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春风拂面
杨璐这房子还很新,加上之前肯定也收拾过,扫完天花板,把盆栽和绢花摆放好,任务就算完成了。整个房间洁净一新,充满了春的气息。
杨璐看到洁净的房间,看到那些充满绿意的盆栽和那些美丽的绢花,也是非常,杨璐不时的用手爱抚着油光闪亮的绿叶,赞不绝口,杨雪看出姐姐的反常,走到前去,猫着腰望着姐姐的神态.这个动作也把杨璐也逗笑了。
陆政东心里想,其实这里显得生机勃勃最最主要的还是多了一个男人。
杨雪也显摆似的抱出陆政东送给她的礼物,杨璐不禁笑嗔道:
“她都成大姑娘了,你怎么还给她花钱买玩具。”
“‘你昨天还说我是小孩,今天就说我是大姑娘了?真是天下都是你的理了,哼!”
杨雪故作气愤的说着。
杨璐嗔道: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没长大。”
“你就会其服我,我都十七岁了,我哪里还没长大?”
说着吐了吐舌头,垫了垫脚,两只胳膊抬起,调皮的向后扩展了两下.突出了她那已发育了的胸脯,不但是欲与其姐试比身高,还想比一比胸高,杨璐也被她这个很孩子气的调皮动作逗笑了,在笑的同时也瞟了陆政东一眼。
陆政东的目光从杨雪胸前掠过,不由自主的又看了杨璐胸前一眼。有些被晃花了眼的感觉,暗道这两对都够撩拨人的,一个是坚挺***,一个是丰满高耸,都是绝对的尤物……
杨雪见杨璐笑了就道:
“不但我有礼物,政东大哥也给你买了礼物,赶紧看看是什么吧……”
杨璐一听也没看是什么,忙接了过去,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
杨雪也急着伸头盼着,杨璐拿起丝巾,小心的展开。
“不错,没想到你还挺会买东西的呀,我非常。”
其实只要陆政东能给她买礼物她就很,不用管是什么了。陆政东看得出杨璐是真心,她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他对她的那颗心.她有意的把包装盒上的月亮向陆政东亮了亮,示意她明白了他的用心,告诉我她非常满意他的行为。然后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对着杨雪又嗔道:
“你看你。政东大哥是来陪你的,你却把政东大哥当苦力用,看看,衣服裤子都弄脏了……”
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陆政东:
“幸好我想到新年新气象给买了一套衣服,政东,你把这一身灰洗洗,把新衣服换上,干干净净的过新年。”
陆政东身上其实挺干净的。知道杨璐是找借口,也就谢着接了过来。
杨璐说着又递给杨雪一个袋子:
“大家人人有份,给,这是你的……”
陆政东拿着衣服便进房去换。
“政东大哥,好了吧,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陆政东才刚脱掉裤子。没曾想杨雪一下就闯了进来,陆政东正坐在床上把新裤子往身上套,那姿势别提多狼狈了,正是仰头向后,两腿叉开的坐着。刚刚被这姐妹俩比胸的刺激,那倔强的家伙还不听话的蠢蠢欲动的样子,把内裤和内衣给顶得老高,正对着她。让她看了个正着,虽是穿着内衣,但也显得太露。
陆政东忙起身拿过衣服遮挡住了.迅速的微微转身就想把裤子的拉链拉上。那知道让新裤子的外挂标签把拉链给卡住了。
“真笨,我来帮你……”
那种嗔怒的口气很是撩人,陆政东觉得下面面那不听话的家伙也更来了劲头,比原先还要坚强,大有想冲破束缚的劲头,幸亏起身的时候迅速的往下压了压,不然那丢人就丢得更大了。
杨雪帮忙把标签给往下拉了拉,陆政东也迅速完成动作。杨雪坏坏的笑了,既调皮又似乎是懵然不懂,陆政东也赶紧转移话题: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啊?”
“我先看看我姐给你买的这衣服怎么样……恩,不错不错,你这太帅了,简直是气死刘德华,羞死周润发……”
说着跑了出去.拉着杨璐过来看,经过这么一打岔,陆政东刚刚的尴尬也顿时全消掉了。
“姐,你快看看很帅吧,姐,我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会买衣服……”
杨璐看了一眼陆政东,笑着道:
“恩,确实不错,不过不是我会买衣服,是你政东大哥本身素质好……”
说着又对杨雪道:
“你跟我去做饭,让你政东大哥看看电视歇会……”
“别忙,别忙,我的礼物还没送呢。”
杨雪说着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陆政东打开一看,是一件小巧精美的马蹄铁钥匙扣,中间还嵌着一块白玉.外圈盘绕着龙饰.非常漂亮。
“上次政东大哥你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钥匙扣实在太老土了,所以就送了你这个,马蹄铁代表幸运,希望我的礼物也能给你带来好运……”
陆政东笑着道:
“恩,这个礼物实在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换一个,只是不知道哪有卖的,这下终于也跟上时代了……”
见到陆政东很,杨雪也很,三个人这才走到客厅。
杨璐见陆政东也往厨房走,忙道:
“你就看电视吧,哪能让你进厨房……”
杨璐也没有再坚持,陆政东就靠着墙,看着两个人在里面一起忙活。从背影看,两个人的身材都不错,两个人差别也不是很大。只是杨璐的***比杨雪跟圆实。更饱满,而杨雪的则略显平坦,相同的是两人的腿都并得很紧,都很修长,给人一种美的享受。随着两人的的忙活,***一闪一闪的,两个跳动的***,让陆政东有些不敢再看……
杨雪似乎是特别的兴奋,在厨房里也是不得安生,说是帮忙。实际上却是添乱,杨璐干脆就把她给轰了出来,让她陪着陆政东看电视。
只是出来之后的杨雪还是兴奋不减,和他说笑着,还时不时在他身上靠一下蹭一下呀之类的,好象也很渴望这种似触未触的感觉,后来还剥了一个金桔喂着他,说是给他的奖励。当她喂第二瓣的时候,她那小指丫故意在他唇边轻轻抚了一下,如同春风拂面,弄得陆政东心里痒痒的。那下面不安分的东西也起了变化。
这丫头似乎很享受和他疯,不过陆政东也不想她疯得过分,故意假装要呲牙咬她那手指的样子。杨雪吓得一缩手,身子往后一退,不过她腿后面是她刚坐的椅子,差点把她绊倒,陆政东一伸手拉住了她。杨雪踉跄之下一下就坐在了一条腿上,陆政东又赶紧扶了她一把,杨雪也并没有马上起身,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杨雪身体属于那早熟的一类,浑身都燃烧着青春活力。感触着她柔软的身体,陆政东是既享受,同时也很是不自在,没想到挺皮的杨雪还狠狠的往后座了一座,那性感的秀臀一下就压在陆政东的二东家有些横刀立马的二东家上,她浑身打了立颤,脸腾的红了。
杨雪起身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一边走一边嚷着:
“姐姐。饭好了没有?我和哥都饿了。”
陆政东挠挠头,没想到小丫头在这一霎那处理问题是那么的老辣,如果她回头看,那彼此都十分尴尬,如果她羞涩的跑回她的房间,这也还是很尴尬,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陆政东也终于领教了什么是人小鬼大,其实这小丫头什么都懂的,这小丫头不但是身体早熟,而是从心理到生理都早熟。
‘哥,菜来啦.快快快给我接过来,要烫死我了。”
陆政东赶忙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其实并不很烫,陆政东明白是这个小丫头在故意缓和气氛,小丫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陆政东也就同样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丰盛的菜肴很快就端上了餐桌,一溜的景德镇陶瓷,白底蓝边,细腻而精致,几样家常菜也是火候十足,处处透露着女主人的心思。那好啊.咱姐弟俩今天要喝个,我好久没有象今天这样了.‘
“今天是大过年的,我也喝点葡萄酒吧?”
“好吧,今天就破个例,也让你喝点。”
杨璐笑了笑,瞟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心里也不禁好笑,杨璐答应杨雪喝点葡萄酒恐怕不光是为了过年,而是让杨雪喝了酒好早点去睡觉,好为他们两个赢得二人世界的时间。
三个人欢声笑语,杨璐心情不错,是频频举杯,只是杨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杨雪虽然也是喝了不少,可不但没有丝毫醉意,反而更是精神亢奋。
杨璐也怕她真喝醉了,也不敢让她喝了。
吃过饭,杨雪就说道:
“既然今天过年,咱们得守夜,这样吧,咱们玩牌怎么样?输了的刮鼻子……”
杨雪显然是舍不得放陆政东走,杨璐就更不用说了,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
“好好好,今天过年,一切以你为中心。”
三个人就在客厅摆开了战场,也就是最简单的争上游,陆政东和杨璐坐对面,楠楠和陆政东坐一个沙发,陆政东和杨璐也就让着杨雪,结果第一把牌楠楠就赢了,她的手舞足蹈.伸手就揪住了陆政东的鼻子,嘴里还念叨着“一刮风,二刮雨,三刮天天下大雪,刮得天天不上学,刮得大哥笑死个人,咯咯……”
陆政东和杨璐听着她念念有词,都不禁笑了起来,笑完后问她这是哪里学得这一套啊?她说是同学没事做游戏都这样说.后一句是她改的。
杨璐忍不住就批评她不要学这些庸俗的东西,杨雪笑着伸了伸舌头。耍赖的说:
“那这样就不算,重来,哥,再让我刮一次。”
说着又揪住陆政东的鼻子忍不住笑着刮着说:
“大哥大哥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每说一句就刮一下.她更是笑了个上气不接下气。杨璐这时也更乐了,被她逗得笑了个弯腰.气氛彻底活跃起来。
在打牌过程中陆政东和杨璐达到了和谐的默契,那就是轮换着输,让杨雪赢,她一会刮陆政东的鼻子,一会刮杨璐的鼻子,乐得她抱着毛毛熊在沙发上打滚,杨璐也开心的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了。
“好了,你政东大哥明天还要值班,今天不玩了。”
陆政东看着杨雪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道:
“有空我就过来.好好的陪你玩玩.好不好?”
“好,不过,今晚不能走,还没过完年呢,并且这么晚了,不安全。就不要回去了,姐姐你说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还拉住他的袖子,满眼的期待,杨璐看到杨雪那样子,也道:
“太晚了。这要过年了也不太平,就在这里吧,我去客房收拾一下,杨雪,你先去洗澡……”
“你先洗,我再说会话……”
杨璐见杨雪如此也就算了。
杨璐走了之后。杨雪就盯着陆政东,道:
“我看啊,你跟我姐之间有问题啊……”
杨雪故意拖长了声调。
陆政东笑了笑,留一个男子过夜,肯定是关系匪浅,这丫头可是聪明得很,刚刚是套杨璐的话呢。陆政东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说道:
“你姐为了你。可是费尽了心思,你呀,你呀,你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不知道好歹……”
杨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下眉头,很认真的问道:
“我是不是属于拖油瓶一类的呀?”
“什么是拖油瓶?那是旧社会妇女带着前夫幼小的子女改嫁,你是你姐的妹妹,又这么大了,那叫拖油瓶啊,你啊,小脑袋瓜还真是复杂,你这么说,你姐知道了指不定多伤心,你姐现在是为了事业不想有牵绊,你想想,你姐姐不努力工作赚钱,哪有能力给你治疗,哪有能力供你上这么好的学校?所以你也得理解你姐姐……”
“原来是这样啊,你可别和我姐说……我就是嘴巴上和我姐争论,其实我还是理解她的,我学习还是很用功的”
陆政东这话一下就让杨雪又恢复了活波,狡黠的说道:
“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像你这么优秀,上中学上大学肯定有女孩子追,讲讲你的秘密……”
“呵呵,这恐怕你就要失望了,我中学毕业才十六岁,比班上的女同学都小,人家都不理我啊,上大学也是忙于学习,所以很是平淡,恩……小雪同学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不妨说来听听……”
“我哪有什么秘密啊,在学校有老师监督,在家有姐姐盯着,不要说秘密,连**都没有……”
“你姐忙也是为了你好,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辛苦一百天,考个好学校。……”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是我考上一个好大学,你得送我去学校……”
“这我可不敢答应你,我一忙起来了就昏天黑地的,不过,肯定你要考上大学,我肯定送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
“那就一言为定……”
“我们的小雪同学一定是一个既美丽又善良又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天使,上大学就解放了,你姐也不会管得这么严了,你就是想谈谈恋爱什么的秘密事情,也没什么关系……”
杨雪似乎是一下回过味来:
“好啊,你可真是狡猾,想套我话呢,我才不会早恋呢,你坏死了,坏死了……”
陆政东哈哈笑着,招架着杨雪的粉拳,杨雪是觉得又羞又好笑,就像在陆政东身上挠痒痒一般,见陆政东笑着,她笑得比陆政东还欢,两人打闹了一阵,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陆政东躺在沙发上,她也趴在他身上。
两人都喘着粗气。彼此都能呼气到了对方的脸上,陆政东看着杨雪那娇美俏丽的模样被刚才的折腾染上了红霞彩晕,皮肤俞加显得娇嫩欲滴。
感觉虽然很不错,不过陆政东心里也是很清明,杨雪还是小女孩,而且是杨璐的妹妹,赶紧把杨雪扶起来坐好,笑着说着话。
杨雪从小父亲就去世了,缺乏父爱,杨璐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姐妹俩能沟通的时候也很少,杨璐平成又对她太威严,所以对他才会如此的亲近,也许是想要找到父爱的感觉……
没一会,杨璐终于出来了,一种芬芳的馨香伴着出浴后的美丽飘然而至,杨雪终于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了,这才去洗澡。两个人才终于赢得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政东,谢谢你,陪小雪那么疯,我从来没见小雪这么开心过……”
杨璐的一双美眸弥漫着水雾。
陆政东轻轻的拥着她,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刚洗过的秀发,摇摇头说道:
“要谢的是我。要说抱歉的也是我,如果换了其他人,或许你已经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小雪也就……”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可从来都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我现在挺幸福的,我知道你是在场面上行走的人,如果一直单身,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我这个人挺知足的,也不做他想,反正我就是你的长工大丫头。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
杨璐有些低沉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抱紧了陆政东,就好像真的担心有一天,陆政东会离她而去一样。
陆政东无奈的笑笑,只有紧紧抱住她,或许,自己在仕途上的高歌猛进,带给她的多的却是安全感的缺失。
“我会处理好的……”
陆政东并没有用什么豪言壮语。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在杨璐看来,今天是她真正过年,陆政东也有些后悔提到这个话题,也不想弄得伤感,于是说道:
“你这么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我留下来,杨雪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让人家也忍不住,不想你走……”
“这丫头很敏感,聪明和成熟也要优于她的同龄人,好奇心也强烈,在这个年纪,往往是好奇心会走到所有问题的前面,也决定她的取向,没有正面引导也不行,这可能和她曾经不能说话和父爱缺失有关,还有你对她关心太少,管得太严……”
“是啊,我也是发现她这些情况,才让你过来的。”
杨璐点点头不无担心的说道。
“你要多点耐心,至于上大学的事情,你问问杨雪限度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提前告诉我一声。”
陆政东的小舅妈就在教育部,这方面还是有资源的。杨璐也没有问,她知道陆政东的背景,也知道陆政东的能量。
“那就太好了,小雪能上她最的学校和专业,她肯定要坏,谢谢你……”
杨璐说着垫起脚在陆政东唇上啄了一下。
陆政东见杨璐一下明媚起来,也笑着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看着她。
杨璐的身体被睡衣裹着,虽遮盖了她那美丽的曲线,但此时的她比凸显曲线的时候更具诱惑力,陆政东的目光不时的被她吸引着,那若隐若现的秀美的大腿,那凝脂般的光滑的脖胫对他施放出了强劲的辐射,杨璐瞥了陆政东一眼,杨璐也感觉到陆政东腿间的变化,把手伸到后面,轻轻的抓住了它,陆政东浑身有了麻舒的感觉,就象是被静电给击了一下。
他在上面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着杨璐的头发,杨璐在下面一下下的“修理”着他家小弟,那种默契让两人的激情几乎同时点燃.但两人也只有忍耐着,等待着.因为杨雪还在洗澡,要等杨雪去睡觉了两人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品味着激情.此时无声,此时春潮滚滚.
陆政东低下头,吻着她的秀发,耳根和白嫩的脖颈,那诱人的体香让人热血升腾,呼出的气息都升温了热度,杨璐把头有意的向后靠了靠,枕到了陆政东的肩上,从上看去,那光洁如玉的***的肩膀,那白如凝脂的细嫩的前胸,那形如白玉球的丰满,下面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叉开,把浴袍给掀了起来,露出那光洁粉嫩的秀腿,虽没有显出大腿根部,但更具神秘的诱惑比一览无遗来的更强烈,杨璐脸上泛出淡淡的潮红,呼吸也有了点急促,胸脯明显的看到了起伏,陆政东手伸进睡衣内撩拨着,杨璐情绪也很高涨,也罢手伸进了他衣服里,不过当陆政东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杨璐按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
“再等会,先就这样给你解解馋,等会再好好侍候你这大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地重游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打赏支持
——————————————
春节前陪了杨璐杨雪几天,杨雪虽然多少也觉得陆政东和她姐姐关系有些不一般,但由于陆政东和杨璐刻意隐瞒,杨雪也似乎没有去想这个事情,而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杨璐的意思是两人的关系逐渐让杨雪知晓,等杨雪高考后再告诉她。
不知道是受节前这段欢乐时光的影响,陆政东整个春节心情都非常不错,到云雾陪着母亲过年后,又到京城转了一圈,就回到省里上班了。
春节上班后不久,丘成云即将出任武岚代理市长的消息就传开了,陆政东也打电话表示祝贺。
“政东,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我这边要交接,那边马上要上任,恐怕这段时间没办法聚一聚了。对了,政东,有个事情我还正准备找你,国企改制就要全面铺开了,陈省长要下去转一转,第一站估计是长滩,你现在负责这一块,我给陈省长建议,让你一起下去,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在省政府机关工作,虽然在下面地市很多人眼里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机关里的干部也不少,不是人人都有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陆政东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丘成云调离之后,省政府就空出了一个副秘书长的位置,丘成云建议他陪同估计也是给他一个在陈省长面前表现的机会。
副秘书长?
陆政东沉吟着。他是实干起家的,目标是近期争取尽快主政一方,他在企改办主任的位置上已经一年多,再到副秘书长的位置上,起码还要一两年才有外放的机会,陆政东觉得这样服务性的工作也许不太适合他。
不过,想要主政一方,他的年纪是个问题,如果陈省长这个省里的二把手反对,就是组织部长刘振强支持。杨书记多半也会把这样的事情压下,如果能够得到陈省长的支持,至少是不反对,那运作起来希望才更大,而陪同陈省长一同调研,这是一个让陈省长更深入了解自己的机会。不管他有什么样的想法,总之,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就笑着道:
“实在是太谢谢秘书长了……那秘书长通知了长滩方面没有?”
陈省长把调研的第一站放在长滩。这多半是丘成云的建议,长滩在孙伟阳时代是逼近了临南的,虽然在刘建中的任上又被临南甩开,在葛云昌当市长之后也逐渐有了反弹,长滩总体来说,发展还是不错的。
丘成云和原市委书记刘建中的恩恩怨怨陆政东也清楚。丘成云对刘建中执政长滩是颇为不屑,而且刘建中在位的时候,省里的一二把手这两个主要领导都没谁到长滩视察过工作,现在刘建中走了,葛云昌做了书记。把陈省长调研的第一站放在长滩,其实多少也有些映衬刘建中无能的意思……
“没有,我这不是刚做好方案就调走了嘛,陈省长的意思是不通知他们具体时间,他想先暗访然后再同市里领导见面,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没多久。省政府办公厅就正式通知陆政东陪同陈省长调研。
陆政东大体明白该怎么做了,省长下去调研,通知还是要通知的,不然光暗访,下面的地市领导心里也有些看法。
把握住这一点之后,陆政东放下电话之后,想了一下就给长滩市委书记葛云昌宁玥记打电话:“葛书记你好,我是陆政东啊……”
葛云昌的声音很热情。道:
“政东主任你也好啊,你离开长滩以后,从来没有正式回长滩,什么时候回来?你熟悉长滩,又了解省政府的政策,回来给我们支支招啊……”
“葛书记,你太客气了,陈省长最近可能要下来转一转,第一站估计就是长滩,我可能也会一起下来……”
葛云昌一听更为,道:
“陈省长能选择我们长滩作为第一站,是对我们极大的鼓励,是给我们指明发展方向,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请周记马上来,尽快来而且来了一定要多留几天……”
说着又问道:
“陈省长这次下来主要是看企业改制这一块?”
陆政东道:
“这一块应该会看,其他的都不清楚了。”
葛云昌问道:“陈省长和你什么时候到,我和东安市长到省政府这边来迎接……”
按照惯例,一般迎接省里领导都是在自己的地界,葛云昌讲要到高塘来迎接,可见其重视,陆政东笑着道:
“具体时间还定不下来,出行时间要根据省里的事进行调整,估计应该在半个月之内,我也就是提前透个风,具体的恐怕只有办公厅才清楚了……”
葛云昌谢过之后,陆政东又给周天放去了个电话,周天放现在是常务副市长,企业改制这一块正是周天放分管的工作之一……
陈省长下去调研的时间比陆政东预想的提前了不少,两天之后就出发了。
陈省长看样子是真想下去摸摸真实情况,真的是轻车从简,这一路行程要到山区,省政府办公厅特意从交通厅调来两部越野车,随行人员也就陆政东和陈省长的秘书杨再兴,省政府办公厅的一名副主任周兴国以及一位警卫人员,加上两辆车的司机,一共也就七个人,一行人早上八点十分在省政府集合之后,就准备出发了。
陆政东在上车之前注意观察了一下陈省长的脸色,只是陈省长脸上是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随着汽车发动,陆政东和周兴国坐在前面一辆小车上,作为前导,陈省长的小车在后,朝着长滩开去。
西河省经过几年交通大建设,全省交通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变,从高塘到长滩,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长滩境内,周兴国就打电话给陈省长报告:
“陈省长,我们已经到长滩地界了。是先到长滩市里还是先到县里?”
陆政东正听着周兴国打电话,周兴国却是捂着手机轻声道:
“陈省长要和陆主任你说话。”
陆政东忙接过手机,陈省长道:
“我们要暗访,就要一插到底,真正的第一站走到你的根据地去,阳河是长滩第一强县,工业基础不错,农村工作也有些特色。当前省政府的重点工作有两个,一个是企业改制,一个是三农问题,这都是省政府的头等大事,今天我们先看看三农问题,听说原来山和乡是阳河县的贫困乡。现在成了市里闻名的富裕乡,现在你带路今天我们直接去你曾经工作过的山和乡。”
在西河的习惯中,如果某个人在某地当过一把手,就可以戏称某地是根据地,陆政东当过宜蓝县的县委书记。
陆政东原本还以为陈省长要去宜蓝,不曾想陈省长却是要去阳河,而且还是直接插到乡里。这也让陆政东吃了一惊,道:
“陈省长,我们到了长滩,干脆找个地方休息。吃了午饭以后,再到山和乡……”
“每次到市里、县里调研,都是警车开道,威风凛凛,其实又能看到多少真实情况?这点我是知道的,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糊弄我……”
陆政东的想法是提前给市里和县里打个招呼,听到陈省长点明了。也就只好作罢。
一路之上,陆政东也琢磨着,陈省长到了那样的层次,是不可能记得他在山和乡工作过这类小事的,多半是丘成云在陈省长面前提起过,这也算是和丘成云交往的一个收获了,其实人往往都这样,你待人家之诚,人家也会用什么态度对待你……
不过陈省长这一回要到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是对把他当枪使在武岚捅个窟窿的一种变相的安抚,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意思?陆政东一时也想不清陈省长的意图。
想不明白陆政东暂时也就不想这个问题了,而是赶紧和周兴国商量道:
“周主任,陈省长要直接到乡里,中午的生活问题怎么安排?”
陆政东也不清楚陈省长的一些习惯作风,
周兴国也挠了挠头:
“那肯定是在乡里吃饭了,陈省长向来都是这样,只是这都九点一刻了,真是时间紧任务重,陆主任,你在山和工作过,你有什么办法?”
又要保证领导吃好,而且还不能惊动地方,这就是一件难事,本来如何安排生活等事情这些事情本来是周兴国的事情,不是陆政东份内的事情,不过这直接到乡里,那他就是地主了,他不能不管。陆政东和周兴国商量了一番之后,终于确定下来。
陆政东想着在阳河县的熟人,原县委书记文培元已经调到市人大当副主任了,最熟悉应该是原来在山和乡的搭档吴忠河了,只是吴忠河现在是副县长,是县里的领导,找吴忠河,就等于是通风报信了,陆政东想了一遍,想起工艺品厂的厂长罗金明或许合适。
“那我给山和乡工艺品厂的厂长打个电话,让他帮着安排生活。”
周兴国点点头:
“恩,这不错……”
陆政东在山和乡的时候是乡长,地位比罗金明那个厂长高,现在地位比罗金明高太多,当初两人在山和乡的时候关系也不错,陆政东打电话之时就很直接,道:
“罗厂长,我是陆政东,有件事要请你安排……”
山和工艺品厂这几年效益很是不错,规模也扩大了不少,产品不但远销港澳,国内市场也是有极大起色,罗金明并不满足,又盯上了东南亚市场,此时正在和几位经营进出口业务的老板谈合作的事情。
对方自恃在其国内有垄断渠道。要价很高,罗金明心道,真是想睡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好趁机压一压这几个漫天要价的家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位老板,按住话筒,低声道:
“你们稍等一会,这是我们原来的副市长,现在省政府陆主任的电话。”
几位老板听说是省政府官员的电话,都有些敬畏。
罗金明放开话筒。放大声音地道:
“主任老弟,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你把我们老哥们都忘掉了……”
一旁的几个华侨商人坐在那里,但耳朵都竖其来听着罗金明打电话,
罗金明对陆政东的称呼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有语病的,但在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既将对陆政东的尊敬用声音表达出来,又能拉近两人的距离;让陆政东舒服,又让陆政东能想起当年在山和一起战斗的时光。
陆政东和罗金明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因此他在罗金明面前就根本不动心思,将罗金明当成了纯粹的老朋友,笑道:
“我怎么会忘掉一起奋斗的老哥们,只是俗事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今天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恩……一定要保密……”
罗金明一听,忙走了出来,在一边接电话,然后才问道:
“什么事这么慎重?”
