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武岚之行
新南机械厂的改制工作已经回归了正常的轨道,关于曾怀仁的事情,陆政东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还有一些暗手的安排也已经完全安排好了,他需要的只是等待。
所以陆政东很快也就回到了省里,把在云雾新南以及云雾其他地方调研的情况进行了整理成一份文件,上报给了分管体制改革的副省长刘云生。
在刘云生办公室中,刘云生温和地笑了笑:
“调查研究一向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多掌握第一手资料,体制改革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更要讲究从实践中来,再回到实践中去。这份材料言之有物,提出了企业改制过程中存在的不少以前被我们忽视或者说是没发现的问题,也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思路,很有实际意义,也会成为今后省里制定这方面的政策措施的一个参考。”
陆政东听刘云生表扬着忙恭敬的谦虚了几句。
刘云生对于陆政东的这种恭敬相当的满意,注视着陆政东的脸庞好一会儿,才又说道:
“企业改制从中央到省里都是高度重视,是个敏感问题,也是一个难点问题,所以一定要慎重,省里决定在春节之后全面着手县级企业的改制工作,在全面铺开之前一定要进行充分的调查研究……”
刘云生沉吟了一下道:
“省里成立县级企业改制办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全省县级企业的情况。为省里做决策提供第一手完整的资料,我的想法是还得多走走多看看,坏的要看,好的要看,不好不坏的也要看,这既是为了让企业改制的政策措施制定起来更全面、更有科学性和针对性,同时对你自身来讲,多领略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对你以后的成长一定大有助益,我以前刚进省政府的时候。最的就是去地方做调研,虽然下基层很辛苦,可每去一个地方,人生的历练就丰富了一些只有真正深入下去,你才能分辨各个地方与众不同的特色,你才会知晓不同地域的人们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每一步都应该走得扎扎实实,只有这样,脚下的路才会越来越平坦。越来越顺畅……”
“谢谢省长的关爱,我考虑把办公室的相关人员也带下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对他们也是一个学习和提高的机会……”
刘云生这是给他下任务了,他目前的工作既是摸底,于是也干脆的说道。
刘云生笑着道:
“这些事情你自己安排就是……”
陆政东和刘云生谈完话。决定第一站到武岚市,武岚市是省里最早展开农村改革的地方,是省里的试验田,省里县级企业改制的试点工作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当然,陆政东首先选择到武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毓宁也在武岚为她的关于西部大开发的课题进行调研。
陆政东并没有选择坐小车。而是和大家一起坐了一辆面包车,他上任之后多数时间都在调研,和下面的人员还不熟悉,他也希望借着这样的机会增进彼此的了解,也方便今后工作的开展。
陆政东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几个年纪较轻的女组员显得特别的活泼。不时地交头接耳,在她们眼中,这样的出差无异于旅行,不过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和他说话之时都还是挺拘谨的,想来,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副厅级,在她们的眼中是神秘的代名词。
其实陆政东也清楚。这些年轻人能进市政府的又岂会是简单人物?不是高校中特别优秀的佼佼者,就是在社会上有点后台、有点门路的。
陆政东意识到了这份颇具能量的资源,这份资源要运用好了,就能够争取到相当大的一批支持她们的父母,她们的亲属,她们的朋友,虽然他们的这些亲戚朋友可能比他所处的层次低了一些,但就像金字塔一般,只有根基深厚了、扎实了,才能保证自己任凭风吹而归然不动。
一行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武岚市。
迎接他们有市政府秘书长杨友明、体改委的副主任丁墨兰、办公室主任杨志,企业科的刘成敏。
蒋有志也就是代表市政府露露面,招呼过他们之后就离开了。
武岚市体改委副主任丁墨兰是个丰姿绰约的中年女人,陆政东一行人在她的安排下住进了该市最好的武岚宾馆。
“武岚的条件比不得高塘,条件不是太好,您多将就……”
丁墨兰客气地与陆政东打着招呼
陆政东把行李放进了柜子后,转身笑道:
“丁主任,你客气了,这儿的条件相当不错,我很满意……”
丁墨兰妩媚一笑:
“陆主任不嫌弃就好了,陆主任先休息,晚上我们张市长要宴请您和企改办的领导们,等晚餐的时候我再来叫您……”
说着拿起写字台上的杯子为陆政东倒了一杯水,才告辞而去。
陆政东看着丁墨兰袅袅而去,这个女人倒是挺会来事的,陆政东既然要到武岚市来调研,事先也对武岚市体改委的人员进行了一番了解,丁墨兰属于学院派,原来是武岚学院的一名经济学的老师,由于前些年经济型人才奇缺,所以也就教而优则仕了,挺雍容大方的一个女人。
等丁墨兰出去之后,陆政东洗漱了一番,把换洗的衣物从箱子中拿了出来,在衣柜中按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然后又整理了一下写字台,把房中的灯光调至一个让人舒服的亮度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陆政东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遂半躺在床上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过来见没有人来叫自己,就打开了电视。
武岚电视台正在播放着新闻:我市召开国有企业工作会议,今年我市国有企业取得了长足进步,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开展了切实、可行、有效的企业改制,国有企业效益比去年上升了六个百分点……”
镜头给了武岚市市长张力明一个特写,镜头中的这里面,身材挺拔威武。双眼炯炯有神,年岁大约在四十四五,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机。
听着电视台播音员那有些不伦不类的服装,努力学着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模样,陆政东就有些想笑,不由又想到张力明晚上要宴请他,这算是高规格接待了,显然。这位张市长也是个有想法的人啊,与其说当他是来调研,倒不如说是把他当成一个宣传的对象——武岚既然是企业改制的试验田之一,而他现在可以直接将很多关于改革的事情汇报给省里主要的领导,如果武岚总结出来的经验也能够得到省政府主要领导的认同,这无疑会给张力明得分。
正想着。门铃声响了起来。陆政东开门,让丁墨兰进了房间。
“陆主任在看电视啊?”
丁墨兰莞尔一笑道。
“是啊看了看你们张市长的讲话”
丁墨兰瞧了一眼电视机,问道:“陆主任,您看我们张市长怎样?”
陆政东不知道丁墨兰问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故客气地用了一个很官方的语言说道:
“很不错……”
丁墨兰道:“我们武岚能有现在的局面。张市长功不可没……”
陆政东点点头,却没有回答,心道看来丁墨兰是坚定的挺市长一派。
一行人就到了餐厅,就看到武岚市体改委主任蒋有志和周毓宁,蒋有志一见他就忙不迭的道:
“陆主任,实在是对不起。我是紧赶慢赶,还是回来得迟了,等会我自罚三杯……”
陆政东对着周毓宁点点头,然后才笑着对蒋有志道:
“蒋主任太客气了,周教授是我的老师,我要敢跟她抢人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陆政东知道蒋有志是陪着周毓宁到下面县里了解农村进一步改革的事情去了,不然他到武岚来,蒋有志肯定会在市里侯着。
蒋有志一听也是一笑:
“难怪我给周教授讲今天早点回来。周教授笑而不语。”
蒋有志之前心里可是有些腹诽周毓宁的,市里对陆政东来调研也是非常重视的,陆政东少年得志,恐怕不那么好说话,若是陆政东心里有了疙瘩,恐怕在市里那里不好交差,一听这话倒是释然了。
正说着,武岚市体改委的工作人员告之张市长到了,一同进来的还有分管体制改革的副市长关木生、秘书长杨友明。
蒋有志在一边介绍着,陆政东带着微笑,文质彬彬地与面前武岚市的市领导招呼
“呵呵,周教授是名师出高徒,陆主任果然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呵呵”张力明与周毓宁和陆政东握完手之后笑着道。
一番寒暄之后大家才入座,陆政东环顾四周,没见到跟随自己一路来的人,便低声对丁墨兰问道:“我的那些同事呢?”
丁墨兰答道:
“在隔壁的玫瑰厅”
陆政东“哦”了一声,又看了看四周,道:
“这儿的地方挺大的嘛让他们到这里来呵呵,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一些,一起吃,才有意思嘛”
陆政东和那些部下本来就还不熟悉,如果自顾自己,恐怕那些人心里也是算算的,丁墨兰瞬时就明白了陆政东的意思轻轻说道:
“好,我去安排”
张力明也笑道:
“是啊,别让那些小同志以为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偷偷摸摸躲在这儿开小灶,那就不好了……”
跟着陆政东一起下来调研的企改办的工作人员,走进陆政东所在的这个大包间时,脸上都带着惊讶,其实这里面的规矩,他们都,懂他们这种有些职权的部门,下地方调研,说到底,都有些打秋风之嫌。但领导打的是大秋风,下属们打的是小秋风,这里面等级森森,这些规矩,他们都一清二楚,让他们在一边吃饭这也没有什么不妥。
陆政东看见下属们进来也起身说道:
“来,大家一起也热闹些,承蒙各位领导盛情接待,一会你们多敬武岚市的各位领导几杯……”
见陆政东如此说,下属们的眼中。以及心里,都流动着一种名叫“感动”的东西,只是下属们也有下属们的坚持,他们执意不肯与几位领导同坐一桌, 陆主任既然这么给大伙儿面子,大伙儿自然也得回报一二,他们也还是要懂规矩,不然就落了陆政东的面子。
于是丁墨兰吩咐餐厅重开一桌。
宴席之上自然是交流感情。其实这恐怕比他正式工作更重要,酒宴之后,张力明等人称隔日另有要务,与陆政东周毓宁等人以及企改办的一干官员闲聊了一会后,便起身向他们告辞。临上车之前好好吩咐蒋有志和丁墨兰等人一定要招待好大家。
丁墨兰提议去唱卡拉ok,陆政东看了一眼周毓宁似乎不甘兴趣。而一起来的几个男同胞似乎也没有兴趣,同来的几位女士倒是兴致勃勃,陆政东想了一下,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只是该强调的东西还是强调了一下。
几位女士也想让陆政东加入唱歌的阵营。陆政东笑道:
”我五音不全不说,去了你们也不自在,你们安安心心去唱歌,我要准备毕业论文,我那导师很严厉,我呢。趁着这个机会找周教授请教请教,不然到时候论文通不过就麻烦了。”
“原来陆主任是想周教授给你开小灶啊……”
周毓宁在一旁看着,也不禁莞尔一笑
对此种情景,陆政东是相当的满意,下午刚到宾馆的时候,他手下的这支团队,远没有像现在这般融合,对于这些人还是要宽严相济。工作上要严格一点,八小时之外要随和一些,自己所做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些回报……
“你的论文还需要请教我,我看你就是拿我来打掩护……”
看着一行人又重新上楼,周毓宁笑着道。
陆政东也笑了笑道:
“我对唱歌不太感冒,何况也有些不合适。”
这里面等人称明天有要务其实也是和他一样,大家一起吃饭可以,到了他们这样层次的人,娱乐节目一般都不参与,这基本上是约定形成的规矩。
“怎么样,走走?”
虽然是深秋,但天气并不是太冷,与其呆在大厅还不如到外面走走。
“听说你一直在云雾调研?”
陆政东点点头:
”本来没想呆那么久的,不过遇到点麻烦要解决,所以才……”
“麻烦?”
周毓宁有些讶然的道。
“你知道曾家一向都和云家不怎么对付,估计是想来试探试探我吧,有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我没主动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是够意思了,欺负我年轻?”
陆政东抬头望了望微暗的天空,似乎是回答着周毓宁,似乎也是喃喃自语。
周毓宁看着一向显得温和的陆政东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萧杀冷厉,不由道:
“曾家的人做得很过分吗?”
陆政东听到周毓宁发问,才从那种情绪中走了出来,摇了摇头道:
“那倒没有,做得太过了,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们肯定也是不愿意干的。”
“那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吓人?”
他和曾怀德之间的事情是他上辈子的事情,这个问题陆政东也不好解释。
“有些东西也许是宿命的吧。”
“你说得也是,你和曾怀德两个人很多东西太重叠了,最近曾怀德在京城里也是频频露面,曾怀德肯定也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想必,曾怀德以为,你能够到今天这一步,主要是靠云家的庇护,主要还是云家让你独辟蹊径,不但曾怀德如此,恐怕京城其他很多人也会这么认为,以为你年少得志,不过尔尔,只是他们不知道从下面一步步打拼起来,没有电真本事是不行的……”
周毓宁倒是真知道他的心思,陆政东一边听她说着话,一边不由偏头看着周毓宁的侧影,晚风冷风吹起她斜在胸前的发丝,露出纤细的肩臂,却因为那份肌体柔润地线条入水,而没有显得单薄,粉颈和锁骨附近如雪地肌肤雅致巧秀,苗条修长的身有着柔润的肩,随风飘散的的秀发不住纤腰,黑色柔光的呢裙紧绷出浑圆饱满的臀线,胸前两团丰盈起伏跌宕,勾勒出更加引人深陷其中的曲线。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款摆动地纤腰下是不停地扭动着的圆臀,呢裙摇曳,更显露出双腿的苗条美丽,赏心悦目……
一阵微风拂过宁、一股幽香涌入陆政东的鼻腔,那是一种温馨淡雅的味道,既不浓烈厚重,亦不似清香淡雅,平和而又让人砰然心动,陆政东贪婪地吸上了两口.
周毓宁看着笑道:
“政东,你的鼻子,哦,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周毓宁眉角微微扬起,秀挺地鼻翼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揶揄着他。
周毓宁这样的小女人的姿态别有一番风情,只是玉人薄怒的模样没有让陆政东着急辩解,而是指了指大堂,道:
“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一出来闻到那微风的清香,不觉就多吸上了几口……”
周毓宁没想到陆政东直接承认,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偏又作不得……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话往前走着,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一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着,女子的脚步很快,陆政东本想避开她,还是没有完全让开,还是撞到了他身上……(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shuyaya()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老屋一夜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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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撞在陆政东身上一踉跄,陆政东扶了她一把才稳住了身子,不但女子似乎很害怕惊叫了一声
这时,从后面的阴暗角落里窜出了几名男子,冲着女子吼道:
“想跑,看你往哪里跑?”
女子吓得直往陆政东身后缩,陆政东正欲说话,没想到周毓宁却迎了上去,丝毫没有惧色,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男子直接无视了周毓宁,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陆政东身上,见陆政东虽然年轻力壮,可只有一个人,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当中一领头的家伙沉着嗓子看着陆政东说道:
“我说兄弟,你还是跟你的女人该干嘛干嘛去,别妨碍我们办正经事”
“我说几位都是大男人,这么相逼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回事?”
陆政东虽然看几个男子不是善类,但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出口相询
”这小娘们欠我们钱还想跑,哼,看你往哪里跑”
说着,冷冽的目光向女子那儿射去女子似乎是怕极连这几个人,两条腿瞬间一软,无力的靠在墙上,低声哀求道:
“不是那样的,这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帮帮我,他们是想让做小姐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陆政东一听把脸一沉道:
“没王法了吗?”
陆政东并不想和对方直接起冲突,他虽然身手不错,但有周毓宁和这女子的拖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政东见
“你胡说八道什么?还有你,我叫你多管闲事……”
说着便欲动手,陆政东一档,那小身板就一踉跄,陆政东冷哼道:
领头的家伙一见陆政东一伸手自己的小弟就吃了亏,看样子也没多大胜算打了个眼色灰溜溜的就走了
周毓宁看到几人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虽然说得正气凛然,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看着仍然在瑟瑟发抖的女子,看样子这伙人在其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印象,周毓宁不由问道:
“你怎么会惹上这伙人?”
女子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直嘟哝:
“我的命好苦啊我怎么就这么苦命……”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这位是省政府下来的,说不定能帮上你……”
女子一听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真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陆政东心里也不禁一叹,显然他省政府的干部让女子看到了希望,在国人的心目中,他们相信只有上一级机关才有他们心目中的好官
女子一边哽咽着一边把自己的情况讲了一讲
女子并不是武岚市区的人,而是下面古洞县人,于两年前,与丈夫两人双双下岗,丈夫原来是厂里伙食团的师傅两人一起在县里摆了一个面摊,一家人的日子还能维持,可天有不测风云,这样早起晚归,丈夫病倒了
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还要治病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只有她挣钱来撑这个家,在原来厂里的姐妹的介绍下,只身来到市里,没想到却是进了的狼窝,不但每天被强迫接客,而且接客的收入也都被这些人拿走了
那帮人就是所谓的鸡头,靠控制小姐赚钱这些人甚至比鸡头都还无耻,不但强迫卖淫,还把钱全部收入囊中,完全就是人渣
女子说着一行清泪又潸然而下,周毓宁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背脊:
“不要哭了,大嫂,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政东咱们还是报警,先把老板和那帮人抓了再说”
“别报警没用的,报警了,我还怎么见人呐我没脸见人啊……让邻里街坊知道了,不只是我,我老公、我女儿,都抬不起头了啊……我女儿以后还怎么找婆家啊……再说他们在派出所都有后台,报警也没用……”
周毓宁恐怕不清楚底层的很多东西,就这样报警,恐怕她家里人就会知道,人言可畏,流言如刀,搞不好就会让她那个困难的家庭解体,这反而不美,何况做这样生意的人没有后台根本就搞不下去,去报警多半有人通风报信,这样的事情不逮住现行,根本就是不了了之要把那些人连根拔起还得另外想办法
陆政东见周毓宁还想说,便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报警,问了一句:
“你和你丈夫怎么会一起下岗的?我记得有这么一条政策夫妻二人只允许一人下岗,难道你们没听说吗?”
女子叹了一口气道:
“厂都垮了,那还管你是不是夫妻?”
“那其他企业呢?你们当地政府就没有安排你们再就业?”
“重安排?县里的企业都改制了,都裁人下岗,谁愿意接收人啊,真要有点办法,谁愿意走到现在这副田地……”
“那你们这些下岗的人员都拿到了买断的费用了吗?”
女子摇摇头:
“没有,县里没钱,还得等明年,虽然我和他工作时间不长,但拿到手总能对付一阵子,有谁会愿意走到这副田地?”
陆政东听着这话,不由就想起下午在电视中看到张力明关于国企改革意气风发的讲话,很有一番感触……陆政东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也没有久留这名女子,把身上的钱全掏给女子,说道:
“别在呆在市里了,你还是回家,买断工龄的钱我会想办法争取年前让你们县里发到你们手里……”
女子一个劲地直点头:
“谢谢两位恩人,我回家……回家……就算死也要死在女儿身边”
简直是字字泣血啊
周毓宁的眸子里晶灿灿的,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悲哀,而现在干的工作就是企业改制,陆政东的心情则是格外的复杂……
“政东,就这么放过那帮人?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看着女子乘坐的出租车离开之后,周毓宁仰起头说道
陆政东沉声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这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陆政东摇摇头,把情况给周毓宁说了一下周毓宁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显然这件事对周毓宁思想上产生了不小的冲击,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你从上边下来,其实就和领导一下都是被包围着,被隔断着,下面的人都是报喜瞒报忧,你所接触的,能接触到的,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大好一片形势,只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陆政东指了一指边上不远处闪烁的舞字的地方道:
“不但那一条街的发廊夜总会,就是这舞厅里,肯定都有下岗女工的身影,陪人跳舞,五块钱十块钱一场的消费,再多一点钱还能干别的这些下岗女工和刚才这位女工不一样,她们是自愿的,可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以及她们的家庭因为下岗而生存下去都很成问题这说明我们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到位,或者说是没把这些当回事我也当过县委书记,只要想办法再穷的县也能够先解决弱势群体保命的钱……”
周毓宁点点头道:
“你现在负责这一块说起来责任重大”
陆政东也是长叹了一口气道:
“国企不改制不行,乱改也不行,改制也就意味着有阵痛,为了最低限度的降低这样的阵痛,需要方方面面的人共同努力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慎重”
说道这里陆政东不由又道:
“其实说起来,你们经济学家的责任非常重大,有些无良的经济学家却是天天在鼓吹国企改革决论,有些人是不了解情况,而有些人则是别有用心,其目的是什么很简单,为利益集团服务,为希望从改制中分一杯羹的人服务.
