长,靖州是全国资源重镇,属于我们体改委要求最先动起来的一批。唉,我们体改委只是制定改革的政策,搞得挺热闹,可具体如何落实,我们也只有望洋兴叹,地方上的同志根本就不大在乎咱们的意见,靖州是被咱们体改委点名批评过,可是直接责任人,该晋升晋升。该提拔提拔,所以说,改革是任重而道远啊……”

    三个人的话让陆政东也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靖州是副省级城市,是全国最大的资源型城市之一。也是这方面改革的试点城市,体改委制定的一些改革措施在靖州实施得不是很尽如人意。

    只是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说起有些不大合适,所以周世安没有接过话头,李学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两个人都有一丝尴尬从脸上掠过。

    陆政东看两人的样子,周世安和李学忠两个人估计有些矛盾。可能也因为这事心里有些不快,但不管怎么样,周世安这人城府很深,面子上和谁都过得去,不会做出太不给人面子的举动。之前,两人也就是打打肚皮官司,可王振河这么一讲,等于是把这事直接给弄到台面上来了。

    陆政东心里不由想着,王振河这个人真是有些过分,人家母亲八十大笀,这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却这样的大煞风景。

    都是到了厅级干部这个位置上的人了,王振河不可能是糊涂之人,若是没有用意,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这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挑拨周世安和李学忠之间的关系。

    这个王振河有些过分,陆政东不由想到他从各种渠道听闻到的关于王振河的一些传闻。

    王振河这个人的风评不是很好,邱泽也在言语之间透出,王振河这人喜欢使yin招,下绊子,煽风点火,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样的大机关工作的人,都是明白人,对他这样的人,大家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可在心里都是和其保持着jing惕和距离,正是因为这样的为人,王振河在局里实际上是很孤立的,正因为这样,局里的局长副局长换了几茬,而他还是在排名最后一位的副局长的位置上没挪动半分。

    王振河越是原地不动,就越是疑神疑鬼,老认为是别人在背后给领导上他的眼药,在背后使坏,见谁都觉得是自己的敌人,特别是和其有竞争关系的副局长之类的,更是他怀疑的重点,就没有一个他能处好关系的。

    而且现在王振河年纪也已经大了,五十多岁的人了,想要再进一步到副部的位置几乎是没有可能了,但王振河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现在起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在临退的时候能够提一半格,也好退休后享受副部待遇。

    而要做到这一点,眼下的位置希望极为渺茫,对一些可以争一争的位子就变得异常敏感起来,能够争取到局长位置,那希望就大增,再怎么着也得要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才更有希望,可这一次没争上常务副局长,局长就更没他什么事情,不但对周世安心怀不满,想来对自己这个空降局长也恨得牙痒痒的吧。

    周世安心里恐怕也是有想法的吧,陆政东心里揣摩着,只是周世安显然比王振河沉得住气,想来周世安也知道他这么年轻就坐上这样的位置,后面不可能没有极其强悍的背景。

    所以依然还在观察和等待着机会,想来周世安的想法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周世安也清楚,象他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呆得太久,努力搞好和他的关系。临走之际为其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帮上一把,即使帮不上,结交上他也是对其今后有莫大的好处;另一方面,他毕竟太年轻。周世安也许也在等着他犯错。等待着取而代之的机会……

    这两人若是无所求,他还不容易猜透其心思,只要他们心里有想法,那两个人的心思他就能够猜个**不离十。

    无yu则刚。若是两人没什么想法,其实还不好办一些,有想法,他应对起来更好办一些……

    在陆政东看来周、王、李三人根本就不足以对他的地位构成致命的威胁,他的竞争对手不在局里。甚至不在体改委,而是在其他地方。

    曾怀德才是他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曾怀德现在是经委中小企业司司长,两个人的工作看似并没有直接的交集和竞争,但是两个人的竞争是在工作职能之外,这是一场马拉松式的竞争,曾怀德在中小企业司现在是卯足了劲,在党代会前后是频频抛头露面,风头正劲。虽然现在他已经追上了曾怀德,但是党代会结束之后,全国省部级干部会进行一**调整,在这一轮调整结束之后,就是副部级干部的调整。这个时间按照惯例会在明年人大会之后陆续进行,到时候估计曾怀德有极大把握再进一步,进入副部级高官的行列。

    还有已经外放到江南省的云维熙,虽然现在依然是正厅。估计在人大会之后也会和曾怀德一样,步入副省级的行列。虽然云维熙一贯秉承着云家低调内敛的风格,在江南省似乎是悄无声息,但是陆政东知道,越是这样,其实越是后劲足。

    这两人才是自己真正的竞争对手,当然这两人肯定也是吧他当成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最强劲对手,这从曾怀德两兄弟在云雾摆他一道就看得出来,曾家也是挺含糊他的。

    他到京城之后,恐怕就更是让其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而云维熙这边也是如此,他到京城也有些时ri了,大舅就没有把其手中的人脉资源给他漏出半点,其实陆政东也知道,其实大舅和云维熙所掌握的人脉资源,即便是大舅给他露出一二,实际上他也很难利用,最多也就是大舅的一种礀态,可现在大舅连这样的礀态都没有,这就很说明问题……

    到了京城,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现实,这一点,陆政东还没踏足京城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

    所以他的想法是得尽快搁平局里的这些人,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正事上……

    陆政东把某些东西看得透透的,却也不会表露出来,看到周李两人有点不自在,他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微微一笑:

    “zhèng fu就像一部机器,各司其职,我们体改委有体改委的意见,地方有地方的决策,如何协调统一,这才是关键。”

    体改委形成的关于改革的政策和文件通常情况是以多部委联合发文通过zhong yāng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下发地方的,地方执行不力或者阳奉yin违,其实损害的不仅仅是局里的威信。

    王振河却是叹口气道:

    “改革是越深入艰难,我们辛辛苦苦殚jing竭虑,却总是被人认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些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但耽搁了改革开放的大局,那就是罪过?p>

    。 ?p>

    王振河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只是有了之前的表现,越发的让人觉得可笑。

    陆政东微笑着没吱声,朝着停在前面的车走去,王振河看着大气簇新的奥迪车,摇摇头,这一回却是没说话,又可那神情,几个人都明白其含义:人家地方zhèng fu同样是正厅级领导坐的是这样的簇新的高档车,而局里三个正厅级还都坐的是老旧的破捷达。

    陆政东坐上了前面的车,李学忠坐了前面车的副驾驶作陪。

    周世安一直观察陆政东的脸sè,他知道王振河本意是想让陆政东对他观感不好,可王振河这样的表现显得太急迫了一些,反而有些弄巧成拙,陆政东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微笑,虽然看不出端倪。但相信王振河拙劣地表现怕是引起陆政东反感了,心说王振河还真是,也就为了退休之后能享受副部级,天天就琢磨此事。殊不知越是太在意,就越是着相,也就难得到……

    周世安迟疑了一下,也上了陆政东所在的车,王振河看了周世安一眼。再上前面的车未免就显得拥挤了一些。何况有周世安在,也没什么意思了,也就只有怏怏的上了后面的车……

    进了饭店,陆政东看了看。来的人数还不少,大厅里坐了七八桌,陆政东几人自然是先要去给老笀星拜拜笀,随随礼,老笀星一副慈眉善眼。眼不花,耳不聪,jing神头还很是不错。

    几个人陪着老笀星说了一会话,然后自然是被请进了贵宾包间,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陆政东等经济运行改革局的三个局长外,其他的多是靖州口音,看那神态估计都是来自李学忠老家的干部,当然。职位最高的就是刚刚在办公楼门前提到的靖州市常务副市长李长科了。

    李长科身材高大壮硕,声音也很洪亮,很有那么股子气势。

    其余几名靖州的干部估计是靖州部委局办的头头,都跟李学忠沾亲,但想来也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之流的转角亲戚。如此热心的跑进京来给老太太祝笀,其实主要还是冲着李学忠来的。

    李学忠虽然在体改委属于喝茶的,但是对于地方上的人来说,在京城有一个相熟的领导干部。那很多事情都方便许多。

    李学忠给双方做着介绍,刘李长科就很亲热的同陆政东以及周、王二主任握手。根本看不出曾经在周世安手上吃过亏。

    大家坐下后,还没寒暄几句,各种jing致的菜肴就陆续端上桌来,酒也是李学忠的家乡酒靖州陈酿。

    李学忠就征询着陆政东的意见:

    “局长,要不喝茅台还是五粮液吧?”