“省里有领导要搞下调研,已经到了长滩。不过没有通知阳河县委县政府,他想到山和乡看一看农村的情况,作为这一次调研工作的第一站,这到乡里生活问题就是个问题,我想请你亲自落实一下。”
陆政东虽然没明说,但罗金明一听陆政东安排这些就猜到有比陆政东还大的人物。赶紧说道: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是在市里包一桌最好的酒菜还是找两个厨师回乡里?我正在县里……”
罗金明正是因为陆政东才又重新当上了工艺品厂的厂长,而工艺品厂能红火起来,多半也是陆政东的功劳,他这几年就是提成,也是收入不菲,于公于私,他对陆政东都是感激不尽。
“不必。领导经常在宾馆宴请客人,宾馆菜早就吃腻了,就搞正宗的农家菜,看看哪家还有腌制的腊麂子肉野猪肉之类的,想办法搞一些,地点就在乡里几个村支书家选,哪家条件好一些,手艺好一些就定哪家,要抓紧,我们估计十点左右就到山和乡,你在十二点左右一定要准备好,不过,不管定哪家,你一定要想办法保证安全、卫生,这一点一定要千万注意……”
“那就定在林大武家,林大武家条件最好,他老婆手艺也很不错,不过,主任老弟,你无论如何也得到我们厂里调研调研,厂里能有现在这规模,当初可是你一手一脚搞起来的……”
陆政东也不禁莞尔,环境真是锻炼人,当初在乡里的时候,罗金明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泥杆子厂长,现在脑子也是转得飞快,这样的乡镇企业很难有省级领导去视察,能有省里的领导去视察,今后可是一个宣传点,不过这事不是他能定的,于是说道:
“你赶紧打电话让林大武家准备着,赶紧往回赶,你说的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吧……”
罗金明一听,也就不再罗嗦,原本准备陪几位老板吃饭的事情也进行了调整,让分管销售的副厂长陪同。
马上安排陆政东交代的事情……
陆政东一行,很快就进了阳河地界,陈省长并没有等到到山和地界就开始下车了解情况,陆政东也就坐上了陈省长的车,给陈省长介绍着情况。
进入山和,工艺品厂引起了陈省长的兴趣。
“这是山和的乡镇企业吧?看样子规模不小,怎么没见冒烟,是不是停产了?”
陆政东介绍道:
“这是山和的乡镇企业,原来只是一个小厂,这几年发展的不错,规模已经上去了,年产值在四千万到五千万,利税在八百到一千万。我刚刚请他们的厂长帮忙通知村里安排中午的生活的时候了解过……”
“一个偏僻之地的乡镇企业业能达到这种规模,不简单,很不错呀,利税八百到一千万。估计相当于山和乡农业税的多少?”
“现在山和乡的农业税情况不清楚,我在的时候也就不到两百万,估计这几年发展,山和乡的农业税也不会超过三百万。”
“那起码是农业税的两倍多,更重要的是这个基本上没什么污染。”
陆政东请示道:“是否进去看一看……他们厂长去安排生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可以汇报汇报……”
陆政东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让罗金明去安排生活。
“那就先上山,回来的时候再看。”
上山的路上,陈省长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一栋栋显得很新的小楼,车行到一处。陈省长看到地里有两位农民在劳作就招呼司机停了下来。
陆政东赶紧往前走几步,先去给陈省长打前站,拿出烟走到了两位农民身边,先将烟递了过去,然后对着其中一位老农道:
“老乡,看样子这活干了不少时间了,抽支烟,歇歇。”
老农接过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眨巴着眼睛,问:
“看你们都是坐铁壳壳小车的,是县里的干部?是想问什么情况吧……”
陆政东打完前站就自动让出了位置,陈省长笑了起来道:
“我们不是县里的干部,也就唠唠家常……现在国家减轻农民负担。你们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
老农摆摆手,一脸的苦相道:
“负担是减了,不过粮食不值钱,修一年地球也落不了几个子。”
“那你们人均有多少田多少地?”
“我们生产队人多地少,人均只有一亩田。一亩半地,一年的粮食也就够吃……”陈省长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于是问道:
“那你们家去年打了多少谷子,多少小麦?……”
老农家五口人,谷子也就四千斤左右,小麦两千斤。玉米四千斤,加上些芝麻黄豆的经济作物,陈省长算了一下,刨除肥料之类提留统筹,一家的口粮外,确实是赚不了几个钱。这还要风调雨顺才行。
旁边那个年轻一点的中年农民笑着道:
“你们别听他谦虚,梁大叔是怕露富,他可是我们生产队的殷实户。他儿子在外面打工,一年都要给家里寄一万多,不像我,家里老幺上大学,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
“二娃说的这倒是实话,我们现在日子还过得去,不是靠修地球,主要还是靠娃儿在外面打工,不然不要说有小孩上大学,就是有个三病两痛的,日子也就难过得很……”
陈省长点点头道:
“那你们村里出去打工的多不多?”
老农道:
“多,当年陆乡长在的时候动员年轻人们出去,一个个还觉得背井离乡的,心里不踏实,还是乡里村里干部三番五次劝才出去的,现在不用劝,年轻人个个都往外跑……”
中年农民瞅了瞅陆政东,有些疑惑的道:
“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熟……有点象陆乡长那个样子……”
陈省长哈哈一笑道:
“这确实就是你们年轻的老乡长陆政东……”
两个农民也一笑,老农道:
“哎呀,还真是,陆乡长带个眼镜,我愣是没认出来……”
陆政东在当上副市长之后,为了显得成熟一些,就带上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确实整个人似乎都和原来发生了变化。
陆政东陪着陈省长又摆谈了一会才上了车,陈省长把刚才了解到的情况细细的算了一笔账,对陆政东道:
“这两位老乡倒是没说假话,现在大学实行收费之后,如果不是有其他收入,光靠种田,一年剩的钱根本不够供一个大学生读书……”
陆政东道:
“读书倒还好,只要孩子一毕业,那就能翻身,最怕还是生病,真要有点大毛病,那全家人都深水火热了……”
陈省长点点头:
“靠人均一亩地,解决温饱问题应该是可以,真要想从土地上致富,这太困难了,一家人只有这么点田和土,老两口就做完了,解决这些富裕劳力,一是发展乡镇企业,二是大力大发展全省的工业、服务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外出打工确实是一条出路。”
说着又道:
“在现阶段,我们省里是不可能一下就解决这么多农村富余人口我们省里的富余劳动力到沿海打工,这也算是改革开放带给我们西部省份的额外的一个好处……”
陆政东点点头:
“这山下还属于自然条件相对好一些的地方,上面的自然条件还要差一些,就更困难一些,必须要多渠道多方面来解决。”
两人一边交谈着,很快就到了山上,进入到陆政东主持检修间的公路上,离开山和以后,再次回来,陆政东更是别有一番感受,既有一种成就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其他情绪在心里流动……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地重游(二)
小车继续往前行着,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小楼从车窗边掠过,陈省长点着头道:
“这些小楼看样子修的时间都不长,看来也是这几年的时间,大家的生活才逐渐好起来的。 )”
正说着,路边不远处一处漂亮的建筑映入眼帘,陈省长问道:
“那应该是学校吧?”
陆政东对山和乡太熟悉了,道:
“这是岭东村小学。”
“恩,修得不错,去看看……”
在西河,绝大多数农村村级小学都是几间房一块泥巴操场,连简易的篮球架都没有一个,自然也不会有围墙之类的东西。
岭东村的小学是一栋簇新的两层教学楼,操场也是用煤渣铺过,还有两个简易的篮球架,确实算得上不错了。
学校已经放学了,老师和学生中午都回家吃午饭去了,里面空无一人。但陈省长依然饶有兴致的看着。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就是站在这里我耳边仿佛就响起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孩子是未来是希望,在农村就更是如此,要让农村发生更为深刻而美好的变化,将来还要看他们的……”
陈省长似乎也是很有些感慨:
“一个地方学校是最好的建筑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至少是关注教育。这也从一个方面体现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心道,过不了几年,党政机关的大楼就会成为大地最宏大最好的建筑了。
在教学楼前看了一番,陈省长就被老房子墙上的一块黑板吸引住了。陆政东也就介绍道:
“这是岭东村小学原来的房屋,岭东村原来没有办公的地方,平常人少的时候就在村支书家碰头,要开个会之类的就在这学校里。很多通知布告就张贴在这里了。”
“村务公开栏?”
贴着村集体开支情况、计划生育情况以及一些宣传的东西,村务公开的黑板旁边石头上镌刻着提留统筹的具体名目和需要公开的村政务财务项目,项目很具体,有乡统筹的收缴方法。村提留的收缴及使用; 本村享受误工补贴的人数及补贴标准;从村集体经济所得收益的使用;村办学校、村建道路等村公益事业的经费筹集方案; 村集体经济项目的立项、承包方案及村公益事业的建设承包方案;宅基地的使用方案等等内容。下面的落款是九一年,陈省长饶有兴致的看着,问道:
“这个很有些意思啊,这是你当年在乡里制定的?”
陆政东点点头:
“当时我接手分管乡财政的副乡长,由于存在一些乱收费和搭车收费以及摊派,还有村里的账务不清,干群关系一度很紧张,征收提留统筹的工作难度也非常大。于是就想到了这个。上面列举的提留统筹项目都是中央和省里明文规定的,拿得出红头文件的,除此之外的一律不交,这样老百姓心里就有了底……”陈省长点点头,一边仔细的看着村务公开,一边问道:
“搞村务公开恐怕要比公布提留统筹难度大一些吧?”
陆政东笑了笑道:
“这个确确实实是有些阻力。不过通过做工作,下面村干部还是很理解,实际上当初村务公开搞起来难度比提留统筹小,山和原来都是穷村,村财务公开把村集体的收入很少。简单一理就清楚了,政务这一块要相对复杂一些……而要真正做到按照文件收取提留统筹,首先乡财政得要有钱,不然很有可能后果就是乡里揭不开锅,干部职工、教师等吃财政饭的人都发不出工资。不过,村务公开搞起来容易。坚持和要言之有物,这不容易……”
陆政东对对村务公开很有感情,也相当看重,这是一项制度建设,做好了,完全可以在全省乃至全国提前推开,所以在介绍的时候也就更为详细一些。
陈省长一听点点头,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好一会才道:
然后又思考着,好一会才道:
“你说的这个村务公开虽然是简单一理,但是意义却不小,原来村财务稀里糊涂的,老百姓不明白钱是怎么花的,其他涉及到村民利益的事情村民都不知道真实情况,老百姓自然是有意见,公开了透明了,老百姓的心气也就顺了。”
陆政东点点头道:
“陈省长是一语中的,老百姓的心气顺了,很多事情就好办,后来修这条路的时候,老百姓都很支持和踊跃,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修成了。”
陈省长点点头:
“是啊,基层工作并不简单,其实也是千头万绪,直接面对群众,必须要讲究方式方法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陈省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看着公示栏中的内容,看了一会,觉得不对,问道:
“怎么没有生活费,难道上面的人下到村里来不吃饭?”
陆政东一听陈省长问就道:
“肯定是要吃饭的,为这事下面各村的村干部是意见非常大,山和当时很多村集体没收入,当时下到乡里基本上都是村干部家安排生活,人多的时候,乡里还是会付钱的,人少也就算了。不过,就是这样乡里的生活补贴也就是写在账上,许久都兑不了现,村干部该拿的那点补贴也因为提留统筹收不齐也难以拿到手,结果是一年村干部当下来,反而要倒贴不少钱,搞得村里的干部怨声载道,根本就没心思开展工作,甚至有的听说有干部下村就躲了,所以后来乡里就考虑,乡里的干部下村就先给乡里申请。生活补贴由乡里按标准统一支付给提供吃饭的人家,一个季度结清一次。”
陈省长点点头:
“恩,这不错,村里的干部也都是农民,家里的条件肯定也不怎么样,却被吃大户,肯定是受不了的……”
说着又对在一边认真做着记录的秘书杨再兴道:
“这一条也记录下来,这些东西对农村工作很有意义,回去要组织人员好好调查研究一下,完善一下。广泛的征求一下意见,看看能不能在全省推广。”
看完岭东村小,一行人上车很快就到了沙林村,罗金明、林大武等人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客人一到,热菜就下锅开炒,此时都在门口翘首期盼了。
坐在车上的陈省长眼尖,看见罗金明穿着比较讲究。以为是县里的干部,便对陆政东道:
“政东,你除了通知村干部,还通知了县里干部?”
陆政东忙道:
“不是县里的干部,就是我们刚刚路过的工艺品厂的厂长罗金明。”
陈省长点点头,这才下了车。和罗金明以及林大武等村里的领导热情握手,罗金明和林大武知道肯定来的是大领导,但没有想到是堂堂的省长,省长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出现在这样偏远的小山村。到他们家做客,这是他们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显得有些拘谨。
大家握了手,林大武想请陈省长到屋里坐,陈省长摆摆手,打量着林大武家的漂亮小楼道:
“你这楼修得不错。按你的说法,靠你村支书那点补助,吃饭应该修不起这幢楼”
林大武也不隐瞒,道:“我家小子在工艺品厂上班,有点收入,我呢,会点篾匠活,家里又种了些烟叶。栽了些果树,勉强过日子……”
林大武道:“在山和乡,像我们这样的小洋房走到处都有,我家就算一般……”
陈省长道:“勉强过日子?这话太谦虚了,我看你这小洋房很不错……”
陆政东介绍道:
“林支书是全山和乡手艺最好的篾匠,一年就是卖竹席收入也很不错在他的带动下,村里也有不少人靠这个增加了不少收入。”
陈省长点点头,看了看周围郁郁葱葱的竹林点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因地制宜的好项目。”
陈省长细细的询问了一番篾匠的事情之后,又问道:
“村里种果树的人家多不多?种果树收入怎么样?”
陈省长一路走过来,也发现岭东沙林等山上面的村自然条件不如山下的,对于这些项目很感兴趣。
林大武见陈省长挺和气的,也逐渐放开了,道:
“村里人种果树的不少,不过像我这样把地里都用来种植果树的不多,大多是利用田间地头和屋前屋后的荒山荒地种植一些,反正公路通了也方便,乡里有个果脯厂,到季节他们就下来收购,不愁销路,总能增加些收入,这路通了,确实想干什么都很方便……”
陈省长点点头,又问起罗金明工艺品厂的事情。
一行人在外面摆谈了一会,饭菜就好了,陆政东、周兴国去厨房看了一圈,尝了尝觉得没问题,就让上菜。
浓香的红苕粉做的滑肉、清香的蒜苗炒肉、还有腊味十足的麂子肉的等农家菜陆续上了桌子。这些菜的做法很原始,但是味道纯正,陈省长兴致很高,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陈省长也不休息,就坐在林大武的小楼前,问起了工艺品厂的情况,说起工艺品厂,就不可避免的要说道陆政东,说道桂云寺“开光”的事情,陈省长听完也不禁哈哈大笑:
“哎呀,这些外商啊、港商啊,一个个都是聪明绝顶的,你们能够从港商手里赚回来将近两百万,这真是了不起。”
林大武也笑道:
“是啊,就我们乡里工艺品厂,还能赚外汇?当时我们都不相信,不过,很快乡里欠我们这些村干部的钱都发了下来,又说乡里出钱,大家出工马上修路,大家就不得不信了,原来大家觉得陆乡长太年轻,恐怕不大靠谱。陆乡长来动员我们的时候,大家都很怀疑。可这件事让大家都信服了,修路肯定没赚几百万钱回来难,所以大家都很踊跃的跟着修路,结果这路也修成了……”
大家一边谈着一边起身,到村里其他人家去看了看,陈省长看到还有人住在茅草屋,不由问道:
“我一路过来,感觉山和乡挺富裕的,怎么会还有茅草屋?”
“现在这个政策。吃饱饭没有问题,可是要能有些存款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还住在茅草房的有几种情况,一种缺失家里没有劳动力,没有人外出打工,还有一个就是因病致贫,还有就是好吃懒做的,就像这家。两弟兄大的都十**了,小的已经十六七岁,虽然父母不在了,随便做点什么,出去打打工,也能盖几间瓦房。可两弟兄出去打工嫌李家太远,怕不习惯,在家务农又嫌苦,懒得烧蛇吃,还要靠吃救济。我们村干部还有他家的亲戚都劝过他们,可这两弟兄就不听。”
在村里看望了一些群众,慰问了村里的一些老党员和老革命之后,一行人就到了村后的山上。
“这里风景很不错啊。”
现在是春回大地,春花初放,枝挂新芽。一片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无比。
陆政东心里则是另有感触,以前的沙林村其实也是如此,但是由于没通路,山和乡里的老百姓居民普遍贫穷,典型的穷山恶水,而现在和几年前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忆起往昔在山和乡的点点滴滴,也有些恍然如梦之感。
陈省长说着又道:
“省里其他比山和乡富裕的偏远乡镇也不少,但多数都是靠资源支撑,有资源,就财源滚滚,但急功近利,很多地方的环境都被破坏得相当严重,有的地方甚至连生存环境都恶化。山和乡的这些东西搞得很实在,既发展经济,也要保持青山绿水……”
陆政东点点头:
“从基层干部来讲,帮助他们发家致富是基层干部最直接的反应。普遍存在着先展再治理的思想,这在改革开放的初期也不算什么,毕竟让老百姓填饱肚皮,这是基层干部最直接的想法。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这方面的问题已经逐渐显露出来。
我在宜蓝县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宜蓝多小煤矿,前几年煤炭行情好,本地的外地的都一哄而上,私挖滥采,结果是矿山事故频发,地陷、塌方、泥石流频发,更严重的是有些人不管不顾乱挖一气,把山下挖空了,山上很多地方不能蓄水。结果住在山上的几千村民不但吃水成问题,更严重的是田地不保水,那就没有收成,吃饭都成问题,还带来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这些问题总是要解决,总要治理,结果为处理这些问题,县里付出的远远比收的那点资源税要大得多……”
陈省长点了点头,道:“这些资源的开发能给当地不少的财政收入,为老百姓也带来了不少益处 可是却对环境有着潜在的威胁,要钱和要环境,是一个颇为两难的选择。从人类的总体利益来说,肯定是要环境,可是从个体来说,因为有不同的利益需求而会产生不同的选择。
政东你说的是大实话,现在省里的不少资源型城市比如木棉市,实际上就是一个煤炭工业城市,现在煤炭挖空了,整个城市不但面临着艰难的转型,更为棘手的是因为煤炭开采引发的环境问题,虽然木棉的煤炭工业主要是国有企业,操作还算规范,但这些问题都十分严峻。
我们西河地处西部,资源丰富,改革开放十几年了,有些观念也得逐步更新,这方面的问题就得要重视,在这其中政府就要充分发挥协调和监督的作用,让两者尽可能的往一个平衡点上靠,要在发展模式上进行新的探索,不然到时候就要付出非常高昂的代价……”
这些情况,陈省长以前都是在材料上看到的,他早就想走出办公室,看一看下面的真实情况,这个想法盘在脑里多年,想起来是简单之事,却总有各种事纠缠在身,不能轻易成行,今天才是真正实现,这一路走来,虽然时间很短,路程并不远,但是确实看到了从书面汇报中所不能直观感受的东西。
几个人站在山上说着话,留在林大武家的司机匆匆上来汇报:
“长滩市的葛书记、秦市长还有阳河县里的领导来了……”
陈省长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他到长滩境内已经**个小时了,葛云昌和秦东安还不知道他到了长滩,那才奇怪了。
看着一群市县领导上来也就和大家握手,道:
“我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想到这山间呼吸下新鲜空气,看看山山水水、吃吃农家饭……”
“山和乡的发展很具有代表……”
葛云昌是很清楚,陈省长管着一省之事,那会悠闲到到这样偏远山村游山玩水的地步,到山和来走走,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不过既然是陆政东陪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还是要陈省长的真实意图。
陈省长呵呵笑着,并没有接过葛云昌的话头,他知道既然葛云昌等人到了,他的微服私访也就到此结束了。
于是一行人就往回走。葛云昌趁着这个机会就悄悄的对陆政东道:
“晚上陈省长要回市里吧?毕竟这乡里条件有限,出不得差错……”
陆政东赞同葛云昌的话,出了什么纰漏,他也跑不掉,也低声道:
“这些事情是办公厅的周主任安排,我可以和他一起劝陈省长回去……”
说着又道:
“我也是到了长滩地界才知道陈省长要到山和来,估计是邱秘书长之前给陈省长讲过……周主任一直跟着我,山上有没手机信号,根本没机会给你们说一声……”
陆政东和葛云昌关系不错,他也不想让葛云昌觉得是不够朋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事从来是敏感事
陆政东无意中在陈省长面前露了一把脸,既自豪,又带着些感慨。([138看书网]shuyaya )
不过,葛云昌和秦东安来了,陆政东就很自然的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葛云昌和秦东安,陈省长实际上还是把时间安排得很紧凑,
到了市里就听取了市里主要领导的汇报,实际上,长滩的不少亮点还是绕不过他,比如宜蓝的高速发展,还有宜蓝开发区。
吃完晚饭,葛云昌和秦东安等长滩市里的主要领导估计陈省长今天到乡里转了一圈估计比较疲倦,把陈省长送回房间之后,略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陆政东也准备退出房间,陈省长却是招呼他坐一坐,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
“当年你大学毕业后能主动到山和那样偏僻地方工作,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能够把山和搞成这样,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对于陈省长的褒扬,陆政东保持了应有的谦虚,道:
“陈省长,当初去农村工作,主要还是小时候对农村生活过,对农村有些感情,也深知农村的贫穷,觉得自己是大学毕业,觉得靠自己的努力说不定就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当时太幼稚和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正到了乡里,才知道事情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时我又分管乡财政,乡里是要等米下锅,也是有种被逼得有种不想办法就走投无路的感觉。心里也不免有些茫然,但一想愁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之亚欧想办法改变现状才有出路,那时候刚刚毕业,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豁出去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其实修路也好,搞乡镇企业也好,都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真要是放在现在也许不一定有当初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陈省长道:
“干工作就得要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精神。认准了一件事情是对的,就要去做,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肯定做不好工作的。”
陈省长说着又笑道:
“政东你也是从最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干部,在长滩市生产办还有省企改办工作很出色,但是你最出色的工作还是在地方上,在山和乡干出了名堂。在开发区干出了名堂,在宜蓝也干出了名堂,
这些都有目共睹,正是这样,长滩的人大代表们才把你抬进了市政府,在副市长的位置上虽然时间不长。但成绩也是有目共睹……”
陆政东听陈省长这样说,谦虚了几句也道:
“在综合部门接触面广,对提高全局意识很有好处,其实也很锻炼人,岗位也很重要。只是我确实觉得在地方上干,劲头更足些……”
陆政东如此说,也是有自身的考虑,在机关工作虽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有利就有弊,很难有实打实的成绩。而在地方上,主政一方不但无形之中又进一步锻炼了能力,拓展了人脉,更容易取得耀眼的政绩和高层关注,就能形成一种强者越强的效应,比较起来还是到地方上任职更好一些。
陆政东也是不想侍候人,这一路上,陈省长的秘书杨再兴、办公厅的副主任周兴国那样的小心翼翼。小心,恐怕连父母的生日都记不得,却将领导的一举一动牢记在心,这样的工作固然能很快得到晋升,可是在当秘书之时,还真是得将自己缩得小小的,而他有自己的背景,完全没必要去遭那一道罪,还是宁当鸡头不为凤尾的好。
陆政东说完,陈省长却没有接着说这个话题,而是笑道:
“年轻真好啊,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还生龙活虎的,我可就不行了,跑这一天全身都有些发涩了。”
陆政东一听也就赶紧笑着起身。
出了陈省长的房间,陆政东和周兴国、杨再兴打过招呼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由想着,陈省长其实已经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陆政东一边想着,一边准备着洗漱,手机这时候却响了起来,心里不禁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来电话,拿起手机先看号码,见是小舅的电话,忙接了电话,小舅在电话里道:
“你们副书记的事情大体已经下来了。”
陆政东一听忙问道:
“谁??”
小舅道:
“刘……”
这类敏感问题自然说得很是隐晦,没有用任何明语。即使被监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还是很有水平的一个领导,对你很有好感,上次在你到省里的事情上为你的力争陈词就很叫响,即有为了工作的目的高风,又有关心爱护青年干部而不寻私情的亮节,受到了领导和同志们的赞成,你也要多多沟通,你现在的位置不同以前,仅限于做好本职工作的话,那就对自己要求太低了。你年纪还是太年轻了,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要多付出努力,机遇就有缘于有心的人,有缘于敢担责任的人,坐等是等不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谢谢小舅……“
“呵呵,其实有些东西不需要我提醒了,可还是忍不住,早点睡吧……”
陆政东挂了电话却是没了睡意,难怪外公把他一直冷藏着,并没有趁着他那篇文章的机会让他动一动,原来讲究在这里啊!
实际上就是在运作刘振强接替到点的辛老出任省委副书记的事情,陆政东才算切切实实明了了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
党群副书记这是一省的第三把手,虽然组织部长晋升也符合惯例,但是由于这个位置含金量极重,也是最有希望再往上走一步到省长或者省委书记的一个位置。竞争也是十分的激烈,省里有能力有愿望竞争此位置的肯定都紧盯这位置,不但如此,京城甚至其他省市一些人恐怕也盯着这个位置,特别是省里有些领导也到了该“搏命”的时候,这一届若是解决不了,那下一届也肯定是没有希望的了,刘振强能上去也殊为不易。
孙伟阳、刘振强,陆政东心里也是一动,看来外公是不声不响在给他进行铺路。杨书记虽然现在是省委书记,但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估计也就这两年的时间,刘振强上去,更有利于给他保驾护航,孙伟阳外调恐怕更是着眼未来。看来自己的表现还是得到了外公的认可,不然也不会花费这么大心血。
陆政东不由想着,刘振强这一动。肯定是要引起一系列的变化。
“我的企改办主任,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想到这些陆政东也有些振奋……
早上,陆政东也起得挺早,准备陪着陈省长吃早餐,杨再兴和周兴国也已经起床了三个人就进了陈省长的房间,陈省长也刚起床并洗漱完毕。
小舅透露的事是绝对机密。陆政东没有任何表露,而且陆政东也知道,陈省长是省长,从组织角度讲,任命省委副书记中组部应该会通气。何况陈省长在京城肯定也有人脉,应该也知道这件事。
“陈省长,早上想吃点什么?”
