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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绝宠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侧耳听风     病王绝宠毒妃txt下载     病王绝宠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男人的计划,北王相接

    山清水秀,这深山老林里格外清新,不止是空气,还有自然的风景。

    偶遇溪水潺潺,清澈无杂质,或有野花连绵,香气四溢。整日于熙攘繁杂之地生活,偶见这山山水水,自是喜欢。

    一行人于林中穿梭,崇山峻岭不在话下,此时能翻走便翻走,因为情况不利,当真与那些白衣人遇上,恐难全身而退。

    五人负伤,唯独岳楚人与丰延苍无事。五人行于后,一个个七尺男儿步履不稳,与往日意气风发之相相差甚远。

    他们方圆三四米外,若是细看能看得见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飞虫,好似有意的包围着他们,从远山跟来一直到现在。

    那就是昨天从大黑虫子的身体里飞出来的那些飞虫,呜呜泱泱的包围保护着他们,最前方,还有一团开路的。

    岳楚人步履轻松,拉着丰延苍的手不时的跑两步,扯着丰延苍也疾步向前。后面那受伤的五人便不得不加快步伐追上,然后换来的就是一阵轻重不一的重喘。

    “走出这山,应当就能与其余人汇合了,有它们带路,无需担心。”再上一座山,岳楚人在前,后面拽着丰延苍,有些气喘吁吁,但精神头很足。

    “一夜时间就找到了他们,长翅膀的速度就是快。”丰延苍任她拽着,迈步都不用力,听她大喘气,他眉目间满是愉悦。那些小飞虫是根据所有护卫密卫身上所佩戴的避毒蛊链子找到的他们,或许它们昨晚找到的不一定是其余的护卫,也可能是附近的密卫也说不定。但无论找到的是谁,对于此前的情形,都有益处。

    “你要想长翅膀,我也能让你长一双。”岳楚人轻笑,不就是长翅膀么,小事一桩。

    丰延苍几不可微的扬眉,想象一双翅膀破背而出,不禁摇头,“虽是羡慕,但还不想做异类。”

    “到时弄两样长翅膀的动物给你玩儿,控制长翅膀要比长翅膀有意思。”岳楚人回头瞅他,猛的发现这厮闲适的很,亏得她累的大喘气。

    抬眼看着她,丰延苍唇角的笑扩大,“用些力气,我走不动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给鼻子上脸了。来,咱走。”嘴上说着不乐意,却是配合着他拽着他往上走。

    后面五个护卫快步跟上,四周呜呜泱泱的小飞虫跟着,乍一看还以为这中间有臭了的尸体惹来了它们呢。

    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向下一看,陡峭的石壁树木稀少,石壁下就是官道,远处道路蜿蜒,茂密的树林绵延出去不见尽头,官道也露出一段一段的。

    探头往下看,岳楚人轻嘘了一声,扭头看着身边的丰延苍,“你带着我倒是能下去,他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从这儿下去他们还能办得到。”丰延苍淡淡的回答,随后单手搂住她的腰,径直的跃了下去。

    岳楚人抱着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数次停下,然后再跃下,几个回合后,终于双脚落地。

    放开他的腰,岳楚人便仰头看向半空,那些小飞虫也跟着他们飞了下来,呜呜泱泱的如同牛虻,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阵,然后就朝着官道前方飞去。

    不等其他人,岳楚人拉着丰延苍向前走,陡峭的山上,一个个护卫互相搭着肩膀跃下来,最后顺利的落地。

    走出陡峭的石壁范围,官道进入山林之中,还未走近,前方飞舞的小飞虫就异常兴奋的模样,搅和成一团眨眼间飞走不见了影子。

    岳楚人还未说话,丰延苍的眸子一紧,“交手了。”

    挑眉,岳楚人袖子一抖,包裹着铂金的紫竹笛落在手中,放在唇边吹响,后方的小飞虫如同一团黑雾似的冲过来,顺着他们的头顶冲进了树林中。

    待得它们尽数进入树林深处,笛音一转,嗡嗡嗡的声音从树林里传出来,树木都在晃,沙沙的声响如同大风来袭。

    慢一步的五个护卫追上来,青天白日,眼前树林里异响震天,徒生诡异,使得他们也不由得脸色发紧。

    笛声不停,树林里的响动越大,能听得出是由深处传来的声响,但是却好似就在耳边似的。

    蓦地,一道道白影由林中跃出,几个护卫立即拔剑,丰延苍却是抬手示意无需动。果然的,下一刻就有黑衣人追出来,同样迅疾如风。

    白衣人也看到了树林边站着的几个人,尤其岳楚人在吹笛,一速度较快的人手中飞出白练,直接朝岳楚人而来。

    丰延苍出手,拦截住那如同长了眼睛的白练,荡出来的风吹在岳楚人的脸上,刮得丝丝生疼。

    抓住那白练手腕翻转,白练那一头的白衣人随着翻转,动作虽快,若是细看身子不稳。

    四周白衣人朝着四周逃开,并没有与岳楚人正面冲突,而后追上来的黑衣人也没有再追,反而调转方向朝着那与丰延苍交手的白衣人而来。

    六七个黑衣人与丰延苍齐齐动手,那白衣人很快败下阵来,血流满身,很快的将树林深处的小飞虫吸引了过来。一群飞来密密麻麻,而且个个都长大了,以肉眼就看得见那一个个装满了红色血液的肚子,如同小灯笼似的。

    它们飞来,七八个黑衣人同时跳开,乌泱泱的小飞虫瞬间将躺在地上的白衣人围住,密密麻麻的附满他全身,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然后便没了声音,只余嗡嗡嗡的声音在回荡。

    一众人脸色各异,饶是丰延苍都不禁的微微蹙眉,撇开视线不看,看向那八个黑衣人,“其余人呢?”

    八个黑衣人走至丰延苍面前,拱手躬身,随后其中一人回道:“回王爷,受伤的几人安置在了一个村子里,其余人四散在山里寻找王爷与王妃。”

    “吩咐他们回皇城,将北方的天字密卫调来。敌手强悍,须得防范。”原来眼前这八个黑衣人乃常年在外的天字密卫,武功高强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自身素质强,合作起来更是如虎添翼。就他们一众人互相配合,在百万大军中也能来去自如。

    旁边,岳楚人的笛音停下,树林里那白衣人已经成了一具被破布包裹着的干尸,血液尽失。而那群乌泱泱的小飞虫则一个个更胖了,笛音停下,它们不再发出嗡嗡嗡的响声,而且也不似刚刚那般攻击力强悍,如同普通的牛虻似的一团一团飞着,只是一个个拖着血红色大肚子,证明刚刚它们的确没干好事。

    笛音停,丰延苍转过头来看向她,岳楚人转了转手里的紫竹笛,视线在那八个黑衣人身上转了一圈,“密卫?”

    微微颌首,丰延苍没有说话。

    岳楚人微微挑眉,这些密卫可是与她以前看到的不一样,那些人普通的扮演什么像什么。这八个人嘛,身上有杀气。

    “走吧,以后再与你细说不迟。”丰延苍没有给她解惑,牵住她的手前行,八个黑衣人随后,严青等受伤的护卫则显得有些郁闷。他们是天字第一护卫,但是相较来说,他们敌不上天字第一密卫。天字第一护卫尽数出自丰延绍手下,而天字第一密卫则都是丰延苍培养出来的。或许真的与他们兄弟的性格有关,各自培养出来的人相差很多。

    走进树林深处,刚刚天字密卫与白衣人交战的地方躺着两个已经成了干尸的白衣人。刚刚两方正在交战,这两个白衣人受伤流血了,那些小飞虫来到便疯狂的攻击他们俩,不然他们也很难放倒这两个白衣人。他们着实是高手,不过却难以抵挡的了那小小的飞虫。

    此时他们走,那些小飞虫也在四周跟着,拖着大肚子,若是只有一两只的话,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树林很深,太阳要落到山头了一众人才走出来,距离此最近的城镇还有几里地,若要走路或许得半夜。

    不过那八位密卫可是有准备,哨声一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马儿的响鼻声,下一刻几匹马儿从远处奔来,踏着余晖,个个矫健漂亮。

    “不用走路了。”抿嘴笑,从这山里走了许久,又一路拽着耍赖的丰延苍,她两条腿发酸。

    “累了?”丰延苍抬手拍拍她的脊背,眸光温柔如水。

    “嗯,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两条腿都酸了。”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

    “一会儿到了前方的镇上好好休息。明日出关,到了北疆更须得绷紧神经。”丰延苍温声的说着,听着他的声音似乎疲累都消减了些。

    “明日能出关?阎靳镇守边关,可能看得到他?”岳楚人眉尾一动,与他一同朝着马儿走去一边问道。

    “阎将军不定时的巡逻关口,但北方只关口便上百个,未必会遇见他。”丰延苍扶着她上马,淡笑自若的解释道。

    岳楚人点点头,这才知道通往北疆的关口居然有这么多。

    两人共乘一骑,打马前行,后面亦是一匹马上两人同骑,再后面,一团团小飞虫跟随,乌泱泱的速度同样很快。

    天黑下来,一行人也进入了小镇,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虽小镇不大,但住店的人亦是很多。

    上楼,在小二的带领下朝着房间走,别的房间有住人的,燃着灯火能看见人影在走动。

    路过一间房,那房间开着窗户,窗户里就是一张桌子,有一只如同猫儿大小的野鼠蹲在那桌子上嘁哧咔嚓的吃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堆儿,规规矩矩的堆在一起弄得还很干净。

    小二路过那间房时明显有点害怕的的表情,想想哪个正常人会带着一只那么大个儿的野鼠当宠物?住在这屋子里的就是怪人。

    不过岳楚人看见那野鼠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因为那野鼠她可认识啊,曾是她府里的‘保安’,后来她送人了。

    盯着那吃瓜子吃得香的野鼠,岳楚人走过时看了一眼屋子里,不过并没有看到人。

    丰延苍自是注意到了那野鼠,而且岳楚人还露出那样的表情,自是看出些门道。

    走进房间,丰延苍开口,“有熟人?”

    坐在床边动手脱鞋子,岳楚人一边点头,“那是我当时送给李平的,那屋子里的人,可能是他。”那时南疆忠亲王李平在返回南疆的路上遇袭,为救爱姬坠崖身亡,此事在大燕还传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就被南疆与大燕联姻的事情盖过去了,后来大家就都不说这事儿了。

    丰延苍微微扬眉,在床对面的桌边坐下,漂亮的凤眸划过一丝锐利。

    脱下了鞋子顿时轻松不少,岳楚人抬头看着丰延苍眼睛晶亮,“一会儿把他找来问问为何会在这里?他那时说过不再理会南疆的事,这会儿跑到了大燕边关是何意思?”

    丰延苍唇角微勾,灯火幽幽,他那模样万分诱人,“正有此意。”

    “天下之大,却能在这儿碰上,不可谓缘分。李平那小子长了一副阴毒的模样,不过好在目光长远,否则不会有好下场。”岳楚人身子一扭躺在床上,啧啧轻叹。

    “这话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说。”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丰延苍低头看着她,眸光幽深。

    “当着他的面我也一样敢说!也不止是说说而已,还敢做呢。你这古人别惹我,往后再欺负我你可没好日子过。就算逃跑了也逃不出我手掌心,千里之外于梦中取你贞操轻而易举。”因为舒坦,岳楚人眉目间满是得意的轻哼,听得丰延苍轻笑出声。

    “不如今晚就取了算了,我在梦里等着。”倾身靠近她的脸,呼吸之间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惹得她眯眼。

    “不值钱。”推开他的脸,岳楚人轻笑。她胡说八道,他也能跟着附和,被她拐带的他越来越不正经了。

    门被敲响,丰延苍起身去开门。密卫将饭菜送来,门敞开着,不一会儿小二来送水,将屏风后的浴桶填满,一切都准备好了。

    从床上下来吃饭,草草用完,岳楚人走出房间外,看向那间房,窗子还是半开着的,不过野鼠已经不见了。

    走廊无人,岳楚人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那窗子处一个影子掠过,再眨眼,那黑影已经窜到了脚边儿,正是那个刚刚吃瓜子的野鼠。

    岳楚人抿唇,抬脚踢了踢胖乎乎毛发黑亮的野鼠,“小畜生,还认识我啊!瞧你过得不错啊,把你宰了能吃几顿。”

    野鼠两只爪儿搭在一起像是作揖,惹得岳楚人轻笑。

    就在此时,那房间的门被从内打开,下一刻一红衣女子走出来,娇小玲珑的身子,极具古典气息的样貌,这也是熟人啊。

    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岳楚人,女子一愣,岳楚人抬头看向她抿起红唇一笑,“靓儿姑娘,看你气色很好,想必现在健康的很啊。”

    “是您!”靓儿姑娘确定自己没看错,几步走过来在岳楚人面前停下屈膝福身,“靓儿见过恩人。”

    “别客气,李平呢?”岳楚人微微低头看着她,两人身高有差距,所以她也只得如此低头看她。

    靓儿姑娘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下一刻又一人从房中走出,穿着白色的长袍,一张脸较阴柔,眸子微微上挑,不过此时眸子里阴郁不再,反而是一片坦然。

    岳楚人唇角含笑,李平走过来,冲着岳楚人拱拱手,“再次相见,夫人还是如此光彩照人。”

    “你也不差啊,想必日子过得很幸福。”上下看了他一通,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李平可比做忠亲王那时顺眼多了。

    “承蒙夫人相助,才有如今这山山水水的舒坦日子可过。”李平抬手揽着靓儿的腰,很是恩爱。

    挑了挑眉尾,岳楚人点点头,“进来再说。”话落,转身走进推开房门走进房间。

    李平与靓儿还有那野鼠随后走进房间,丰延苍早就等在那儿了。

    “勤王。”进了房间,李平想必早就知道丰延苍在,所以没有任何惊讶的模样。拱手与丰延苍打招呼,而且唤的是勤王。

    “忠亲王。”丰延苍亦拱手回礼,风雅无双。

    “忠亲王已死,现今只有李平。”李平摇摇手,对以前,他好似早就放下了。

    李平与靓儿坐于对面,四人相对,却是有一种相隔千山万水再相见的感觉。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岳楚人开口,直奔主题。

    李平看了一眼身边的靓儿,笑得温柔,“我们从北疆回来,在这镇上休息几日。”

    “你们去北疆了?正巧我们也要去北疆呢。”岳楚人眨眨眼,对于他们能四处游历很是羡慕。

    李平微微挑眉,那眸子也睁大了几分,“要去北疆?可是北王邀请?”

    岳楚人与丰延苍对视了一眼,随后点点头,“没错,你也听说了?”

    李平摇头,“恕我直言,这可能是一个陷阱,最好别去。”

    岳楚人蹙眉,“为何这样说?”若说裴袭夜设陷阱害她,于情感上来说,她是不信的。

    李平微微压低了声音,随后道:“虽然这话真假不知,不过却是可以相信的。北王乃巫教教圣你们可知?在北疆还有一位比之北王更令臣民敬畏的得道半仙,各地都建有这位半仙的庙宇。但据我所知,这位半仙比之北王这巫教教圣还要道高一筹,并且一直在暗中指使北王做事。此次北王邀请你们,有可能就是这位半仙的指使。因为我们在北疆游历时曾听一些百姓说过,大燕勤王妃有佛祖相助身有异能,却是不如他们的半仙厉害,若有可能,定要诛杀勤王妃,世间只可有半仙能与上天神交。”

    一席话,使得岳楚人发愣。扭头看向丰延苍,“这事儿你知道?”

    丰延苍微微颌首,表示他确实知道。

    “以你的话说,我现在是北疆的全民公敌?”这事儿丰延苍没说过,裴袭夜更没说过了。

    李平摇摇头笑道:“也不能这样说,偏执极端的只是少数人。北疆亦有佛教徒,对于他们来说,勤王妃便是个传奇的人物。”

    岳楚人撇了撇嘴,扭头看着丰延苍嘴里的话却是没说出来。恐怕他已经知道要抓她的是谁了,要进入北疆了,将身边的护卫都换成了密卫,一路来就算遇险了也很淡定,这古人,肚子里应该已经有计划了。

    出了李平这一岔子,岳楚人的心头反倒踏实了几分。找到是谁要对付她就好了,尽管也不一定是那个人,但总比不知对手是谁要好得多。

    但,丰延苍则表现的很淡定,就是眼神都没变化,让岳楚人很是不解。

    翌日,与李平和靓儿姑娘告别后,一行人离开了小镇。

    一夜之间,后面随行的密卫增加至二十人,这么多人又服装统一,似乎有点大张旗鼓了。

    不过丰延苍似乎并不担心,而且看那样子,这就是他要的队伍。

    通往北疆的关口比之岳楚人想象的要雄伟的多,崇山峻岭相连,远远望去,几乎每座山上都有烽火台哨岗。阎字军就常年驻扎在这种山上,保卫大燕的安全。

    关口前后两道闸门,要通过得在漆黑的隧道里走上五分钟,古代的技艺岳楚人早已见识到,但还是相当佩服,居然能在一座山中间打造出隧道来。

    两人共乘一骑,待得出了关口,眼前的便是一段平坦平原,再远方,隐隐的有连绵的山纵贯东西,或许得穿过那连绵的山之后才能进入北疆。

    岳楚人的猜测没有错,快马奔驰在平原上,而后进入山道,在那山道间又奔波了几近两个多时辰才走出来,出山看见的便是一些散落的村庄,田间地头还有穿着露着臂膀小褂的男人,大部分的北疆男人都喜欢这么穿。

    对于道路上经过的大燕人,他们没表现出任何稀奇,因为每天都能看见无数个大燕人来来往往,没什么稀奇的。

    太阳西坠,队伍终于进入了一个城镇,建筑风格与大燕没什么区别,就是百姓的穿着与大燕人不一样罢了。

    城镇里来往的人不少,当然还有很多大燕人,两国百姓相处的还算可以。可能也是因为这城镇紧邻大燕的原因,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彪悍排斥外国人。

    丰延苍似乎很轻车熟路似的,驾马在前一路走,最后在一间酒楼前停下。

    跟着走进去,岳楚人的视线在丰延苍的身上转来转去,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进的房间,天边的太阳也彻底坠下山头了,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不过却是还能看得到对方。

    岳楚人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微微挑着眉尾瞅着他,丰延苍坐于床边淡然自若,被如此看着他也没有任何不适,坦然的很。

    半晌,岳楚人眯起眼睛,“姓丰的,你是不是早就有什么计划了?或是,有密卫在北疆接应咱们?”丰延苍肯定没来过北疆,瞧瞧他进了城之后轻车熟路的模样,然后在路过这家酒楼前就停下了,好像早就订好了这家。

    丰延苍唇角微扬,一袭白衫满身飘然风雅,因着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看不清别的地方,却是能看得清他,自带发光功能。

    “别只笑,笑也解决不了问题,正面回答。”看着他那模样,岳楚人微微拧眉,尽管很好看,但是有什么事儿都不说这毛病太招人烦了。

    “好,正面回答。接下来进入了北疆,危险会更多。此次调来了天字密卫是何意想必你也知道,但我却是不能带着你一路涉险。所以,会有人来接你,你先走一步,我断后。”丰延苍终于开口,而且意思明显,要与她分两路。

    岳楚人慢慢的眨眼,随后嗤笑一声,“大哥,你搞清楚好不?他们抓的是我,我若是不在,他们不一定理会你们,还会到处找我的。”这算什么狗屁计划。

    丰延苍淡笑,漂亮的凤眸流光溢彩,“你放心,真正的你走了,自然还有一个赝品。”后备相当足。

    岳楚人拧眉,“你说真的?”

    “不如让你见见?”丰延苍微微歪头,那模样相当可爱。

    岳楚人这次绝对信了,而且也明白了丰延苍的意思。要她先走,他们一路大大方方的向中都走惹人视线。也就是说,他们要当肉靶子,以此来安全的转移她。

    “你跟我一起?”岳楚人微微蹙着眉头,却是不敢想象若是他们不敌该怎么办。

    “我若是与你一起,不就又变成了逃跑了?”丰延苍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勾着她的下颌要她仰头看着他。

    “这次你不逃跑了,打算与他们正面对峙?”岳楚人顺着他的力道仰头看着他,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打算。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来北疆?他们要抓你,不彻底解决了他们,这种骚扰就会没有终止。”倾身,丰延苍捏着她的下颌吻上她的唇,岳楚人闭上眼睛承接他较之往常要狂热的吻。

    用过了晚饭,丰延苍抱了抱她然后走出了房间,房间关上的刹那,紧闭的窗子呼啦一下打开,站在床边的岳楚人腰间一紧,下一刻人影一闪,卷着岳楚人消失在了房间当中,整个过程岳楚人没发出一点声音。

    黑夜浓重,一道影子快速的掠过街道,几个跳跃到达此时关闭的城门。咔嚓一声,一个连接着铁索的钩子搭在了城墙上,那黑影抓着铁索攀上光滑的城墙,快速的消失在城内。

    出了城不走官道,钻进山中,黑夜里的来客,惊醒了林中的鸟儿。

    “喂,裴钱货,你别再跑了成不?我要吐了。”被揽着双脚离地,岳楚人的肚子很不舒服。揽着她的人姿势又不对,脸朝下,不吐也恶心了。

    听闻此话,那揽着她的人果然慢了下来,最后停下,把她放下。

    双脚落地,岳楚人立即长长的吐了口气。

    黑夜浓重,在这茂密的树林里更看不清对方,只能看得见对面站着一个黑影。

    “居然知道是本少,越来越聪明了。”果然是裴袭夜,那略有玩世不恭的音调,除了他没别人。

    “我怎么会知道是你?你身上的味道暴露了你。”一股淡淡的梨花味儿,除了他没别人。

    “啧啧,你若非要这么说,那本少可就要想歪了。莫不是一直都在想本少身上的味道?”面前的人向前一步,他身上的味道又飘了过来。

    岳楚人抬手推了他一把,随后道:“你怎么亲自来了?看来你这北王做的真的很清闲啊。”靠着身后的树干,岳楚人悠悠道。

    “因为接你啊,就是天大的事情不也得放下?有没有心头一跳的感觉?”裴袭夜笑嘻嘻,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能想象得到那表情。

    “心跳没有,要吐了是真的。小苍子居然会和你合作,脑子进水了。”摇摇头,岳楚人不理解了,明明丰延苍很讨厌他的。或许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话说的本少可要伤心了,若不是本少通知你们,你们何时能查到要抓你的是谁?”裴袭夜不满,却仍旧是笑嘻嘻。

    “你暗中与小苍子是不是联系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夫君没告诉你?”夫君二字有些讽刺。

    “怕我担心自然没告诉我,还有话说?”岳楚人轻叱,就算不满意也不能在他面前说。

    “没话说,没话说还不成么?你呀,中邪了!”裴袭夜叹了口气,仍旧还觉得岳楚人在执迷不悟。

    “少废话,歇够了,走吧。”黑天瞎火的正好赶路,与他在这里磨牙纯属浪费时间。

    “对于本少连夜来接你,你就没一星半点儿的兴奋?”在前走,裴袭夜略有不死心的调侃道。

    “兴奋你个头,好好带路,我看不清。”瞅着脚下,岳楚人几乎就是睁眼瞎的状态,什么都看不清。

    “女人啊,口是心非。”裴袭夜也不知是真不相信还是逗弄她玩儿,轻佻的叹着,惹得后面岳楚人抬脚踹他。

    黑夜浓重,两人于山林中穿梭,希望能够安全抵达。0:>_

107、祖师爷,两面夹击

    章节名:107、祖师爷,两面夹击

    北疆的中都不同于岳楚人想象中的那般是个到处都洋溢着热情彪悍开放的城市,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柔美。

    中都的百姓也不都是个个露着肌肉结实的臂膀,亦是有许多穿长衫的人,虽然一样的身体结实,少了大燕人那份文雅之气,不过看起来也顺眼的很。

    中都主街之一的一条长街上,一个小茶楼的二楼,一扇窗子半开着,若隐若现的露出半张脸注视着街上人来人往。

    没错,这个人正是岳楚人。

    两天的时间,她与裴袭夜到达了中都,这是北疆的都城,皇宫就在这座城中,在这茶楼上隐约的能看得到。

    进入中都,裴袭夜没带着她进宫,而是直接来到了这个茶楼里,这都让岳楚人怀疑,他这个北王是假的,自己的皇宫都不敢进?

    不过裴袭夜悠然自在的很,倚在雅间的软榻上,笔直的长腿搭在榻外的小几上,显得他人尤为颀长。

    岳楚人坐在窗边往外看,这中都不比大燕的皇城差,亦是繁荣的很。而且巫教教徒真的很多,以至于每次呼吸都闻得到那味道。

    趴在窗子那儿看了许久,岳楚人长长叹口气,也不知丰延苍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是否遇上了那帮白衣人?

    “别叹气,待得日头下山了,本少就带你进宫。”裴袭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调子慵懒,嗓音有几分沙哑,好似初醒。

    岳楚人微微拧起眉头,忽的回头瞅着他,眼光如刀,“裴袭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赶出来了?或者,你是北王这件事就是个骗局?”

    裴袭夜笑得梨涡浅浅,精致的眼眸完成两个弯月看着她,“在你眼里,本少就那么不成事?”

    “那你为何不敢现在光明正大的进宫?那是你的家,要回去还得等到天黑?”长得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样子。

    裴袭夜大笑,眉目间一抹傲然浮现,而后看着岳楚人微微摇头,“本少都不是光明正大出得宫,又怎么光明正大的回去?你以为这皇帝就这么好做,想如何就如何?太天真了。”

    “你偷偷跑出来的?宫里不会有人发现你不见了?”岳楚人挑起眉尾,看来哪个职业都不好做。就是这主宰一国的人,也有无奈。

    “本少宠幸爱姬连日不朝那是常事儿,没人会发现。”不在乎的嬉笑,还当真满身风流之气。

    岳楚人看不上的轻叱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着长街景色。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盯着岳楚人的后脑勺,裴袭夜开口,就这样不言不语坐着等天黑岂不是很无聊?

    “裴钱货,你这天下当真在你手里么?”半晌,岳楚人出声,尽管没有回头看他,但说的话他却听得清楚。

    裴袭夜眸子微暗,随后笑起来,梨涡浅浅可爱的紧,“当然是本少的,你以为本少会让别人控制?”

    岳楚人微微摇头,“你的话真假难辨,不过,你能否说说,要抓我的是何人?对于你来说,那人也是相当有威胁的吧?否则,你为何偷偷摸摸的传信通知我们真相?”转过身子,岳楚人觉得就算裴袭夜控制的了北疆,也还是惧怕那个人的。

    裴袭夜唇角弯弯,看着她转过身来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随后道:“不如你先说说你师父是谁?她,对此很感兴趣。”

    岳楚人歪头,下一刻起身走到软榻另一头坐下,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笑起来,“那人抓我就是为了这个?”

    裴袭夜身子继续往下歪了歪,距离她更近了几分,满脸可爱至极的笑冲她眨眨眼,“说说吧,到时告诉了她,她死也能瞑目了。”

    岳楚人垂眸看着他的脸,笑得酒窝都出来了,“那人男的女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若是装的,你装的还真像。当然是女人了,这世上最狠毒的就是女人了。”裴袭夜微微摇头,反正从岳楚人的脸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岳楚人轻呼一声,“那我师父就是个男的喽?”