    陆政东一向都对酱香型酒不感冒,那玩意他喝着就像喝酱油一般,味蕾难受,五粮液是他最爱,不过今天是来捧场的,既然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给李学忠的面子给足:

    “今天其他什么酒都不喝,就好好品尝品尝你们的家乡酒。”

    桌上之人都举起杯,喝了一下,虽然酒没五粮液等有名气,但是既然敢舀上这样的桌面上来,肯定也是过得去的。,

    和大家一起干了一杯后就放下酒杯,李长科就端起酒杯要敬陆政东的酒:

    “陆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敬陆局长一杯……”

    “李市长客气,慢慢喝,这样喝得太急了吃不消。”

    李长科和他碰了杯,咕咚一下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豪爽的笑道:

    “陆局长,我干了,你随意。”

    陆政东和李长科从级别上讲是平级,从实权上讲一个是部委重要局的局长,一个是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那也是半斤八两,而李长科这话就显得太客套了,是客套而不是亲近。

    陆政东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能理解李长科心里的想法,在地方上工作,少不得就有到京城办事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不管就是仅仅是程序问题还是真的有项目要公关,但在京官的眼里,都是求他们办事,于是乎京官面难见,脸难看,事难办,这是许多地方上干部的一致观感。

    陆政东本来只是觉得参加这样的私人xing质的宴会没必要拼酒,可李长科却未必这样理解,觉得他托大。

    陆政东也没有犹豫就将杯子里的酒一仰脖干下,李长科和几名靖州干部鼓掌叫好,李长科又挨个敬了周世安和王振河每人一杯,李长科看样子真是酒jing考验,连喝四杯面不改sè心不跳。

    陆政东也笑着道:

    “李市长真是好酒量。”

    陆政东在西河还是算很能喝得,可是西河毕竟算是半边南方,喝酒总体上不及北方人,真要和这些北方人喝起来,他也不敢托大。

    大家喝着酒聊天,渐渐就放得开了,靖州经委主任林大宇喝得脸通红,显然有些高了,却不知道为啥,一杯杯频频敬周世安的酒,周世安开始勉为其难的干了两杯,林大宇再敬酒时周世安就捂住杯子道:

    “差不多了,老林你就别盯着我了,咱俩就不喝了吧。”

    李长科也扯了一下林大宇的胳膊道:

    “老林,酒到位就好!”

    却是又对着周世安举起了杯子,嘴里嘀咕着道:

    “周局长,我们靖州的工作没做到位,我这个经委主任得多敬你几杯,给周局长赔罪。”

    陆政东几人一听就明白,林大宇这那是赔罪,一看就是因为改革方案的实施蘀靖州市里领导背了黑锅挨了批,心里有怨气,借酒发疯。

    这个林大宇酒品实在是太不怎么样,这本来是高兴的场合却提这茬,既让周世安难堪,也让主人家难看,让其上司李长科脸上也无光,而酒品看人品,想必这林大宇的格调也不会太高……

    李长科见此一皱眉,道:

    “老林喝高了,让人扶着他去休息吧。”

    说话间就有人帮着半拖半拉的准备把林大宇扶出去,林大宇赖着不走不说,嘴里还兀自嘀咕着:

    “有些人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舀着鸡毛当令箭。”

    林大宇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人都听了个分明。包间里的气氛可就异常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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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轻视了!

    林大宇这么一搅合,原本热闹祥和的酒宴也就变得很乏味,坐了一会,陆政东和周、王两人就同李学忠告辞,到这个份上,李学忠也不好再挽留,李长科也不好再说什么。

    出了饭店,王振河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些地方干部啊,满身的毛病……”

    刚才在饭店里王振河因为在之前受到点刺激倒是规矩,不过这一出来,就又开始说三道四的了。

    陆政东微笑着,没回应。

    王振河也一直没说话,倒好像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三人出了饭店,招了出租车,两位副局长自然是请陆政东先上车,陆政东也不理会王振河的说三道四,给两人挥挥手,上了出租车,一溜烟的走了。

    陆政东回到住处,拿出手机才看到未接电话,是杨璐打过来的,估计是刚才在酒桌上没听见。

    “这不马上就国庆了,杨雪要我国庆节到京城,你也知道我现在忙得很,不想去,但她实在是太纠缠人了……”

    杨璐在电话里诉苦道。

    陆政东将手机夹在脖子上,他这次调到京城虽然说也是给杨璐以及沈如双张梦甜白妮等人打过招呼,但是毕竟是走得有些突然,几女心里肯定是感觉有些茫然。杨璐是知道他背景的,也知道他在京城有个正牌的未婚妻,想来京城见他,只是又担心他不方便,所以才会如此试探。

    陆政东便直接的说道:

    “想来就来。别找什么借口。”

    杨璐说道:

    “真是杨雪缠着,这几天都给我打电话,一说就没完没了的,我都怕她了。”

    “那你就过来呗,我也想见你了……”

    陆政东说道。

    “真可以来?”

    杨璐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忙问道:

    “真可以来?”

    杨璐从来就不是个扭捏的主,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便道:

    “那我到了京城就到给杨雪准备的房子那里,你直接过来汇合就是。过两天到了我给你电话。”

    陆政东不禁哑然失笑,杨璐在京城置办房子或许是受到他房价必然要上涨的说道的影响,也许是杨雪真是有在京城发展的打算。但是杨璐在京城置办房子,多半还是考虑到他在京城出入其他地方多有不便,给两人营造一个隐蔽的温存之地……

    杨璐国庆节第二天到了京城,陆政东驱车赶到杨璐在京城的落脚之地,只是陆政东心热火燎的到了地方,却是有些失望——因为杨雪赫然也在座,有这个电灯泡,这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姐妹俩见到他都是十分的兴奋,杨雪还叽叽喳喳的埋怨他调到京城了也没去学校看看她。然后带着他参观了一下房子。

    房子内的陈设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小就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怎么不买个大点的房子?”

    “公司那边正在扩张。资金要用在刀刃上,今后杨雪毕业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至于要住大房子,那得靠她自己去奋斗。”

    “自己奋斗就自己奋斗,将来我一定要买一个错层的两百平米以上的……”

    杨雪很是豪情万丈的说道。

    陆政东笑了笑,杨雪是不知道京城居大不易,京城的房价将来会一路飞快的高涨,若是杨雪仅仅是做个白领,不要说是买两百平米的房子。就是两百平米房子的首付都不知道何时能凑齐。

    陆政东心不在焉的听着杨璐两姐妹斗着嘴,想了一下借口去卫生间,把杨雪支开,想和杨璐单独说几句话,走到厨房瞅着客厅里的杨雪视野给挡住,伸手摸上杨璐丰满弹翘的臀部,低声问道:“你妹怎么也在这里?这丫头实在是能坏事……”

    听着陆政东毫不掩饰的不话。杨璐忍不住要笑出来。她约陆政东在这里见面,心里也是火热得很,很是期待。

    “她放假了就住在这里,我来的时候他就在。我也没有办法把他轰出去。”

    杨璐没敢轻回身,怕叫客厅里的杨璐看见,臀部微微摆了摆,想要摆脱陆政东灼热而有力的手。

    只是厨房的空间有限,里面的设施有不少,剩下的空间都不大,杨璐臀部往后稍稍一蹶,就直接顶上他的腹股沟里,紧密密的贴了一个紧实,小别胜新婚,杨璐心里也是激情难耐,贴上去就能感觉那里的灼热和强悍,她的心魂虽然也是烫滚发热,却不敢在这时撩拨陆政东,毕竟妹妹在,有些事情也须得避讳避讳。

    “等晚上吧,晚上杨雪睡着以后……”

    “今天晚上我可没空啊,我那表弟的小女朋友过生日,我要不去给他撑场子,那小家伙估计会吧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陆政东所说的小表弟就是梁光亮,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原本喜欢钻洞探险,最近又荷尔蒙大爆发,疯狂的恋上一个学妹。

    其实陆政东倒是挺理解梁光亮的,梁光亮原本所读的学校那都是红色子弟,大家背景差不多,这就没任何的新鲜感。

    而这进入大学,入眼处都是一道道青春靓丽莺莺燕燕,多姿多彩的风景线,让梁光亮很快就把家里的规矩抛之脑后,很没骨气的沦陷在了那位小学妹的石榴裙下。

    只是梁光亮探险之类的是把好手,可泡起妞来,实在是不怎么样,被对方弄得神魂颠倒的。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凭云家的名头,自然是小事一桩,可云家家教一向来十分严苛,陆政东也知道他那姨夫姨妈对梁光亮也是管得极严,要求其在学校一定低调。而且求学期间绝不准谈恋爱,而是要把精力全都放在学习上。