改革开放以来生的经济学家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他们或在电视上做专题节目,或在大庭广众之下滔滔不绝地演讲,或在企业集团里扮演着顾问的角色,一时间经济学家成了时代的宠儿,市场经济的香饽饽,名利双收然而,经济学家的社会责任和历史责任却未得到对等地提升”
陆政东正说着,看到一群人从对面朝他和周毓宁走了过来,衣服里面还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着家伙,陆政东一激灵,马上明白是刚才走掉的一伙人不是知难而退,而是回去叫人了
陆政东一把拉起还懵懵懂懂的周毓宁,赶紧就跑
“给老子站住……”
“砍死你个龟儿子”
“龟儿子的多管闲事”
一群人大吼着冲了过来,陆政东心里暗道,这可是在市区,才晚上十点钟不到,这帮人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太嚣张了
陆政东虽然心里想着,却是半拖着周毓宁越跑越快
由于那女子的耽搁,两个人也就是走到了吃饭唱歌地方后面不远处的地方,陆政东第一个念头肯定是往那里面跑,那里面有自己的人,还有武岚市的陪同人员,这些人再嚣张也不敢乱来,从后门跑进去,直接从楼梯跑上了二楼,沿着走廊跑到最里面,见一个房门虚掩着,拉着周毓宁就躲了进去
听着外面咚咚的脚步声,周毓宁重重地喘着气,陆政东安慰道:
“不要紧张他们找不到这里的”
正说着,周毓宁脸色却突然一白,因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
陆政东听出来其中有一个是高跟鞋的声音,应该不是那伙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和周毓宁一起躲到了一个橱柜之后
门被推开然后又关上,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陆政东的耳朵:
“你不在下面好好休息,让人家下来干什么,人家照你的指示在陪省里来的客人……”
“你不下来我那休息得好,接待的事情不是有蒋有志吗,你操门子心啊你们体改委搬办公楼了真是不错,这里很安全也很方便……”
男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发出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似乎手也不规矩的在女人的身体上来回摸索着,让女出粗重的呼吸声也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就知道你让人家怂恿省里来的人留下来唱歌没安好心……”
“我这不是想你想得不行了吗?再说,今天得到消息,老刘估计要动一动”
“哦?那你有希望当书记?”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女人娇嗔道:
“你们男人真是的,一遇到的事情就拿我们女人撒气……”
女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过也和男人一样,似乎都格外的兴奋,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喘息声可以想见动作很大似乎也很忘情
陆政东虽然从两人的声音和话语猜到两人是谁了,但还是忍不住透过缝隙确认了一眼,果然是丁墨兰和张力明
难怪张力明有要事呢,原来是这样的要事难怪下午看电视的时候,丁墨兰看着张力明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亮彩,原来如此啊
“今天一定要让你哭爹喊娘……”
“你就是把我给揉碎我都不在乎……”
周毓宁和陆政东躲在橱柜后面听着这些淫词浪语也是面面相觑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市长一个是教师出身的体改委副主任,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褪下他们外在华丽的荣光,摘下那炫目的头衔,在自以为私密的房间里纵情欢愉,一声一声高亢,一浪一浪**,一次一次的冲击,一点一点的爆炸……
周毓宁的呼吸也愈急促,她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真是有两面性,她完全想不出之前见到的一副正人君子的张力明会是如此,完全想不出高雅雍容的丁墨兰在私底下会是这么放浪大胆
只是她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她和陆政东可是在一起,一想到一起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不由就羞怯,她惶恐,她畏惧然后她莫名的欢欣和期待,还有一些难以言语的兴奋,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让她紧绷着身体,想抑制住呼吸,但私密的空间总是让女人特别容易动情,尤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在一个心里的男人身边的情况下,她的呼吸却越急促起来,她夹紧着双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总觉得丁墨兰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让她无法自己,她在黑暗里低着头闭着眼睛,她在期盼着丁墨兰和这里面快点结束,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人的感觉了,
可同时她又在兴奋地期待着他们的表演加精彩,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陆政东,他那里只要稍稍一抬头就可以通过缝隙看到外面的丁墨兰光洁的背影,还有侧着身晃荡的翘起来的丰满,丁墨兰在抚摸着自己,就像有时候她在午夜梦回中被一些绯红的梦惊醒时做的那样,她也知道陆政东此时肯定也是在胡思乱想,因为她能感受到陆政东男人的象征顶在她腰间,那种强悍仿佛要穿透她的衣服一般……
陆政东不会乱来,这时候乱来也只有由着他了……周毓宁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
周毓宁有些担心,但从心底最深处于是乎又涌起一股希望陆政东乱来一下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一旦从心里迸发而出,似乎是那样的不可遏制,那种被顶着的痒酥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周毓宁贝齿已经深深的咬住了嘴唇她只觉的自己脸上烫的吓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中一阵阵颤栗感从足部迅向全身蔓延,几乎要渗入自己骨髓,让周毓宁全身绷紧只能用深呼吸来压制……
陆政东其实也忍得很辛苦,他一直也在在偷偷看着周毓宁,周毓宁的脸颊红艳得像熟透了的苹果,要爆裂出醉香的果汁一般
上衣凌乱,呢子长裙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完美的腿部曲线,饱满坚挺的支撑起一段让人触目惊心地弧线,白颈染上了绯红,精致的锁骨在白皙的颈子衬托下,越发惹人怜惜,妩媚卷缩着身体,在这暧昧无边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的诱人
陆政东胀得难受,忍不住小心的挪了一下身子,没想到周毓宁轻哼一声,一直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脸庞宛如灿烂的云霞般绯红那亮若晨星的媚眸彷佛一下子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了陆政东的目光贝齿轻咬间略带幽怨无奈的挣扎着那种情绪,就像洪水一般瞬间就冲垮了陆政东理智最后的堤坝
陆政东手一圈,周毓宁滚烫的身体便倒入他怀中,女性身体独有的芬芳涌入陆政东鼻间目下
周毓宁哆嗦的嘴唇如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寻找着一泓清泉一般当陆政东火热蜜吻覆盖上她时她小腹间就有一种想要释放的冲动
情潮如滚滚洪流将两个人的理智席卷一空周毓宁小心而又热烈的回应着陆政东贪婪的索吻此时的她什么也不想只愿意跟着感觉漂泊起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的如此肆无忌惮的放纵,长久积郁压抑的情焰如火山熔岩爆一番倾泻而出,将平素的理智、道德约束横扫一空在外面还有一对男女也敢如此
陆政东同样如此,周毓宁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红颜知己,但因为种种的理由,他一直压抑着,但在心灵深处的对周毓宁的情感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又一次被猛烈诱发,感情的岩浆似乎根本不受现实中的种种约束限制此时的他只想尽情品味这诱人无比的情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屋一夜看好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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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的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裙摆上,粘着她微热而温润如玉色的修长美腿,小腿细嫩紧致,而大腿却曲线玲珑,将成熟女人的丰腴和青涩少女的活力连接在一起。
周毓宁也是头晕晕的,外面的场景看不到了,但鼻子中闻着陆政东的味道,耳朵里却不断传来丁墨兰愈发癫狂的呻吟和乱语,丁墨兰似乎在天国里飘荡快乐的欢唱,又像在地狱中挣扎嘶喊,就像在草原上驰骋纵情的骏马在主人的鞭打下肆意狂奔,而陆政东的手就更像有魔力一般,让她身体忍不住悸动着。
陆政东将手臂靠近她的肩,手臂从腋下伸过去,并没有遇到周毓宁的阻止,周毓宁的头枕着他的手臂,纤细的肩膀有着如水般柔润的线条感,轻轻地靠着他,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份丰腴身的触感。
周毓宁这样一低头,领口张开着,白嫩如羊脂玉一般的浑圆在黑色的蕾丝文胸保护下显得黑色愈黑,白者愈白,优美的弧度伴随着呼吸起伏,黑色半透明的文胸半隐半现的将雪嫩的丰满包裹着,陆政东的手指碰到她的胸衣,手指居然有些忍不住颤抖。周毓宁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又沉寂了下来,完全屏住的呼吸却又透露出了她的紧张,随着他的手指滑动。周毓宁的呼吸愈发的急促。
她忍着羞,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偷偷的颤抖,外面一对男女发出的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不时的惊扰着她,让他时不时地偷偷睁开眼,那有些担惊受怕而又情动着斜睨的眼眸,犹如春水静静流淌。
陆政东并不用担心被外面激情的男女发现。沉沦肉*欲的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这点点声响。
她的眼眸微闭着,满面的羞情若人怜爱,慵懒的姿容在娇艳中带着撩人的妖媚,入骨三分……
张力明和丁墨兰离开后,房间里依然弥漫着淫靡的味道,陆政东和周毓宁也没有起身,周毓宁闭着盈盈如湖泊地眼睛。抬起头,喘息着将她的味道传染给他,凑近他的唇,主动地吻了上去唇依然印在陆政东的唇齿间。
她已经学会了生涩地配合,她轻轻地咬着他的舌尖,偶尔也会和他的舌缠绕在一起。她试探着将自己柔滑的舌尖伸过去,却被他缠住,吸允着,交换着口中的气息,沉重的鼻息仿佛在积累着火热。一点点地挤压着,等待着爆发。
似乎是在一对偷情的人儿离去,让她安心了许多,她不肯离开这隐秘的地方,她不停地变化着在他怀里的姿势,她的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沉迷的神情带着颓废和浅薄的欲望,带着沉沦的破灭和诱惑力,
让陆政东想像不到的是一旦放开之后的周毓宁竟然是如此的大方自然,他望着那胸口袒露出来的肌肤,晶莹如雪,黑色胸衣下,高高的隆起,似乎是被他那目光不堪挑逗。浮现出了两粒如葡萄般的凸起,羞人答答却又倔强地在那里等待着他的采摘。
不同于那坚挺而富有弹性的视觉感官,当真正触手其上时,随着她那不再清澈如水,却浓郁如酒的眸合拢,她的喉中颤抖的呻吟如曲时,一阵阵让人沉沦地吸力传来,让他地手指陷入其中。腻滑如脂的感觉在他地指缝间溢出。在那无与伦比的诱惑之下,陆政东将自己的脸贴在周毓宁胸前,尽情的呼吸着感受着这份狂野中的冶艳妖娆,饱满地胸房,圆润的肩头,修长的粉颈。鼻尖轻轻碰撞着那勃然傲立的一点,渐渐浮出那两粒随着他的动作愈硬,又愈坚挺,成熟女性的饱满丰硕在这一刻展现无遗,这一切都给陆政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嗅觉、触觉刺激。
周毓宁只觉得那里好像硬的要离开她的身一般,舒畅却又撩人的难受,麻麻痒痒中带着些许疼痛。让她的身体有了许多不曾体验到地美。只能死死地抱住陆政东的头颅,却让她陷入了更迷乱的情景中。她仰着头喘息,一声一声,时而激烈,时而低沉,却从不断裂开来,她的身在颤抖,她小巧的腰肢不堪忍受地扭动着,双腿痉挛似的紧绷在一起,她的身体是如此不堪,她又如何能忍受他的抚慰,她在他的抚弄下弓着身体,像在风中摇荡着的花朵一般,风来,她摇曳不止,荡起翘挺的臀,风走,她绷直了身体,倔强挺立……
难以抑制的呻吟声终于从鼻腔中哼出,就连周毓宁自己都惊讶于自己怎么会变的如此放荡无羁。
陆政东也再不能按捺,大手伸向了周毓宁腰间,但是原本犹如章鱼一般蜷缩成一团容若无骨的周毓宁躺在他怀中的周毓宁却死死拉住了他的手,本能的夹紧了双腿,急忙的坐了起来,防护着她的底线。
陆政东没想到周毓宁会如此,讶异的望着她。
周毓宁喘息着,当陆政东的手伸向她禁地的时候,这几乎是出于本能,不过经过这么一岔,她稍稍有些清醒,觉得身体的皮肤有些微凉,却又被触碰到他身体而泛滥出来的情欲所淹没时,她才现,不知不觉地他已经罗衫半解了,上衣已经被解开,而她的裙已经被拉在腰间,黑色的长筒丝袜也已经到了膝盖处,虽然不能说是赤裸羔羊,却也好不到那里去。
“政东,我们不能……”
周毓宁这句话一下把陆政东从激情澎湃中回到了现实之中。不由说道:
“我们……”
周毓宁温柔地伸手按住陆政东想要说话的嘴,靠在陆政东怀中:
“你听我说,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说我还有什么忸怩地?情感交融到了极处相互拥有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好,真的,但踏出最后一步或许一切都变了,我不想伤人伤己,在还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之前。都给我们一些时间去好好的想想许多事情。”
周毓宁说的是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她对婚姻有一种恐惧感,但并不排斥男人,能够和陆政东这个他钟爱的男人,她也不介意做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反正她未嫁,陆政东还未娶,但因为中间掺杂了雪玉。那就另当别论。
陆政东一听周毓宁这话,激情也渐渐消去,周毓宁虽然没明说,但他知道周毓宁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感到有些茫然,雪玉应该是自己现在的女朋友。但是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和周毓宁相依相偎。甚至差点就到了最后一步。
负疚感甚至影响不到自己作出的决定,这怎么解释?
也许从内心深处,他更周毓宁吧,周毓宁很美丽是一方面,是男人都会心仪,但更重要的是周毓宁有成熟的思想。和自己也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或许从认识周毓宁那一刻开始,自己总是在周毓宁面前有意无意面前展现自己认为最优秀或者说最具男性魅力的一面,或许是周毓宁的优秀让他下意识就有征服的想法,或者因为周毓宁的成熟和谈得来,心里总有一种把周毓宁当成红颜知己的想法。
也许重活一世。心里潜意识里自己就把自己定位为特殊的角色了,在感情上是放任自流。
想到这里陆政东不由说道:
“感情这东西实在是很复杂,我更不能自欺欺人,或许在我心底最深处,还是觉得我们俩更合适些,我是应该好好想想……”
周毓宁一听道:
“你可不要那么想,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独身,也许是见多了很多人婚后的不幸福。也许是为情所困,一直没走出来,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结婚的念头。在政界女人独身可以,但男人肯定就绝对是另类了,你见到过政界中有名的人物谁独身?所以你要珍惜你现在拥有的。”
陆政东一听默然,想了一遍确实如周毓宁所说,政界男人独身那肯定是种种流言源源不断的,很容易就会往古代大内某群不男不女的人身上想。
周毓宁见陆政东沉思着,继续道: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然你走上了仕途这条路,就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我希望看到一个成功的政东,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周毓宁是在找借口,这样的借口很蹩脚,但陆政东知道,即便他心里是再有不甘,即便他对周毓宁再有想法,理智告诉他,今夜也只能点到为止了,也许今后也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不由说道:
“一眨眼咱们认识也几年了,到现在我都还能想起第一次在穆先生的沙龙里见到你的样子,靓丽全场。”
“从那会儿你就在打坏主意?”
周毓宁瞅了陆政东一眼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在那侃侃而谈,其他人如同小学生一般正襟危坐深怕漏掉一个字……”
陆政东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其实自从开始研究西部大开发这个课题,我感觉收获良多,觉得之前讲的东西是太肤浅了,有些也显得太不切合实际了。”
“你这是在笑话我吧……”
“我可绝对没有,其实咱们都是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向成熟,点点滴滴汇集成河,回过头看,真是值得珍藏……”
周毓宁似乎也是被他略有些伤感的语气的触动了,也变得愈发的安静,好一会才说道:
“政东,行走在人生的路上,其实就是这个过程就足够美丽,拥有过,失去过,喜悦过,彷徨过,人生正是因为这样的过程才能足够精彩。”
“说得好,若是没有这些风风雨雨。我又如何能够在你心中发芽生根?”
“有么?”
周毓宁嘴角含笑,玩味的看着他。
“没有?那我现在就要替你烙上。”
陆政东手臂陡然力将周毓宁身子揽了过来,直视对方眼眸。
“好了,生了根,发了芽,行了吧?”
陆政东看周毓宁那娇嗔的样子丝毫没有了经济学家和教授的样子反而像极了坠入情网的女子。
周毓宁乖觉地避开陆政东灼热地眼神,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动情不易,但一旦动情却难以熄灭,她知道这是飞蛾扑火。但是见火不扑那就不是飞蛾了。
她也知道经过了今晚,她和陆政东之间的关系和之前有了质的变化,虽然今晚最后刹住了车,但今后两人到底会如何,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两个人收拾一番之后,出了那个地方,电话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丁墨兰的声音。说大家准备打道回府了,询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陆政东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看了周毓宁一眼,周毓宁知道打电话的就是丁墨兰。顿时脸又是一红。
等陆政东挂了电话之后,周毓宁见陆政东丝毫都没提那个女子和他俩被追杀的事情,似乎是想掩饰自己心里的那种情绪。问了一句:
“那些人你真的就准备这样放过他们吗?”
陆政东摇摇头,道:
“哪能就这么便宜他们?只是你不清楚,有些事即使给张力明讲了也没什么用处。这件事我会从其他渠道来解决,绝不给他们一点机会……”
周毓宁一直是生活在阳光之中,不清楚这里面的很多猫腻。这些人小喽啰而已,能够如此嚣张肯定还有大老板在其后,大老板肯定和警察队伍走得很近,通过张力明最多也就是捞几条小鱼……
这事陆政东准备通过葛正龙,让省厅直接插手,既然要动手那就要把这帮人连根拔起!
这些阴暗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周毓宁知道得太多了。影响心情,于是陆政东转移话题道:
“这不算什么事,想要把古洞县改制的问题摸清楚,并促进解决,恐怕难度比这要大得多。有些事情并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陆政东并不是因为被人追杀就对武岚全盘否定,也不是撞见张力明的一出活春宫就对张力明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
其实张力明那点事真算不了什么,也就是个作风问题,想想人家克林顿的拉链门闹得那么厉害。那么弹劾还保住了总统位置,为什么,因为克林顿在经济上确实做得不错,那才是他能过关的主要原因。
陆政东可以自豪地说一句,在这事上他绝没有带上些许的私心,越是有问题,肯定越是拼命的封锁消息,这是很多地方的一贯做法,他真要下古洞县去,肯定是要被人包围封锁,这他倒是可以想到办法,一点陆政东倒是不他担心。
但如果真发现问题,应该怎么办,从他的直觉,感觉古洞,乃至武岚在改制上存在着不小的问题,但要查清其中的问题,难度不小,并且多少有狗拿耗子的味道,而且县官不如现管,也许也会让有些领导觉得他管得太宽了。甚至一个压制改革开放、一顶混在改革派里的保守派的帽子压到他头上,一个不够谨慎,他都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栽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
但那女子那悲戚的面容立刻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如果能够麻木到熟视无睹,陆政东真觉得自己是有问题了。
只要是真正出自于公心,良心,就是在个不大不小的跟斗,受点委屈,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为官,真得能够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权力斗争以及明哲保身吗?那这官当得也未免太无趣了,何况,到了他这样层次的干部,还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到了这样的层次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政治理念,想要实现的,做到的,依然要去做,如果随波逐流,也难成大器,只是在策略上要更加注意一些。
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企业改制,特别是涉及到产权的改革,从整个国家层面来说,才刚刚起步,属于试验阶段,但从我现在了解的情况看,存在着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怕担风险不敢改,一个极端是现在思想比较开明,提倡改革的干部提拔的机会较多,可有一些干部也投机取巧,为了表示自己是改革派,为了出政绩,是不合时宜的求快,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谋求私利,我这段时间会一直进行调研,等全面了解情况之后,我会形成一份材料,到时候你交给吴教授,希望能够引起他的重视,进而让高层引起重视,在做决策的时候,能够更合理更科学。”
“你怎么不自己往上面交,你们家也不是没渠道?”
陆政东摇摇头:
“渠道是有,但效果肯定大打折扣,只要真的能够有用,我甘当无名英雄……”
周毓宁点点头,她知道陆政东的意思了,吴教授是高层最为倚重的经济领域改制的咨询人之一,也是负责研究改革顶层设计的经济学家之一,对高层的影响力显然比陆政东要大得多,陆政东能够为了大的事情舍弃自己的小利,周毓宁也很是欣慰……(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shuyaya()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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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宁在武岚的调研本来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不过由于陆政东的执意挽留,她最后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陆政东执意挽留周毓宁,并非是还有什么心思,更多的还是为改制的事情。
第二天陆政东听取了武岚市体改委对企业改制这一块的介绍。
陆政东能够感觉到武岚市和长滩在经济发展这一块不可同日而语,武岚作为全省建国以来一直排在高塘和云雾之后之后的城市,经济底子比长滩厚实太多,长滩这几年虽然很是努力,但和武岚这样同是地市级的城市相比,不管是工业经济规模,企业数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从武岚市体改委的汇报来看,全市四分之三的国有企业都进行了改制,这其中三分之一的企业被卖掉,其余的多是以股份制或者其他形式进行。
武岚市的企业改制确实是走在了全省的全面,但从这些歌功颂德,形势一片大好的汇报中,陆政东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一家名叫蓝江集团的企业在收购这些国有企业中似乎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虽然有这些疑点,但陆政东还是秉持着多看多听少说的原则,了解着情况。他还要再到下面县里再看看,才能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在武岚市体改委蒋有志的陪同下。陆政东一行很快就到了古洞县,古洞县里的汇报和市体改委差不多都是同出一辙,都是介绍经验,陆政东发现蓝江集团在古洞县也收购了好几家企业,在武岚市区所遇到的那名女子原来所在的县纺织厂也在其中。
这才陆政东对这个蓝江集团也充满了好奇,心里也不由揣测着:难道又是一个四河实业的翻版?
要弄清这些问题,必须得要在武岚市和古洞县这些人的包围着脱身,才能了解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手材料。
在听完汇报之后,周毓宁也主动问道:
“蓝江集团控制的这些企业那么庞杂,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工业企业。蓝江集团弄这么多企业干什么?按照一般的经济规律,一个企业要做大做强,应该有一条主线或者一个主营业务,而蓝江集团这么做,不管是从产业发展,还是管理成本,都明显的违背经济规律……”
陆政东笑了笑道:
“这只是你从经济学家的角度看,也许在人家看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生财之道。可能是在搞资本运作吧。”
陆政东看了周毓宁一眼问道:
“东南亚那些著名的家族企业你了解吗?”
周毓宁点点头,道:
“有所了解,但不多。”
“他们的运作规律是,被置于企业金字塔下层的上市公司的资产,往往会被“控制性股东”运送到金字塔的上层。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控制性股东’对下层的上市公司拥有很强的控制权。却只拥有很小比例的权益。这种不平衡,加上这些国家、地区司法制度薄弱、企业会计制度不够透明,使得“家族企业”将上市公司置于金字塔结构的下层,并且将下层的资产通过关联交易运送到上层,或者将上层企业的危机转移到下层公众公司。肥了自己,损害了小股东的利益。”
周毓宁点点头,有些惊异的道:
“你对东南亚经济还有研究?”
陆政东笑了笑:
“研究谈不上,我不是去新加坡的南洋理工大学学习过吗?也是接触到这些东西。其实国内恐怕很快也会出现,由于目前柜内股市的初级市场特征尤其是不健全的交易监管机制,决定了“控制性股东”有可能通过证券市场股价上涨获取暴利。无论是上市公司向下投资。还是控制性公司‘股权的转让’,往往会被市场当作“利好消息”,进而推动股价上涨。
另一方面原因是,由于未流通的“国家股”和“法人股”,在上市公司的股份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同时价格远低于‘流通股’,这使得‘控制性股东’,尤其是那些处于相对控股地位的‘控制性股东’。可以通过很低的价格受让国家股或法人股,实现对一家上市公司的控制。在对上市公司国家股和法人股的收购实例中,‘每股净资产’是个非常重要的定价依据,虽然对于国家股,管理部门设定了下限,其转让价格,不能低于每股净资产转让价格的,那些处于相对控股地位的控制性股东可以用很小的代价,通过法人股场外协议转让,实现对一家上市公司的控制。
当这些机构低成本控制上市公司之后,便不断投资。通常投资额并不是很大,很难有规模效益,一来是通过极小的代价甚至是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取得一些国企的所有权和控制权,更重要的是以此制造二级市场上的‘利好消息’,然后选择高送股这种奇妙的分配方式,并没有让股东拿到一分钱现金,却推动了股价的上涨。这类公司股票价格上涨幅度相当惊人。这些控制性股东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二级市场获取巨额收益,乃至把优质企业的股权转移到其个人控制的名下,危害极大,所以在真正成熟的经济发达国家,举证责任是证券交易法成败关键,我们国家证券市场的举证制度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健全……”
东南亚家族企业敛财是造成两年后亚洲金融风暴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在其后的国内,臭名昭著的德隆系以及因为郎顾之争而引发国人对国有资产流失声讨的格林柯尔系对于国内的冲击也是巨大。陆政东也是希望通过种种方式能够尽可能的避免这方面的影响。
周毓宁点点头问道:
“你是怀疑蓝江集团也是类似的方式进行敛财?蓝江集团中并没有上市公司。”
“就这样下结论未免太轻率,这还得需要进行了解,才能判断。是金子的东西,就应该让它光,当然对于太过阴暗的东西,也得要进行清理,只是就怕力不从心啊,企业转制的问题,这就是一个地雷阵,说不定会有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没那名严重吧?”
“呵呵。这可难说,蓝江集团能够做到如此规模,如果没得到相当层次的领导支持,这绝不可能实现,这里面的水很深,其二,像蓝江集团,走到哪里。当地政府都会视如财神的……”
陆政东既做过县市的具体工作,更有丰富无比的阅历和记忆,有些方面比周毓宁的理解和认识要深刻得多,如果真的猜想的那般,那么当地政府也是难辞其咎当然,自然也就会拼命的抵抗。所以不能直接去硬碰硬。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很多问题自上而下看,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的但自下而上看,那就不同了,那些企业的职工,因为层次的原因有时候不知道内情。但他们有一种天生的悟性,当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时,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不过很多时候,地方政府为了所谓的政绩,为了平衡。把这种利益的不公平转移视为改革的必然,但下面的言路被堵,但长时间的积累,后果难料,我的计划是这样,在对改制企业的运行机制进行调研的调研一下下岗、待岗安置以及与企业存在劳资纠纷的职工的具体问题,这也算是在体改委的职权范围内……”
“那我们去找找遇到的那个女子?”
陆政东摇摇头,他并没有打算去找那个女子。那样肯定会打草惊蛇不说,还会给那女子惹来祸端。
陆政东从基层上来的,如何了解到真实的情况有自己的一套,他不打算去女子的家却是想了解到女子所在厂的真实的改制情况,以及蓝江集团的情况,这方面他有路子,那就是杨璐,杨璐既然在商场上和商场上的人接触就多,现在是做床上用品的,和不少纺织企业相熟,在武岚也有销售的渠道,更方便了解情况。所以他面上就任由市县的人包围着。
杨璐那边消息反馈倒是很快,纺织厂基本上是半买半送,而蓝江集团和他想象的倒是有所出入,陆政东把情况给周毓宁讲完之后,皱着眉头道:
“看来古洞县里的改制是存在不小的问题,蓝江集团的操作手法和东南亚的不太一样,蓝江集团金字塔结构中资产的运动方向东南亚的情况相反。集团公司只是一个幌子,值钱的东西都在他完全独立控制的下属企业里……”
周毓宁点点头:
“到时候只要把集团公司一破产一注销,随着企业的消亡,很多事情都会随之灰飞湮灭……”
“原来是准备玩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啊。”
陆政东有些玩味的说道。
陆政东可以肯定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越是确定,陆政东倒是有些犹豫是不是要一捅到底。做官其实就和司机差不多,司机才技术才刚刚熟练的时候往往都开得飞快,可开得越久就越慢,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之前开得太快被吓了几次,做官也一样,年轻时还能猛打猛冲,到了一定的位置和岁数,就不得不把方方面面的因素考虑进去。
企业改制现在是大势所趋,在大谈企业改制正当时的时候,在领导看来出现点问题也是瑕不掩瑜,他要这么做有点逆潮流而动的味道。而且这事关武岚市委市政府的脸面,以及领导的前程,作为全省第三大经济强市,武岚的书记市长肯定在省里拥有着很大的人脉,无谓树敌,是不是很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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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岚市市委宿舍大院,市委书记姚广田的座车徐徐停下。
一身西服的姚广田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顺手理了理腹部处的西服。年近五十的他不象其他中年男人那样大腹便便,对于身材,他始终都保持得很好,他认为身材的好坏从另一个侧面体现了一个人的意志、毅力、精神气。
姚广田不疾不徐的上了楼,后面秘书小李也紧跟着。
“回来了?”
姚广田的妻子杨梅原来是市歌舞团的演员,后来就干脆辞职了,岁数还不到四十,加上保养得非常好,看着也就刚刚三十。
姚广田是属于在十年动乱被耽搁了,所以结婚比较晚。不过在姚广田看来,他这是因祸得福,不然他也不会遇到杨梅了。
人靓嘴甜,当年追求者甚众,最后却被他这个大龄青年抱得美人归了。
杨梅从姚广田手中接过外衣,递给了保姆杨姐,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大姐好”
秘书小李一脸笑意地和杨梅打着招呼。
杨梅笑着点点头,杨梅对于这个小李还是很看重的。有很多不太好和姚广田说的事情,都是通过小李给她办的。
“对了,小李,你和庞主任的女儿处得怎么样了?可别像上次给你介绍的那样,又和人家没话说啊。”
姚广田微微皱了皱眉:
“小李的事情,你不要瞎操心。现在年轻人处对象,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合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让小李自己拿主意”
“我从中撮合还不是为了小李啊,小李成天跟着你是东颠西跑。哪有时间自己去处对象谈朋友?你这个市委书记是高高在上,一点都不关心身边同志,你不关心也就算了,我这个做大姐的再不留意,岂不是耽搁小李了?”