    裴袭夜更迷糊了,看着别处摇摇头叹气道;“装的太像了!你这样子真应该让那个女人瞧瞧,肯定会被气死的。”

    岳楚人抿着唇角笑得开心,看来这其中还有一番爱恨情仇呢。虽是一知半解,不过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是夜,两人终于离开了茶楼。

    岳楚人随着裴袭夜朝着那巍峨的皇宫靠近,本以为裴袭夜会偷偷摸摸的,但谁知光明正大的很。

    估摸着是皇宫的一偏门,有北疆卫队把守巡逻。顺利的进入宫门,然后他带着她专门挑拣着光线不明亮的地方走,这会儿倒真是偷偷摸摸了。

    这北疆的皇宫也相当奢华,宫殿重叠,黑夜中更是看不见尽头。不过这皇宫依山而建,远在茶楼那时就瞧见了。此时跳脚远望,倒是能看见山体的轮廓,山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着,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于宫殿中穿梭,很快的便进入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裴袭夜在前,岳楚人在后,快速的走了进去。

    “叩见皇上!”裴袭夜走进了殿中,一屋子的宫女就匍匐在地,额头贴在地面上,绝对的叩拜礼。

    岳楚人随后进来,环顾了一圈殿中奢华的摆设,然后便看向了地上那些匍匐着的宫女,此番倒是真的感觉裴袭夜是个皇帝了,凡是见着的人必得五体投地。

    “起来吧。”随意的挥挥手,裴袭夜走上主座坐下,岳楚人在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屁股刚碰到椅子,一个人影从偏殿翩跹而来。

    是个女子,一身薄纱的长裙,妖娆性感。虽及不上陈妃那入了骨子的风情,但也绝对不差,绝对是个尤物。

    “皇上,您回来了。”女子摇曳走来,声音好听。

    “辛苦你了。”裴袭夜笑着,虽还是那张脸,但看起来却好像不一样了。

    “臣妾不辛苦,皇上才是辛苦呢。千里迢迢的把一只小猪儿带回来,那得费多少的力气?臣妾那时就说过,派人去取就算了,一只猪而已嘛。您偏偏自己跑一趟,臣妾心疼死了。”女子倚着裴袭夜软软糯糯的说着,那边本来在看戏的岳楚人却是瞬时拧眉,裴袭夜扫了一眼岳楚人眸子里多少有些发虚。

    猪?岳楚人咬着牙根深吸两口气,裴袭夜这个蠢货,居然说她是猪。

    女子看着裴袭夜不出声又转脸看着另外一边,她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岳楚人的时候还有点吃惊的表情,敢情她才看见这里多了一个人。

    “皇上,这位是?”女子冲着岳楚人友好的笑,岳楚人却还是那咬着牙根面无表情的样子,独坐一处气场强大。

    裴袭夜歪头看着岳楚人那模样,唇角的笑扩大,梨涡浅浅,“这就是朕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那只小猪儿。”

    “姓裴的,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娘可要不客气了。”拧眉,眼光如刀,裴袭夜没怎么样,倒是把旁边那女子吓了一跳。

    眼神小心的在裴袭夜与岳楚人身上游移,女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又生气了?气性越来越大,来,朕带你去休息。今儿好好休息,明儿有大事要做。”起身,裴袭夜径直的走到岳楚人面前,不避讳的将手伸给她。

    岳楚人并没理会他的手,站起身冷哼了一声,扭身走出殿中。

    裴袭夜轻笑,可爱的紧。双手负后,也随着大步的离开。

    走出宫殿,裴袭夜追上岳楚人,带着她走向另外一座宫殿,宫灯明亮,此时他也不再偷偷摸摸,路遇提着宫灯的小太监,个个匍匐在地,看见了他似乎很受惊的模样。

    “明天要做什么?小苍子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姓裴的,想必你们都商量好了,你可得言而有信。”走着,岳楚人微微蹙着眉毛,她还是很担心丰延苍。

    裴袭夜走在她身边,那步伐悠闲又有几分傲然,“在你心里,朕没有一处优点,拥有所有恶毒的特性。”

    “回答正确,我十分担心你言而无信。”岳楚人冷哼,也不担心这话伤人。

    “日后不敢保证,但这次你可以把心完整的放在肚子里。”抬手,在岳楚人的肩膀上拍拍,惹得岳楚人扭头瞪他,不过他依旧笑呵呵。

    将岳楚人送进了宫殿,裴袭夜没再继续烦她,吩咐了殿里的人好生服侍岳楚人,随后他便离开了。

    耳朵根静了下来,岳楚人就更担心丰延苍了。虽是觉得他做了足够的准备,但奈何这心就放不下来,躺在床上亦是无数次的想着丰延苍此时在做什么,连夜赶路?亦是被围困?

    昏昏沉沉的一夜过去,一早几乎天亮的时候岳楚人就醒了。不经意的转了下脖子,就瞧见了卧室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一个人,使得她瞬间清醒。

    “醒了?起来用膳,你夫君已经到了,带你去见他。”是裴袭夜,这货语调有些懒洋洋,隐隐的还有点兴奋。

    坐起身,岳楚人微微蹙眉盯着他一会儿,此时外面天色刚亮,房间里的光线不是那么亮,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脸。

    “你说小苍子来了?他人呢?”一夜她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她都记不清了,反正梦里都是丰延苍。

    “中都外。”裴袭夜回答的简单,对于岳楚人盘问丰延苍,他有点嗤之以鼻。

    “姓裴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岳楚人觉得不会是好事儿。

    “你若是再磨蹭下去,可要给你的夫君拖后腿了。现在圣山上所有的白衣圣卫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此时正是咱们上阵的好时机。”单手撑着头,裴袭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岳楚人,那模样好像是说,你若是想拖拉给你的夫君拖后腿,我也不在意。

    岳楚人闻言霍的站起身,抓起床头的白色布袋挂在身上,一边冷叱,“那还不快点,赶紧走。”

    “你得先用膳才行啊,一会儿饿肚子战斗,咱们会吃亏的。”裴袭夜笑起来,笑声很欠扁。

    “吃个头啊,赶紧走。”相当粗鲁的一把将裴袭夜从软榻上拽下来,一边集中精神唤着跟着她进入北疆的金雕。雕儿飞行速度快,她要它去找丰延苍,并不是为了帮他,最起码她只要抬头一眼就能看到雕儿,它在哪儿,她就能知道丰延苍在哪儿。

    走出宫殿,直觉跟昨晚不一样,殿里没人就算了,裴袭夜在这儿可能都给赶出去了,但外面也没人。放眼看去,宫殿重重的,却是没见着一个人影儿。

    “你这皇宫闹鬼了?”岳楚人正色,不论什么战斗她现在都做好准备了。

    “今儿鬼要现形,无辜的人自然要散开。”裴袭夜笑眯眯,回答的很是干脆。

    “是啊,免得溅一身血。”太阳未升起,天空看着格外近。

    “听你这话是不怕见血,那走吧。”裴袭夜梨涡浅浅,随后大步的在前带路,岳楚人随行,绕过宫殿直奔皇宫深处。

    那皇宫倚着的山便是裴袭夜嘴里的圣山,没走近岳楚人就闻到了浓重的巫教教徒身上才有的药材味道,果然的,在顺着那雕琢精美的汉白玉阶梯走了一段后,前方就冒出了数个人,男女皆有,而且个个段数都不差,最起码巫教圣教督级别的人物。

    裴袭夜在前,岳楚人在后,那七八个人拦在上方,眼神不善,就是看着裴袭夜,也没有丝毫对于教圣的尊敬。

    裴袭夜笑得可爱无辜,微微侧开身让岳楚人也瞧瞧前方那几个人,随后笑道:“圣祖她老人家不是要这女人么?朕给她送来了,诸位圣祖座下的狗腿子不让路?”明明是嬉笑着在说,可是那不正经的语气还有侮辱人的词语,都让人瞬间怒气爆棚。

    岳楚人微微拧眉,圣祖?看了看站在前方那几个脸色不善的男男女女,顿时笑起来,“姓裴的,你骂人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狗腿子?太幼稚。”

    裴袭夜扭头笑看着岳楚人,那双精致的眸子里满是得意,“他们就是狗腿子,不用怀疑,这是事实。”

    “就是狗腿子,人家也没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你这皇帝做的太失败了。”摇摇头,巫教内部乱七八糟,裴袭夜这小子是想把那圣祖收拾了。

    “说的是啊,所以,朕今儿亲自的把你给圣祖送去,讨好讨好她老人家,说不准这日后诸位狗腿子看到朕时能尊敬些。”双手负后一派闲适,其实那几人也不敢随意的对裴袭夜动手,毕竟等级在那里,他们不是对手。

    “还要把我送去?你这人太不地道,老娘我帮你说话,你居然还想着用我邀功?”举步走到裴袭夜身边并肩而立,摇着头略显可惜的悠悠叹道。

    “不然呢?你若是跟了朕,朕就不把你送去了,而且保证以后只宠幸你一人。”身子一歪,裴袭夜靠近她嬉笑道。

    斜睨了他一眼,岳楚人冷哼,“因为我一人而使你后宫的一堆花儿干渴而死,我罪过大了。”

    “所有的罪过朕担着,连同你以前做过的孽朕都包了,如何?”歪着身子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岳楚人微微趔趄了下,随后抬手把他推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把前方挡路的那几个男男女女都忘了。

    “皇上,圣祖有交代,她老人家身体欠安,今日不见任何人。”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前方终于有人说话了,冷硬的语气,哪有对皇上该有的尊敬。

    岳楚人与裴袭夜同时抬头看过去,视线几乎一致的在那几个人身上扫了一遍,随后扭过头对视一眼,下一刻同时扬手飞出去一把东西。

    呼啦!一团黑一团绿两团颜色不一样的雾气凭空而起,瞬时将前方那几个人包围。

    裹着金箔的紫竹笛落入手里,放在唇边,笛音响起,那绿色的浓雾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任里面的人挣扎却只是枉然。

    旁边,裴袭夜的手中多出一张黄色的纸条,手指翻转,纸张化为一股烟。他抬手拍着那股烟,烟瞬间飘向前方,与黑色的雾气合二为一,里面立即传出嘶吼声,穿透云霄。

    “走。”裴袭夜单手搂住岳楚人的腰,带着她轻巧跃起,跳过那两团颜色不同却胶着在一起包围着那几个男女的雾气,直接朝着山上走。

    太阳从山边跳跃出来,走到半山的两人也进入了阳光的照射范围,暖洋洋的。

    不过此时无暇关心阳光是何模样,因为一座宫殿出现在通往山上的道路上,两旁是冒着淡淡雾气的树林,尽管阳光普照,但还是透着一丝诡异。

    举步往上走,岳楚人一手转着紫竹笛,一边道:“这里面有谁?”

    裴袭夜神色轻松,梨涡浅浅,精致的眸子里满是愉悦。

    “白衣圣卫的居所,通往山后一共有七座圣卫宫,不过现在尽数被你的夫君吸引去了,咱们可以很轻松的登达山顶。”

    听闻此话,岳楚人不禁的扭头看向中都的方向,站在这里,能看到整个城池。不过却看不见丰延苍在何处,不禁的加快了脚步。

    裴袭夜但笑不语,她扭头往山下看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丰延苍根本就在这边,他在这圣山的另一面。

    穿过第一道圣卫宫,延伸向上的台阶,几百米外就是第一座圣卫宫。可以想象这里平时守卫有多严。凡是想通往山顶的只能走着一条路。两边的树林里设有雾障,普通人进去那里面不过五分钟就会气绝身亡。

    岳楚人心急加快脚下的速度,裴袭夜步履虽悠然,但却一直都与她同速。

    最后一座圣卫宫在山顶,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白衣圣卫。

    裴袭夜表现的很轻松,因为今儿他们的人很少,只有两个。若是平时,他肯定会有忌惮,不过现在忌惮全无。

    岳楚人微微蹙眉,扭头看了一眼眼神略有兴奋的裴袭夜,“你不会打算和他们动手吧?”

    “鲜少有时机能与神秘的白衣圣卫过招,你就不想看看接下来这精彩的打斗?”裴袭夜是打算动手的,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将这些狗腿子尽数灭了的。

    “你打吧,让我先过去。”丰延苍在拖着其余的白衣圣卫,她自然想要快点。

    “好吧好吧,朕快一些,等着。”话落他跃出去,于圣卫宫前与那两个白衣圣卫缠斗一处。

    以岳楚人的眼里看不清什么,但是却能看得见裴袭夜手里不断闪现的红光,因为阳光照耀,显得更耀眼。

    他不止是以功力制压,还用上了蛊。白衣圣卫挡不住蛊,但此时却也不能逃开,这是最后一道关卡,务必得守着,所以那二人也是用了全力的。

    蹙眉看着,招式什么的看不懂,但是她却知道那两个白衣圣卫很会躲,裴袭夜根本就碰不到他们。但两人却一直把裴袭夜围在中间,让他也逃不开。

    不由得郁闷,从腰间的袋子里翻出一个长脖子瓷瓶,拔掉塞子洒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墨绿色的液体躺在阶上,粘腻的还泛着腥臭的味道。

    取针扎在中指,微微用力红色的血珠滚落,正好落在那液体当中。下一刻,那液体滚动凝成一条线,岳楚人伸手一指,凝聚的液体猛的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一条黑蛇嗖的窜出去。

    那缠斗一处的人中传出一声闷哼,一个白衣圣卫倒下,全身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仅仅五六秒的时间,就彻底没了气息。

    岳楚人的眉头几不可微的蹙了一下,同时另一个白衣人也倒下了,那攻击猛烈的液体长蛇也啪嗒的自半空落地。落地的瞬间又恢复成了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

    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色,岳楚人快步的跨上台阶,也不管裴袭夜径直的走进圣卫宫。

    这东西虽是杀人的好帮手,但是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她手臂的筋一时间抽痛的厉害。

    裴袭夜在后追上来,笑眯眯的好像刚刚与那两个白衣圣卫过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必如此心急,时间还有许多。一会儿自有更高的高手等着咱们,你现在就伤了可是不行。”两人路数虽是不一样,但总体来说大同小异。岳楚人刚刚用了那一招,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在疼。

    “还不是你拖拖拉拉?”岳楚人斥责,却是没往常那么中气十足。

    “好好好,是朕的错。”裴袭夜摇摇头,不再与她吵。穿过最后一座圣卫宫,进入视线的便是通往山下的阶梯,而且站在这里完全能看得到山下的面貌。

    对面还有一座山,不过却不如圣山高。一座座精美的楼阁修建在对面山上,而且很惹眼的是山下一面宽阔的湖泊边,有几只孔雀悠闲的漫步。

    距离这么远,岳楚人一眼便看到了那几只孔雀,而且这几只孔雀与她的金雕一样充满了攻击力。

    裴袭夜在她身边笑眯眯,一张脸如同太阳花儿似的,“凤凰生有九子,其中便有孔雀与大鹏。后孔雀将佛祖吞入腹中,佛祖破孔雀背部而出,将孔雀奉为大明王,奉大鹏为娘舅。你有大鹏的化身金雕傍身,她便把大鹏的兄长找来了,一会儿你完全可以让它们兄弟较量一下。”

    “你这意思,她为了我准备充分啊?”岳楚人微微摇头,要金雕与这几只孔雀较量,她也没多少把握金雕会全胜。

    “若不然你就说出你师父在哪儿,她就不会与你斗了,不过必定会废了你四肢把你扣下,等你师父前来解救你。”两人顺着石阶往山下走,裴袭夜一边悠悠道。

    “她认错人了。”叹口气,想必就算她这样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你就问问她会不会相信了?”果然的,裴袭夜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办法只有一个,灭了她。”快步走下山,主意已定。

    湖泊上有一条汉白玉的小桥连接两岸,二人踏上小桥走向对面,那在湖边散步的孔雀也似乎没看到他们似的,看来它们还真是在等着金雕来呢。

    走下小桥,顺着清幽的小路往对面的山上走,一座精美的吊脚楼前闪出几个人,男女皆有。

    “圣祖,徒孙已将人给您带来了,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将所知的事统统交代了,不如您让我们进去?”裴袭夜开口,原来他是那圣祖的徒孙。

    “皇上,您若真有诚意就不会与外人合作引走了圣山上所有的白衣圣卫。您想做什么圣祖都知道,她老人家有话告诉你,整个北域已在你手,若是还贪恋圣教,她老人家会将北域重夺回来,让你沦落街头做乞丐。”一个女子开口,眼神无不恶毒。

    裴袭夜笑容依旧,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天空,“说的朕相当害怕啊!吓死了!不想死的就滚开,凭你们几个,只够给这位勤王妃做下脚料。”

    “别扯上我,我只是过来询问一下那位圣祖老人家为何和我过不去?”岳楚人朝旁边让了一步,不与裴袭夜掺合。

    “够无情无义。”裴袭夜抱怨,下一刻跳离原地,对面几个男女也迎上来,寡敌众,却相当轻松的样子。

    岳楚人不理会他们,绕过战圈顺着木梯子走上吊脚楼。

    走上二楼,栏杆边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一个个黑色的小瓷瓮,仅仅闻味道她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个个小瓮上都有几不可见的小孔,里面的东西顺着小孔流出来沾染到木制的地面,顺着木板的夹缝一直蔓延到对面,横贯整个走道。

    这东西若是不小心踩上,会立即痛的跪在地上站不起身,相信在这里的人除了那培植这东西的圣祖与裴袭夜外,其余的人都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不过这对于岳楚人完全没有影响,踩在上面走过,如履平地。

    “来了。”还没走到门的方向,一道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些沧桑,但是个女声。

    脚步微微一顿,转了转眼睛,岳楚人举步朝着那半开的房门走去。

    在门口转身看向屋内,普通的摆设没什么起眼的。

    迈过门槛走进去,扭头看向左侧,一方榻上,一个老妪盘膝坐在那儿,而她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岳楚人的视线。

    这人她认识啊,以前在寨子的时候每天一炷香来着,这是她祖师爷啊!

    一时间她有些懵了,她祖师爷怎么跑这儿来了?

    盘膝坐在榻上的老妪发色灰白,确实有些年纪了,满脸皱纹,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因为常年浸淫在毒蛊当中,所以她看起来很阴郁。

    “他在哪儿?”老妪开口,无喜无怒。

    回神,岳楚人看向她,眉梢蓦地一挑,眉目间有几分幸灾乐祸,“早化成灰儿了!”

    “他死了?”老妪面色无变化,但那声音却有几分意外。

    “死了多少年了?我数数啊。”搬弄着手指,岳楚人摇摇头,“死了五百多年了。”

    “胡说八道。”老妪猛的冷叱,一东西顺她手里飞出来。岳楚人眼疾手快,微微偏开身子,那物件飞到她眼前时一把捏住,吱吱吱的声音从手上的东西传出来。

    用力的捏了两下一把甩开,那是一只黄鼠狼,不太大,但是通身的毛黄灿灿的。被她扔了后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您这老太太着实不客气,我说了实话你不开心,难不成要我说假话骗你?随后胡诌骗骗你也成,不过那人确实死了五百多年了,我到哪里去给你找来?”看着那老妪生气的模样,岳楚人开心极了。视线向下,看向她的身体。宽松的衣服遮挡住了盘起来的腿,但瞧着她生气只大口喘气下半身却不动的模样,岳楚人估摸着她下半身可能瘫了。

    “巧舌如簧,与他倒是像。既然他不来,那就你来代他还债好了。”老妪抬手拍在身边的榻上,嗖嗖嗖,数道冷箭飞出直奔岳楚人。

    屋门一道影子掠过,揽着岳楚人飞起躲过冷箭,二人落地后同时出手,下一刻铺满地快速涌动的蛊虫直奔那老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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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灭、吐血

    章节名:108、灭、吐血

    “哼,雕虫小技。”老妪一声轻蔑的冷哼,一手从身边的榻上虚空抓了一下,一片火红色的粉末洒在地面,疯狂涌向榻边的蛊虫吱吱喳喳的瞬间化为一滩水。

    岳楚人的动作不停顿,自腰间摸出瓷瓶一枚,扳开盖子轻吹一口,一股烟自瓶子中散出来,整个屋子瞬时降温。

    旁边裴袭夜手上的宝贝亦是不少,尽管这厮好像满身也没藏什么东西,但关键时刻却能从任何地方摸出来。不过他出手的宝贝却是没有对付那老妪,而是扔到了门口。整间屋子只有那一个出口,窗子都是封死的。而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门口,那东西落地生根,以奇快的速度发出黑乎乎的藤蔓将门封死,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你是真打算不死不休了?”岳楚人瞥了一眼,随后冷叱一声。

    “不然呢?今儿不是她死就是咱们见阎王。”裴袭夜扭头看了她一眼,往时的嬉笑早已不见,此时脸色严肃且眸子阴郁。

    岳楚人没理会他,此时那刚刚飘出去的烟已经蔓延至整个屋子,除却岳楚人自己,榻上的老妪在屏息,裴袭夜更是自那句话说完后就没再喘气儿。

    这方吊脚楼上较量继续,外面同样热闹起来。金雕不知何时飞到了这两座山的上空,盘旋着,引起了山下湖泊边那几只孔雀的注意。

    发出刺耳的叫声,然后几只聚集一起向前奔跑,助跑一段路跃跃欲试的飞起来,但却飞的不高。

    可就算飞的不高,依旧不放弃,昂头盯着盘旋的金雕叫唤着,继续狂奔,完全要与金雕大打一场的模样。

    金雕自是看见了那几只孔雀的模样,发出一声长啸,响彻山间。

    就在这时,矗立着无数吊脚楼的山坡上跃下来一道道白影。他们恍若被天上的丝线吊着,跃起时超过树冠。落下时以树冠树枝落脚,随后再次跃起,几个起落就下了山。后面,亦有无数黑衣人追来,密密麻麻,放眼望去,某一刹那恍若天外异形来袭。

    整座山的树木似乎都在晃动,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衣人落在那圣祖所在的吊脚楼,惊见整座吊脚楼都被手腕粗的黑色泛着腥臭味儿的藤蔓盖住,如此诡异任是一众高手也不敢靠近。

    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后面的黑衣人也追了上来,这些人乃丰延苍的天字密卫。常年游走于边关各国,此次全部集结而来,竟有上千人。

    他们的武功不见得比得上白衣人,但合作起来天下无敌,纵使有飞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去。

    白衣人不下百人,两方瞬时缠斗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树叶飘零,劲风四散。那方吊脚楼里进行这诡异之战,这方剑光血影杀气横生。

    一抹白影自山上跃下,在那座被黑色藤蔓包围的吊脚楼山上停下,正是丰延苍。

    一袭白衫染血,单手执剑,俊美无铸的脸庞凛然中带着肃杀。一双凤眸精致漂亮,眸光幽深满是锐利,此时盯着那诡异的吊脚楼纹丝不动。

    岳楚人在这里他知道,正在与那巫教圣祖交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帮不上忙。

    与裴袭夜的约定,就是彻底剿毁这里。他负责灭了所有的白衣圣卫,而裴袭夜提供给了他自由行走北疆的金牌。他一异国之人带着不下千人的高手在北疆内奔走,不受任何约束。

    此事必须这样完结,否则,后患无穷。

    山下的战斗已进入收尾,湖泊对面,金雕与那几只孔雀也不知何时斗在了一起。孔雀漂亮的羽毛散落满地,但仍旧义无反顾的攻击着金雕。金雕会飞,不时的飞起挥舞翅展,不会飞的孔雀就会被扇出去老远。

    但就算孔雀敌不过金雕的翅膀,但只要金雕落下孔雀就会一齐围上去攻击它,肚腹几处的羽毛被啄掉。

    这一处恍若世外桃源的地方乱作一团,那一座被黑色藤蔓包裹住的吊脚楼也有了异动。

    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自那楼里传出来,那边打成一团的孔雀和金雕都在同时停下了动作,下一刻各自散开好似受了惊吓。

    丰延苍站于那吊脚楼上方的另一座楼阁上,听闻此音不由得蹙眉,下一刻黑衣密卫自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众人齐观那开始晃动的吊脚楼。

    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无人敢过去。只是那包裹着吊脚楼的藤蔓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就熏得人够呛,将血腥味儿都遮住了。

    咔嚓!吊脚楼的一面坍塌,吊脚与房屋瓦片碎落一地,但那藤蔓依旧结实的兜着,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那破碎的地方有什么。

    又是一声坍塌之音,吊脚楼的中段也塌了,黑色的巨型藤蔓随之塌方落地,但还是那般坚固的保持原形,压在了碎裂的房屋碎片上。

    轰隆,最后一声巨响,整座吊脚楼都塌了。那里面的人也终于露了出来,两道影子顺着藤蔓的缝隙快速的钻出来,那藤蔓以可看见的速度合拢似要抓他们,但速度却是慢了一步。

    那两个人出来,却还有两个人在里面,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妪坐在一方看不清是椅子或软榻之上,身边散碎着房屋的碎片。

    她前方,还有一个很高很壮的家伙,那是一只大猩猩。

    不同于别的大猩猩,这只大猩猩似乎异常暴躁。那两个人出去了,它立即嘶吼一声,举起双臂抓住那手腕粗的灰色藤蔓,不顾碰上之后剧烈冒烟,硬生生的给撕开,随后一把扛起那老妪坐着的软榻自藤蔓的包围中钻了出来。

    它一跳出来,众人才观得它的高大,若说金雕站在面前恍若一座小山头,那这只大猩猩就是一大山啊。单手扛着那方软榻,老妪坐在上面,因为看不见下肢,她才及得上那大猩猩的一个脑袋。

    那边先他们一步跳出来的裴袭夜与岳楚人直奔山下的湖泊,大猩猩跳出来追过去,那个头走在残落的树木间,几乎与树木齐高。

    这方丰延苍与密卫自然观看了全程,大猩猩出场着实把他们也吓一跳。瞧着那大猩猩追着岳楚人而去,密卫不禁扭头看向丰延苍,不知是否此时出手。

    然而,丰延苍却是没下任何指令,微微蹙眉看着山下,面色平静,但凤眸不眨,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裴袭夜岳楚人跃过湖泊在对岸停下,大猩猩走至对岸,愤怒的一跺脚,湖泊溅起两三米的水浪。

    裴袭夜带着岳楚人后退至树林边才躲过那巨浪的喷溅。对岸大猩猩双目猩红,张开的大嘴涎液滴答,都是黑色的。这只大猩猩由毒蛊养成,那老妪养了不下四五十年,比之岳楚人与裴袭夜俩人的道行都要高,俩人自然忌惮。

    “我用爆蛊音,你去对付那老妪。”岳楚人拧着眉头,美艳的小脸上尽是杀气。其实以她爆蛊音的段数并不能奈何的了那大猩猩,只是除此别无他法。老妪若死,大猩猩就好对付了;相反亦然,她用爆蛊音干扰大猩猩,裴袭夜得手的几率就高一些。

    “好。”裴袭夜脸色极差,那张娃娃脸就显得异常阴郁。

    二人定下计划,裴袭夜瞬时跃出去。岳楚人拿出紫竹笛站于林边吹响笛子,那没有调子的单音刺耳异常,远在山上的人听了都不禁的蹙眉,好像有人用铁丝刮着耳膜一般。

    裴袭夜上下跳跃欲攻击那大猩猩肩上的老妪,大猩猩更是愤怒的跳脚,它一跳,湖水飞溅,岳楚人站得远亦是喷了一身。

    几乎不换气的在吹,岳楚人身子向后靠在树干上,两条腿隐隐的有些抖。

    蓦地,一道白影自山上跃下,绕了一个大弯儿到达对面,瞬间的落在岳楚人身边。

    无暇看他,岳楚人配合着他的力道倚在他怀中,然后丰延苍搂着她离开这随时都能被水溅着的地方,停落在通往山下的石阶上。

    裴袭夜几乎是只见残影的围着大猩猩跃来跃去,他完全胜在速度快,大猩猩那一击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全身没一处安全的地方,若是碰着了,就是裴袭夜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倒下。

    刺耳的笛音继续回荡在两座山之间,在后面搂着她给她借力的丰延苍脸上也不由得闪现几分痛苦之色,这笛音的杀伤力不一般。

    大猩猩似乎也因笛音受了影响,动作迟缓了许多。被扛在肩头的老妪在默念着什么,大猩猩的动作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嘶吼声更大,对岸大片的树木皆已被它摧残。

    笛音猛的有几个调不稳,岳楚人后脊一僵,脸色变得苍白,集中了精力再次恢复了正常。

    丰延苍于后揽着她,她的每一个反应他都清楚,自是感觉的到她此时身子不稳气力虚弱。

    眉峰微蹙,他试探的抬手抵在她后背微微运力,岳楚人吹笛的动作一停,下一刻力量蕴满,那笛音恍若刀锋,对面山上的黑衣密卫不得不抬手捂住耳朵,面色痛苦。

    这一招确实见效了,大猩猩的动作更加迟缓,裴袭夜抓紧时机由手中飞出一抹东西,那大猩猩转动了下身体但是却没彻底挡住,成功的刺穿了那老妪的肩膀,那是一根随意折断的树枝。

    老妪身子一颤,大猩猩更是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连带着肩膀上扛着的那软榻也摔落在地,上面坐着的老妪也跟着滚了下来。

    裴袭夜扯下腰间腰带,飞过去卷起老妪遁走,大猩猩怒急起身欲追,爆蛊音到达极致,只见的它的身体由双脚开始爆开,黑色的液体喷溅出去,落在树木地面上吱吱冒出黑烟。

    砰砰砰,几声炸响,小金刚只剩一颗头颅躺在地上,那一片方圆十米外都是黑烟袅袅,不过一分钟湖泊里有鱼儿漂了上来,肚子朝上俨然都死了。

    石阶上,岳楚人放下笛子,脚下一软彻底躺在了丰延苍的怀里。他抱住她,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眉目间闪过一丝紧张,“可还好?”