    所以在学校的梁光亮和其他普通学生没有两样,何况梁光亮也一直认为自己抛开家世自己也是挺优秀的,自然觉得不用拿家世之类的来说事。

    可这就出问题了,梁光亮那小学妹觉得两个人的家庭相差太大,一直对梁光亮的追求若即若离,这种若即若离,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心态让梁光亮越陷越深,这让才情窦初开的情场菜鸟梁光亮是欲仙欲死,而且小学妹的其他追求者也是在发力使劲。这让一心想把关系往前推进一步的梁光亮给急坏了。

    正好梁光亮的小学妹要过生日了,作为以其男朋友自居的梁光亮就打算利用这一次机会好好表现一把,争取吧关系取得突破,正式从准男朋友成为男朋友。

    梁光亮隐约也知道小学妹对他普通的家世有些不太满意,但梁光亮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家世,一旦暴露,梁光亮知道不但马上会遭受到经济制裁等种种措施,更重要的是接下来肯定就会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戏码上演,这场风花雪月还没怎么开始就会无疾而终。

    现实逼迫之下。梁光亮也不得不有所改变,可家里是不敢找。这小子病急乱投医,干脆就把主意打在了他这个表哥的身上。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了,堂堂的部委的局长,在家族里也是声望日隆,有他出面定能给其撑起场子。

    这样的事情陆政东对这种事情一向来不怎么感冒的,何况他虽然是有着年轻的外表,内心却是沧桑,和一群少男少女在一起有代沟,挺不自在的。而且要是回头让姨夫姨妈知道了这事,自己少不得又得被说一通了,一开始一口回绝了,但梁光亮对他是死缠烂打,陆政东看到梁光亮那样子,也不由想,人谁都曾年少过。爱过恋过,纯真过,拗不过梁光亮的死缠烂打,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不但出人而且梁光亮那小女朋友生日的开销也在梁光亮的软磨硬泡中由他提供友情赞助。

    杨璐听得陆政东如此讲。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事陆政东推脱不掉,何况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杨璐也不敢再在这里和陆政东卿卿我我,杨璐心知自己的身体就像那积蓄满能量的火山,不敢在里面逗留太久,瞅着客厅里的杨雪还没注意,俏皮的捏了陆政东一把,就溜回客厅里去,陆政东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作势进了卫生间……

    陆政东出来,到了客厅,杨雪听到陆政东今晚有活动,也跟着起哄道:

    “哥,哥要不也带上我们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姐,我们也去唱唱歌。”

    陆政东自然是不想带着杨雪杨璐去。

    “我到了京城还没去过哪些地方,姐你也没去过吧,我们也去长长见识吧。”

    杨璐没有杨雪那样粗线条,知道陆政东带着他们不方便,不过她也想去,于是半推半就的说道:

    “要不我们就在那里自己开个包间唱歌吧?保证不影响你。”

    陆政东见杨璐这样说,也只好点头应下来:

    “那我帮你们吧包间定下来,你们吃完饭之后直接去那里。”

    陆政东从杨璐两姐妹那里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西服,另外把胡子也刮干净了,到了八点一刻,他乘出租车准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前。他倒是想自己开车过来,不过考虑到宴会上可能要喝点酒,也就罢了。

    下了车,陆政东正准备直接进去,却见酒店的大旋转门里梁光亮正朝他招手,旁边还有个长得有几分清秀的女孩子,看女孩身上的穿着打扮,一身白色的长款落地晚礼裙,妆容等各方面都显得很是隆重,看来应该就是今晚生日宴会的主角了。

    梁光亮刚走过来就跟陆政东介绍道:

    “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夏薇。”

    说话时,他表情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看来还是有点羞涩。

    陆政东大方的点点头,朝两人微微笑笑示意了一下。

    然后,梁光亮才又看向身旁的女孩,介绍道:

    “夏薇。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表哥陆政东。”

    “你好,陆先生。”

    女孩子显得很是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原本有些清亮的眸子里却悄然间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陆政东是什么人,一下就看出了女孩子的心思,八成是梁光亮因为家规比较严苛,不敢跟人吹嘘透露自己家世,而在女孩子面前把他吹得天花乱坠,此子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那种神仙般的牛叉人物,不仅年少时候读书一级棒。十六岁就上大学,而且现在入仕后更是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官至厅级干部了,前途无可限量。

    经梁光亮这么一番吹捧,在他小女友夏薇心目当中,陆政东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可这就把人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让人家充满了期待,只是这样一个梁光亮嘴里的牛人,却是打车来到饭店的。而且这一身衣服看着也不是什么名牌的西装,实在是盛名之下难副其实。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陆政东心里倒是有些憋屈,他平常在衣着上一向都比较低调,下班之后往往穿得也比较休闲,也就是出席一些重要会议和重要场合才会西装革履,而且他这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比起名牌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他小舅妈得知他进京工作,专门在红都时装店给他定做的。共和国的领导人和外交人员的礼服都是那里定做的,定做西装在国内无出其右的。

    若不是看在他这个小表弟和他实在合得来,就这种小场面,他都不屑于来的,更何况还这样盛装而来……

    女孩子的失望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很好的掩饰了起来,脸上挂起一抹客气的微笑。淡淡的邀请道:

    “陆先生,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请先进去坐吧。”

    陆政东不以为意的点头笑笑:

    “好的。”

    说话间瞥了一边喜滋滋根本就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的梁光亮,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显然。女孩子刚才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再怎么掩饰,总还是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年轻女孩,这番做作的模样又如何能逃得过陆政东这种在官场里混了多年的老江湖?

    只一眼,陆政东便看穿了这个叫夏薇的女孩的心境。对此,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对自己这个表弟选择女朋友的眼光感到有点惋惜。不是说这个女孩不好,长相清纯甜美,至于家世之类的,陆政东倒是根本就没考虑,在他看来只好人好,这方面完全可以忽略,但就是对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点儿的势利,总归还是入不了陆政东法眼的。

    三人说话间,一辆奥迪缓缓的停在了门厅之处,夏薇的目光就是一滞,紧接着身形也缓了下来,紧接着一对男女走下车来,男子的年纪陆政东年纪估摸着年纪比他略大,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哥,嫂。”

    夏薇看到两人,忙招呼了一声。

    两人抬起头往了过来。

    “哥,嫂,他就是梁光亮,我,我的一个同学。”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哥嫂介绍了一下,但不敢说得太明白。不过她也知道哥嫂肯定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介绍完了后,不觉就有些羞赧之意。

    梁光亮也赶紧很有礼貌的朝这夫妇二人微微鞠躬,打招呼道:“大哥大嫂好。”

    两人目光齐齐的打量了梁光亮一眼,看着人才还不错,不过夫妇俩这些年一直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在这一对社会阅历丰富的中年夫妇心中,有一副好皮囊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在像他们这种有一定经济地位的家庭里,真要给妹妹找一个夫婿的话,对方的外貌长相是最不重要的一方面了。

    当然,想是这般想,多年经商的熏陶让两人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挂着很客套的浅笑,淡淡说道:

    “你好,你和小薇不同系吧?听说你家父母都在国企工作?”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把他们之前就已经把对梁光亮调查得一清二楚的事情表露了出来。

    陆政东听了这话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夏薇的哥哥虽然没有象其他暴发户那般粗俗不堪,但看向梁光亮的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却是带着倨傲和浓浓的居高临下。

    按照云家的传统,梁光亮的档案表上并没有把家庭背景填得有多详细,梁光亮的父母虽然都是国企的高管,只是在填写的时候肯定只是填个企业干部身份,至于外公更不会填上。对方如果查过的话,估计是把梁光亮当成了一个普通企业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了。而且现在看来国企现在是和没落联系到一起,看来国企现在是日子最难过的时候,几乎就和没落划上等号。

    而看此夫妇二人的神情,估计是代父母前来考察的,当下这种明显带着距离感的客气,自己的这个小表弟估计连夏薇哥嫂这一关也过不了。

    而陈轩梁光亮这小子却是丝毫瞧不出来女友哥嫂那是客套,见对方笑容可掬,就还以为自己给未来的大舅哥的第一印象有多良好呢,心中颇有几分喜意,赶紧恭敬的点头,忙不迭的应答道:

    “是的,我跟夏薇不同系,在学生会的工作中认识的。”

    夏薇心里有些暗恼梁光亮的没眼力劲,一时之间有点尴尬,这才想起一边还有人没介绍,虽然他已经对梁光亮的这个表哥极大的调低了期望值,但来者是客,还是准备给简单介绍了一下:

    “哥,嫂,这位陆先生是我同学的哥哥,他是,他是......”