陈省长所住的房间是长滩宾馆最大最豪华的房间,号称总统套房,实际上连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都不如,也就是有独立的饭厅和客厅。连随员房间都没有,秘书杨再兴就准备安排早餐的事情,正说着话,葛云昌和秦东安也联袂而来,看样子也是来陪陈省长用早餐的。
早餐送上来之后,大家就坐在饭厅边吃边聊,很快就说道今天的行程上,陈省长道:
“原本准备认真搞一次调研。好不容易才开了头,可又临时有事,我们的行程要变,今天我要回省里去……”
这和昨天预定的调研时间有较大出入,原本是上午看市里,下午到下面县里看一看,现在出现这样的变化,说明陈省长昨晚也接到了消息。
葛云昌赶紧道:
“我们好不容易盼来陈省长指点发展的迷津,陈省长一个指示,我们要少走好多的弯路,这……”
“今天时间紧,上午和大家座谈座谈,中午我要回省里。”
晚上省里临时要开紧急常委会,要讨论人事问题,陈省长也是知道为了争取这个副书记,京城几方都在角力,他原本以为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尘埃落定,没想到结果会来得这么快。
看来刘振强是得到了强有力的奥援啊!刘振强出任副书记,组织部长肯定要人顶上去,谁出任组织部长这他没什发言权,但如果组织部长由下面的地市书记接任,那就牵涉到下面地市的人事变化,何况这一次调整还有省政府的副秘书长,还有武岚的事情,姚广田要挪窝的事情也得要进行讨论。
他必须要充分准备准备,省里重要的人事变化意味着西河的政局将发生变化,陈省长也肯定是很重视,可是来到长滩调研,最想看企业改制的事情根本就没看到,因此他也就耐下性子,听听汇报再走。
葛云昌、秦东安听陈省长如此说,意识到省里应该有比较重要的事,也就不再劝,赶紧按照新的行程进行安排。
上午的汇报在结束之后,陈省长将汇报情况与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了对照,然后讲了半个小时的意见,先总体对长滩市的全面工作进行了肯定,然后又谈了一下发展问题,重点是企业改制的重要性迫切性和要注意的一些问题,既给长滩鼓励又提出了希望,让长滩的干部也是很受鼓舞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开完座谈会之后,陈省长没吃午饭就离开了长滩,陆政东心道,估计陈省长的调研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开始了……
不管在那一层机关,人事问题永远都是最为敏感的问题,尽管刘振强出任省委副书记的任命还没有正式宣布,但已经在省里大大小小的机关广为流传了。
人事的变化就像投进湖里的一枚石子。掀起了层层的波澜,由于省里年前没有对地市领导班子进行微调,年后仅仅也就是武岚的班子略微做了调整,这一次势必要对厅级副厅级干部也进行调整。想动一动位置,挪一挪窝,进步进步的干部们也都纷纷开始活动。
这个时候到刘振强那里走动对其他干部来讲是一个好机会,而对他来说就未免有些不妥,还是等正式任命下来之后去祝贺更为合适,至于他想动一动的事情,其实已经不需要他过多的去做什么了。
陆政东连和辛武山也就是在电话中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陆政东猜测,辛武山恐怕也会趁此机会争取外放了,毕竟他身上的刘振强的烙印太重了,继续留在组织部未必是好事……
陆政东则是选择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照常到省政府上班,日子悠悠如水过,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周一上午有个关于县级企业改制的座谈会。主要是就县里企业改制的一些经验教训还有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进行座谈,与会的有省里一些专家,还有地市体改委的负责人以及一些一些区县代表,原本省政府的刘副省长要出席,不过由于省政府办公会议延后在今天召开,不但刘省长、省政府的秘书长没办法来。就是体改委主任也要列席会议也来不了,也就只有他主持这次座谈会。
从政以来,陆政东的履历十分丰富,从乡、县、市再到省。他一级都没有错过,既在综合部门工作过。也在一般局行工作过,主持过一县工作,也在地级市当过副手。如此丰富的经验在他这个年龄层次的干部中并不多见,而且他对改制的问题研究得很透彻,又有实际的经验,所以面对这些地市体改委主任和、县委书记县长。很有底气。
陆政东按时来到了会议场,体改委的办公室主任张天正站在会议室门口,与几位市县干部交谈着,见到陆政东到来,赶紧过来。
陆政东问道:“人都家到齐了吗?”
张天道:“全部到齐了。”
陆政东点点头,道:
“既然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吧。”
陆政东在张天等人的陪同下,直接走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坐牌前。他一边走,还与与几位熟悉的专家和县市的干部打着招呼。
为了表达省政府对此的重视,座谈会安排在西河宾馆会议室,这是比较高档且现代化的会议室,一排高大的室内植物更将会议室衬托得大气肃穆。几位记者模样的男女坐在后排,桌上放着有省电视台标志的摄像机。
按照陆政东的要求,这个座谈会没有设主席台,而是围成了一个圆桌,只是体改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摆桌牌之时,还是习惯性地将他的坐牌摆在了最显要的位置。
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陆政东作了简单的开场白:
“天这个会是座谈会,典型的圆桌会议,请到的专家都是各自领域有名的专家学者,看问题既专业又深刻;与会的还有来自企业改制一线的同志,你们有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有实践经验,希望大家要在这样的交流中能够有收获,特别是来自一线的同志们,希望多听听专家的意见和建议,这也为我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改善工作提供了一个有利的途径。大家通过这样的方式各兄弟区县互相交流、取长补短,把企业改制这一块深入推进,改得更好……”
“那就请陆主任先谈一谈,让我们也好大体知道省政府对于改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基本观点,我们也好有的放矢……”
与会的西河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卢一平说道。
陆政东也能听出陆教授的弦外之音,有点考究他的味道,陆政东扫了会场一眼,见与会的专家学者还有市县的干部都有些打不起精神,陆政东也能想到原因,原本是副省长出席的会议,副省长没到,会议的规格一下就直线下降,大家心不在焉也就在所难免了。
陆政东道:
“卢教授,我今天是带着学习的态度。”
陆政东稍作停顿。道:
“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基层工作,在实践上略有心得,我在会上将心得体会提出来与各位专家和各位在一线工作的同志们探讨,也就当是抛砖引玉吧……”
企业改制是牵涉到全体职工利益的事情,这也就注定了矛盾集中和困难极大,不管是现实的还是历史的、隐性的还是显性的、个别性的还是群体性的、特殊性的还是普遍性的问题都会在较短的时间内暴露出来,所以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陆政东主要讲了如何做好改制过程中的思想发动、释疑解惑、理顺情绪、化解矛盾的工作,激发和调动广大职工学习改革、理解改革、参与改革、支持改革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保证改革的顺利进行。
并侧重讲了要遵循市场规律和企业自身发展规律,在此基础上搞好国有企业改革。
陆政东的这番话言简意赅。讲话的时间并不长,但既有理论高度,又有实际的可操作性,原本有些小觑陆政东的专家也都收起了那份心思,加上这些专家见陆政东肚子有货还很谦虚,都觉得很舒服。
这是陆政东与专家们打交道的经验之谈,清高自傲这是很多知识分子的特点,都被人奉承。陆政东这一讲之后,专家们也都来了兴致,也都发表了不少真知灼见。
原本带着些应付之心的市县干部,从陆政东讲话开始之后就被吸引住了,也一个个都被吸引住,有些问题正是区县感到最为头痛的。而陆政东给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和办法。
而专家们所讲的也对他们有很大的启发意义,于是一个个都认真的记录着笔记,也踊跃发言,座谈会的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大家都很认真。讨论的热情也高。
座谈会开得很成功,专家们的意见和建议,以及市县干部谈到的一些经验和问题对陆政东也有很大的启发,陆政东也从其中收获到不少东西。
中午,陆政东在西河宾馆宴请专家和市县代表,大家把酒言欢。气氛很是融洽。
吃过午饭,与众位专家逐一握手,陆政东亲自把专家们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去,专家们对年轻的企改办主任很有好感,在车里里议论着。
一个教授道:
“这个陆主任还是很有水平的,不过也太年轻了一点,这么年轻就是副厅级干部。有点火箭干部的嫌疑啊。”
另一个教授道:
“老刘你这就是不了解情况我,陆政东的事情我倒是听我们在长滩的主委张继原讲过,他本来就是名牌大学经济专业毕业,又是曹淄河带的研究生,你也知道曹淄河这个人一向都是很挑剔的,至于他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倒不是领导要他坐火箭,而是他在长滩真的干了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是在长滩选举的时候,人大代表给他硬选上去的。”
“居然是这样的啊,那肯定是有真本事,这样选上了还没有被冷藏,不简单,只要不出意外,早晚是封缰大吏……”
陆政东自然不知道专家们的议论,看了看时间,便对张天道:
“张主任,你要尽快把座谈会的内容尽快整理出来,做一期专刊,给各位领导送去。同时保送办公厅,征询是否可以公开见报……”
陆政东也是希望利用这样的机会和资源,扎扎实实地搞一些成果,陆续以专刊和日报选登的方式,将成果介绍给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以及全省人民,在关键时期为自己的进步添一把火……
忙完这些,陆政东才想起手机一上午都设置在静音状态,忙忙拿出来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不少未接电话,多数都是辛武山打来的,陆政东意识到辛武山肯定是有急事找他,不然不会在这样的敏感时候给他打这么多电话,忙回了过去,道:
“武山,上午主持会议开成静音状态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辛武山道:
“刘部长找你谈话。你赶紧过来,刘部长中午吃过午饭要休息一会,估计一会就要工作,你现在过来正合适……”
陆政东一听,心里一动,赶紧就往省委组织部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事从来是敏感事 (二)
鞠躬感谢“dingxiangyiy”大大、“zjun971210”大大打赏支持!
——————————————
陆政东到了省委组织部,辛武山提醒道:
“刘部长今天约了不少人谈话。”
陆政东点点头,和辛武山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陆政东带着笑容走进了刘振强的办公室,他第二次坐到了刘振强面前,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陆政东心情却截然不同,因为他知道,这次刘部长召见他的大概意图,陆政东正欲祝贺一下,刘振强没等陆政东说话就道:
“这一次地市的干部有一些调整,杨书记和陈省长很重视这事,我想听一听你的真实想法……恩,算是代表组织上征求你的意见,当然我也想听取一下你的真实想法。”
陆政东精神一振,他字斟句酌地道:
“能够在省直机关工作,学了不少好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
刘振强背靠着高背椅,笑了起来,道:
“别跟我来这一套,谈谈真实想法。”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在这种关键时刻,容不得谦让客气了,陆政东也就直抒胸臆了,道:
“我以前一直在干具体工作,我觉得还是去下面市里干干具体工作更适合我一些。”
作为组织部长,刘振强看人自然有一套。并且对于陆政东的了解是很全面的,毫不怀疑陆政东的能力,前次去京城开会的时候遇到孙伟阳的时候,两人也谈起过陆政东,也觉得陆政东更适合到地方上任职,但到地市的职务安排比较麻烦,好在在会上试探性的提出陆政东动一动的意见之后,陈省长也表示可以考虑,只要陈省长不强烈反对,杨书记那里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他嘴上还是说得很有保留: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听听你们的想法,最后的人事安排,还要过常委会,这中间有很多变数。另外,即使对你有安排,具体到那里,什么职务,现在谈。为时过早。”
所谓政治,其实就是如何用人,而要如何用人在里面的学问和各种各样的味道也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存在的变数也非常大。
但陆政东也清楚,不要说组织部长,就是组织部的工作人员一般说话都是把了门的。即便是辛武山也是如此,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辛武山在他面前就例外,把关不严。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亲情友情爱情金钱权利总有一点能打动人心。
陆政东当初帮了辛武山一把让他完成了鲤鱼跳龙门的转变,而且他是西河政坛一个潜力十足的政治新星。加上其后的背景,辛武山肯定也是愿意增进两人的关系。
所以刘振强如此讲,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应该早有所准备,并有一定的把握。
谈完这些,刘振强才笑了一笑。道:
“有空带你对象到西河来玩玩……”
陆政东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一定一定……”
谈话的时间没多长时间,陆政东出来,马上又有人进去,这些人多是机关的干部,大概都是这一次要动的干部,陆政东看着忙活的辛武山,点了点头。出了组织部。
机关到基层,基层到机关,这样上下的交流与互动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提拔方式,对干部全面掌握情况有利,是一种正常的干部升迁渠道。
陆政东在省政府工作一年多,又要到地方上,这也算是一种常态,那种在一个单位数十年不挪窝的,只能成为老板凳,在仕途上基本上没有潜力可挖。对于干部来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经常调动的官员说明潜办很大。
陆政东上车之后,拿出了手机,刚刚组织部长召见,他又把手机模式换成了静音,刚想把手机静音模式换过来,手机闪了起来,陆政东一看是原宜蓝县委办主任骆长松打来的,就接了电话。
“陆主任,你可好久没有接见我们这些基层的同志了,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接见接见啊……”
骆长松在是陆政东在宜蓝工作的时候提拔起来的,不但从镇里调回了县里,还终于实现了从正科到副处的跨越,遇到了陆政东,他才有了新的转折点,没有陆政东就没有他的今天,多半还在乡镇打拼,他一直将陆政东当成仕途上的恩人,所以每次到省城都会主动联系陆政东。
陆政东一笑:
“你在高塘?”
“恩,来省里开会,明天得回去。“
陆政东道:
“什么接见不接见的,我在省里清闲得很,晚上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就一起吃饭吧,明天是周末,可以好好喝一杯。”
陆政东猜得到好消息,心情也很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陆政东下班之后到了约定的地方,骆长松早已经到了。
坐定之后,陆政东也就问道:
“你在宜蓝工作顺利吧?”
“陆主任当初在宜蓝的时候,把宜蓝的大动脉修好了,把小煤矿治理好了,将各项难事打理得顺顺畅畅,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宜蓝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地方财政收入直追丽都县。”
陆政东点点头:
“宜蓝县有储量丰富的煤矿,这是宜蓝的财富,如今煤炭行情不错,就算财政收入超过丽都,也是正常的。”
“没有陆主任当初打下的基础,就算宜蓝有座金山,现在恐怕还是守着金山讨饭吃,而且说句老实话,陆主任离开宜蓝后,后面的领导基本上都是啃老本。
骆长松慢慢地将话题朝自己身上引。他很直白地道;
“我在宜蓝现在做常务副县长,也就马马虎虎,只不过我是陆主任提拔的,所以在县里再想往上走,有些难度,你也知道,苏县长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长松喝了些酒,又是在陆政东面前,便愤愤不平地道:
“苏东强这人能力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为人太阴险了。所以他在县里日子很难过,他日子难过,对我这个常务副县长也就卡得更厉害……老领导,我想换一个地方,看有没有可能性。”
苏东强的政治前途已经基本到头了,对这样的死老虎,陆政东都已经淡忘了,不是骆长松提起都不会想起有这一号人。
陆政东淡淡笑着。因为当年骗子事件的事情,他和苏东强之间矛盾很深,骆长松在宜蓝县里的处境他大概也清楚,骆长松从县委办主任到常务副县长,骆长松还是通过他走的葛云昌的路子,不然很有可能就是去做统战部长了。县里的统战部长虽然是常委。但论实权或许有的地方还不如一普通的副县长,甚至不如财政局这样的实权局长。
只是骆长松是他陆政东提拔起来的,做常务副县长日子估计也不是太好过,苏东强现在还是宜蓝县的县长,肯定对骆长松这个常务副县长是既要用。但更在防。
陆政东对此是深有体会,当初杨凯麟在市里的时候就是处处给他制造麻烦,虽然他并不怵杨凯麟,但总是腻歪,而骆长松没有自己曾经有过的特殊经历和背景,想必日子就过得更为难受一些。
而且骆长松虽然原来也算是宜蓝最年轻的干部之一。但岁月不饶人,如果没有在合适的时间达到一定的高度,到后面路就越来越窄了,骆长松也快到不惑之年了,如果留在县里,很难有机会从常务副县长任上直接升为县长,多半要先从副书记上过渡一下才能到县长,之后才能当县委书记。这还要中间不出什么意外,这样一圈下来,恐怕再少也的七八年的时间,何况县长书记的位置就那么两个,这期间市里主要领导的人事更迭,也就决定了这两个位置谁能坐上去,充满了变数,错过了几年好时光,那年龄又是个问题了,也难怪骆长松有这样的念头。
陆政东想到这里,心里一动,沉吟了一会道:
“既然是那样,那就想办法挪挪窝吧,要不这样,要是你不嫌我这里庙小,就到我这边来干?”
骆长松原来也没过到省里来工作,他的想法是希望陆政东能够再帮着和长滩市委书记葛云昌在一起在坐一坐,把这条线走实在,在接下来两年之后的新一轮调整中,看能不能往县长的位置努力。
不过,陆政东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几分把握,而且陆政东是潜力无限,这样总比在县里熬着好,于是也很干脆的说道:
“陆主任,我就想跟着你干,充实……”
陆政东笑了笑,骆长松肯定是不知道他极有可能在这一次省里的厅级层次调整中动一动,还以为是调到体改委或者企改办,事情没有最后尘埃落定,陆政东自然也就什么也不会讲工作变动的事情。
陆政东如此讲,也是有所考虑,他现在正在争取到地市去,长滩基本上是不用考虑了,因为杨凯麟的缘故,长滩的班子才配齐不久,应该不会有变动。
而到其他地市,也就要面临一个打开局面的问题,那就需要在一些关键位置上用信得过的人,骆长松还有原来他在宜蓝的秘书郑夏林等宜蓝原来一些干部,在开发区的一些部下都是可以考虑的对象,这就是所谓的用自己的班底。
虽然这有任人唯亲的味道,是一个不能拿上桌面的做法,但是这样做确实很有成效。但若是这些关键位置上不是放心的人,恐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从这个意义上讲,任人唯亲是王道……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快十点两人才散了。
陆政东回到住处正准备上楼,手机响了起来,陆政东一看是杨璐的宅电,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
“政东大哥。是我!”
陆政东一听就知道是杨雪的声音,可平时富有朝气和活力,全身都散发着青春少女的阳光味,怎么现在却这个样子呢!
不由问道:
“小雪,你是不是生病了?”
“恩,我感冒了,头痛得厉害……”
杨雪一边一边回答着,一边咳嗽着。
陆政东一听忙问道:
“那吃药没有?你姐呢,不在家?”
“没,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出去害怕……。我姐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
陆政东一听道:
“我马上过来。”
陆政东赶紧去药方买了感冒药,就赶了过去,陆政东只敲了几下门,好一会,门才开了。
陆政东看着杨雪的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鼻子,就道:
“你感冒了。赶紧去床上躺着……”
哪知杨雪却趴在了他的身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说着:
“姐姐根本就不疼我,成天忙,我就像个孤儿,你也是,有空在外面喝酒。也不过来看我……”
陆政东道:
“怎么那样说呢?你姐能不疼你?你现在是学生,读书上学吃饭穿衣看病吃药,你都不愁,但你姐姐得愁,你小时候的日子你就不记得了?至于我。吃饭喝酒也都是工作的一部分,生活艰难,不努力工作,你能够上这么好的学校,穿这么好的衣服,住这么好的房子?你已经这么大了。马上就要成为大学生了,应该明白这些道理,赶紧上床去,我去给你倒水吃药……”
杨雪住校,周末才回家,回到家她姐不在,本来这样的独处就让她感到十分的孤独,加上人一生病就显得特别的孤独和无助。杨雪又是一个人在家,难免就更难受了,但陆政东也希望杨雪能够明白一些道理,更加自立一些,所以并没有只是安慰她,见陆政东神情严肃,杨雪也就乖乖的到床上躺着。
陆政东问了问情况,杨雪也就是普通的感冒,陆政东也就放心了,于是坐在床边和她说着话。
杨雪挎着他的胳膊,头倚在他她肩上,说是这样头就不痛了,陆政东笑了笑,也就依了她。
杨雪精神也好了许多,似乎病也好了不少,显然是因为他的到来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杨雪叽叽喳喳的显得很是,只是陆政东就有点难受。
杨雪的手挽着他的胳膊,已经发育得很成熟的胸脯不时的蹭着他的胳膊肘,陆政东本能的就会感受到其柔软与饱满,虽说她身材的饱满和杨璐还不能相提并论,可是那极具成长潜力的气势,却一点也不比杨璐差,加上少女特有的清香悠然入鼻,所以每当杨雪和他有亲密接触的时候,陆政东自然而然的也有生理反应。
陆政东本能的把她和杨璐进行对比一番,杨璐具有一种特有的成熟妩媚性感之美,杨雪则有一股少女特有的青春靓丽之美,身上闪耀着少女特有的光芒。
不过陆政东觉得从性格上他还是更杨璐,给他一种踏实的感觉,而杨雪也就是个还不谙世事的少女……
陆政东一边想着,一边和杨雪说着话,杨雪可能是吃了感冒药,药效上来了,两个眼皮直打架还让他陪着,直到陆政东保证今晚就住这里,才甜甜的睡去……
杨雪甜甜的睡去,陆政东也终于也解脱了,在卫生间用凉水冷却了一下,才让自己有些骚动的心平静下来。
躺在客房的床上,陆政东又给杨璐打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心里不由又担心杨璐的飞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陆政东此时也体会到一种情怀叫牵挂……
这样一打岔,陆政东原本骚动的心也终于恢复了平静,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陆政东就做起了春梦,一具火热的娇躯躺在了他身边,他伸出手搂住了她,她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回避了一下,但在他强有力的臂膀下,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一边吻着对方的唇,一边也就开始在对方身上抚摸着,甚至还拉着对方的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钢枪。
不过,陆政东很快就觉得不是做梦,也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感觉到怀里实实在在抱着一个娇躯,难道是杨璐回来了,怕惊扰自己睡觉就悄无声息的在身边躺下了?
不过陆政东马上就感到了不对劲,他的手还在娇躯的胸前肆掠,陆政东对杨璐那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手中握住的显然和杨璐的大不一样,里面还有一个像鸡蛋一样的核,那是少女才会有的东西,而且肉紧紧的,能闻到散发的诱人体香,对方身上的气味和亲吻中呼出的香味都和杨璐大不一样,这让陆政东脑袋立刻懵了一下——在怀里的不是杨璐而是杨雪!
这丫头或许是一个人在那边害怕,但就是再害怕该睡什么地方这丫头不清楚?
不可否认,杨雪对他也有极大的好感,陆政东之前就隐隐呼呼的感觉到这一点。
不管是那一点,不能犯不该犯的错误,在杨璐的心目中,他和杨雪也就是手心和手背的关系,都是其最重要的人,如果真和杨雪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杨璐心里都会滴血。
爱一个人,就不要伤害一个人,而且杨雪还是个孩子,有些东西还想得太单纯,何况也是历经磨难才恢复成这样一个正常的女孩,他也不能让她今后后悔……
所以有些东西要扼杀在摇篮中,今后没杨璐在场的时候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
这么一想,陆政东燥热的情绪也就渐渐归于理智,思维也就冷静了下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
杨雪正是情窦初开的花季女孩正是做梦的年纪,得要得想办法化解眼下这尴尬事,还得考虑她的内心感受,润物细无声的让她揭过这一页……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背后苍山眺沧海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章节赠送!
————————————————
陆政东静下心来,也就想着如何排除怀里的这个炸弹。 )
陆政东也就装着睡着了,好半天才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是……是杨雪?”
好一会,杨雪才低低的回答道:
“我一个人……醒过来害怕……”
杨雪说话之间还带着一点点娇喘,显然刚才那一顿抚摸,让这小妮子也是情动不堪。
“你姐还打不通电话吗?”
“就是姐打电话把我给吵醒的,她飞机遇上雾天,没在高塘降落,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回来。”
“哦,害怕啊,那你怎么不叫我,我可以过来陪你说说话啊……”
“我怕吵着你,你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工作肯定没有小雪重要,你以后还想让我来陪你玩,陪你说话吗?”
“那当然,我是无比的欢迎你来的……”
“可是……你看现在是什么地方?”
陆政东问道。
“客房啊!”
她回答。
“对,是客房,可是你想两个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你肯定是不知道这样是不妥当的,我给你说啊,就是和亲身父亲或者亲哥哥,岁数大一点也得分开了睡了,虽然你是我当成你的亲哥哥。可你也是大姑娘了,毕竟男女有别,不能睡在一起了,就是我们什么也没做,你姐要是知道了,最直接后果就是我今后也许永远都不能来看你了,你说是不是?……”
陆政东丝毫都没提及刚才两个人抚摸接吻的事情,就当没发生一般。
陆政东觉得这话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而且拿这个压压她必定有一定的效果,也不会触及杨雪敏感的神经。不管她是真害怕还是因为什么,都有台阶可下。
这一招果然奏效,杨雪乖乖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陆政东却是被折腾着有些睡不着,心道看来今晚是不能安生的睡好了,在床上翻滚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说“祝愿你做个好梦”,这是对就要睡觉的人最好的祝福,孰不知最好的睡觉不是做个什么好梦。而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被杨雪折磨一番折腾,陆政东也是美梦连连,一会是杨雪,一会似乎又变成了周毓宁,周毓宁一会儿满脸寒气;一会儿却又杏眼含春。陆政东感觉自己是进了她的住处,被她这一怒一嗔搞得晕头转向。
于是慌忙跑到里间。看见雪玉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外面,可能是看见他进来,她的神色大好,赶忙就要丢开被子从被窝里出来,陆政东立即上去抱住她。和她亲热在一起。
雪玉的呼吸声逐渐加粗,陆政东想到外面还有周毓宁,就低头对着她的耳朵说:“你周姨在外面呢,声音放小些!”
那知道雪玉根本不理会这些,呼吸反而更加加重了起来。并把他使劲一拉,陆政东也就倒在了床上。两个人在床铺上就使出浑身解数。翻滚起来。
这个时候陆政东感觉自己身上有着使不出的力量,而她也是使劲的迎合着我,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那知道这个时刻我看到的不是雪玉,却是刚刚见到的周毓宁,满脸的幸福光彩,娇媚无比的看着他……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陆政东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一看天色大亮,身边空无一人,这才记得自己是在杨璐家的客房,方才不过是春梦一场而已。
“政东,政东,该起床了……”
杨璐推门走了进来。
陆政东也没起身,问道: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多睡一会?”