    仰头看着他,岳楚人微微摇头,“就是没力气了。你呢?满身都是血,可受伤了?”三日不见,他明显脏了很多,下巴上都有胡茬儿了。

    听闻此话,丰延苍唇角勾起,漂亮的凤眸中荡漾出一丝暖色,“小伤而已,你留的药都用上了。”

    “那还是受伤了?怪不得我这两天心绪不宁的。”微微站起身,她转过来抱住他,这回彻底不用担心会倒下了。

    “一切都解决了,不用再担心日后会有人来抓你了,这点伤值得。”回抱着她,丰延苍温声的说着,那声音恍若习习清风,吹得岳楚人连心内带身外都舒坦的很,似乎都没那么饿了。

    那边裴袭夜卷着老妪上山跃进了一座吊脚楼里,不过丰延苍无暇关心,因为他知道裴袭夜肯定会杀了她的,只是或许在杀她之前他还要得到什么东西。

    山上的黑衣密卫朝着这边走来,躲起来的金雕也出现了,在他们的头顶盘旋。

    “咱们回去吧?”抱着她,丰延苍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她埋在他的颈窝,呼吸都热热的。

    岳楚人不吱声,环在他后腰的手却是抓紧了他的衣服,下一刻,她实在绷不住了胸口一颤,一股热热的液体喷了丰延苍一脖子。

    大惊,抱着她离开自己的身体,入眼的便是吐血的岳楚人,丰延苍瞬时就慌了,“楚楚?”

    身体一颤,岳楚人歪着头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将丰延苍的前胸彻底染红。

    “楚楚?”抱着她蹲在地上,丰延苍抓着她的手不知所措。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庞满是慌张,又不知如何制止她吐血而双手慌乱。

    吐了那一口血,岳楚人瞬间觉得好多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丰延苍那时在后背给她过他体内的护体内力,虽一时她充满力量,但他的内力过于至刚至阳。她这现象就等同于吃了七八根的千年人参,不吐血才怪。

    “没事,我就是饿了,咱们回去。”吐出来就舒坦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满是血的下颌,岳楚人笑看着慌张的丰延苍,一时间心头相当有成就感。这爱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到了真正危急时,慌得连他自己是谁可能都不知道了。

    “饿了?”看着她那笑,丰延苍更是担忧,眉峰紧蹙,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个答案?

    “真的,咱们回去。”抬手抱住他的颈项,也不顾他身上都是她吐的血,紧紧地抱住。

    她心跳沉稳,力气又相当大,丰延苍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一把抱起她转身上山,后面一众黑衣密卫紧紧相随,一面山黑压压一片。

    被丰延苍抱回去,岳楚人迷迷糊糊的,后来终于平稳下来,身下软绵绵的,她就彻底晕乎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没做一个梦。待得睁眼时,屋子里满是阳光,一时晃得她睁不开眼。

    闭着眼睛在床上翻了一圈,一只手就将她重新扳了回来,睁眼,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

    睁眼,眯着眼睛瞧着那床边的人,入眼的便是帅到无与伦比的一张脸,岳楚人抿嘴笑,懒洋洋的伸出腿踢了他一脚,“早啊。”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说着,他抬手隔着被子拍在她屁股上。

    “嗯?我睡了多久?”外面还有太阳?岳楚人记得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晌午了。

    “一天一夜。”揽着她坐起来,岳楚人抬手撩开散下来的头发,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换了。

    “不用看了,我给你换的。”某人承认的很快,表明都是他干的。

    岳楚人抿嘴,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眸子发亮略带一点小坏,“满意不?”

    丰延苍唇角上扬,漂亮的凤眸里荡漾着温柔与纵容,“满意,十分满意。”

    “色鬼。”又抬腿踢他,丰延苍也不躲,踢在身上不痛不痒。

    抬手搭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摇摇头,岳楚人看着他红唇弯弯,“吓着你了?我真的没事,吐两口血不算什么,每个月我都流血,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丰延苍有一瞬间的无言,“那是两回事,怎可同一而论?有太医曾来给你看过,说是劳累过度。你给自己瞧瞧,可还有不妥的地方。”显然的他不信太医。

    “没事,就是有点没力气罢了。”象征性的给自己切脉,这样他就放心了。

    “用膳吧。”俯身,丰延苍蹲在床边给她穿鞋,倒是把岳楚人惊着了。

    低头瞅着那蹲在地上的人,岳楚人慢慢的眨眼,“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给穿上,丰延苍抬头,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柔柔的水波,“没经过你同意就看了你的身子,算是对不起你么?”

    抬手推着他的脸将他推开,岳楚人抿嘴,脸颊有些红,“看了就看了,我也没介意。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有点吃亏。”

    “觉得吃亏的话,你看我?”无声的轻笑,丰延苍逗弄着她,看她有些恼羞成怒了,拉着她的手起身,“不逗你了,去用膳吧。”

    “嗯。”随着他走出卧室,脸颊恢复常色,但耳朵却还是红的。

    这是北疆的皇宫,丰延苍与岳楚人此时以大燕来使的身份住在圣山下的水阁里,黑衣密卫换装成了普通护卫都在这里。

    “这么说,裴袭夜现在掌控了巫教?”走到水榭里,岳楚人听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不由得摇头。

    “那是他的事,再说,肯归顺他的无不是些小角色。”跟着那圣祖的都是巫教中的高手,如今巫教高手白衣圣卫尽数被灭了,巫教的杀伤力大减。

    “小角色也有很多人啊,遍布周边列国。”岳楚人一时倒是不知杀了那圣祖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最起码那时候有人能控制他,现在谁也控制不了了。

    “这一次他亦是杀了不少,昨天从山上下来时,这皇宫死了不下百多人,一直到现在,他还在清洗整个中都。”丰延苍神色悠然,清风吹拂,他恍若来自天边不染纤尘。

    “怪不得没见着他的影子,忙着杀人呢。”微微摇头,岳楚人还是觉得这事儿做的有些鲁莽了。

    唇角微勾,丰延苍拉着她在栏杆上坐下,一边道:“那老妪要找的人是她的仇人,也是情人。她下肢瘫痪,就是那人的杰作。她认为你的师父就是她的仇人,所以才找上了你。”

    “你说这个我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至今我还觉得很神奇。她要找的那个人是我的祖师爷!”睁大眼睛看着丰延苍,岳楚人认真道。

    “祖师爷?你确定?”丰延苍眉梢微扬,幽深的凤眸倒映着岳楚人略显迷茫的脸。

    “当然,二十多年来我每天一炷香的供奉他,当然不会认错。但是他都死了五百多年了,你说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不知因为什么机缘跑到了我那个世界去了?”岳楚人觉得很有可能,若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有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日期就是媒介,通过那里就能自由穿梭两个世界之间。但貌似她与祖师爷的方式不一样,她只是灵魂来了,身体却还在另一个世界。

    “有可能。”丰延苍若有所思,看着她那明显已经心思飞走的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从此后我就高枕无忧了,不用再担心会随时有人来抓我了。”回过神来,岳楚人笑得眉眼弯弯,这段日子可把她折腾的够呛,连带着丰延苍也整日提心吊胆与她形影不离。

    “嗯,再也不会了。”搂着她的肩膀,丰延苍轻叹,微微用力,岳楚人身子一歪躺在他怀里,最后索性躺下,枕着他的腿万分舒服。

    时近傍晚,那掌控了巫教的新任圣祖出现了,眉目间有疲色,但那双精致的眸子却是流光溢彩,看得出来这厮很高兴。

    岳楚人挑着眉尾眼神略有不善的上下看了他一通,随后道:“圣祖大人新上任,意气风发啊。”

    裴袭夜梨涡浅浅的拱拱手,“全凭勤王妃相助,朕自当感谢。”

    “谢?怎么谢?”在椅子上坐下,岳楚人翘起二郎腿,对裴袭夜的谢谢不怎么感兴趣。

    “勤王妃想要什么啊?要什么都有,就是要朕的命,也成啊。”也不管丰延苍还在,裴袭夜可谓口无遮拦。

    “要你的命做什么?你的命很值钱?别说废话,现今你掌管巫教,告诫你巫教的那些人,离我大燕远远的,被我抓到我可不客气。”拍了一下桌子,声响不大却气势凛然。

    在主座上坐下,裴袭夜不甚在意的扬了扬好看的眉毛,“成。”

    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岳楚人也稍稍意外了下,本以为他还会废话连篇的。扭头与丰延苍对视一眼,这古人面若清风,但那双眸子里却是满是不愉。

    “有件事儿,朕须得问问勤王妃才是,不知勤王妃可诚实告知?”裴袭夜笑眯眯的看着她,他自不是无缘无故就跑来玩儿的。

    岳楚人挑眉,靠坐在太师椅上派头十足,“说。”

    对于她的姿态,裴袭夜没有不满,依旧笑咪咪的道:“千祖圣乃巫教的叛徒,自逃走那日算起已三十多年有余。现今老圣祖已死,巫教撤回了对他的通缉追杀,但有些事情还需他老人家来解答,勤王妃可知千祖圣在哪儿?”

    一听这个,岳楚人的眉心微微蹙起,千祖圣?那位她以前每日上香的祖师爷姓圣,名祖千。看来真的是同一个人,没有误会。

    “你说的那人我不认识,我师从何处想必你很想知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我的师父是个老太婆,阴阳怪气的老太婆。”多余的话她没必要与他说,岳楚人回答的干脆。

    裴袭夜明显有些不信,但岳楚人的脸上就写着爱信不信,我这是实话的模样,也让他无话可说。

    “北王的疑惑王妃无法解答,再问也找不到答案。不知现在可否与本王商谈一下先前粗谈过的事宜?”丰延苍开口,淡然自若,眼角眉梢有一抹俯瞰众生的傲然。

    “朕也确实为这个而来,今次与勤王合作异常痛快,希望下次还有这种合作。”食指叩击着桌子,裴袭夜的气势也不弱,尽管笑眯眯的,但看起来就是个笑面虎。

    “再有这种合作自然好,不过恐怕到时北王要割地了。”丰延苍笑,恍若春风拂面,但那话语却带着针锋。

    “哈哈哈,勤王这话说的朕好生愧疚,朕怎么就没有勤王这种野心呢?”裴袭夜大笑,俩人互相讽刺着。

    岳楚人微微拧眉,她很不喜这种场合,明褒暗贬的还不如直接骂人来的爽快。

    “你们慢慢谈,我出去走走。”起身,岳楚人转身离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内,那二人脸上的笑同时消失,殿内温度下降,似乎还有冷风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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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保持清白、虚荣心

    章节名:109、保持清白、虚荣心

    北疆的重七兰夜节很是热闹,在北疆也算得上比较盛大的节日,不可谓举国欢庆。

    前几日巫教圣祖死了,裴袭夜成了新任的圣祖,各地修建的庙宇里供奉的法相尽数被换掉,换成了身披圣衣的年轻男子。样貌讨喜,笑容暖暖,与裴袭夜七分相似。

    本来裴袭夜向大燕送去信件时就是邀请丰延苍与岳楚人来观赏北域独有的重七兰夜节的,所以两人虽是住在皇宫,但行动很是自由,想要出宫,绝对没人拦着。

    街头的人熙熙攘攘,几乎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老妇人都穿着颜色很鲜艳的衣服,还有一些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小姑娘露出一截手臂来,腰间挎着弯刀,很是俊俏。

    那日裴袭夜带着她坐了一天的茶楼,岳楚人今日带着丰延苍来到了这里,敞开着窗子,二人坐于窗边,能够清楚的看到街的人来人往。

    “这北疆的百姓看起来确实都挺彪悍的,你瞧瞧那些姑娘,个个都很健壮。”即使穿着花裙子,但走路时虎虎生风,怎么也不像娇滴滴的女儿家。

    “民风如此,尚武轻文。”丰延苍坐在对面,靠着椅背姿态闲适,眉目间荡漾着一抹淡淡的飘然。

    “我倒是挺喜欢的,最起码所有人看起来都直心眼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岳楚人指的是谁很明显。

    纤薄的唇扬起,丰延苍无声的笑笑,“原来你更喜欢傻子。”

    “是啊,我就喜欢傻子。”听闻这话,她立即扭头盯着他,满眼的喜爱,却是在骂他。

    丰延苍低低的笑起来,“占着便宜了是不是很舒心?”

    立即点头,岳楚人长长吸口气,“爽的很。”

    “幼稚。”漂亮的凤眸满含愉悦,一抹淡淡的纵容荡漾其中,那模样万分迷人。

    笑得酒窝浅浅,岳楚人扭头看向大街,空气中那属于巫教教徒的味道淡淡的,不同于刚来中都那日浓的刺鼻,可见裴袭夜的大清洗有多彻底,驻在中都的巫教教徒几乎全灭。

    “重七过了,咱们就回去吧?对了,阎苏那时说过,大燕与北疆相连的几座山里盛产草药。还有许多地方是人都没有进入过的,咱们可不可以在边关那里停一停?”中都圣山一战,她的那些宝贝所剩无几。还得再调培一些,而且她要这次要做一些阴的。

    “太居、子巫二山?确实盛产稀奇草药,更有无数大型野兽,那地方鲜少有人深入过。”丰延苍自是了解,张口即来。

    “对,好像是那两座山,阎苏说过但是我忘了。如何?勤王殿下,咱们可能在那儿停停?”反正此时无事,且现在气候正好,岳楚人不想那么快的回皇城,只要回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就很难离开。

    “也好。”略微沉思,丰延苍微微颌首,同意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到时可别反悔。若是反悔了我也不跟你走,咱们各自顾各自的。”微微睁大眼睛,她一副很担心丰延苍会反悔的模样。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信誉?”直起身子,丰延苍抬手勾着她的下颌,复又捏住,微微用力使得岳楚人蹙眉。

    “你每次的保证都很有力度,但多次都被临时出现的各种事打破原计划。所以,我对你没啥信心。”就算有点疼,岳楚人也没躲,任着他捏,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从此后得认真改正了,不然勤王妃发怒,本王可是没好果子吃。”瞧着她那晶亮的眸子,丰延苍笑道。捏着她的下颌,滑腻的肌肤触感相当好,红唇琼鼻,每一个表情都充满风情,让他不禁的想到那日给她换衣服的情形,眸色瞬时变深。

    “倒是不能对你如何,毕竟伤了你我也心疼。最多直接宰了你让你毫无痛苦,我也就不会心疼困扰了。”笑眯眯的说着,听得丰延苍摇头,女人啊,难养!

    抓住他的手握住,蓦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指上已经结痂了的细小伤口,眉梢一动,她抬头看着他,“你身上的伤口可好了?”他也受了些伤,只是因为她吐血,而忘记了他也受伤的事儿。

    “不知道,在脊背上我也瞧不见。”微微摇头,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总之那眼神倒是很真。

    一听这话,岳楚人站起身,走至他身后动手扒拉着他的衣领一边命令道:“脱衣服,我给你瞧瞧。”

    丰延苍满眼愉悦的配合,端坐于椅子上解开腰间玉带,袍子散开,岳楚人直接动手就给扒了下来。

    肌理分明的脊背果然有数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横竖不一,宽度不一,严重的程度也不一。

    挨个的看了看,岳楚人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捏着一边道:“没什么事儿,差不多都要好了。”

    “嗯,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想来也是已经愈合了。”丰延苍温声道,被扒开了衣服,那模样也万分优雅。

    手指轻动继续捏着他的肩膀,岳楚人将散落在后背的发丝尽数拨弄到颈侧,这样他整个脊背就都露出来了。摸着热乎乎滑溜溜的,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在这窗口,你也不怕别人看了去?”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侧,他薄唇微勾轻笑着,那模样有几分异样的妖魅。

    “看就看呗,反正你们男人都一样。”抿嘴笑,岳楚人蓦地俯身,张嘴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颇为用力。

    丰延苍的身子几不可微的僵了下,随后微微偏头,以更方便的让她咬。

    几乎固定在那儿将近一分钟,岳楚人猛的松口,直起身子一看,立即笑起来,“我的牙齿长得还蛮好看的嘛。”

    丰延苍无声的笑,“咬我一口就为了看看你牙齿的形状?”

    “也不是,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肉好不好咬。”擦掉牙印儿四周的口水,岳楚人很满意。

    “好吃么?”丰延苍随着说,也颇为有兴致。

    “好吃,香的很。”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好闻的味道再加上好吃的肉,这古人就是一道极品的菜肴。

    “尽管来吃。”丰延苍十分大方,却不乏有某些别的意思,不过岳楚人并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抬手把他的衣服拉起来,丰延苍自动的起身,合拢上衣服扣上腰带,举手投足尽是优雅。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咬也咬了,是不是得挑拣一样让我做一次?”搂过她,丰延苍垂眸看着她,眸光如水。

    “做什么?前两样你都做过了,就差没咬过我了。不过真的会很疼,不如咱们改成亲亲吧。”话落,她抬手搂着他的颈项勾下来,顺势踮脚仰头,唇瓣相贴,热切纠缠。

    日头西坠,在外游荡了一天的两人返回皇宫。今日重七,宫中有宫宴,早已有人等在水阁,专门候着他们回来,待得时间差不多了带领他们赶赴晚宴场地。

    不紧不慢的换上衣服,太阳也落山了,岳楚人与丰延苍一同随着那宫人的指引离开水阁,后面随行四个扮作普通护卫的密卫。

    宫人不多,不如第一日进宫那晚人来人往,岳楚人猜想着可能大部分的宫人都被裴袭夜解决了。

    举行晚宴的地方在一处水榭,水榭建在人工湖之上,精美异常。刚走近,就瞧见了水榭里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许多北疆朝臣皆在场,文官武将皆有,个个外形彪悍结实。

    “大燕勤王勤王妃到!”二人走进水榭,宫人的通报声盖过水榭,所有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大多眼神不善。

    丰延苍淡然自若,依旧形如清风;岳楚人微微板着脸,眼睛一扫,气势不凡。

    几个文官走过来与丰延苍见礼,到底是文官,外形彪悍了些,但很会说话。丰延苍眉目含笑的与他们一一说话,那份淡定傲然是别人学不来的。

    岳楚人站在一边,她是谁大家都有了解,大约有二分之一的人看她时眼神带有些仇视,另二分之一的人有些敬畏。诚如李平所说,在北疆,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将她当做仇敌。

    “勤王妃?”蓦地,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岳楚人转头看过去,那边与几位文官说话的丰延苍自是也注意到了,看了一眼,是熟人。

    没错,是熟人。女子站在水榭边缘,手上托着果盘,宫女打扮。她样貌端正,有着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很与众不同。

    岳楚人微微扬眉,这宫里有不少巫教的人,所以呼吸之间都是那气味儿,她好似也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

    “你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头看了一眼丰延苍要他放心,随后走过去。

    女子微笑,“皇上与勤王勤王妃并肩作战那一日。”看来,她知道一切。

    “哦?看来你也没少为你们皇上做事?”赶在那个档口回来,必定是奉了裴袭夜的命令。

    点点头,女子也承认,“近两日缉拿宫中还有中都的叛徒,费了不少的力气,也没有时间来见见勤王妃,所幸今日遇到了。”

    “伤天害理的事儿他都让你做了,指使人的本事倒是一流。”岳楚人撇了撇嘴,对于裴袭夜嗤之以鼻。

    女子微笑,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下更有几分浅淡,“这是应该的,皇上有吩咐,就是赴汤蹈火也应在所不惜。”表达她的忠心,听到岳楚人更是不屑。

    “从关州离开之后你去哪儿了?这段时间没在大燕做坏事儿吧?”岳楚人问的直接,女子微微垂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南疆。”女子很诚实,虽然不知她为何这般诚实,但最起码她这样岳楚人便不会排斥与她说话。

    “南疆啊,南疆与大燕要起战事了,到时我也会去。若是为了安全着想,你们巫教的人赶紧撤吧。”她诚实,岳楚人也诚实,虽有恐吓之嫌,但她说的是实话。

    女子微微点头,“皇上也是这般吩咐的。他知道您所想的一切,早就吩咐过我了。”言辞间不乏另外一种意思,岳楚人自是也听得懂,眸子闪烁了几下,自动绕过这个话题。

    “我大燕嫁到南疆的平阳郡主可好?”她那个名义上的二姐,也不知混的如何了,她一直都没关心过。

    女子点点头,“很好啊,勤王离开南疆时,特意留下人保护她的。芙姬暗地里没少做动作,不过她都躲过去了。”

    微微挑眉,岳楚人还真不知道丰延苍特意给那位平阳郡主留下人手保护她来着。不过看着女子平静微笑的脸,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宫宴会进行到什么时辰?裴袭夜到现在都没来,难不成今儿不打算散了?”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纵观水榭里的人,裴袭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急,其实每年重七都会象征性的聚一下,皇上再给诸位大人赏赐些美女什么的,这兰夜就过去了。”兰夜兰夜,没有女人哪叫兰夜。

    “怪不得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原来都等着女人呢。”哼了哼,无论古往今来,男人啊,都他妈一个样!

    “王妃看着烦心了?不如咱们去外面坐坐吧。”女子抬手指了指水榭外的一个亭子,距离水榭不过二三十米。那地方灯光不太明亮,估摸着坐在那里能很清楚的看到水榭里的情况。

    “成,走吧。”岳楚人自是不怕,密卫就在水榭外。

    俩人走出水榭,立即感觉清净了不少,尽管水榭里的声音尽数的传进耳朵。

    亭子里仅挂着一盏灯笼,光线幽幽,但正是这个亮度却能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子,恍若伸手就能摘得到。

    “您与皇上联手打败了圣祖还有圣祖身边的那只圣兽,着实要我们都大开了眼界。在所有教徒心中,圣祖是天下无敌的,却也有无力抵抗的那一天。”女子在岳楚人的对面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她倒茶一边道。

    “那个老妪?呵呵,我见过比她还难缠的。”二十多年呢,她可是吃尽了苦头。

    “您与皇上说的话如此相似,不过您若是听着了可能会生气。”女子轻笑,很从容。

    岳楚人微微的挑眉,随后道:“他是不是说,和你们那圣祖比起来,我更难缠?”

    女子有些些惊讶,然后慢慢的点头,“还真是。”

    “哼,他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的是什么,她只需猜猜就能知道,绝对不是好话。

    “又再偷偷摸摸的诋毁朕?”她的话音儿刚落下,脑后就传来某人的声音,岳楚人扭头,悠悠灯火下,裴袭夜站在她身后微微倾身看着她,亭子外的小路上,则停着一行人。宫女太监,还有一长溜身着轻纱长裙的女子。

    “没诋毁,而是光明正大的在说。那些姑娘要干嘛的?”抬了抬下巴,岳楚人瞧着那些姑娘个个漂亮,看起来也不像北疆人。

    “南疆的女子,温柔似水。不过温柔这个词儿你可能理解不了,朕也就不给你解释了。这是送给朝臣的礼物,重七兰夜,有女人相伴才叫兰夜啊!”给解释,但还不忘先挖苦岳楚人一番。

    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岳楚人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子,“别给小苍子找女人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裴袭夜笑起来,可爱的脸庞虽是笑着,可是却少了那么一抹灿烂,在幽幽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阴郁。

    他转身离开直奔水榭,那一众的人低头跟着走过去,个个女子娇小玲珑身段姣美,都听到水榭里有人咽口水的声音了。

    自裴袭夜出现后,陪着岳楚人坐在亭子里的女子就站在了一旁,直至裴袭夜走进水榭,她才重新坐下。看了一眼水榭的方向,随后看向岳楚人,“王妃不用担心,就是皇上把姑娘送给勤王,勤王也不会要的。”那般风华的男人,岂会与其他人一样?

    “我知道。只是你那个皇上唯恐天下不乱,不做点讨人嫌的事儿他就不消停。”转过头,岳楚人不再看向那边,爱怎样怎样吧。

    女子轻笑,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下更显怪异,“这天下只有王妃一人敢如此批判皇上,而且他还不会生气。”

    岳楚人挑了挑眉,随后摇摇头,“你可别这样说,这天下批判他的人太多了,但也只有我不够聪明的会当着他的面说。”

    “所以啊,这事儿也只有王妃敢做。”女子依旧如此认为,与众不同的就是与众不同的,怎么也改变不得。

    不再争辩,石桌上茶点皆有,岳楚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水榭里歌舞升平,纵观朝臣,几乎个个怀中皆有女子,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身边空空,远远看去,与整场那么不合适。

    将近一个半时辰,宴会还在继续,歌舞犹在,一些人已经喝的眼迷离了。主座上的裴袭夜不知在与丰延苍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都挺高兴似的,人影绰绰,两人也时隐时现。

    “我先回去了,今儿在外跑了一天,乏了。”起身,岳楚人走出亭子。两个密卫现身,护送她离开。亭子里的女子也走出来,看着岳楚人消失,随后走进水榭。

    回到水阁进入卧室,密卫也退下了,脱下罩在长裙外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回头欲走向床榻,结果刚一转身,一股酒味就飘了过来。扭头看向后窗的方向,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儿,而且正在小心翼翼的关窗子。

    拧眉,岳楚人看着他,待他转过身时眉头拧的更甚了,“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这若是传出去,你这皇上的面子还往哪儿放?”没错,正是裴袭夜。这厮满身酒味儿,但那笑嘻嘻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喝多了。

    “面子自然不重要,今儿重七兰夜,朕得有人陪着才成啊。”走过来,他抬手在距离岳楚人的脸前面几公分处虚空的做了个抚摸的姿势。想摸,但是又不敢碰。

    “别恶心人了行么?你就这么离开了,小苍子会马上回来的。”神色浅淡的走到床边坐下,她回来了丰延苍知道,裴袭夜又走了,他肯定会马上就回来。

    “不会,朕是去更衣了,看看,酒洒了一身。”身子一转,他也转到了床边坐下,顺手扯了扯袍子,果然湿了一大片,酒味儿就是从那儿飘出来的。

    岳楚人略有无言,“你故意的?”早知道他会跟来她就不回来了。

    “你猜?”微微歪头,梨涡浅浅,灯火下尤为可爱。

    给了他一个冷眼,岳楚人扭头看向别处,“赶紧滚蛋,往后别再偷偷摸摸的来找我,弄得我都有点心虚了。”丰延苍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虽她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但这样让她很不舒服。

    “心虚?如此你更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心了,跟了朕吧,这偌大的后宫都是你的,这辈子朕只宠幸你。”一听这话,裴袭夜立即笑起来,翘着二郎腿靠着身后的床柱,一派风流不羁之态。

    扭头看着他,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圣祖大人皇帝陛下说这话,我是不是该叩谢隆恩啊?”