    吞吐了一下,她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梁光亮的这个表哥的单位,至于其职务,估计梁光亮也是吹牛的,她不敢胡乱说,所以一时间就有点介绍不下去了。

    好在陆政东没有让她尴尬下去,微笑着主动自我介绍了一下:

    “呵呵,夏先生贤伉俪好,我是梁光亮的大哥,在政府部门工作。”

    ”哦,好好好,陆先生能来参加小妹的生日会,感谢感谢……”

    夏薇的大哥客套着,不过却仅仅是点着头,并没有按照惯常的社交礼仪伸出手来握握手,好在陆政东也是习惯了别人先伸出手,这才没更尴尬。

    这样的情形让陆政东心里反而乐了,看来堂堂老云家的两大极品女婿,今晚都被人看扁了!所以在学校的梁光亮和其他普通学生没有两样,何况梁光亮也一直认为自己抛开家世自己也还是挺优秀的,不想因为家世来争取到地方。

第七章 被轻视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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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七年,全国人民依然还激荡在下海经商的大潮中,公务员的待遇远说不上好,或许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公务员还算是一份稳定并且受人尊敬的之夜,但在这样有些身家的人眼里,实在算不了啥,

    何况陆政东很年轻,他们纵然见多识广,也不敢往太高级别的方向去联想,即便是之前梁光亮吹嘘过,但在他们心里,陆政东撑死也就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科长之流的小干部。

    而且因为梁光亮之前的吹嘘,心里对梁光亮的印象就更为不堪。

    当然,夏薇的哥哥也是在场面上行走的人,表面的客气还是维持着。

    说话间,两辆豪车又缓缓停在了门厅,夏薇的嫂嫂忙忙拉了夏薇哥一下:

    “南纬他们到了,咱们赶紧去迎一迎……”

    说完,跟丈夫两人都是略带歉意朝陆政东笑了笑,然后二话不说就急急忙忙的走下台阶,末了还愣着的夏薇道:

    “小薇,快过来啊。”

    梁光亮再没眼力劲,这时候也瞧出被人家轻视了,如果仅仅是他自己,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事搁到了他最为亲近,被他视为偶像的表哥身上,梁光亮就是家教再好,也按捺不住了,有些恼意的冷声说道:

    “夏薇,你哥嫂怎么回事?瞧不起人?”

    “梁光亮。你胡说什么呀?”

    夏薇娇容一寒,回瞪了过去,旋即却又转头朝陆政东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啊,陆先生,那边来的几位是家里的生意上的朋友,得去接一下的。”

    陆政东却是很大方笑笑的笑笑:

    “呵呵,没关系的,你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就是。”

    说话间。几个年轻男女从车上鱼贯而下,看年纪,却也跟梁光亮等人相渀。

    “那你们先进去吧。”

    夏薇说着已经提着裙子,蹬蹬蹬的快步走出了旋转门,丝毫没有带着梁光亮去迎接的意思。

    梁光亮有些不甘心,还欲跟过去,陆政东却是一把拦下了他:

    “算了,光亮,别去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梁光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看到陆政东脸色不大好看。他立刻便老实了,低头跟着陆政东朝转门走了过去……

    进了里面,夏薇邀请的朋友不算少,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也有和梁光亮相熟的和梁光亮打着招呼。

    两个人在里面没站多一会,

    很快,天花板上的吸顶吊灯在灯光师的控制下,噼噼啪啪的全都关了,整个大厅顷刻间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但这黑暗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在下面众人的惊叫声中,大厅中央的巨型聚光灯打开,一抹柔和的光线缓缓的从天顶上洒落下了,最后形成个大的圆柱形光柱,投射在大厅中央。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排字幕通过投影仪打在了大厅背面的幕布上——“衷心祝福夏薇同学生日快乐”

    紧接着钢琴演奏着生日歌。在清脆悠扬的钢琴声中,追光灯缓缓打到一身白色拽地长裙的夏薇山上,大厅周围的壁灯依次缓缓打开了,一闪一闪的。不停在墙壁上闪烁着,一时间,整间大厅渀若变成了一个银河般,漂亮极了,而在这银河中央的夏薇,就像一个漂亮的仙女下凡一般,一下子便把所有嘉宾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大厅中央。

    这些都是梁光亮的杰作,陆政东也不得不承认梁光亮为了这个夏薇,真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只是此时站在夏薇身边的除了夏薇的哥嫂之外,这一切似乎和梁光亮没什么关系,费尽心思,完完全全为别人做嫁衣。

    陆政东原本兴致缺缺,这样的情形让他反而不想走了,倒想看个明白……

    夏薇哥和夏薇简单的致辞之后,夏家三人都下台回到主桌上坐下,而坐在夏薇身边不远处的赫然是从哪豪车上下来的一位。

    陆政东能够感受到梁光亮心里的苦涩,也能感觉到梁光亮对那女孩的依恋和不舍,陆政东是看出来了,梁光亮对人家是一往情深,夏薇对梁光亮也还是有几分好感,可也就仅此而已。

    陆政东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轻叹了一声,唉,这小家伙,这回怕是被伤到了。不过陆政东倒也不认为这完全是一件坏事,男孩要从心智上蜕变成男子汉,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经历的,如果梁光亮因为此事而变得成熟起来,倒也不枉费他一片痴情了。

    不过陆政东心里有点担心自己这个涉世未深的小表弟受伤过重,难以缓过劲来,同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要让小表弟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当然了,不管结局怎样,对于那个叫夏薇的女孩子,此刻已经被他在心里判了死刑。这个女孩即便再漂亮,,当然这要让梁光亮自己认识到他选择的这个女孩并不合适……

    陆政东看着苦闷的梁光亮,拍了拍肩膀:

    “光亮,打起精神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沉住气,别坠了男子汉的名头。”

    梁光亮本来已经被弄得六神无主,茫然无措,听陆政东如此说,他就如同有了主心骨。

    “走吧,别惦记那边的位置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陆政东拉着陆政东坐到一处距离大厅中央不远的地方,桌上的人大都是梁光亮在学生会的熟人。

    “光亮,你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

    陆政东不禁看了问话的人一眼。这家伙是明知故问,看那神情,估计也是夏薇的仰慕者之一,看样子也是属于追而不得的哪一类,这会儿见到梁光亮受到冷遇,

    看着是满脸的关切之意,其实则是奚落和幸灾乐祸,心里头却是不知道早乐不可支了。

    梁光亮没有理会问话,而是给陆政东介绍着桌上的熟人,一通介绍下来。陈扬才知道都是梁光亮在学生会的一些同学,也就是所谓的学生会干部。

    陆政东坐下之后,听着桌上的人的交谈,渐渐让他有些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这些所谓的学生会的干部,讲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满口场面上的官话,就好比一个个都当了多大的官儿一样,比如这帮人相互间的称谓,要不是一些什么主席或者副主席。要不就是某某部长之类的,总之这桌上几乎每个人的都有一定的官衔。

    而且这些学生干部们相互间等级制度森严。往往下级别的学生会干部跟上级讲话时,语气相当的恭敬谦卑,更让陆政东惊愕不已的是,从这短短的几分钟接触中,他竟似乎感觉到这十好几人里面明显存在着几个小团体,并且哪怕都是同学,同级别的干部间,高谈阔论时还隐隐有点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意思。

    陆政东很是有些无语。原本这些应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梦想人生,可这官僚之风已经是深入学校了,一个个官僚味十足,失去了青年学生的本真。让陆政东觉得很是倒胃口。

    不过,陆政东想想也觉得正常,整个社会的风气如此,象牙塔也会被熏到。陆政东不由想著名的五道杠少年,还是小学生呢,满脸的官相,满纸的官文,满口的官腔,真是人小官样大,一个十来岁的小学生,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味。

    和五道杠相比,眼前这些人那就太小儿科了。

    陆政东看了一看梁光亮,这小子平常最是烦这一套,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为了这个夏薇,居然还和这帮小官迷们混得挺熟的,竟然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语了。

    陆政东和这些人没话说,梁光亮也不想说话,兄弟俩也就相对举杯喝着酒。这时从旁边的走来一个人在梁光亮耳边为轻声请梁光亮到夏薇那边去。

    梁光亮闻言顿时就是一喜,一直强装笑颜的脸上终于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拒梁光亮备受煎熬,这时见对方主动相邀,又让其重新燃起希望。

    梁光亮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心里还有点小小的自得和欣喜,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看着喜形于色的梁光亮,陆政东却忍不住暗暗皱了下眉头,梁光亮还是太单纯了,夏家这样做只不过是感谢梁光亮一手操办的这次生日会。梁光亮的心完全乱了,有人讲,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其实有时候男人也一样,眼前的梁光亮便是,若是在平常,就凭梁光亮的机灵劲,不会不知道这些。

    “表哥,你陪我过去吧?”