姚广田被杨梅这么一抢白,也就不再言语。老夫少妻嘛,肯定有时候还是要让着妻子一点,何况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都有一手就是现在,她去省里走动的频率也是远远高过他,对他的发展也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并且这事她也说得确实在理,看着在一边有些进退不是的小李道:
“我接受你大姐的批评,你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确实是要抓紧,等忙完这一段也得给你点时间好好去处处对象。”
“谢谢书记和大姐的关心,书记,大姐,再见……”
小李走后,姚广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
“一会比达还要来谈点事情,这成天连轴转,真是有些吃不消,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我给你捏捏吧……”
杨梅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揉着姚广田的肩膀说道:
“这一回张力明是又空欢喜一场了。”
姚广田眯着眼睛舒服的享受着,恩了一声。杨梅说的什么事情他知道,省里本来是有意考虑让他到省民政厅当厅长的,后来处于某种考虑,还是让他在武岚再干两年。
“我说广田,你有机会还是要去杨书记那里多汇报汇报,年纪是个宝,你可得把握住这两年的机会,下一次要动,就不要去什么民政厅。”
“话说得是没错,可要是去得多了,让省里那位有所误会,那就反而不美了。”
杨梅迟疑了一下道:
“那位,也要到站了,以后的路……唉……”
姚广田见杨梅的情绪不高,反而劝道:
“在省里,我的名声不算太差,就算那位到站以后,旁人也不会对我多加为难的,倒是是你,和那些家伙不要走得太过紧密,企业改制的事情,上上下下现在都盯得很紧,真要做生意的话,还是挑些本分的才好……”
“那是下面自个儿弄的,我已经骂过他们了,其实有我在幕后把关,他们还怕赚不了钱吗?商人始终都是利字当头,这是他们的劣根性。”
姚广田摇摇头,笑骂道:
“你呀,和他们还不是一样?我真弄不懂,你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杨梅重重的在姚广田的颈部捏了一下,见痛得姚广田一呲牙,才气咻咻的说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问你,你知道我去省里去京城一次,要花费多少吗?去省里要登领导家的门,总不能空手吧,总不能太寒碜了吧,还有那些老领导、老朋友办个红白喜事的,你能不凑个份子随个礼吗?这样一来二去,你知道要花费几何?这关系多了,这进进出出的也就多了一来二去的,光凭你那点工资又怎么够?现在全国人民往钱看,这年头,想要进步,哪能有不花钱的?”
杨梅给姚广田倒了一杯保姆榨的新鲜果汁递给姚广田道:
“贪污、受贿,我们是绝对不能做的,那搞不好就会出问题,可不做那些,钱又从何处而来?还不得自个儿想法子?”
姚广田心里也默然,这一次能够再留任,恐怕也还是走动的结果,时代在变化,光靠苦干是不行的了,想到这里,喝了口果汁,点头说道:
“那你也让下面小心一点不是,我听比达讲,下面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最近省企改办的人又正在市里调研,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我明白,都是那帮家伙贪得无厌过了头,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对了,那个企改办的主任陆政东那么年轻就是副厅级,真是好命啊,来路连省里的很多人都不清楚,我估摸着应该是杨书记的红人吧?没杨书记点头,那么年轻不可能上的去,我看张力明是热心得很,你这个书记还是应该接见接见的……”
姚广田见妻子绕来绕去又绕到了杨书记身上,便笑着道:
“夫人你这就孤陋寡闻了,陆政东成为副厅可不是杨书记的意思,陆政东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后辈干部,在选举副市长的时候让他当差额,刘建中的本意是让他在市里亮亮相,哪知道那些代表对真正的某些候选人很不满,结果把陆政东这个差额给选上去了,弄得老刘灰头土脸的……”
杨梅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一喜……(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shuyaya()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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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田和杨梅正说着话,门外敲门声响起,姚广田披上了外套,“比达来了,我去书房和他聊聊……”
“恩……”
杨梅给姚广田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也别谈得太晚了,你刚才说你有些吃不消……”
姚广田点点头,杨梅开了门,和武岚市的常务副市长申比达寒暄了两句才独自进了卧室,
姚广田和申比达在书房对面而坐,姚广田招呼了一声道:
“比达,来喝茶……”
申比达接过茶杯,见姚广田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便掏出烟给姚广田点上烟,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之后才说道:
“嫂子对书记你抽烟还是管得那么严?这玩意少抽点对身体确实有好处,我现在抽得少了些,喉咙比以前舒服多了……”
姚广田点点头:
“是啊,都知道这玩意不好,只是一遇到事情就想抽,估计这辈子都戒不了啦……”
两人寒暄了几句,申比达就进入了正题:
“下面最近不稳呐,上访的人数,这两个月都有些超标了……”
姚广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还是企业改制那片的事儿?”
申比达点了点头。没有啃声。
姚广田的脸色刷得一下就拉了下来:
“下面是怎么搞的?近一段日子以来,无论是大会还是小会,我一直都在讲,企业改制成效巨大,但是阵痛也难免,他们就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丝毫不与市委市政府保持一致?”
“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老百姓要上访,他们操的心比我们多……”
申比达猛吸了一口烟,道:“姚书记,我觉得国企改制的阵痛期这不是小问题。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尽可能的减轻这样的阵痛,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出事啊。省里年后要开始大规模的企业改制,我们作为试点,一直是受到关注,也得到了省里充分的肯定,如果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乱子,那就是前功尽弃啊……”
“怎么减小呢,发达地区都是这样改的,要说资金、说实力,我们可比不过他们……”
申比达所讲的,姚广田也清楚。企业改制现在是武岚最大的政绩,如果这个时候因为那些改制企业的工人闹腾而受到质疑,不但会为他今后的前程蒙上一层阴影,就是现在的位置也行将不保,熬过了这段时间。等到全省动起来了,武岚的压力就会小得多,但怎么减小这样的压力,他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申比达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沉吟了好久,几次张了嘴。可却又重闭上,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比达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姚广田把烟头在烟缸里摁熄之后说道。
“姚书记,你看是不是逼一逼那些公司,让他们稍微放一点血,这样。这样下岗工人的日子应该能够稍微好过一些,年关是个坎啊,年年难过,年年过……”
“下面的情况很严重?”
姚广田有些疑惑的看了申比达一眼,下面虽然有干部讲压力很大,但看着还承受得住,怎么申比达这幅表情?
申比达点点头:
“那些上访的人员尝到了上访的苦头之后,也改变了策略,方式比以前更隐蔽,县里也不一定全部掌握,即使县里有一定的掌握,县里的领导为了怕留下个无能的印象,在我们面前绷着不讲,但我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群情汹涌啊……”
姚广田一听愈发的重视起这事来,想了一下问道:
“怎么逼呢?让他们帮着解决就业?还是让他们担负起下岗职工的医疗保障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商人们是不会做这些的,这只能靠政府和社会……”
“可政府和社会的力量,现在还是显得尤为薄弱啊,财政收入只有那么多,市里的摊子又这么大,难以顾及……”
姚广田所讲的,申比达又何尝不知。
“我们在招商引资的时候,可是给他们做足了保证的,不插手具体事务,对于裁员和下岗,省政府也是有文件的,他们是手握着这些东西,怎么逼?”
申比达凝视着姚广田:
“姚书记,你说的我都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在贯彻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那些公司先救救急……”
“哦?”
姚广田惊异地望着申比达。姚广田知道申比达所说的是什么公司,就是从省里来参与国企改制的那些公司。
申比达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
姚广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抚着头,沉吟了许久才道:
“你考虑清楚了?”
申比达抿了抿嘴,似乎很是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是的,他们已经渐成气候了,应该可以解我们一时之忧……”
“怎么和他们谈?”
“现在压力最大的是古洞几个原本国有企业比较多的县……”
申比达并没有回答姚广田怎么办的问题,而是提到了需要解决的地方。
“这我知道,这几个县是最大的问题,可关键是怎么和他们谈?他们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是逼也逼不得,就是上面的某些领导,也都不愿意和他们明刀明枪地斗,更别说我们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诱之以利……”
申比达嘴里土出了这么四个字。然后解释道:
“在由市财政投资建设的项目这一块上全部外包,谁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我们就包给谁。至于这些项目的资金在年后再下拨,这些可以谈,这么大块肥肉,无论是谁,都不会视而不见的,这样可以打个时间差,腾挪出来一部分财政资金,这样两边凑一凑。度过春节这一关就容易得多,过了春节,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那下面恐怕意见不小,他们在里面,或多或少也存在着猫腻……”
申比达想了一下建议道:
“实在不行的话,就撤换一个到两个不听招呼的,杀鸡儆猴。”
申比达叹了口气道:
“不好好想想办法,不然火一燃起。就很有可能烧到市委市政府的身上。”
姚广田敏感的觉察到申比达是话里有话,虽然在武岚的很多局外人看来,在武岚,申比达似乎和他并不是走得太近,但他最清楚,申比达是他最为铁杆的心腹。比市委秘书长老张还要铁。
姚广田沉默了半响,才抬头问道:
“是你嫂子的事?”
姚广田的面色非常不好看,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娇妻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也不全和嫂子有关,我那里的那位也搀和在里面”
姚广田细细的看了看申比达。发现申比达的鬓角都有白发了,而且面容实际上很是憔悴,看得出这些日子他为这事儿,操了不少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申比达敢在他面前提及杨梅的事情,显然是杨梅的有些搞法有些过头了,于是说道:
“这事儿,你看着办,张市长那里,你再说说,稳定是全市的大局,他也不会有不同意见的。你嫂子这边,我会让她最近安分一点的……”
姚广田说着又想起了在武岚调研的省企改办的陆政东,于是又道:
“省企改办的领导在我们武岚调研,这方面你也要关注一下,毕竟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他们妙笔生花的,不要怠慢了人家。”
申比达见姚广田如此讲,点点头便起了身告辞而去。
姚广田从内心来讲并没有把陆政东太放在心上,而就在姚广田和申比达谈话之时,陆政东也是天人交战, 在这件事上真要较真,估计碰到两个结果。一个对方做得很小心,查不出什么,那好说,他继续他的企改办主任,武岚和他相安无事。第二个是这里面问题很大,而这些东西又和武岚的领导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个结果就值得思量了。武岚现在是省里排名第三的经济强市,一举一动完全牵扯着省里的神经。而且作为经济强市,武岚市的这些领导又和省里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这么来一下,那就是戳到了既得利益层的最痛处,反扑想必也是异常激烈的,但国资流失问题,是中央政府没法回避的重大问题!处理中一个不谨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中央清楚,省里主要领导清楚,这就占据了最为主动的一面。如果能够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不仅赢得了群众中的声望,同样还赢得了上面的注目。
不同的选择就意味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博弈,只要自己能处理得当,这件事应该还是能有所为的,陆政东深思良久,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省企改办调研小组入驻古洞县,若在平常县长杨明光肯定是乐不可支,原因很简单,那是宣传古洞的好机会,宣传古洞其实也就是宣传县里的领导,这是一个引起上面领导更为关注的大好事情。
不过,自家事情自家清楚,古洞企业改制存在不少问题,特别是下岗工人不稳,这是县里包括他在内的主要领导一块最大的心病,都怕那些人趁着省企改办来调研的机会前往那里告状。
所以杨明光是巴不得企改办的人走马观花一般,早点离开,可企改办主任陆政东却是不慌不忙,看那意思是要进行深入的调研,这更是让他紧张。
真要把这个窟窿捅出去,古洞不是正面典型而会变成反面典型了,为了阻住这些人,为了不让企改办了解到这一块。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市里也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绷紧弦,确保在春节前后不要出什么大篓子,。所谓大篓子其实大家都清楚,就是照顾好自己地盘上的敏感人群,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完不成的话,就等着接调令,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就知道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企改办的领导们这一定得伺候好了。他们都是一些得罪不起的大爷,若是一个不满意,那有些情况直接就捅到省里了,想到这,杨明光拨了内线让政府办主任钟兰明到他办公室:
“兰明,你安排一下,得给省企改办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准备些土特产,至于送什么。你拿主意……”
“我看企改办的陆主任眼界不低啊,很矜持的,酒桌上上茅台五粮液他不喝,非要喝我们武岚自产的酒。要不干脆包红包算了。”
钟兰明提议道。
杨明光沉吟了一会儿,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不行,省里来的。你送多少钱好?多了是行贿受贿,少了又拿不出手,还是土特产吧,烟酒都可以考虑,准备得丰盛些。要拿得出手……”
“好,那我去办……”
钟兰明离开之后,杨明光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如何解决下岗职工的问题这事可真是愁杀人了,虽然市里答应给县里一些财政拨款用于解决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但那只是车水杯薪。县里还必须得要想办法。杨明光琢磨了一番,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周雄吗?”
“明光啊,你这个大县长可是好久没给我来电话了啊?”
“我的周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到下半年,烦心事就多得要命。现在最烦的事情你也清楚,就是困难职工的问题嘛,这一回市里发话要给我们古洞县几百万,让我一定要把那些下岗的、买断的、失业的,给摆平了,我给市财政局打电话,一向把钱袋子看得比他老婆还紧的宁抠门,都没说二话,听这杀气腾腾的语调,看看这样的架势,搞不好我也要下岗了啊。不过,对你来说,有个利好消息,市里有一批工程……”
杨明光和周雄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一直关系不错,只是后来他考上大学,走上了从政之路,而周雄名落孙山之后,也就帮着家里经营小店,后来到市里搞了一个复印店,就在市委市政府边上,不知道走通了什么路子,几年时间就发达了,现在可是大老板。这一回县里企业改制,周雄也参与了,所以他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周雄应该清楚。
周雄应承了一句: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说这事让姚书记和张市长都很头痛。我眼下正在省城谈点事,晚上回来,要不晚上咱们在市里见面好好谈谈?”
杨明光知道周雄这家伙肯定又是到省里跑路子去了,或者是在找托词,于是说道:
“我哪脱得开身,省县级企业改制办的主任正在我们县里调研,我哪脱得开身……”
“是叫陆政东吧?”
“是啊,怎么,你有交情?”
“没有,还没见过面,不过是久闻大名啊,我上回去长滩,长滩的朋友讲,那是个人物啊,听说特年轻,但人是鬼精鬼精的,长滩那些生意场上的都没有在他手上讨到便宜的,你可得注意点哈……”
杨明光一听心里一凛,说道:
“这不,我都不敢离开古洞半步,完全是贴身紧逼了……”
“那好,我回来后再联系你……”
周雄在提醒杨明光的同时有些琢磨不定,考虑再三后,省里的事情也不办了,立马回到了市里,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小院,里面一栋很有些年头的四层楼房,和不远处林立的高楼相比,甚至显得极为寒碜。进入楼里,下面三楼依然是原来歌舞团时代的布局,依然还是在行使着原来的功能,只不过原来是歌舞团这个单位在行使功能,现在变成了个人在行使功能。
不过,从小院隔开的一个生活区上到最高的第四层楼时,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原来的歌舞团第二排练大厅改成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宽阔的办公室,明媚的阳光如瀑布般撒了进来,整个空间给人一种巨大的自由感。
硕大的高档环型大办公桌位于房中采光最佳的地方,靠近办公桌的是一扇紫色的木门,里面是布置奢华的私秘休息室。
能进入这间办公室的,在武岚,两个巴掌数得过来, 所以每次走进这个办公室,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敬畏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
“杨姐,”
周雄语气恭敬地轻轻唤了一声。
女人没有抬头,还是埋于文案之中,只是轻轻答了一句:
“来了啊,先坐会儿”
“是……”
周雄走到休闲区坐下。
“想喝什么自己动手。”
女人还是没有抬头,但周雄没有感觉被冷落,相反挺这种感受,这是一种生活的落差。
或许女人也是如此,在下面三层楼的时候,她是学习舞蹈的小孩们的老师,而在这里,她却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性,一个需要他仰视的对象。
因为如果不是遇到这个女人,此时的他估计还是经营着那个小小的复印店,但现在一切都因为这个女人而改变,虽然在这里他需要仰视这个女人,但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属于绝对的支配者,所以他的心里非常的平衡。
而在他自己的领地,他又是一个绝对的支配
周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一边喝着,一边不时侧一下头偷偷瞧上一眼。
由于低着头,女人的秀发不时从肩头滑落,直到青丝影响她正常工作才会拂开,女人美丽的容颜就在不断滑落的青丝中若隐若现,即使看不到全貌,也让人惊异于其风韵和美丽。。
他周雄这几年也算是在花丛中打滚的人了,年轻貌美成熟美艳的,但因为缺乏眼前女人那种高贵的气质,就只能是米粒之珠,不值一提……(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shuyaya()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盘根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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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女人才起身,款款而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匆匆的?”
女人摇曳的身姿显得特别的婀娜多姿,在丈夫面前,她是贤惠的妻子,在其他人眼里,她是端庄的贵妇,她时常扮演不同的角色或许是为了体验一份异样的生活乐趣。
.
周雄并没有被女人妩媚的假象所迷惑,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除了妩媚,更重要的是什么。
坐在周雄面前的这位杨姐,正是的夫人杨梅,一个她丈夫姚广田也没完全吃透的存在,一个在武岚名不经传的存在,一个看似普通却异常神秘的存在。
“杨姐听说市里要保稳定……”
周雄把自己的担心讲了讲,迟疑了一下说道:
“副市长申比达一向和我们不对付,好几次都差点坏了我们的事情,这一回……”
申比达是杨梅丈夫姚广田的手下,和姚广田的关系也不是太坏,但是却是对于蓝江集团的事情很有些针对,好几次都差点坏了蓝江集团的大事。他曾经提议要么拉申比达下水,要么拉申比达的老婆下水,
这都被杨梅拒绝了,周雄回想着,当时杨梅是这样说的:
“申比达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个人讲原则,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真要那样,闹到老姚那里去,反而不美……”
周雄对此心里还是有点保留意见的,讲原则又如何?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了弱点,还怕他有原则?但既然杨梅这样说,那他也就无话可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杨梅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说道:
“你的嗅觉很灵敏嘛……你说说是市委书记大,还是副市长大?”
“当然是市委书记大。”
“这不就结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杨梅似笑非笑地望着周雄,其实在她开始谋划此事不久就把申比达的爱人也拉下了水,等于也就是把申比达也拉下了水,申比达在这其中唱唱红脸,其实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而这样更能起到一种保护的作用,当然这些东西。她知道就足够了,不过周雄若是自己能够领悟到,也无所谓。
杨梅的这话让周雄隐隐约约把握住了些什么。
也许申比达也是同路人,不然为什么虽然每次看似磕磕碰碰的,最后结果都是非常好的呢,想到这里。周雄不由抬起头,看到杨梅一动不动的瞧着他,周雄又是一惊,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完全在杨梅的掌握之中。
周雄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扭了一下身子。杨梅似乎也看到了他的不自在。收回了目光,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盯着自己的葱葱玉指,仿若随意地问了一句:
“阿雄,你跟了我几年了?”
杨梅的声音柔柔腻腻的,音色中还夹杂着妩媚诱惑的色彩。可是听在周雄的耳里,感受却迥然不同,他不停地琢磨杨梅这番话的意思而不得要领,只好中规中规的说道:
“杨姐,已经快四年了……”
杨梅恍若未闻一般,翘了一个兰花指,端起茶杯,红唇轻吹了一下茶水。那鲜艳欲滴的樱唇幻化出一个无比诱人的形状,让周雄不敢多看,这让他更是有些不自在,或者说,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从来就没自在过一方面,他对这个女人有着浓厚的**,在心底最深处,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想法--这辈子只要睡一回这个女人,也就值了,但另一方面,他对她有着无法形容的恐惧,所以这个想法也只能留在心里最深处,这女人是他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
“四年了,说不长也不长,说不短也不短,你现在应该也很有些身家了?听说现在外面的人都叫你周总?”
周雄并不知道杨梅想表达什么意思,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周雄的一切都是杨姐给的,能有今天都是杨姐的栽培。”
杨梅优雅的饮了口茶,一双美眸在周雄的身上不停地打量着,好一会才道:
“这和你很聪明,也很能干有关系,不过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杨梅没有等周雄回答,继续说道:
“很多人平常看着都是忠心耿耿的,但真正做到忠心的恐怕也不多。”
杨梅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里面的茶叶犹如一根根松针立着,略略一晃,里面的茶叶也就摇摆着:
“就像这杯子里的茶叶,外面没动静的时候,它是直直的,一有动静绝大多数就摇摆不定,一些人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而还有一些人在有了权,有了钱之后,就抖了起来呵呵,虽然面上对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但骨子里却已忘记了,而你这些年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本分……”
杨梅望着周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周雄也大体明白了杨梅的意思,抬起头问道:
“杨姐,您需要我怎么做?”
杨梅笑了,笑得非常甜,非常有女人味,道:
“周雄就是周雄,是最知道我的心思了,过来说话……”
杨梅站起了身,重走回了那张硕大的办公桌。
周雄也同样站起了身,微微向杨梅鞠了个躬,道:
“几年前,我一个小小的复印店的收入还不够我母亲治病,杨姐不但给钱治好了我母亲的病,还把我这样一个笑得不能再小的小老板变成了现在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这份恩情,周雄会永生铭记的……”
杨梅摆摆手道:
“这都是缘分,你知道吗?武岚国有企业改制是高歌猛进,这样的高歌猛进给了我们极好的机会,但也让武岚处于一种很难控制的动荡之中……”
周雄见杨梅以这么凝重的口气说话,知道是有大事要交代,于是就静静地听着,他也知道有些事根本没他插嘴的份,他需要的是按照杨梅的话如何去做。
“不要相信那些官面的东西,那些东西永远都是花团锦簇。实际上武岚暗里却是波涛汹涌,不单单是工人们在闹,有些干部也参与其中推波助澜,你要这么做……”
周雄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点着头,今天这事非同寻常,他的人生轨迹几年前在遇到这个女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回真要办成了事情,说不定会更上一层楼……
周雄领命而去。而杨梅却没有动,而是掏出了一盒女士烟,优雅的夹着,人生就是一出戏,各种人物都在其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台前演出的看似光鲜亮丽。似乎光辉无比,实际不过是背后优秀导演的一个提线木偶,她的职业曾经是演戏,对这些前台蹦来蹦去的演员更熟悉,所以她相信自己着导演会更为优秀……
杨梅筹划着。陆政东也忙碌着,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杨璐通过她的渠道辗转联系上一名从蓝江集团跳出去的中层管理人员,其详细介绍了蓝江集团的操作手法。
从隐秘渠道得到的这些消息让陆政东和周毓宁更为吃惊,古洞县的几家优良企业也在改制中成为蓝江集团的囊中之物,但蓝江集团在其中却玩了极为漂亮的一手。优质资产转移到蓝江集团的法人代表周雄另外公司的名下,而这些公司并不在蓝江集团之中,即便如此,在前面顶雷的却不是周雄和他的蓝江集团,在收购这些优质资产的时候蓝江集团只是出面协调,出面的也是不在蓝江集团以及所属的公司,而是另外一些看似和蓝江集团没有任何瓜葛的公司。
“蓝江集团的操作手法和东南亚那些不一样,东南亚的那些家族企业是把资产往上转移。蓝江集团是往下转移。要不是有熟悉内部情况的人,想要理清这些关系真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周毓宁沉思良久之后说道。
陆政东点点头,这其中的种种只可以用错综复杂来形容,错综复杂的股权关系,错综的人事关系,错综的利益链接纽带,
就是要查,一时半伙还真难查到蓝江集团和周雄身上,但有了这些,一切都变得简单。
“武岚的事情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写调查报告了,不过咱们还得等几天再离开武岚……”
周毓宁有些不明白的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笑道:
“等省里那边有所动作了,我们在离开武岚会更好一些……”
周毓宁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不把把所了解的这些情况实实在在的汇报上去,上面怎么会清楚?”
陆政东摇摇头:
“走其他渠道吧,毕竟国企改制的这个大方向是没错的,只是要如何规范的问题,即使让我回去汇报,我的汇报重点落脚在这上面会更好一些,以一种很客观的视角谈这个问题,这也许会更好。”
陆政东在这件事上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如何让省里的领导知道这些事情有不少人是乐意干的,他只需要省里有人能把这些材料交到该管这事的领导手里,盛东明在这一点上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申比达也到了古洞,他实在是不放心古洞等几个改制企业较多的县,打算亲自转一圈,把口袋扎紧,县里的领导都知道申比达不唱歌不跳舞,最大的娱乐活动也就是这个,见申比达没这兴致也就识趣的告辞而去,申比达也没让秘书陪同,一个人在县委招待所后面的小院里转悠着。
冬日里冷冽的空气让他的大脑更加的清晰,事情不好办啊,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杨梅的电话,说是正在来古洞的路上,离进古洞县城大约还需半个小时的行程。
杨梅突然要到古洞来。说明情况更是不容乐观,申比达点燃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
杨梅到得很快,
“你怎么也来了?”
这是申比达看见杨梅后的第一句话,因为亲自出马一向都不是杨梅的风格。
“不来不行啊……”
杨梅对申比达报以苦笑,然后道:
“上车说话”
申比达钻进了杨梅的车里。
“开车……”
杨梅对着司机吩咐着。
杨梅的车是一辆这样的车在武岚这样的山区城市有不少,下面县里的领导也都这样的座驾,并不引人注目。
杨梅一边升起了和前面的格挡,方便和申比达谈话,看着很是普通的沙漠王子。其实里面的东西全部换了,申比达心里摇摇头,这个女人有时候谨慎得很,可有时候又是胆大包天,真是一个很复杂、难以捉摸的女人……
“怎么回事儿?”