    裴袭夜笑眯眯,“亲朕一口,就当做谢恩了。”

    “喷你一脸狗屎。”横眉冷对,岳楚人却不似以前那般眼光如刀。或许也是习惯了,他总是这样说话,虚虚实实。

    “又要施展绝技?来吧。”一听这个裴袭夜更乐了,骂人时顺带着骂自己,太可爱了。

    岳楚人冷眼看着他,他笑眯眯的坐直身子也看着她。蓦地,他猛的倾身冲着她的唇而去,岳楚人的反应也是很快的,转脸,他的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热乎乎的带着梨花与酒的味道。

    “姓裴的,你过分了。”抬手推开他,岳楚人站起身,微微蹙着眉峰,这次确实生气了。

    “生气了?”站起身靠近她,欲伸手碰触她。

    “走。”转过身背对他,只有一个字,而且异常平静。

    抬起的手放下,裴袭夜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道:“这辈子你不是我的也没关系,但别人也别想拥有你。岳楚人,你要永远都清清白白的,否则、、、”余下的话他没说,但意思明显。就算她不跟他,也不能跟别人,以清白之身一直到老,不然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岳楚人深深吸口气,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转过身欲大骂一番,但谁知转过身时身后的人却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如不是那酒味儿飘在空气里,还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以为你是谁?自大的猪。”骂了也没人听到,岳楚人颇为憋气。

    重七一过,丰延苍与岳楚人便要离开回大燕了。此次回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了,千余人的密卫随行,人数众多。

    骑于马上,由裴袭夜送往中都城外,道路被中都卫队清出来,直至城门畅通无阻。

    丰延苍与裴袭夜骑马并行,二人恍若朋友似的,都很高兴的模样在交谈。

    岳楚人骑马在后,听着他们俩说话,除了国事,说其他的事俩人都在暗暗嘲讽。

    终于走出城外,裴袭夜也相送到此。

    岳楚人经过他面前时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精致的眸子却一片幽暗,那里面的含义看不清,却好像是在警告她,他的话不是玩笑。

    岳楚人几不可微的哼了哼,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骑马行于丰延苍身边,望着一望无际的道路,心头放松。

    丰延苍与裴袭夜告别,各自说了几句暗藏针锋的客套话,随后队伍出发。一抖缰绳,马儿奔跑起来,与中都渐离渐远,最后中都变成了一个小点儿,彻底告别了。

    夜晚时,队伍到达了一个城池的驿馆,驿馆的官员也早知他们离开北疆时会在这里落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迎接他们。

    驿馆不大,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很好,服务饭菜皆是上等,倒也算得上是给予国宾的待遇。

    洗过了澡回房,某人一袭白衣坐在床边看书,看那模样已经等了很久了。

    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岳楚人不客气的把毛巾扔给他,“擦头发。”

    放下书,丰延苍也很听话的坐直身子给她擦头发。

    “今日临走时,你与北王对视那一眼可是在传达着什么?”细致的擦着头发,丰延苍一边温声问道,语气轻柔,完全就是随意问问的口气。

    岳楚人眨眨眼,脸上的水随意的擦了下,现在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儿。

    “传达什么了?你那眼睛怎么那么奇怪,看一眼就知别人在传达什么?”要说传达也有啊,就是她给裴袭夜冷眼来着。

    “他爱慕你。”长眼睛的似乎都看得出来。

    “哈哈,可是我爱慕你啊,怎么办?”笑起来,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眼睛眨眨好看的很。

    唇角微勾,她一句话瞬间把他哄好了,抬手托着她的下颌倾身吻上她的唇,“你的一句话,我成了胜者。”

    “感觉相当爽吧,你若喜欢,我天天说给你听。”轻笑,心下却暗暗轻叱,男人啊,虚荣心不比女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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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遇阎靳,战事将起

    章节名:110、遇阎靳,战事将起

    大燕边关亦如往时那般热闹,来往过路的商贩许多,大燕的北疆的甚至还有去往西疆的,各种人汇聚在这里,若没有强硬的军队在这里,恐怕还真容易出乱子。

    进入大燕关口后,护送他们回来的密卫便尽数散了,岳楚人几乎是没过多注意,当再注意时少了一大半儿的人。

    要去往太居山子巫山,须得转道向西北,大概一日的路程,能够很快的抵达。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夜,翌日出发,今儿密卫只剩下六名了。在去往北疆时受伤的护卫都在这里等候,聚齐一处,队伍仍旧浩荡。

    出了小镇向西北,路上来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是车队押送货物的,自从大燕与北疆开放通商后,商贩们不再偷偷摸摸,两国来往更频繁了。

    骑于马上,速度不算很快,能够尽情的欣赏周边山水。天上太阳虽炙热,但北方清风不断,再加上马儿奔跑,更是凉爽宜人。

    丰延苍一直在岳楚人的左右,就算她猛地打马窜出去,他也能很快的赶上,并且还保持着那个距离。

    “小苍子,你看那天边最高的灰突突的石崖,那是太居山还是子巫山?”岳楚人很开心,虽没那策马狂奔的本事,但如此恣意很难得。

    丰延苍顺着她的手指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唇畔挂着浅浅的笑,“那是天崖。”

    “天崖?这名字好。”岳楚人扭头看着他,酒窝浅浅。

    “那是周边列国最高的石崖,崖顶常年积雪。立于其上,三国尽入眼中。”丰延苍说着,眉目间闪过一抹俯瞰之势。站于高峰,想必是所有有心逐鹿天下之人的梦想。

    岳楚人不禁心生向往,不过常年积雪,想要攀登上去没那么容易。这时代又没有齐全的设备,她又没护体的武功,所以想要攀登上去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说道三国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没问你,你一直也没有与我说南疆的动静,你和五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拽着马缰与他同行,岳楚人问道。

    “商将军的鹰骑早就集结南部边关了,现在就等着南疆绷不住了。”有些事他确实是那种不问就不会说的人,这些事岳楚人不问,估摸着他一直都不会说。

    挑眉,岳楚人扭头瞅着他不眨眼,“商将军何许人也?”某些人,她还真不知道。虽然想过大燕不可能只阎靳一个将军,但只要有他在,别人想必也称不上什么将军了。

    “商太尉的长子。”丰延苍轻笑,她装着文绉绉的说话,语调很可笑。

    “哦,那个要娶十公主的小弟弟他哥哥。”商朔的亲兄商磊,商家从文,竟然也能出来一个将军。

    “没错。”丰延苍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看来说不准哪一日就会爆发战争了,到了那一天,平阳郡主可怎么办啊?可怜人啊,嫁给南王就成了南疆的人了。”摇摇头,她说这话时语调有些怪,而且平白无故的提起平阳郡主这个人,十分不合时宜。

    丰延苍唇角的笑扩大,看了一眼摇头晃脑的岳楚人眉目间满是愉悦,“确实可怜,不过把她接回来也未尝不可。依平阳郡主这个名号,再嫁王侯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岳楚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是啊,长得也不丑,还有个正值春风得意之时的爹,估摸着想嫁给皇帝都可能啊。”

    “嫁给五哥倒是不可能,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丰延苍搭腔,而且说得一本正经。

    “那嫁给你完全可能喽?”扭头,岳楚人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庞下隐藏的是刀锋。

    丰延苍笑出声,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也须得王妃同意才行啊,王妃不同意,本王哪里敢纳妾?”稍稍收敛了笑,但眉目间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他很高兴。

    “同意啊,怎么不同意?我亲自给你们主持,配阴婚嘛,我在行的很。”豪气万丈,岳楚人相当豪迈,听得后面随行的护卫们个个低头抿嘴忍笑。

    丰延苍扬了扬眉,随后摇摇头,“阴婚?够狠的。本王得多想想才行,是独守王妃一人一辈子合算,还是纳个妾配阴婚合算。”

    “少装相,给我说说,你做什么派人在南疆保护她?”自然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弄她,岳楚人配合的恐吓几句,成功的哄得他心花怒放,她问到正题。

    “无论如何,她是大燕的平阳郡主,总不能客死异乡。”丰延苍坦诚的回答,这些事他没告诉她,不代表他是故意的隐瞒。

    “那倒是,死在外不好看。”大燕乃大国,大国更注重面子,嫁出去的女儿自然也是大燕的面子。

    “可还有别的疑问?有不解的直接问我便是,没有需要刻意隐瞒你的。”她拐弯儿的说道南疆,估摸着就是为了问平阳郡主的事儿。自是有许多岳楚人不了解的事,她不了解也不过问,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感兴趣,所以丰延苍也不说。她问了,他便告诉她,就这么简单。

    “暂时没有,想到了再问你。”扭头一笑,眉目生花。

    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温柔的水波,纵观她所有的表情,他都是喜爱的。尤其是灿烂的笑,每次都让他也不禁的跟着笑。

    夜彤时抵达距离太居山子巫山最近的小镇,距离这小镇二十里外就是阎字军常年驻扎的地方。大军到底驻扎在哪里寻常百姓不知道,因为一般只要进入军队圈出的境内就会有兵将出现拦住意图进去的人,所以时日长久了,也无人往那个方向走。

    丰延苍岳楚人一行人在镇上落脚,这个镇上与昨日落脚的镇可是不同,这里过往的商贩不多,可能是因为距离阎字军驻军的地方太近,都不想在这里触霉头。

    不过慕名太居子巫二山盛产草药而来的人却是不少,运气好的话采到值钱的,坐地变富人。

    据说本地就有一个采药农,因缘巧合下得来一人形何首乌,几近千年,转手卖了之后便成了富人。这种事传的远,所以有许多投机取巧幻想一夜暴富的人都往山里跑。深山里野兽相当多,还有许多人因此丢了性命或是落下终身残疾。

    这些传闻对岳楚人没有任何影响,她也不是为了钱,所以她心内很平静,就是有野兽,她也不怕。

    一夜静静的过去,翌日一早,客栈里就走了大半儿的人,个个带了不少的工具朝着山里进发。从这镇上往太居山里走也要走很长一段路,不能靠近军队驻扎的地方,须得绕远,所以大部分人很早的就启程了。

    待得岳楚人与丰延苍从楼上下来时,一楼仅有两三人在用饭,清净的很。

    “都很积极嘛,比我那时候可要勤奋多了。”悠悠的叹了一句,果然钱是万能的。能让人不顾危险疲累,勇往直前。

    “你以前是怎样采药的?”在靠近窗边的桌子前坐下,丰延苍唇畔含笑的问道。

    岳楚人挑了挑眉,窗口洒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几乎白里透红,健康有生机。

    “与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啊,很寻常的一件事罢了。我最喜欢的是半夜去坟地挖坟,但也仅仅去过几次罢了,太阴的东西我很少做。”随口说着,对面丰延苍的眉尾却是几不可微的动了一下。

    “挖坟?”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挺喜欢似的。

    “是啊,阴蛊必备嘛。需要一些人骨啊,毛发啊。呵呵,觉得恶心了?”看着丰延苍蹙眉,岳楚人笑得开心。

    微微摇头,丰延苍绝对不会承认恶心的。

    “阴蛊可是更厉害?”原来蛊也分阴阳两种,丰延苍倒是觉得又长见识了。

    “还成吧,对于我来说,我不喜欢阴蛊。对自身有伤害,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做蛊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被裴袭夜杀了的圣祖你见到了吧,瞧瞧她满身阴气,那就是整日浸淫在阴蛊中的下场。”因为不能过多的见阳光,否则做出来的蛊也会杀伤力大减。

    丰延苍微微点头,“你少接触的决定是对的。”若是她满身阴气,那可是太可惜了。

    “瞧把你吓得,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笑不可抑,估摸着他是很担心她会变成那圣祖老妪的模样。

    饭菜上来,岳楚人不甚优雅的风卷残云。对面,丰延苍每一个动作都相当好看,一眼就看出出身不凡,而且还能照顾着岳楚人。

    街上,一行人马走过,骑于马上的人身着军装,天气如此炎热依旧铠甲在身,刀剑于身侧,骑马经过路人皆避。

    当前之人一袭黑色劲装,包裹着挺拔结实的身体。剑眉星目五官标致,但线条冷硬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看一眼便觉得空气都凉了几分。

    客栈窗边,岳楚人放下筷子倒了杯茶,仰头送到唇边,眼睛同时看向窗外,正好一眼瞧见了迎面走过街的人,眼睛顿时一亮,拿开杯子喊了一声,“阎靳。”

    马上的人顺着喊声看过去,清冽的眉目因着看到那人时舒展来几分。扬手,后面的马儿尽数停下,他翻身下马朝着客栈走进去。

    客栈里,岳楚人也站了起来,瞧着走进来的人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在这儿就碰见你了,本想着从山上下来去看你与费大胆呢。”

    阎靳走进来,除了看到了岳楚人,还看到了丰延苍以及一众勤王府的护卫。眉目间的冷漠多了几分,朝着岳楚人与丰延苍走过来。

    “勤王与勤王妃刚从北疆回来?”他们去北疆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阎将军巡视才归?”丰延苍起身,满身风雅,他飘然不染纤尘,阎靳独具沙场男儿气概,两人属于两种极致的风格。

    “没错,大燕与北疆通商,进出关口的人也与日俱增,自当更加严谨盘查。”一字一句,每个字都能让人清楚的听到。

    “外国人确实挺多的,不过真的很热闹。所谓万国来朝,这是繁荣的象征。”岳楚人的话一语中的,所谓强盛之国,就是这般。

    阎靳微微点头,虽是同意,不过他的严谨不能放松,毕竟边关安危太过重要,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丰延苍垂眸看着岳楚人眉目含笑,如同她以前所说,她那个世界随处可见外国人,所以他懂得她话中的意思。

    “王妃准备今日去太居山,山中草药多,想必也会有她所需要的。”丰延苍解释他们在这里的原因,阎靳了然,以前他与岳楚人通信的时候,她确实说过有时间会来这边的山里走走。

    “不如去营地吧,从那里进山会更近一些。”阎靳开口,虽营地是重地,但邀请勤王与勤王妃是没问题的。更况且,营中许多人都很想见见岳楚人。

    扭头看向丰延苍,岳楚人自是很乐意,再说她还想看看费大胆呢,可是有半年多没见了。

    看了一眼岳楚人亮着的眼睛,丰延苍点点头,“当然好。”

    离开小镇与阎靳朝着营地进发,出得小镇走上宽阔的砂石路,很长的一段路之后便进山。两座山之间开辟出来的道路,离得远看的话看不到这里面,进来了才能知其中玄机,这两边的山上遍布哨岗,只要有人踏入那砂石路的地域,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大约四五百米后,前方豁然开朗,上千的军帐坐落在这里,一人多高的栅栏圈出去老远,哨岗的瞭望塔四五米高,黑色的大旗飘荡着,上书一阎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那是阎老将军的字迹。观其字,可见老将军风骨不凡。

    将军回营,栅栏门打开,一行人终于进入了营地。

    这是岳楚人第一次亲眼见着这个时代的营地,比之影视剧里可要有气势的多。而且纵观所有兵将,个个气势不凡,让她大开眼界。

    “将军,你回来了。诶?勤王?妹子你们来了。”刚下马,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脸上胡茬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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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松大步的走过来,看见岳楚人相当高兴。

    “半年不见,费大胆你可又邋遢了,没有嫂子在身边你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岳楚人迎着他走过去,半年多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

    “妹子,听说你与勤王去了北疆,这是回来了?对了,将军那时说过有人要抓你,你怎的还到处乱走?”费松健硕的恍若一座小山,因着那魁梧,让人把他的身高也忽略了,其实他并不高。

    “已经解决了,那些都是小事情。我这可是第一次来军营,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抬手拍拍费松的肩膀,那结实的都拍不动。

    “这个不用说,我进山给你打些野味儿来,比皇城里的可要好吃的多。”费松也拍她,他就算没用力,也拍的岳楚人摇晃。

    “费将军的款待是否有本王的份儿?”丰延苍走过来,抬手扶了扶摇晃的岳楚人,一边笑道。

    “勤王这话见外了,王妃是末将的妹子,虽末将高攀了,但与勤王也是亲人。亲人相见,自得尽力好生款待。”费松大嗓门,他一说话几百米外都听得到。所以也引来了一些人,都朝着这边走来。

    个个将军都尉等等,都是些糙汉子,汇聚过来与丰延苍岳楚人问好,其中一人与众不同,穿着长布衫,四五十岁左右,一副书生模样,此人便是军师齐白。

    虽没见过,却是早闻其名,费松说过,丰延苍也说过,阎靳精通行军布阵,都是此人教授。

    “早闻勤王妃之名,却是一直没有得见机会,今日总算见到,齐白有礼了。”拱手躬身,齐白如此客气,让岳楚人也稍稍意外了下,毕竟这世上也没有几人对她这么客气过,而且还这么大年纪。

    “齐军师多礼了,我也早听费大胆说过军师,还想着何时能见见呢。”岳楚人扶着他站起身,一旁被点名的费松笑呵呵,“齐白,这回我妹子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别总指挥我千里迢迢给妹子写信。”

    齐白的眼睛有着不同于其余糙汉子的睿智,虽是其貌不扬,但是通过他的眼睛就看得出此人智慧不凡。

    “无需你说,我自会向勤王妃讨教的。”齐白微微摇头,被费松的大嗓门轰炸的头疼。

    一瞧他那模样,费松大笑,看起来很得意。

    “进帐再谈吧。”阎靳开口,一行人走向军帐。

    军帐里很简单,这是平日营地将士商议军事的地方,除了椅子茶座,那边还摆着沙盘。

    坐下,丰延苍就在她右侧,左侧则是费大胆。

    丰延苍与阎靳还有齐白等人在说边关的事儿,岳楚人扭头与费松小嘀咕。

    “费大胆,我今儿来主要是为了进太居山,瞧着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完了,你陪着我去?”丰延苍好像也把她要进山的事儿给忘了,所以她也不指望他了。

    “进山采药?行啊,从营地后方的山坡上翻过去那就是太居山了。”费松也压低了嗓门,但就算他压低了其他人也听得到。

    “这么近?那敢情好。”岳楚人高兴,扭过头想与丰延苍说一声,结果不止丰延苍,对面的阎靳齐白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笑笑,岳楚人起身,“那我们走了?”

    丰延苍点点头,“小心些。”有费松在他自然放心,再说还有护卫跟着,这附近又遍布军中的哨岗,所以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嗯,你们继续吧。”点点头,岳楚人与费松离开,俩人都很兴奋的模样,俩人的背影此时一看,还颇有兄妹之相。

    费松带着岳楚人以及十几个护卫进山,此时时近中午,肯定不能进山深处。不过就算只是在外围,也收获颇多。而且,还看见了一处深坑,有人骨露在外,四周乌鸦乱飞。

    “这是以前大小战场上清扫下来的敌军尸体,有北疆的,还有西疆的。”费松大嗓门的说着。那些露在外的人骨都腐烂的差不多了,可见边关有一段时间没发生过战争了。

    “我还想着回皇城之后去挖坟呢,现在看来不用了,在这儿取材太方便了。”围着大坑转了一圈,随后便跳了进去。

    “妹子,你这是干什么?”费松一见她跳进去了,也跟着跳下去,过于魁梧,踩断了土下面的人骨头,发出嘁哧咔嚓的声音。

    “要天灵盖,毛发,小指骨。”岳楚人兀自蹲下取材,费松半懵懂的也跟着做,大坑外的一众护卫对视了几眼,随后也跳了下去。

    临近天黑,岳楚人与费松才回来,一人手里拎着点人骨头,还有说有笑的,彻底惊着了营地的兵将。

    不止兵将们,阎靳与齐白也诧异的很,瞧着摆了一桌的人骨头,着实不知岳楚人要做什么。

    “这是一些做蛊必用的材料罢了,我可不是有特殊嗜好,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拿起一截小指骨,岳楚人笑道,那摆弄的姿势很熟练,由此可见她无数次的弄过这些玩意儿。

    “别摆弄了,虽是不脏,但也无需拿在手里玩儿。”丰延苍站的有些远,瞧着岳楚人在那儿好像摆弄玩具似的摆弄那些骨头,多少有些嫌弃。

    岳楚人扭头瞅着他笑得开心,“我用这个给你做个痒痒挠儿?”

    丰延苍无言,岳楚人更乐了,其他人也不禁的笑,唯独阎靳面色依旧淡漠。

    “饭菜已经备好了,用饭吧。”一个小兵走进来在阎靳身边说了几句,阎靳随后淡声道。

    “你们去吃吧,我把这些骨头处理一下。”岳楚人挥挥手,比起吃饭,她更着急眼前的事儿。

    “用过了饭再处理不迟。”丰延苍的脸上有几许不赞同,摆弄了这些东西,还能吃进去饭才怪。

    “我要是先吃了饭,再弄这些东西会吐出来的。”岳楚人扬了扬下巴要他们都出去吧。几个人对视几眼,随后陆续的走出去。

    丰延苍也不同于以往的没有再与岳楚人亲热,与其他人一同离开,帐中仅剩她一人。

    大约两个时辰,岳楚人才从帐中走出来,月至中天,万物寂静。

    帐外有人在等着她,出来后的岳楚人看见他便走了过去,“齐军师,在等我?”

    “正是。其实有许多事想要请教王妃,只是今日才知,有些事不是请教了便能学得会的。所以,还是得请求王妃,为我营地多做一些毒蛊。与北疆虽是关系和缓,但对方经常有小动作。还有山外的西疆,将军怜西王年老多病又子嗣全无,从未主动的骚扰过西疆边境。但西疆却经常肆意骚扰,我与费将军商议过数次,决定给予些厉害瞧瞧,但又不能让将军知晓。所以,只能求助于王妃了。”不能大打出手,所以用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再说以齐白这种善于各种阴谋阳谋的军师来说,见不得光的手段也是没问题的。

    “自是可以,齐军师的要求也算不上请求,凭借我与费大胆还有阎靳的关系,这些都是小事。不过我很想知道,西疆现在除了西王,真的没有继承人了?”西王的子嗣被裴袭夜暗杀这事儿丰延苍以前同她说过,不过她并不知是否都给杀了。

    齐白点点头,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的亮,看着那双眼睛难以想象他已接近五旬。

    “何止子嗣,三代之内的直系旁系尽数死亡,老西王可谓孤家寡人。当年又纳了不少的姬妾想再生子嗣,只可惜北王早有准备,老西王已无生育能力了。”齐白给讲述,也真正让岳楚人见识到了裴袭夜的狠。

    无意识的蹙眉,不禁想起那时裴袭夜说过的话,她若是不保持清白之身他会如何?虽只是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但还是让她隐隐的有些不自在。

    “如此说来,北王想拿下西疆?”裴袭夜把西疆玩弄的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了,那不就是等着要吞并么?

    “这就不知了,战争非同儿戏,想必没人肯先动手,骂名担不起。”齐白摇摇头,北王的心思过于难猜,纵使他识人无数,但捉摸不透北王。

    “所以,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裴袭夜肯定能沉得住气啊,毕竟他年轻,而那老西王已经一脚迈入黄土了。

    “放眼五国,英雄少年众多;西王垂垂老矣,南王暴躁疑心重;唯独东王正值盛年,且圆滑狡诈能与北王以及太子殿下一争高下。不过大燕有勤王与勤王妃,有如神助。”齐白的赞扬是很高的。

    “齐军师这话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放心吧,难得来边关一次,自然得做些什么,早先就答应过费大胆的。这事儿我也不会让阎靳知道的,咱们秘密进行。”齐白的心思她懂,不想有伤亡,又要震慑西疆,最好的选择就是她了。

    “齐白代诸兵将诚谢王妃。”齐白拱手深鞠一躬,他今晚前来也是与费松商量好的,费松在拖着阎靳不让他发现,他急急来此,又在外等了许多时候。终于等到了岳楚人,还得了她的应承,自是十分欣喜。

    “不客气,咱们同一阵营,自是愿意效劳。”岳楚人点点头,月色下分外美艳。

    回到后方的军帐,丰延苍已经在帐中等了许久了。桌子上摆放着饭菜,好在天气不冷,所以饭菜还是温热的。

    “我回来啦,小苍子,还不来迎接我?”走进帐内,一眼瞧见床榻上靠坐着的人,笑眯眯的调笑着,脚步却直奔饭菜而去。

    “先去沐浴。”抬头,悠悠灯火下,丰延苍的表情有些严肃。

    已经走到桌边欲伸手拿筷子的岳楚人一愣,“嫌弃我?”

    “我在这儿就已经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很腥。”微微蹙眉,丰延苍绝对没有在撒谎。

    抬起手闻了闻袖子,确实有点味道,但不如丰延苍说的那么严重。

    “你这古人又开始犯病了?刚刚与齐军师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没见他说我身上有味道。”转身走向大帐一侧的屏风后,一装满热水的浴桶摆放在那里。

    “齐军师找你?怪不得他与费将军不断的用眼睛说话,想来阎将军被费将军绊住了。”丰延苍总能在不经意看到齐白和费松满脸跑眉毛,还特意的避开阎靳,想来是有事要求岳楚人。

    “猜对了。齐白和费大胆想让我培植一些毒蛊来对付总是骚扰边境的西疆军队,阎靳的对战方式就是象征性的威慑一下,因为西王太可怜了,阎靳不稀罕搭理他。”屏风后,岳楚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西王?现在确实不是理会他的时候,孤家寡人的,与之对战天下都会耻笑咱们欺负人。”丰延苍的语气也颇为不屑。

    “所以你们都不理会他,他就不断的闹事,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岳楚人倒是想笑,纵观丰延苍阎靳裴袭夜,个个都不理会他,就是他闹事他们也不搭理,这场面挺可笑的。

    “大燕确实是不想理会他,北疆就未必了。现今裴袭夜将巫教的乱子平了,想必接下来就会对付他。”丰延苍悠悠道,俊美的脸庞一派淡然。

    泡进水里的岳楚人慢慢的眨了眨眼,“那咱们呢?总不能坐看着裴袭夜把西疆纳入手中吧。”百多年前,四疆皆是大燕的领土。

    “不是有齐白么?”丰延苍轻笑,听得岳楚人有些云雾不明。

    “你的意思是,齐白来求我,不止是为了给西疆个教训,是要逼迫他们先沉不住气对大燕动手?”岳楚人靠着浴桶想了好一会儿,不能明目张胆的激怒他们,阎靳又不会同意派兵骚扰,所以只能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损招。况且老西王子嗣全无,恐怕也不怕得罪谁,破罐子破摔,就是亡国,也不怕了

    “嗯,或许吧。”丰延苍悠悠的声音传来,有几分神秘。

    岳楚人深吸口气,战争虽是于百姓不利,但没有战争就没有进步。再言,以当前的情况,五国之间早晚开战。赶早不赶晚,趁着大家都年轻力壮的早点解决。但一切说来容易,不知真的到了开战的那一天,是怎样一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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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喝醉,下半身的经历

    章节名:111、喝醉,下半身的经历

    太居山的深处是神秘的,野禽众多,行走其中几乎走出去几步就能惊起一群来。

    野兽也是有的,不过只看得到粪便,它们的身影却是有点神秘。

    于深山中行走,几十号人分散开来,如同大扫荡一般。

    岳楚人与丰延苍在一起,其余人都散开了,不过却距离不太远,若是停下脚步仔细听,能够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手上拿着铲子,但铲子干净一新,从进山开始,岳楚人什么也没挖过。丰延苍更是两手空空,恍若来这深山闲逛似的。

    “这藤上结的果子能入药,壮阳哦。”一颗粗壮的大树上攀着茂盛的藤,藤上结出一串一串红色的果子,颜色十分鲜亮。

    丰延苍随着看了一眼,唇角噙笑的垂眸看向岳楚人,“在暗示我什么?”

    “不是暗示,只是给你讲解一下。好吧,以后我不多嘴了。”斜睨他一眼,瞧着他那笑,这古人脑子里没想好事。

    “害羞了?”四周无人,丰延苍不避讳的抬手摸了摸她脑后的头发,有点像在拍打小狗。

    “害羞个头啊!你说你跟着我进山能做什么?除了陪我聊天让我不那么无聊外,你什么作用都没有,像个大爷似的。”挥舞着铲子,岳楚人的斥责没什么力度。

    丰延苍不恼不怒,高兴的听她训斥,“只此聊天一项除了我别人也做不来,你不承认?”