“快五点钟回来的,你不是给小雪说你今天有事吗?都快九点了,我怕耽搁你正事……”
陆政东笑了笑:
“没什么事情,我是看太晚了,让小雪早点睡觉……”
“谢谢你,你那么忙还让你……”
“咱们还那么客气干啥,不过你还是要多关注点杨雪,特别是这段时间,我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不一定还在高塘了,也没办法照看杨雪了。”
杨璐一听,微微一愣之后,不禁笑道:
“你是又要升官了?”
陆政东笑了笑道:
“干部的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走上这条路,我就是革命的一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
杨璐一笑:
“树挪死,人挪活,只有经常被被搬的砖才是好砖……”
陆政东见杨璐对他的话没太往心里去,顿时脸色一整,道:
“我可是在和你说正事,杨雪现在正是高考冲刺阶段,容不得有所闪失,那可是关系她一辈子的事情,和这个比起来,少赚点钱又算什么……”
“我是想着周末赶回来的,哪曾想遇到天气不好,飞机停在备用机场……”
见陆政东依然板着脸,杨璐也有些心虚的道:
“我知道我错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陪着杨雪……”
杨璐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幽幽一叹,自己的这个男人走得很快,很快,不努力一点,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陆政东想起昨晚差点就和杨雪铸成大错,现在想来他都挺佩服自己的定力,只是想起那种煎熬,想起如果真发生了什么,那真是不好收场,而且杨雪恐怕很多第一次都已经归他了,要不是他定力国过人,她妹妹已经提前结束了少女时代了。看着杨璐还没心没肺的笑着的样子,觉得有些窝火,于是伸手抓住依偎在怀里的杨璐的腰,很想将杨璐翻转再打几下屁股,但双手刚刚抓住杨璐柔软而又弹力十足的腰,她的手从被窝里伸了进去,直接把手伸进了陆政东的短裤,吃吃笑着道:
“怎么硬得这么厉害?看起来我家政东的火气很大啊!杨雪吃了药,睡得正香,我就任你惩罚。让你消消气……”
这个杨璐,最是会耍这样的无赖,杨璐冰凉的小手俏皮轻捏慢拢,滋味难言,更是刺激得他不行。而且杨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起杨雪。昨晚陆政东被杨雪已经勾得是胸中犹如有一团烈火一般,这妹妹闯的祸,还得杨雪来解决,这就叫妹债姐还。[]陆政东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把杨璐掀翻在床,杨璐地雪白小腿也很配合的分开,使得陆政东轻松的压在了她柔软如绵的身子上……
杨璐睡裙被撂到腰间,蕾丝内裤拉到膝盖处,无力的趴在床上。双手抓着雪白的床单,知道杨雪在家也不敢放声的叫,低低的呻吟着,仿佛带了哭腔……
好不容易,小屋里才风平浪静。
“政东。我真不成了……起码都一个小时了,我怕杨雪醒了……”
杨璐害怕杨雪醒了过来,也不顾身体酥软,略略消息了一下一边说着一边就急忙起身。
陆政东连忙又叫住说:
“你等一下!”
杨璐以为陆政东还想要,忙道:
“好老公,真不成了。下次,下次等方便了,你要怎么来,都由着你行吧?”
陆政东一笑:
“你看,那是什么?”
陆政东说着并用头点着示意杨璐,让她看睡裙腹部下方的地方。
杨璐一低头,耳根红了起来。原来刚才和陆政东亲热,不知道是陆政东传递到了她的睡裙上。还是她自己禁不住把自己湿了!
杨璐看了看,娇嗔了陆政东一眼:
“全是你害的,你也快些起来,把床铺收拾一下……”
陆政东看着杨璐慌忙而出,心里也不禁慨然:这样悠闲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而更有一件事情也是陆政东不得不正视的了,结婚。组建家庭意味着成熟和责任,所以自古以来才会有成家立业这么一说,说明家庭和事业是息息相关的。
刘振强看似无意的一句“有空带你对象到西河来玩玩”实际上就是要他带女朋友到西河露露面,这其实是迫不得已的办法,这些事情他的长辈还有雪玉家的长辈肯定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若不是他和雪玉联手抵制,恐怕两人的婚事都办了,可是再拖也拖不了多久,如果这一次自己有所调整,等到新岗位安顿之日,也就是结婚之时,若是这一次依然原地不动,恐怕会来得更快。
陆政东也不禁想到杨璐、沈如双、林冬荷等人,老公要结婚,新娘却不是她,恐怕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得要好好的把这件事处理好,齐家才能治国啊!……
三月底,刘振强的正式任命就下达了,同时下来的还有省委组织部部长的任命,组织部长一职由临南市委书记丁高楠接任。
随着这两名重量级的省委常委的尘埃落定,下面厅局级的调整也纳入了正式日程,认为自己有那么一点竞争力的,也都是八仙过海使出了浑身解数,进行最后的冲刺。
陆政东却是跟着雪玉一块享受着二人是假,当然,陆政东和雪玉也去了刘振强家一趟,这也是执行刘振强“有空带你对象到西河来玩玩”的指示。
又是一个周末,陆政东和雪玉到云雾去看望母亲,林冬荷也在,看到林冬荷和雪玉在一起,陆政东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好在林冬荷到云雾也这么些年了,又实际上是真正在负责竹编工艺厂的事情,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看样子还算自然。
几个人正说着话,陆政东的电话响了起来,陆政东一看是刘振强的电话,就忙道一边接着电话,刘振强在电话里讲,说明天一起去钓鱼,陆政东清楚,钓鱼是假,恐怕是他的工作安排的事情。
由于辛武山已经提前一步到高塘市组织部任副部长去了。陆政东也就没有最为及时和最准确的消息来源了,对于如何个情况,他现在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也不清楚刘振强安排这样非正式的见面是什么意图,但刘振强新官上任,能够找时间和他谈话,肯定是有要事。
“妈,我明天有事,今晚得回去。”
“恩,有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回去吧。”
云江彤已经习惯了总是把把他的工作放在第一位,她也知道陆政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肯定不会走,只是雪玉显然是不知道,
迟疑了一下问道:
“怎么刚来就要走?你也难得陪伯母,要不,跟你们领导说说……”
“政东有工作要忙就让他去忙,要不,雪玉。你就在这里陪我两天吧,政东忙起来也照顾不到你……等政东空了,让他来接你……”
陆政东原本是想让雪玉和他一起回去,雪玉老在这里林冬荷恐怕心里也是酸酸的。但母亲看来对雪玉这个准儿媳很是满意,也愿意多在一起说说话,母亲这么一说。陆政东也就把自己的想法放回肚里……
吃过晚饭,陆政东就开车赶回了省里。
第二天一早陆政东也就自己开车到了刘书记约定的地方——高塘郊外的一处江湾处。
不一会,刘振强就到了,连秘书也没带,司机把钓鱼的器具准备好之后。就自动到一边去了。
刘书记望着一江清水向东流的气势,说:
“这些天是上班连轴转,下班也是连轴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轻松轻松。”
陆政东也点着头:
“背后苍山如幕,远眺江水长流,在这里整个人似乎都神清气爽……”
刘振强不禁笑道:
“小陆你是出口成章。有时候想,有一天退下来,在此结庐而居,还真是挺不错的。”
陆政东笑道:
“刘书记离退休还早得很。至少还得为西河作二十年以上的贡献。”
刘书记才四十六七多岁,要做二十年贡献也就是六十五才退下来,那得是正部级干部才行,陆政东这也是巧妙的恭维刘振强。
陆政东看了陆政东一眼道:
“能在十五年退休,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忙忙碌碌地工作。说实话,有时候还真想退下来彻底轻松……”
陆政东也知道刘振强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退下来,恐怕很不习惯。
陆政东知道刘振强又正事要说,但刘振强不主动讲,他也不会主动问,两个人就这么聊着天,好一会刘振强才道:
“小陆,经过综合考虑,组织部门推荐你到绵西市去工作,拟任绵西市副书记,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绵西?
刘振强如此讲,肯定是已经经过常委会讨论了,不然刘振强不会讲得这么肯定。
不过刘振强第一句话也令陆政东一怔,他原本以为估计是去省里比较靠后的杨陵,先担任一个副书记之类的过渡一下,不曾想却是一步到位,看来自己在县里和市里以及在省里的工作能力得到了省委的肯定,资历也算是熬得够了,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有其他一些因素。
陆政东一听是这个结果,也就在脑海里想着绵西的事情,绵西的人口规模和土地面积在省里属于中等偏下,经济总量和杨陵也差不多,不过地理条件也比杨陵要好,境内资源也比较丰富,从发展的角度看,绵西潜力要比杨陵大。但问题是,这次换届绵西的党委班子基本没怎么变动,想来政府换届时主要领导班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在人家领导班子磨合成型的体系下,自己突然插进去,怕是很难受到欢迎,但陆政东脸上却不露丝毫声色,只是听陆政东讲着。
刘振强简单介绍了一下绵西的情况,又说: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接这个担子?”
陆政东虽然有那么一点意外,但对于获得这个职位也并不太吃惊,也没有刻意的谦虚,道:
“既然组织上信任我,刘书记支持我,我会尽全力推动绵西的工作,有绵西之前的班子打下的良好基础,我到绵西工作会感到很轻松……”
刘振强摇了摇头,道:
“政东,今天我就不套话,实实在在的和你说说绵西的事情,绵西这几年的经济确实展得不错,但是情况也不像报纸上那么乐观,绵西地处大山,偏僻,干部思想总体来说保守,视野不开阔,小富即安、得过且过的思想比较突出,思想问题,作风问题,这是绵西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改变干部风气一蹴而就显然不现实,但不能有所作为,工作局面也就男友改观,这中间的度如何把握,你要仔细斟酌,谋而后动。”
刘振强说着又道:
“我挨个将绵西的重要人物给你介绍……”
“陈振龙是现任市委书记,这一次要动一动,市长吴金泉可能接任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是前任绵西市委书记张新普,陈振龙当市长的时候他当过市委书记,现在是市人大主任,张新普同志一直在绵西工作,从农村干部一直当到了市委书记,是绵西的老资格,……”
刘振强的话语虽然听着是很正面,但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刘振强话里的意思很值得玩味,张新普在绵西多年,恐怕里面也是盘根错节。根子很深。
“吴金泉同志是个实诚人,一心一意抓工作,没有太多的小九九……“
这句话也是好话,但陆政东听着还是觉得很有味道,市委书记作为一把手,要把握大局,应对复杂的环境,没有点谋略可不行,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厚道的人,这样才能放心合作,可是大多数人自己并不想做一个厚道人,而且吴金泉这个厚道人也不简单,没有高智商,怎么能在官场中当道人?
但不管怎么说,和吴金泉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也比较容易些。这恐怕也是让他去绵西的一个原因之一。
“政协主席杨步宽以前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年龄偏大了,在工作上对市委市政府很支持……以上几位是绵西的主要领导,常委副市长喻明和,在绵西工作多年,是逐级提起来的干部,基层工作经验极为丰富……”
刘振强不愧是组织部长,对绵西的主要领导的情况是信手拈来。
听完刘振强的介绍,陆政东心里有有些疑惑,按照刘振强所讲,绵西总体来说还是发展得不错,但话里话外却又别有意思……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登门送礼
刘振强似乎看出来陆政东的疑惑,道:
“绵西干部有些小毛病,干部间抱团的情况比较普遍,内耗比较厉害,吴金泉同志作为市委书记需要掌控全局,稳成是不成问题的,但在开拓上恐怕略有不足,这一点省里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让你去同吴金泉搭档,也是互相配合,互相弥补……”
陆政东点了点头,道:
“我一定会配合好吴书记的工作……”
谈话基本上是刘振强在讲,他在听。
陆政东默默的听着刘振强介绍绵西的情况,他用心记着,思考着,琢磨着,尽量读懂刘振强话里的潜台词……一番话下来,陆政东大体上也明白了省委在绵西班子上如此安排的深意--制衡。
制衡,永远是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政治手段,
绵西市的本土干部势力有些过大,吴金泉的性格估计偏软,将他调来与吴金泉搭档,就是想让个性较强的他到绵西和吴金泉配合,也是用外地的干部来加强绵西工作,反制地方势力,不让其过分坐大,共同维护着绵西的局面。
陆政东从刘振强的话里面他感觉到了压力,绵西虽然正在勃勃向上,但同时却潜伏着深刻的危机,这一次任职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轻松……
“政东,我说了这么多,你对绵西的发展有些什么想法?”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以前对绵西也不是很了解,完全就是雾里看花,听了刘书记的介绍,大体有了一个轮廓,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深入的了解一番,现在还很难讲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官职越高,承担的责任越大,一句话往往决定人的命远,不轻易表态就成了常态。这就是稳重,作为一个后任的市长,陆政东肯定不想还没有了解情况就唧唧哇哇的讲一通.
刘振强见状笑道:
“这次谈话不是任前谈话,只是谈心,轻松一些,别这么严肃认真……“
不过,刘振强又强调:
“你在省里工作过,对绵西肯定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可以初步的谈一谈你的想法。”
陆政东见刘振强的意思还是要他讲一讲自己的一个个基本想法,想了想道:
“那我就很粗浅的讲一讲,讲得不对,请刘书记批评……”
“我的想法是两条腿走路,一是充分发挥绵西的资源优势,扩大投资。提高产量的同时进行深度加工,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产业链和产业群,进一步对绵西经济起到一个拉动和带动的作用,这样可以保持一个基本的经济增长,这方面还有潜力可挖。带动第一产业,促进第三产业。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发挥绵西的区位优势,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以第一、三产业,带动城镇化建设。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转移,有效推进,第二产业的发展……”
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讲得越空泛越好,可又必须要言之有物。
陆政东只能说对绵西有一个最基本的思路,绵西经济总量很难和武岚等叫板,总量上没有可比性,那就必须要在经济高速增长速度上下功夫,只要经济增长速度上去了。那也就在省里打响了名号。
绵西的发展虽然还算比较快,但规划总体性、科学性、战略性还不够,发展的过程中出现散、小、乱的格局,缺乏全市一盘棋的协调配合,现有的产业、产品,多为资源型的初级产品和初加工工业原料,产品附加值较低。很多产品未进行深层次开发,没能形成产业链和产业群,对地方经济的贡献和带动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另一方面如今领导看一个地区的发展,一是看gdp,二是看城市建设,抓好经济建设和城市建设,政绩自然就出来了,以前绵西只是抓了工业这一方面,城市建设相对滞后,通过发展商业和物流业来推进城市建设,这是显政绩又可为民服务的好阵地,陆政东自然是不会错过。
只要把这方面的工作抓住了,抓好了,也就是抓到了绵西发展的牛鼻子了,也基本上符合不了解具体情况下的想法。
至于刘书记所讲的干部队伍的问题,陆政东大概也听出了刘振强的话中之意,绵西的干部素质有待提高,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改变干部队伍现状,绵西的发展难度很大。
但干部队伍问题,这是应该由市委记来操心的事,陆政东在此时肯定要选择回避。
刘振强省里的主要领导之一,对于下面地市的工作可以站在省委的高度略作点评,而作为陆政东的角度,他心里虽然对这些已经了然,但在刘振强面前表态也得用正面的、积极的态度,人不能因为失意而丧志,更不能因为人得意而忘形……
刘振强点点头,说道:
“这几年绵西的发展比较快,但是,在发展中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贫穷问题得到缓解,同时也进入了各种矛盾的凸显期,最典型的就是发展与稳定问题。”
陆政东点点头:
“发展是硬道理,没有发展,很多难题都难以逾越,但发展的前提是稳定,没有稳定也很难谈得上发展,以发展求得进一步的稳定,以稳定促进加快发展,这两者是辩证的统一,但要求得两者的平衡,在实际操作中还是需要认真的把握的。”
刘振强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
“你现在是省里的政治明星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切小心。”
陆政东清楚。虽然在宜蓝、长滩、企改办的工作,工作能力得到了省委的肯定,资历也算是熬得够了,但一下地方,别人是必定会拿有色眼光看自己的。
自己才二十多岁,一下就跨入正厅的行列,比之前更要惹眼许多,其实这要赖长滩的那些人打代表,他们把他抬到副市长的位置上,让自己通往副厅级干部的道路比别人节约了几年甚至十年的时间。不过陆政东随即想,自己怎么赖起那些人大代表呢来了,这种机缘,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但由于这一步走得很快,是以现在自己就算按部就班的升迁,但到哪儿都会是瞩目地焦点,会被人放在显微镜下。若是在网络时代,那恐怕更是会一场轩然大波。
陆政东也凝重的点点头道:
“我会经常向刘书记和省委省政府多请示多汇报。多向市里的其他同志学习和请教,脚踏实地的工作,不做师门政治明星,做个踏踏实实的实干人……”
刘振强一听,笑了笑,人不管做什么。四分打拼,四分悟性,还要加上两份运气才能成事,陆政东是三样都占全了,也难怪走得如此之快。于是道:
“恩恩,你能这么想,很好,其实你也不要担心,绵西总体来说还是好的,省委省政府也会支持你在市里的工作。你尽管大刀阔斧地向前冲,我相信,你应该能在绵西打开一个新局面……”
刘振强在有些问题上点到为止,有些事情上却又谈得相当的深入,不过两个人的钓鱼则是成果不大,其实两个人的主要心思都在谈话上,颇有点姜太公钓鱼的愿者上钩的味道……
和刘振强一起钓过鱼之后,陆政东也知道他去绵西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也就一边忙着企改办的事情,一边也了解着绵西的人和事,特别是下面区县主要的领导和市里重要的领导,想要掌握起来,陆政东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人事调整本来是要很保密的事情,但是实际却是最不保密的事情,虽然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接下来几天,陆政东的电话几乎就没有停歇过,辛武山、葛云昌、周天放等等等等都打电话来祝贺或者邀约吃饭,还有些陆政东根本都没印象,陆政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人。
当然陆政东也接到了骆长松的电话,这时候骆长松才回过神来,陆政东所谓的小庙是什么。
在县里也打来电话,言下之意是希望跟着他一起到绵西。
不过,省委组织部的那二指宽的任命文件没有下来,陆政东是什么也就是只有打打哈哈。
特别企改办本身就在省政府机关办公,消息渠道来源更为快捷,比下面许多干部更先一步得到风声。
对于企改办的人来说,都挺不愿意这位年轻的主任调离。
当初陆政东当主任的时候,大家心里都还不以为然,不过很快大家都看出了陆政东的高明,安排工作很合理;处理事务干脆明白,绝不拖泥带水作风务实,不好出风头,和其他领导相比,陆政东官架子最小,工作能力最强,工作作风最务实,一句话,在陆政东领导下工作是比较愉快的。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陆政东绝不会把下面的功劳据为己有,而是很愿意给部下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只要你真有能力,陆政东是绝对给机会。
这一点,这些在机关里工作的人体会最深,不少领导长期把培养年轻人挂在嘴边,却却毫不含糊的把下面的功劳据为己有,而且把和领导接触的机会当成自己的钱包一样,捂得紧紧的……
虽然企改办的人不想陆政东走,但陆政东离开企改办已经是成定局了。
陆政东抽空到云雾把雪玉接回了省城,雪玉晚上的飞机回京城。
“我说怎么突然让我到西河玩这么久呢,原来是你要做大市长了……”
陆政东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大市长,采访一下,马上就要去上任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得找不着北吧?”
这小妮子,明明是为他感到,但是从嘴里说出来总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于是也就吓唬吓唬她:
“什么得找不着北,我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雪玉见陆政东很严肃的样子也不禁有些惴惴,问道:
“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是比较乱?那……能不能换个地方啊?”
陆政东摇摇头:
“只要是做二把手,换那个地方都一样……”
雪玉一听觉得很奇怪。
“二把手不好,那三把手四把手比二把手还要好?你这想法也太奇怪了。”
陆政东笑道:
“我是说二把手难做,不是说二把手不好,二把手既不能表现得太突出了,也不能表现得太无能了。一把手。第一个提防的就是二把手,因为那是真正威胁他位置的人,做得太好了功高震主,太突出了,只会让其更感威胁,就会想尽办法绑住你的手脚,而表现得稍微软了一些,不但难以服众。后面的人也就会惦记上二把手的位置,所以二把手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至于三把手四把手,在通常情况下,他们只要跟一把手搞好关系,那基本上就是顺风顺水了。”
陆政东只是是和雪玉开玩笑,二把手的生存之道着实是一门大学问。二把手的理想是取代一把手,一把手的理想是当上更高层次的二把手。世上没有永远的一把手,也没有永远的二把手,只有永远的权力和向上的**。关键还是在于把握一个分寸,关键在于心智。
陆政东虽然是和雪玉开玩笑。但心里确实是些想法,这一次到绵西和上一次到宜蓝情况不大一样,他在人事上的话语权和在宜蓝相比要小很多,而刘振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绵西地方势力太强了,要在绵西要打开局面,他应该在绵西各方势力中寻求着平衙。但不管怎么平衡,想要不受制于人,就不能不碰触到这一块,现在他不了解具体情况,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思路……
陆政东开着车直接到了他住处,雪玉嘀咕着道:
“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的给我把屋子收拾收拾,把衣服什么的给洗一下。”
“原来是让我来做保姆的。”
“你还想什么,小同志。不要往歪门邪道上想……”
有些事情还是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能办,陆政东肯定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让雪玉觉得遗憾。
两个人说笑着下了车。
“陆市长……”
刚下车,陆政东和雪玉正准备上楼,从旁边的树边走过来一个人,由于枝桠的遮挡,陆政东一时没有认清楚来人是谁。
来人迎上两步,主动道:
“陆市长,你好,我是绵西檐口区的钟林学,你的同学……”
等到来人上前两步,陆政东才看清,这是在省党校青干班的同学钟林学。
与钟林学握了手,道:“钟区长,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何必在这里等?”
钟林学微微弯腰,道:“我是刚到,正准备给陆市长打电话……”
陆政东听到钟林学称呼他为市长而不是主任,想必也是知道他要到绵西当市长,提前来走路子的,只是陆政东也有些不明白,他住的地方照说知道的人不多,不知道是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不过陆政东也没说什么,介绍了一下雪玉就招呼他一起上楼。
“钟区长,请进……”
陆政东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进门以后就放在沙边上,陆政东眼光从袋上瞟过,见袋子上面有一个透明盒子,盒子里装着些木耳之类的东西,便迅将眼光从木耳上移开。
雪玉也就担负起端茶送水的角色,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
“刚回来,没开水,只有将就将就了……”
钟林学站起身来,道:
“谢谢,谢谢……”
雪玉显然也不太适应这个,说道:
“你们慢慢谈,我去把衣服洗了……”
钟林学连忙站了起来,看到雪玉走进房,这才坐下来。
钟林学显得很是拘谨,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陆政东原本还是想以同学之礼来接待钟林学,可陆政东越是客气,在县里也就越不自在,陆政东见钟林学不像是长期跑路子的人,也就问道:
“你还是檐口区的副区长?”
陆政东之前做了功课,对绵西市下面区县的领导有一个大体的了解,见到过钟林学的名字,不过在青干班的时候和钟林学接触不多,他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就没想起两人是同学这茬。
钟林学有些酸涩的说道:
“我是檐口区任职最长的副区长了,都好多年没挪窝。”
陆政东默然,他们那一期青干班是赶上了好时候,正好赶上南巡讲话之后的发展热潮,他已经是正厅,辛武山已经是副厅,正处的也不在少数,像钟林学这样原地踏步的极少极少,想必钟林学心里也是五味掺杂,而到他这里来,恐怕也是心里经过了很大的斗争的。
“你现在还是分管区里的工业这一块?檐口区是绵西经济最好的区县,想来你也是功不可没。”
“没想到陆市长这么了解,依然还记得我分管的事情……”
钟林学见陆政东随口就说出了分管工作,很是有些感动的样子。
陆政东在青干班的时候在开发区,也是搞工业这一块,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就特别留心一些,钟林学来了,他就想了起来,加上他最近对绵西区县的情况摸了一模,自然也就知道钟林学还是分管工业。
提起工作上的事,钟林学就自然了不少,谈了这几年区里的情况,陆政东见钟林学谈起工作就变了个人似的,也就认真听其介绍情况。
两个人一问一答,钟林学就像在给他汇报工作一样,陆政东也觉得挺不自在的。
聊了半个小时左右,钟林学起身告辞,见陆政东准备起身,忙道:
“陆市长,您别送……”
陆政东看了一眼黑木耳,一边伸手准备提起来,一边道:
“我们是老同学,来坐坐那还需要带什么东西来……”
钟林学一见陆政东准备起身,说着请陆市长今后多多关照,便飞奔而下……(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登门送礼(二)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打赏支持!
————————————————
陆政东关上门,回到了沙发上,雪玉一见钟林学走了,也走出来,问道:
“这是你同学,我感觉怎么像你下级一样?”
陆政东道:
“青干班的同学,当年就是副县长,还在还是副县长。”
“难怪,我说怎么像汇报工作呢,这是想你这个大市长提拔提拔了。”
雪玉说着,好奇的提起黑木耳看了看。
“你还没上任,就有人来孝敬了,啧啧……”
陆政东没理会雪玉故意的阴阳怪气,看了一眼黑木耳说道:
“打开看看……”
他在宜蓝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所谓的土特产中夹带贵重物品或者现金,钟林学既然在这个时候上门,恐怕
也不仅仅是点土特产那么简单。
雪玉打开包装,里面果然有猫腻,上面一层是黑木耳,下面一层却是一扎一扎的钞票。一共三扎,应该就是三万。
雪玉抬起头来,道:
“你怎么就知道这里面会有钱?”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猜的……”
陆政东笑了笑,这么些年,他对人情世故是太了解了,如果他出任绵西市长的消息传开以后,没有人来拜访,这种情况不正常。有人来拜访,空手而来,同样不正常。但久未走动的同学因为他要去当市长上门就送一盒木耳,这不正常,起码也得带上两条好烟好酒,所以他估计盒子里另有乾坤。
如何拜访、如何送礼,是一门学问,身在其中,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除非他仕途无望。
“那这钱你就收下了?”