申比达坐定之后问道。
“有人把武岚的事情捅到了省里,省里来了消息……”
杨梅淡淡的一句话,让申比达心神一紧,背心顿时就有些发凉。申比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道:
“怎么个情况?”
“应该到了杨书记和陈省长的案头,至于杨书记和陈省长是个什么态度,省里的人也不清楚。”
“姚书记知道吗?”
杨梅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告诉他,反映上去的是几家国企改制的企业和县里的一些领导,我现在琢磨不准省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杨梅见申比达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迟疑了一下道:
“很多事情他不清楚,如果要告诉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我现在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申比达了然的点点头。当初他听爱人说起这事,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转过弯来,而他现在所知道的已经远比姚广田多,但申比达清楚,杨梅的很多事情和手段,他也不完全了解。想来姚广田接受起来也会很困难,想到这里不由说道:
“步子迈得太大了,太快了一点……”
对于这点,从官场上的理解,杨梅可以认同,但从商场的角度讲,杨梅并不是非常认同,说道:
“着急的。不仅仅是我们,那些家伙一个个如狼似虎,比起我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真要是没抓紧,我们连汤都喝不上……”
申比达摆摆手: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谈关键问题,告状的具体内容知晓不?”
“吃不太准,你也知道省里那位并不分管纪检监察这一块。”
申比达一脸惊讶:
“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这时候你应该在省城……”
“省城肯定是要去了,不过有些事情得先处理一下,古洞是市里的第一大县,我们在这里收获多也就意味着问题多,得要抹平一些,还有我得找那帮家伙好好商量商量。这些年我们让了不少吃食给他们,现在也是到了他们出一份力的时候了,现在是到了大家共进退的时候了,把他们支到前面去,还有更主要的是找你合计合计,揣测一下省里下一步的动作,如果省里真要对武岚动手,那会走到哪个层面,现在困难国企太多,已经成了政府的大包袱,国企改制这是大方向,在这过程中,摸着石头过河,难免会出现一些差错,省里为了不打击积极性,会不会就事论事,点到为止?如果真要深挖,会挖到那一层?……”
申比达沉思良久之后道:“国企改革虽然是大方向,但争议也最大,还是不要心怀侥幸,小心为上吧。”
杨梅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小心行得万年船……”
两个人又细细的商量了一番,车重新开进县委招待所之后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西河省委大院,一座很有历史感的小楼里夜半时分,依然亮着灯光,这是省委书记杨成功的住处。
杨成功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看着茶杯上孙女歪歪斜斜的贴着的她的照片,不禁莞尔。这是小孙女“抗议”他很少陪他玩而贴上去的,说是贴上这么张照片,肯定会想她多一点。
这确实是有效果的,这杯子他出门都带着,想休息一下的时候,看着小孙女那可爱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心情就会变得放松和明快起来,只是这一省之地,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胜枚举,小孙女要他多陪陪她的愿望除非等他退下来。
想到这里,杨成功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桌上的材料。心思终于集中在这词儿材料上,这些材料的分量很重,不说别的,单说这厚厚一叠纸能够通过层层关卡,直接呈送到他这个省委书记的案头,这就相当的不易了。
这些材料是一位在武岚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同志转呈的,这位老同志,他很了解,学识、资历、气魄,在武岚乃至西河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杰,当年之所以没有得到重用,全是因为其夫人,其夫人是昔日的名门,在那动乱年代,夫妻划清界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位老同志却是执拗不肯划清界限,结果自然是被打倒在地,而后等改革开放之后,因为在动乱年月遭了大罪,身体也不是太好,想用他,他自己又已经没有那个精力,所以老同志数次与走向更重要的岗位失之交臂。
他相信这位老同志的人品和判断,望着手中的材料,主席杨成功轻轻一叹,武岚的事,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他的心头满是顾虑,武岚的事情是盘根错节,无论打那里,都有可能打疼了手心再疼手背,说不准,这一巴掌打下去最后会打到他自己的脸上。
何况省政府准备年后就全面铺开国企改革,这巴掌打下去,老陈会怎么看?会不会对全省的改革大局产生消极影响,是不是在时机上也有问题?一个个疑问萦绕着他,但不打似乎又不行,这些材料可谓是言之凿凿,难办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密谋
杨成功知道,这些材料,不仅仅是他手里有,陈省长和其他省委主要领导也应该有,要给各方面一个满意的说法,省委书记杨成功思考着,武岚的事情一定要动,但必须动得合适,动得恰如其分,不仅要考虑到自己的权威,还得顾虑周全,治世本就是治人,从古至尽,权谋方面总是万变不离其宗,政治就是博弈,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玩转起来的……
杨成功沉思良久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一石激起千层浪,武岚的问题,或许是到了时候,整治一番了,陈省长燃一支烟,对于材料上的某些问题,他比身在武岚的陆政东还要清楚。
“本来以为他在云雾就会倒腾事情出来,这个小家伙倒是沉得住气,觉得云雾的块头太大了,不过最后还是没让人失望,在武岚终于把这把火了起来……”
陈省长也是沉思了良久,然后拿起笔在材料上做了批示:
武岚的问题不是改制的问题,而是地方权力缺乏之约导致的*问题……
省里的一二把手做了批示,事情就按照其设定的轨道向前进行起来。
情况极为不利,这是杨梅的第一个判断,得到消息的杨梅立刻赶到了省城。
几经周折,她终于见到了丈夫日益依赖的省里那位。
“小杨啊,来了,坐吧。”
虽然是年近六旬。但格外的精神,语气举止,与丈夫也迥然不同一个位阶,气度自然也迥然不同。
杨梅恭敬的一躬才坐下。
待杨梅坐下后,辛老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两句,然后就直接了当地提了提目前的情况,杨梅知道辛老的时间很紧,所以也立刻进入了状态,言简意赅的把情况讲了一讲,
辛老把情况简单的给杨梅讲了一讲。杨梅听后,微蹙双眉,见到杨梅面有难色,辛老话锋一转,道:
“其实这只是小事……”
杨梅很是诧异,这在很多人看来是最大的事情,怎么在辛老的口中只是小事?
辛老看着惊讶的杨梅缓缓解释道:
“国企改制,这是抹着石头过河。出问题,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换句话说,武岚也就是试,远未到下结论的时候。”
辛老顿了一下才到:
“武岚这回的麻烦,主要并不是企业改制引起的。企业改制最多只是燃了导火索而已。”
杨梅一听辛老的话,心神也就有些乱了,对方并不仅仅是冲着企业改制的问题而来,那又是哪个层面?
自己先前所做的安排,大多是针对企业改制这一块的。为了把这块处理干净,为了不让对方抓住丈夫的把柄,她在来省城之前已经咬牙做了决断,对某些不那么正规、或者有可能出问题的生意,她已让人做了处理,这其中的损失可不小。
现在。辛老轻飘飘地来了那么一句“企业改制的问题不是主要问题”,这让她心里很是失落。
但杨梅毕竟是杨梅,很快便从失落中恢复了过来她知道,现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是丈夫的前程,只要丈夫的前程能够保住,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辛老。您是否可以具体一些,小杨不是特别明白您的意思……”
辛老笑了,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你回去后和广田说一声,让他有时间的话,想一想有几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主要领导为什么去人大政协任职。改革开放之后,各级党委政府简政放权,下面的地方、企业获利自主,这本是一件好事,但不断膨胀的地方权力以及日益成长起来的经济实力,逐渐成为了下级与上级博弈对阵的筹码……”
辛老所讲的他倒是听说过,听说中央财政揭不开锅找几个发达省市“借钱”,可谁都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也就软磨硬顶不借,结果被明升暗降。
“难道……”
杨梅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着辛老。
“地方和中央如此,市里和省里也是如此,省政府执政意志无法得到落实,政令难畅的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原先只有云雾、高塘等地,敢与直接或者间接地与省政府叫板,可是近来,这个趋势已逐渐呈现出明显的多元化,各地纷纷向省政府讨价还价,省政府的权威遭遇了显而易见的挑战,省政府的家不好当啊,呵呵无怪乎陈省长着急了,杨书记也得要顾全这个大局,在这个问题上支持陈省长一把……”
“那就拿武岚开刀啊?”
杨梅立即叫屈道:
“就因为我们家广田是个老实人啊就揉面团呀……”
政治是个复杂的东西,争斗的双方撕破脸,那是最下乘的的,背后一番纵横捭阖的策略运用才是最重要的,想来杨梅还是不知道这一啊,辛老沉吟了一下道:
“你们武岚的问题,的确比较突出……”
杨梅刚想争辩,可一看辛老凝神的样子,也就没有说出口。
“怎么,觉得很冤枉?很多事情其实上面都清楚,只不过不到哪一步也希望以更和平的方式解决,但民怨大了,到了非整治一番的时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有这时候大家才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做一番妥协。你们武岚的情况,我掌握了不少第一手资料。不要看广田现在是市委书记,但很多东西,他知晓的并不如我清楚……”
辛老的语气显得非常的淡然,但在杨梅听来,他所说得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根针一般刺进她的心头,杨梅知道辛老是在拨她。看向辛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当然,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应景的,也就只有杨梅自己清楚了。
“我在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辛老轻叹了一声。
杨梅心中一惊,习惯了手握大权的人肯定是直到死那一刻才愿意松开手中的权力,在不得不松的时候,肯定是心情复杂,不过,辛老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这上面?
不过,辛老这样跳跃性的思维一下又回到了主题:
“去年五月份,云雾向省里要求支持,要省里增大对南线城市的支持力度,广田与其他两个地市的市委书记也随之小闹了一番……”
“今年二月份,省政府监察厅、督查室意欲派遣工作组去武岚等地督查农民负担问题,广田仍旧是顶了牛,坚持以市监察局、省督查室的力量来督办此事……”
“今年三月份。省里相关部门经统计分析后,得出了武岚企业改制工作偏离了省里设定的初始轨道,显得有些极端,但省里指出之后,武岚是嘴上承认,实际并没有采取任何改正措施……”
辛老一一列举着这些事例。杨梅听得是胆战心惊,有些她知道,有些她并不知晓。
“当然,广田的举动,有些我是支持的。一些最后还是我帮着给他处理的尾巴,但这确确实实落了省政府以及有关职能部门的面子,省政府有位老同志戏言道:莫不成,又有一个云雾要出现了?”
听到这里,杨梅觉得自己的背心都开始出汗了,甚至脑袋都有些发晕的感觉。
“广田与云雾、高塘两市在有些事情上实在走得太近了。我也知道广田是想为武岚的发展争取更多的资源,但很多事情,看在胜利某些同志的眼里,变成了武岚和这两个市是同气连枝了,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辛老喝了一口茶,才又接着说道:
“其实有些事情和这两个地方撇开关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届省长任期不过五年。一拖二拖,一晃就过去了,在有些领导看来是时间不等人啊,而武岚虽然是全省第三强市,但毕竟不能和云雾和高塘这样的副省级城市相提并论,他们的市委书记至少都是省委常委,而广田呢……所以就从最薄弱的环节下手,敲山震虎,杀鸡吓猴……”
辛老的话让杨梅心里也是百转千回,姚广田身上的这些东西,她这个做妻子的哪会不知道,果决、敢做,有那么一股子劲,这样的人才会有所作为,这也是她当初选择姚广田的原因。但优在某些时候看是优,在有些时候看就是毛病,姚广田这些年在仕途上是一帆风顺,他的骨子里还是存着那种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张狂与高人一等也就更是显露无疑了。
与省政府顶牛,岂是一桩简单事?
辛老虽然没有完全言明,但杨梅心中已经有了数,武岚是姚广田的武岚,姚广田是辛老的姚广田,这说到底,也是对辛老的一次进攻,谁让辛老马上就要到站了呢?
辛老能够推心置腹的和他讲这些,其实也并非完全是看在她的份上,更重要的是辛老的利益在于武岚,甚至在于姚广田,只要姚广田还能在位置上,辛老在武岚的利益也就能够维持得更久一些,看辛老一副天高云淡的样子,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显然是胸有成竹,这样一想,杨梅反倒是不急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急又有什么用,就等着辛老拿主意。
这么一想,杨梅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辛老赞许地看了杨梅一眼道:
“企改办的陆政东,你和广田见过了吗?”
“哦,还没有,我劝广田见见,广田说他是跳票上来的……”
杨梅一听辛老这话,心里一动。
“广田糊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够跳票当上副市长,不管他有没有私下做什么工作,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而他跳票之后,省里不但没有追究,反而是进行栽培,这就更说明问题……”
辛老顿了一下道:
“这个陆政东是大有来头的,京城的云老爷子你知道吗?他的外孙!陆政东有背景这是其一。其二,千万不要因为其年轻就小觑了,我仔细的了解了他在长滩和企改办的情况,在政治上显得很是老练,他就是跳票了,长滩的刘建中也拿他无可奈何,你在这一上比广田敏锐,广田啊,叫我怎么说呢,有时候太骄傲了。”
杨梅心里也是很震惊。他也根本想不到陆政东原来是大有来头的,当时劝丈夫见见陆政东也仅仅是因为担心陆政东年轻气盛。好一会,杨梅才问道
“那……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政东应该是个极其聪明的角色,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辛老有些文不对题的说道:
“你好好研究一下,这是陆政东在长滩工作和企改办工作的一些文章、谈话,还有主要的工作成绩,这是刚刚省里让他交上来的关于武岚企业改制的调研报告……”
辛老把一叠材料放在了杨梅的面前,杨梅迅地扫了一遍。然后逐字逐句地琢磨着。
“对经济很在行,对企业的运作非常的熟悉,而这篇关于武岚的调研报告,表面上显得很是客观,可实际上这句话很厉害,‘要更加的规范’。虽然完完全全的就事论事,但其实意味深长,让人不得不信,的确有些水平,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子弟。确是不凡……”
辛老见杨梅如释重负的样子,摇摇头说道:
“不要想得那么简单,省里让陆政东坐上省体改委、企改办主任的位置,这肯定是有讲究的。陆政东也是在其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的,我看到了反映关于你们武岚企业改制中存在的那份材料,很翔实。也是抓住了要害,肯定是对经济工作是相当的了解,对企业的运作相当的了解,而把文件交到省里的人不过是个二传手罢了……”
辛老看到杨梅眼中闪过一道眼神,有些严厉地说道:
“不要光想着怎么和人对抗,你和广田手中的筹码并不多,何况陆政东你们也惹不起……”
辛老的眼神非常深邃,仿佛一眼就看到了杨梅心底的想法:
“我再说一遍。有很多事情我知道,别人也知道,台面下的动作,终究会被别人察觉到的……”
杨梅有些心虚,句句意有所指,字字击中她心中揣测,辛老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她在武岚做的那些事情吧?”
看见杨梅不做声,辛老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唯今之计,只有各个击破。有人把陆政东当一把枪,我们就让陆政东不做这把枪。
云家把陆政东放在西河,是锻炼来着的,肯定不愿意让其太过卷入漩涡之中,这方面,上面我可以透过渠道把西河的事情传到云家人那里。争取让云家人保持中立,攻下陆政东,而要攻下陆政东,就要先知道陆政东参与进来,在其中会得到什么。”
说道这里辛老停了下来,望着杨梅,似乎在考校着她。
杨梅思索了一会儿道:
“名声,政绩?可是,这些东西,他从别的地方也能够得到啊,凭他的身份,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似乎没有必要参与进来……”
辛老摇摇头道:
“你啊,是身在局中,就乱了心志。武岚的问题实质上是省政府和几个大市的博弈问题,但这打的是神仙架,是暗里的,外人最多只可意会。但明里的是打的企业改制这张牌,这是全社会现在迫切关注的问题,这张牌打好了,陆政东的名声,会上升到一种怎样的程度,真得很难预料,这恐怕也是有些人敢把陆政东当枪使的依仗之一。这真是互利双赢啊!”
杨梅是一就透,一下就明白了辛老话里的意思,陈省长要的是政令畅通,或者说是在全省的权威性,这就是暗的,而陆政东却是名声。
“发现或者提出有预见性、前瞻性的企业改制中存在的重大问题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促进企业改制的在更为科学有序规范中进行,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恐怕连为国企一直在苦苦找寻出路的最高层都很感兴趣,加上其背景,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明前途?……”
辛老似乎很有些感怀的说道。
杨梅见辛老似乎是陷入了缅怀波澜起伏的过去,也微微放松了一下拘谨的心情。辛老的话也让她感触良多,不由就想到两句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也许当年的辛老也是如陆政东一般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当年的姚广田也是如同这般,得到了领导的垂青,很快就一飞冲天。杨梅心里也不由浮现出当年姚广田意气风发的模样……
“根据我的推测,省里可能会派遣工作小组,赶赴武岚进行一次详细深入的调查,根据目前省里两位主要领导的想法,很有可能会把陆政东,选入这个调查组的名单之中,那伴随着这场调查的,很有可能是一个让你和广田忍受不了的结局。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陆政东迅速的得到他预期中的利益,凭陆政东的智慧,他应该会明白这其中有着怎么样的内幕,当然,在适当的时候,能陆政东一下最好,这样双管齐下,我相信陆政东会做出一个聪敏的选择,就算他不做,他的几个长辈也会替他做的,毕竟这里是西河而不是京城,他们希望陆政东在西河走得能够顺利些。”
“而陈省长的底线是要政令畅通,只要满足这样的底线,陈省长肯定不会穷追猛打,毕竟省里的一把手是杨书记,杨书记肯定是协调发展与稳定之间的平衡的,稳定,这是大局,杨书记肯定也是不会往更深层次追究……”
整个脉络在辛老的解析中一下就变得清晰起来,她对于辛老所吩咐的该怎么做已经有了想法,她的双眸也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辛老看见杨梅的整个人一下似乎变得明艳起来,亲昵的抚了抚杨梅娇嫩艳丽的脸蛋,道:
“小杨,你要是个男儿身,你要是当年走上仕途,今天恐怕也是个人物,广田和你比起来,真得是太过书生气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手心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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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很快就感觉到局势的发展有些异乎寻常,很快他就得出了判断,省里有人要利用此事做一篇文章,只是到底是冲什么而来的,陆政东还有些没有看透。
究竟是指向武岚,还是指向的是企业改制中存在的问题和弊病这一重大问题?
如同一道分析题,问题不同以及提问的方式不同,那么解题的方法也就有多种多样
如果是指向企业改制,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是大了一点,但陆政东还算比较容易理解,看到问题,知道要解决问题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开药方,这个药方应该怎么开,许许多多的有识之知士都在群策群力。
但这个矛头,如果直接指向的是武岚,那……剑峰所指又是哪一个层面?不会指的就是武岚市一级的人物吧。
**问题,已经渐成燎原之势,中央抓了典型,各地方也在抓典型,武岚就是省里要抓的典型?
那是冲张力明而来的?陆政东看了一场春戏,自然首先就想到的是张力明,按照陆政东的所知,生活问题往往就会与**问题画等号,在他所知的查处的**案件中,绝大多数都是二者相依相存的。
只是省里拿地市一级主要领导开刀。不说是不敢想象。但由于影响面实在太大,也应该是会非常慎重,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陆政东的脑很乱,但他非常清楚的是从云雾到武岚这样的调研安排,肯定也是有人有意为之,人家是早就等着他提供某些情况。
师出有名,这恐怕就是有的人希望他做的。
看来有人是对他有足够的了解,知道他在长滩的所作所为,也清楚云雾、武岚两地企业改制造成的国资流失,这里面肯定是存在一些硕鼠。按照他在长滩的行为方式,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冲在前面去打老虎啊!
打虎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没有强悍的实力,肯定是打虎不成反倒被虎所伤。甚至成为老虎的一顿美味大餐。
在西河有这个冲劲,有这个实力,有这个热血来做打虎英雄的人并不多,第一岁数不能太大,岁数大了,棱角被磨得差不多了,冲劲就少了,阅历多了,经历多了,顾忌就多了。【叶*】【*】
第二。要有坚实的实力基础,没有的话,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被波涛卷走。
第三,那就是有想法,有想法才会有去打虎的动力,当年的小蒋在黄浦江的打虎行动虽说虎头蛇尾,但就是这么一场不算成功的作秀,为他赢得了无数的喝彩和人心,除了为父分忧之外。这恐怕也是小蒋当年挺身而出的重要原因。
而他年轻、有想法级别不高也不低、后台硬扎,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无论你拥有怎样的一种实力,在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的时候贸然而动,都会遭到某种意义上的抵触和谴责。
而选择他的人知晓他的身份势力,以及他在西河的所作所为、具体情况。并且对他的心理进行了非常准确的揣测和推断。他就是一杆枪,或者说是一个捅破某层窗户纸的棍。
这并非陆政东的目的。打虎只不过是附带的东西而已,陆政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并不是在打虎之上,而是希望藉此引起高层对于整个国家层面的企业改制可能出现的问题引起高度重视,从而对其进行规范,堵住一些大的漏洞,这远比打一只老虎意义更为重大。
但事情按照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陆政东也是不能回避,就借用自己的手的人敢于招惹自己来看,所表现出的实力应该还不错,弱肉强食,这才是规矩中的规矩,加上自己也不是一无所凭,在这件事中全身而退还是有可能的。
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托周毓宁转交吴教授的关于企业改制的一些思考,吴教授并没有用其作为其研究的材料,而是署名陆政东在其主持的经济理论杂志《经济窗》全文发表,而且做了点评,称其是既来源于实际工作,又有理论深度,实在是没有什么斧正的必要,除此之外,其他一些经济学家也对此作出了点评,当然其中也不乏批评者,称国企改革本身就是个新生事物,弄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手脚,对国企改革反而不利。
文章一出,先在理论圈引起了热烈的讨论,紧接着随着文章被更多的媒体转载之后,知识分,和此息息相关的老百姓、关心时政的也加入进来。
争论就意味着碰撞,碰撞就意味着是热点,而热点也就意味着他的名字频频曝光,原本他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物,一时之间成了焦点。
老百姓的心思很简单,看完报道后,一般就是讨论一下,机关中,资深一些的,通过种种渠道进行探询,其是何方神圣,资浅一些的,则在饭前饭后,三五一群,围坐在一起胡侃瞎造。
但陆政东深知他的观点,肯定是会让一群人极为不满,这就是已经在国企改革中在国资上占了便宜或者正准备占便宜的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更有条件在企业改制过程中“有所作为”的人,陆政东可以想见,从京城到地方那些如同八旗弟一般的阔少或者准阔少们心里会对他是一个什么想法,这基本上都不用想--他的那些观点挡了他们的财路。
这是陆政东不愿意看到的。也迅即采取了行动……
京城云家的宅院。楼梯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爸……”
云江民进了房后轻轻唤了一声。
云老爷点点头,半响过后才缓缓开了口: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参加个会议,另外有些事情政东的事情想和你说说……”
“恐怕主要是后者吧……”
云江民看了自家老爷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
“政东并没有发表那篇文章的意思,只是转呈吴教授,希望为其进行的经济改革顶层设计的提供一些参考,尽量减少企业改制给社会带来的震荡和阵痛,哪知道吴教授却直接发表了……”
云老爷闭着眼睛没说话,只是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沙发的扶手,好一会才缓缓的问道:
“你二姐身体怎么样?”
“身边有一个原来厂里的邻居照顾。还不错,二姐本来准备来京的,只是腿脚当年在农村受了风寒,到了冬天就犯病。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没有来京城……”
“那是老寒腿了,只是恐怕你二姐还有一个心思,一山二虎,你二姐不愿意在京城住,政东这孩其实心思挺重的。之所以一直都在外面打转不愿意回京城,恐怕也是不愿意盖住维熙的光芒……”
陆政东的心思,云江民也能猜到几分,云江民细细品味着老爷话语中的意思,看老爷的意思是想陆政东进京啊。
“其实呢。他把这个东西交给吴教授,想走的是曲线迂回之路,这没错吧,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迟早就会有这么一出的,早迟而已。”
“政东这一回也是有些欠考虑……”
云老爷摆摆手:
“想法还是好的,只是还是操之过急了一些。其实政东考虑得还是很多的,他把这个交给吴教授,其实也是投石问路,想的是条条大路通京城。这篇文章若是吴教授拿不准,肯定是就作为一般性的参考材料了,但肯定也会引起吴教授的关注,是从另外一个渠道进入了高层的视线。”
老爷的分析是入木三分,云江民也默然。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先前问起二姐的话看似天马行空,实际落脚点也是在这一点上。
云江民心里也是对老爷有些看法的。老爷在对待云维熙的问题上实在太偏心了,陆政东不迂回曲线,那又有什么办法?
云江民心里心里清楚,父亲老了,不少比他年轻的老战友,老同事都先他一步去见马克思了,他到了这个年纪,虽然身体看着还算硬朗,十年,五年,甚至说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陆政东不自己早点找出路,到时候能靠谁?