    眨眨眼,岳楚人慢慢的点点头,“那倒也是,除了你,我也不能想骂人就骂人啊。”在丰延苍面前可以随意的说脏话,仅凭这一点来说,他的作用确实蛮大的。

    微微摇头,丰延苍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走了这么久,你什么也没相中,你到底在找什么呢?”这深山里阳光照不进来,她还特意的往密林中钻,也不知到底在找什么。

    “找尸体啊。”岳楚人摇晃着手里的铲子,向前走不忘环顾四周,眸子晶亮。

    “尸体?你不是已经搜罗了很多的骨头了么?”一听尸体二字,丰延苍就不禁想到她摆弄人骨头的画面来了。还有她笑嘻嘻的说,用指骨给他做个痒痒挠儿,想起来不禁微微蹙眉。

    “我要找的是动物的尸体,不是人的。若是找人的,我直接去坟地好不好,往山里钻有什么用。”因为答应了齐白,所以现在找材料是当务之急。她也不是做蛊,而是做毒,对付西疆那些小兵,用毒就够了。

    “找动物的尸体,还要做什么?”丰延苍有些不敢想象她能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需要的是那种还没腐烂完全的尸体,最好有蛆虫啊什么的,提取腐烂出来的脓水。”果然的,她想要的基本上都是恶心的。

    丰延苍的眉峰蹙的紧,“一定要弄那么恶心的东西?”

    “哈哈,你又受不了了?我说了你就信?小纯洁。”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瞧着他那模样笑不可抑。抬手捏着他的脸颊晃了晃,高兴的不得了。

    抓住她的手,丰延苍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若你真的要弄那些东西,我要提前避开一下。”虽是他忍耐力超凡,但对那些恶心的东西,他还是有些无能忍受。

    笑得眉眼弯弯,岳楚人点点头,“一会儿若是有尸体,你就躲开,我不逗你了。”这货若是吐出来,照顾他的还得是她。

    丰延苍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捏着,像是惩罚她淘气。

    岳楚人上前两步凑近他,仰着脸笑眯眯,可爱的紧。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微微扬了扬眉梢,“讨好我?”

    “逗你玩也挺有意思的,你这人一般时候不变脸,只能与你说一些重口味儿的,你才会变脸,真逗。”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看着对方,千般万般好。

    “重口味儿?纵观你接触的东西,哪个不重口味儿?”他没好意思说,她本身就是个重口味儿。

    抿嘴笑,岳楚人踮脚仰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我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你啊。”说她重口味儿,她就把他也带进来。

    丰延苍抬手环住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的唇,满意的听到她因为疼而闷哼,随后放开转而攻击她的唇舌。

    “嗯~”嘤咛一声,岳楚人搂住他的腰,仰头承接着他的吻。鼻息间是他与深山中的味道,好闻的她要晕厥了。

    唇舌湿润,吻热切,丰延苍搂紧了她的身体,吻逐渐变得激烈。

    “小苍子~”他的唇舌离开她的唇转而攻击她的脸颊然后游移向耳朵。岳楚人仰着头,眸子蒙着一层雾霭。

    “嘘!”他粗重的喘息都吹进了她的耳朵里,吹得她有些站不住脚了,只得全身依附在他身上。

    热吻向下,来到她的脖颈间。他有些用力,吸吮的她脖子有点疼,但热血流窜,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岳楚人只知道自己要倒了。

    手掌由腰间转移向胸前,微微用力的揉捏,岳楚人几近失声,双腿更是如同棉絮,身体没力气的往下坠。

    丰延苍单手托着她的腰,将她的脖颈尽数吸吮过后撤离,漂亮的凤眸幽暗如海,额角隐有青筋在跳,他的模样很危险。如同一头已经摆好了攻击姿态的野兽,只需一点刺激,就会瞬间扑上来。

    靠在他怀里大口的呼吸,岳楚人慢慢回神。他的手还覆在胸前,可能是因为太过用力,亦或是因为她热血奔腾,所以那处已经麻了。

    “姓丰的,我站不住了,让我坐下。”有气无力,就算是趴在她身上,她也感觉自己随时要倒了。

    弯腰把她放下坐在地上,丰延苍转过身背对着她深呼吸。岳楚人坐在地上单手扇着风,胸前有了知觉,也感觉到了脖子很疼。

    摸了摸,碰到了皮肉有些火辣辣的。

    “小苍子,你把我的脖子吸破了。”不用想,肯定红的一块一块的,俗称的爱痕。

    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很多,如风般优雅,与岳楚人那半死不活满脖子红印儿的模样可是天差地别。

    蹲下,丰延苍看着她脖子上那自己的杰作,唇角上扬,很高兴的模样。

    “有几处破皮了,抱歉。”笑着说,那道歉很没诚意。

    岳楚人微微拧眉,“你还笑得出来?过来让我吸你一口。”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岳楚人倒是也很想试试把他也吸的破皮。

    丰延苍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似乎在给消气,“一时难以自控,别生气。”

    “哼!”脸颊绯红,岳楚人以冷哼掩饰羞赧。抬手摸着脖子,随后悠悠道:“是不是没法儿见人了?”她穿的衣服领子也不高,根本挡不住。

    丰延苍微微歪头看了看,随后无声轻笑道:“能看得出你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幸福?”挑眉,岳楚人有几分无语,他摆明了在夸自己呢。

    “难道不幸福?”以拇指摸了摸她红通通的唇瓣,多幸福啊。

    “这东西种满全身才幸福。”感受他拇指的温热,岳楚人有些邪恶的说着。

    这次轮到丰延苍扬眉了,“同勉。”他也有这想法,而且还很强烈呢。

    抿嘴笑起来,岳楚人抬手打掉他的手,“勉个头啊勉!拉我起来,他们是不是都走远了?”这话题再进行下去就得十八禁了,岳楚人赶紧的转移话题,然后顺着他的力量站起身,不忘站起来时把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小铲子捡了起来。

    “放心吧,没走远。”自带千里耳功能,岳楚人听不见,丰延苍却是听得清楚。

    “那就好,走。”拉着他继续往深处走,刚刚一番热血沸腾头晕眼花过后,倒是让她充满了力量。都说爱情有滋润人的功能,这话承认不假,最起码能让人血液循环加快。

    又在深山中转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具野猪的尸体,刚死没多久,大半条腿都没了,是被什么野兽给吃了。

    尸体散发出臭味,一些虫子在尸体上爬来爬去,岳楚人毫无顾忌的蹲在野猪尸体旁边以铲子拨弄寻找什么,丰延苍躲得远远地。

    在那儿翻了许久,岳楚人用瓷瓶装了许多那几近腐烂的心脏里残留的血液,还剔出了一条完整的肋骨来,用稍细的树枝缠绕起来,随后走向丰延苍。

    “完事儿了?”看着她走过来,丰延苍也没有上前。不愧有一颗不同寻常的头脑,想做的在刚刚都做完了,现在他可以心情很好的离她远远的。

    “嗯,虽然不如其他的纯肉食动物好用,不过也还成。”野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自然是差了一点点。

    “现在可能回去了?”再往这深处走,今天可就回不去了。

    “瞧你着急的,好好,走吧。”说是陪她,但还得她迁就他。

    “知道你与深山感情深厚,不过,今晚费将军不是准备了野味儿款待你么,咱们自然得赶回去。若是无其他事情,陪你在山里过夜我也不会说一个不满意。”真真假假的哄着,倒是让岳楚人成功的想起今儿费大胆扬言款待她吃野味儿的事来了。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费大胆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今儿可要见识见识,他那手艺比不比得上我。”她烤野味儿那可是一绝,以前总在深山老林里钻,经常自己弄来吃。

    看着她忘了讨伐他毛病多的事儿,丰延苍唇角微勾,果然得用其他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得一直教训他许久。

    傍晚时回到营地,费大胆果然在忙活,离老远的就瞧见浓烟滚滚的。岳楚人笑得不行,不过手里拿着臭烘烘的猪肋骨她也不好过去嘲笑他,便先回了军帐,丰延苍则先行过去了。

    回到军帐里就动手收拾猪肋骨,浸泡在药水里,不过一会儿就都化了。

    随行回来的护卫将采挖到的草药放在军帐外,岳楚人一个一个的拿进帐里,陆续的调配,这一忙,外面的天彻底黑了。

    “妹子,你还在忙什么呢?咱们可以开始了,野味儿都上了烤架了,快来啊。”费大胆的声音在外响起,帐里岳楚人正好换完了衣服,快步走出去,大月亮挂在天上,加上营地的灯火,亮堂堂的。

    “回来的时候看那边浓烟滚滚的,你没把附近的军帐给点燃了吧?”与费松朝着那边走,岳楚人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头发应该也有被烧焦的地方,味道也很大。

    “哈哈,你看到了。放的干柴太多了,一下子呼啦都着了。”费松大笑,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后来呢?你被火烧了。”岳楚人也笑,费松的语气太好笑了。

    “后来让将军把我训了呗!”费松挥挥手,阎靳训了他他也不生气。

    岳楚人抿嘴轻笑,却是想象不出阎靳训人是什么样子。

    来到那片空地,篝火燃烧的正旺,远处丰延苍与阎靳还有齐白坐在椅子上正在聊天,几个兵士在篝火前忙活,搭在篝火上方的铁架子上挂着大块的肉,还未走近就闻到香味儿了。

    “嗯,味道真好。”一闻这味道,岳楚人不禁的想起以前在深山老林里烤野味儿吃的事来。

    “怎么样?行军在外,我们经常烤这些吃。刚开始什么调料也没有,淡而无味。后来有经验了,只要有任务行军都得带着盐。”费松与岳楚人站在篝火前大声的说着,把篝火燃烧的劈啪声都盖了过去。

    “一群吃货。”岳楚人评价,惹得四周的小兵都往这边瞧。元帅就在不远处,这勤王妃也敢这样说话,确实与常人不同。

    不远处,坐于一处的几个人同样听到了费松与岳楚人的对话,丰延苍唇角含笑,心情愉悦。

    那边齐白微微摇头,到底是年龄小,调皮。

    阎靳神色淡漠,那双恍若雪山融水的眸子倒映着火光,同样也倒映着站于篝火旁的人,明艳娇媚,独具风华。

    岳楚人与费松一直在篝火旁边忙活,但却是注意到了旁边的情况,因为丰延苍与阎靳齐白另几个都尉少尉在讨论着什么。个个都很严肃的模样,聚精会神的,黑夜也不在乎。

    烤肉熟了,费松扯了个兔子腿儿给岳楚人,岳楚人拎着兔子腿儿,撕着香喷的肉往嘴里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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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边,那几个人过于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可能没好事儿。

    “妹子,来尝尝这狍子。”费松拿着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大块狍子肉,走到岳楚人身边递给她。

    岳楚人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他们在那儿讨论什么呢?”

    费松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你们从山上回来他们就这样了,我忙着给妹子烤肉,也没问。”

    “神秘兮兮的,没好事儿。”岳楚人悠悠道,她直觉肯定没好事儿。

    “别瞎想,想知道去问问不就成了。”费松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用力气也拍的岳楚人晃了晃。

    “等回大帐里我再问吧。来,咱们吃肉。酒呢?只有肉没酒可是不行。还记不记得在护国寺咱俩喝酒的事儿,这世上只有你费大胆是我好酒友。”兄妹俩席地而坐,小兵搬来酒,俩人便开始对着喝。那边的什么元帅勤王的,都抛到脑后了。

    月至中天,那对着喝酒的二位都有点高了,一人旁边倒着三四个酒瓶子,各自手里拎着一个,交头接耳的在说着什么,然后说完大笑喝酒,喝完再接着说。

    那俩人的模样使得篝火四周的小兵护卫都看着他们,每当他们俩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时众人都忍不住的唇角抽搐。本来费松就挺好笑的了,岳楚人那双眼迷蒙的样子就更好笑了。

    那边一直在商讨议论的几人早在费松岳楚人爆发出第一轮笑声的时候就停止了谈话,看着那俩人像傻瓜似的小声嘀咕然后大笑,也都忍不住的弯起唇角。

    微微摇头,丰延苍绝对是没看过岳楚人喝多的模样,如同其他人一样,第一次看到,简直大开眼界。

    齐白微笑,随后看向丰延苍道:“恐怕今晚与王妃说不得正事了。”

    丰延苍唇角微扬的微微颌首,“说了也记不住。”本来今晚是有事和她商量的,但就她这个状态,什么都说不了了。

    阎靳神色不变,看着那两个人,透澈的眸子或许因为倒映着火光而温暖了许多。

    “费大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去我家。虽然在深山里,但交通便利啊,我还有个摩托呢,越野的,超酷!到时候给你骑,上山下水不成问题!”将近四坛烈酒,岳楚人真高了,或许她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单手搭在费松的肩膀上,说起了她的摩托。

    费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细看的话也是迷离的,“有我的千里良驹厉害?”

    “切!我那可是越野摩托,花了我十几万呢。亏得是黑车,不然更贵。”那还是她十三岁那年的事儿呢。卖药给城里的中药店,几近攒了三年,才买了那么个摩托。那些事那么遥远,想起来却很美好。

    “十几万?黄金么?”费松也迷迷糊糊,她说的摩托是个啥他都不知道,却好像懂了一样。

    “不是,人民币。”岳楚人摇摇头,这么多年给附近几个城市的中药店供药,在那附近的寨子里,她也算个土豪。

    “哦。”费松点点头,大脑迷糊了也忘记问人民币是个啥。

    那边,丰延苍听不下去了,明显四周的人都被岳楚人的一番话弄迷糊了,有不少的人看向丰延苍,或许想从他那儿得到答案,什么摩托人民币的,那都是些啥。

    站起身,丰延苍举步走向那两人。

    阎靳站起来,不过却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王妃,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吧?”在她身边蹲下,丰延苍温声的说着,一边动手夺了她手里的酒瓶子。

    听到丰延苍说话,岳楚人转头看向他,漂亮的眸子有些许迷离,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看着她那模样,丰延苍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回去休息?”

    “小苍子。”所幸她还认识他,唤了一声然后就靠在他身上。

    “嗯。”回应了一声,丰延苍拉着她站起身。

    脚下有些虚浮,不过却知道抓住他的衣服,有些摇晃的仰头看着他,蓦地她笑起来,伸手捧住他的脸,踮脚去亲他。

    啾啾啾的像是小鸡啄米,岳楚人不断的在他脸上亲来亲去,周遭一片寂静。

    丰延苍眉目含笑的任她亲,她主动,他很喜欢,表演给别人,他也不介意。

    “小苍子,你真好看。”不亲了,改为捧着他的脸看,看了好一会儿,冒出这句话,更是憋得一群人内伤。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唇角的笑就没消失过,“嗯,我知道。”

    “自恋。”听他承认,岳楚人撇嘴,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

    她终于消停了,丰延苍朝着不远处的阎靳齐白等人点点头,随后揽着她离开,一众护卫随行离开,只余这处异常安静。

    回到帐内,丰延苍托着她上床,岳楚人不撒手,最后把丰延苍也拽到了床上。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岳楚人不知道,但却依稀的记得好像做了个美好的春(禁)梦。

    再睁开眼时,阳光从军帐的天窗里倾泻下来,恐怕已经时近中午了。

    窝在被子里,帐里只有她自己,待得彻底清醒了后,头痛涌上来,也想起了昨晚与费松喝酒的事儿。

    想必是喝多了,撑着身子想起床,起到一半儿被子滑落,光裸的身体露在外,点点红痕遍布胸前,岳楚人瞬间就愣住了。

    她没穿衣服,下半身也是一样,她此时全裸!

    慢慢的眨眨眼,岳楚人动了动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应该没发生什么。不过依据这情形,恐怕是除了最后一道程序,其他的都做了。

    掀开被子,岳楚人低头看了一眼大腿根,看到的瞬间嘴里就冲出一句脏话来,她腿根也有被吸红的印子,可见她的下半身都经历了什么。

    “靠,太会找机会了。”不是不满,而是因为她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什么亲热缠绵的她都应该记住才行啊,这他妈喝多了根本不记得,在她脑海里就没那个片段,之于她除了一身痕迹就什么都没有了,太亏了!

    起身穿衣,又看见昨儿穿的那身衣服,散发着酒味儿,可想她昨儿喝了多少。

    洗脸漱口,重新简单的把头发挽起来,随后走出大帐。

    入眼阳光明媚,可这已经吸引不了岳楚人了,远处,勤王府的护卫都聚集在了一处,马儿在一旁,这是要出发的节奏啊。

    快步走过去,丰延苍与阎靳齐白费松等人站在一处正在说着什么。

    “这是要做什么?”走近,岳楚人隐隐的知道丰延苍要做什么了。

    “醒了?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走过来,丰延苍步履从容优雅如风。

    微微眯眼看着他,岳楚人悠悠道:“不要告诉我,你又要不守信用的临时有事?”

    “猜对了。”丰延苍无声的笑笑,漂亮的凤眸饱含歉意。

    “哼,猜到了。不过我的事还没做完,跟着你回去太不地道了。你若是没办法等我,那就先走吧。给我留几个人,两三日后我就做完了,然后我再回去。”人马已经备好了,岳楚人估摸着他也是这个意思。

    “好。阎将军会派人送你的,路上小心。不过待得你回去了,未必能见得到我,我要去南部。”他确实是有要事。

    “南疆?”挑眉,岳楚人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嗯,其中情况复杂,我须得亲自赶过去。”他眸色认真,看来事情真的非同小可。本来想昨晚就与她说的,奈何她喝多了。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找你,这样行吧?”仰头,她脖子上那些红痕都露了出来。

    “好。”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丰延苍眸光幽深。

    他摸她,岳楚人不禁的眯眼睛,随后小声道:“昨晚你占我便宜。”

    “是你要求的,不要告诉我你忘了?”扬眉,丰延苍满目愉悦。看着岳楚人迷茫的眼神,他笑出声,“真忘了?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昨晚你都对我做什么了。用你的话来说,很黄很暴力。”压低了声音,听得岳楚人耳朵都红了。

    “真的?”挑眉,她真不记得了。

    “好好回忆一下,这事儿你得一辈子都记得,否则我太吃亏了。”轻笑,看着她更迷茫的样子,十分开心。

    岳楚人不眨眼的陷入昨晚的回忆,但记忆终止在与费松喝酒那儿,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慢慢想,我走了。”若不是因为要与她告别,恐怕一早他就启程了。

    “嗯。”点点头,看着丰延苍与阎靳齐白等人道别之后上马离开,恍若一阵风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他确实很着急。

    “妹子,昨儿喝了那么多酒,今儿可还好?”费松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大声问道。

    回神,岳楚人扭头看向费松,脸庞有点苦,“还说呢,发生什么事我都忘了。”她得好好想想,昨晚她到底都做什么,惹得丰延苍还说他吃亏了!

    费松大笑,随后道:“我也忘了,齐白说我昨儿是被拖回帐里的,都不记得了。”

    “你这大老粗在火堆边就睡着了,一群人把你拖回去费了好大的力气。”齐白走过来,训起费松来像是训儿子。

    费松略有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膛,他那宽阔的身板能把齐白装下。

    “因为之前相求导致王妃不能与勤王同回,深感难安。”齐白拱手,阎靳在旁边他也不便多说。因为阎靳以为岳楚人是答应了齐白与费松配制军队的常用药,以前他拿回来的几瓶金疮药效果十分好,营地的大夫也下模仿配了几次,但效果平平。

    “这话太见外了,都是小事儿,我举手能做,又为何不做呢?”摇摇头,她笑得眉眼弯弯,许是自己不知道她脖子上那一个个的红痕有多晃眼。费松与齐白都装作没看见,几步之外的阎靳神色淡漠,看了他们一会儿,随后转开了视线。

    丰延苍离开了,岳楚人窝在军帐里认真的配药。这帐内没人进来,丰延苍又不在,所以没用上半天的时间,几乎被各种草药毒物铺满。

    配着药,岳楚人不禁的回想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但是她真的不记得了,依稀的好像在做梦,但是做的什么梦也不记得了,脑子里是空白的。

    唉,他还说他吃亏了,吃亏的是她才对。做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是摸了他还是把他怎样了都不记得了,太亏了!

    身边少了丰延苍,岳楚人觉得时间好像也慢了很多。再次回神看向天窗,阳光才偏斜了不远,距离黑天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出军帐,留下的护卫都守在帐外,天字密卫两名,护卫八名,一共十个人。

    活动活动手脚,远处,一行军马回营,马蹄声甲胄相撞声,震耳欲聋。

    这是一拨巡逻的人马,时间到了回营,另一拨人马再出去,如此情景很常见。

    倒是那战马很吸引岳楚人的眼睛,因为马儿的身上都覆盖着铠甲,看起来相当气派。

    阎靳的身影出现,营中的兵将陆续的低头停下给他让路,身姿挺拔满身煞气,本就刚硬的脸庞更是覆盖了一层冷冽。岳楚人微微挑眉,这是怎么了?发火了?

    举步走过去,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时,岳楚人喊了一声,“阎靳。”

    正朝着主帐走去的阎靳听到岳楚人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身上的煞气消弱了许多,尽管依旧满脸冷漠。

    “你怎么了?这是在生气?”虽说阎靳平时就满身的冷漠凛然,但这模样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

    微微摇头,阎靳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脖颈间,最后撤开,“骁英骑触犯了军规。”

    军规?岳楚人微微点头,“然后呢?”

    “一百军棍。”阎靳语气冷冽,颇为无情。

    岳楚人暗暗唏嘘,她那天见着了一次军棍,那东西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残废。

    四周静悄悄,兵将们无人敢说话。往常阎靳并不是如此冷血的,但今儿貌似心情不好,骁英骑那帮笨蛋又撞到了枪口上。一百军棍,就算挺下来了也得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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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强盗,夫妻同心

    章节名:112、强盗,夫妻同心

    “触犯了军规必然得罚,但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啊,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样,真的挺吓人的。”瞧着周遭那些小兵一个个大气儿不敢喘的模样,岳楚人微微摇头,眉眼弯弯的看着阎靳,悠悠道。

    她如此说,阎靳倒是微愣了下,“我没生气。”吐出四个字来,却没什么说服力。

    “你这样还叫没生气?脑门上都写着呢,‘我很生气’。”抬手指了指他脑门,纵观整个军营数以万人,只有她敢这般指着他的脑门。

    看着她,阎靳的眸子闪了闪,下一刻脸庞的线条放松了许多,“抱歉,吓着你了。”

    抿嘴,岳楚人笑出声,“这样不就好了?你一发火,这整个营地都鸦雀无声的。再想发火等我走了之后再发,免得我害怕。”

    阎靳看着她,那双透澈的眸子恍若雪山融水,清晰的倒映出对面岳楚人笑颜如花的脸庞。

    “好。”回答一声,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不似刚刚满身煞气,随时都会以利剑相迎。

    阎靳不再满身怒气,周遭的兵将们也无形中松了一口气,他鲜少发火儿,若是发火儿,几乎整个营地得连续四五天都是低气压。

    两人并肩朝着营地后方走去,冷气压也随之消散无形。

    “本来想着能走遍太居山和子巫山,但是结果啊,计划不如变化快。”悠悠的抱怨,岳楚人就知道把每件事都计划的那么周全,到时肯定出岔子,尤其是有丰延苍参与时,有变化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若是不急着走,过几日由费松陪你进山?”阎靳开口,语调依旧很清冽。

    “费大胆?算了,将药配完我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到时候一定得亲自进山。我还想去那座天崖上看看,听说于天崖峰顶,能够瞭望三国。”在这山里瞧不见天崖的影子,也让她颇为遗憾。

    阎靳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走近山边,此时夕阳西坠,在这山边也照不到太阳,所以山边的野花儿就显得很清冷。

    岳楚人走过去,将杂七杂八的野花尽数折下来,不过一会儿便抱了满怀。

    阎靳站在一旁看着她,四周静静的只听得到虫鸣,但安静的如此美好。

    “依山傍水就是好,野花儿都这么香。”抱着满怀的花儿,岳楚人嗅了嗅感叹。勤王府皇宫也繁花如锦,美艳的难以用词句形容,却是缺少了这种宜人的香气。

    阎靳脸部线条柔和,人与花伴,却人比花娇。

    “四季皆绝色,久居城里的人是感受不到的。”对于阎靳来说,深山老林绝对要比熙攘的城市好得多。

    “嗯,这话对。常年居住城里,人都变傻了。”这话也不知讽刺的是谁,反正她就这样说了。

    抿起的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阎靳似乎也很喜欢这话。

    “昨晚醉酒,可还记得与费松说过些什么?”两人慢慢的往回走,岳楚人抱着满怀的野花,阎靳步伐沉稳,低声问道。

    一说昨晚的事儿,岳楚人的脸可疑的红了红,歪头看天想了想,“记得一些,不过后面就不记得了。”记得的是没醉的时候,大概两坛酒之后发生的事儿没存档,一片空白。

    阎靳扭头看着她,透澈的眸子里写着他早就想到了。

    “你与费松说,你有摩托?越野?十几万人民币?应当是这么发音的。”阎靳略有生硬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听得岳楚人挑高了眉尾。

    “我真说了?”快速的扭头与他对视,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了个漂亮的弧度。

    阎靳微微点头,“没错。”

    “小苍子就没拉着我?”这种事她怎么解释?解释不清啊。

    阎靳微微垂眸,“后来勤王便带着你回帐了。”

    “噢!我那是随便说的,喝多了嘛,胡言乱语,不能当真的听。”虽觉得说与阎靳他也不会出去乱说,但这种事,有一个丰延苍知道就行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白白的琢磨了半夜。”阎靳几不可微的摇摇头。

    “你还琢磨来着?醉酒之人说的话得隔着几座山听,完全不可信,没什么可琢磨的。下次我再喝多,你们就当我在唱歌算了。”亏得费松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指不定给费松怎么吹嘘的。这若是今儿也跑来问她,她还真是说不清了。

    “胡言乱语加大笑的唱歌?耳朵会受不了的。”阎靳淡声的说着,但明显在揶揄她。

    岳楚人挑眉瞅着他,“你又开始说不好笑的笑话了?”