雪玉盯着陆政东问道。
“不收贵重钱物。这是我的原则。”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这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人……”
陆政东却是摇摇头:
“这倒未必,看他那样子恐怕也是头一遭送这样的大礼,他真要是老送礼的,也不会这么些年一直原地不动……”
而且真要是老走这条路的,肯定是先了解喜好,先意思意思。投石问路,不会一下就下这样的重注。
陆政东说着把雪玉也拉带到一边坐下,道:
“这是绵西来的第一个,今后恐怕来的人会更多,形形色色的诱惑都会随之而来,这算是最直接的。也算是最拙劣的,高明的送礼的是投其所好,直挠到人痒痒处,让你不知不觉中就陷了进去,所以才会有糖衣炮弹这一说。这些人是无孔不入,我这里走不通,说不定哪天就想到你那里……”
雪玉家的家教比较严,但还比较单纯,对这里面的东西知道一点,但也有限。陆政东也是希望借着这样的机会,给她讲一讲。
陆政东拿起一扎钱,颠了颠继续道:
“从严格意义上讲,就这一扎,不但市长没得做了,还直接进监狱了。”
雪玉点点头,看着几扎钱就像看到一堆地雷一般,问道:
“这些钱如何处理?交给纪委吗?”
陆政东摇摇头。如何处理这笔钱,是一门艺术,上交纪委是最不好的办法,这就是干出风头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陆政东在刘振强面前讲的不做政治明星,而是要做实干人,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官场是个保守的场所,越是标新立异,越是容易成为靶子,越是政治明星,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越是容易成为流星,外圆内方,尽量低调,少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出风头。这样的人才能在官场走得更远,也是一个成熟的仕途之人的普遍选择。
“那你怎么办?”
“还是退回去。只不过要退得技巧一点,毕竟是同学,别太伤感情了……”
雪玉看了他一眼道:
“这样的同学也叫同学,完全就是害你……”
陆政东笑了笑,他到绵西还要参加选举,不处理好,退一笔钱回去,说不定就得罪一个干部,这就是现实,原则要讲,但是也得灵活处理。
虽然选举不是陆政东最操心的,最操心的人应该是绵西市委书记吴金泉,如果他选不上,吴金泉要负主要责任。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对发展肯定会产生负面影响,因此他自己也还得多注意。
雪玉道:
“那你干脆就在门口贴一个告示……送礼者恕不接待。”
陆政东笑着道:
“这肯定不行,若是老百姓知道了,就会想,你这市长还没上任就有这么多人上门送礼,那些当了一辈子领导的人不知收了多少礼,所以啊,冷处理才是最好的。你放心,这方面我觉对是经受得住考验的,我相信我们的雪玉同志肯定也是能经受住考验的,一定会当好贤内助的……”
雪玉嘟哝着: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啊。”
陆政东笑着道:
“这话我就奇怪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马上就是我媳妇儿,要不,咱们也不浪费大好光阴,今天就把事情先办了?”
“你……你想得美……”
雪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陆政东把雪玉送走,上班之后,陆政东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正准备给钟林学打电话,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青干班的组织晚上聚会。
这样的聚会陆政东也参加过几次,最开始由辛武山组织,不过辛武山当上组织部长的秘书、办公室主任之后。也就没时间组织这个了,而是由省直机关的其他同学进行组织。
这样的聚会推脱不到,特别是自己即将到绵西赴任,不去,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太骄傲,太不合群,何况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省直机关的,今后在工作上还需要大家的支持。
这段时间主要的事情恐怕一方面是交接企业办的工作,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不断与各色人等参加饭局酒局,共叙友谊了。
陆政东接完电话。还是给钟林学打了电话,在电话上陆政东语气虽然很温和,但态度很坚决:
“钟县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区里国企改制的情况……”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钟林学接到电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他是市里的后备干部。应该是优先提拔使用的,但其他几个副区长都先后提升了,他还是原地踏步,他也深知自己的弱点,就是不长于在领导面前走动,不善于和领导拉关系。以前分管人事的市委副书记倒是欣赏他这样的性格,可惜早就退下去了。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一动不动。
看着青干班的其他同学一个个都大踏步的前进,他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心想陆政东是同学,这是个大好机会。终于豁出去了。
他当了多年干部,给领导送礼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以前都是在逢年过节之时给领导送礼,而且礼品都是寻常的烟酒,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不但是自己跑官要官。其实也是对领导的一种亵渎,而这一次更是给曾经的同学送钱,还是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同学,这让他更是觉得特别的难受,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丢得一干二净。
回去之后忍不住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巴子,关在宾馆的房间里自己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幸好陆政东很谦和,否则他肯定会更加难受。
不过。想到陆政东到底收了自己的钱,想到这里,心里又把陆政东也狠狠的鄙视了一番,然后心里也想,既然陆政东收了钱,看来也许是有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动一动。
钟林学一向都是睡眠挺好的,但是这一夜却是折腾到快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到陆政东的电话,在县里赶紧冷水洗了洗发肿的眼睛,赶紧到省政府。
钟林学在区里工作,到市里的时候多,到省里的时候多半是开大会的时候,这样到省政府里面办事的事情很少。
在区里,他还算是个人物,可进入这里,副处级干部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此时他进入威严的省政府,心里颇有些忐忑。
找到了陆政东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对面的企改办工作人员,听到有人敲门,赶紧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找谁?”
钟林学自我介绍,道:
“我是绵西市檐口区的副区长钟林学,刚刚陆主任给我打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工作人员点点头,他已经得到吩咐,道:
“请稍等。我看看陆主任是否有事……”
钟林学进了办公室,陆政东便道:
“你是分管工业的,应该对国企改制这一块比较熟悉,你给介绍介绍情况……”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今天是单独沟通,我是以企改办的身份来了解情况,钟区长有什么尽管讲,既要讲经验,也要讲讲存在的问题。”
钟林学一直分管工业,企业改制这一块也肯定要参与,对这方面情况都比较了解,详细向陆政东做了汇报。
陆政东没有料到钟林学还真是肚子有些货,很多数据都是脱口而出,和自己才搜集的数据很是吻合,而且有些想法和自己也不谋而合,他原本只是装模作样听听,实际是想把钱退回去,准备二十分钟就结束谈话,结果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钟区长长很专业啊,今天大有收获……”
钟林学也觉得陆政东也绝非浪得虚名,陆政东并没有对他的汇报有任何倾向性的看法,但陆政东所提的问题,总是能很准确的问道最关键的地方。也道:
“陆主任是经济方面的行家里手,这对绵西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陆政东笑着站了起来,顺手提了一个袋子,道:
“我这里有女友送的一些北方特产,与君共分享,也就是些吃的东西,不要拒绝。”
钟林学顿时明白了陆政东让自己到省政府来的意图,不禁面上发烧,期期艾艾的道:
“陆主任,这这……是你对象……这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我们是同学,。”
陆政东说到这里,脸色严肃起来,道:
“我们同学间吃吃饭,互相送点小东西,多走动,这也是人之常情,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友谊才能长久。”
陆政东也知道,钟林学能进青干班,也肯定是很年轻就得到了提拔的,但提拔得早并不意味着官做得大,若是在一个位置上呆得太久,提拔得早的优势很快就消失殆尽。官做得大在于必须短平快,在于腾挪,在每一个岗位工作两三年就有一次提拔的机会。比如就算是是二十七八提拔到副县长的岗位上,再到常委或者常务副县长、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这样按部就班把每种职务都干完把时间干满。撑死在退休前也就一厅级干部。
陆政东见钟林学还欲说话,摆了摆手,道:
“刚才青干班的同学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同学们聚一聚,你一定要去……”
在县里提着陆政东送的东西下了楼,第一次送钱未成功让他心情很复杂。
如果陆政东大大方方收了钱,他心里也觉得这世界太灰暗了。可钱没送出去,又觉得前途很是渺茫。
钟林学坐在车里呆呆的想着,直到司机第二次问他是退房回市里还是怎么办,他才回过神来,想起晚上聚会的事情,既然想要往前走,那这些同学还是要经常走动才行,于是回道:
“再住一晚。明天回去……”
晚上,同学聚餐,包括杨一白、陆政东、省委办公厅张淼省政府办公厅周玉林、檐口区副区长钟林学、省工行副行长蒋林鑫等,大家都知道陆政东即将出任绵西市的市长,自然也是聚餐的中心,在晚餐时,钟林学坐在角落里,甘当配角,反而是陆政东主动和他喝了两杯喝了酒,大家也就兴尽散去,
“政东,祝贺你,不过你这一路走得很顺,头脑一定要清醒,我这话很有些不好听,在这个时候讲似乎有扫兴之嫌,但又忍不住……”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时候唯有诤友才会说这样的话……”
在这些同学中,也只有杨一白和辛武山基本上是直呼其名而不称呼他的职务,辛武山是有那个实力平等相交,而杨一白则是有点无欲则刚的味道,也没想着求他什么事,所以也就真当他是朋友,陆政东也就没再杨一白面前讲什么组织上的任命还没下来的客套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家里至亲的人、关系最好的人会讲一讲,至于关系好的人多半是祝贺,而再一般就是阿谀奉承了,这一点陆政东心里明镜似的。陆政东也很清醒,二十多岁的正实职地市的市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他很清楚,到市长的位置上更要低调,不能骄傲,老人家说得好,韬光养晦,办好自己的事才是正道。
不过陆政东看着杨一白不怒自威的样子,杨一白多年的纪委生涯,越来越有些白面包公的味道,但是他那性格也太较真了一点,这几年也走得不是太顺,陆政东倒是心里一动,不由笑道:
“一白,呵呵,我还真想把你也弄到绵西去,有你在我身边把关,我心里也踏实,不过我担心我真要是把你拐到绵西,嫂子和我那小侄女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我……”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根桩,绵西地方势力根深蒂固,干部普遍保守自私懒散,让杨一白出任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的局长,就是监察局局长有难度,纪委副书记应该问题不大,杨一白是外来干部,做事有原则,这样子对本地干部肯定还是有威慑力的,这对于他在绵西开展工作肯定有极大帮助,这事也有可操作性,省纪委这边有盛东明,而且刘振强那意思他也是理解透了的,就是要遏制绵西的地方势力,他要调动一两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这还得看杨一白的意思,毕竟两个人原来是君子之交,这样变成上下级关系,按照杨一白的性格未必会答应,所以他也是半开玩笑半当真。
杨一白似乎是有点意外,沉默了许久才道:
“我参加工作之后就一直在高塘没挪窝,也不知道到了绵西能不能适应……”
陆政东一听杨一白的话似乎有意愿就道:
“这有什么好适应的,规章制度纪律条例那里都一样,这些都在你脑子里,到那里都适应,一白,你老呆在高塘生活是安定,真要做事,还是到下面去,你要坚持原则,想要多做点事,就需要有平台,老窝在一个地方,这不是什么好事,没有那个平台,你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有扼腕长叹,绵西的干部有些小毛病,省里也有意愿进行干部交流,你就是调过来,这也是正常的调动,不违背你做人的原则……”
杨一白内心的被点燃了,他在高塘虽然工作安定,但是只是处室的负责人,只是负责具体执行,具体事务还有点发言权,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决定权。
见陆政东主动提起这事,道:
“我和你嫂子商量商量,我也不想长期呆在省城,到下面地市,至少可以开阔视野……”
陆政东笑道:
“这事也就是先说在这里,反正也不急……”(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章 绵西上任
衷心感谢“657064388”大大月票支持,“上帝之屁屁”大大打赏支持!
——————————
接下来数rì,除了**忠这样的商人,不少熟人外,绵西每天到陆政东办公室或者住处“汇报”工作的人不在少数,陆政东之前做的功夫派上了用场,将很多人的名字和相貌能联系到一块了。[..] 最快更新
陆政东很耐心的一一接待了这些人,不过他基本上只是只听不说,陆政东一般也就接待十来分钟,陆政东并不是真想听汇报,同样,来汇报的人也并不是真的有事情要汇报。
对于眼前这一类干部,他从心里并不排斥,因为他即将是绵西的市长,要在绵西立住脚,干成事,还得需要县区的领导配合。
来登门,不能说明什么,不来登门,也不能说明什么。登门者未必就一定是阿谀马屁之辈,未必一定就会按照他的指示去办,未登门者未必也就是清高正直,未必就对他的指示阳奉yīn违。
社会是复杂的,人是复杂的,正面人物都是高大全,反面角sè就猥琐下流,那只是出现在文艺作品之中,在现实生活中,正面与反面,好与坏、黑和白,实际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分明,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一团模糊。
观其言,还得看其行,一切都要经过实践的检验。
没几天,陆政东的正式任命终于下来。陆政东虽然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还是暗暗激动。
在出发前,省委杨书记和陈省长召见了陆政东,这样的待遇一般也只有重要地市新任市委书记才有资格享有。连陪同的组织部的人员也都能感觉到陆政东在省主要领导的心目中是有位置的。
刘振强在他临上任之前,又专门找他谈了一次,
刘振强看着英气勃发的陆政东内心也感慨不已,陆政东一路走来都是全省最年轻的,最年轻的副处,最年轻的县委书记,最年轻的副市长。之所以提拔如此之快,应该是背景机遇能力三者使然,纵横官场不到十年间,便迈进了市长行列,开始了主政一方的生涯。自己成功上位也有陆政东一份功劳,不然结果还难说。
刘振强正襟危坐,道:
“政东,你大局意识强。在一线工作多年,对你的能力我很有底,但毕竟你年纪轻,绵西发展的形势虽然不错,但情况也不简单,你的担子很重啊。”
在刘振强面前。陆政东是尊重又诚实的,关于绵西,刘振强讲了许多,他已经心里有数,但他还是恭敬稳重道:
“刘书记。绵西的工作开展还要仰仗您的支持和指导啊,我现在多少还有一点忐忑,熟悉一段时间我想调动些人手,希望省委支持啊。”
刘振强心里明白陆政东的想法,事情是人执行的,没有人执行。再好的办法和想法也只能束之高阁,陆政东肯定是希望用一些熟手,点点头,用力的握了握陆政东的手道:
“省委省zhèng fǔ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
在省委组织部谈完话,第二天由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元林送到绵西去上任,陆政东一身新西装,尽显英姿挺拔。
其他随员坐在前面的前导车里。陆政东和元林坐在同一辆奥迪车里说着话,元林也给他提点了不少事情。元林由于年龄的关系,是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估计两三年后转到人大或者政协退居二线,但陆政东对这位老资格的组织部副部长也是心存敬重……
到了绵西,进入市区直奔市委市zhèng fǔ而去,绵西市委市zhèng fǔ同在一个大院办公。几辆小车鱼贯而入,然后绕过市zhèng fǔ和市委办公楼,停在一处幽静的小楼前,绵西市委书记和四大班子领导早已经翘首等候,车尚未完全停稳,一群人就大步走过来,不过一个细节陆政东注意到,市人大主任张新普是和吴金泉并肩而行的。
元林微微着微微颔首,和几位市主要领导握了手,然后向其它同志颇有风度挥手致意。
等到元林打完招呼,张新普未等吴金泉说话,先迎着元林说道:
“元部长一路辛苦,”
张新普这么一开口,一下就抢了吴金泉的风头了。
陆政东暗道,这个张新普挺倚老卖老的,看来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权力就像鸦片,习惯了就有依赖xìng,看来张新普还想要发挥发挥余热。元林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想吴金泉xìng格偏软,很难驾驭年轻气盛的陆政东,希望陆政东能处理好二人的关系,否则绵西将麻烦不断,这实际上对陆政东也不是好事。
陆政东见张新普如此,赶紧伸出手,握着吴金泉的手说道:
“多谢吴书记。”
吴金泉知道陆政东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气盛,之前心里还有想法,没想到陆政东位置摆的很正,但他没忘了一句话叫着“察其言,观其行。”
不过现在陆政东的表态让吴金泉心里舒服不少,态度上还是热情了许多,道:
“政东老弟,以后我们就是搭伙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随便一些。”
陆政东感到了吴金泉态度的微妙变化,也说道:
“在公您是班长,我要在您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在私您是兄长,我必须尊敬您。”
元林将二人谈话神情尽数收到眼底耳中,心道,陆政东才华横溢,悟xìng极高,又能屈能伸,进退有度,有大将风度,前途不可限量。
元林很欣赏的看了陆政东一眼,对吴金泉、张新普道:
“今天是政东同志上任的rì子。将政东同志调到绵西担任副书记、市长工作,是省委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希望大家支持他的工作。”
寒暄一番之后,吴金泉便陪着元林和陆政东率先上楼,其他人众星捧月地跟在身后。
新市长欢迎会设在二楼会议室,四大班子的正副职领导,所有常委悉数到场。当三人走进会议室后,所有人一起鼓掌欢迎。
陆政东早就练就了一身如何应对这样场面的本领,自信而从容,稳重而得体。
在吴金泉陪同下。元林先和四大班子领导、常委见面,元林在省委组织部的年头很长,对包括面向在内的全省地市的领导很熟悉,所以只和主要领导握了手,对于其他人,他则是用几句话打了招呼。
接下来,是陆政东和即将共事的同事见面。利用这个机会,陆政东仔细打量着每个人。将他们和资料中的情况对上号,陆政东饱尝世态炎凉,如何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对方的xìng格为人,自然也有不少心得,通过这样大体了解这些人的xìng格,也可以为自己今后的工作提供一些参考。
第一个握手的是党群副书记蒋炳明。笑容和蔼可亲,笑面虎其实是最厉害的。第二个是副书记张秋阳,分管宣传意识形态,一副比较严肃的表情,属于不动声sè那一类的。第三个是副书记沈周乾,分管科教文卫和统战等工作,戴副金丝眼镜,穿着大方、得体,一看就很有修养,有知识的人。这类人一般好面子,愿意办好事,可以成为好帮手,但这类也有其局限xìng,xìng格偏软,抗压能力差,不适合担当独当一面的角sè。
最后是他在市zhèng fǔ的主要助手,常务副市长喻明和。四十出头,体型偏瘦,显得很是干练。
用了十多分钟,陆政东才结束这个见面仪式,也对绵西的主要领导有了大概的认识,也大体有了一个最粗浅的印象。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有积极的,有无所谓的,也有那么一点排斥的,而最后一类人似乎更多一些,想来他的到来,让不少原本希望挪挪窝的愿望化成了泡影。这也不出陆政东的意外,不然刘振强也不会专门提醒他。
欢迎会之后,吃过午饭,下午元林就返回了省里,晚上自然就是例行的接风宴会,地点就在会议室楼上宴会厅。
酒是一个媒介,酒桌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是最能迅速让人熟络起来的方式之一,为了更快融入绵西,获得更多支持者,陆政东也是豁出去了,主动到各个桌子敬了一圈。
对于想要进步的干部来说,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陆政东敬一杯,他们陪两杯。
第一轮敬完,陆政东已经干掉了一瓶白酒。接着是大家回敬,按照市委、市zhèng fǔ、市人大、市政协的顺序,一一过来欢迎新市长。陆政东又喝掉了一瓶。
市zhèng fǔ秘书长张蒙是市zhèng fǔ的大管家,陆政东初来乍到,他既得充当穿针引线的角sè给市长介绍参加接风宴的领导,还得要关心新来的市长的情况,见陆政东没有任何暗示,知道新来的市长挺能喝,不过看到陆政东干掉了两瓶,心里也咂舌,市长就是再能喝,也不能让市长上任第一天就喝倒在这酒桌上,这可是他这个市zhèng fǔ大管家的职责。
所以当陆政东喝完第二瓶的时候,张蒙就给负责上酒的zhèng fǔ办副主任杨红卫打眼sè,杨红卫立刻会意地递给张蒙一瓶新酒,然后将空酒瓶接了过去。
这类掺假的事情一般都由女同志来做,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即便是万一发现,女同志也好有回旋的余地。
陆政东没吃什么东西,两瓶酒下得也挺猛,也有些酒气上涌,这时候常务副市长喻明和也来敬酒,陆政东示意张蒙倒酒,然后一口干了。张蒙马上又给陆政东斟满,然后看了一眼陆政东,恰好陆政东也正在看他,从陆政东的眼神中,张蒙看到了赞许。
而喻明和今天宴会的一大半都在陆政东身上,作为市zhèng fǔ常务副市长,市长就是最直接的顶头上司,那怕就是他和原来的市长、现在的市委书记在市zhèng fǔ共事的时候配合很好。也很愉快,和吴金泉相处得也不错,但和新来的市长相处得不好,那他也是rì子难过,所以对于这个年轻的市长,他心里同样心存顾虑。
但看到陆政东喝酒的样子,觉得陆政东或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为了跟新市长搞好关系,他也参与了酒战。
宴会到晚上十点点多才结束,陆政东在张蒙的陪伴下到市委招待所休息。这是他在绵西临时的住所。
张蒙看陆政东喝了不少酒,也没多逗留,安顿好他之后就告辞而去。
陆政东实际也就喝了两瓶酒,倒也没多大事,但今天这一天jīng神是高度集中,也有些倦意,这上任就和结婚一样,别人是看热闹。而当事人是为了热闹累得要死。
陆政东给母亲、小舅等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本来还想理一理绵西的人和事,只是才刚开个头,瞌睡虫就悄然而至……
第二天,张蒙早早来到陆政东门外。陆政东还没安排秘书,张蒙只好临时客串一把。当然,能和新市长建立某种工作之外的友谊,也是张蒙期望的。虽然他原来是吴金泉的大管家,自然也就烙上了吴金泉的印记,但不得罪陆政东。甚至能保持适当的友谊,这有利无害。
住在陆政东对面给陆政东专门服务的招待所服务员小姚也早早就起了床,能够有机会给市里领导服务的,那都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容貌xìng格态度等等都是优中选优的。
看到张蒙过来,忙向张蒙示意了一下:陆政东已经起床了。
张蒙点点头:
“早餐准备好了没有?”
小姚点点头。道:
“准备好了,只是不了解侯市长口味,想到陆市长昨晚喝了不少酒,估计嘴有些发苦,喉咙有些干燥,安排了偏甜滋润喉咙的汤。”
张蒙点点头:
“挺好,不过要尽快弄清陆市长的口味,不光是早餐。”
小姚点点头。于是才去敲门问道:
“陆市长,早饭是端上来,还是您到餐厅?”
说着又看了看张蒙,意思是告不告诉陆市长他来了。得到肯定后,又说道:
“张秘书长也来了。”
陆政东一听,拉开了门,道:
“秘书长也来了,吃了没有?没吃,我们一起去吃。”
张蒙很,不管吃没吃,他肯定都说没吃,陪新来的市长吃饭是一种荣幸,也是一种机遇,可以无形中拉近距离。
张蒙陪着陆政东出了门,说道:
“也不知陆市长爱吃什么,只好按普通标准准备早餐,考虑到陆市长昨晚喝了不少酒,准备了点甜汤。”
陆政东笑着道:
“普通就行,其实吃的东西越是jīng细,对身体不一定有好处,五谷杂粮最好……”
张蒙也点点头:
“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米饭里面还混很多五谷杂粮,也没什么油水,总想着能天天吃白米饭,吃上大鱼大肉,现在是不愁吃了,可肚子却一天天见长,说是将军肚,实际上却是个大负担……”“候市长,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两个人说笑着吃过早饭,张蒙问道:
“陆市长上午没什么安排?下午四点开个碰头会,请陆市长和市zhèng fǔ的领导见面,并谈一下近期的工作。”
陆政东点点头:
“上午我没什么安排,请秘书长把市zhèng fǔ今年出台的文件和最近一两个月的会议纪要拿来。”
说着又道:
“我对绵西是两眼一抹黑,恐怕还得麻烦你几天。”
“陆市长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两个人说着,就上了办公楼,陆政东懂得办公室是以前吴金泉的,zhèng fǔ办之前曾征求过陆政东的意见,重新进行了整理,简洁,大方,很适合陆政东的口味。
不一会儿,张蒙便把会议纪要给送了过来:
“陆市长市长,这是最近的会议记录,因为吴书记到市委了,您又没到,会议都由喻市长主持。”
陆政东点点头,拿起纪要认真的看着,大致了解了zhèng fǔ近期的主要工作和各位副市长手头的现有工作。
陆政东注意到喻明和对有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指示是言简意赅,切中要害,还是很有水平和能力的。
陆政东不把所有的大权都抓在手里,什么都想抓,最终往往是适得其反,结果是什么都没抓住,还让下面的人怨声载道,抓住关键权力这才是核心。
喻明和既然能把rì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自然也就不想对rì常事务马上就插手。
而且陆政东还有一个想法,吴金泉是从市长位置上上去的,市zhèng fǔ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都是之前吴金泉布置的,陆政东不想在选举之前的三个月时间里有什么大的举动,这段时间最好是萧规曹随,无为而治,多听多看少说,维持过渡就好。真要有所作为,还是得等到三个月后的市长选举之后。
陆政东想了想,对张蒙道:
“下午的碰头会,还是由喻市长主持,让他提前准备一下。”
张蒙有些纳闷,陆政东都到位了,怎么还要喻明和主持?但既然市长发话了,他就得执行,于是赶紧回办公室给喻明和打电话。
喻明和听到这消息,同样很纳闷,不由问道:
“张大秘书长,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蒙是为市长服务的,是市zhèng fǔ的大管家,两人关系处得还不错,不能当普通的下属看待,所以喻明和在张蒙面前也从不摆常务的架子,也想从张蒙那里探探陆政东的真正用意。
张蒙道:
“我也不清楚陆市长的想法,不过应该不算什么坏事。”
喻明和接到电话,琢磨了一阵也没琢磨透陆政东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既然琢磨不透,喻明和也就只有认真准备……未完待续。。)
>vid/<
第二章 “空军司令”?!
陆政东待张蒙出去之后,又继续看着文件,从这些文件中基本上就能看出绵西市政府运行的大体情况,所以陆政东看得很是专注,一边看,陆政东一边也思索着,似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时,副市长杨忻州敲门进来,陆政东才回过神来,这么一大上午,也就杨忻州来汇报工作,难怪总觉得缺少什么呢。
按理说,新市长第一天上班,应该有很多人来汇报工作才是。但直到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副市长上门,下面行局重要职能部门的领导一个都没来,甚至比当年到宜蓝上任的第一天还不如,这反倒是和昨天的欢迎,以及他在省城的时候访客不断形成巨大的落差。
陆政东也大体能猜到,到省城来的,估计都是市里比较边缘化的人物,这些人在省里的时候已经来过,自觉自己靠后,今天是不会来汇报工作的了,但那些没来过的重要部门也不登门,看来绵西这池水比想象的还要深啊!