“而吴教授也是对几位领导的心思了解得很透切,主席是强调求稳,稳定压倒一切,而总理呢,看着眼下这个经济烂局,想就变,心思也比较迫切,吴教授其实也是摸到了上面的脉门,规范有序,这符合主席的意思,在这样的前提下将全国的国企改制提上议事日程,这符合总理的意思。吴教授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把这篇文章给捅出去,只要是号准了这个脉,其他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政东从最基层一步步走上来,虽然有家里的照拂在里面,主要还是通过他自身的努力,这些年他在西河的所作所为,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懂得用脑来做人、做事,还算不错吧,江华和你乃至维熙,都属于那种循序渐进型的,没想到,政东,却走出了另外一条道路……”
云江民想了一下说道:
“政东,政东这也就是小打小闹,这也不算是一条路吧……”
云江民还是希望陆政东多从老爷这里得到些助力。
云老爷没说话,云江民的意思他明白。
只是云江民也没摸到自己这个外孙的最真实想法,有些东西还是要靠悟性的,在这一点上,云江民和老大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这样的观点无疑会在百姓和平民官员中留下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这对其今后的发展肯定是极为有利,特别是现在某些弟在民众和干部中观感不佳的时候,和平民官员观点相近,这一点就显得尤为重要。
除此之外,政东其实还是充分运用了家里的影响力,却又不显山露水,很聪明,很有政治智慧……
云江民见老爷不说话,想了一下问道:
“那下一步该这么做?”
“京城的那些少爷小姐你就不要管了,不是主流,也就是没有定调的时候蹦跶蹦跶,翻不起什么大浪。很快各条舆论战线都开始慢慢收线,舆论的主体脉络定下基调他们也就会偃旗息鼓。其他方面,小王也打过招呼了,会逐渐冷却下去的。”陆政东也只有静观其变,毕竟这肯定
云老爷沉吟来哦一下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给我老老实实的韬光养晦,越低调越好,还有西河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你不要插手,这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也是真正的锻炼。他能通过这个考验,那说明他是真弄明白了很多东西,就是遭遇点挫折,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政东还年轻,这样的经历会对他今后有好处……”
云老爷清楚,就是云家人不声不响,在西河,也没有人敢真把陆政东怎么样……
云江民点点头,见父亲没有在谈话的意思就道:
“爸,那我出去了……”
“你给你二姐说一声,来年暖和之后,来京城住一段时间吧。”
云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云江民行将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
云江民心里一动,点点头,轻轻拉上门,不由想着父亲全面退下来之后,似乎心态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待到云江民出门之后,云老爷缓缓睁开了眼睛,喃喃的道:
“几个女之中,其实亏欠最多的就是江彤,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时日不多了,在那一群老家伙中,我年纪不算小,总以为会走在他们前面,可没想到,我却成了走的最晚的几个之一……”
云老爷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别样的笑容,说着,云老爷轻轻拿起了小几上的文件掂了掂,脸上露出别样的光彩:
“江彤也生了个好儿,虽然还想稚嫩,但潜质极佳,有股大气,维熙,政东,云家两个优秀的小家伙,比起其他那些老家伙的后代来,我这个老家伙又胜了一筹……”
“自己那有些老旧的思想也要改改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是都要多关注关注,至于百年之后,维熙有江华照拂,而政东,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波澜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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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岚市郊的武锋山顶,一对身着风衣的男女正在那里说话。
“怎么叫我来这儿?”
问话的男子正是武岚市副市长申比达。
“没什么,就是想来这儿看看,和你说说话”
女人拨了拨额前被清风拂乱的紧了紧风衣,道:
“这儿可是花了你和广田不少的心思……”
“你也没少花心思,杨梅……”
申比达把双手揣进风衣的口袋里,俯瞰着山下的市区:
“武岚能有现在的规模,我们三人也算是对得起武岚的父老乡亲了……”
申比达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仿佛有些颓唐。
“知道这次在我们背后捅一刀的是谁吗?”
“你是说,除了陆政东,还有我们武岚内部的人在背后下了我们的黑手?”
申比达有些捉摸不定杨梅的意思,问道。
杨梅了头,道:
“光凭陆政东,他就是发表一篇文章,那也只是一篇文章而已,还翻不出那么大的浪来,不过陆政东也真够聪明的,估计其也发现了什么,却是用那样的方式,欲露不露,给自己留足了进退自如的空间……”
“那是……”
“董兰图……”
“老董?这怎么可能?”
申比达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董兰图原来是市委副书记,虽然算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人,但是也还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和他之间的关系一向不错,两人之间并无任何的矛盾和冲突,何况已经退休闲赋在家了,为什么还要趟这趟浑水?
杨梅瞅了一眼申比达道:
“当初我听到这个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在我离开省城之前。辛老又特地找我谈了一次,这个消息就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老董这是为什么?”
“据辛老讲,老董,我们的市委副书记,与现今的省长是至交,真正的至交,可惜知道这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们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
杨梅心里也是一声叹息。她在武岚的领导干部中编织了一张大网,但由于董兰图已经退了,所以一直没有进入她的视线之中,结果……
申比达不由呆呆的看着天空,真要是这样,那真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杨梅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望一眼身边的申比达,
“是不是要我主动承担企业改制中出现问题的责任?……”
申比达多少能猜测到杨梅找他到这里谈话的缘由,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
申比达的直接与坦然让杨梅有些不自在。
申比达笑了,笑得挺自然:
“这种结局应该是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我因为这件事下台,上面的火力应该可以平息一部分,辛老讲起话来,也就更能起到效果……”
“为了广田,让你……”
杨梅的声音有些愧疚。
申比达有些木然的摇摇头:
“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吧,我想了很久。我主动承担责任,不过是工作上的失误,对自己也有好处,对大家也都有好处……”
到了眼下这个局面,也只有避重就轻了。
杨梅见申比达如此讲,想了一下说道:
“我打算让申华到国外去读书,通过这样的方式先出去,然后再让素琴以照顾孩子的名义出去……”
申华、素琴是他的宝贝儿子和爱人。当初他和爱人被杨梅说动,也是看到儿子成绩不错,有把孩子送出去留学的想法,这样才渐渐上了杨梅的船。
申比达清楚杨梅是为安他其心,想了想,摇摇头:
“时机不对,他要是出去了,还指不定上面怎么想呢,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
申比达看了看天,天空是晴空万里,可这心里却像寒冬里的风掠过脸庞,拔凉拔凉的,还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又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运气不好,陷进去了,杨梅,就麻烦你把他们娘俩给我送出去,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要再回来,这国内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申比达的神情很无助,眼神中透出一种悲凉。
“比达,你怎么这么悲观,你不会有事的……”
杨梅不由的说道:
“该处理的我也已经处理了,该想的办法我也想了,该堵的地方我也堵了,最多就是一个领导责任,根本谈不上什么进去不进去的问题。”
申比达沉默着,好一会才淡淡的道:
“墙倒众人推啊,就怕从下面嘴里吐出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让省城那帮人大做文章……”
申比达心里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怕就怕认真二字,上面铁了心要查,就是掩饰得再好也总会有破绽的。
杨梅紧接着说道:
“周雄那里我会处理妥当的。我从省里回来后找他谈了一次,打算给他五百万让他远走高飞……”
申比达了头:
“省里要查的话,周雄所在的蓝江集团当其冲,不过就凭五百万想让周雄放手恐怕有些困难……”
蓝江集团和周雄是被人盯上了,周雄不但威胁到杨梅,也威胁到他申比达。
“不是有些困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些年下来,他明的暗的。累积了肯定不止这个数,让他全部抛下,他肯才怪……”
“你是怕他会乱咬?”
恐怕杨梅也是不想这么些年的苦心积虑付之东流吧。
杨梅了头道:
“蓝江集团不过是个空壳而已,周雄站出来乱咬一通,不但那些东西付之东流,那就谁也吃不消了……”
“至于老董那里我想要让他安分些……”
“你的意思是让周雄去对付老董?”
杨梅了头:
“要让这位前副书记知道杀人不过头地,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现在已经不是他当副书记的年代了……”
杨梅原本妩媚的双眸顿时射出凌冽的寒光,唇齿间咬的铁紧,显然是对董兰图恨之入骨。
申比达迟疑了一下:
“这步棋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搞不好就是欲盖弥彰……”
杨梅笑了笑:
“危险也得走啊。只要这位前副书记老实了,其他的就算不得什么,不然你就很难保证了。陆政东不能动,也就只能动他了……”
杨梅见申比达皱着眉头,道:
“别担心,这事不需要你我出手,就让周雄自己去吧。要不是老董和陆政东,周雄和蓝江集团也不会这么快就被盯死。他既然舍不得这份基业,那就自己去争取吧……”
听到杨梅这句话,申比达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恐怕杨梅根本就没有让周雄脱离她掌控的意思,那等于同样把自己置于险地,这样的事情是杨梅绝对不会干的。让周雄去对付老董。那么周雄会怎么样,申比达也大体能猜出一二……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杨梅,一个权势欲、金钱欲极强的女人,为了巩固权势,她可以丝毫不吝啬金钱。为了保住权势,她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不择手段,按理说,这么一个女人,是会让明了她的男人感到恐惧和憎恶的。可自己,却相反,似乎为她所吸引。
自己与她的深入交往,是从和姚广田认识的时候开始的,算算也是七八个年头了,从开始的平淡之交到四年前爱人跟着其一起,就这样一步步踏入了她的圈子,她为自己揭示了无数的权钱规则、利益规则。甚至最终,自己成为了她王国中唯一一个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逐渐引领自己踏上悬崖,走向深渊的女人,自己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怨恨,或许,是因为她的美丽和魅力让自己总有种错觉,或许是在关键时刻的鼎力相助,或许是她引领着自己见识到了自己不曾想象的奢侈人生?
这个女人就像罂粟花,美得诱惑极其的强大,强大到很多人愿意接受这种毁灭去接受这诱惑,才会越走越远,到现在已经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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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教授把陆政东的文章公开发表之后,和企改办一行立即回到了省里,周毓宁也返回了京城。
陆政东想做的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他清楚,虽然他那篇文章里面并没有提及武岚,但实际上武岚自然是会对号入座的。而且既然武岚的事情已经那样了,那接下来的肯定就是波澜骤起,狗急了还会跳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经西河省委批准准,由省纪委刘副书记挂帅,抽调省纪委以及省委组织部、省体改委、省监察厅的精干力量组成联合调查组,对于近时期武岚市国有企业中的*违纪等问题进行调查
调查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副市长申比达。
当然这样的目标肯定是隐藏在其后的,联合调查组首先是从外围查起,调查组第一站到的就是古洞,因为种种指向都指到了这里。
不但古洞,就是武岚的其他几个企业比较多的区县。省纪委根据掌握的大量第一手资料,对一些重人物进行了重排查。
相对于下面的惊慌失措,申比达显得镇静的多天天照常上下班,出席各类会议,表各种讲话,参加各种活动甚至他在市政府工作会议上,还大讲特讲国有企业改革中引的问题,碰到的矛盾,遇到的困难
古洞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被双规时。申比达大谈“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古洞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被双规时,申比达谈了:“以制度建设为中心,杜绝企业改制过程中的*源头。”
可是在这些讲话的背后,一张看不到的大网似乎笼罩着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中在调查的过程中却是遇到极大的阻力。
让联合调查组的人吃惊的是,他们才刚刚从省里出发,武岚原市委副书记董兰图的小孙女在上学时差被绑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调查的重要人物。蓝江集团的法人代表周雄在调查组准备采取措施的时候,在从县里回市里的路上“意外”遭遇车祸身亡。
这一次,公安方面破案还算神速,董兰图的小孙女被绑架的事情就是这个周雄指使人干的,这显然是冲着董兰图而来的,而董兰图是此次提供材料的人,整个调查组的人也就他知晓,而在省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但周雄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有极大的后台在背后支撑。
而现在连周雄也死了,而之前联合调查组把突破口已经锁定在周雄身上。
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意外,本身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恐怕很多让某些人胆战心惊的秘密都随着这个意外而永远消失。
好一个意外身亡啊!
就连此次挂帅的省纪委刘副书记也不禁感慨,什么是斗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争。一面高喊口号,一面给你制造层层麻烦,甚至威胁。时刻准备给你倒打一耙。
可越是这样,也就越是说明武岚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一条或者数条大鱼也在网中欲破网而出。这更坚定了联合调查组的决心。
有人想挖断周雄这条路,但既然是做过的事情,就是周雄死了。还是留下了不少线索,那就顺藤摸瓜……
申比达安坐在他的副市长办公室,处理着一件件公务,或者对来请示的下属做着指示。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他反而觉得是状态奇佳,每一种应对,每一个决断,似乎都非常的得心应手。
批阅完手头上的最后一份文件。申比达坐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玻璃窗前,俯视着忙着置办年货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显得那么自由自在。
申比达忍不住轻轻一叹,其实有时候,这个政府大楼,乃至这样的市长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囚笼,一个被权力包裹着的囚笼,在这样的囚笼里呆着,稍微不注意,那不够坚定的本性就会逐渐在其中迷失,
在这样的办公室中,他曾经意气风发,指江山;在这样的办公室,受过过很多的阿谀奉承,马屁谄媚;在这间办公室中,他思考过很多,有正正经经的工作,也有权谋,也有如何勾心斗角,更有……
在这样的办公室,人其实很脆弱,当阿谀奉承成为一种常态,人就很容易就飘飘然,当发号施令成为一种习惯,心里的那个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贪婪也就在开始的小心谨慎中逐渐变得自然。
“申市长,申市长……”
秘书敲门进来的叫声把他从漫游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申比达又重新恢复了市长的威严,回过身。
“联合调查组的同志来了,说是有些情况想找你了解核实一下……”
秘书轻声的说了一句。
“请他们进来……”
对此申比达一也不觉得意外,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申比达着头,回到了办公桌后的大靠椅上。
到市政府办公室来的调查组领头的头笑着道:
“申副市长,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次来,主要是向您核实一些下面了解到的问题……”
“这怎么叫打扰,弄清问题,是你们的职责,我有义务配合……”
申比达和来人握了握手,然后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那两个给访客坐的位子,道了一声:
“请坐……”
申比达没有在会客室接待联合调查组的人,而是如同上下级会面那样,隔着大办公桌相对而望,这本就是一场心理上的对决
至少。在气势上,联合调查组的人一上来就弱了几分。
申比达很清楚,所谓的来了解情况,应该是对他进行火力侦察,这说明联合调查组的人还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否则就不会是调查组的人上门了,而是让他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去交代问题了。
联合调查组的人心里也一凝神,看来这个申比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了一下,才说明了来意:
“申副市长。经过我们调查,武岚丝厂的改制过程中,最后蓝江集团收购,而在蓝江集团收购之前,武岚丝厂的一些人员包袱实际上已经是转移到了另外效益还不错的丝绸公司和市里的另外一家丝厂,听说你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联合调查组领头的注视着申比达的脸庞,虽然还带着笑,但那眼神。却是像要钻进他心灵深处一般。
申比达暗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交锋已然开始。
从武岚纺织厂入手?
申比达心里一惊,武岚丝厂其实算是很不起眼的一个市属国营企业,正是因为小、不起眼,估计蓝江集团才不像那些大一些的企业收拾得那么利索。
只是蓝江集团也好。周雄也罢,那些出格的事情基本上都和他搭不上什么联系,但蓝江集团收购古洞纺织厂他确实是施加了影响。
这个厂的收购,明里是他与市长张力明通气之后在市政府办公会议上定下来的,做得是正大光明。可暗里呢,在很早以前,他与杨梅便已做好了部署,这次收购里面,究竟有着多深的黑幕,恐怕也只有他和杨梅两个人才知晓。
但调查组一上来就拿武岚丝厂开刀。调查组是想从这里撕开口子?
调查组这么做,显然是了解到一些东西,申比达也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进行应对:
“包袱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简单一讲,稳定是头等大事,不安置好这些工人,那是永无宁日,本来企业是想把这些包袱推给政府或者社会,但市财力有限。于是就让相关联的企业或者其他同行业稍稍分担一下这些包袱,企业需要政府的支持,有时候政府也需要企业的支持,在市财政处于困难时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为什么这些解决的包袱在蓝江集团收购之时又会出现在其中作为需要蓝江集团需要解决的一个难题而在收购价格上予以优惠呢?”
调查组的人对申比达的回答并不评判,而是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就要找相关部门了解了,市政府解决困难职工这个包袱是为了维护市里安定团结的局面,是希望这些企业早日重新站起来,继续创造利税,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是市政府的出发,在这中间,市政府或者像我这样的分管领导,也只是起到一个牵头的作用,至于与蓝江集团的谈判这样的具体的事情,是由具体部门与相关企业之间协商进行的,至于一些重大的事项,有的需要经过常委会讨论,有的是需要市政府办公会议讨论通过才行,我个人是无权决定的……”
申比达思虑再三,也就踢起了皮球,慢慢把这个话题往市政府决议、往集体负责这个方向上绕,在绕的同时还尽量分散着火力,说是市委书记、市长也曾头,常委会也曾讨论过。
同时也往下面推,他只是分管,只是管大方向,具体的事务是由具体人经办,下面具体部门有具体部门的做法,国企困难,工人们要吃饭,市财政要有税收,等等理由,或许下面在操作过程中有这样那样的不规范,可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出差错难免,这虽然是推诿,是避重就轻,可却很难让人抓到把柄。
申比达的目的是先把水给搅浑了再说。
调查组既然没有掌握他的真凭实据,想必也无可奈何。
调查组虽然是咄咄逼人,但申比达是守得滴水不漏。
很多事情,虽然背地里肮脏无比,但偏偏就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或许就是政治,也难怪民国时候的军阀都把政客和妓女相提并论,其实政客比妓女更无耻,因为其就像立贞节牌坊的婊子……
在调查组的人员离开之后,申比达陷入了沉思,内心深处不自觉地腾现出一种惶恐。
如此来势汹汹的攻势,会以处理几个副县级就了事?这恐怕不可能。
看来省里是掌握了一些确凿的东西,不然周雄也不会这么快就“意外”死亡显然杨梅也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而采取的手段,但即使他能猜出,就算他出事,也根本无法指证。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但杨梅的愿望恐怕也没有完全实现,周雄死后,这些东西即使周雄死掉了之后,依然能够影影绰绰的做出某种指向,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上自己的门来。
调查组的动作,甚至有些一网打尽的意味,就连杨梅极力隐藏的东西,都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何况自己?
刚刚还英姿危坐的申比达仿佛一下失去了离去一般,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半闭双目,集中着精神,在脑海中重估算起武岚乃至西河的形势来。
姚广田杨梅背靠辛老这棵大树,在短时间里,应该不太会遭受损伤,如果连他们都遭受了损伤,那省委副书记之一的辛老……
再者杨梅又结交了不少省里和市里不少大员的子弟爱人,与各方的关联是层层叠叠,不到最后一刻,恐怕没人能知晓,这其中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另外,武岚内部虽然也是明争暗斗,但张力明也好、董兰图也好,都无法和姚广田相提并论。
姚广田是市里的一把手,执掌全市的大权,而暗地里,杨梅又纠合了不少省里市里的大员子弟亲属,形成了攻守同盟,共同进退这样一个组合,上面恐怕很难攻破。
省里真要动那样的大手笔,那就必须要牺牲武岚的发展为代价,这恐怕是省里主要领导都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是这样,恐怕还是会分阶段有步骤的解决。
如果第一阶段的目标不是姚广田,那么省里第一阶段的目标又会是谁?
起码是冲着副厅级干部来的吧,不然不会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挂帅。
副厅级,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真是来者不善啊,对方看来并没有想要从他嘴里马上掏出东西的意思,但谈话之后,恐怕就会对下面的人产生影响,促使下面的人开口,这样好把火烧到他身上,调查组是盯上他了!
今天这一出,仅仅是个开始,却已足够让自己胆战心惊了。
怕就怕认真二字啊,既然已经把手伸到了他头上,想要善了恐怕绝非事。
申比达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他既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可现实又让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看来他打算以退为进,放弃眼下的位置,可现在看来,这恐怕是奢望,这样的策略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基本上是毫无用处,甚至落在某些人眼里还很可笑。
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到了眼下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东窗事发,自己的结局会如何?
不用说,他和爱人肯定是一起进去,如果他和爱人的事情大部分被查清,他就是不被杀头,恐怕也要把牢底坐穿,爱人恐怕每个十余年也别想出来,两个人都那样了,儿子怎么办?
申比达看着桌上儿子的照片,儿子已经是半大小伙子了,阳光而帅气,成绩也很优异,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甚至有时候他和朋友开玩笑,儿子是他和爱人最成功的作品。
而自己也一向是儿子心目中的好父亲,好领导,好榜样,要是这一切都轰然倒塌,儿子能挺得住么?
其实,当初想多存些钱给儿子创造一个好的条件,这想法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留一笔精神的财富或许比物质上的更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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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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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比达的秘书在送完调查组的人之后,又回到了申比达的办公室。
“申市长,姚书记请您去一次,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姚广田恐怕是想知道调查组和他谈了什么话吧,申比达一边想着一边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
申比达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向门外走去。
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姚广田正在打电话,见他走进来,捂着话筒说了一句让他先坐。
几分钟之后,姚广田搁了电话,走到申比达身旁的沙坐下,轻声道:
“情况对我们不太乐观啊”
申比达一怔,望了望姚广田,只见姚广田的精神也不大好,的眼槽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也是夜不能寐。
看情形,姚广田的日子,也极其不好过。
申比达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事有不逮,某些惊天隐秘真的被省纪委查出来的话,那省里的辛老,会不会丢车保帅,彻底放弃姚广田?
或许姚广田和杨梅心里也没有底吧,如果真是这样,那……
“又有什么新情况?”
申比达强打起几分精神,在外人面前,他还算自然,毕竟那是场面上的事情,可在姚广田面前。就不太需要假装了。
“阳东县发生了森林大火,火势很凶,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了,火势还没得到控制,有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
申比达听后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我大体了解……”
“你也知道分管安全生产和消防的杜副市长出差了,而市里其他的领导,要么不在市里,要么手头上的活实在太多,抽不开身……”
讲到后来。姚广田微微叹了一口气:
“所以决定让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务放一放,阳东县赶赴,领导具体的抗击火灾以及善后工作……”
申比达听后笑了,姚广田也笑了,不过都是苦笑。
姚广田知道他刚才那番话没任何的说服力,其他领导工作紧要、紧张,而分管经济、工业的说不定,他的工作、任务就不紧张了?经济先行啊。现如今还是经济先行的年代啊。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让说不定领导具体的抗击火灾和山工作,等于是把他从武岚市区给调开,把他从分管经济、工业的位置上调开,把他局限于阳东县,以利于调查组调查某些重要问题
调查组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对申比达进行双规……便想出了这么一招调虎离山,也真算是费尽心思了。
这事让姚广田也很是费神。说不定离开后,这盘棋由谁来掌控?
官面上的事情杨梅没办法应付,由申比达在阳东遥控指挥?
这肯定不行,调查组恐怕已经对申比达进行了监控,那反而会暴露。
由他亲自出面。控制眼下的局面,这个念头姚广田也有过,但他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调查组或者省纪委设下的一个圈套让他往前台走,好自己钻进去?
虽然杨梅从省里带回来了辛老要他们一切放心的信号,但姚广田却是半信半疑。政治人物说的话,有时候就像放屁一样,一文不值,有些可以信,但绝对不能全信。
辛老会保他完全是因为这其中有着巨大的利益,但如果当中的风险过了所能获得的收益,那么放弃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姚广田的担心,比申比达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想过,辛老是否会把他作为筹码,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以及利益不受侵犯和省里的某些领导达成妥协,辛老毕竟是要要退了的人……
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阳东县是市里最偏远的一个县,申比达去了阳东是否会被调查组的人秘密双规?这一点,不得不防啊。
若是在武岚,自己还能采取一些应变措施,可如果在阳东,那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姚广田把自己的几层担忧,大致地和申比达讲了讲,末了说道:
“比达,这么些年,我们是互相扶持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可以说我姚广田能有今天,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这个决定你要推脱,要留在武岚,反正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那就装装病,冒点风险,强硬一下,也未尝不可……”
申比达没回答,暴风雨来得很猛烈,自己这次或许真的躲不过去了,申比达有些悲哀,姚广田所忧虑的,他早已经考虑过,他真也很想像姚广田所说的那样,滞留在武岚,无论是装病也好,或者打点什么药弄得真的病也罢,他真得很想留在武岚,这儿有他熟悉的一切。
可真要这样,自己或许会后悔,或许某一天省纪委的人就会出现在他家里、办公室或者医院,对自己宣读双规的决定?
按照目前形势的发展,申比达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在这样的风暴面前,姚广田也好,杨梅也好,能保得了自己一时,却保不了自己一世,判刑,蹲监狱,然后在监狱中度过余生,运气好的话,能够减减刑,风烛残年出来,即便是那样也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要受居委会的那些老太婆的管制。
这就是自己的余生?
申比达想到这里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这不仅是他背着这个骂名,而且要殃及子孙几代。这绝对不是骄傲的他所能接受的,这也绝不是他想留给儿子的……
申比达想了许久道:“广田。你也不要顾虑那么许多了,既然定的事情,我就不推脱了,别让人以为事情还没开始就乱了方寸了,不论怎么说,武岚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整体的情况不错,我们都是功不可没的……”
姚广田沉吟了半响道:
“你真的要去?”