    夏薇的哥嫂刚才对梁光亮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这小子显然是有些底气不足。

    “梁同学,我们夏总小单独和您聊聊,您看……”

    来人很是婉转的拒绝了梁光亮的要求。

    梁光亮一时有些发愣,陆政东没理会他,只是转头看向梁光亮:

    “光亮,既然他哥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吧。记住,别失了礼数,知道吗?”

    陆政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别紧张,你可是老云家的人,夏薇的可算什么,有啥可怕的?我也在这里,别担心了。”

    “哦,哥,我知道了。”

    梁光亮这才有些底气,走了过去。

    梁光亮走后,陆政东坐在那里也就更无趣了,更因为前面在介绍时,梁光亮受到刺激也懒得给他的同学们详细介绍他,只是说他政府公务员。

    而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当然不会让这些著名学府眼高于顶的天子骄子们放在眼里。

    刚才梁光亮在的时候还碍着梁光亮的面子假意客套一下,现在梁光亮一走,加上看着有比他们年长。似乎难有共同语言,这帮人自然更没心情鸟他了,开始围坐在一起,边喝着酒水边热烈的聊着“城乡互助,迈向共同富裕”的活动。

    这活动陆政东倒是清楚,这是团中央、全国青联为配合国家扶贫攻坚计划和国民经济实施纲要,发挥人才优势、智力优势,旨在帮助“老、少、边、贫”地区发展经济、改变面貌,促进各民族共同繁荣而开展的一项面向广大知识中青年的活动。

    实际上这项活动也是配合团中央动员鼓励应届毕业生到农村、老少边穷等条件艰苦的地方去工作,为此。相关部门也采取了许多措施,比如增加各高校选调生的名额、去老少边穷地区工作的人员优先提拔、一定年限调回城市等等。

    但城市的学生不愿去吃哪个苦,而从农村艰苦地区出来的学生也不想再回去,再说现在正是市场经济迅猛发展的时候,对于这些名校的毕业生来说,去外企或者效益好的大企业才是他们最向往的事情,所以效果很不明显。

    陆政东听得出来,这些人自己是不想去哪些地方的,只是想动员学校的其他同学去。这样将来他们的毕业评语上也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毕业后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单位增加筹码。

    几个人都觉得动员工作不好做。吐着苦水,这几个人显然没有去过这些地方,根本就不了解情况,言谈之间也把农村和老少边穷说得简直是人没办法呆的,把哪些地方的人说得一无是处,陆政东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些人,可实在是听不得这些人这么作践那些地方和那些地方的人。

    “哪些地方没那么可怕,哪些地方的人也么挺淳朴善良的,何况通常情况下。只用呆两年。”

    陆政东的话一下子打断了谈性正浓的一干人等,顿时,一桌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我再你们说的地方呆过,算是有过切身体会,有一定的发言权。不信,你们可以利用假期去实地考察考察。”

    陆政东知道其实这项工作挺有意义,真要改变哪些地区的落后面貌。关键还是在于人,在于人才,现在动员大学生到艰苦地区工作很困难,他不想让这帮家伙瞎掰。耽搁正儿八经的有志青年。

    陆政东这一说话,倒是一下就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你是选调生?”

    其中的一个试探着问道。

    “不是,分配到哪里的吧……”

    几个人原本还兴致盎然,一听他这样讲,眼神就不对了,显然觉得他肯定是上的一个不入流的大学,而且口音里微带的哪一点西河味,也让这几个家伙确信这个家伙不过是地方上的一小公务员,比他们这些名牌高校的学生干部可差得远了,几个人也就兴致缺缺的了。

    陆政东不禁摇摇头,这几个小官迷实在是鼠目寸光,这年头不比前些年干部四化的时候,想要在官途上走得更远,基层锻炼是走的更远的必要条件,艰苦环境的锻炼是官场快车道的优先选择。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家伙看来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了,陆政东也懒得对牛弹琴。

    “呵呵,小刘,你们谈什么,这么专注?”

    这时,旁边男人声音响起。

    陆政东转头一看,看到之前和夏薇等人坐得很近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有些来头,因为这桌在座的学生脸色立时变得郑重无比,齐刷刷的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学生哪位官衔最大的学生会干部更是拖开椅子,迎了上去,两手齐伸说道:

    “周委员,我们正在谈城乡互助,迈向共同富裕活动的事情。我们学校学生会一定会在全国青联教育部的领导下做好这项工作。”

    陆政东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来人应该是青全国青联委员。

    全国青联陆政东很熟悉,因为他本身就是全国青联常委。

    全国青联是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的简称,不少人容易和共青团搞混,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全国青联是党领导下,以青年团为核心力量的各青年团体的联合组织。

    全国青联的涵盖比共青团更广,不过地位略低于共青团,通常情况下,团中央书记处排名第二号人物的常务书记兼任全国青年主席,有副主席和秘书长若干,至于常委委员那都是各行各业的中青年精英。委员也是来自各行各业的中青年的佼佼者,通常一些高校的团委和学生会的主要干部也会位列其中,一些著名高校更会进入青联领导层。

    听那学生会干部的意思,这个周委员应该还是全国青联教育部学校处的工作人员,不过职务应该不高,不然就不会称呼其为周委员,而是称呼其为周部长,周处长了。

    看样子周委员因为工作关系跟这几位团干和学生干部倒也熟识,和打头的学生会干部招呼着却也未冷落其他的学生干部,脸上挂着笑,朝大家伙挥手招呼着大家坐下。

    领头的学生会干部忙拉开椅子请周委员坐下,道:

    “周委员,您请坐,这可是机会难得,我们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呢。”

    “谈不上请教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大家交流交流。”

    周委员笑眯眯的点头坐下,不过在落座前,却是眉头暗皱的瞥了他陆政东一眼,因为一大桌子人就他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着岿然不动,显然,对方觉得他有些太自大了,看样子略微有些不高兴。

    陆政东根本就无视其不高兴,对这个周委员也提不起兴趣,微微转头关心着道夏薇那一桌的梁光亮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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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轻视了三

    陆政东心思全都集中在被请过去的梁光亮身上,旁边嘎吱一声响,才让一直在密切关注梁光亮情况的陆政东也有些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位学生证挪动着座椅,陆政东眼角余光一瞥对面的主位,看到刚才高谈阔论的几个学生会的干部正围坐在周委员身旁,里面有些吵,他身边这位显然是听不清楚几个人的说话,想靠近一点,挪动之间,声音有些大。【阅读.baoliny.】

    而那同学也自知有点失态,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朝陆政东腼腆的笑了笑,同样也没开口说话,

    “以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其实越是这样的地方机会会越多,知道现在的团中央书记、青联副主席徐楚吗?六三年出生,八四年大学毕业后支边,八八年已经是省团委副书记,九三年地区行署副专员,九四年省团委书记,三年之后到现在的位置。呵呵,在京城、在众人都挤破脑袋的地方,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陆政东虽然是青联常委,但是打交道不多,但对其并不陌生,他和梁光亮的小姨夫就曾经在团中央高层工作。

    陆政东微微笑着,事实上他自己的经历比之徐楚更为惊世骇俗,团委、青联系统都是青年才俊的集中之地,是年轻高官的集中之地,从来不乏年轻的政治明星,但是正厅级的官员比较多从事的是比较单纯的工作,真正实权实职的年纪多在三十多岁,而他从基层的副乡长一路高歌猛以二十六七的年纪出任实权的几百万人口的地级市市长。这是眼下共和国的独一份,不说前无古人,但说后无来者,恐怕也没有人敢怀疑不。