杨忻州这个副市长分管扶贫、粮食、档案等工作,分管的是市里最不重要的事情,在所有的副市长中敬陪末座,汇报的也都是一些琐碎之事,但能来就是好事,能来就说明他的心是向着组织的。
杨忻州也是自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按他的想法,新市长第一天上班,办公室肯定是门庭若市。自己去早了也排不上号,不去肯定也是不对头的,所以在上午临近下班又没下班的时候,他才来敲陆政东的门。
陆政东之前做过扶贫办主任,对这一块很熟悉,也就询问着杨忻州这方面的情况。
杨忻州扼要的介绍了一番,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陆市长,您之前也管过扶贫工作,有个事情,还得请您费心。不然我这工作是没办法开展了。”
陆政东心里也微微一动:杨忻州分管的这一块其实很轻松,什么事情让他没法开展工作了?
陆政东微微点头:
“请讲,工作上有什么难题大家想办法。”
杨忻州道:
“陈书记在的时候,还是比较重视扶贫工作这一块的,对扶贫机构队伍建设、扶贫投入上都重视有加。在春节后决定市财政预算外拿出三百万元作为解决农村困难家庭秋粮种植的专项经费。但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下面该宣传的宣传了,该动员的动员了,但资金却迟迟到不了位。我每次给财政局打电话,财政局都说没钱,让我再等等,可下面的那些扶贫对象等不了,再等下去,都已经过季节了。下面意见很大,说是我们市政府和扶贫办把这笔钱给挪用了……”
陆政东微微点点头,没说话,脑海里想着财政局的事情,绵西财政局的局长金忠彪是现人大主任、原市委书记张新普提拔起来的。是历经三任市长的三朝元老了。
在西河,大家对书记和市长有一个很通俗的说法:书记管帽子,市长管袋子,通俗一点就是书记掌管人事大权,市长掌管财政大权,财政向来强调一杆笔。市长根据分工,都把财政签字权牢牢控制手中,所以在财政局局长的人选上,就是市长再弱势,书记要管帽子,在财政局长的人选上也得征求市长的意见,市长要指挥得动,没有市长点头。市委书记通常也不能独断专行,而金忠彪能经历三任市长而不倒,难不成是南唐时代的冯唐一类的不倒翁角色?
陆政东心里琢磨着,看来这个金忠彪也是个人物。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问道:
“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事情,喻市长了解吗?”
“喻市长也清楚……”
喻明和清楚却没有办,要么是市里确实财政吃紧,要么是有其他原因,陆政东没摸清楚情况,肯定是不会胡乱就点头,但如果不给杨忻州一个说法,这第一个上门的恐怕心里也拔凉拔凉的,于是道:
“这关系到一些贫困家庭今后一年的生计问题,马虎不得,我和喻市长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事给解决了。”
杨忻州听陆政东这么说,这才微笑着离开了。
陆政东又从刚看到的文件中找出这一项,看了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又打电话让张蒙到他办公室,问了一下这事。陆政东见张蒙欲说还休,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忠彪作为老资格的财政局长,怵原来的市委书记陈振龙,却不怵常务副市长喻明和,更不怵敬陪末座的杨忻州了,陈振龙调走了,他也就在这件事上打起了太极了。
财政局长这么强势,肯定后面有强势的人物支持吧,陆政东脑中灵光一闪,他原本想无为而治,但现实的情况是他无为而治,恐怕会被人当成无能而治了,得要敲山震虎,而这个金忠彪正是打击潜在敌人,树立自己威信的好机会。
陆政东于是对张蒙道:
“秘书长,你通知金局长,下午列席碰头会……”
张蒙出去没一会又进了陆政东的办公室,道:
“陆市长,金局长身体有恙,正在医院里检查身体,下午恐怕来不了……”
陆政东心里微微一动,张蒙这话里也颇有意思,恙,小病也,检查,不是住院,说明金忠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按照一般情况,他这个新任市长召唤,不要说金忠彪没什么大病,就是真病了,金忠彪只要能爬得起来,都会赶来参会。即使真来不了,也应该给市长办公室打电话,说明情况,金忠彪不会不知道市长办公室电话。但金忠彪并没有那么做。
张蒙如此讲,其实也是颇琢磨了一下的,这个金忠彪人长得其貌不扬,看着温吞吞的,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骄狂的一个人,这些年在张新普的荫庇下,日子一直很顺,就更助长了他这样的势头,在市里原来除了不敢和书记陈振龙叫板外,连吴金泉都得对其礼让三分。
张蒙这么说。既是提醒陆政东,同时更多的也是想看看陆政东怎么应对。
陆政东不慌不忙的道:
“秘书长,金局长电话是多少,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张蒙见陆政东着势就要去拿手机,赶紧手机拿过来,赶紧拨好号码,递给陆政东,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哪位?”
陆政东平和的道:
“金局长吗?我陆政东。”
“陆市长好。我是金忠彪,您有什么指示?”
金忠彪的声音一下从不耐烦变得毕恭毕敬。
“听说你身体不大好,得多注意注意,市里的医院水平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到省里吧,那里医疗水平和技术水平都比市里要好。我这个市长是知道金局长工作很辛苦的。你放心的去把身体治疗好,要多长的假我给多长的假,半年不行就一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搞好了才能轻装前进。为党和人民更好的服务,是吧?”
张蒙心里不禁大笑,陆政东不但没发脾气,而是把话说得如沐春风,但实际上的意思却是杀气腾腾:既然你金忠彪干不了,那就走人!
金忠彪一听有些傻眼了。他只不过是喝酒上火牙齿痛而已,当然,他不去市政府开会,也是之前有商量过,他不过是主动进行“火力侦察”,想试探试探这个新来的小市长,没想到这个小市长却是够狠,于是赶紧说道:
“多谢陆市长关心。我这是老毛病了,不需要,不需要。”
“金局长,我知道你是个老黄牛,身体允许肯定要来开会的,来不了,说明病得不轻,这可马虎不得啊。”
“不是大毛病不是大毛病,来得了,来得了。”
金忠彪只感觉自己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这小市长有些板眼,话说得比花还漂亮,意思却是比刀子还狠……
张蒙也很解气,他在市政府也有些年头了,原来是副秘书长,后来是秘书长,跟过几任市长,而这些市长不少都受过金忠彪的气,人作为上传下达,居中联络的秘书长,那就更没少受金忠彪的窝囊气了,现在陆政东一来就先把金忠彪给拾掇了一番,张蒙心里也是暗自……
杨忻州来过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行局的人,也都是扶贫办、畜牧局这样无关痛痒的单位。
下班之后,陆政东回到招待所就凝神沉思,上午的遭遇让他也感到了绵西很是不寻常,其他的不说,在陆政东想来,陈振龙离开绵西,到了临南市做市委书记,照说和陈振龙走得近的人,应该主动向他靠拢,但现实的情况是没有任何人露面。
绵西的水要比他想象的深,他之前所了解的绵西的干部情况并不能深刻的反应绵西的政治现状和格局,而要能够真正了解绵西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还是要通过绵西内部,并且还需要有一点级别的干部才能摸得清楚情况。
眼下他在绵西唯一比较熟悉一点的干部也就青干班的同学钟林学了,陆政东沉思了一会,给钟林学打了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
钟林学在市区上班,家离市委市政府很近,很快就过来了,陆政东要小姚安排几个饭菜送到房间,和钟林学边吃边谈,陆政东也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绵西的事情。
钟林学开始还有些顾虑,不过在陆政东的诱导之下,还是把绵西干部的事情讲了一讲。
陆政东也大致清楚了市里的一个格局,一帮人是跟着以前市委书记陈振龙的,市里有副书记沈周乾,张秋阳,分管公安司法的副市长姜中山,副市长杜林高;而另一帮人则是以人大主任张新普为首,市里有党群副书记蒋炳明,副市长杨忠吉,副市长沈东义。公安局长王继山,财政局长金忠彪,交通局长禹占林,至于下面区县就更多,特别是张新普原来工作的桔封县,张新普的实力更为雄厚……
还有一派人就是游走在这两者之间的,像副市长杨忻州,苏中路,还有就是像吴金泉、喻明和政法书记闵新建和纪委书记杨忠武,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谁当书记就跟着谁走。但是又不会去招惹张新普一帮人。至于像钟林学这样的那就是无组织的散兵游勇,想靠书记市长还缺乏实力,或者是没找对路子,于是就成了无门无派的逍遥人士。
陆政东听完之后,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实际上张新普这一帮人市里实在是强大,现在这样的格局应该还是被陈振龙削弱之后的格局。
吃完饭,陆政东把钟林学送到门外。又温言交代了钟林学几句,陆政东眼下需要他了解情况,也知道钟林学是个做实事的人,心里还是有所考虑的。
送走钟林学,陆政东梳理着得到的这些信息。
张新普,这个从绵西基层一路走上来的人。做过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分管党群人事的副书记然后是书记,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枝繁叶茂遮蔽天,门生故吏满绵西。
难怪刘振强给他介绍情况的时候讲,特别讲了张新普是市里的老资格。难怪给他讲绵西的本土干部有些小毛病。而是因为彼此的利益关系,抱团取暖,实际上是张新普为纽带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金忠彪之所以敢把常务副市长乃至他这个市长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不是因为身后仅仅就站着个张新普,而是有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体,任何人想要动他。动得思量思量后果。
陆政东不由也想到了调到临南担任市委书记的陈振龙,陈振龙估计也是曾经想过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的,但是恐怕在最后还是选择了既斗争,更主要是合作,以换取发展速度。
现在陈振龙终于成功脱身了,而留给吴金泉和他的是一个巨大的难局——想要保持较高的经济增速,那就必须要在原有的发展基础之上进行深化和改变,而这样的深化和改变。如果合乎对方的利益,这还好说,如果不合对方的心意,那阻力就会巨大,如果不想办法,不但吴金泉控制不了市委,他也控制不了市委任何一项重大决定都可能脱离原有轨道而变成派别间争权夺利的工具,一句话,要做事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陆政东想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先摸摸情况再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到办公室,这还是周天放打来电话:
“政东,估计你也就是这一回清闲些,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好极了?”
陆政东笑了笑,自我解嘲的道:“呵呵,我现在是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我不是当市长,是当‘空军司令’了……”
“空军司令”是长滩的玩笑话,就是光杆司令的意思,陆政东和周天放关系很亲密,这时候也有想说说这事的**,把上午遇到的事情说了一说。
“这么严重?那省里怎么还让你去?”
陆政东笑了笑,绵西最真实的情况如果陈振龙不在省里详细汇报,其他人肯定是不会去捅开这件事,而陈振龙也不想去捅开这件事,捅开了他必须就要解决,那是一个更为艰难的选择,陈振龙最终选择了绕开,省里恐怕也是知道绵西有问题,但恐怕也不清楚问题有如此严重,如果真是知道肯定也不会让他到这里来,这点陆政东是看得很清楚的。
周天放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政东,你准备怎么办?”
陆政东哈哈一笑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先凉拌。”
周天放听陆政东话语之间丝毫没有郁闷之气,看样子也是心有所定,也就没多少……
陆政东下午上班之后,又专门找来财政方面的文件看了看。
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副市长喻明和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会议的准备情况。
喻明和还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虽然侯卫东让他主持会议,但他也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把前一阶段市政府的各项工作做了简要介绍,又讲了讲今天需要布置的工作。见陆政东点头表示很满意,然后问道:
“政东市长,你已经到位了,我这个看守副市长也该到点了,会议还是你亲自主持吧。”
陆政东摆摆手道:
“我现在是什么都不熟悉,我看明和市长在市政府的日常事务上处理得井井有条,市政府的工作还请明和市长多担待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把把关,拿不准的大家商量,有什么责任我来担……”
说着又询问了一下财政上的事情,财政这一块正是常务副市长分管的,喻明和很是熟悉,喻明和马上很简明扼要的就把情况介绍得一清二楚。
喻明和见陆政东是真的没有马上就上手的意思,也只好按照陆政东的意思办。和张蒙一起陪着陆政东走进了会议室,其他几位副市长赶紧起来迎接。
坐定之后,喻明和简单的讲了几句开场白就进入了正题,陆政东一边听着喻明和讲着话,一边留心观察着各位副市长的神情,一个个虽然都面带微笑,似乎很是欢迎他这个新市长的到来,但有了钟林学的介绍,陆政东很快就从一众人脸上看出了不同,杨忠吉,沈东义,看着笑着,但神情中却透着淡然,姜中山,杜林高、苏中路则有些心不在焉。而杨忻州明虽然也是微笑着,但里面透着一点小喜悦,显显得有些兴,显然是觉得换了个市长也许日子就好过一些……
陆政东看着这些副市长的表情,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陈振龙走了,虽然原来跟着陈振龙这些人是群龙无首了,是要找出路,但是他这样年轻,能不能应付绵西这样一个局面,看来心里都是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来不露一手是不行的,要露一手,既要能让有人向自己靠拢,又还得不要太过刺痛某些人的神经,陆政东想了一下有了决定……(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章 谋人谋事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打赏支持,“吻得到碰不到”大大月票支持!
————————————————————
不出格,不逾越,这是体制中人人都认可的规矩,金忠彪在对待他或者喻明和上显然是出格了,市长还要看财政局长的脸色,真是笑话!
既然出格了,那就不妨捅他一下!以此得到不是张新普一帮人的观望者靠拢。
十分钟后,金忠彪才赶到了会议室,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坐到了后排自己的位置上,陆政东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把其他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在场的人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都有些厌烦,连张系人马都不例外。
陆政东也知道在座的副市长们的心态,这是市政府的会议,又是新市长第一次到会,又提前打过电话的,居然迟到,这坏了规矩。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作为下属,你就是再牛,你就是对某位领导再看不上眼,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所以像金忠彪这种不分上下的举动,杨忠吉等人当然不,但这是张新普惯出来的毛病,他们说话,金忠彪也未必听,而且因为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就是再恶心金忠彪,心里也只有忍着。
陆政东看到这里想到了一句话: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张系人马是抱成团。但也不是一丝缝隙都没有,只要愿意找,总是能找到的。
会议开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原来准备的议程就讨论完了。
陆政东暗暗点头,这个喻明和还真是个干事情的,具体的事务处理得都有章有法,有条不紊,能把这个人拉到自己这一边,今后他在市里的工作会轻松很多。可以从一些事务性的东西中脱出身来,用更多的时间谋划一些大事……
喻明和见事情议完,正要请示陆政东是否散会,杨忻州却开口发言:
“陆市长,明和常务,我想就贫困家庭秋粮种植资金的事说说。”
张蒙心道,杨忻州这是给陆政东送炮弹来了,今天恐怕有好戏看了。看看陆政东会有怎么样的表示。
喻明和却是一愣,他虽然是知道这事是怎么一回事,但由于金忠彪一直顶着,他也无可奈何,陆政东今天第一次开会,他也不想把这类的烦心事拿出来讲。如果金忠彪耍赖,扫了陆政东的面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没有把这事列入今天的议程,杨忻州也没提前跟他通气。他看了看陆政东。侯卫东面色平静,没有什么表示,只好说道:
“那就请杨市长把情况讲讲。”
杨忻州说道:“这些贫困家庭是等米下锅,等着这样的钱买化肥种子之类的,不然明年这些家庭日子会更难过,这还是我们的一摊子事。希望陆市长和常务关注一下。”
喻明和也知道这事是金忠彪卡着,明知故问道:
“那这方面的情况都完善了吗?”
杨忻州说道:
“都完善了,而且转给了财政局。”
在金忠彪心里,杨忻州这样的副市长还不如交通局的局长,所以对杨忻州是不大理睬,只是金忠彪没想到杨忻州这个老实人居然把这事给提了出来,看来老实人被逼急了也咬人,赶紧解释道:
“陆市长、明和常务、各位市长。财政局确实没钱了。”
然后报出了一串数据,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财政资金真是非常的吃紧,根本没地方挤出这么一大笔钱出来。
明和是常务副市长,财政的事情他心里有数,见金忠彪又在扯淡,便欲开口,只是一直没发言的陆政东却开了口,非常平静地一项项列出政府今年的收入和支出,最后得出结论,市财政完全有钱支付这笔钱,接着他反问道:
“金局长,这些都是你们财政局每月上报给市政府的数据,为什么你所讲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是你上报给市政府的数据错了,还是你生病了,脑子糊涂了,自己记错了?”
喻明和非常惊讶,财务是他分管的,他在会议之前又刚刚做了这方面的功课,他知道这些数据很准确,连日期都没弄错。
金忠彪更没想到陆政东了解得这么清楚,浑身直冒冷汗,口齿不清地道:
“是是是,最近身体不大舒服,脑子有些乱,是我记错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些资金到每一个贫困家庭,也没多少,却是雪中送炭,是及时雨,也是体现党和政府的关心……”
陆政东这话说得让原来和陈振龙走得近的人心里很是热乎——这可是陈书记给老百姓送的温暖。
陆政东虽然没说该怎么办,但金忠彪是知道了,赶紧道:
“会议结束后,我就回去研究,最快速度把这笔资金下拨下去。”
陆政东一直都是语调平缓,没有任何的严词厉色,反而是和煦如春风,但金忠彪却身若在瑟瑟秋风中一般,凉意无限。
陆政东都没太在意金忠彪,这样的人实际上就是一跳梁小丑,不管是自己主动跳出来,还是有人授意,看着蹦跶得欢,实际连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都没有真正领会,恐怕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笨死的。
陆政东用眼睛余光观察着其他人。杨忠吉等人面色有些冷漠,多少有点羞于为伍或者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姜中山,杜林高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而喻明和眼神有点发亮,显然是没少受金忠彪的夹板气,从他的举动也看到了一线希望。
陆政东对这样的结果比较满意。就这样敲打一下金忠彪,也不会太刺激李系人马,又拉拢了李系之外的人。
当然陆政东为了不让自己的目的完全暴露,又“表扬”了金忠彪带病坚持工作,安抚了几句,金忠彪果然上套,心里在暗自想着看来再也不能在陆政东面前装病的同时,也以为陆政东只是就是论事,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开完会之后,秘书长张蒙又走进了陆政东的办公室。给他汇报秘书的事情。
“陆市长,这是为您物色的几位秘书,你看谁更合适一些,等您适应一段工作,再作进一步安排”
陆政东看了看张蒙推荐的秘书人选,都是进市政府办公室不久的年轻人。陆政东懂张蒙的意思,这些人属于临时抓壮丁,是从外面调人进来或者挑选个更适合的。陆政东也曾考虑过把郑夏林调过来继续做自己的秘书。但想了一下现在把郑夏林调过来,郑夏林对绵西也是一无所知,那真是成了两个睁眼瞎了。所以他想了一下,暂时还是在绵西找一个秘书。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张蒙确实想得周到,秘书是领导最贴身的人。往往最后会和领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眼下这样的局面,对于自己这个市长来说,要么从外面调人来。
自然是应该使用比较清白的秘书,如果是在混了许多年的老油条,张蒙恐怕担心自己会有什么疑虑,这样的年轻人,跟自己一段时间,提拔一下。也就顺理成章成了自己的贴心人,这件事上再一次体现了张蒙的办公室智慧。
不过陆政东却说道:
“谢谢秘书长,我刚刚来绵西,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我希望秘书长能为我安排一个工作经验比较丰富的同志,就拜托秘书长了”
张蒙笑着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陆政东知道,张蒙可能猜不透自己的想法。一定要选个老机关作秘书,那就可能身边安上了一个定时炸弹,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别人地眼睛。
陆政东却不在乎,因为短时间内,自己没有任何不能公开的秘密,况且不管是谁作秘书,在自己刚刚接手工作的这段时间,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显微镜下,纤毫必现
张蒙为陆政东物色的秘书叫管诗章,这名字,乍一听,就是管市长,陆政东心里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姓古怪,这名字实在……实在是有点成问题,……也不知道管诗章当初是怎么进入市政府的。
管诗章的名字确实很是气势磅礴,不过人却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不过和陆政东聊起天,才发现管文武说话十分圆滑,小马屁拍得不露痕迹,让人听了悦耳动听却又不觉得肉麻。
陆政东当然不会鄙夷他,反而有些欣赏他,言谈举止历来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而且处于管文武这样的位置,察言观色应该就像本能一样,作领导的秘书,很多时候,一些话不需要领导说出口,他就应该知道怎么作,在领导不开声地情况下为领导分忧解难,这也是一门功夫。
这样的性格本来应该很讨领导才对,但管诗章却是在市政府多年不曾有人问津,恐怕也是太会来事,让领导心里不踏实,当然陆政东更认为,管诗章在市政府一直难以出头有一个大家不说,但心里都明白的原因:管诗章的名字实在是有些忌讳的。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马上就下班了。要是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吧,也好安安静静的说说话,咱们之间尽快熟悉,也好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管诗章脸上有些受宠若惊,说:
“有空,有空,我就陪陆市长说说话……”
陆政东就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和管诗章这餐饭吃的很舒畅,一餐饭,陆政东自然从管诗章嘴里对绵西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当然,管诗章刚刚和他接触,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陆政东所收获的印象也不过是表面印象。
吃完饭,陆政东斜靠在床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吞云驾雾起来烟圈在室内萦萦绕绕。
陆政东也静静的思索着。陆政东很清楚,在这个年龄层次仕途生涯已经走到了顶峰,想要再进一步,还得需要几年的沉淀,二十多岁的副部,这他想都不能想。
副部级那绝对是一道大坎,正厅和副部之间的距离,就像大校之于少将,没有几年时间,很难再往上一步。
外公小舅都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要稳中求进,平稳过渡,平稳上升,陆政东也清楚这一点,不是说平稳的就是最好的,但平稳的。的确是最有利发展的。
但现实的情况是绵西的事情不简单,不是说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吴金泉作为制约,而是各方面关系实在太过复杂,各继得利益层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这些东西当年在宜蓝表现得虽然也很明显,但和宜蓝迥然不同,许多事情、许多问题。在宜蓝执政的后期,他已完全可以做到一言九鼎、一槌定音。
但在绵西却是很难做到这一点。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应该怎样扮演好这个角色,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定位的。
尽快熟悉绵西的情况,不熟悉情况。就是盲人摸象,不要说采取什么行动,很有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或者被人利用,陷入被动……
第二天,到陆政东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员也多了起来,陈系人马、中间派、张系人马都纷纷到来。
陆政东也清楚这些人心态不一。有的是希望靠拢,还开展工作,有的是随大流不想当眼中钉等等不一而足,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个开始。
陆政东对于绵西复杂的局面依然还是有着清醒的头脑,这些人在开完会之后第二天都来汇报工作,这说明是很快就知道了会议上的事情,深深感到绵西问题的复杂。这些人在会议之后纷纷过来绝不是巧合,它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每派官员之间联系紧密,每一伙人相互之间联系密切,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互相通报消息,看来确实抱团都抱得很紧,在会上他只是略微捅了金忠彪一下,若是真要对金忠彪下手,恐怕反应就没有这么平和了。二是市长办公会议绝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也提醒他以后说话做事必须要慎之又慎。
陆政东捅了金忠彪这么一下就见好就收,所以陆政东在偶尔露了一下峥嵘之后,又隐藏了起来,具体事务还是由喻明和,所有送来的文件,陆政东都一律批上请明和市长斟酌处理。
陆政东则是在心无旁骛的了解着所有和绵西相关的各方面的信息,一个渠道是市委市政府出台的各项文件和各种会议纪要,一个渠道就是从一些干部的汇报中了解,还有一个就是出席一些宴请聚会,虽说有的可去可不去,但陆政东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全部赴约。毕竟刚到绵西市不久,不能给上上下下留下一个盛气凌人、滴水不漏的坏印象。
水至清则无鱼,和光同尘,这样的话传承了几千年的古语,虽历来被清流士大夫所唾弃,但的确有其可取之处。
他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广交朋友,政治,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也就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敌人弄得少少的,有了这一点,也就能够站住脚了,在选举之前,这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当然,和市委书记吴金泉处理好关系,更是重中之重,陆政东清楚,他也不能和张新普一系人马走得过近了,这中间的分寸可要拿捏好。
吴金泉想来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思,吴金泉刚刚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位置还很不稳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政东正想着,秘书管诗章敲门进来:
“陆市长,您下午三点和北山集团的李董事长有个约。”
陆政东点点头,到目前为止,诗章各方面表现,还颇让他满意。
这几年**忠进入房地产行业,业务扩展得很快,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兴起,赚得盆满钵满,北山集团已经挤身于著名企业行列。这一次是应绵西市经委邀请而来,所以请他这个市长正式接见一下也就在情理之中。
“我在绵西走了一圈,绵西的市区实在是太差,特别是完全和绵西的实力不相符合。”
陆政东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忠看来也是看到了旧城改造这一块了,肯定是对这一块极为感兴趣,
陆政东不动声色的道:
“事情的解决总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忠笑着道:
“而从长远展来看,降低了整个城市的品味,提升整个城市的形象,对市政府经营城市才极有好处,城市发展起来了,不亚于引进数十个中等企业……”
陆政东不置可否的一笑,绵西市中心确实是凌乱老旧,经营城市,这确实是一个拉动经济发展的有效举措,绵西的繁华地段,如果这一片地腾出来以后,可以修一个休闲广场,建一些大型卖场,周边还可以修建几栋标志性的建筑这样一来,绵西市最繁华的中心也就不再是脏乱差了,既打造出绵西的最繁华商圈,也会极大的拉动绵西经济的发展。
但真要对这一块进行改造,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涉及到前任市委的决定以及众多的搬迁拆迁问题,更为重要的是,真要进行改造,那就涉及到利益问题,陈振龙在当市委书记的时候,也曾经有这样的打算,张新普一系的人是热情得很,陆政东也大体摸到了绵西的一些内幕,这些人既要守住手里的权力,更是闷声发财,看样子陈振龙也是对难以抑制住张新普等人那勃勃的**,担心搞不好胡好事就会变坏事,所以是最终没有动。
陆政东心里早有经营城市的想法,但是如果有些关系没有理清就贸然而动,那肯定是搬起手头砸自己的脚,陆政东肯定不会在**忠这里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讲,但是也不妨利用**忠透露一些信息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章 谋人谋事(二)
鞠躬感谢“8508026”大大月票、“上帝之屁屁”大大打赏支持!