申比达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也好你在阳东县里多用点心思,尽量把舆论争取过来舆论,群众对你这个副市长的评价越高,那么上面就越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我清楚……”
只是更重要的话申比达留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那你就在阳东安心的去办这件事。你放心,真要到了万不得已……天也无绝人之路……”
申比达知道姚广田所说的是天也无绝人之路是什么,只是要能出境,毫无牵挂的一走了之,他或许已经走了,一切都等等看,还是到了阳东再说吧……
阳东的火情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而且根据天气预报。明后两天还有级别更大的大风,如果不尽快控制火势,威胁到数个村的安危了,那情况会更加糟糕。
情况十分危急,申比达一到阳东便立刻投入到了第一线。
“申市长,火势太大了。还是不要到火场去了……”
“志军,别搞那些,你看看那些群众也不是没有消防服吗?”
申比达指了指前方正在灭火的不少群众。
“为什么不能去?其他干部群众都可以上第一线,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们身上的防护措施少得可怜,他们拼搏在救火的第一线。难道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上嘴唇搭下嘴唇,不咸不淡地说两句慰问的话,就可以了吗?谁的生命不是生命,谁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如果一遇到危险,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就缩在后头。那这些消防战士和他们的父母会怎么想?他们是不是肯继续让儿女们战斗在第一线?那些正在救火的群众会怎么看我们这些领导?我们的命又不比他们金贵一些……”
阳东县分管消防的副县长耿志军见劝不住忙把消防支队的干部叫到一边想给申比达弄一套消防防火服。
“申市长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只见亮光一闪,一个身着火红风衣,头上却带着一顶消防帽,脸上也是烟尘仆仆的女孩闯了过来:
“申市长,我是西河日报驻武岚记者站的记者,我想对您做一下现场采访……”
申比达还没有表态,阳东县的副县长道:
“我的记者同志,我们正在研究方案。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小刘,你陪记者同志下去……”
“我不下去,你们的职责是救火,我的职责是报道,关键时刻,我可不会下去……”
申比达见耿志军还预说话,摆摆手道:
“志军,就让留下来采访吧,大家都有大家的职责,火灾这么严重,记者同志们也始终奋斗在第一线。这就值得肯定。”
说着回过身和颜悦色对记者道:
“小同志,要注意安全,不要太靠近火场了,让消防队的人来救你,那就不是报道,而是添乱了……”
说着又转过身对阳东县里的几个领导下达着任务:
“现在是关键时候,大家个负责一个方向,力争在天黑之前把火势彻底的控制住。同时要注意人员安全,这是第一位的……”
他是现场的最高领导,自然也就接过了现场总体协调的指挥权,至于具体的指挥还是由专业的消防部队的领导进行。
女记者见申比达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任务,赶紧趁着申比达说话停顿的间歇提出要跟踪采访申比达的愿望。
没想到申比达一口回绝:
“要把这露脸的事,让给那些奋斗在灭火第一线的消防战士、民兵和群众,我这个样子灰头土脸的,又不上镜,就不要在我这儿多费时间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申比达的风趣幽默和关心,让记者大开了眼界,和她原来接触的一些干部不一样,让她反而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报道一下……
布置完任务。申比达也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看到那名女记者也跟了过来,不由道:
“记者同志,你跟着我是不是想看一看,我这个副市长到底是否言行一致,是不是和那些只会打嘴仗的领导一样,粗略地转一圈就回去?”
说这番话时,申比达的脸色带着笑意。
女记者也不由笑道:
“这可是市长您自己乱猜的,我可没那么想……”
女记者见申市长那架势又是要劝她回去,忙道:
“申市长。您不要担心,消防战士在上面设有观察哨,一有危险会马上通知,我上去之后一定会服从指挥的……”
申比达见女记者态度坚决,沉吟了一下,第最前线得到的素材肯定会比在后面拍摄的更有震撼力,于是没有再反对,而是有些感触的道:
“年轻真好。敢打敢拼……”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什么都愿意冲在前头什么事情都有股不服输,有股子要做到最好的劲头,那时候才是真正值得怀念的时光……
申比达觉得自己到了阳东,到了这森林大火的现场,申比达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般。也许是看透了某些东西,也许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才会真正做到通达,真性情,申比达觉得此时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申比达到了第一线不但给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的消防战士和参加救灾的民兵、群众鼓劲打气。而且还亲自拿起锄头挖防火沟,怎么劝都劝不住。
消防战士和群众都没想到这个副市长还真敢到一线和大家一起扑火救灾,对申比达自然是好感度直线上升,劲头也就更足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小,防火隔离沟也渐渐快成型了。
“风向变了,快撤!”
在高处的观察哨及时作出了预警。这是山区,风向变化无常,原本已经渐渐失去了威力的火重新又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嘴,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此时女记者和两个累得不行的群众正在侧后方,而火就像兜了一个圈子,正好从其方向扑了过来。
“大家赶紧撤退!快……谷队长你负责大部队,我负责那三个,动作要快……”
申比达一边说着一边朝三人直奔过去。一边的随行人员想拽都没拽住。
眼见着大火已经扑了过来,一边喊着申市长,一边赶紧往安全处撤退。
等到大家到安全的地方时,看到三个身影跑到了大火边上,奔了出来,却不见申比达的身影。
“申市长呢,申市长呢?”
“是把申市长我们推出来的,他、他……”
“申市长在后面……”
不管众人怎么呼喊,大火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女记者得救了,两名参与救灾的群众得救了,而申比达却是被卷入大火之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女记者随身携带着的录音笔和相机记录下了申比达最后时刻的音容笑貌,记录下了申比达对于领导应该以身作则,奋斗在危险最前言的讲话;廖英明对于消防人员和参加救灾的群众发自内心的关爱都被女记者一一忠实的一一记录下来,点点滴滴都被参与灭火的官兵群众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申比达死了,但他却永远活在了武岚人民的心里。
在大火被扑灭之后,女记者在文章中如是说,在其他对她采访的媒体中如是说。
“是申沈市长救了我们两个……”
有些笨口笨嘴的两名群众如是说……
……
参与救火的市县领导、干部、消防官兵如是说……
舆论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特别是还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申比达准备被追认为烈士。
陆政东也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把生的希望给了别人,把死留给了自己,他在阳东的表现,的确当得起烈士这个称号,估计就算是有人有不同意见,这个称号申比达也一定能得到。如果不这样,就没办法向社会,向武岚、向阳东的干部群众交代。
恐怕申比达去阳东指导救火之时就抱定了一死的念头吧。
申比达这个人还真是个人物,在情况还没有危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做出了此种抉择,留下了身前身后的善名,不简单呐。
其实按照申比达等人的经营,就算他的**问题完全败露,他仍旧有一定的机会潜逃,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看穿了生与死这一关,不容易真得不容易。
不管之前申比达做了什么,但能够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失一条汉子。
陆政东清楚,对申比达的调查恐怕就到此为止了,自然也就很难牵连到更重要的人物了。
这也让陆政东认识到,这样斗争,不是有一腔热情,一身血性,就可以了的,有其长期性与艰巨性。
果然,武岚掀起的这场风暴,在申比达死后没过多久,便逐渐趋于平静
整个风暴,一共处理了五名正处级干部员,十一名科级官员,在全省乃至全国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武岚的市委书记姚广田和杨梅却是安然无恙,怎么说最后也有些虎头蛇尾的味道……
但陆政东认为,恐怕姚广田想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关很难,申比达死了,却是与越发的说明武岚的问题越大,等到申比达之死带来的这一波影响过去之后,姚广田恐怕就要离开武岚了。
离开之后,紧接着的肯定才是真正的秋后算账,到那时候真没事,姚广田恐怕才算是真的没事,这些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揭晓。
他也就看着,对陆政东来说,这件事已经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不管怎么样,他所应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这不应自己的导师的召唤回到了京城……(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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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吴教授的寓所,完全中式的装修,朴实之中又有着厚重雍容的气度,体现着主人的气质。堆满的中外典籍,与墙上名家的墨宝字画相得益彰,渗透出深厚的文化底蕴。
陆政东受吴教授的邀请,跟着自己的导师和周毓宁到吴教授家做客。
“来,坐,坐,都坐吧……”
陆政东在西河有缘见过一面,不过那是在公开场合,在这私下的场合里,吴教授显得更为慈祥可亲一些。
“小陆的几篇论文我都看过了,淄河,你收的这个弟子很不错啊。”
吴教授口中的淄河是陆政东的正牌导师曹淄河,吴教授的第一代大弟子。
曹淄河也笑道:
“原本我以为,小陆的才学是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没想到对经济基础理论掌握得也颇为扎实,特别是对某些经济现象也有着不同常人的敏锐判断……”
吴教授微笑着看着陆政东,这位小陆背景极深厚,又是年轻便居于高位,却没有其他子弟的那种骨子里的傲气,对他以及周淄河周毓宁都颇为恭敬尊崇,恭谦而又得体,这让吴教授心里不由又高看几分。
作为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吴教授是很看重这些品质的。也不由说道:
““各种知识、历练、经验,能够很好地融会贯通这一点相当的不易,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在这样很浮躁的年代,这样的东西已经逐渐在很多人身上流失,特别是有些官员,你的那几篇论文、思考,我都阅读过了,和淄河一样,我也认为写得很中肯。有真知灼见,对其中一些存在的问题也没有那种书生意气的钻牛角尖……”
说到这里,吴教授又对着陆政东一笑道:
“再好的理论如果脱离了实际,那也就是水中揽月,今天请你来是想好好谈一谈……”
吴教授主要的是询问一些经济制度改革的操作方面的问题,陆政东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所了解的倾囊而出。看样子他讲的这些对吴教授和曹淄河也有不小的触动,而吴教授以及曹淄河都是研究宏观经济的经济学家,他们的一些观点和看法也让陆政东颇有拨雾见日之感,对于如何把握经济大势的发展,陆政东觉得也是受益良多。
四个人坐在那里谈得非常投入,不知不觉都过了晚上十点。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谈话。
吴教授还亲自把他们三个送出门。
陆政东自然是又蹭周毓宁的车回去。车上周毓宁看了陆政东一眼:
“吴教授可真是够看重你的,还亲自送你出门……”
“送送也正常啊,这有什么看重的?”
“不但我、连你的导师曹教授恐怕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陆政东能够受到吴教授的看重,周毓宁心里也是非常欣喜的,不过有个疑问他一直想问。还没找到机会,于是就问道:
“听说武岚市的那副市长还评上烈士了?你们省里怎么能这样?”
陆政东想了想说道:
“关键是申比达的问题,在申比达生前并没有查出来,对吧?”
“没查出来那就继续查啊,只要查下去,还查不出他的问题来?根据我们提供的那些材料。只要继续查下去,不要说申比达,就是更大的人物的问题也能查个水落石出。”。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申比达的问题,就目前来看,纪检部门的调查至少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申比达的的确确陷入了**的泥潭……而在不能证明申比达违法犯罪的同时,申比达因公殉职,倒在了救火抗灾第一线,的确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不追认烈士那老百姓会怎么说?”
“何况就是继续追查申比达,也未必就一定能挖出背后的大人物,申比达这个人,怎么说呢,估计放在乱世恐怕也是个人物,你想想,他已经心存死意,那牙关肯定是咬得死死的,对于自己的罪行,可能还会交代,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供认不讳,但对于其他高层次的涉案人员,恐怕是不会讲的,那才是真正给自己留一条路啊,讲了固然是少坐几年牢,但估计子孙后代日子会更难过……“
“其实上面真要想深挖,调查完全可以绕开申比达,就算没有申比达的交代,也能一查到底,上面若不想查,就算有了申比达的交代,还不一样遮遮掩掩?”
“雷声大雨点小,为什么?”
周毓宁看来是正义感爆发了,很是遗憾的问道。
“一是因为阻力和压力,二是求稳定。这一次虽然申比达最终没有浮出水面,但处级科级栽了的不少,这已经足够武岚消化好一阵了。”
“那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算了?”
“应该不会吧,被盯上的猎物,恐怕人家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陆政东笑了笑:
“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武岚的主要领导能说没有责任?这也就为下一步埋下了伏笔,或许有些人调离武岚之时,也就是重新对其调查的开始……”
“有时候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这么复杂,还是……”
周毓宁在国外生活了许多年,自然而然就会把某些事情进行比较,只是……这样的比较有用吗?所以陆政东也就没有顺着这个很敏感的话题往下说。而是说道:
“正因为其复杂性、艰巨性。长期性,所以才会成为古往今来,国内国外一个最大的难题,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还是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尽掩锋芒,韬光养晦,这是家里的话,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也是,这一回你够瞩目的,是该隐隐风头了……”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陆政东住的地方了,陆政东看了看周毓宁道: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你那香闺坐坐呢……”
“你倒是想得美,趁着在京城的时候多陪陪雪玉吧……”
周毓宁那羊脂白玉般的香腮浮现起淡淡的嫣红,深潭般清澈明亮的杏眼看着陆政东,陆政东却是趁势在天周毓宁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在周毓宁的轻轻的惊呼中下了车。
他和周毓宁之间是这种若无似有的一种关系,似乎周毓宁挺享受,可真正要更进一步。却是水到却渠未成……
陆政东想象自己似乎因为周毓宁对雪玉有点冷落了,既然和周毓宁维持着这样没有越过界的关系,那就还是应该多陪陪雪玉。但陆政东没想到应酬真不少,没办法,谁叫他这次出了风头呢,有些该维系的关系总还是要维系的。
好不容易。稍许有了一晚上休憩,却又被经济研究会的赵一芒给拉了出来,请他去参加一个聚会,说有一些朋友要介绍给他认识。
赵一芒在陆政东所结识的京城的这些子弟中,算是最谈得来的。所以陆政东也就没怎么推辞。
聚会的场所不在市区,而是差不多到了郊县了,一片麦田中的枫叶林中影影绰绰的露出几处房舍。
赵一芒驾驶着车,从麦田中的田间道绕了进去。
陆政东也有些纳闷:
“是什么聚会啊,居然找了这样一个地方。”
赵一芒神秘的一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一芒可先说好了啊。有些聚会,我可是宁死不参加的哦,你也知道的,我刚挨了一顿批……”
“知道你放心,绝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聚会,不然我岂不是也是日子难过,就是一些商界的人想见见你……”
“商界的?”
陆政东点点头,看来是从他的文章中嗅到了味道。想攀交情?
就在陆政东想着的时候,赵一芒的慢慢的到了地方,里面倒是别有洞天,原来是一处有些年头的,类似于当年地主庄园的地方。
大门前,一个窈窕的女子立在一边,微笑着欢迎着他俩的到来。
陆政东看着有些面熟,一边的赵一芒一介绍,陆政东没想到还真是此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内很著名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主持温迪岚,不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其的消息了。
陆政东心道,正在事业巅峰的温迪岚突然消失在观众的视线中,原来是找到了一个富豪了。
初次相见,自然要寒暄一番。
赵一芒的注意力其实也放在陆政东身上。
这个陆政东,看到如此绝色的美女神情都没有怎么波动,还真是有些深沉啊!
别人都只是道听途说的讲陆政东是如何如何的锐气骄傲,却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陆政东。
陆政东的那片文章让京城里的某些少爷小姐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在他赵一芒面前指桑骂槐,说是陆政东毕竟不是云家正统,为了政治目的,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
对于这些说法,他自然是笑而不答,不过他对于陆政东用文章公开自己的观点也同样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陆政东有些浮躁气,但今日一再试探,却又觉得大为不同。
似是而非,琢磨不定……总之,陆政东这个人,他还真是没完全看清,似乎,陆政东的某些东西不过是掩饰他的那种沧桑,那种洞悉一切的明悟,在所站的层次上,陆政东比之同辈又高了一层,这种东西只能隐约觉察,而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陆政东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吗?赵一芒有些感慨。
他们这一辈。其实也在激烈地竞争着,虽然,在很多场合,在很多问题上,他和胡云林等人,一直都以陆政东为主角,但相互之间,那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竞争,也始终存在着
虽然论家世,论目前的前景。陆政东要高于他们……但有些事情很不好说,特别是云家有云维熙,之前他们这些依附于云家的主要是把重注下在云维熙那边的,但现在看来陆政东的成长度若远过他们,也远超云维熙,也就没有比头了两人谁将脱颖而出,成为云家未来的主导者,恐怕有些微妙了。
家里让他和陆政东加强接触。也许对自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吧?
里面闲闲散散聚着一些客人,或坐或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着话。
这些人看上去表现得倒也还算得体,不让陆政东觉得有暴发户的那种粗鄙。
“陆主任、赵会长,里面请……”
温迪岚一边领着两人往里走,一边不时与陆政东、赵一芒交谈两句。以免怠慢了贵客。
赵一芒的心,已经很平静了,他就是一个为陆政东这辆车能跑得更快的架桥铺路的角色,而陆政东心里,则不住揣摩。这其间的主人到底有何种不凡,让他与赵一芒两人一路行来,却始终不露尊容。
终于,来到了最里间,行到门前时,温迪岚歉意的道:
“我先生前段时间去瑞士滑雪伤了脚。所以不能不能亲临门口迎候二位,还请见谅……”
陆政东和赵一芒也客气着。
温迪岚也就莞尔一笑,然后对屋里道:
“惠郁,客人到了”
陆政东与赵一芒在温迪岚的引领下也进了房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不良于行,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男子四十来岁的样子,脸颊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是又黑又浓,一双精眸炯炯有神,陆政东回忆了一下他所知的后世工商巨子,没有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看来又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主。
其实有时候那些天天抛头露面的那些所谓的工商巨子,不一定有这些低调的人士的家业大。
“陆主任,您好,鄙人姓安,名究惠郁,今天冒昧请您来此一聚,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陆政东也微微一笑:
“安先生客气了。”
此时此刻,陆政东仍旧摸不清这个安惠郁的底细。
一开始的交谈很显客套,安惠郁不时会恭维陆政东两句,不过这种恭维,陆政东并没有拿它当回事儿,
他知道安惠郁既然能够让赵一芒邀请他来,看重的不是他西河体改委的副主任身份,所以恭维的也就不是他陆政东本人,而是他身上的云家印记。
慢慢的,在赵一芒的穿插承接带动下,三人的话题逐渐有些深入。
安惠郁似乎对他在西河的所作所为很感兴趣,见陆政东探寻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我在西河当过知青,在西河呆过整整五年,”
这句话,让陆政东心中一愣,这个安惠郁不会与武岚的事儿有关吧?
不过安惠郁的后话让陆政东打消了顾虑:
“西河地处内地,还是很保守,我也就是去试了一下水,就撤退到俄罗去发展了……”
陆政东点点头:
“那安先生是把握住了彩虹难逢的机会了。”
安惠郁一听也是微微一动:
“看来陆主任对俄罗斯也比较了解。”
陆政东摆摆手笑笑道:
“我只是猜测,其实越是乱的时候也就越是机会。”
“陆主任很敏感啊,确实我是幸运的赶上了那边的惊天变革,不过那也真是乱,有时候就是提着脑袋在玩命。”
安惠郁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脸上波澜不惊,但陆政东知晓其中的风险的惊涛骇浪,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涵盖的。
这几年的俄罗斯,真是一个冒险者的天堂,只要你敢用血,敢用命去赌,或许就会获得一片璀璨的天空
有些人其实也是希望和俄罗斯一样,快速的国退民进。
赵一芒为陆政东解释道:
“惠郁和俄罗斯的不少高官都有十分深厚的友谊,在总理副总理那里都是座上宾。”
陆政东轻轻点了点头,神情还是平静如常,但面上的镇定并不能抹去心头的惊讶,俄罗斯最富油水的石油公司、矿山企业就是这些高官交到了垄断寡头的手上,这些寡头,依靠整个俄罗斯的财富,非常迅地在国际财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陆政东并不怀疑赵一芒所说的真实度,能够让赵一芒这么当回事儿的,要真没什么实力,陆政东反而不信。
陆政东客套了一句,微微笑了笑。
在随后的交谈中,三个人都放得很开,特别是陆政东,借机向安惠郁请教了一些问题,安惠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赵一芒在中间推波助澜,发挥着润物细无声的协调作用,不多时,陆政东和安惠郁已完全融入了氛围。相互之间之间也不再“陆主任,安先生”这样客套的称呼,而是直接互道姓名。
“政东,你怎么看带俄罗斯的改革?”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
“我想现在的俄罗斯,也许用一个沙俄时代诗人的名言来概括:俄罗斯不能用理智来理解......”
陆政东顿老了一下道:
“国内总归是有所不同,恐怕更愿意循序渐进吧。”
陆政东不由浮现出俄罗斯的场景,九三年俄罗斯强行废除旧卢布,银行存款一律作废,每人凭身份证只能用旧卢布兑换十万万新卢布,其他的也作废。接下来就是物价如同沱江的野马,站在路边的老妇人拿着兑换出来的钱,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而整个九十年代,俄罗斯经济常年处于崩溃状态,当时去商店买东西,如果发现居然没有比头一天更贵,都会当作大新闻。为了保值,把家里的钱买上几箱罐头放在家里。需要钱用了在上街卖几罐罐头。这样的情形,陆政东决计不愿在国内发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儿女之态
安惠郁也稍许询问了一下他对于企业改制进程的看法,关于这个问题,虽然陆政东是认认真真、系统化的考虑过,但陆政东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粗略地谈了几句,有些空,基本不超出他文章里所谈的内容。[.]
所谓的企业改制,恐怕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个私有化,只不过在国内叫得好听一些而已,就像失业青年不交失业而叫待业青年,工人失业不叫失业而叫下岗一样。
这个问题很敏感,可不是那么好谈的,特别是在安惠郁这种身份的人面前有些话就更要注意分寸,就算是安惠郁是赵一芒介绍的,和赵一芒关系特别密切,也同样不行。
这些所谓的工商界的巨子,和政府官员接近,绝对不是简单的联系联系感情那么简单,当然像安惠郁这样的人物,无论到哪里,都会混得如鱼得水,这一点,陆政东完全肯定,对于这样的人,有必要结交,但陆政东摸不清安惠郁的真实目的,所以本能的就采取了保持一点点距离的办法。
陆政东一边和安惠郁谈着话的时候,一边也注意着赵一芒的神情,看情形,赵一芒与这个安惠郁的确关系颇深,至少,刚才那番言论,赵一芒之前肯定已经知晓,甚至在很多方面,两人应该是有很多共同的观点,或者至少两人的观点并不相冲突。
赵一芒这次把自己拖来。仅仅就是介绍朋友认识这么简单?
或许是安惠郁想通过赵一芒把自己也拖进这个圈子里去吧。
这种圈子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稍微不注意也会成为别人诟病的理由。
安惠郁把大厅中的诸人,为陆政东细细介绍了一番,全是生面孔,和穆先生的那个圈子相比,这里面的人多是干实业的,分布于汽车、能源、房地产等领域
在陆政东的印象中,这些产业的民营企业似乎还处于起步阶段,但显然在座的这些位比他想象的实力要强上许多。
在场之人似乎对他的来历也非常清楚。安惠郁介绍时,他们大多面带微笑地恭维几句,短暂的寒暄之后,在安惠郁的引领下,开始进入了正题。
商人们的正题,永远和利益相关。
不过在场的或许都不属于一般商人、实业家这个范畴,至少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局限于各自的领域之中,他们交流的信息、看法、分析。似乎都意有所指,而目标正是企业改制这一块。
不外乎是要加快改制的节奏,并把国内的改制和俄罗斯进行的改革进行比较,陆政东似乎也明白了安惠郁请他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听听他们的呼声,从而对他产生影响。进而对企业改制的进程产生影响。
陆政东相信,这样的游说不单单是针对他,恐怕是针对了所有能对即将出台产生影响的所有高官。
“陆主任也谈些看法?”