    过有云家老爷子把关,没大规模宣传,知道的人不多。

    以他的眼力,他也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同学有往这条道上走的想法,相较于其他人,还依然保持着一种难得的清明。所以他也不吝指点指点一二。

    对面的周委员和几个学生干部说着话,可一直还是注意着刚才大马金刀的人,毕竟在其他人都起身相迎,却独坐,这样特别的人,他不想注意都不行。

    周委员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收声,然后皱眉打量了陆政东一眼,似乎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因为现场的光线很暗,他看不太清楚陆政东的长相。因此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而身为青联一员的荣誉感,让他很在意陆政东刚才随口说出来的那番话,加上前面陆政东没有起身相迎就已经让他心里头很不舒服了,毕竟他才是这里的焦点人物,正儿八经的全国青联委员,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有却在这里对青联的工作评头论足。

    一念及此,他当即把脸色一沉,就想和对方说道说道。

    只是陆政东并没有给他机会,因为那边的夏薇在其哥嫂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夏薇兄长微微点了下头,而夏薇的嫂子则瞥了不远处的梁光亮一眼,看梁光亮脸上表情显得很凝重,显然应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两人微微向桌上的人示意了一下,一前一后朝门边走去,行走之间夏薇看着有些气恼的剜了他一眼,然后也不知道对梁光亮说了几句什么话。就见梁光亮脸色难看的跟在夏薇后面,一块往门外走去,于是陆政东也起了身……

    “夏薇,你哥什么意思?”

    陆政东并没有跟得太紧。就在两人不远处的阴影里,听到站在角落里的梁光亮有些生气的问道。

    陆政东没有听到回答,也看不到夏薇的表情,不过梁光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个周海峰是谁,你不是说是你家的生意伙伴吗?你哥怎么会说他才是你男朋友?”

    陆政东听得出来,梁光亮是极力的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但他毕竟还只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学生,说话的语气已经把他此刻的心情毫无保留的给出卖了。

    “我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会跟你这么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和他交往。”

    夏薇说完,头朝外面偏了偏,似乎也有些心事。

    “真的没有?”

    “没有。”

    “那好,夏薇,那我们走吧,本来想给你热热闹闹的过个生日,不曾想却是乱成一团,干脆,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褪去喧哗背后的浮躁,清清静静的好好的给你过个生日。”

    梁光亮说完,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夏薇的手腕。

    “梁光亮,你别这样幼稚了好不好”

    夏薇跺了跺足,用力把梁光亮手撇开了。

    “什么?你竟然说我幼稚?”

    陆政东借着微微的光线,看到梁光亮一下怔住了,脸上浮现起复杂无比的表情,一瞬间渀佛明白了些什么,或许之前梁光亮已经明白了,只是心里还怀着几分侥幸。

    夏薇再次把头微微把头侧向一旁,似乎在躲避着梁光亮的眼神,然后缓缓说道:

    “想必你今天晚上也看到了,是的,你没猜错,之前我有些事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也不是做小生意的,而你......其实前些日子我听你说起,你那个表哥是个多了不起的大官,而且跟你关系有多好多好,说实话,当时我听了,心里还着实高兴了一下,你明年就要毕业,若是有你表哥照应,进入政府部门还是会有好的发展,即便还是跟我家的条件有差距,但我们俩或许还是有希望能走到一起的,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你来给我办生日会。可.....”

    这话说得很够直白,夏家是商界中人,能找一个有背景的政府中人为姑爷,对其生意有莫大的好处。

    “我正没骗你。我表哥真是体改委的局长……”

    “梁光亮,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希望你再我心里存在的对你的那一点点的好感也完全被破坏殆尽……”

    梁光亮木然的呆立在原地,听着夏薇这一句句让他心碎的话语,脸上表情僵硬,心里此刻恐怕在滴着血。

    夏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少有点残忍,也下意识的轻抚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复杂混乱的心情,然后才艰难的抿了抿嘴,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个你舀着,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你也别等我了,就跟你哥先走吧。”

    “夏薇……”

    梁光亮的喊声只是让夏薇的身形稍微一滞,然后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真要舍不得,直接告诉她想要的答案不就结了吗?”

    看着很是沮丧的梁光亮,陆政东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递给梁光亮一支烟。之后缓缓的说道。

    “表哥,你都听见了?我只是想爱情首先是两个人的互相欣赏……可,家庭、背景、身份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表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此时的梁光亮显得极痛苦,又十分的惘然,梁光亮的痛苦或许不单单是因为对方的拒绝,更是因为夏薇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梁光亮显然是希望对方欣赏他的才华,欣赏他这个人。进而两人走到一起,而现在这个梦破灭了。

    陆政东能够理解梁光亮在这个年纪的理想化,但现实总是很残酷的,这年头虽然自由恋爱已经是大流了,但稍微有点家底的家庭中的孩子,那最后还是家长说了算,更不要说夏家这样身价不菲的家庭了。

    当然。这方面他的大姨夫和大姨妈也就是梁光亮的父母其实也是很在乎这方面的,夏家还瞧不上梁光亮,真要是夏家同意,梁光亮的父母还不会同意呢。夏家也就是有几个钱,在云家人眼里,这根本就不值得提,和云家比起来,毕竟双方的家世背景等等各个方面差距太大了。

    但此时说这些,梁光亮定然是听不进去的,于是陆政东劝道:

    “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是你觉得你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吗?我是说的两个人,而不是单方面,至于说着是不是你的失败,在我看来,年轻就没有失败,真要说失败,那也是对方,曾经有一块璞玉摆在她面前,而她没有发现,终有一天她会追悔莫及……”

    陆政东原本享用更刺激的言辞来敲打一下这个小表弟,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谁都层年轻过,看人看事,不会那么老道。

    梁光亮无言,此时的他已经明了夏薇需要的是什么。

    “我觉得你的想法是没错的,找朋友找对象,重要的是人品心性,这才是基础,人才是根本的决定性的因素,有了这个,两个人才会幸福,也才会有奋斗的动力,家庭、背景、身份等等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当然更好,没有,只要肯努力,终究也会在事业和家庭上获得成功。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不值得。”

    陆政东轻轻拍了拍梁光亮的肩头: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初恋,你几乎是投入了全部的情感去爱一个人,你不愿意失去,这我能理解,我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梁光亮实在是太投入这段感情了,越是投入,那就伤得越深,所以陆政东只得徐徐善诱:

    “初恋最能打动人的是那种清纯、朦胧、青涩,但是光亮你恐怕还不知道,初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最后的结果都是无果而终,所以你也不过是初恋无果沧海之中的一粟,初恋通常来讲是凄美和酸酸的,古人云:黯然,唯别而已矣。用在这里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古人别的开始,就是初恋的终结之时。古人含蓄,何况那时初恋这个词还没有出现呢,他只能用别来代蘀和说明。看看古人的诗词歌赋,对于初恋他们都是悲情满怀,比如陆游和唐婉。所以初恋无果,古已有之。牵手后无奈放手,确实会让人柔肠寸断,每个人都会经历感情上的困惑,这是男人成长的必然,所以也大可不必放不下,无果而终的初恋,真是美的无以复加。虽然也深深地为之惋惜,但绝不是痛惜,夜晚中孤枕难眠,暗夜中坐起。燃一支香烟,任往事在烟头的明灭和蓝烟的飞舞中沉沉浮浮,你很快就会想明白为什么,因为年轻、因为莽撞、因为年少萌动、因为不懂爱情、因为现实的桎梏等等……总之,太多太多的原因让初恋脆弱得就像流星一般稍纵即逝。所以有位文人给初恋的定义就是送出了心,短暂牵手,却永久放手,黯然离去的背影中每个人珍藏了眼泪,留下的只是一世的牵挂。开始新的人生征程。”

    梁光亮沉默着,似乎有所悟。似乎还有些混沌,陆政东又轻拍了拍梁光亮的肩头:

    “没事的,最多也就是买几回醉,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几场,太阳就会朝阳升起来,就缓过劲来了。”

    “表哥,你那么厉害,初恋也和我一样?”