——————————————————
于是陆政东道:
“张总这个建议非常好,每个地方的发展,一条腿总是有其局限性,经营城市和推进城市化进程,确实一个个非常重要的举措,只是我才刚到绵西,还没有摸清绵西的情况,你也知道绵西的情况有些复杂。等熟悉了情况再说,我先把此事记下了……”
对于**忠和他的企业,陆政东挺有好感,当初在长滩管委会和宜蓝,**忠承建的工作都不错,**忠的企业在业内的口碑一直很好,因此,在陆政东心中,**忠和他的企业也算信誉度良好的企业。
起步之初,依靠了在建行的姨父的关系,随后便以独立的势态扩张着自己的事业,可以这样说,**忠的基业有三分之一靠着其姨父的关系多的则是靠着本身的实力。
**忠在理念上比其他老板要高上一筹,国家开始重视那一块就跟着走,其实跟着国家的政策走才能赚到钱,也才能赚到放心钱,这就体现了**忠的眼光。
陆政东这是用的含糊的词语,既没有明确答应,也没有拒绝,而且所说的也是实情,这种外交辞令广泛地在官场中使用,如围棋一样,道理简单明白,运用之妙则各不相同。
对于**忠来说。今天这种场合他只是投石问路,只要他没有明确拒绝,则有进一步做工作的可能性
这个话题也就点到为止。
但陆政东没想到**忠似乎是并不想就谈到这里,而是给他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相信陆市长的眼光,一定是会看到这一点的,不过,说实话,就我的了解,绵西的投资环境可不怎么好啊。不是一般的复杂,我年初就到绵西来过一次,准备拍下绵西金童食品厂和好旺食品公司的厂房,呵呵,有人直接告诉我,不该惦记的不要惦记……”
陆政东微微一皱眉,好旺食品公司他当然知道。
金童食品厂原本只是市里的一家集体企业,八十年代中后期在企业出现困难的时候。组织上委任黄蓓明出任厂长,黄蓓明还是一个大胆敢闯的人物,通过引进一个海外侨胞的资金,以食品厂的三个车间成立了中外合资企业好旺食品公司,成为合资公司之后,合资公司发展迅猛。产值最高的时候超过三亿,成为市里排得上号的工业企业,但这样的风光也遮挡住了存在的问题。
虽然有了外资的参股,但是当时外资股份仅占四分之一,那意味着企业的话语权仍属于中方的集体所有制企业。
企业一红火起来。职工的心态也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合资好旺公司,五百多名职工中几乎都还是原来金童食品厂的老职工,有的是通过招工、顶替等方式陆陆续续进厂的,他们不是企业的出资人,但都是产权人。都可以干预企业的重大决策。
企业红火了,觊觎金童食品厂长和合资公司董事长位置的人就大有人在,有些人在市里也有后台,因此企业内的重大决策都需要职工大会通过,但这样的职工大会几乎没有几次可以有始有终地开完,只要涉及到个人利益,马上就乱成一团。
这样的机制,如何能面对市场环境的变化和日益激烈的竞争?好旺的发展出现挫折也就毫不奇怪。
体制的束缚曾经是集体所有制企业的一道难以跨过的门槛。在市场经济初期,集体所有制企业因为特殊的环境,曾经制造了与之相适应的企业链条,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如何突破,并以更为市场的姿态摆脱困境也就成为所有集体所有制企业的努力。
作为企业的掌舵者,黄蓓明也知道合资公司有太多庸员,公司正处在举步惟艰的困境当中,而部分员消极怠工严重,不到下班时间就“消失”。外方代表提出,这样的状况一定要改变,要竞聘上岗,部分不合格的职工就退回中方。
从合资开始,化妆品厂早已停止生产,但凭着在合资公司的投资收益,老职工回去后即使不上班,也能领到比市里其他企业高一倍的工资,在一般人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安排。然而,部分职工却毫不领情。
在围绕处理结果上,这些职工提出,“一人一万,一刀两断”,这批老职工很多都有超过三十年的工龄,一对双职工就要六十万,有的子顶父,三代人都在公司里,具体算下来,就更多,根本就没办法谈拢。外方失望透顶,黯然撤走外资。
引进有足够资金实力的买家重组金童,借以稀释原集体企业职工的股份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为了这个,黄蓓明曾找过一些港资企业、国内的一些著名企业,然而,方案一拿回绵西马上遭到否决--职工们不容许自己的股权和利益受到“侵犯”,而且认为黄蓓明这么做就是搞假合资,实际是想把公司的控股权转为私人所有。
结果二次重组流产,黄蓓明也被厂里的职工逼走,工厂完全垮掉,为了偿还外债,只有进入破产程序,厂区所在的将近一百亩土地成为其最值钱的东西。最后这块土地以一千六百万的价格被拍卖,似乎是引起了一定的争论,而市中院还曾经就这次拍卖的情况以党组的名义,向市委提交了一份报告,大意为:“好旺拍卖”程序合法。
由于好旺是一家集体企业,并且又已经快要划上句号了,陆政东当时也没太注意。但**忠这话显然是有所指,看来事情的真相并不像纸面上的东西那么简单。陆政东也就注意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
“刚说了,我对绵西的情况还很不了解,张总有什么话尽管讲。”
**忠也略迟疑了一下道:
“陆市长知道我是很守规矩的企业人士,在省里还有几分薄名,但是负责拍卖的拍卖行以超过报名时间为由拒绝我们公司和其他几家公司报名参与竞拍。但实际是我们在最后截止时间前两天就已经报名了。”
**忠叹息了一下道:
“于是我下面的人把这事反映到了绵西市中院,中院的法官确认了这一点,但却还是被拍卖行拒绝,对方却反而指责中院搞暗箱操作。并威胁上告,中院遂中止了此次拍卖。
而接替黄蓓明的金童食品厂的厂长龚武洲以食品厂的名义发函致高院,声称,如果食品厂的职工在原定时间没有收到调解书确定的九百万拍卖款,就只有找市里解决了。为确保公正,中院还是通知我们公司参加拍卖,但我还是选择了退出……”
陆政东看了**忠一眼,**忠笑了一下道:
“后来我才了解到。还有其他几家竞标的企业也和我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据我的一个混进拍卖现场的收下回来给我讲,拍卖现场坐了一排穿黑西装的人,门口也坐了一排,进门的一楼还站着一排,统一着装,看着气势很足。安全第一,所以只好打退堂鼓了……”
**忠笑得有些苦涩,也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真实的情况恐怕不像**忠所说的那样平淡,至少是受到口头威胁了。
陆政东表面显得很是平静。实际心里却是非常的吃惊,绵西的情况他已经有所了解,但是也只是了解一个粗略的东西,像**忠所讲的这样具体的事情是他所不掌握的。
说到这里**忠也就打住了,陆政东其实知道**忠能说道这份上,该透露的信息已经透露了。已经是说得够多了。
当然,**忠如此讲,恐怕也不是为了给他提提醒,而是希望他将来有所动作,他才有机会参与到绵西的市场中来。
**忠离开之后,陆政东又把关于好旺的资料给翻了出来,管诗章拍马屁很讲究,工作起来却也一丝不苟。将陆政东要看的文件分门别类,很是纯属。
按照他的分类顺序看下去,轻松了许多,很多原来看起来有些生硬的文件,再按他排列的顺序看时,却是豁然贯通。
参与这次拍卖的是两家公司,一家是省里粮食局下属的省粮万鹏地产,一家是绵西一家叫做金永来的公司,报出底价之后开始五十万往上加价的时候,现场仅有的两家公司都不举牌。
拍卖师拍卖师开始降低加价,从五十万元一路降到五万元,才有人举牌,两个公司轮番举了三四回之后,就“成交”了。
很显然,金永来就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而让陆政东感到奇怪的是,省粮食局下属的万鹏地产属于国有企业,完全可以通过政府渠道,为什么不走正规渠道而是采取那样的手段?
而金童食品厂和好旺公司方面,黄蓓明有借好旺公司脱离今天食品厂,从而完成好旺从集体到私人的转变,但总体来说还是能做到公私兼顾。
而继任者的作为就有些耐人寻味,之前极力反对将工厂的土地卖掉,而接手之后却是很积极主动的同意破产,而最后被拍卖的价格却是比黄蓓明提议的价格还低了不少。
从种种迹象好旺就是一笔糊涂账,而这样的拍卖就更是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里面肯定是有非常多的猫腻,而且肯定也牵涉到公职人员。
但陆政东只是猜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再觉得有问题也只能是猜测。在没有摸到一个基本的情况之前,陆政东肯定不会贸然就对此事下一个定论,更不会莽莽撞撞的就插手此事。
陆政东沉吟着,在市政府开文件,陆政东也大体了解了绵西的轮廓,但真要更具体,更贴近真实的情况,还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才能有更全面的了解,陆政东也准备去下面转一转。
陆政东想了一下,把秘书管诗章叫进了办公室,吩咐道:
“你去请明和市长过来一趟。”
管诗章不知道陆政东找喻明和什么事情,也不多问,退出办公室后,直接到常务副市长办公室去请喻明和。
管诗章先来到喻明和秘书韩卫国办公室。
“韩秘,喻市长有空吗?”
管诗章本来作为市长秘书,在市政府肯定也是最牛的秘书了,但管诗章逐渐适应了陆政东的办事风格。低调、踏实、想的东西总是先别人一步。所以他就有学有样,对待其他秘书谦虚平和得很。
韩卫国一看是管诗章,热情地道:
“有空,什么事?”
管诗章回道:
“陆市长找喻市长有事。”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管诗章敲了敲喻明和办公室的门。
一个声音道:
“请进。”
喻明和是那种很平和,很有修养的声音。
管诗章推开门走进了喻明和的办公室,恭敬说道:
“喻市长您好。”
喻明和从文件上抬起头来说道:“诗章啊,请坐。什么事?”
管诗章仍然恭敬地站着,说道:“陆市长找您。”
陆政东坐在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回想起刚当副乡长那会,自己为了修路的事情,在修路的现场是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现在则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等人来汇报工作,真是恍如隔世!
正在回忆着,管诗章回来了:
“陆市长,喻市长马上就到。”
陆政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顿了一下才说道:
“诗章晚上有空没有?有空我们到外面吃吃饭去,天天在招待所吃饭,也想换换口味……不去好餐厅,就去普通的地方,不坐包厢。最好是有点特色,谈天说地的人比较多的,你安排一下……”
管诗章知道陆政东这是交代任务,想来是想多听听民间的一些声音,会意地点点头。
陆政东对管诗章这个秘书的表现还算比较认可,虽然比之郑夏林多了几分圆滑和几分小心思,但总体来说也还是很有眼力劲,陆政东需要这样的眼睛和耳朵。
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陆政东赶紧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整了整衣服,然后示意管诗章可以开门了。
尽管喻明和也知道,陆政东不来当市长也轮不到他来做市长,但这样一个年轻人成为自己顶头上司,他还是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不过,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不适应,已经从心里接纳了陆政东,所以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陆市长,找我什么事?”
陆政东道:
“不忙,明和市长先抽烟,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虎口夺食弄来的。”
喻明和也是一杆烟枪,接过陆政东递过来的罐子,取出一只,抽了一口,不禁赞道:
“这烟是部队配发的吧,不错,够味。”
陆政东笑道:
“好东西就是要分享才有意思,我弄了几罐,你也拿罐去。”
喻明和也没有推辞,笑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陆政东这些看似很平常的举动其实也还是有意思的,这样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的关系,也让谈话显得不是那么正式。
陆政东这才说起了正事:
“我这些天恶补了一些绵西的有关情况,不过完全是闭门造车,所以我想去下面转转,大概需要两三天,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就麻烦喻市长了。”
喻明和心道,别人都把权力抓的死死的,很怕大权旁落,到任之后就开始抓权,特别是对常务副市长那是既用又防,可这个陆政东却恨不得把事情都推给他,真是个异数。
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表情上却一点不漏,最后想到,只要自己恪守自己的本分,不管陆政东是什么想法都没关系,于是痛快答应道:
“陆市长放心,我一定看好家,有什么情况及时给陆市长汇报。”
两个人又谈了一下市政府的事情,喻明和才告辞而去。
临下班的时候,管诗章拿着准备的两顶帽子,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陆政东心里不禁暗暗点头,这个管诗章确实心思玲珑,如果不是名字的问题,恐怕早就在市政府出头了,陆政东戴上帽子,又换了一副茶色眼镜,两个人趁着还没下班,从市政府的侧门出了市政府,坐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管诗章,出租车也是一个了解情况的好渠道,只是距离不远,陆政东还没和司机说多少话就到地方了。
陆政东打量了一眼吃饭的地方,一家火锅店,店面装修并不怎么上档次,但还是比较干净,也比较宽。
管诗章道:
“这家店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生意很不错,地方宽敞,不用担心吃得太久店老板撵。”
陆政东点点头,这店挺宽不说,外面还有一个坝子也摆着些桌子,里面坐不下的时候可以坐外面。
看样子生意不错,即便还没到吃饭的高峰期,里面,里面就已经有几桌人在烫火锅。和和管诗章找了一个角落的小桌子坐下之后,老板把菜单递给陆政东,问道:
“老板,来个鸳鸯还是麻辣的锅底?”
“就麻辣吧,来一份鸭肠、一份牛肚、一份黄喉……”
陆政东点了些菜然后把菜单递给管诗章。
管诗章又点了一些其他荤菜和蔬菜,然后建议道:
“老板,来点酒吧。”
陆政东点点头:
“那就来几瓶啤酒……”
一会儿,火锅上来了,汤色鲜亮,味道麻辣,虽然走的是大众路线。味道却很正宗,两个人就一边烫着火锅浅饮慢酌,一边听着其他食客的谈天说地。(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章 越糜烂就越要有所为
鞠躬感谢“大江去无”大大月票支持!
——————————————
由于客人还不多,火锅店的老板也跟熟人聊着天。 )
“姚二毛,你这生意可比我们那好做多了……”
“好做个啥,我这店就是看着热闹,你看看这价格,这分量,赚啥钱哟,毛多肉少,也就是找点稀饭钱,那有你们的生意好做。”
“我们那个也难做得很,税高得很,我们都是给税务局打工。真要说赚钱,还是那些做炮手的,你看看刚才走的那几个,就是做那个的,一个个多抖得起……”
在西河的绵西等地,在赌场等地放高利贷的俗称“放高炮”,而“放高炮者”被人称为“炮手”。
绵西赌博盛行,就是政府机关的人打麻将,最起码都是二十块起步,西河流行的不是倒倒胡,而是讲番数,一把牌输个几百上千,一个牌局数几千很正常。而正儿八经的赌博,输赢只会比这个大。
“那些赌博的人,其实就是给别人赚钱,没听说那个赌博发家致富了的。”
“赌博害人,那赚的钱都是昧良心的,你们是看到他们赚钱快,没看到好多人都倾家荡产,就说这街对面那家安福酒楼,原来生意多好,可老板天天打牌不但把生意败了,连酒楼都抵给了那些放高炮的了。”
管诗章看陆政东听得饶有兴致。看了看陆政东,迟疑了一下说道:
“陆市长,绵西放高炮的情况很普遍……不过,有些情况不知当不当说。”
陆政东知道管诗章头脑很聪明,不可能只是说说赌博的事情,于是鼓励道:
“说说无妨。”
管诗章理了理思路,然后说道:
“那些炮手不仅仅在赌场放高炮,还帮着一些老板收账,还组织那些有钱人去赌博,就像天福酒楼的老板那样。还有他们也瞄准那些部赌博,但缺少资金的老板,他们的线人会率先发现那些缺少资金的老板,之后会想办法借款给你。
起初的态度很好,讲什么晚几个月还也可以,但是真要借了之后,很快就会突然间就会翻脸,要你偿还。没钱还的话,那就拿你的企业来做抵押,不同意的话,他的手下就出面了。报警没人受理,打官司,根本就赢不了……”
陆政东心里暗道。管诗章还真是用了心的,知道他关心经济层面的事情,没多讲这些人其他的那些勾当,而是直接讲到了经济层面。
陆政东听到管诗章如此讲,心里一下就重视了起来。这些人进入经济领域,其破坏性就不言而喻,沉吟了一下问道:
“这样的情况很普遍?”
“不算太多,不过也不少,天福酒楼还算是小的,像光海、金永来这些在市里还有点名气的企业的老板因为还不起债都被迫把企业抵债了。”
金永来公司?陆政东心里一动。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继续问道:
“这么说起来,这些人是并不仅仅是为了收取利息?”
“恩,这些企业都是因为手里有好的项目,却缺乏必要的资金,为了临时周转一下,才敢借这样的高利贷,比如光海是准备包一段公路。金永来是代理了省粮万鹏地产竞标金童好旺的那一块地,那些人是看上了这些项目……”
原来如此啊!
陆政东听到管诗章介绍的情况,结合**忠所讲的情况,也就大体摸清了金童好旺的那块土地拍卖的一些情况了。
**忠被迫退出,肯定是这些放高利贷的人威胁所致,而放高利贷的人威胁这些竞标人,实际上是为了得到代理万鹏竞标土地事宜的佣金。
接手这些公司,接受这些项目,不但其放出的高利贷本金利息能够得到保证,而且还能利用这些项目大赚一笔,也完成从黑到白的转变。
这只是表象的东西,其实让陆政东感到更为担心的是这些表象背后的东西。
“报警没人受理,打官司,根本就赢不了”,这说明绵西的这些黑色灰色不但再往经济领域渗透,而且已经渗透进了政治领域,已经有其保护伞了。
这一点,其实是在社会急剧变革和转型中的产物,在转轨过程中,不少地方政府依然在一定程度上行使着本应由市场行使的职能:对土地、能源等物资的支配权,对项目、执照的审批权,优惠政策的倾斜实施权等等,这些使得权力寻租大量存在并异常活跃。
往往权力插足的地方就可以给地方经济带来活力,这就成为各种利益团体想方设法接近政府权力、渗透政府权力的极大动力,从而推动了钱权勾结、官黑勾结局面的产生。
权力寻租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职务权力寻租,一是职业权力寻租,有职务的干部伺机利用所掌握的本该用来增进社会福利的公共权力进行谋私,没有职务的普通公务人员或者干部则利用职业权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最典型的就是没有职务权力却有职业权力的政法系统人员。
市场经济部分功能的丧失还表现在没有能力管理调控市场,无力进行产权的保护、合同的执行、债务的追讨等,而在资源的配置上,政府对国有企业比较偏爱,而对私有企业则是相当不足,最明显的是在贷款的问题上,私营中小企业很难从国有银行中争取到贷款,而除此之外,其他融资渠道很少。在经济层面的各种缺位也让一些人有了生存的空间和土壤。
而绵西在这方面的问题就显得更突出。自古以来,地方治理的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地方主官和地方势力的博弈。
这些年实行了干部回避制度,主官基本都是从外地交流、上面派下来的。地方非主管官员的流动,强调不够。因此,形成了大批地方“土官”。
一个市里,市长书记、县长县委书记以下,主要负责官员,包括警察这样的强力部门,都是本土人士。或者在当地生活多年的人。
这些人深耕多年,甚至几代人经营。几十年下来,他们相互结亲,纠葛成一团,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些年搞市场经济,先富起来的人。有相当多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或者为沾亲带故之辈,有钱的和有权的,高度结合。在当地人脉广,势力大。如果这些势力大体还能遵守法度,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可是。如果地方势力不听招呼,把持一方,而且为害一方。或者双方因为某些事情谈不拢,一个东,一个西。那么。双方势必会有冲突。
这些地方实力派甚至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结合,尤其是得到强力部门的庇护,那危害就更大。
这样不但必然会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和人民正常生活是造成扰害,人们无法按照正常的市场规则经营,无法按正常的秩序生活。就是主官也没办法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
显然,在绵西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金忠彪在他上任第一天的轻慢,还有公*安局长王继山,那也是个人物,绵西赌博成风,社会治安问题严重,恐怕也会此人有关,而就是金童好旺的土地拍卖,明明存在问题。但中院党组却汇报拍卖没有问题,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这些人互相勾结,编织起了一张大网,牵动这张大网的一根线,这张大网就会罩过来。
有关清官的文艺作品中,那里面清官上任,微服私访,惩治称霸一方的地头蛇。而且这种地头蛇,往往有朝里的高官做后台,但清官不畏强暴,惩恶扬善,为民除害,最后大获全胜。
但这只是文艺作品,在现实生活中,情况远远复杂得多,真要做到治理好一方,最重要的一点是先要治官,治不住这些官,其他的都是空话。
可真要做到这一点,真刀真枪地把官治了,这绝对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上面派来的地方官,在跟地方势力的争斗中,就算师出有名,行为正当,也未必都能成功。
怀着这样心思的领导干部不少,但最后的结果是,铩羽而归者有之,退避三舍者有之,被人拉下水,同流合污者亦有之,真正靠一己之力取得成功的甚少。
这也就是吴金泉的前任陈振龙为什么始终不愿真正碰触这一块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陈振龙绕了过去,但对于吴金泉和他来说,想要回避这一块却是很难了,一来是原来的发展按照原来的方式已经没有后劲了,不改变就很难保证发展的速度和质量;其二是绵西各种矛盾的累积已经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已经糜烂到相当严重的程度,即使不主动去揭开这个盖子,肯定也会因为一些突发事件而揭开。到那时候,吴金泉和他就相当被动了。
但陆政东还是希望再拖拖,起码拖到自己在人代会上去掉市长前面的代字之后,甚至更久一点,以让自己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充分的准备。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做几件事,一是要下去调研是了解情况,为将来解决绵西存在的问题和实现绵西科学发展打基础,二是要搞好和陈振龙一系干部的关系,将他们争取过来,掌握在自己手里,三是尽量争取和吴金泉在这些事情上结成统一战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争取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为自己在绵西真正动作起来做好准备,后面这一点显得特别重要,如果不得到省里强有力的,就算出发点是好的,就算最后赢得表面的胜利,却输掉了最关键的东西——会给领导留下有出风头、好大喜功的嫌疑。
谋定而后动,才是最佳选择。
当然这段时间他还必须要做一些事情。管诗章所讲到的有些私营企业主因为业务的需要借高利贷连公司都丢掉了,这方面也引起了陆政东的高度重视,这说明绵西的私营中小企业融资渠道相当困难。
绵西的国企不多,经济要发展,就必须得要大力扶持私营经济的发展,而在这方面首先要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
中小企业融资难,中小私营企业融资就更难,在陆政东看来,绵西已处于迫在在眉睫的关键时刻,绵西也有几家上规模的企业。但是无论是质地上还是数量上,都无法与发达地区相提并论,就是和省里发达的地方相比也显得薄弱。
而在私营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上,内地更是无法和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相比,国有银行瞧不上他们,农村合作基金和也因为整顿,基本关闭了对他们敞开的大门或者提高了门槛,除此之外他们能有的渠道就少得可怜。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就只有借高利贷祈望度过暂时的难关,而这往往又是饮鸩止渴。
中小企业强,则绵西市强,则西河省强,非有公制经济发展快,则绵西发展快。则西河发展快,这一点,陆政东认识得很深刻。
有些东西需要缓一缓,有些事情必须得要抓紧,无论是从商。从军,还是从政,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失败,不是跌倒,而是心中没有了那种让人为之振奋的激情。绵西越是糜烂,那就越是要有所作为。
绵西市。西河省,乃至整个充满了发展生机的国家,一副波澜壮阔的万里江山图,栩栩如生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指点江山,得从脚踏实地开始。
陆政东的想法是筹建融资资信担保企业。
信用担保,经济发达地区已经出现,已逐渐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展壮大了起来。他们的经验他们的教训,正显而易见地摆在面前,如果不加以借鉴,实在是一种资源上地浪费要知道,任何的成功都是建立在前人的肩膀上的。
这方面现在有三种模式,一是以京城为代表的京城模式,由市政府带头,无论是业务授信,还是与银行间的联系,都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二是南方模式,与京城截然相反,它是一家完完全全的民营企业,但这注定了其一路行来的坎坷历程,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充满了艰辛与无奈。
若说京城那家资信担保企业的建立有一定政治层面的因素,那南方的那些资信担保企业,则完完全全是由市场因素催生出来的
但这两样模式。陆政东认为都不适合眼下的绵西,京城的国有担保公司,起步较快,优点在于业务稳定、发展稳定,但缺点是很有可能和银行一样,只会对国有中小企业感兴趣,还有让陆政东更为担忧的是绵西这样的环境,搞不好这样的担保公司就变质了;而南方的那些担保公司,起步实在太低,基本上注册资本金都只有区区数百万,而这样的注册资本金实在是太渺小了。
担保的作用在于提供信用支持,从而让银行给被担保的企业提供贷款,而注册资本与信用额放大倍数则是衡量担保公司是否具备担保能力的两个基准,这直接决定了担保行为的风险级别同时也是监管机构必须监管地重要内容。试想,一家注册资本仅为数百万元,甚至不到百万元的担保企业为其他公司、企业提供担保,那它的信用又由谁来担保?!它又如何来提高自身的信用等级?!没有实力,银行凭什么会相信?
所以在后来,担保也逐渐成熟之后,担保企业的起步资金在不少省市规定至少在五千万以上。
在那个金融风险控制得并不严格的年代,或许有其成功运营壮大的土壤,但在现在正在规范金融行业的背景下要完全复制这个模式,几乎没有成功地可能。
陆政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走中间路线最好,必须由政府层面参与同期的运做,但绝对不能控股,与银行的沟通,研究阶段可以由政府层面进行,等公司完全稳定之后再由市场来决定接下去的发展方向,至于业务的承接、筛选,政府方面尽量不参与看法,不表意见,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这一条相当重要。
当然监管也很重要,不能让人钻空子,利用担保公司从银行贷款用于炒股等投机性的东西,甚至是借出来放高利贷。
至于资金方面,陆政东考虑来考虑去,觉得穆先生等人最为合适,穆先生等人是民间资本巨头,而信用担保除了资本金以外,最为重要的是一整套体系化的风险估算、风险控制流程,这方面穆先生等人也有优势。
资本趋利,而担保业属于绝对的朝阳行业,去年才刚刚颁布担保法,只要运做得当,利润方面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穆先生等人应该有兴趣。
至于这方面的手续,他原来是挂着省体改副主任的头衔,省体改委通过没什么问题,至于上面的体改委,也有关系。
这件事的可操作性非常大。
而这样的东西在给绵西发展带来好处的同时又没有触及到绵西地方势力的根本利益。同时也算是到绵西之后带给绵西的一份见面礼。
还有就是必须要在下去了解下面区县真实的发展情况之后,拿出一个全市进一步发展的整体的思路,形成完整切实可行的方案,再提交市委和市政府讨论。
他必须要拿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来,不然恐怕他在选举中还是有麻烦……
第六章 合纵连横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打赏支持!