女主人温迪岚在照顾着客人的同时也一直关注着他,见他一直都是微笑着倾听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道。
这些人想要影响他。他又何尝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来了,那就讲一讲吧,陆政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有些问题,我没有进行过深入研究,在这儿也就不表具体的看法。”
“刚刚我向安先生请教了俄罗斯改革进程中的某些问题。[.]获益非浅。”
陆政东先是客套了一下
安惠郁微微一笑,道了声:“政东,你过谦了……”
政东,这两个字,在不同的人听来,有不同的意味在名字可以说是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后的呢称,在座的很多人的背景,陆政东都不太清楚。但在座的大多数人,对于他的背景,都心中了然,听闻安惠郁称呼其为政东,不同人自有不同的理解。
“我觉得,简单的把国内的经济改革和俄罗斯的经济改革进行比较,这或许有些片面。”
“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很基本的东西大相径庭,比如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在这方面,俄罗斯是拥有比较完备的一个体系的,即便是在全面进行改革的时候,这也并没有改掉,俄罗斯人还在享受着前苏联时代几乎免费的公共服务--教育、医疗等等社会保障。基本上,冷热水,电,煤气,供暖大多象征性的交点。医疗,上学,基本上都是免费的,去海边疗养院度年假也是基本免费的。
当然,这里有些地方要注意。首先是货币在苏联这个典型的计划经济体系当中作用不大,对其GDP进行比较意义很小。比如一个人去了医院看病,花费的药物就是一个象征性的出厂价报给上面做“产值”统计。而在市场经济状态下说不定翻了几倍价格计算进GDP了。
同样的,苏联人的劳动也不都用工资作为报酬体现,而是这种全面覆盖的全民福利更有价值。白话说就是工资象征性的给点,但是你的生老病死,大部分事情国家都替你包了。理解这点很重要,这实际上就安定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心。而在国内,在这方面,教育大家都知道,高等教育已经在搞产业化了,大学的收费一下猛涨了许多,至于国家才刚刚推行社保医保制度,要形成一个覆盖面很广的社会保障体系,这还需要时间。”
“可即便是俄罗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的休克疗法或者叫做五百天计划还是经历了最为惨痛的失败。客观的讲,失败的原因有许多,但不管怎么说,在我看来他们的这个计划是比大跃进还要激进不知道多少倍的计划。每年年底俄罗斯色电视台做节目。请某些个经济学家来预测明年的经济走势。每年请来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说明年肯定会正增长,理由是今年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可惜的是恐怕一次都不会成功,俄罗斯至少在本世纪,我认为是看不到俄罗斯的经济会有任何起色,至于恢复昔日世界第二的经济地位,恐怕三十年五十年,也很渺茫……
必须说的是,国退民进好还是不好,事实上是个毫无价值的伪命题。只能说。这种被定义为市场经济的东西,在具体的历史条件下,具体历史国度中,对其国家长远发展,对其国民的福利,起到的短中长期的作用,是正面,还是反面。又或者是反中有正,正中有反,这得看实际情况。
就像欧洲有个谚语:对某些人是美食的东西,对另外一些人可能就是毒药。古人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不顾国情盲目改革,使俄罗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企业要改制。就不能不考虑这些群体的问题,就不得不考虑富裕人员的去向问题,我想其中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讲大家也清楚。所以国内的经济体制改革,企业改制,肯定还是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的……”
一提国企改制就是国资流失的人。不是不懂经济就是愤青,无利可图的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干的,陆政东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国企改革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兼顾各方的利益,只是需要一种平衡。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也许这样的改制更是这些人期望的……
短时间的沉默过后,在座的诸人,都不约而同鼓起掌来虽然有些凌乱,但这也足够了……
陆政东讲完话,坐了一会,接到雪玉的电话便顺水推舟礼貌的告辞了。
在陆政东和赵一芒走后没多久,聚会便也散了。
送走完客人之后,安惠郁坐在那里闭目沉思着。忽然,安惠郁对着温迪岚问了一句:
“你对这个陆政东是个什么印象?”
温迪岚先是一怔,想了想后答道:
“不太好说……”
“恩?”
“我试探了他好几次,但他似乎很是老道,你看他所讲的,其实也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完全表露内心最真实的一些想法……”
“很老道?他这个岁数……应该还不……”
安惠郁仍旧闭着双眼,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
“惠郁,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何必再去掺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一个不慎,我们或许……”
温迪岚迟疑了一下说道。
“人生总是要有些追求的……”
安惠郁睁开了一丝眼缝,看了一眼温迪岚……
回去的路上,赵一芒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这个聚会,你觉得怎么样?”
陆政东微微一笑:
“还行都是能人啊”
这话实在是很程式化,赵一芒从陆政东的表情中也琢磨不出陆政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的面色中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也就点了点头,附和道:
“的确都是能人,特别是安惠郁……这个圈子,你有没有兴趣?”
“多认识一些朋友总是好的,只不过……”
陆政东顿了一下。。
“你觉得,他们谈的问题太过敏感了?”
“有那么一点吧……”
陆政东嘴上回答着赵一芒,心里却是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对于安惠郁组织这种聚会的目的,陆政东很好奇,俄罗斯的激进的改革道路,国内是不可能效仿的,这一点安惠郁等人不可能不清楚。还这么做,他只是简单地想谋求利益?
政治和经济向来都是如同孪生兄弟一般,相互影响,相生相克,俄罗斯私有化的一个严重后果就是“财团控制经济、寡头参与政治”。就是所谓的寡头政治,特别是在总统选举中寡头出资赞助老叶连任后,部分寡头变本加厉,要求政治回报。他们乘机控制新闻媒体,借机操纵政治,成为俄罗斯社会生活中的一个“怪胎”。
安惠郁等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国退民进真是一个富有魔力的名词。
陆政东靠在椅背上沉吟着。借助资本的力量深度参与影响政治,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不要说国内,就是俄罗斯也是绝不会让这些人坐大的,俄罗斯的新总统一上台就把这些人给灭了,更何况国内?
这简直就是玩火啊,到时候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陆政东想了想,反正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这样的事情也别自寻烦恼……
陆政东按照雪玉约定的地方让赵一芒把他放下,然后走了过去,等陆政东到了楼下,看到雪玉一人正在门口等着。
“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这大冬天的,外面多冷啊。”
陆政东见雪玉在这里等着,心里也是一暖,关心的说道。
“你还知道我冷啊,那你也不赶快一点。”
雪玉怪嗔了陆政东一句。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什么事啊?”
“说有事就有事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陆政东笑了笑:
“我是怕真有事,没事更好啊。我家雪玉终于主动约会我了,真叫一个感动啊。”
陆政东调侃着道.
“你感动了吗?看你这假笑的样子都没感动……”
“看来没接上电你是感受不到的……”
陆政东很是自然的挽着雪玉的手,道:
“今天就交给你了,说吧,去那?是不是看电影去?”
“你想得美……”
说着领着陆政东往楼上走,看到雪玉开门。陆政东才知道原来是雪玉单位给她分房了。
陆政东参观了一番,见房间收拾过了,不过还没有什么东西,沙发电视冰箱有了,不过卧室还是空空如也。
“明天周末。你肯定没有应酬,罚你陪我去买东西……”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
“恩,好好好,我一定陪你去,哎呀,以后到京城终于也有了个真正落脚的地方了。恩恩,这地方不错,不错……”
“陆政东,你……你想得美,你坏蛋!”
雪玉站了起来,脸也红了,想来雪玉只是想找这样的机会单独相处,被他这样一说,倒好像请他来这里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看样子是真有些发急了。
陆政东赶忙上前抱住她。
“我是故意逗你的,我的意思是咱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见面,小坏蛋,这还听不出啊?看来是你小小年纪,思想却是太复杂了……”
“坏蛋!坏蛋!坏蛋!我不听……”
陆政东承接她那如同瘙痒的粉拳的同时结实的把她揽在了怀里,轻轻挠了挠雪玉的纤腰,引得她一阵花枝乱颤:
“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雪玉娇声讨着饶她开始想摆脱他的拥抱,但必竟在他强大的臂膀中无能力摆脱,娇羞的说了声“你真坏!”
陆政东一笑,女人向来都是正话反说。
陆政东看着雪玉翘挺玲珑的鼻翼在微微的喘息中煽动着,浸出了细密的汗露.那攥紧的拳头也在他有力的大手中酥软的伸开了。
陆政东低头在她的鼻尖处吻了一下,她用手回应的打了一下,陆政东又吻了一下,她又打了一下,来往反复也把她逗笑了,精神上都有了放松.陆政东猛然亲到了她的唇上,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没再躲避,两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香舌送到了他的嘴里,那种温热,那种滑软,那种香甜爽得陆政东的心都在颤抖.
陆政东不能满足隔衣挠痒般的抚摸,从衣服下面摸到了她那光滑的肌肤,她稍作反抗,就允许了陆政东的肆意所为,那春风拂面的样子更是让陆政东激情难耐 。
雪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坚硬,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瞧在陆政东眼里,显妩媚动人。
“害羞了?”
陆政东捉狭地调笑道。雪玉一直还是不适应这些儿童不宜的东西,但有些东西得让雪玉适应……
雪玉紧咬着下唇,对着如此无赖的男人,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高招来。
臀上来的热量,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一件事——**。
想到这个词,她的身心也逐渐变得燥热不安,她艰难地移动了一下俏臀,以求摆脱现下这个尴尬的境地,只是这样的动作更是火上浇油。
陆政东喘着粗气,咬着雪玉的耳朵低声道:
“别再动了,小坏蛋,别再动了,再动真要出事了……”
雪玉看到陆政东的眼神也不敢再动。
陆政东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草率,此时此地此景都不合适,澎湃的激情象被钢铸的大坝猛然拦截一样,被撞的飞沫四溅,轰然翻飞,回流漂落,归于平寂,陆政东轻轻的吻了她一下,雪玉一下蹦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一边“恨恨”的道:
“坏蛋,真没想你这么坏……”
“我这么坏还不全因为你,还不是你让我突然激情澎湃,弄得我那么的难受……”
陆政东倒打一耙,故意埋怨她道。
“哼,那还是我的不是了,什么理你都想占,欺负了人家还说难受,在你面前真是没有公理了。‘
雪玉说着低着头轻捶了陆政东一下很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但那含情的眼神却是让陆政东感受到了足够的温暖。
陆政东整了整衣服道:
“在我面前只有公吃尺),没有公理里)。”
雪玉弄明白陆政东所说的意思不禁嗔道:
“越说越坏了,不理你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得去买东西……”
雪玉看样子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是越描越黑,于是挂起了免战牌,也不和他继续斗嘴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
陆政东也站起身来,两个人走出了房间,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雪玉,心里不禁想到,或许这样的嬉戏玩笑斗嘴,或许这样的小儿女态,正是表明正在恋爱之中吧……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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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如家家居城,是京城最顶级的家具卖场之一,雪玉兴致勃勃的在其中挑选着卧室的用品。[]
陆政东和雪玉走在商场里,一对壁人,陆政东一身休闲装,儒雅挺拔,雪玉一身白色的贴身羽绒服,靓丽夺目,这样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注目的焦点。
雪玉兴致很高,东瞧瞧西看看,女人买东西看来都一个样,逛的成分大于买的成分。
这陪女人逛街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时间长了陆政东也有些无精打采,就在附近的一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雪玉在旁边选着东西。
“这不政东吗?政东,什么时候回京城的?也不招呼一声,大家聚聚啊,怀德,你说是不是?”
旁边走过来两个男士,打招呼的是在穆先生的那次聚会中见到的余力为,也是京城一公子哥,而另一个则是老熟人曾怀德。
余力为说笑着:
“怀德来我这小地方是佳期临近,政东是不是也要好事成双了?”
陆政东笑着摇摇头:
“也就陪着逛逛……原来这里是力为的产业,我还真不知道……”
余力为也笑着看了不远处的雪玉一眼。道:
“原来是陪你那小女朋友来着,怪不得到了京城就没了动静了。”
说着招来楼层的经理吩咐了一番,道:
“难得两位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就请两位到上面坐坐吧?”
曾怀德也笑着道:
“难得这么凑巧,去坐一坐吧?”
看着余力为曾怀德这般,陆政东心里也不由有些玩味,凑巧、坐一坐?
事实上,陆政东与余力为也就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至于曾怀德,由于两家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大家也就是面上过得去,能不碰头的事情最好还是不碰头,这般殷殷相邀,多半是因为云雾的事情吧,呵呵,在云雾,曾家是丢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脸……
曾怀德面上微笑着看着陆政东,等待着陆政东的回复。他面上虽是平静如常,可这心里却是忐忑万分
这一阵子,他可真是累得不行。
曾怀仁在云雾折腾一番,一无所获不说,还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连着体改委的那位司长也挨了批。显然是对曾怀仁对陆政东所做的小动作的一种警告。
撇开外在压力不谈,最让他忧心的,还是家里内部。
家里几位堂叔堂伯姑妈,借着这次机会,在幕后大肆攻击曾怀仁。什么做事不顾后果,不动脑子,平白给家族添了个强敌,扶不起的阿斗之类的不绝于耳,攻击曾怀仁是假,矛头所指却是他——其实家里人都知道。曾怀仁不过是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一个前锋而已,在幕后操控的是他。[.]
这使得自己被动万分
这明话自己是不知道,不过,暗话倒是听到了不少。
原先,在小一辈中,自己威望甚高,在家中老人的心中,自己也是一个可造之才。
不过。这次的事情,让一切都变得玄妙起来
对于家中那些长辈的心思,曾怀德好好地揣摩了一番
或许,从一开始,老太爷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年轻人还是要闯上一闯,就是龙潭虎穴,也要一闯才知道怎么样,年轻一辈,有些冲劲,有些闯劲,总是好的,但这冲、这闯,还是有一个前提,不说言胜,至少不好败,即使要败,也不要太难看。
对于唐小同的加盟,甚至唐副书记的意向,家中的老太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老太爷看来,他和曾怀仁虽然是到的陌生之地,但是两人是正牌的太*子,而在云家,有云维熙在,陆政东不过也就是一绿叶而已,两人占据天时人和,不说胜券在握,也至少占优颇多,那样的举动或许会惹人非议、诟病,却绝不会无功而返。
可没想到,竟然一败如斯。
冲劲不是错,闯劲也不是错,就算是惹了一下云家这个强敌,也不算太为过,毕竟两家反正也是不怎么对眼,这只是小一辈的试探,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一切都还有转圜揭过的余地。
可一败如斯,不论怎么掩饰,都难逃家族蒙羞,让京城里的其他人家看笑话,落在别人眼里是曾家下一代不过尔尔,这就不是个人的事情了。
叔伯们的心思曾怀德更是清楚不过,他父亲本来就不是大房,自己却隐隐成为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大伯虽然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吃味之极,其他叔叔婶婶姑妈姑父也一样,也不甘心家里最好的资源就他独享,也不甘心自己的孩子就做绿叶,所以也就趁机发难,这些叔伯或许并不一定就是要扶自己的子女夺取他的位置,但趁火打劫是肯定的。
内部的不同意见,老太爷也要考量,不能一味偏袒他。
这对曾怀德来讲绝不是什么好消息,一味让人大肆抨击,而不做抵御,时间长了的话,他这些年来所做的努力,说不定就此就化为了乌有,思前想后,曾怀德终究下了决心,要以退为进,先从陆政东处入手。
如果可以摆平陆政东,那么家中老人,对事态的看法以及随后的处理,说不定会生一些改变,至少,可以在家中老人的心中,留下一个胸中自有沟壑,成大事者能屈能伸的印象,此时此刻这个印象至关重要,进一步便是副部。那便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境界,上不去,那一切都很难预料……
去,还是不去?
自云雾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陆政东就盘算过曾家的后续举措,并且也思索了一番应对措施,甚至还布置了几招用于反击的棋路。
曾怀德的退让,虽在意料之外,却也还在情理之中——双方存在竞争,还远未到刺刀见红的时候。
陆政东是根本不想和曾怀德坐一坐的。可余力为在场这事,陆政东就得从常计议了 。
武岚以及那篇文章,虽然让他获益不少,但在京城的这群子弟中中,或多或少引起了一些非议,这一步不迈的话,或许明天,他“不近人情”“非我族类”的名号就会传遍京城的这个圈子。两个事情一叠加,有些事情就不那么好玩了。
陆政东终究向前迈了一步,给雪玉招呼了一声,跟着余力为上了楼。
可从真正意义上讲,是向后退了一步,陆政东心中感叹。曾怀德这个笑面虎实在是奸滑无比,这一手不可谓不高,看似放低姿态,实际却是让他退了一步。
这家伙是说唱俱佳,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既然是如此,大家都是剧中人,他陆政东也不妨演演戏。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他和曾怀德之间是一场战争的话,那是一场持久战,不急在这一时之间……
三个人在余力为宽大的办公室里也就是谈谈余力为的企业,京城的天气。坐一坐,其实对彼此来说都只是一个姿态而已……
周末两天,陆政东是放下所有心思陪了雪玉两天。
不过相聚也就意味着分别。
周一,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工作的实施意见》。
意见提出,一定要紧紧抓住经济体制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关键环节。城市改革试点要与企业改革结合起来,优化资本结构;抓好一千户国有大型企业和企业集团的改革和发展,加快国有小企业的改革改组步伐;继续贯彻《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加快组织实施《国有企业资产监督管理条例》。
这些文件里面采纳了不少他文章中的观点。而且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国有资产这个概念也比陆政东所知的提前了,这和他也不无关系。
国有资产和国有财产一字之差,其中的内涵却大不一样,财产是指物质财富以及与物质财富有直接关系的其他权益(如债权、知识产权等)的总和。一般来说,财产具有相对静止的意义。只有当财产作为生产要素进入商品生产领域中,具有增值要求时,才被称为资产,实际上国有企业资产监督管理是一个动态的管理,这更为准确和科学。
这份文件实际上就是新一年或者今后一段时间,国企改制的指导方针,下面各省市也都是等着这份文件,好制定来年的企业改制的措施,所以陆政东知道他也该回西河了。
临行之前,陆政东去和吴教授以及自己的教授曹淄河辞行,从曹教授那里出来,周毓宁问道:
“政东,这回你应该又要升官了吧?”
周毓宁一身得体的衣着把她衬托得格外高贵冷艳,紫色和白色的混搭色调显得有些张扬和耀眼。
或许是因为自己,周毓宁在做着改变,从那个知性的女人,慢慢演绎为绚丽的牡丹。
陆政东知道周毓宁这么问的缘由,他的文章和跟吴教授的谈话,肯定是在一些经济工作的领导中加分了的,不过陆政东却是摇摇头道:
“既然要夹起尾巴做人,回去还是继续做手里这一摊子事情的。”
风头太劲,这不是什么好事,刚刚出了风头,这个时候提拔不是什么好时机,即使省里就是想提拔他,恐怕家里也会压一压,让他冷处理一段时间,得让他因为那篇文章和武岚的事情冷却之后再说。
这是一种策略,也更能避免成为关注的对象,有利于今后的发展,陆政东也能理解到外公在这件事上的良苦用心。,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慨然的说道:
“其实现在的我更需要逐渐形成自己的政治理念。也就是要思考国家要走什么样的道路, 道路问题,不是一个基层官员能够看得清,研究得透的,但若没有一批人积极思考研究这方面的问题,那么一个国家的前进路途,恐怕就会变得更为艰难曲折……”
“时间如流水,转眼我就是奔三的人了,三十而立,何以自立?我想在三十岁的时候能形成自己的政治理念。也不算是一事无成吧。”
政治理念?这是一个不小的题目。
周毓宁也有些诧异,陆政东距离奔三还有好几年,如此年轻就能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周毓宁不禁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的身形挺拔如常,眼神中透着一种与之年龄有些不相称的深邃,时候是在凝思着什么。
沉思的陆政东也非常的富有男人味,像陆政东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或许生来就是为了挑起世间的重担。
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意境。或许只有站在他身后的自己,才能够感受到,或许只有她,才称得上对陆政东有所了解。
情或许因为种种的现实只能止步,爱或许也只能深深埋在心底,可这心灵相通。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
也许站在陆政东身边,看着陆政东一步步的成长起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么一想,周毓宁感觉到一阵温暖。一阵心安。
周毓宁仿若有了某种明悟,心慢慢静了下来……
只是陆政东却是静不下来心,和周毓宁那一晚虽然没有整个**,但周毓宁的喘息、呻吟、妩媚,陆政东每次回想起,都有一种特别的亢奋。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恐怕是他老在周毓宁面前说说心中所想的最主要原因吧……
陆政东回到省里,随着国有企业改制意见的下发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召开,陆政东也是陷入了文山会哈之中,虽然陆政东对于自己责职责内的事情早已经是都做了充分的研究,但是省里要形成一个提纲挈领的文件。那就是不停的开会,不停的征求意见,然后反反复复的对草案进行修改和完善,陆政东经常是凌晨两三点才睡觉。
一直忙到腊月二十边上,全省国有企业改制的方案终于是出台了。陆政东也趁着周末在家好好的补补觉。
正在睡懒觉的陆政东却是被手机给吵醒了,摸索着从枕头边拿起电话,含糊不清的问:
“谁啊?”
“政东,你还在睡觉啊?”
陆政东一听是杨璐的电话,睡意马上去了一半——杨璐怕影响他,一向都极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这段时间准备材料,都是很晚才睡,也就趁着周末补补觉,差不多也该起床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都快十二点了……,政东,你有空没,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终于忙完了,这段时间会比较清闲了,我过来吧,有什么事情当面谈。你不用出来了,我直接过来就是……”
半小时后,陆政东就到了杨璐那里,杨璐还是和往常一样,总是打扮得亮丽动人,红色的高领紧身毛衣勾勒出胸部地高耸和纤腰的柔细,黑色的呢裙兜住挺翘的臀部,黑色丝袜包裹着美腿……
陆政东进了屋,齐洁关门,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陆政东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象分别很久的情人那样紧紧的抱着。
杨璐这样子也感染着陆政东,他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没有和杨璐见面了,被杨璐这样用力抱住,陆政东胸中柔情涌起,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冷落杨璐了。
陆政东弯腰托着她两腿把她抱了起来。
“吃饭吧,你肯定连早饭都没吃,我都做好了……”
“先吃你再说,你这个妖女,里面什么都没穿还吃饭……”
“人家还不是方便你嘛……”
杨璐陶醉的头依在陆政东的肩膀上……
在卧室里两个人一如既往的疯狂,杨璐激情的从他身上一吻而下,那是情不自禁的动作,到后面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呜声,陆政东舒服得差点叫了出来。那细牙密齿的咬嗜让陆政东酥痒难耐,浑身产生了痉脔般的颤抖……
杨璐顺势就骑在了他身上,在他的身上做着激情的动作,杨璐激情隐呻吟着呐喊著,声声激扬神经.厅堂里的贵妇,床上的荡*妇方是一完美的女人,杨璐无疑就是其中的代表。
杨璐那动人的声音更助长了陆政东的野性,陆政东也翻身在上,勇猛向前。
彼此的反应都更加倾情和放肆,杨璐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柔软的身躯被陆政东抱紧,两只手放胸前,两条雪白的修长美腿也蜷曲在胸前,带着哭音媚叫着,忍受着陆政东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陆政东抱着蜷曲成一团的杨璐,用力征伐,身材修长的美女被这种姿势侵犯是最令男人满足的,最能让人心中充满了征服感的……
此时的杨璐也似乎被淹没在欲*海的狂涛之中,似乎他就是她唯一能挣脱出欲*海的希望,她死死的抱住陆政东的腰,生怕一失手就沉入欲*海不能还生……
两个人上下翻滚,鸾凤颠倒,尽情发泄着狂飙的**,只到汗湿床单,那汹涌的春*潮才狂泻出来……
几次激情之后,两人才收拾了一番起床吃饭。
陆政东看杨璐有些脚发软的样子,呵呵一笑,道:
“来,坐这儿,看在你刚才很卖力的份上,我喂你吃。”
虽然和陆政东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但听陆政东的调笑杨璐俏脸还是飞上红晕,白了陆政东一眼道: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大老爷能心满意足,一点也不体谅人家累死累活不说,还说风凉话……”
说着又道:
“我妹妹杨燕一直都在和我闹,说每年过春节就是我们姐妹俩,一点意思都没,我想提前在腊月二十四一起过过小年……”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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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一听不由问道:
“你妹妹也放假了,怎么没看到她人?”
陆政东也就是见过杨雪一面,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倒是不曾见过,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去补习功课了,晚上回来吃晚饭,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年头的小孩子可比不得我们那时候,想法多很多,家里成天都是阴盛阳衰,暮气沉沉的,一点气氛都没有……”
陆政东听着杨璐说着过年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自己,以前和母亲两人一起过年的时候,总是有些清冷。
杨璐看陆政东沉思着,犹豫了一下道:
“我这想法是不是……”
陆政东摆摆手:
“自然人,人无自然就自然活的不象人了,万物生阴阳……总是要讲阴阳平衡的……”
“你平常忙于生意上的事情,估计陪你妹妹的时间也少,你妹妹年纪也逐渐大了,正是心理不稳定的青春期,原来说话又不怎么方便,对心理上肯定也会有些影响的,你得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做女人太难了.想搞点事业更难.女强人的背后都有她们自己的辛酸。还是不要急,钱少赚点以后可以再赚,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事情。让她多享受点快乐……”
“你这个地主大老爷知道我这个你家的长工大丫头的不容易就好……”
杨璐用她那秋水般的眼睛看着陆政东,柔情很自然的释放出来,一种很幸福女人的样子,显然陆政东的话让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节前都有空,多陪你们几天吧,前段时间单位的人员都是连轴转,估计这两天单位还有点扫尾的事情,过几天。就轮流值班了,只是真正的除夕恐怕得去云雾……”
“就二十四这一天就行了……”
“就这么定了,我除夕上午去云雾……”
“也好,平时我也很少管她,性格都野了,到时候你也可以辅导辅导她,给她做做思想工作,你是不知道。你可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肯定会听你的……”
陆政东有些纳闷的看了看杨璐道:
“现在的小女孩都港台明星,我这样子怎么就成偶像了?”