    阎靳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眸不做声。看他那样子,岳楚人笑起来,这世上也只有阎靳有这本事。好笑的事情说的一点不搞笑,但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好笑的很。

    两人往回走,远远地主帐前齐白费松等人都聚在那儿。本是听说骁骑营触犯军规惹怒了阎靳,众人急急赶来想劝慰他的。一军之帅,哪能让怒火搅了狼。

    然而,他们到了这儿,却没看见阎靳。守在军帐外的亲兵说阎靳与岳楚人共同离开了,所以他们便在这儿等着。

    却不想看到这种场面。两人并肩而回,一挺拔俊朗剑眉星目,一满怀花朵笑颜如花,二人不时的侧头看对方一眼说着什么。夕阳西下,青山远黛,都成了背景,从不知这二人也能构成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

    阎靳的脸上哪有怒火,就是那整日环绕周身的冷漠都少了许多,似是被暖暖的夕阳融化了那层冷冽,让看着他们的人都不禁的诧异。

    饶是许多年后,目击此画面的人们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起今天。那一番郎才女貌,丝毫不比勤王夫妻站在一起时逊色。但越是如此,就越引得众人不禁在心底叹息,世间女子千千万,但想必再也没有一人能与元帅比肩又如此赏心悦目挑不出任何瑕疵来了。

    两天的时间,配出的药尽数交给了齐白。因着担心阎靳会知道,所以岳楚人又像模像样的配了些金疮药来,结果又引来了军营中的军医跑来与她讨教。

    反正她配药的方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岳楚人索性就告诉了他们,虽是方子告诉了他们,但重要的还是每一种草药的研制方法以及用量。过多过少或是晒制烘干的方法有偏差,都会影响效果。

    第三天岳楚人又与费松带着一众护卫进山,日落时分才回来,挖了许多草药,想当然的还挖了许多的人骨头回来。

    一切做完,她便得返回皇城了。丰延苍自离开之后也没有消息再传来,想来他是真的很忙,不然也不会连给她传个信儿的时间都没有。

    沐浴过后,岳楚人刚打算休息,护卫的声音便从帐外传了进来,“王妃,阎将军求见。”

    一听是阎靳,岳楚人穿上衣服,散着还潮湿的头发走了出去。

    帐外月光明亮,阎靳站于帐外两三米处,手上拿着东西。

    “找我有事儿?进来吧。”掀开军帐的帘子要阎靳进来,外面的护卫觉得稍稍有些不妥,但是看着阎靳,众人又将那心思放了下来,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阎靳更正人君子的了。

    微微迟疑了下,随后阎靳举步走进大帐。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我办?”单手撩着肩头潮湿的头发,岳楚人看向他手里精致的木盒,猜想这应当是给阎苏的。

    岳楚人果然没猜错,阎靳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一边道:“这是白晶玉,用以安神,转交给苏儿。”

    接过,岳楚人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交给她。你也不必过多担心,我会照顾她的。”到底是亲兄长,无论何时他都惦记着阎苏。

    “多谢。”帐内灯火幽幽,阎靳看着她低声道。

    “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又是亲戚,就是不论小苍子和五哥那一层,咱们也是绝好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微微仰头看着他,灯火不明,他的脸也有些朦胧,不过却也因着这朦胧而显得柔和了许多。

    “明日上路多加小心,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直达皇城,山高水远,无需过急。”一字一句,听他说话,会让人无意识的集中精神,然后将他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子里。

    “嗯。”笑着点点头,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抿起的唇微微上扬,灯火幽幽如此光线,一切都显得有几分不真实。但他好似很喜欢这种不真实,若是可以,一直不真实下去也很好。

    翌日,队伍早早的休整好,费松亲自给岳楚人送来了早饭,还拿出了两根玉钗要岳楚人回皇城时给林氏。

    费松虽是粗人一个,但某些时候也很有情调。所谓百炼钢化绕指柔,再粗糙的汉子也有细腻的一面。

    “到了年关时,济世堂歇业,我会派人把嫂子与两个侄儿送来与你团聚。”今年回皇城述职费松不会与阎靳同时回去,也就是说他再回去可能得明年了。

    “如此有劳妹子费心了。”费松完全不拒绝,抬手拍拍岳楚人的肩膀,拍的岳楚人不禁摇晃。

    “到时我把人给你送来时你再谢我不迟。”走出军帐,远处人马已经准备好了。阎靳齐白等人都在,还有得了岳楚人几种药配方的军医。

    “王妃,一路多多小心。”齐白先行拱手送行,将近五旬的年纪了,几乎每次与她说话都会拱手。

    “咱们日后还有见面机会,齐军师也多多保重。”拱手回礼,岳楚人对齐白还是很尊敬的。

    “启程吧,无需着急赶路。”阎靳走过来,身上盘踞着散不去的冷漠,他站在她身边几乎将阳光的热气都给挡住了。

    “咱们年关时再见,大元帅你也保重。”抬手拍拍阎靳的肩膀,岳楚人与众人点点头,随后转身走向马儿。

    阎靳站在原地没有过去,肩膀处似乎有些僵硬。

    费松送岳楚人到上马,叮嘱她路上小心之类的,随后队伍出发,勤王府的护卫加上阎字军的亲兵不下五十人,一阵尘烟后消失于营地。

    回程的速度确实不快,其余的人日夜兼程也没问题,但是岳楚人却是有些吃不消。马儿狂奔几个时辰,她就被颠簸的眼睛发花了。

    丰延苍肯定是日夜不停的赶路,一路颠簸,必定也吃了不少的苦。

    五天的时间,终于回到了皇城。阎靳派来的阎字军将他们送到城门口就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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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一众人快马加鞭,片刻就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看着他们离开,岳楚人与十名护卫返回了勤王府,正如她所想的那般,丰延苍果然不在。

    “王爷七天前回来的,不过没有回府,去了宫里,之后就走了。”叮当给岳楚人说着,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路骑马,她满身风尘。

    岳楚人几不可微的点点头,这个时间他可能已经到了南部了。

    “行了,别忙了。我去一趟宫里,你去吩咐人把从边关带回来的那些药材送到药房去。”拿起阎靳送给阎苏的檀木盒转身离开。

    时近下午,宫里也寂静的很。一路走向阎苏居住的宫殿内,路遇宫人皆匍匐跪地敬畏有加。

    “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想着你可能会来宫里看看我。”阎苏穿着较为宽松的拖地长裙,脸色有些不好,两旁宫女扶着她,待得岳楚人走进来她便坐下了。

    “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来,我给你看看。”走至她面前,一旁宫女搬来椅子坐下,随后给她切脉。

    “晕的厉害,起身走几步,就眼前一阵花。”阎苏轻叹着,尽管有些有气无力,但温婉雍容依旧在。

    “你贫血有些严重,再加上这是头胎,反应过于剧烈了点。不过贫血也不能吃药,食补吧,慢慢来,不过你要遭点罪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以前寨子里有妇女怀孕了,上山下河挑水挑粪哪样都能干,比爷们儿还要猛。所以岳楚人见得也多了,自个儿也成了半个妇产科大夫了。

    “不想吃,吃过了就会都吐出来。”阎苏微微蹙眉,似乎又想起了食物的味道,脸色更难看了。

    “没事,我帮你。”拍拍她的手,岳楚人把放在一旁的檀木盒递给她,“这是你哥给你的,白晶玉的镯子,有安神的作用。”

    “他还好吧?”一听阎靳,阎苏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接过檀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个牛奶白的镯子,细看的话,里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晶亮物体,这若是放在太阳下的话,会更加闪耀。

    “他好得很,你不用惦记。”看着那镯子,岳楚人还真看不出这属于什么玉石。

    “我戴一个就行了,这个给你。”戴上一个,阎苏拿起另外一个就忘岳楚人的手上戴。

    “这是送给你这个孕妇安神的,我又不是孕妇,戴着也没用。”岳楚人微微挣扎了一下,本来就是一对儿,送给她算怎么回事儿。

    “早晚你都会是孕妇,戴着吧。咱们师徒姐妹一人一个,也算出双入对了。”阎苏抓着她的手给戴上,然后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很满意。

    “前几日小苍子去了南部,何时能回来?”至今她也没收到丰延苍的任何消息。

    “老七是监军,哪会那么快就回来。南疆在边境屯兵,这一战是迟早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在府里没意思就在宫里住着,还能随时的掌握老七的动静。”阎苏握着她的手,其实她也很需要岳楚人。

    “我还想着去南部找他呢,不过既然你说他监军,那么我就不能随意的去了。大战在即,哪还能携家带口的,他更得以身作则才行。”微微摇头,岳楚人脑海里计算着该怎样帮他。

    “所以啊,就安心的等着吧。老七胸内满乾坤,指挥作战不在话下,你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心。”

    “好吧,接下来我就照顾你这孕妇好了。我这么照顾你和肚子里这个,待得生下来后,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娘才行,他能存于这个世界,我功劳匪浅啊。”抬手去摸阎苏的肚子,时日尚短,什么都摸不出。

    “认你做义母不就行了。”阎苏轻笑,有岳楚人这个义母,她就更放心了。

    “行啊,干儿子,给老娘我笑笑。”一听干儿子,岳楚人来了劲儿,想着接下来照顾阎苏,她更觉得天经地义了。

    岳楚人在宫里住下,除了照顾妊娠反应严重的阎苏,亦在忙着其他的事。济世堂大量收购药材,打包整理后由护国寺的武僧送往南部,一时间,南北的官道上经常有护国寺的武僧队伍经过,押送着一车车的药材。

    丰延苍给岳楚人写了几封信,前几封间隔时间都很短,后来大燕鹰骑与南疆军队打了几场小战之后信件来的就不及时了,有时十几天没有个动静。

    阎苏的肚子已经显怀了,隆起高高的一块,每次丰延绍来了都要观看好一会儿,那模样瞧得岳楚人牙酸,说他无情吧,但那个模样却有情的很。或许也是因为第一个孩子,所以心情激动,与丰兆天喜爱丰延毅没什么区别。

    书生张被岳楚人派到了南部,关州那里的济世堂已经落成,戚建丰延星都在,情况稳定,所以此时就需要丐帮赶赴前线了。毕竟养活他们用了许多的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进入了秋季,一早一晚凉飕飕,偌大的皇宫也显得更清寂了。

    夜晚,阎苏喝过了岳楚人煲的汤后就睡着了,从殿里走出来,天上月儿高挂,地上宫灯明亮,天地呼应着,如此美好。

    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风,岳楚人走出宫殿,朝着前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灯火通明。丰延绍这些日子以来几乎都忙到后半夜,然后就直接在这里睡下,天没亮还要早朝。他确实能做个好皇帝,就是这份儿不要命的勤奋是任何人都比不来的。

    过了通报,岳楚人举步走进书房,一袭杏黄长袍的丰延绍坐在御案后,御案两侧摆着几摞折子,这一个晚上,他又没得休息了。

    “五哥。”唤了一声,岳楚人径直走到一旁坐下。

    丰延绍放下手里的笔,微微的直起身子看向她,“为了老七而来?”

    岳楚人笑笑摇摇头,“不是。我的丐帮五哥应当是知道的,自从大燕与南疆的战争打响,他们就混进了南疆。都是乞丐,所以混迹于何处都不会引起关注。有一拨人混到了南疆的营地附近,还向他们的军队讨饭来着。但就算他们能混的进去,可都手无长物,所以,我想带着王府的护卫去南疆,与丐帮会和后,给他们的军队来一招釜底抽薪。”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她早就想好了招数,只等的时机成熟呢。

    丰延绍微微蹙眉,“若是有危险,老七可是会发疯的。”

    岳楚人笑出声,“这你就放心吧,有本事抓住我的人都死了。”就是最了解她的裴袭夜也不敢随意的对她动手。

    “如此便依你,你们夫妻同心,收复南疆指日可待。”丰延绍一笑,儒雅斯文却是有一股海纳百川的气势。

    “五哥这话让我热血沸腾啊,若是不把南疆收回来,我都没脸回来见你了。”眉眼弯弯,岳楚人这话说的也颇有气概。

    丰延绍笑着摇头,“这话别让老七听见了,否则又该对本殿冷眼以对了。”

    “说的好像你多怕他生气似的。五哥忙吧,我回府了,准备一下明日上路。”站起身,尽管现在已经快要半夜了,但她想出宫也绝对出的去。

    “好,路上小心,你府里的护卫供你调度。”点点头,丰延绍对岳楚人也是极其信任的。

    “多谢了。”挥挥手,岳楚人转身离开。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时,一拨人马由勤王府出发,快速的掠过清净的街道直奔城门。秋季的一早冷风习习,却挡不住他们的热血沸腾。

    一路南下,将要迈入深秋,南方却很暖和,如同刚入初秋那时,白天太阳在山上会热的人热汗涔涔。

    因为大燕与南疆尽数在边关屯兵,挨近关口的城池村镇不少百姓都离家了。虽是有背井离乡之感,但相较于被南疆突然袭击家破人亡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虽是有携家带口躲战乱的,但也有依旧固守家乡的。更因为有这种固守家乡的,所以有乞丐进城讨饭总是能讨得到饭吃。

    一群脏兮兮的乞丐从城里走出来,脏乱的走在外围,中间还有一个衣服相较于他们要干净许多的乞丐,长发散乱看不清长相,拄着一根棍子,似乎腿脚不好。

    没错,那正是岳楚人。在一个小镇上装扮成了乞丐,然后一路往南走。从这个城里出来,翻过两座山就是南疆境内了。关口尽数关闭,所以要去南疆只有翻山越岭一条路可走,而且山上也有哨兵,他们须得避开走才行。

    踏上山路,一众人脚步如飞,顺便拉扯着岳楚人手里的棍子,带着她一路奔向山顶。

    站在山顶,一眼就能瞧着连绵的关口,还有远处的营地。鹰骑大军驻扎在那里,丰延苍也在那里。

    把眼前乱糟糟的头发撩开,岳楚人往那边看,两个多月了,她真的很想他。路过这里本应该先去瞧他一眼的,只是书生张在南疆等着她很着急,所以只能等过一段时间了。

    “王妃,不如将地点告诉属下,属下带人先过去,你与王爷见一面再去吧?”戚峰也满身脏兮兮的,这几个人也不知在地上滚了几圈,都是灰尘。

    “不用了,走吧。”放下手,散乱的头发又遮住了眼前,低头看着路,一众人快速的下山。

    进入了南疆的境内已过了傍晚了,一军队驻扎在一城内,书生张等人就在这里。

    城里已不准人进入了,按着书生张的记忆,于黑天之时找到了城内河流流出来的闸口。那闸口上方一个黑漆漆的窟窿,那里面还有人头在晃动。

    “书生张,让开,我们要进去了。”距离地面将近两米,戚峰托着岳楚人先将她送上去,那边书生张接着她,跳下来,成功的进入了驻军城内。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你来了。”书生张以及一众乞丐都在,这群人做乞丐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一个个臭气熏天的,熏得岳楚人都要厥过去了。

    “一会儿派人带着他们去兵器库;这个你们一人拿一包,后半夜在城里转一圈,弄倒巡逻的守军;戚峰,和我混进他们的厨房,今晚给他们加点调料。”不起眼的衣服里缝了无数个口袋,岳楚人快速的从里面拿出一包一包的药交给这群乞丐。他们整日在城里晃,下手绝佳。

    “是。”书生张领命。

    “天亮之前在城门口回合。你们几个在我们离开后,尽量的将兵器运出来送至关口。”岳楚人一一吩咐,尽管所有的招数都太过龌龊,但是她不怕坏名声。做个强盗也没什么不好,她就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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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埋伏,心疼

    章节名:113、埋伏,心疼

    十天的时间,岳楚人带着人覆了南疆的三座城。

    一切的成功来源于他们的出其不意,而且都是乞丐装扮,在这战乱将起的地方十分不起眼。

    然而,南疆也不傻,当第三座城池被大燕鹰骑打下来后,他们也找到了作恶的人是谁,就是那一帮无处不在的乞丐。

    一时间驻军之处无不清扫乞丐,且抓起了好多,说是乞丐危机也不为过。

    装扮乞丐不成,岳楚人等人也躲起来了,深山里一个废弃的猎户小屋,其他人又在旁边搭建了两间简单的棚子,虽是秋季,但这南疆很暖和,夜晚了也不会冷。

    坐在小屋里简单的木头墩椅子上,岳楚人托着下巴与戚峰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在南疆驻军之后的境内,想要跃过去也不容易,因为盘查乞丐,警戒线拉的很长而且还很森严。从这山出去就会被发现,像是戚峰等护卫武功高的还成,但这还有一群不会武功的人呢,绝对不可能不管他们。

    再说,岳楚人也没想着离开南疆跑回丰延苍那里避难,识破了她的乞丐计划,她多少觉得有些不爽,自是得再想别的招数对付他们。

    “所谓擒贼先擒王,不如咱们直接杀到南王的老巢去?”与军队转圈圈,须得接近营地才行,但现在盘查的太紧,估摸着就算不是乞丐,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混进去。

    “梁城?距离这里有三天的路程。梁城在整个南疆的最南端,紧邻南海。”戚峰微微摇头,他觉得不妥,还是距离大燕鹰骑近一点比较好,若是南疆军队发现了他们,他也能及时的将岳楚人送过去。

    “紧邻大海?不错,我最想看看大海了,以前都没看过。就这么办了,你派人去较远的城里买衣服,咱们分开,都扮作因为战乱背井离乡的模样。”撑着下巴的手放开,岳楚人就这样痛快的决定了。

    看着岳楚人那就如此的模样,戚峰也只得答应,就他们这些人混进梁城?别人他不担心,甚至自己也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岳楚人,若是有个差池,他不知该如何交代。

    换了装扮,一众人便分开着出山,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除却岳楚人与王府的护卫,丐帮的人完全就是背井离乡的百姓,无需演戏,饶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由此,岳楚人也稍稍明白,虽样貌重要,但气质更重要。气质修炼的到家,想扮成什么人就扮成什么人,但显然的他们都没练到家。就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这一众护卫看起来也像是哪个富绅家的护院,那眼神太过凌厉。

    岳楚人戚峰单独而行,其余人每个护卫都要带着一两个丐帮的乞丐,掺合着来,也能不那么显眼。

    于后半夜时动身,走进山里往南走,黑灯瞎火的,幸好戚峰一直在前带路,不然岳楚人不定栽了几个跟斗了。

    “这些日子以来王爷也没联系到咱们,说不准会着急。”戚峰压低了声音,伴随着踩踏杂草,他的声音显得更低了。

    “咱们这是为了大燕拼命呢,着什么急?待得一举拿下南疆,乐的他大鼻涕泡都得出来。”岳楚人哼了哼,在皇城的时候他就好久才来一封信,这会儿她也到处奔波着,就是他有时间写信,她也未必能收的到了。

    戚峰有片刻无言,对岳楚人的用词,他有点接不住,不知该怎样回话了。

    “你也不用那么担心,遇到危险也没事儿,我身上藏了许多宝贝,保证你我都不会死。”知道戚峰在担心什么,岳楚人轻快的劝道,但戚峰的心仍旧是吊着的。

    摸黑翻过高山,夜晚时这山里野兽很多,有数次都听见了狼嚎,距离他们还不太远。若是换做平常人,身上的味道早就勾着狼群过来了。但岳楚人身上有别的味道,狼的嗅觉很敏感,所以除了一声一声的叫,它们也全无他法。

    “这段路咱们得小心些,山下有哨岗。”戚峰他们连日来都在这附近山里转悠,所以这山下哪个地方有哨岗他几乎都知道。

    岳楚人放轻了脚步,除了踩在地上杂草的沙沙声,几乎无声。

    再往山下走一段,几乎到了半山时,前方的戚峰突然停住,岳楚人也随着停下,静静地聆听,她什么都听不见,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静悄悄。

    “蹲下。”戚峰几近无声的说着,拉着岳楚人刷的蹲下。入眼一切都是黑漆漆,与闭眼睛没什么两样。

    岳楚人不出声,呼吸也压的低低的,她自然信任戚峰,他们会武功的都有顺风耳,能够听得到远处的声响,而且有偏差的可能性相当小。

    大约五分钟后,岳楚人也听到了动静,那是脚踩在杂草上的声音,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身边戚峰的呼吸几乎都没有了,抓着他手臂的衣服,岳楚人有一种他们被包围了的感觉。

    戚峰似乎在透过面前的杂草看着山下,慢慢的抓住了岳楚人的手,他低声道:“冲着咱们来的。”

    岳楚人一惊,立即快速的通知在后面跟上来的书生张他们撤,随后抓紧戚峰的衣服,“跑。”

    戚峰没再回答,抓着岳楚人突然的起身狂奔,用轻功带着人奔跑,声音十分大,只听得树林里哗啦啦的一阵响,寂静的山里彻底热闹起来了。

    “稍稍慢下来一些,我送给他们一点好东西尝尝。”他们追的速度也相当快,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巡逻兵。戚峰带着她如此奔跑,早晚得被追上,所以趁着戚峰没脱力前,先用药再说。

    戚峰的速度果然慢下来了,岳楚人的从腰间摸出一瓷瓶来,拔掉瓶塞儿松开戚峰的手快速的从上自下撒在林间。

    扔掉瓶子,戚峰过来带着她再次奔跑,后面那群人已经追上来了。

    跑出去一段路,后面追赶的声音消失了,岳楚人抿嘴笑得有几分得意,围堵她?还嫩了点。

    然而,岳楚人高兴的有点早。天色渐亮,两人顺着山坳往下走,山坳里都是树叶,踩着哗啦啦的响。戚峰警惕的看着四周,岳楚人微微垂眸看着脚下联系书生张,他们离开了山间小屋,除了狼群,并没有遇到南疆的军队。

    稍稍放心了些,岳楚人再抬头时,两个人马上就要走出山了。

    山坳前方有个拐弯,出了这拐弯就是平地,有农田什么的,通过农田就能走上官道。

    戚峰每一步都很谨慎,岳楚人也不敢过于着急,天色微微亮,看着前方还是模模糊糊的。

    就在距离那山坳拐弯接近百米之时,前方山上忽然响起哗啦一声,下一刻飞箭恍若流星似的刷刷飞来,某那么一瞬间,岳楚人都愣住了。

    戚峰反应相当快,带着岳楚人急速后退,同时拔剑抵挡,流箭无数,撞击在戚峰手里的剑上发出的响声震耳欲聋,清晨的山里刀光剑影。

    快速的后退,后退间岳楚人瞧见了那于山坳拐弯处出现的一匹白马,白马上坐着一披着白色大氅的男人,看不清楚容貌,但却看得见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得意。

    “鬼面许醜?”戚峰挡箭又后退的同时亦是看见了那人,冷硬的脸庞顿现诧异之色。下一刻不再抵挡,带着岳楚人快速向后撤退,疯狂逃跑。

    戚峰的速度相当快,然而那端坐于白马上的人却在戚峰认出他时执起了弓箭。黄金大弓,以精钢铸成的箭泛着冷色,若是被此箭射中,难以想象是何等后果。

    箭在弦上,在戚峰与岳楚人即将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冷箭飞出,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箭是冲着岳楚人去的,速度相当快的追上二人,戚峰听到破空之声时抬起手臂意欲挡住。精钢之箭穿透戚峰的手臂,直接刺进了岳楚人的后背。

    “噢!”刺进去的一瞬间岳楚人一个激灵,被那箭的力量差点撞出去。但那根箭连接着两个人,她身子朝前坠了下,又被拽回来,戚峰的脸瞬间惨白。

    尽管如此,戚峰咬着牙带着岳楚人快速遁走,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从山上下来,顺着山坳追了过来。

    “别跑了,找个地方躲起来。”背心疼的厉害,都感觉到血顺着后背往下淌。

    “他们追上来了。”戚峰咬着牙,被穿刺的手臂依旧横在岳楚人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搀着她,步履愈发艰难。

    “没事,找个能藏身的地方,我会让他们找不到的。”岳楚人的小脸亦是惨白。

    放弃山坳直奔山上,转了数圈,发现一树洞,两个人都钻进去的话勉强能藏住,但那根长箭还在,根本无法带着它一起进去。

    “你别动,坚持住了。”岳楚人拧紧眉峰,咬紧了牙根用力的向前一挣,一瞬间撕裂的痛,她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王妃。”戚峰蹲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把她拽起来,岳楚人也顾不上疼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扁铁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扣在地上,随手在后背抓了一把血抹在上面,随后起身拉着戚峰钻进了树洞。

    只是一分钟,浓雾笼罩了山林,并且在向四周的山急速蔓延。

    沙沙的脚步声就在下面不远处,夹杂着骂人的声音,他们距离这儿很近。

    因着浓雾,能见度十分低,而且这雾又来的这么诡异,所以那些人也不敢贸然的再前进。

    大约两刻钟,就听到外面喊收队的声音,但想来肯定不会走远,知道他们俩就在这山里,必定在山外堵着他们呢。

    树洞里,岳楚人靠着树根,旁边的戚峰以匕首欲削断精钢长箭的上半部分,前方的尖儿是三角棱形的,后面又有很长的一段带着羽毛,无论从哪头都不容易将箭拔出来。

    但那箭通身精钢,用匕首又怎能弄断。

    “别弄了,我帮你。”靠在那里因着流血过多岳楚人有些晕乎。不过她信得过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慢慢的坐起来,掀开裙子的下摆,里面的裤子是紧贴着大腿的。外侧,由上至下缝了许多的口袋,里面装满了东西。

    打开一个口袋,是一个半透明的瓶子,以琉璃制作,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把手抬高。”拔掉瓶塞,岳楚人举着瓶子慢慢的将里面的液体倾倒下来。液体接触到长箭,立即泛起泡沫,发出细小的吱吱啦啦的声音。

    “把匕首给我。一会儿拔出来的时候,残留的液体会让你很疼,忍住了。”腐蚀了一会儿,岳楚人用匕首刮了刮那表面,然后再倒,几次下来,箭在那一处烂掉,岳楚人伸手拽着另一边,一个用力瞬间拔下来,戚峰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却是靠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刚刚那人你认识?”拧着眉毛,岳楚人把随身带的药翻找出来,一边拉过戚峰的手臂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道。

    “与忠域元帅齐名的梁京国大将军。诡计多端,最爱屠杀。当年将南疆深山的一个部族全灭了,一举成名。”戚峰给解释,虽是有气无力,但极具讽刺。这样的人居然还能与阎靳齐名?

    “他知道我是谁,冲着我来的。”岳楚人是真真的没想到南疆还有这样的人,或许真的是平时她问的太少了,若是从丰延苍那里了解,必能了解到更多。

    “现在他们肯定包围了这山,咱们想要出去太难了。”戚峰更担心的是这个,就算他拼了命,也未必能从千军万马冲穿过去。

    “先不急,这雾不散他们不敢随意的进来。给我上药。”将药瓶递给他,岳楚人略有艰难的转过身,整个后背都是血,发梢都沾上了。

    戚峰单手拿着药,另一只手抬不起来,又因为身份性别等问题迟疑。

    “快点,把衣服破了那地方撕开一点,把药撒进去就行了。”岳楚人猜到戚峰肯定还在纠结着男女有别,所以她才没脱衣服。本来洒过药应当包扎上才行,就算是草草的包扎也很管用。

    “是。”戚峰回答,单手将那处破了的地方撕开了一点,一皮肉有些外翻的伤口露了出来。衣服上都是血,黏糊糊的。拿起药瓶撒上去,岳楚人的身子一抖,疼的她咬紧了牙根。药是强效药,但撒上了很疼。

    “一会儿属下出去看看,若是可以,属下尽量把他们引开,王妃您趁机快走。”外面浓雾蒙蒙,想必此时天已经亮了,但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不需要你把他们引开,先养伤,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许醜,今儿这一箭我必亲手奉还给他。”腰部靠着凸出的树根,后背心那里火辣辣的。不过想起那许醜,那疼立即就减弱了许多,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他们必定在外围堵我们,属下受伤,带着王妃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戚峰还是觉得由他来引开他们比较好。

    “听我的话,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若不是因为受伤了,我早就带着你冲出去了。”岳楚人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唇瓣都没了血色,失血过多。

    戚峰不再吭声,他整条左臂都动不了,被穿透那处疼的受不了。自从做护卫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两人藏在树洞里,都身心俱疲,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外面浓雾依旧,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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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天上的太阳越升越高,浓雾也渐渐的变成了黄色,就像着火时的浓烟,诡异的更让外面的人不敢进来。

    许醜是真的知道岳楚人的身份,把她困在这里,又调来了大军将整座山都包围了起来。纵使长了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他为的就是抓住岳楚人威胁丰延苍,大燕攻下了南疆三座城池,他的用意就是以岳楚人换回那三座城池。

    然而,他计划的周密,却是没想到岳楚人能在重伤之时还弄出这么诡异的浓雾来。

    早就听闻大燕勤王妃会许多邪门的玩意儿,所以他与兵将一直远距离攻击,而且用的还是箭。只是实在没想到,她已受了伤要抓住她还如此困难。

    太阳由半空向西移,那一座山上的浓雾还是不散,山外风习习,但那风却吹不散林中的浓雾,显得更加诡异。

    林中的树洞里,戚峰先醒过来,手臂已没那么疼了,岳楚人的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看向岳楚人,她还是以腰部靠着凸出的树根,背心受伤,想舒服的靠着都是奢侈。脸色没有那时那么苍白,但仍旧是无血色。

    闭着眼睛很安静,眉目间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傲气,就是在睡觉,也表现的很清楚。

    不禁有些自责,若是更谨慎一点的话,或许就不会连累的她受伤了。

    那边,沉睡着的岳楚人眼睫动了动,下一刻拧紧了眉头,“好疼啊。”眼睛没睁开,疼感便上来了,好疼。

    戚峰微微蹙眉,疼,他也没办法。

    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戚峰,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笑得有几分牵强,“你怎么样?还疼么?”