————————————————
陆政东第一次调研并没有选择微服私访,到市区悄悄走一走看一看这没什么,如果到下面县里去还微服私访,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办法保密不说,还会让下面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陆政东选择了明察,他的第一站是绵西开发区,整个开发区街道宽阔,绿化也好,可见陈振龙当年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的,不过开发区的企业并不多,和长滩开发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陆政东先围着开发区转了一圈,然后才到了开发区管委会,管委会主任杨之宝等人早已经在那里迎候着了。
一行人又陪着陆政东在开发区里看了一圈,到园区里的两家企业看了一看,加上原来做的功课。陆政东对于绵西开发区也就有一个很具体的印象。
在接下来的座谈会上,陆政东对开发区的工作鼓励了一番之后,话锋一转,说道:
“资本都是逐利的,这是资本的本质,这样的本质也就决定了其必然流向能产生最大价值的地方,比如说,我国的改革开放,正是借助了发达国家为了降低生产成本,而将低端制造业转移到次发达和不发达国家,我们国家劳动力价格低廉,市场又广阔。因而也就赢得了这样一个发展的机遇。
我们西河人口众多。劳动力丰富,市场又远未饱和,大有潜力可挖,从表面上看在吸引外来资金上应该比东部地区更有优势,但为什么在吸引外资能力上远不如东部地区呢?除了地理位置的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陆政东的话并没有人接腔,陆政东便接着道:
“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在我们眼中的两点优势,恰恰是劣势。先说劳动力的问题,我们西河是人口大省,劳动力丰富,按照供求关系,我们的劳动力成本肯定是最低的,可是这些人不是熟练的产业工业和技术工人,高水平的知识人才所占的比例很低,因此劳动力创造的价值远不及拥有熟练产业工人和技术人才。拥有高水平的人才的地方高,所以中西部劳动力成本不是低而是高,而市场有潜力的同时,也制约着商品销售,人们的收入很低。消费观念落后,导致购买力低下。所以市场潜力也不是优势,加上地理位置的天生不足,这几个原因是中西部地区为什么会被发达地区越拉越大的主要因素。”
绵西管委会主任一听,心里也是一动,说道:“请陆市长给我们指点指点。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引来金凤凰?”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虽然我们绵西开发区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只要我们思路对头,也肯定能有更大的作为,我们可以换在那些企业和商界人士的角度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是他们,我们愿意去什么地方投资。”
杨之宝想了一下道:
“首先就是要搞好基础设施。特别是道路问题,要想富,先修路嘛。”
陆政东点点头,道:
“这话很对,道路不好,原料和产品进出都很不方便,这直接也就导致企业的成本增高,但所谓的基础设施又不单单指路。而是包括一系列的配套设施,比如通讯、电力、金融服务、教育培训机构等等,这些都非常重要,现在已经逐渐进入信息时代,通畅发达的通讯业是最快掌握第一手资讯的手段,充足的电力是生产的保障,完善合理的金融布局是企业发展的翅膀,充足的培养熟练工人的教育机构是企业人力资源的要求,这些都是一个开发区必不可少的东西,当然这些并不是仅仅依靠开发区就能完善,需要市里个部门通力协作……”
杨之宝得给开发区的一班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宽阔的道路、明亮的路灯、漂亮的绿化基础上,通过陆政东这么一说,他对如何建搞好开发区,有了更深的认识,顿时豁然开朗,于是都凝神听着。
陆政东接着道:“做好这些硬环境,只是第一步,现在省里各地在招商引资的政策上都是基本已经用到极限,在这方面谁也没有优势可言,要真能引来金凤凰,还必须要在软环境上下功夫。在这方面,我们内地差距不小,政策多变,法律、法规不完善,服务意识差等等,这些不但更是那些投资者最为担心的事情,也是阻碍本土企业发展的一些拦路虎……”
杨之宝对此深有体会,他曾经去沿海招商,结果却很不成功,以前很多的企业就是这么搞黄的,本地很多企业对此也是苦不堪言,现在听陆政东提到此事,他精神立刻高度集中,静待下文。
“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呢?”
陆政东想了一下,自问自答:
“开发区不但要有单独的政府机构和优惠政策,还要有相关的制度,详细规定政府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出了问题怎么处理,建立制度后,还要有监督检查,确保各项制度落实。而作为全市来讲,也要营造一个有利于全市经济发展、有利于吸引投资等等的大环境。在这方面,历届市委市政府做了不少不少工作,也打下了不错的基础,但随着发展,有些原本并不急迫的事情现在也摆在了我们面前,比如我们的市区,我们有的同志讲,就像一个大县城,城市原来没有进行很好的规划、城市的面貌比省里不少兄弟地市的要差,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努力改进的方面……”
陆政东在开发区一反他多看少说的常态。这算是他真正第一次正式意义的亮相,虽然很多事情是谈的开发区的工作,实际上是却是谈的他的施政的一些基本思路,那就是加强招商引资的力度,大力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推进国有企业改制,改造旧市区这几条主线来进行。
陆政东讲完,大家讨论着他的指示,居然探讨出来一个全市发展的一个大体的计划。
陆政东暗道,这就是官场体制的魔力。任何一句话,下面的人都会揣摩几分,过去皇帝是金口玉言,所以惜字如金,现在越是坐上高位的人也越是不轻易表态,因为一不留神的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要拿鸡毛做令箭,去忙个天昏地暗。
但陆政东此时就是让他们去揣摩。
这些事情是他作为市长的份内之责。而提出这些发展的思路,特别是他再一次提出了旧市区的改造问题,这在本土派的眼中就是一场盛宴,已经是饥渴甚久,想必是欢欣鼓舞的,而对于其他的所谓陈派和中间派来说。陆政东没有逾越陈振龙之前的思路,这些人从感情上也能接受。而从吴金泉的角度来讲,陆政东所提出的这些,是他以前还没来得及做,或者是想做没做的事情。也能够接受。
其实这些都是摆在明面的,也就是他抛出的一个探空气球,而到时候真正实施的时候,该如何做,陆政东心里自有一杆秤,本土派的如意算盘到时候很难得逞。
这个阶段。他不必太露锋芒,得配合吴金泉,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一切唯段宜勇马首是瞻,刘振强讲吴金泉是个厚道人,陆政东也就想根据这一点,引导吴金泉做出有利的决定。
有人拉拢常委架空书记,实际上在陆政东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合则两利,斗则两伤,历来一二把手闹得太厉害的,多数是双方各大五十大板,这一点不到书记市长尿不到一个壶里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不用是最好。
而且在绵西情况也比较特殊,市里市实力最强悍的不是吴金泉,而是本土派,那样做虽然目的达到了,却失去了最有力量的盟友,得不偿失,陆政东不会这么做,相反他决定事事向吴金泉沟通、汇报,然后随机应变。
一市之地远比一县之地复杂,也更考验人的政治智慧,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得能屈能伸,这才是真正能干事,干大事的必备素质。
陆政东接下来的考察调研也基本上围绕这几条主线进行,陆政东这一趟走了距离市区比较近的几个县,张新普的根据地桔封县也在他考察的范围之内。
陆政东没有去碰触那些敏感的事情,只是摸了摸这些地方真实的经济家底和发展情况,
陆政东走马观花一圈之后,回到市里,便让管诗章和吴金泉的秘书齐林联系,看吴金泉什么时候有空。
齐林是市委书记秘书,也就是市里的“一秘”,其他秘书很难望其后背,但接到管诗章的电话,却不敢怠慢,一方面,管诗章是市长秘书,更重要的是管诗章是陆政东的秘书,陆政东能够这么年轻就身居如此高位,用一句话来形容其背景那就是深不可测……
吴金泉听说陆政东要过来见自己,之前上任之后陆政东到他办公室坐了坐,吴金泉知道那只是一个姿态。这一次恐怕才会真的谈点事情。
心里嘀咕开了,陆政东到绵西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什么作为,更让他奇怪的是,别的领导上任之后肯定都是忙着曾家影响力、忙着揽权,陆政东却将市政府的主要工作交给了喻明和,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还是对齐林道:
“小齐,快请陆市长过来。”
陆政东走进吴金泉办公室,吴金泉没有按照通常那样坐在办公桌后,而是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然后陪着陆政东在沙发上坐下。
虽然吴金泉对陆政东也有戒心,但陆政东一段时间以来的低调以及充分尊重市委的做法,获得了吴金泉不少好感。
“政东,下去跑了一圈有什么感受?”
“我也就是走马观花,还需要进一步摸摸情况,不过。有些事情,我有了些初步的想法,正想和金泉书记汇报汇报。”
其实无论是表现强硬还是表现低调,都是做事的一种手段,不过是因人因事因时而采取的不同策略而已,而目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而一心想做实事正是大多数干部所缺乏的,所以很少有人能看穿这一点。
吴金泉一听忙道:
“政东,我们能一起搭班子就是缘分,你可别客气。我在绵西的时间比你长一些,各方面的情况了解得多一些,你说说,我们一起探讨。”
陆政东理了理思路说道:
“我转了一圈,发现市里的非公有制经济这一块发展受到了诸多因素的限制,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我的感觉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吴金泉是从市长到书记的,对这方面的情况很了解。也深知问题所在,今天看陆政东主动提起此事,也就说道:
“是啊,这些企业没有通常的融资渠道,完全靠自身的积累来扩大规模,这发展速度有限得很。特别是有些成长型很好的企业,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只是银行的事情政东你也清楚,现在不大好办……政东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想法?……”
陆政东道:
”我想可以组建一家上规模的担保公司,这样的担保公司。市里不出面不行,那银行方面肯定心里嘀咕,可如果出面涉入过深也不行,既不能由政府管理,也不适合政府控股,如果由政府管理。就会掉入权责不明的境地,而担保公司算是一个新东西,弄不好就把握不好,如果由政府控股,我们市财政就要投入大量的钱,这不现实,我的想法是引进外来投资者。这样解决这些成长性比较好的民营中小企业的发展瓶颈问题,为市里的发展增加一份动力。”
吴金泉对陆政东所讲的担保公司很感兴趣。在绵西,由于大多数民营中小企业缺乏相应的、特别是金融企业希望的抵押物而无法轻易在银行融资,使资金瓶颈始终制约大多数民营中小企业。
他也知道担保公司是新鲜事物,市里恐怕知道这担保公司的都不多,更不要说操作了,担保公司连上面都不知道该归入那一类,既和金融沾边,但担保公司属于非金融机构,无金融机构许可证,体改委、人行、财政部等几个部门都管一点,但都不是主管,现在基本上是属于体改委代为管理和审批,手续方面,陆政东是从省体改委下来的不用操心。不过他也有些担心,于是试探地问道:
“那么陆市长可有这样的朋友,毕竟绵西投资环境一般,没什么吸引力。”
陆政东道:
“我原来做过招商工作,认识一些商界的朋友,我们绵西的民营企业数量不少,这一块操作起来,市场还是有的,只要有市场,我相信只要多做做工作,还是会有人来投资的。”
陆政东为了避免吴金泉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并没有完全交底,实际上他已经给穆先生等人发出了邀请,也得到了他们的积极回应。
吴金泉知道,现在的绵西,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如果不依靠私人关系,真的很难引来大笔投资,如果陆政东能引来投资,这本身是一件好事,而又能促进私营经济的发展,那更是好上加好,于是就说道:
“我完全支持政东市长的想法。”
陆政东笑道:
“那这件事我就抓紧办,另外关于市里经济工作方面的干部问题,我也有一点想法,咱们可以和一些经济发达地方的地方进行干部交流,可以考虑副处级干部这样的层次,从发达地区来的干部,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新思想,新观念,我们派出去的干部也能学到很多新东西,回来后就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的干部交流,其实一直都有,最明显的就是援藏和援疆干部,但在其他地方,这样的交流现在还不多,不过要不了几年就会蔚然成风。
吴金泉一听,心里不由一动:副处级干部是市里的中坚,是基础,动这一块避开了最要紧的正处级和市委市政府层面的调整,真是要动也涉及不到大问题。
陆政东这一招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际上是削弱张新普等人的好机会,而且这一招堂堂正正,张新普等人也不好反对,饭得一口一口吃,想要解决绵西的干部问题,必须要削弱张新普等人,壮大自己,彼消此长,让力量对比的天平朝自己一方倾斜,那才更有胜算,这样才是真正的上策,吴金泉越想越觉得这端的是一招妙棋,这完全也符合他的心思。
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市里的干部素质和发达地区有差距,谁愿意和我们交流啊?”
陆政东道:
“这样的事情可以请省里支持支持,协调协调,如果能够得到省里支持,这事就很好办了。”
陆政东相信吴金泉一定会有兴趣的,这样调走一个张系干部,来个外地干部,一去一来,实绩就就等于多了两个支持的人,绝对是好事……
两个人目标一致,越谈气氛越融洽,又讨论了一些市里近期的工作之后,陆政东才告辞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章 突发事件
鞠躬感谢“zjun971210”大大、“滨海隐士”大大月票支持!
————————————————————
陆政东按部就班的工作着,代市长期间,稳定压倒一切,多看少说,多想少做,是不二法门。
市里的工作,陆政东会和喻明和商量,让秘书长张蒙作出相应工作计划,轻重缓急层次分明,谁的事情谁负责一目了然,陆政东举重若轻、责权分明,市政府副市长们暗暗挑大拇指。
随着陆政东的上任,关系尚可的省委一些领导陆续到绵西视察,虽然来的没有杨书记,陈省长等省里最重量级的人物,但多少都有一些分量,绵西诸人心里也都明白,这都为陆政东造势,绵西本地派、外来派系一同认定年轻的陆市长在省里的背景不简单。
参会、视察、接见、访问、宴请,忙的不亦乐乎,这方面陆政东充分锻炼,工作有条理,应酬得体,工作作风如春风化物,慢慢绵西官场对陆政东市长赞誉多起来,陆政东的威望也凸显出来。
至于成立担保公司的事情也已经有了眉目,穆先生等人答应近期会派人到绵西一趟,这件事敲定下来,那市里的人又会高看一眼。
选举应该是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但绵西的这一潭浑水却总是让陆政东难以踏实,周毓宁的一个电话很快就让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政东。有件事我问问你,绵西市好旺土地拍卖的一些黑幕,你知道吗?”
“我虽然刚来,但还是知道一点,你怎么也知道这事?”
陆政东听到周毓宁这么问,心里一惊。
“如果不是我无意间知道,恐怕这个时候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通过一些关系想办法暂时给你压下来了,不过也只是暂时被压下来了,这样吧,反正穆先生他们最近也要到西河来。我下午就到西河一趟,见面详谈。”
陆政东心里一激灵,看来好旺土地拍卖的事情是被重量级的媒体知道了,真要一曝光,那吴金泉和他就很被动了。
陆政东接到电话就赶紧直奔省城,陆政东不想这事弄得满城风雨,对管诗章和司机小刘都没讲,只是说到省城有事。到了省城让他们俩在宾馆住下,他自己亲自前往机场去接周毓宁的机。
周毓宁穿着雪白套裙,裙袂下嫩白的小腿修长而秀美,白瓷般光洁的腿肚足踝纤巧适度,脚趾***丰满,肥瘦合适的裙服恰到好处的将其丰满成熟的身材勾勒出来。饱满的双峰怒突,***细嫩的粉颈温润如玉,没有任何饰品,却依然显得华贵而高雅。
杨璐是成熟而妖媚,张梦甜是温婉而和煦。沈如双是冷傲而内敛,周毓宁则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修养,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散发出来,形成强大磁场,吸引着周围所有的人。陆政东忽然想起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如果把这句话改成“此女只应天上有”来形容周毓宁真是再恰当不过。
周毓宁的出现吸引了机场进进出出的旅客的目光,周毓宁对这样的目光早已有了免疫力,她大方地穿过人群,走到陆政东面前。
陆政东忍不住开玩笑道:
“看来我来接你是个错误,你看看那些男人嫉妒的目光,好可怕。”
周毓宁听到侯卫东委婉的赞美,心里很,不过嘴上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件事一曝光,有够你头痛的……”
陆政东笑了笑道:
“笑总比哭好,不然我真的就会愁死了。”
周毓宁看了看陆政东,陆政东黑了不少,看样子在绵西里也是累得够呛。
两人自从在武岚见面之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都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尤其是陆政东到绵西上任之后栋忙得脚不沾地,两人连电话联系都少了许多,今日突然一见,心底一抹柔情悄然泛起。
周毓宁把所知的情况讲了一讲,基本上和陆政东所掌握的情况方向一致,只是指向更加明确,市公安局、市中院、市经委里面都有人在其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
陆政东心里也是暗道侥幸,周毓宁能够知道这事,真的是巧合,电视台负责这档节目的编导是周毓宁带的研究生,对其中一些经济方面的问题定性也那不太准,向其询问,才知道了此事。
不过,电视台方面也就是把绵西土地拍卖的事情往后延了延,如果不想办法,最后还是要播出的。
陆政东也有些挠头道:
“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
周毓宁看了陆政东一眼道:
“其实他们做新闻的也挺累的,特别是这类曝光的新闻,压力也特别大。据我那位学生讲,他们单位门口经常经常排着两个长队:前门一个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群众,向节目反映情况的;后门是住在北京各宾馆里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干部,是来公关,不要播批评他们的片子的,今年,他们栏目播发的批评报道比以往都多,比以往也都狠,所以两个队也比以往排得都长。
两队人的急迫心情都是一样的--一个急切地想播出,一个急切地想不播。”
周毓宁摇摇头道:
“由于他们栏目是以录像为证指责他们失实不太容易,所以只能讲别的。先得说当地党委政府对记者所拍的问题是如何重视,书记、市长亲自……如何。然后讲当地安定团结的局面如何来之不易”等等。有时还要加上。‘我们书记刚刚调来不久、我们政府刚刚换届’之类。”
陆政东点点头:
“曝光了某一个村的坏事,去活动的可能同时就有这个村所在县、地区和省几级党委政府,因为一个村的问题实际上就关系到这些人的脸面问题,其实这些想去公关的人,有一条真正可以成立的理由,他们又不好说出嘴来,那就是:别的地方也都这样干,甚至比我们干得还厉害为什么单批我们?”
周毓宁见陆政东一副了然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有所行动?非要等到事情出来了才亡羊补牢?那些都是排在前门队伍里的人所没法比的。尽管前门队里人手里拿的。往往是摁着几十、上百名群众红手印的材料,但他们也仍然只是些个人。从可信性来说,一级组织肯定比一群个人更让人放心。况且记者们都是厌烦打官司的。按照法律的精神,引用政府及政府官员提供的情况,无论内容真假,记者都不必为此承担责任。所以即使不论公关能力,走后门的,住在宾馆的人们也具有天然优势。
除此之外。前门队里,打动栏目组的最重要武器也不过是眼泪和悲情,后门队里人们则往往携带有昂贵的‘土特产’和数额不小的现金。弄得我心里总有一种助纣为虐的感觉……”
陆政东知道周毓宁在这方面一向都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这次帮他打掩护,恐怕心里真是不好受,不过。陆政东没正面回答周毓宁的问题,而是说道:
“你想不想听听绵西一些内幕?”
周毓宁道:
“当然想听。”
女人都有八卦的天性,对于内幕之类的东西向来有着极高的热情,看来周毓宁也不能免俗。
“绵西因循守旧,有排外倾向。所以在干部安排上也会力求平衡,做事的多是本地干部,决策的多是外来干部,但这样的安排也很难避免有些情况的出现。
在绵西有一股强大的本地势力,以人大主任张新普为核心,把持着各县各区甚至市委市政府的主要职务。形成一个小团体,这些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是就紧抱成一团,形成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说着陆政东又笑了笑道:
“我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公安局的局长还没有单独上市政府来求见我这个市长,这个公安局长可是很牛的,呵呵,土地拍卖。这只是冰山一角,或者说暴露出来的只是一些小角色,其背后肯定是有更大的人物,这些人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要动他们,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这事,前任市委书记肯定知道,现任市委书记也心知肚明,但一直不敢动,而我才到绵西,地皮都没踩热,赤手空拳的,不要说消灭群狼,搞不好反而会陷入被动,所以暂时也没动……”
市公安局局长王继山是张新普在当面向市委书记的时候培养的铁杆,据说在省里也有强力的人脉,幸好省里也对绵西的事情有所了解,在本土干部入常的事情上比较慎重,为了平衡,本地干部进常委的很少,不然王继山肯定会入常成为政法委书记。
这个人恐怕真的在关键时候指挥得动的也就张新普了,陆政东上任也有些时日了,还没掌握枪,这让他的心里有点痛,当然,吴金泉恐怕比他的心还要痛。
周毓宁不禁有些讶然:
“警察确实是一个很特殊权力的职业,但那你们的公安局长也太狂了吧?”
陆政东摇摇头:
“这不仅仅是狂的问题,本地干部势大,外来领导工作局面就难以打开,要想打开局面,那就不得不合作,或者至少保证我这个市长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不肯合作,那就想办法架空你,把你当个摆设,甚至到时候出事了还得你被背黑锅,他们这是一边是拉拢,一边是在施加压力,软硬兼施,想逼我就范……”
周毓宁听完之后,也知道陆政东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拍卖案的猫腻却没有动作,原来如此,可释疑的同时也不禁替陆政东担心不已:
“没想到绵西会这么乱……那你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只有迎难而上,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其中尤其是与人斗,那更是其乐无穷回味悠长。一辈子若是没有和份量够足的人斗上几个回合。一辈子绝对是莫大的遗憾。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要运用各种力量让自己编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在一场一场的斗争和争斗中胜出。所以这些事情要筹划好,要一步一步来,最后把其连根拔起……我有信心改变绵西的现状,让绵西走上正常的轨道……”
“我就知道你遇上事情,绝不会怯战。”
陆政东说得风轻云淡。但周毓宁却知道里面的艰险与凶险,不由提醒道:
“政东,你既要有一番作为,还要懂得保护自己,因为你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所有关心你爱着你的人的。”
陆政东一听不由道:
“这些人里也包括你吧?”
周毓宁倒是没想那么多。但陆政东这么一问,她才发现有语病,周毓宁注意到陆政东频频将目光投向自己,娇嗔的用手敲打了陆政东脑袋一下:
“小心看路开车,你还得对我们俩安全负责呢。”
陆政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周毓宁对自己的事情是真的上心,联系担保公司投资的事情很上心,关系到他前程的土地拍卖案也如此上心。
在武岚那房间里旖旎暧昧之后,陆政东总是刻意的控制着自己,想必周毓宁也同样如此,但真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关心则乱,不然周毓宁也不会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此时的那种亲昵气息又慢慢萦绕在车内,周毓宁的优雅风姿总是若隐若现的吸引着自己,身旁这个女性柔媚成熟的身体,即便是远观一样可以感受到那份浓浓的诱惑。
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减,没有因为自己的可以回避而减弱,反而有越来越难以割舍的迹象。
矜持而不乏温情。高贵而又不让人觉得疏远,宛如女神静静的停留在自己身旁,在自己的心里,陆政东现自己有一种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这份感觉更让他有一种时空倒流时光留住的恍惚。
“那电视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周毓宁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样微妙的气氛,主动问道,说着不禁又道:
“你就是想公关也不要用才上任这样的理由,这样的理由电视台栏目组的人听得实在是太多了,没任何作用。”
陆政东一笑:
“我可没打算去公关。”
周毓宁一听陆政东的话,不由有些惊讶的道:
“没打算去公关?”
陆政东点点头道:
“再去公关岂不是辜负了你这一片心意?呵呵,计划不如变化快,既然事情出来了,那就要因势利导,按照出来了的情况来处理,我会这件事导演一场好戏。有了电视台的调查,我就可以动一动了。只要绵西采取的动作能够抢在电视台播出之前收到成效,电视台还有必要播出吗?”
周毓宁一听,也不禁点点头。
陆政东已经理出了一个思路,于是就把车靠在路边,给省委的副书记刘振强打电话,打完电话之后,陆政东看了周毓宁一眼:
“我得赶过去给领导汇报汇报,晚饭恐怕只有自己解决了,你辛苦跑来,却……实在对不住,还要连夜回市里。你是就住在高塘和其他人一道来绵西,还是今天就到绵西?”
“正事要紧,你去忙你的,这两天你肯定是忙得很,我就在高塘住下,和他们一起过来吧。”
陆政东安顿好周毓宁后,直奔刘振强办公室,到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
“陆市长,快进来,刘书记正等着你。”
刘振强的秘书冯正文忙把陆政东领了进去。
陆政东也没客套,直接问道:
“怎么个情况,你详细说说。”
陆政东把从周毓宁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给刘振强进行了汇报。
刘振强皱了皱眉头,心道,这要不是陆政东提前知道,真要是曝光了,省委和省政府都面上无光。
陆政东对绵西干部情况讲得很多,但他清楚这件事深层次的原因的,所以刘振强听完脸色也不大好看,这要不是提前知道,说道:
刘振强沉吟了一下道:
“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严惩不贷!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陆政东点点头:
“我们绵西市委市政府一定会在保证稳定的前提下,处理好这事……”
陆政东把如何解决此事的一些想法做了汇报,然后又补充道:
“我已经在电话中给市委刘书记讲了讲,他在下面县里,正往市里赶,我汇报完之后就回绵西,具体商量处理这事,会及时向省里汇报相关情况。”
陆政东清楚刘振强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的意思,就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独立事件来处理,不深挖,不扩大。
陆政东想了一下趁机又谈了谈他对绵西发展的一些打算,然后说道:
“我和市委书记金泉同志有个想法,想搞一下干部交流,将一些干部送到其他比较发达的地方挂职学习其他地方的先进经验,再从其他发达的地方借一些干部到绵西工作,将好的经验带给绵西。”
刘振强一听陆政东这样的想法,不禁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对于土地拍卖这件事的处理思路不错,这干部交流的想法更不错,要想瓦解绵西那些抱团的又不招致这些人群起反对,这确是一招好棋,陆政东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章有法,有板有眼……(未完待续。如果您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