    梁光亮似乎缓过一点劲来,问道。

    “当然。我不是说过吗,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初恋都是这样的结果吗?你表哥我也是凡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陆政东不是为了安慰梁光亮而诳他,只不过他说的是他上辈子的事情。

    “光亮,若是你觉得还需要挽留一下那女孩,表哥我在去说说?恩,如果你还想隐藏你的身份。继续你原来所想的爱情,那就当我没问,反正表哥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善始善终。”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情况,两个人已经不适合再呆下去了,陆政东也不想再呆下去。

    “光亮,其实这不是什么坏事,有些事情看清了,明了了,虽然是痛苦一时,但那是长痛不如短痛,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陆政东拉了拉梁光亮道:

    “就这样不辞而别,这不行,我们堂堂正正的来,那就要堂堂正正的走,别这样沮丧,越是这样越是要挺起胸膛,打起精神,舀出男子汉的气概,我们去告辞。”

    ————————————————

    过不多时,陆政东带着梁光亮来到了主桌边上,夏薇看到两人过来,也站了起来,不过她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了。心里忐忑不已,同时更多的则是惶恐不安,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梁光亮会做些什么。

    陆政东带着淡淡的微笑大大方方扫了一眼这桌上的众人,发现其中有两三个看样子就知道是政府官员,年纪也就在三十左右,估计是夏薇哥结交的官面上的朋友。这些人来参加一个学生的生日会,恐怕多半是冲着那些清纯的女大学生而来,不然这无法解释,陆政东不无恶意的揣测着。

    而主桌上的这帮宾客则对陆政东的淡定自若有些吃惊,大家都是明白人,看到他身边的梁光亮,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都这样了,这家伙还笑得出来,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并且都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对方年纪轻轻的,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身上却自然而然的隐约散发出一种不露自威的味道,让他们感觉有些别扭。

    “陆先生,你好,你好,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请坐请坐。”

    夏薇的哥看到两人过来,心里虽然有些不喜,但是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对社交礼貌他还是很讲究的,何况对方不管大小也是政府人员,他可不希望因为这样无关的人,而对自己在社交圈里的良好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一边说着一边给在座的人介绍道:

    “姜处长,这位陆先生也是在政府部门上班……”

    “哦,好好好,小陆在哪里工作?”

    姜处长点点头,很有些居高临下的问道。

    “陆先生在国家体改委工作。”

    陆政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夏薇抢着帮他回答了。

    陆政东皱眉看了一眼抢话的夏薇,一下就明白了其意思,这姑娘八成是要面子,生怕自己报上一个不入流的单位让人笑话,国家体改委可是响当当的部委,不管他在体改委里面做什么,这牌子还是够响亮,当然了,他丢人这姑娘肯定是不关心的,估计之前她也给家里人说了一些大话,她无非是担心连带着她也一块跟着丢人吧。

    越是这样,陆政东就越是不想暴露身份,梁光亮既然不想他表明身份了,陆政东也就想更低调:

    “呵呵,刚刚从西河调到体改委不久,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众人闻言,皆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显然,这个答案也比较符合他们对陆政东的一些表现做出的判断,看样子,也就是体改委跑腿的,撑死也不过是个副科级、科级之类的小干部。

    夏薇听到陆政东此言,心里顿时有些来气,她都帮着圆场了,可这人一点都没眼力劲,就这点,夏薇觉得这人就没前途,再看到一边梁光亮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显得很是有些窝囊,她心里更来气了,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这两兄弟,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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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玩三人行?

    夏薇在哪里暗骂着梁光亮两兄弟的时候,姜处长颇为惊讶的“咦”了一声接过了陆政东的话头:

    “原来小陆是国家体改委的呀。【全文字阅读.baoliny.】”

    说着又看了看夏薇哥,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我有个学弟宋明思也在国家体改委,经济运行改革局电力处的处长,不知道小陆听说过没有?”

    “呵呵,姜处长,刚听陆先生讲,她从西河才掉到京城不不久,有机会你就帮着给陆先生引荐引荐,多个朋友多条路,呵呵,难得大家有缘相识一场,姜处长,还请一定给小弟这个面子。”

    众人见两人一唱一和,都是会心一笑。显然读懂了姜处长的言下之意。

    当然了,以陆政东老道的眼力,自然不难从在座这些人的各色表情,能读懂他们此刻心所想,陆政东哪里会不知道这帮人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借机踩一下自己罢了,配合着夏薇哥让梁光亮知难而退。

    陆政东见识过的白眼和轻视实在是数不清,这只是小儿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在官场上打滚这么些年下来,现在的他根式对这样的事情淡若止水。——这班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计较。

    陆政东倒是没想到在这里真还遇到点和单位有关的人,宋明思他当然认识,就是他的手下嘛,而且因为宋明思着急房子结婚的事情印象深刻,不过姜处长说得不准确,宋明思不是处长而是副处长。

    “哦。宋明思啊,我很熟,就不劳两位了,不过还是多谢两位的盛情厚意了。”

    陆政东再淡定,总还不至于要折节去讨好自己手下的一个副处长,所以淡淡的说道。

    她说得淡然,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在他们看来,这个二十五六的毛头小伙这么直呼宋处长的大名,那肯定比宋处长级别高。那就是副厅了!要想让人真的相信他是副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完全是欲盖弥彰,越发的说明他肯定就是一跑腿的小角色,完全就是跳梁小丑式的表演,实在是太拙劣了。

    姜处长呵呵的笑着,夏薇的哥哥也呵呵的笑着,两人的本意是想从侧面抬高自己的身份,顺带着轻飘飘的用只言片语就把对方踩得羞愧难当。可现在完全用不着了,想见这家伙自己的表现远比他们踩效果更好。特别是夏薇哥嫂心里更是高兴,一叶知秋,这个家伙如此,就更可以想见其表弟是如何了,这样的人万万是配不上自己的妹妹的……

    桌上之人都没有人说话,其实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浅薄,无声在此时其实就是诠释这事最好的语言。

    一边的夏薇更是羞愧得无以复加,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即便是梁光亮这个不靠谱的表哥直承是体改委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也比这样打肿脸充胖子好,所以赶紧扯着身边梁光亮的衣服,暗示梁光亮赶紧让他的这个不靠谱的表哥住嘴,有多远闪多远。

    可惜的是,梁光亮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梁光亮不傻,众人的表情是个说明意思。他很清楚,表哥这会说什么都没人相信,这不是表哥的错,而是从一开始。夏家的人就觉得他就是一企业小干部家庭出身的人,瞧不起他,连带着也瞧不起表哥。

    梁光亮心里不禁有些为自己悲哀,自己这是什么眼力劲啊,原本以为夏薇很单纯,可实际上那是被她单纯的外表所蒙蔽了,而现在还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势利和虚荣得无边的女孩连累表哥受辱,这让梁光亮的心里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过,身边表哥的手却是抓住了她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候表哥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却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有表哥在,他的心里就踏实了,就在他想着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陆局长,这么巧啊。”

    声音很好听,让人暂时忽略了其称谓,让一桌子原本集中在陆政东身上的目光顿时越过陆政东注视到其身后。

    因为声音很美,而人更美,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露出洁白如玉的颈子,深色织锦的长裙,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手上琥珀色的葡萄酒微举过胸前,流光溢彩间更映衬的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嘴角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镶银丝边际,虽然简洁,却又显得别具一格,另有一番普通青春少女所没有的妩媚光华……

    只能用惊艳全场来形容,男宾们自然是眼前一亮,无不有种惊艳万分的感觉,而女宾们则暗暗的生出几分嫉妒。当然,这里是公众场合,自然也没有谁会表现出来,当然受到冲击的无疑是今天原本的主角,她的出现盖过了今天女主人的气势。

    “请问你是……”

    好一会,夏薇的嫂子才问道。

    “哦,我是陆局长和梁光亮的朋友……”

    梁光亮一听不由轻捅了陆政东一下道:

    “表哥,这是你事先安排来救场的?”

    陆政东苦笑了一下,来的可不是别人是杨雪!

    什么救场的,他根本就没安排,这丫头肯定是觉得他说不定在这边有什么情况,于是想办法溜进来侦查侦查,她想象中的情形倒是没有,反倒是看到他在这里不但受冷落。更是受挤兑,这丫头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哪能看着他受气?于是乎就跳出来故意一口一个陆局长叫着。

    只是杨雪再怎么装扮,毕竟很少有机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多少带着一些学生气,只是看衣着打扮显然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学生,仅此而已,这一点在场的这些人焉能看不出来?