    摇摇头,“好多了。”

    “那就好。”长这么大从没流过这么多血,疼倒是能忍着,就是头有点晕,眼前不时的发花。

    “王妃,您可饿了?”虽是危险,但在这林子里找点吃的应该不成问题。

    “你饿了?我这儿有吃的。”摸出一个小瓶子里,从里面倒出一把花花绿绿的豆儿,递给戚峰,但戚峰并不知是何物。

    “吃吧,可好吃了。”又将里面剩余的倒出来扔进嘴里,甜甜的一股药味儿。

    戚峰吃了几颗,随后看向岳楚人,“这是补药?”岳楚人身上带了无数的药,他以为这个也是。

    岳楚人笑笑没有回答,就让他当做是补药吧,其实这就是药糖,加了薄荷清嗓子用的。

    或许真的是心理作用,戚峰觉得有力气多了,起身从树洞走出来,入眼的就是浓雾,能见度一米都达不上。

    “太阳快要落山了,王妃,属下去查看一下如何?”这浓雾,他若是走出去,恐怕回来都是个问题。

    “你走了可未必能回来。一起吧,找准了方向,咱俩冲出去。”岳楚人的本意是再拖一天,她失血过多,伤口还在愈合阶段,若是又急急奔走,血液循环加快,又会流血,那样她很容易会晕过去。

    “你的伤太严重,不宜有大动作。”戚峰不同意,转身走回树洞前坐下,也打消了出去看看的心思。

    看着戚峰,岳楚人眉目含笑,“你不用着急,这林子他们进不来。防风防火,除非老天不开眼的下雨。”

    “若是王爷得知王妃你受伤了,必定会想办法赶来的。王妃,不如你通知书生张等人,要他们尽快的去给王爷报信儿如何?”知道岳楚人能凭空的联系书生张,戚峰急急道。

    微微摇头,岳楚人悠悠道:“那些人追着咱们过来,正好给了书生张他们机会,他们已经出发去往梁城了。”

    “这么说,咱们现在是孤立无援了。”戚峰微微摇头,看岳楚人的样子就是不想叫书生张他们回来帮忙。他现在对自己不自信,更不想要岳楚人有危险。

    “谁说的?我早就说过我有办法,你安静的等着就行了。放轻松,你太紧张了。”略有些慵懒的语调,岳楚人瞧着戚峰那模样差不多也猜得到他担心的是什么。若是他孤身一人,恐怕也不会这么紧张,关键还有她。

    戚峰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

    黑夜来临,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岳楚人不可谓饥肠辘辘,但看着戚峰那紧张的模样她也无法说出口,再说这林子里都是浓雾,天色又暗了下来,他出去了肯定回不来。

    因着黑夜,山里更寂静了。戚峰站在树洞外依稀的能听得到山下的声音,可见他们也没有撤走的意思,就这么与他们俩耗上了。

    树洞里的岳楚人不知何时又睡着了,戚峰坐在树洞口守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也渐渐地陷入睡梦中。

    扑啦啦!

    猛然的一声树枝大面积断裂的声音惊醒了戚峰,端着不能动的左臂站起身,警惕的看向发声处,黑漆漆雾浓浓,除了嘁哧咔嚓的响声还在继续,他什么都看不见。

    “戚峰!”一道低沉略带怒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戚峰一惊,向前两步复又停下,“王爷。”

    下一刻,有脚步朝着这边接近,伴随着的还有那扑啦啦的声响。这次戚峰听清了,是什么东西飞走的声音,是金雕!

    漆黑的浓涡,一人走近到眼前,戚峰低头单膝跪地,“属下没保护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黑夜中看不清丰延苍的脸,但那沉沉的呼吸却显露了他的情绪,“她怎么样?”

    “王妃受伤了。”垂着头,戚峰低声道。

    “生火。”面前一东西扔到戚峰的面前,丰延苍绕过他走向那树洞。

    树洞里亦是黑漆漆,但浓雾没进入这里面,以丰延苍的视力完全看得清。

    岳楚人以腰部靠着凸起的树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他还从不曾看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怒火自动削弱几分,丰延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因着失血过多,她的体温也低了许多,摸起来凉凉的。

    深深地吸口气,丰延苍拉着她抱入怀里,手搭在她后背处,衣服上的血都干涸了,触摸的瞬间便感觉出来了。

    撩开她的头发看去,整个后背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丰延苍无意识的下颌紧绷,随后查看她的受伤的地方。

    “疼。”趴在他怀里的人低低的出声,从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还知道疼?”丰延苍的音调凉飕飕的,听的人汗毛倒竖。

    “你那是什么语气?姓丰的,你对待伤兵都是这种态度的?”不满,但依旧趴在他怀里不动,仅用嘴反抗。

    “我倒是想打你一顿。在边关晃悠一阵儿就算了,做什么还要往南走?嫌你命太大了是不是?”鲜少的,丰延苍开始训斥她,听得岳楚人一时都愣了。

    “我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啊。”哼了哼,岳楚人也生气,不过较之以往气势可是弱了很多。

    “擒贼先擒王?”丰延苍无语,被气得笑了起来,“王没擒到,差点把你的小命搭上。”

    “喂,姓丰的,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训斥我的?若是你之前把南疆的情况都与我说一遍,哪个人很厉害应该多加小心,哪个人是个白痴好利用通通告诉我,我也不至于着了道啊。再说那个叫许醜的盯紧了我,还不是拜你所赐。我要不是你老婆,他抓我干嘛?”岳楚人也不乐意,从来没与她这样说过话,她犯了一点错误就开始教训她。

    丰延苍哽住,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出树洞,外面戚峰已经燃起了火,但因着浓雾,火势不旺,而且好像随时要灭了一样。

    在火堆边坐下,岳楚人摸出个东西扔进了火堆里。呼啦一声,火苗蹿腾,四周的浓雾都散开了点,腾出一块无雾的区域,对方的脸都看的清楚了许多。

    “给你看看伤口。”蹲在岳楚人身边,丰延苍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岳楚人扭头看向他,几不可微的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邋遢?”下巴上都是胡茬,若不是那眼睛那气味儿那么熟悉,岳楚人觉得自己都未必会认识他了。分别了这么久,变化这么大。

    唇角上扬,丰延苍抬手捏着她的下颌以拇指摩挲一边温声道:“你也不再身边,打扮的光鲜亮丽给谁看?”

    抿唇,颊边酒窝浅浅,因为这话,岳楚人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你怎么把金雕截住的?”她是看到戚峰那么紧张之后才唤着金雕来的,本想明日待得后背没那么疼了,就冲出去找那个许醜算账。但戚峰忧虑重重,她也没办法再拉着他涉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唤来金雕先离开这里,但没想到先被丰延苍截住了。

    “你以为它在府里那么久,除了你都不认识别人么?”丰延苍微微摇头,看着她脸儿苍白的模样,漂亮的凤眸划过一抹柔软。

    撇嘴,岳楚人微微仰头,“你给我重新上药包扎,衣服都粘在身上了,快给处理一下,好难受。”

    丰延苍低头在她的唇边轻吻了下,随后动手给她解衣服。那边戚峰走进浓雾的范围内背过身,回避。

    “你的胡子好扎人。”看着他给她解衣服,岳楚人一边抱怨道。

    “回营地之后就刮了,别抱怨了,不欺负你便是。”丰延苍温声的回答,那声音好听的岳楚人不禁眯眼。

    脱下了外面的衣服,整个后背那一片因着干涸的血都成了硬片儿了。

    一边把藏在衣服里的各种药拿出来,岳楚人一边叹道:“看看我流了多少血。若不是戚峰给我挡了那么一下,我必死无疑。许醜,老娘算是记住他了。不亲手弄死他,难平我心头恨。”

    上身仅一块肚兜,长发撩到颈侧,整个后背露出来,伤口一下都是血迹,雪白的背上好似画了画儿。

    伤口那处血液凝固,丰延苍不敢碰触,撒上了药,将她中衣没染血的地方撕下,然后绕过一侧肩膀一侧腋下给简单的包扎上。之后脱下自己的长衫给她穿上,拢紧了系上腰带,除了袖子有点长外,倒是很合适。

    “饿不饿?”搂着她,丰延苍温声的问着,满下巴的胡茬,与那温柔的声音很不相称。

    “饿啊!”饿的胃都没知觉了,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会拿来食物。”金雕把他送来就离开了,是因为还要接别人过来。

    “我的雕儿成了运货工了。”靠着他,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岳楚人觉得很安逸,甚至后背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物尽其用。”丰延苍说道,也不知金雕听到这话作何感想。

    “那时觉得到哪儿都带着金雕在身边过于张扬,但现在看来,还是它比较好用。等我伤好了,我谁都不带着,就带着金雕冲进梁城老巢。”现在想来她还真是蠢,有那么一现成的空中高手不用,偏偏用自己的两条腿儿跑,有病嘛不是?

    “小命差点丢了也不长记性?说你什么好?回去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地,军医不够用,你去帮忙吧。”丰延苍不同意,可是不敢再让她乱跑了。

    “你打算把我拴起来?可是我想帮你啊!这次是因为计划不周全,下次行动前我制定好计划,肯定一举成功。”栽了跟头,她就要从哪儿跌倒再从哪儿爬起来才行。

    “你别再以身涉嫌,就是帮我了。”叹口气,他很无力。

    “说的好像我总拖累你似的。细数咱们所经历的一切,我哪次拖累过你?”岳楚人拧眉,这话她很不爱听,好像她是个拖油瓶似的。这次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许醜认识她,她什么时候那么有名了她都不知道,居然认出了她还设好了埋伏。

    “不是说你拖累我?你安全我才能安心的对战。两国大军驻扎之地看起来你不动我不动,但是在个个关口小战无数。说太多你也未必能懂,你只需知道,一切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等的就是时机,挥军南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丰延苍说的模棱两可,听得岳楚人也稀里糊涂。

    “我尽量理解你,但是现在书生张还有十几个护卫都朝着梁城去了。我没在,他们手上什么毒药都没有,那计划就泡汤了,我的伤都白受了。”岳楚人摇头,压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柔和一点。

    “你们到底怎么计划的?真的是打算进入皇宫杀了南王?”丰延苍看着她,眸光幽深。

    岳楚人点点头,“内乱你不懂么?现在只需到达梁城就等于成功了,我若是想混进皇宫那不是小菜一碟嘛。有毒蛊在手,谁拦得住我?”所以,她这个擒贼先擒王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异想天开。

    丰延苍看着她,眸子不眨,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

    岳楚人任他看着,这个计划多么诱人啊!若是就此夭折,那就太可惜了。

    半晌,丰延苍慢慢的点头,“好!不过,你须得先把伤养好。”

    瞬时笑颜如花,岳楚人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瞧你高兴的,入虎穴就这般兴奋?”低头用下巴上的胡茬蹭着她的脑门。

    岳楚人躲着,一边笑着点头,并肩作战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感觉别人是理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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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心想事成?

    黑夜渐浓,林中浓雾弥漫,金雕往返数次,将丰延苍的人尽数带了进来。swisen.

    金雕在第三次往返的时候,山外的南疆兵将也觉得不对劲儿了,朝着天上射箭,意欲射杀金雕。然而,金雕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飞至高空,恣意的很。

    他们拿来了食物,岳楚人与戚峰俩人好好地吃了一顿,戚峰端着手臂动不了,却是挡不住好心情,最起码他们能够安全无虞的出去了。

    篝火噼啪,岳楚人倚着丰延苍,背心的伤使得她不敢随意的动,所以倚着他之后便一直一个姿势。

    “这浓雾何时会散?”只是他们这一圈的空间是正常的,别处依然浓雾笼罩。

    “下雨。下雨就散了。”岳楚人的音调有点懒,尽管伤口不舒服,不过在这个时候能与丰延苍在一起,她很开心。

    “你身上还带着什么稀奇的?”丰延苍温声的问着,一手搭在她腰间,将他身上的热气渡给她。

    “你想做什么?明日出去了后要教训一下那个许醜?不用你说,我早就准备好了送给他的大礼。”说起许醜,岳楚人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其恨意。

    “无需急于一时,日后有很多机会。”看她生气,丰延苍放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安抚她别生气。

    “日后逮着了可不能让他那么轻松的死,我要好好养着。”眸光如刀,好像这二十年来她从来没这么恨过谁。

    “好。”温声的答应,岳楚人懒声的哼了哼,往他的身上更靠了靠。

    “还冷么?”微微低头看着她,火光照应下,所有人的脸都忽暗忽明的。

    “还好。我只是有点头晕没力气,失血过多,一年里我流的血也没这么多啊。”每个月都流那么点血,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次。

    丰延苍轻笑,“若是一年的血一次流出来,你也会受不了的。”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葵水,丰延苍笑她想法太奇葩。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好像你知道我每次流多少血似的。”翻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岳楚人毫不思索的鄙视她。

    “你流多少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有办法保你十个月不受困扰。”压低了声音,但是未必别人听不到,个个都有顺风耳。

    岳楚人拧眉,仰头瞅着他在那儿笑得开心的模样很无语,“你这古人越来越龌龊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还是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龌龊二字文雅的奉还给她,丰延苍依旧很愉悦的模样。

    “切。要不怎么说,宁惹武夫莫惹书生呢,满肚子的之乎者也,用来骂人最痛快了。”她就不会那么文雅的骂人,看来还得好好学学才成。

    “我是书生?”丰延苍不同意,他可算不得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可不是。

    “你是书生武夫的综合体,那就更无敌了。骂不过就打人,打不过再接着骂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骂不过你我就打你,打不过你我就给你讲道德,给你扣一顶道德败坏的大帽子,绝对让你死无葬僧地。”文人惯用的做法,岳楚人相当之了解。

    “这招数倒是不错,改日定要用用才成。”虽是大白话,但是丰延苍一琢磨觉得很有理。

    “好像你们从来没用过似的,某一人倒台了,就一堆的人跳出来说他坏话。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长篇大论,倒是把丰延苍说没词了。

    “两军交战,你做使者很合适。”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乱侃,肯定给说迷糊了。

    “你在骂我么?”翻着眼皮,岳楚人并没有不满,如果这是骂人的话,她倒是挺喜欢听的。

    “当然是在夸你。”低头用下巴的胡茬蹭她的脑门,弄得岳楚人痒痒的不禁缩脖子躲避。

    哼了哼,岳楚人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我睡了,你抱紧我,若是中途把我扔出去,我可对你不客气。”

    “把脑袋丢了也不能把你扔了,放心睡吧。”夸张的话越来越多,听得岳楚人禁不住笑起来。

    闭上眼睛,嗅着丰延苍身上的味道,不过一会儿便迷糊着进入了睡梦中。

    天色渐渐转亮,林中还是浓雾弥漫,且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将山围住的南疆兵将也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在天亮之后就进入了林中,不敢往深处走,就在边缘打转转,或是敲击着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吓唬林中的人。

    就是耳力不怎么样的岳楚人也听到了声音,站在原地慢腾腾的扭腰运动后背,一边轻叱道:“都别着急,老娘马上就出去。”

    “可还疼?在金雕的背上很不平稳,你须得抓紧了它才行。”金雕一次只能运送一人,自然是要将岳楚人送出去,然后她要在外面接应他们,对方人多,快速逃跑才是上策。

    “我没事,你放心。都准备好了么?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在林子里不要拐弯儿。”脸色还是很差,但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这一夜她的气力恢复了很多。

    “是。”一众护卫齐刷刷的回话,简单利落。

    扭头看向丰延苍,他正看着她,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水波,这个模样很容易让人一头栽进去。

    “你动作可得快着点,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再伤着了,否则咱俩谁照顾谁啊?”语气自动变柔,岳楚人眉眼弯弯道。

    “好。”回以一字,但那双眼睛里却是千言万语。

    举步走进浓涡,金雕就在那里,它所站的四周树木歪歪斜斜,树枝掉落一地,这货搞破坏的功力相当高。

    “养了你这么久,我还从来没骑过你呢。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傻,你都这么健壮了,明显可以载着老娘四处转悠,你说我做什么还要让你四处逍遥啊?”戳着它一边嘀咕,岳楚人觉得自己相当傻缺。

    金雕趴在地上,听着岳楚人说话,那黄褐色的眼睛里好像闪过嘲弄,似乎它也觉得岳楚人很傻。

    “我要上去了,老娘受伤了,弄疼了你可不许生气。”它就是趴在那儿也相当的高,岳楚人抓住它的羽毛,抬脚踩着它的翅展一用力,准确的趴在了它身上。

    抓着它背上的羽毛,岳楚人稍稍有些不适,它的羽毛硬得很,身体健壮了,羽毛也变得结实了。

    “走,咱起飞。”号令一声,金雕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翅展开,打的两边的树木乱晃。

    一飞而起,岳楚人单手紧紧地揪着它的羽毛,另一只手里抓着好东西,待得飞出浓雾的范围已是半空。

    金雕飞起的时候,岳楚人往下一看便瞧见了将山围住的南疆兵将。将那一座山头都围住了,一个个人小如蚂蚁,却是密密麻麻。

    “嘿,孙子们,你奶奶我在这儿呢。”朝下大喊,下面的人抬起了头,瞧见了那偌大的金雕上坐着的岳楚人,一时乱嗡嗡的。

    那之中,一白马分外显眼,白马上披着白色大氅的人更是显眼之最。岳楚人一眼就看见了他,许醜亦是在瞧见岳楚人的瞬间搭弓,这是准备再送给她一箭。

    “雕儿,往那边飞,老娘要废了他。”指挥着,雕儿也很听话,方向一转,朝着许醜的上空滑翔下去。

    许醜手里的弓箭随着金雕改变方向而改变,似乎察觉到了金雕是冲着他来的,弓箭拉的更紧。

    在到达许醜上方时,他放出了箭,岳楚人随手往地下扔了两个东西,一黑一金。

    在岳楚人手里的东西脱手之后,金雕快速飞离,许醜射出来的箭射空,还想再来一箭,但岳楚人扔下去的两个东西却是落地了。

    只听得轰隆一声,一片金花儿炸开,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方圆五六米之远,凡是被波及到的无不发出惨叫,一时间山外痛呼不断。

    岳楚人在天上看的清楚,不过却是拧紧了眉头,因为许醜躲过去了。他胯下的白马替他挡了灾,他快速的避开了。

    金花儿落下,那些被波及到的兵将面呈绿色,躺在地上扭曲惨叫。

    躲开到很远的许醜似乎也被惊着了,听到声音的兵将都汇聚了过来,但看着那场面又不敢接近。

    空气中很快泛起一股臭哄哄的味道来,周围的兵将后退,有许多已经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因为那些人已经不再叫唤了,躺在地上凡是露在外的皮肤都变成了绿色,而且隐隐的还有什么东西从皮肤下面钻出来。

    金雕载着岳楚人在山头上空盘旋,看得见这边的情况,自是也看的见别处。丰延苍一行人已经从林子里出来了,那些兵将又都被引到了另一边,所以他们离开的很痛快。

    唇角上扬,岳楚人指挥着金雕再到许醜那里转一圈。

    金雕再次低空飞下来,下面的兵将们立即四散逃开。那白衣许醜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金雕上的岳楚人,那张有一条纵疤的脸阴森的吓人。

    “孙子,送给你的东西可好玩儿?可惜的是你奶奶我身上只带了那么一对儿,不能把你的狗腿子尽数都变成蘑菇了。不过,奶奶可以送给你一个别的,拿好了啊!”话落,她一扬手又扔下去一样东西,许醜想也不想的跳开,一股黑烟自原地冒起来,地上的杂草瞬间变成一滩水。

    四周的兵将急速的退离,速度相当之快。只是那黑烟也只是熏死了方圆一米内的花花草草,这东西就是吓唬人的,而且她身上只带了一个。本来就是危急之时争抢时间用的。如今算是物尽其用,把他们吓退了,丰延苍他们也安全了。

    “咱们回去吧。”揪着金雕的羽毛不松手,岳楚人慢慢的俯身趴在它背上。她的背也好疼,刚刚动作太大,好像撕裂开了,因为热乎乎的,应当是流血了。

    金雕一路朝着大燕关口的营地飞去,一切尽在眼中,能看得到敌我双方营地的各种情况。岳楚人突然发现金雕也是一个勘察军情的好帮手,以前真的是太不重视它了,居然还嫌弃它块头太大碍事,真是太傻了。

    很快的到达营地上头,金雕身子压低滑翔向下。营地里有一处偌大的空地,那就是金雕起落的地方。

    猛的落地,背上的岳楚人用力抓也没抓住,手一松,咕噜噜的从它背上滚了下来。

    “噢!你个小畜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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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常不乖,暴君别过来无弹窗

    的时候就不能慢点?”趴在地上,后背心疼的不行。

    “七嫂。七嫂你没事吧?七嫂你流血了。”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下一刻被扶起来,岳楚人扭头扫了他一眼,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正是丰延星,这小子一直在关州来着。

    “知道这边缺人手,我就来了。七嫂,你伤得很重,流了好多血。”扶着岳楚人,她裹着丰延苍的月白色外衫,后背已红了一片。

    “你七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把我送到军帐里,待得他回来了再给我处理伤口不迟。”随着往军帐的方向走,身居营地的兵将都出来,一看这岳楚人这个模样,都惊讶的很。随即议论着,是不是该马上出兵,给勤王妃报仇云云。

    送岳楚人进入军帐,丰延星相较于以前手脚利落了很多,扶着她趴下,又将枕头放在她头下,照顾的很到位。

    趴在那里,后背心的疼痛一波一波。

    “去给我弄些吃得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这疼痛。”用吃的转移注意力,她很擅长。

    丰延星转身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还端着茶水。

    “七嫂,你这一次可把我吓着了。下次你可别乱跑了,弄得七哥也心神不宁的。”穿着白色的普通长袍,丰延星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吓着你了?以为你会暗自高兴的。”他拿着杯子喂她水喝,她也顺势喝下去,却不忘逗弄他。

    丰延星略有些无奈,“从听说他们在抓捕乞丐的时候就在害怕了,怕你们被抓到。后来那晚又听说许醜带兵进山了,七哥就说肯定是找到你们落脚的地方了。幸好有大鹏鸟,不然插了翅膀也来不及。”

    “那个孙子,早晚废了他。”一提起许醜,岳楚人的表情立即变了,那语气也阴森森。

    丰延星在一旁看着她,瞧着她那表情不禁有些瑟缩,“许醜武功高,诡计多端,对付他须得从长计议。”

    “从什么长计什么议?待得老娘伤好了,骑着雕儿撅了他的老巢。”除非他们学会遁地,否则插翅难逃。

    丰延星不吭声,看着岳楚人虚弱却依旧满眼杀气的模样,虽是相信她肯定会说到做到,但就是不知杀伤力几何。毕竟对方千军万马,之于毒蛊来说,更擅长的是针对各人。

    大约晌午十分,丰延苍等一行人回营。戚峰被送到了军医那儿,其余人返回大帐休息,丰延苍直奔自己的军帐,满身风尘。

    岳楚人趴在床上快要陷入梦境了,依稀感觉到有人在撕扯她后背的衣服,睁开眼,入眼的便是月白色的袍子下摆,熟悉的味道飘入鼻端,是谁很了然。

    “回来了,路上顺利么?”问道,岳楚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顺利。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把衣服脱掉,我给你擦擦,你背上的血都干涸了。”抱着她扶起来,丰延苍将那已经被他撕扯的从后面分开的长衫从岳楚人身上拽下来扔到床角,随后浸湿了毛巾给她擦拭脊背。

    “得你这般服侍,将来我可如何还啊。”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丰延苍的服侍,岳楚人一边懒洋洋的叹道。

    “欠着吧,永远都记得,你欠我的。”绕过伤口仔细的将干涸了的血擦干净,丰延苍一边温声回应道。

    “你这古人,心计超多。就是不欠你的,你也永远在我心里。纵观这世上,谁也比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视线虚无的注视着一处,轻声的说着。

    丰延苍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稍稍直起身体垂眸看着她,满下巴的胡茬还未来得及整理自己,但所有的光华尽数在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就是邋遢也无人注意。

    “虽然很爱听你说这种话,但是你这表情却让我有点担心。仅仅是受了点伤,算不得劫后余生,无需想那么多。”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声音好听的如同温柔的风。

    “我说的是心里话,你担心什么?我坚持不住了,要趴下。”端坐着,她整个后背都疼。

    “好。”扶着她趴下,丰延苍清理过她的脊背又将她下半身的衣服脱下来,光溜溜的,岳楚人虽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想想这也没什么。因为,他也不止一次的看过她了。

    擦拭干净,将被子盖在她的伤口以下,随后丰延苍拿来药,伤口今日有些撕裂,不过问题不大。

    撒上药,以纱布盖住,待得一切弄完,趴在那里的岳楚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坐在床边,丰延苍垂眸看着她,眸光如水浅浅温柔。在他的眼里,无论她什么模样都是美好的,就是此时很苍白很虚弱,看起来却仍旧如此吸引人。单手撩开散在她脸上的发丝,他轻轻的叹口气,他的劫啊!