“要不是你,她耳朵听不见,也不能说话,所以她是一直都记在心上的。我在她面前都不敢怎么说我和你的事情。在她心里我这个姐姐可配不上你她的这个偶像……”
陆政东一听微微皱了下眉头:
“她怎么能这么想?你这个姐姐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她长大,这其中的艰辛和苦楚,是常人难以经受的,她也渐渐的长大了。这些都不懂?……”
杨璐见陆政东微微皱着眉头,忙道: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你啊,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你看港台那些明星,为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对自己是不是有女友。是不是结婚都是守口如瓶?那些个少女其实也知道,她们肯定是不能嫁给那些明星的,但这不妨碍女孩子做梦啊……”
这倒也是,女孩总是爱做梦的。
“你现在在雪儿心目中就跟那些港台明星的女孩差不多,在她心里这世界上就没有谁配得上你,包括她自己,不过真要说起来,你可比那些港台明星强多了。我还没给妹妹说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呢,不然不知道还会多崇拜你……”
“你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演戏?”
“雪儿明年就要高考了,这可是她最关键的时候……”
陆政东听杨璐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陆政东清楚,在杨璐的心里,他和杨雪在其心里都占有极为重要的位置,于是说道:
“你说怎么样,我全力配合就是……”
杨璐一听笑道:
“你就说你是我同学好了,至于工作,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杨璐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去洗碗,等杨璐洗完碗之后,陆政东道:
“走吧,我们上街去……”
杨璐倒是一愣:
“上街做什么啊?”
“要过年难道不采办年货?”
杨璐是颇为心动,不过迟疑了一下道:
“不了吧,要是被你的熟人看到……”
“我又不是什么知名人士,哪来那么多熟人?”
杨璐一听忙喜滋滋的道:
“那我去换衣服,等会回来洗碗……”
不一会,杨璐换好衣服就出来。
“这打扮挺好看吗?”
杨璐短皮靴牛仔裤配棕色皮夹克,围着一貂皮短围脖,戴着空姐式的绒帽,一改之前很职业女性的打扮,显得青春俏丽。
“恩,不错不错……”
“得打扮得年轻点,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找小白脸呢……“
说着又给他穿上了风衣带上了帽子,拾掇一番后笑着道:
“还真别说,你这么一打扮,还真有些许文强的味道……”
陆政东一听有些哭笑不得,电视剧《上*海滩》的热播让周润发扮演的许文强成了青年男女共同的偶像。杨璐是担心他碰见熟人给他收拾打扮一番,也不说破,道:
“来吧。挽上……”
杨璐随即幸福地凑到陆政东身边,挽起了陆政东的胳膊,一脸陶醉状。
陆政东轻轻揽住她的腰。闻着鼻端的清香,惬意的深呼吸了一口,说:“走吧?”
杨璐挽着陆政东的胳膊,一路之上都是欢喜无比,到商场进行了一番大采购之后,满载而归。
“你先上去吧,车上剩的东西我来拿……”
买的东西倒真是不少,一次全拿上楼有些困难,杨璐也点点头道:
“那我上去了再下来接你……”
陆政东把剩下的全带上之后,正准备上楼。从楼上下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
“是政东大哥吧?”
“你是杨雪吧?”
陆政东一听微微愣了一下,猜想站在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杨雪了,真是女大十八变,眼前的杨雪虽然还依稀能看到几年前的一些影子,但已经完全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恩,是的,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和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心里暗暗道,杨雪说话吐字清晰,丝毫也没有任何的障碍,一口普通话已经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坐下之后,杨璐就说起了杨雪学习的事情,杨雪就有意见了:
“姐。我刚补习完,你总得让我有喘气的时间吧……”
陆政东也笑了笑道:
“还是要劳逸结合,要讲究学习效率……”
“还是政东大哥英明,听说政东大哥是下五子棋的高手,你指点指点我几招吧。”
杨璐一听也就笑着道:
“雪儿。你陪政东大哥,我去做饭。”
杨璐说着起身去了厨房,杨雪则拉着他进了她的房间。
陆政东倒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年纪的女孩子的房间,一股清新味道直扑过来,房间摆设很是可人,看出小主人的调皮和可爱。
杨雪拿出围棋。让陆政东让和她并排坐到床上,那种少女特有的气息直扑陆政东的脸匣,让陆政东颇有点不自在。
陆政东围棋下的得不错,至于更为简单的五子棋,杨雪的技术肯定是不能和他相比的,下了两回,杨雪两回都输得很快,陆政东就给她讲了一些下五子棋的一些诀窍和要领。
杨雪很的说:
“政东大哥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噢.比我们老师强多了。”
陆政东笑着道:
“说你应该崇拜你姐姐才对啊,她很棒的,现在也是堂堂大老板啊……”
“我才不崇拜她呢,你不知道,我姐除了忙生意上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板着面孔训我,你不知道,她在家里就完全就是法西斯啊……”
“谁在说我坏话呢?”
正说着,杨璐进来了,换了一身家庭便装,休闲大方.歀歀走来透着家居女人的贤婌,看着杨雪道:
“本来你政东大哥要大年三十才离开高塘,我本想邀请他陪着我们的杨雪同志在腊月二十四提起一起过年,哪知道有人居然背后说我是法西斯,还是算了吧……”
“我不也就是说说嘛,我就知道姐对我是最好了……”
杨雪耍着赖,陆政东看得出来,其实姐妹俩感情真是不错,看样子原来他担心杨雪由于之前聋哑会不会产生一些自卑的心里,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很是多余,从杨雪的表现看,她学会说话之后,换了全新的环境,完全融入了正常的生活之中。
想必,杨雪能够有今天这般自如,杨璐也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一边要操持生意上的事情,一边要关心妹妹,杨璐有多辛苦,陆政东也可以想见。
但杨璐却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也从没有抱怨过。真要说起来,杨璐真是让人感到佩服……
杨璐似乎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对着杨雪道: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还不赶紧去摆餐具准备吃饭?”
“好嘞,谨遵姐姐军令……”
说着她跑出卧室,直奔饭厅:
“姐,摆酒杯吗?”
“你说呢?”
“要摆!当然要摆,小小的庆祝一下.庆祝政东大哥同意和我们一起过年!”
杨璐也笑着:
“姐姐今天怎么那么啊?是不是因为政东大哥来咱家了?‘
“是啊。不是终于遂了你的意吗?”
说着对着陆政东问道:
“政东,想喝点什么酒啊?”
说着就回身打开了酒柜,拿出了一瓶茅台和一瓶葡萄酒。
“这天气挺冷的,还是喝点白酒吧。”
“那好吧,你喝茅台,我就喝点葡萄酒。”
然后杨璐把酒打开给陆政东倒上.
“我喝什么啊?举杯庆祝我不能端空杯啊?要不,我也喝点红酒吧?”
“小孩子喝什么酒啊,不行!你就喝点饮料吧。”
杨雪显然是看有陆政东在场,有些得寸进尺,不过没有得逞。把嘴一撇,不情愿地拿了一听饮料,打开倒上给和陆政东碰了一下:
“来,政东大哥,我敬你一杯.你的到来给我们这个冷了很久的家,给我们带来了春天般的暖意,我真心的谢谢你。”
杨雪是说者无心,陆政东和杨璐却是听者有意。一个春字,让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中午那场盘场大战,看了对方一眼。
“你们两个怎么那样的眼神啊?”
杨璐忙道:
“我们的杨雪同志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杨璐说着嗔怪的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也到道:
“恩,好!我也也祝你永远的快乐、幸福!”
杨雪和陆政东碰完杯之后。又和杨璐碰了碰杯,道:
“姐姐是很久很久没有表扬过我了,为了这次表扬,我敬姐姐一杯.祝姐姐快乐!‘
杨璐的举起杯也一饮而进,又给陆政东碰了一杯。道:
“刚才雪儿也说了,很久没有在家能在这样的气氛下吃饭了,我一忙起来也是昏天黑地的,我也没心事再多管她的事,吃饭的问题都是简单的对付,奶和面包成了主食。她虽不,但也没办法,即使是星期天也很难在家陪她,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你政东大哥已经批评过我了,说以后要多点时间陪陪你……”
杨雪一听也欢呼着,陆政东也不禁被感染着,其实这样的气氛他完全不需要演戏。就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其实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三个人说笑着,时间过得很快,陆政东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陆政东也就道:
“明天我还得上班,得回去了……”
杨雪看来很是有些意犹未尽和不舍,陆政东笑了笑道:
“放假后我就过来,好好的陪你玩,好不好?”
“当然好了,你可得说话算数,不然我会哭的……”
杨雪说着就笑了,陆政东和杨璐也笑了……
“杨雪你也早点睡吧,我送你政东大哥回去……”
陆政东正准备离开,杨雪忽然喊住了他:
“政东大哥,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
这完全出乎陆政东和杨璐的预料,陆政东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杨璐也在那里惊呆了。
杨雪满眼期待的看着他,那神态好象这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姐姐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陆政东看了看杨璐,突然灵机一动.,说道:
“好啊,大哥也想拥抱一下,我们的杨雪同学.是不是小时候老和你爸爸这样啊?”
“是啊,我想找回那种感觉。”
杨雪说着就抱了抱陆政东,不知道聪明的杨雪是看到他给她搭了个梯,还是她和父亲的习惯.反正做得非常的自然,杨璐或许能够给予杨雪一点点母爱之类的东西,但父爱,杨璐是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杨雪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陆政东也很自然的抱了抱她……
杨璐好象这才刚反应过来,不温不恼的说:
“越来越没正经了,快让你政东走吧,你政东大哥明天还得上班,天太晚了……”
“好了,杨雪再见!”
陆政东说着和杨璐就下了楼,杨璐有些沉默,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杨雪也许是太渴望父爱了,你是长姐如母,这方面是没办法给予他的,也就只有我这个长姐夫如父了,今后有时间要多陪陪你们……”
说着轻轻拍了拍杨璐的背:“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
“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苦,政东,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觉得苦?那是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才是最苦的,自从遇到了你,我才会越过越好,妹妹才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才能恢复得那么好,才能有机会上好的学校,接受好的教育,我能有今天,妹妹能变成今天这样子,在一千我想都不敢想,所以我是一点都不觉得苦……”
“不过我看你一来,马上要把她给惯坏了.当年我爸就是这样惯她的,我爸老年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整天和她打打闹闹的。”
说着杨璐有些哽咽,似乎是又想起了她的父亲,陆政东也不好说什么,就默默的看着她,终于她没有忍住,眼泪象掉线的珍珠一样扑漱漱的掉了下来,陆政东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默默的握着。
曾经的艰苦岁月让杨璐变得很坚强,可今天喝了点酒,又触景生情,就控制不住情绪了,陆政东不能劝她,她要哭就让她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心情好受些的。
“其实我虽然一直都没把杨雪当成累赘,但当父亲去世,后母跑了之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里其实我心里对父亲,对后母都充满了怨恨,是他们的不负责任毁掉了我原本该有的幸福,我活得很累,却也没有可以诉说的人,只是默默的压在心里,就自己忍着。
而且就我当时那状况,在外面很多时候都要受委屈,受骚扰,有时回家后憋得我发疯,半夜睡不着觉。那些事情也不能给杨雪说啊,可为了发泄,就训斥她,虽没有转价给她压力,她可是受了我的不少的冤枉气,有时就是无名火,想起来可笑。这样的情况直到你出现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要不你一来她那么的啊,一是她马上要面临高考,我成天在她耳边唠叨,你来了,我肯定说得少一些,二是家里也有了欢笑气氛了,不像原来那么暮气沉沉的,三是她也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了.也好疏导疏导她的压力,所以你能答应多陪陪她,我也很……”
陆政东没说话,只是主动的拉起杨璐的手用力的握住……(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转型期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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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像企改办这样的部门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加上由于前段时间单位的人员连轴转没休息,陆政东也就大笔一挥,让家在外地的小年轻提前回家,其他人该办年货的就去办年货。
下面的人员见陆政东如此开明,一个个也都喜笑颜开,不过企改办还是留有人员值班,特别是他这个负责人,随时还是要准备着领导召见,暂时还脱不开身。
不过日子总算是很清闲了,陆政东正琢磨着趁着这样的空挡把该拜年的都提前给拜了,手机便响了起来。
“政东,晚上有时间没?”
陆政东一看电话是丘成云的,就笑着道:
“方案定下来了,我的时间就是一大把大把的,秘书长这是从下面回来了?”
丘成云这段时间陪着陈省长去贫困县市送温暖去了,没在省城。
“恩,刚到,领导开恩,让我下午休息,晚上咱们也聚一聚吧,有许久都没在一起聚聚了。”
“好,那就在长滩水煮鱼见……”
陆政东和丘成云都是从长滩出来的,都比较长滩的一些特色饭菜,这家长滩水煮鱼保持了地道的长滩风味,吸引了许多在省城的长滩人。而另一些不是长滩人的外地人,也愿意不出省城就平常到最地道的长滩特色菜。
陆政东不约定时间早到了一点,看到丘成云也就一个人,不由问道:
“还有客人没有?”
丘成云摇摇头:
“没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好好喝点酒,说说话……”
两人坐下没一会,菜就上来了,水煮鱼是集麻辣鲜嫩爽于一身,入口后有酣畅淋漓之感。看上去给人一种大麻大辣的感觉,实则酥香肉嫩,回味无穷,这家店的味道着实不错。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酒,酒至半酣之后,丘成云问道:
“政东,你在武岚摸了半个月的底。武岚企业改制出现了重大偏差,工业经济恐怕也多少伤了元气吧?”
丘成云问起武岚的事情让陆政东很是有些敏感。
武岚的班子在调查结束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调整,丘成云这么问,显然是有所指的,看样子春节后应该是要动一动了,虽然申比达出了点意外。但却不会影响到事情最后的进程。
丘成云应该是有希望到武岚吧?
陆政东揣测着,丘成云虽然现在还是副秘书长,可级别已经上去了,已经是正厅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再熬一两年,成为省政府的秘书长,丘成云是深得陈省长看重,这希望也极大。
还有一条路是主政一方担任市委书记或是市长。
省政府的秘书长当然要比市委书记或者是市长地位要高一些,但丘成云没有经历过地市主官这一层的锻炼,那是今后发展的一个致命硬伤。难以服众,想要进步到副省级那是千难万难。
而现在下去做一任市委书记或者市长,从长远来讲肯定是比直接做秘书长要好,下去做市委书记或者市长,从级刷上来说,与丘成云现在相差不大,可是,主政一方的概念与在省政府当部门副职有着显然的区别。除了履历增添一笔之外,还有不少好处,一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将大大增加,二是自己的意志将得到充分的尊重,具体一些,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只是为领导服务的幕僚型官员,而书记或者一市之长,在文件上签的字具有强制力,是下级必须执行的指示和命令。
而且武岚、新安、加上现在冒起来的新南、长滩,这几个地方的主要领导这几年步入副省级的不少,丘成云要是在武岚干得不错,能够出任武岚的市委书记,步入副省级的几率更大。
看样子丘成云是倾向于后者——到武岚,可丘成云又没完全摸清楚武岚的水深水浅,有些犹豫,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既然丘成云问起经济上的事情,估计丘成云到武岚,估计还是代理市长,看样子最先调整的不是姚广田,而是张力明。
武岚国企改制出现那么大的问题和偏差,作为发展经济的最主要领导者和执行者,不管怎么说张力明都难脱其咎,这一点,省里肯定对张力明是有看法的。
丘成云去武岚,一是对姚广田形成制约。
其二这也是把姚广田调离武岚的第一步,同时调整两个主官,这不利于稳定,估计丘成云在武岚站住脚之后,也就是姚广田离开武岚之时。
后台辛老还有几个月就到点了,时间上也正好合适。
丘成云倒是捡了个落地桃子,不过陆政东倒也没有什么嫉妒之心,武岚不是他的菜,武岚在省里很多人眼里,恐怕他也是解开武岚盖子的作俑者之一,他再到武岚,就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何况,武岚是省里的第三大市,眼下还轮不到他。
“国企改制出现偏差,肯定会对武岚的发展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但由于发现及时,加上武岚经济的整个盘子不小,还不至于让其元气大伤……”
陆政东斟酌了一下,尽量客观的讲着他所知道的武岚的情况。
丘成云听完之后也是半响没说话,好一会才说道:
“这一趟和陈省长去了一趟省里最贫困的地方,算是又忆苦思甜了一回,改革开放也快二十年了,可那些地方是真还很穷啊……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连一些最基本的原则都不遵守,就像武岚,真要是不发现及时,那么多的工人闹腾起来,该怎么收场?”
丘成云说着抬起头看着陆政东道:
“政东,我这思想是不是太迂腐守旧了?或者说是思想跟不上形势的发展?”
丘成云喝了不少酒,看着眼神中有些挣扎,想来在省里,丘成云接触到了更多他在长滩不曾接触到的东西,对于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也有些怀疑了。
这或许就是转型期的迷惘吧。有的人在这其中随波逐流,有的人找不着方向,有的人则是滑向了深渊……
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秘书长你这是想到那里去了?再改革在再开放,一些最基本的准则还是要坚持的,发展是硬道理,全省不同的地区,因为经济展水平不同,呈现的主要矛盾也不一样。比如说,富裕地方的主要矛盾和落后地区的主要矛盾就要很大区别。
经济落后地区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把经济发展起来,经济不发展,所有社会事业就只能是缘木求鱼,富裕地区则有一个质的提升问题。
而改革开放也好。发展也罢,其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让国家强盛,人民共同富裕,这是改革开放和发展的最大原则,也许有些人会讲。改革开放这是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情,是摸着石头过河,难免没有差错,改革就是打破既有格局,打破既有格局,肯定是有一部分人要做出牺牲。这话倒也不错,但这不能作为借口,依我看,还是要有底线,既要摸着石头过河,可还是要考虑大多数人的感受,在加快发展的同时一定要兼顾这些,即使要牺牲。也要尽可能的牺牲小一些,即使有阵痛,也要让阵痛小一些,既要快也要有稳……”
丘成云沉吟着,好一会才道:
“恩,有道理,有道理……”
陆政东这番话其实也就是讲有些原则要坚持,但该灵活的则需要灵活处理,丘成云能够到现在的位置,肯定和什么迂腐书生意气无关,只不过是看到一些现象和其想法格格不入,有些苦闷而已……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末了丘成云举起杯子道:
“政东,我这也就是和你在一起能有感而发一下,说到那里完就到那里完……“
陆政东明白丘成云话里的意思,虽然丘成云找他谈这些,估计是有九成的把握,但任命一天没下来,那都存在变数,也慎重的点点头……
和丘成云告别之后,陆政东也是思绪万千,丘成云就要坐镇一方准备大展拳脚了,这也刺激着他,他是靠实干一步步的起来的,在省企改办这样的部门,清闲是清闲,也确实能开阔眼界,却始终没有在一线那么充实自在……
陆政东还是想回到一线去,虽然眼下要韬光养晦,但该未雨绸缪的也还是要未雨绸缪。得趁着春节的时候,和省委组织部长刘振强好好交流交流,要把有些想法适当的汇报汇报,获得他的支持,有了刘部长的支持,有些事情才更好办……
腊月二十四,陆政东吃过中饭给值班的人员招呼了一声,就准备去杨璐那里吃团年饭了。
陆政东看看时间还早,便想着给他们姐妹俩买点什么礼物,于是陆政东就到街上去转悠着。
看到买东西的女性不少都围着围巾,陆政东决定给杨璐买条丝巾,杨璐其实也有围巾,把围巾扎在领口内,既干净,又突显她那欣长秀美白嫩的脖胫,很是与众不同。
陆政东选好了一条真丝围巾,让服务员给搞了个礼品包装,并创意的编了个粉色圆环,寓意月亮代表我的心,其实这样的东西杨璐肯定不缺,但是是什么人送的,那意义不一样。
选好了杨璐的礼物,陆政东看到了玩具专柜的毛毛熊很是可爱,非常有质感的棕黄色绒毛,肥肥胖胖,憨态可掬,陆政东也就没有多想,就决定买这个了,给杨雪买其它的也不好,既不能太有寓意,不要因礼物产生什么歧义,还要让这样的小女孩开心。这显然比较合适。
陆政东想起杨雪说她们那里没生气,又买了些绢花和盆栽的植物,这才罢手,不过看到他一大老爷们抱着个毛毛熊还招来了不少女士和小孩的眼光。
到了杨璐那里,杨雪给他开了门.看到毛毛熊,夸张的惊呼起来:
“哇!怎么逮了个那么大的熊宝宝?太可爱了。”
说着抱了过去,并做出了给熊撂个的滑稽姿势,把陆政东也给逗笑了.她开心的也咯咯的笑个不停。
“还有这么漂亮的花啊!姐姐知道吗?‘
‘不知道,是你政东大哥自作主张买的,你不是说你们家里暮气沉沉的吗?用这些装点一下吧,不过考虑到你姐忙和你要上学的实际情况,没办法浇花灌水,所以花是绢花,不过这些绿色植物是真的,都是不怎么需要浇水的。”
“我姐姐就一定会,真漂亮。还是政东大哥好,考虑得真周到。拥抱庆祝一下……”
陆政东受到了杨雪最热情的拥抱,看得出对他得到来,小雪是真心欢迎的,看来没有男人的家庭是太压抑了,小雪好象久压的郁闷突然释放了一样,随之而来的是阳光般得灿烂.陆政东的心情也更象是灿烂般的阳光不禁涌起一种使命感,一定要让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人荡漾在欢乐里!!!
被杨雪这样一拥抱,一股馨香扑面而来,不知是她刚洗完澡还是刚洗完头发,那种青春小少女清爽的气味很是诱人.陆政东也顺势抱住她拍了拍,说道:
“你姐呢。怎么没见人影?”
“本来说好一起做卫生的,可她想起忘买不少东西了,又出去了。”
陆政东笑了笑,就现在的杨璐,那也是资产几千万的大富婆了,打扫卫生哪还用自己亲自动手?不过是为了和杨雪多一些接触交流的机会而已。想到这里陆政东也笑着道:
“那我们继续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将军.我就是冲锋陷阵的士兵,完全听你指挥,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我是指哪打哪,做到干净彻底。好不好?‘
”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士兵同志,目前地面战场我已做了简单清理,现在要发挥你的空中优势,打扫天花板。”
说着还给他找来了一顶帽子,看着他那样子,咯咯笑着差点直不起腰来。
陆政东也不以为意,笑着开始行动。当进了卫生间,里面非常干净.不过通风口附近确有几处蜘蛛网.陆政东用扫帚轻轻的把它们扫了,灰尘差点落在了通风处凉着的两条内裤上,看不出是杨璐的还是杨雪的,陆政东本能的赶紧拿了下来。本能的多看了几眼,她俩无论谁穿着一定会很性感……
“政东大哥,好了没有?”
陆政东听到杨雪在厨房问,忙挥去了脑海中的不良念头道:
“清理完毕.请将军验收”
杨雪从厨房过来,笑道:
“免了。我相信大哥同志一定是认真负责的,下一任务还是空中作业,目标是卧室和客厅。”
陆政东一看.也只能做这些活,因为房间平时就保持得很干净.只是那些平时够不到的死角有点污点。
打扫完客厅之后,就该卧室了,在大衣橱里陆政东看到很多杨璐的高级服装,杨雪笑道:
“我姐最臭美了,对衣服可挑剔呢,连内衣都要进口的,都是在友谊商场买的。”
说着拉开橱子让他看,陆政东肯定知道,杨璐这么挑剔其实也都是为了他,女为悦己者容嘛。里面的不少小玩意她都见过,只是杨雪还是小女孩,当着她的面看这些有些不妥,于是道:
“恩,这个,大哥是不能看你姐的这些东西。”
“咯咯,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封建,还……还胡思乱想,我得处罚处罚你……”
陆政东也笑着,看着杨雪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直转:
“那就罚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必须要如实回答……你是不是在追我姐啊?”
陆政东一听不禁莞尔,装着叹了口气,道:
“只是你姐为了你根本就不考虑这些问题啊,所以……”
陆政东摊了摊手,很巧妙的回避了杨雪所问,所以也就不存在撒谎的问题,说着又道:
“这事你可别和你姐说啊,说不定她老人家知道了,团年饭都不让我吃就把我轰走了,那怎么办?……”
“你也怕我姐吗?恩,她这人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同志,可有一个毛病很不好,就是太霸道了,在公司说一不二惯了,回到家也是如此,她从不允许去别的同学家玩,也不许带同学到家里来,真是法西斯。”
“所以得保密……”
“别怕,有我呢,我给她来个一哭二闹上上吊,她3也没办法,这样我也可以来个美女救英雄,咯咯……‘
杨雪自己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杨雪,还真是爱笑,其实也挺像杨璐的性格,也许是经历过一段艰苦岁月,胆子挺大,不过比之杨璐,骨子里显出一种少女的叛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又转移到了客厅,陆政东正拿着扫帚在天花板上挥舞着,杨璐终于也回来了。
开门进来,看到陆政东正在打扫卫生,吓了一跳,忙说道:
“小雪,你……你,让你打扫为什么,你怎么倒使唤起……你你……政东,你快下来,坐着休息……”
陆政东看杨璐那样子,觉得让他干这些是很大的罪过,忙给她打了个眼色道:
“大家动手,丰衣足食嘛。这春节前做卫生其实就是去旧迎新,这很不错的……”
“你是……客人嘛,哪能让你干这些呢?”
杨璐嘴上说着,看得出来,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