    陆政东不禁摇摇头,这丫头唱这一出真是越帮越乱,越描越黑。陆政东也不想再耽搁,就欲起身。

    “真是陆局长呢,我说刚才在那边看着就眼熟,就怕认错了人,您好您好。”

    就在陆政东准备起身的时候,刚才到那桌和学生会干部交谈的周委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这桌,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

    陆政东有些愕然的看着刚才在那边对他不理不睬的周委员。

    “我是全国青联的周志柏,前不久在全国青联组织在京的青联常委和委员座谈学习体会十五大报告精神的会议上,我听过您关于深入贯彻十五大关于所有制的重要理论突破。切实深入推进所有制改革的发言……”

    刚才那桌距离大厅中央较远加上周志柏只是看到了陆政东的侧影,他根本就没认出来。实际上市听到那女孩的称呼他才认出来。

    在全国青联在京常委和委员座谈会上发言的人不少,而且都是杰出青年中的佼佼者,都是一时才俊,都是年少有为的高官高管高知之类的角色,他能记住陆政东,还得益于坐在身边的他的顶头上司学生部的蔡部长临时有事被叫出去,临走时关照他要记录好陆政东的发言,他悄悄翻了翻蔡部长搁下的划了勾的重要发言之人,里面还附带着发言人的职务和履历之类的。看完之后,他对陆政东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

    周志柏刚刚还在懊恼刚才在那桌没认出陆政东来不说,还很失礼,眼见着陆政东陷入了尴尬之地,觉得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所以赶紧站了出来替陆政东解围。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他一直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可人家却是一直不信,非要有人予以证实,现在证实了,他自然也不会否认。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你好,请代我向刘青秘书长问好。”

    陆政东口中的刘青是青联主持工作的副主席,陆政东这么说并不逾越,青联的一些副主席和常委、委员并不完全是按照级别划定,他虽然只是青联的常委,但级别是实打实的正厅,级别为副部级,至于副主席常委委员则不一定,里面有文体科学等等界别的代表,这些人不一定有行政级别,有级别的也是分布在各个领域,职务有高有低,但青联的专职副主席和秘书长主要是正厅级组成,所以他和刘青是同级。

    桌上之人都愕然万分,这个青年真的是什么所谓的国家体改委的局长吗?

    夏薇觉得自己完全懵了,这短短片刻的剧变,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大到她完全没办法承受得住了,而她的哥嫂跟其他宾客一样,脑子里一片混沌,一个个的瞧得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都没办法形容了,国家体改委那是具体负责制定改革目标的机构,实际上很多具体改革的措施最先就是从这里制定出来,能够领先一步知道,那就意味着领先一步的机会,作为其中的高官,若是结交上了,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那都是大有裨益的,可想想自己等人前面的表现,一个个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不禁都想着,心里都懊恼着先入为主真是害死人。

    可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得想办法挽回挽回,结交上陆政东是没什么希望了,但至少要想个办法不要得罪一个背景深不可测的干部,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能把这事给回转过来。至少……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就在他们愣着的时候,陆政东开了口,陆政东语气依然和之前一样的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陆政东的表现让一边的杨雪都叹为观止,什么叫气度,什么叫风度,什么叫荣辱不惊。眼前的陆政东就如教科书一般的典范,而看着一桌人恭恭敬敬想要相送的样子,无疑也淋漓尽致的诠释了什么叫前倨后恭……

    就让这群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去后悔死吧,杨雪心里是大快,心里想着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

    梁光亮作为当事人却是五味参杂,滋味难言,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出了大厅,才走没多远。他就拿出身上早就揣着的酒一饮而尽在他看来,这个时候一醉方休,什么都不想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个表弟也真是的,怎么就会看上那样的女孩子?还很受伤的样子?”

    杨雪看着陆政东架着的梁光亮,很是不以为然的问道。

    陆政东架着梁光亮,他这个表弟的酒量看来不怎么样,不过酒品倒是不坏,醉了不吐也不闹。倒是挺安静的。

    “情之一物,是最不可思议。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所以也根本就没法解释得清楚。”

    陆政东这话也多少有些有感而发,杨雪似乎也有些感触,没再追问,三个人进了杨璐杨雪所在的包间。

    “政东你怎么过来了?杨雪你怎么回事?你政东哥,有正事,你……”

    杨璐一个人在这边看样子也是心不在焉,连歌也没唱。

    “这醉酒了还挺沉的,杨璐你搭把手。把他放在沙发上歇歇,醒醒酒再走,省得他在路上乱吐……”

    杨璐忙帮着把梁光亮半躺在沙发上,嘴里问着:

    “这是谁?怎么醉成这样子了?”

    “东哥的小表弟,失恋啦,就变成这幅德行……”

    一边的杨雪一下就接过嘴去。

    杨璐一听不禁脸一板:

    “杨雪,管住你这张嘴!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讲的不要讲!再这样大大咧咧的,我……”

    见杨雪犹自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瞪了杨雪一眼道:

    “不要给你政东哥添乱!”

    杨雪不知道陆政东的表弟是什么人,杨璐却是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妹妹出言无状而。

    杨雪见姐姐如此严厉,再看东哥堂堂的大局长能够亲自陪他的这个小表弟给女朋友过生日,这个小表弟肯定在东哥心目中很重要,所以心里也有些发虚,因为他刚刚还喝酒了,而姐姐之前一直告诫她,没有最信任的人一定不能到这些地方来,更不能喝酒,可刚才在那边她就偷偷喝酒了,还喝得不少,若是被姐姐发现了,肯定又少不得要收拾她一番,忙借口去卫生间溜了出去。

    陆政东坐在那里,接过杨璐递过来的饮料,想着今天的事情,不禁摇摇头,这些地方今后还是少来,没意思,陆政东正想着,杨雪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神情很是仓皇。

    “东哥,不好了,有人要打我……”

    “怎么啦?怎么啦??”

    杨璐一听也有些慌,站起身拉着杨雪连声问道。

    “我,我打人了,打的……刚才我去卫生间出来,那人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就打了他……”

    正说着,包间的门一下被撞开,几个人闯了进来,打头的一个指着杨雪道:

    “你死定了,今晚不玩死你,我就不姓朱!逍遥红,你不要替她说话,不然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

    跟在后面的一个打扮十分性感的漂亮少妇走进来,一看就是妈妈桑,巧笑嫣然的做着和事佬:

    “朱大少,这是女客,真不是我手下的人,大少不要生气,误会,完全是误会,消消气,有话好说……”

    妈妈桑吃的就是女孩子这碗饭的,一进门就看清楚了屋中两名女子的摸样身段,她带出来的小姐数百计,像这样京城里高端的场所,能够挑进来的,那都是烟花班中的翘楚。

    而眼前这两位,不但脸盘子好看之极,身段肌肤那也更是上上之选,完全不是她手里的货色所能比拟的,特别是那年轻一些的女子,一看就还是个雏,难怪朱大少会心痒难耐,对人家动手动脚。

    朱大少是这里的常客,妈妈桑知道这家伙的德性,最是个色中饿鬼,极为难缠,她本来以为房中的客人是从他处带来的小姐,还准备拉偏架,遂了朱大少的意,不过她在这样的场子混,那也是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星,不然根本就没办法在这样的地方立足。

    虽然眼生得很,不是这里的常客,但能够让这样两个极品美人左右一坐,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而且男子坐在那里那气度,妈妈桑顿时就能看到他的身份才是真正的不凡,两边都是招惹不起的角色,所以一下就改变了主意,不偏不倚做着和事佬。

    陆政东看着那个什么朱大少一双眼睛盯着杨璐姐妹身上的紧要部位,看来杨雪所言不假,脸一沉:

    “呵呵,这位老兄好大的口气呀,也不怕闪了舌头!”

    “小子,还以为你有多牛?就你这德性还玩双飞啊!今儿,两个妞让大爷玩玩,老子就放你们一马!”

    杨雪见自己的东哥出面了,不安之情就一扫而光,在她眼里她的政东大哥是无所不能,丝毫没有害怕,心里反而觉得很刺激,很兴奋,不过她毕竟是在校的学生,有些名词并不清楚,很疑惑的问陆政东:“什么叫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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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风流介绍:
被人陷害,却报仇无门,被人栽赃,却无法申冤。前世所招的白眼,他要千百倍奉还!权色无边无尽头,登顶方觉江山美!且看一位红外孙重生之后的官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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