    岳楚人的伤恢复的很快,有了舒适的养伤环境,每次膳食丰盛,趴在床上三天,她倒是还胖了些。

    穿着宽松的长裙,外面披着拖地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的严实,独留脑袋在外。走在营地中,路遇将士无不低头避开,在这军营里可是从未出现过女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勤王妃,除了勤王府的护卫还有丰延星,没人敢与她过近。

    “七嫂,你怎么过来了?正好你给我看看,这些草药烘焙的火候可行?”从露天的药炉走过来,丰延星端着一很大的簸箕,里面是刚刚烘焙完成的草药。

    岳楚人走过去,伸手捏起一些看了看色泽,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后点点头,“火候正好,不过须得小心贮存,咱们烘焙草药时都不用硫磺熏,很容易变质。”

    “嗯,我知道了。”丰延星一笑,对于岳楚人的赞赏他很是开心。

    “现在真的很用心啊,倒是让我挺意外的。老军医的经验都很丰富,你要虚心学习。”对于丰延星,岳楚人是真的蛮意外的。初见时嚣张跋扈,现在谦逊谨慎,一年多的时间,变化真的很大。

    “在关州的时候,数次跟着戚师父到村子里行医。我什么都没做,但是都对我千恩万谢,我觉得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感谢。”往药帐走,丰延星一边说道。

    “自从书生张离开关州,关州的情况我知道的就不多了。如何?济世堂永久立足关州不成问题吧?”有护国寺的医武僧在,她觉得不会有问题。

    “有护国寺的大师,还有七嫂你的威名,再加上免费诊病,自然没问题。”丰延星连连点头,一点问题都没有。

    “待得攻下南疆,我还要在南疆创办济世堂,到时由你坐镇如何?”她这计划相当长远,攻下南疆?一般的战争,三年五年算是短的。

    “七嫂有这打算?好啊,想必到那个时候我也能及得上戚师父了,我会尽全力的。”他对自己的进步也是相当有自信。

    岳楚人轻笑,同时进入药帐,这军帐里都是药材。皆是皇城的济世堂送来的,各种草药皆上品,绝对不掺假。

    “小战不断,用药的速度也很快啊。”看了一圈,岳楚人摇摇头,单是这两天,个个关口就已打了不下五场的小战了。

    “是啊,医帐里几百个伤兵。”将簸箕里的药储存好,丰延星一边道。

    “许醜的部下也不都是白痴,他那人倒真是难缠。若只是对付他,恐怕还真得个三年五年的。”随手拿起一根烘焙过后回潮的蜈蚣,岳楚人悠悠道。

    “商将军明显不是他对手,若是换成阎将军的话,那可就难说了。”丰延星稍稍压低了声音,这话若是要鹰骑听见了,会引起矛盾的。

    “商磊么?我还没见过他呢。”倒是对商朔那个小男孩记忆犹新,丰延绍与阎苏的大婚一过,他便已经把十公主和岳家大女儿娶进门了。

    “营地有七哥坐镇,他自是在外行走。”丰延星摇摇头,丰延苍虽是监军,但毕竟第一次接触大军接触战场,自是比不上阎靳身经百战有经验。

    “你七哥过于忙乱,但阎靳镇守西北,势必无法抽身。所以对付南疆,就得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扔掉蜈蚣,岳楚人觉得她若是不帮助丰延苍的话,这仗会越打越吃紧。

    “七嫂有主意了?”丰延星眼睛发亮,瞅着岳楚人也没那么畏惧了。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懂的便懂了,不懂也没办法。继续干活吧,我回去了。”抬手拍拍丰延星的肩膀,岳楚人转身离开,丰延星却僵在了原地,肩膀上一根闪亮亮的银针扎在那里,尾端还颤巍巍的。

    心情甚好的回到军帐,刚解下披风,一人就从外走了进来。

    “去找十八解闷儿了?”走至她身后,丰延苍抬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裙子就单薄的一层,为了方便换药和趴着睡觉,她可是除了肚兜内裤什么都没穿。如此抱着,那贴合的感觉分外清晰。

    “是啊,临走给他扎了一针,我这心情瞬间就好起来了。”微微歪头任他的下颌放置在肩膀,岳楚人笑得得意,果然捉弄别人是最好玩儿的。

    “坏蛋。”低低的话音落下,他的唇就在她颈边移动,岳楚人仰头,他吻的她有点悸动。

    自脖颈间游走了一会儿,他寻找到她的唇,热切的吻住,随后拉着她转过身,激烈的纠缠。

    “嗯~”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摩挲,只是一会儿,岳楚人就站不住了。靠在他怀里,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也开始抚摸他的胸膛。

    丰延苍抱着她后退,热吻不停,退于床边坐下后仰,最后躺下。岳楚人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热切回应他的同时开始扯他的腰带。

    衣衫敞开,岳楚人低头啃咬他的颈项锁骨,丰延苍眸色暗沉,单手抚着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抬起放置脑后垫着,能让他很清楚的看到岳楚人在做什么。

    “不打算点到为止了?”她在啃咬他的胸口,丰延苍的身体微微绷起,漂亮的凤眸被情(禁)欲覆盖,某一瞬间他恍若备好战斗姿态的野兽。

    岳楚人抬起头看着他,晶亮的眸子被一层雾霭覆盖,唇瓣红红,喘息急促,风情无双。

    看着他,岳楚人爬上来低头贴在他耳边,“我想要你~。”

    纤薄的唇上扬,丰延苍偏首亲吻她的耳朵,“我也想~。”不止想,是很想,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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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消失的抵抗力

    章节名:115、消失的抵抗力

    “其实、、、我真的应该用狼阻止自己。但是、、、我发现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啃咬着他的耳朵,岳楚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只手揪扯着丰延苍身上的衣服,摩挲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不要阻止,也不要狼,亲吻我。”声音沙哑的性感,莫名的有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兴奋。

    “我以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你会因此而抵抗力大减。”抬头,岳楚人眸子迷蒙,手指间他身体的触感,实在让她离开无能。

    “抵抗力?那是什么?”看着她,丰延苍抬手撩开她脸颊的头发,五指滑进她的发中,压着她的头歪头吻上去。

    “嗯~”嘤咛,因着他激烈的吻,岳楚人所有的话都被堵住,最后消散于脑后。什么抵抗力,反正有她在,保证他能活蹦乱跳,只是会麻烦点罢了。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小苍子、、、、你可得听话。”仰头,他的唇舌在她脖颈胸口处移动,长发散落,与象牙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差。

    “惹着了你,任你惩罚便是。”他忽的坐起身,岳楚人抱住他的颈项,坐在他腿上与他对视。

    唇角上扬,岳楚人歪头亲吻他的唇角,“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不过,我信你。”

    “丰延苍不会与岳楚人说假话,现在是,以后也是。”抚摸着她的脊背腰间,她衣衫半敞的模样分外妩媚,在他眼里那是绝佳的风景。

    抿嘴,岳楚人没问他为何不说以前有没有骗过她,因为她猜想,他可能是骗过她。不过那都过去了,她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抚着他的肩颈,岳楚人低头吻上去,丰延苍热切回应,朴素的军帐温度升高,旖旎无限。

    热血沸腾的情事,使得岳楚人都忘记了自己背上还有伤,相较于丰延苍,她属于头脑过热的类型,因为他一直在下任她蹂躏。

    旖旎的军帐中只闻二人杂乱的喘息声,似乎许久,也似乎只是一瞬,嘤咛声再起。由一声声带着痛呼的轻唤,变成了一声声压抑着的吟哦,如此情势,任何人想必都明白这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

    夕阳西坠,天边红云弥漫,层层叠叠恍若火焰。遮云蔽日的金雕在天上盘旋着不停落,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如此,这一刻的雄姿无物企及。

    夜幕降临,营地灯火幽幽,巡逻的兵将结队而过,甲胄在身,行走之间发出的声响让人不得不神经一凛。

    灯火幽幽的大帐内,床榻之上,两人横卧于上,岳楚人弓着身子靠在丰延苍的怀里。背心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下身也在疼。

    搂着她,丰延苍的手一下一下极其轻柔的抚摸着她后脑的长发,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俊美的眉目间尽是愉悦与安逸。

    “还疼么?”感觉她呼吸不规律,丰延苍开口,这是自一切平静后他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

    “嗯。”闷闷的回应了一声,岳楚人窝在他怀里像一只虾米。

    “那怎么办?可有什么法子不疼?”微微抬起头往怀里看了一眼,看得见只有她的头顶。

    “没办法。”简单三个字,她如此模样倒是让丰延苍微愣了下。

    微微支起身子低头认真的看着她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模样,“恼我了?”

    “恼你干嘛?”睁开眼,长睫轻颤,她的眸子里有红血丝。

    “没听你的指挥,擅自动作,弄疼了你。”漂亮的凤眸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丰延苍的表情还是很认真的。

    “你想多了,我就在思考,咱们在府里时有那么好的环境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反而在这里就控制不住了呢?”微微有些迷茫,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思考明白了。

    “那可是想到了答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两下,他温声问道。

    “因为这次的劫后余生吧!我总是在想,当时若是没戚峰挡那么一下,我就活不成了,所以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害怕。”被子里的手臂搭在他腰间,随着说话微微收紧,身体贴在一起,他们恍若一体。

    “我来到这个世界如此不容易,我一直认为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你,既然是因为你,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做不能做的了。以前是我想得太多了,若是早就参透,你早就是我的了。”张嘴,一口咬在他抓痕遍布的胸膛上,丰延苍压抑的闷哼了一声,随后搂紧了她。

    许久放开他的肉,两排牙印儿整齐好看,岳楚人抿嘴笑得有几分得意,“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了。小苍子,做我的人你愿意不?”仰头瞅着他,她说的豪气万丈。

    垂眸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流光溢彩,“愿意。”

    “我也愿意。”诱导着他说出以前那个世界里结婚时的誓词,从此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饿了么?咱们晚膳可是还没用呢。”整个下午,他们可是都在这床上度过的。

    “除了饿,我更累。腰好疼,腿也疼。”随着他撑起身子,岳楚人趴下,现在她全身没一处舒坦的地方。

    “抱歉。”又继续道歉,**蚀骨的时候,他不知说了多少句抱歉了。

    “呵呵,你说什么抱歉?吃干抹净了你又一个劲儿的道歉,衬托的我很矫情。”趴在那里看着他,染着红血丝的眸子也分外晶亮。

    “又是我的错了!听凭勤王妃指正批评。”起身穿衣服,丰延苍坦然的很,反倒看的岳楚人有点不好意思,微微调开了视线。

    “指正个头,你快去快回,回来伺候我针灸,后背好酸。”闭上眼睛,岳楚人大爷模样懒洋洋道。

    “听从吩咐。”床边的人俯下身子在她露在外的肩膀上吻了下,随后步履优雅从容的离开,恣意的很。

    诚如岳楚人当时所言,丰延苍若是过早的进行闺房运动,他的抵抗力就会下降,这话绝不是虚言,因为翌日某个大男人很光荣的染上风寒了。

    卧在床上大笑,瞧着丰延苍鼻子不通气眼泛泪花儿的模样,她笑得更欢畅了。

    “昨儿不是还问我抵抗力是什么吗?今儿知道了吧?有了抵抗力身体倍棒儿,没了抵抗力吹点小风儿就会感冒。”笑得眉眼弯弯,甚至腰和腿都不疼了。索性坐起身,瞅着他继续笑。

    丰延苍也有些无奈,不过若是要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要了她,合二为一的滋味儿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不是说你有法子么?一定要看你夫君的笑话?”将一堆的快报整理好,丰延苍起身走过来,于床边坐下,然后抢过岳楚人腿上的被子抖开盖在自己身上。一通包裹,他缠的像个粽子。

    “我可不是看笑话,我说我有法子是能慢慢的提高你的抵抗力,而不是你有病了马上就能治好。往后天儿渐凉,您老多穿点衣服,病得鼻涕横飞的,您可就又成了那个病王爷了。”说她不是看笑话才怪,昨儿一副死了也无所谓的模样,今儿就感冒了虚弱的像朵花儿,实在太好笑了。

    “还说没看笑话?嘴角都不见了。”鼻子不通气,说话有些闷,他确实挺难受的。

    “瞧你那样子,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吃过了药再去忙。”从床上挪下去,拖着还有些发酸的双腿穿上衣服走出了军帐。

    时近晌午,她从半夜一直睡到现在,天晴日朗,虽是空气带着一股湿气,但毫不阻挡那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湛蓝无际的天空,一夜过去,她变成了真正的女人,恍似脱胎换骨浴火重生。只是可怜了帐里的那个男人,唉!

    亲自去给他熬了药,看着他喝过之后,又陪着他在被子里发汗。发着发着她睡着了,待得睁眼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恐怕今日又有小战发生,不然他也不会这个时间了还没回来。思考起南疆,许醜的军队,岳楚人自是十分想马上就解决了他。不过他有千军万马,她一个人力量有限,短时间内要覆了他大军不太容易。

    所以,她还是更倾向于端了梁城,此等龌龊之事当由她来亲自完成,什么背负骂名,就都给她吧。

    书生张等人已到了梁城,他们各自分散开落脚,几个护卫都住进了梁城外的庙里,给了庙祝一些钱,他们在那儿藏身很安全。

    书生张与丐帮的人在城里的便宜客栈住下,都是普通人没武功,自是不会引人注意。

    现在就等着她前去与他们会和了,会和之日,就是南疆梁京国乱套之时。

    计划着,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个梦还没做完,就被一阵亲吻惊醒。

    “你回来了。”他的吻向下游移,岳楚人仰头搂住他的颈项,身子一偏仰躺在床上。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躺着,舒坦的很。

    “想我了么?”热吻顺着脖颈游到她耳边,吹着气一边轻咬她哑声问道。

    “想了,想的要命。”嗤笑,他过于急切的动作让她也不禁的心跳加速。

    “我也想你了。”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了一句,下一刻他整个人压了上来,岳楚人轻哼了哼,随后任他亲吻抚摸。昨晚一直她在上,就是后来他不受控制了,也没有把她压在下面。今儿后背好多了,她还真不想起来了。

    掌握了主动权,丰延苍的动作较之昨晚要顺利的多,在这个位置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也煞是清楚,他爱极了她此时的模样,那是在为他而醉!

    南部进入深秋时节,虽是不如北方那么冷,但是那潮湿让从北方来的人很难受。

    丰延苍这位监军不时的随军出营,较于寻常兵将,他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穿的很是厚重,同样的也使得其他人诧异,毕竟前段时间他不是这样的。虽然现在稍稍冷了点,但还不至于在大太阳地儿下还裹得那么严实。

    每每看到裹得很厚重的丰延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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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SS的甜宠溺艾5200

    ,岳楚人就忍不住笑,但笑归笑,看热闹归看热闹,她并没有忘记炼药。有给他吃的,自然还有送给南疆那些龟孙的。

    药帐旁边的帐篷里,那新进运来的炼药炉就安放在这里,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除了丰延星,这里没人敢随意进来。

    “七嫂,这天霜可以随意的与任何一种毒药混在一起是不是?”围着炼药炉转,丰延星有很多问题。手上拿着一株麦芽黄的干草,那就是天霜。

    “嗯,天霜号称百搭霜,和谁都搭,而且能提高药效。好归好,就是太稀少了,这东西只有野生,个人是如何也培育不出来的。”摇摇头,这东西千金难求。

    “怪不得要价如此高。”微微摇头,丰延星走至岳楚人身边,将手里的天霜递给她。

    岳楚人抬手,随着她抬起手臂,袖子往下滑了一段,露出小臂。

    丰延星一眼就看见了她小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瞬时拧眉,“七嫂,你这是怎么弄的?”

    看了一眼,岳楚人笑笑,“与你七哥闹着玩儿的时候弄得。”放下袖子,岳楚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羞赧。丰延苍那厮力气太大,他没觉得自己用力,却是把她的两条手臂都弄得伤痕累累的。

    “闹着玩儿?闹着玩儿就把你弄得都是伤?七嫂,你说,他是不是对你用粗了?”虽然丰延星也觉得丰延苍不是那种人,但是她手臂上青紫的於痕都是证据,让丰延星不得不往那处想。

    “真的不是,你那脑瓜儿里瞎想什么呢?”岳楚人摇头,看着丰延星那激动的样子也有些无语,难不成真的要她说,这是在床上弄的?

    “我去找七哥。”丰延星紧蹙眉头,他绝对是认真的,虽是以前与岳楚人隔阂很多,但今时不同往日,丰延苍不能欺负她。

    “他不在。你就信我的吧,这真的是闹着玩儿的时候弄出来的。”岳楚人无奈,不过他这番举动倒是让她很高兴,居然也能为她说话。

    “十八你找本王。”蓦地,熟悉的声音自帐外响起,下一刻帐篷的帘子被从外撩开,裹着厚重拖地大氅的丰延苍走进来,纵观帐中三人,只有他穿的最奇特。

    丰延星很不满意,特别看到丰延苍此时的模样,“七哥,你近日来身体又不好了是不是?七嫂整日给你炼药,又做药膳给你补身体,你怎么能打她呢?”高声质问,丰延苍有一瞬间的不解。

    举步走向岳楚人,看了看岳楚人无奈摇头的模样,凤眸流转,“本王何时打她了?”

    “还不承认?七哥,你现在怎么这样?你看看七嫂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难不成是她自己掐的?”说着话,眼睛也睁大,丰延星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丰延苍了。

    丰延苍似乎明白了,执起岳楚人的手掀开衣袖,果然是青青紫紫的,而且个个青紫都与他手指轮廓相近,他想抵赖也是不成。

    纤薄的唇畔浮起笑,看的丰延星更生气了。

    “七哥,你身体病了,不会脑子也病了吧?”实在理解不了,丰延星突然觉得对丰延苍很失望。

    “十八,不要胡说。这青紫的於痕确实是本王所为,不过,这属于我们闺房之事,不能与你多说。”不说实话丰延星不罢休,丰延苍索性就告诉他。

    一听这话,丰延星半信半疑,转眼看向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的岳楚人,看来这是真的。

    了然了,丰延星也有点不好意思。略有窘迫的看了看两个人,随后转身离开,他这闲事儿管的,还真是狗拿耗子了。

    丰延星离开,帐中仅剩两人,岳楚人轻轻呼口气,“今儿头还疼么?”他风寒是好了,但前晚回来的晚,吹了风头痛。

    “不疼了,吃了你的药,能抵抗冷风了。”解开身上的大氅挂到一边,丰延苍在她身边坐下,除却穿的有点厚之外,还是那般风雅飘然。

    抿着唇角似笑非笑,“你以后收着点力气,你觉得没用力,可还是留下伤痕了。”挽起两条手臂的袖子,两条小臂都伤痕累累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疼么?”摸着两条小臂上的痕迹,依据那青紫的印痕,都能看得出他是怎样对待她的。他以一只手扣住了她两条小臂压在她头顶,指印清晰。

    “不疼。”摇摇头,看着他在那儿对照着指印再次以一只手箍住她两条手臂不禁有点难堪,“别弄了,是不是看着很有成就感啊。”

    “想起了你昨夜声嘶力竭的模样。”眸子含笑,丰延苍压低了声音逗弄她,惹得岳楚人抬手打他。

    “少说那些不正经的,伺候了你这么多天了,我也该启程了,书生张他们等了很久了。”天知道她做的什么孽,这厮‘吃饱喝足’之后她还得各种好吃好喝好药的伺候他,把正经事儿都耽误了。

    提起这个,丰延苍的脸上很明显的浮起一抹不赞同,“多等几日也无碍,你若走了,我再伤风头痛怎么办?”

    “你这古人现在也学会了威胁我了?你每天按时吃药,抵抗力渐渐加强,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他们在梁京等了那么久了,眼看着要进入冬季了,我要南王活不过今年的第一场雪。”眸子晶亮,岳楚人抬手整理着他的领口,一边悠悠道。

    “你如此认真,我倒是有些不务正业之嫌。本来就答应过你的,自是不能食言。我只是不放心罢了,你是我的女人。”眸光深邃,他拉着她抱入怀中,轻飘飘的话饱含霸道。

    “小苍子,我只想这一切尽快结束,到时咱们就自由自在的像李平和靓儿姑娘那样四处游山玩水。我跨越时空的阻碍为你而来,我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战争当中。”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岳楚人闭着眼睛轻声道。

    “我懂。”抚着她后脑的长发,丰延苍低声回应,她如此话语,使得他心口满满的,任何否定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夜缠绵,一早天色未亮时岳楚人与金雕动身,没有任何人送她,本来丰延苍想送的,不过一早有些冷,她可是很怕他再被风吹得头痛,所以把他按在床上她就走了。

    “日后咱们俩就得并肩战斗了,雕儿,咱们走吧。”爬上金雕的背上,岳楚人披着大氅,大氅内挎着一白色的小包,里面满满当当,此次准备充足。

    金雕一飞而起,双翅展开遮云蔽日,在天色还不甚明亮的空中恍若一片游移的乌云。

    半空之上,远远地瞧见了守卫森严的梁京营地,就是这个时辰,在外巡岗的依旧密密麻麻,来回走动。

    金雕载着岳楚人飞至他们的营地上空,蓦地有兵士发现了在半空盘旋的金雕,整个静谧的营地立即拉起了警戒。弓箭手在第一时间聚齐,然后便朝着天空放箭,恍若大雨似的流箭飞上天空,但哪及得上金雕飞得高飞得快,尽数在半空失去了劲力然后坠落在地。

    “孙子们,告诉许醜,老娘会时不时的来看他,要他绷紧了神经,奶奶我要和他好好玩玩。”冲着下面喊话,随后便是一把东西撒下去。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旋旋落下,下面的兵将有少数躲开的,大部分都被放倒了,雄赳赳的兵士瞬间成了死狗模样。

    天上回响着岳楚人得意的大笑,金雕长啸一声随后离开,简单的一来一往,却是闹腾的敌军营地一团乱。

    一路向南,金雕速度极快,在地上走需要三日的路程,在天上仅仅半日就抵达了。远远地便瞧见了梁城边缘的大海,再愈发的接近,大海就瞧得更真切了,可谓一望无际。不过海上有小岛,在这天上看不清,但是面积绝对不小,也不知那里面有人住没有,是否属于梁京的地界儿。

    梁城的建筑算不上繁华,但是那皇宫却很是耀眼,朱红色的宫墙,琉璃碧瓦,金灿灿的一栋城堡形建筑,在这天上一看,各种晃眼。

    “雕儿,咱们在城外落下。”拍拍金雕的颈子,王府的护卫都在城外的庙里,她先与他们会和。

    金雕压低了身子,寻到了城外一处空地,盘旋了一圈最后落下。

    从它背上下来,岳楚人的双腿有些发虚,不同于骑马,骑着它更累。

    “去山里玩儿,有需要我会唤你的。”给了它几颗药吃,金雕似乎满意了。

    岳楚人摸摸它的羽毛,随后快步离开。

    梁城城外的庙供奉的是月神娘娘,香火极盛。走进庙里,岳楚人抬手将罩在头上的兜帽摘下来,抬眼看向那矗立在高处的月神娘娘,却是一诧。

    因为那月神娘娘的眉目有些眼熟,神似巫教圣祖老妪,尽管这个塑像还是很年轻的状态,但真的很神似。

    月神娘娘?岳楚人不禁暗暗的轻叱了一声,随后走到那捐香火钱的箱子前,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进去。

    “姑娘如此虔诚,月神娘娘定会保佑姑娘的。”一旁有人说话,岳楚人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这是庙祝。

    扯了扯唇角,岳楚人环顾了一圈四周,随后道:“我是来请愿的,为表虔诚,我想在此居住一日,不知可行?”

    “自是可以。近日来庙里住了几位忏悔杀生的弟子,姑娘若是有避讳,老朽给姑娘安排一间僻静的房间。”庙祝的腿脚有些不灵便,在前给岳楚人带路一边说道。

    “不用了,天下之大,无论哪里都在红尘中,您随便安排便是。”岳楚人走在后,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这一处厢房住的人还不少。

    “姑娘说得好,那就住在这间吧,这边住的都是妇人。”两排厢房,中间以一排茂盛的月牙草隔开,对面住的都是男子。

    “好。”岳楚人回应,扭头看向对面,几间房间的窗子都是打开的。与他们一一对视,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转身进入房间。

    某些段落被删减,听风很无奈,订购正版的亲们加群,敲门砖潇湘会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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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北王挖墙脚

    夜幕降临,月神娘娘庙里十分的安静,住在这里请愿的人也早早的回到屋子里。请愿需心诚,且晚餐不能吃东西,只能喝清水,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很沉默。个个房间只隔着一面墙,在这边绝对听不到其他房间发出的声音。

    简单的房间里,岳楚人盘膝坐在床上,大氅还在身上,包裹着身体。

    大约二更,由黑夜里依稀的传来更声。蓦地,房间唯一的窗子发出沙沙声,岳楚人抬眼看过去,那窗子被撬开一角,随后一个人影顺着窗子翻了进来。

    第一个人影落地,随后又进来第二个第三个,住在这里的王府护卫尽数顺着窗子闪进来,动作轻快落地无声。

    看着他们,岳楚人唇角上扬,“这段时间每晚都没晚饭吃?”别说他们几个男子汉,她的肚子已经叫了好久了。

    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随后点点头,“不止晚饭,就是一日两餐也都吃素。”因为他们住进这里的名头就是杀生太多,所以庙里不提供荤食。

    岳楚人轻笑,“供的神是假神,心倒是真的。梁城现在的守卫很森严,外地人进城盘查的很严,特别你们都身有功夫,太过引入注目。所以,明日我先进城,与书生张他们会和之后,再想办法放你们进城。”

    “王妃,您独自进城,怕是太过危险了。”他们可是不担心她会有危险。

    “没事儿,我就一个普通的女子,他们还能把我当成危险分子不成?再说,三五个人我能很轻松的对付,你们放心吧。”那许醜居然都认得她,也没准儿这梁城里的人也会认得她,所以她自是得装扮一下。

    她如此说,几个护卫也只得同意,他们在此等了半月有余,等的不就是岳楚人来了指挥作战嘛。

    翌日,岳楚人在喝过月神娘娘庙里的清粥之后就离开了,来去如风容貌绝艳出手阔绰,就是那庙祝也不记得曾见过这位姑娘,也从未听说过梁城里有这么一位。

    或许是外地来的,外地?庙祝微微愣了下,城里的军爷早就给他下过严令,但凡可疑的外地人都要盘问清楚。但那位姑娘,就是姓什么他都不曾问过。

    不过这姑娘也不是可疑的人,那几个杀生忏悔的才可疑。

    顺着城郊的小路往梁城的城门方向走,走过的地方是沙地植被,都是在温热地带的海边生长的植物。植物不稀奇,远处蔚蓝的大海才吸引人,尽管距离很远,但在这儿就闻得到海水的味道。

    在走出城郊的时候停下稍稍打扮了下,随后脚步轻快的走向梁城,那高高的城门有着深刻的岁月痕迹,梁城的历史相当久远,百多年前这里还归属大燕时,这座城就存在。

    可能因为上午,进出城的人并不多,城外七八个守军,四个站岗的,还有几个靠在一边打哈欠的。

    岳楚人走近,他们自是也瞧见了,不过却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上下打量她,看看是否可疑。

    “站住,从哪里来?到梁城来做什么?身份牒拿出来。”例行公事的语气,两个兵士拦住她,大声道。

    岳楚人小脸黝黑的,若是细看,那露在外的脖子双手皆是那个颜色,能长这么黑的可是少见。

    “从北方来的,父母不愿离开,便叫小女子来梁城投奔舅舅。”说着,从大氅里拿出个身份牒来,泰然的很。

    一人接过身份牒查看,另一人上下打量她,满眼怀疑。

    “你独自一人,怎么过来的?”继续问,或许这样的话他们每天要问上很多遍。

    “与一家军属结伴而行,一位大嫂子,还有两个刚过十岁的孩子。大嫂子的丈夫在许醜将军麾下效命。”一一作答,很是平稳。

    一听许醜,那两个兵士对视了一眼,随后那人将身份牒还给岳楚人,一边道:“进了城三天之内不许出来,否则就会被当做奸细抓起来。对北边的事儿不许多说,若是被人举报,你舅舅家也难逃罪责,懂了么?”

    岳楚人乖巧的点点头,“多谢军爷指点。”

    “嗯,过去吧。”让开,岳楚人微微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门洞幽深,十几米的距离,她迈着小步子,几乎走了将近两分钟。

    进入梁城内,仰着黝黑的小脸环顾了一圈,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随后按着书生张的记忆去巷子里的民宿找他们。

    因着北部的人往南迁徙,许多的人涌入梁城,酒楼客栈过于奢侈,所以许多民家借机办起了民宿。以低于客栈酒楼的价格招揽无处居住的外地人,而且生意还很火爆,前来住宿的人特别多。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不是那种住上一夜就走的人,所以收费都是一个月,多退少补,这生意让这些百姓做的有声有色。

    进入巷子,热闹的很,大部分都是外地人,白日里无事就在外面闲聊。大部分都是妇女和孩子,男人出去找工作,大部分都有从此后扎根在这里的意思,毕竟北边打仗,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很顺利的找到书生张等人居住的地方,房东一瞧岳楚人普通的打扮和过于黝黑的皮肤,也没怎么过多关注,收了钱就走了,好办事儿的很。

    在那自己‘租下来’的小屋里转了一圈,岳楚人微微摇头,要真是在这地方住,她恐怕会被憋死。为了多住人,这寻常的一间平房隔离成了四间。中间以挡板隔住,这边放屁那边听得清楚,放眼整个屋子只有一张床和门后的一个木头墩儿,那是放洗脸盆的。没个窗子空气不流通,仅仅站了一会儿,岳楚人就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主子?”一道压低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小心翼翼的,却是听得出是谁。

    “嗯,是我。你那屋有窗子没?”微微拧着眉毛,岳楚人低声问道。

    “窗子?有半个。”书生张回答,他话音落下,岳楚人就走了出去。

    推开他房间的门走进来,一样的格局,只是这屋子多了半个窗子。那一半儿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共享一扇窗,亲热的很。

    走至窗边把窗子推开,岳楚人深吸口气,随后转身看向站在床边的书生张,“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主子言重了。您已经到了,咱们何时行动?”看岳楚人的样子她是绝不会在这里住的,但又不能随意的去客栈酒楼,所以只能尽快行动。

    “今晚吧,等着日落。这整条街都是外地人,倒是很热闹。”在这儿都听得到巷子里那些小孩儿嬉闹的声音,吵得很。

    “也就这个时候热闹,到了晚上谁也不敢出去。”书生张压低了声音道。

    “查的很严?”站在窗边,岳楚人是不打算坐下,尽管她整张脸看起来都很脏,但肯定比那木板床干净多了。

    “是啊,满大街的官兵。三天两头的还会各家各户的查。”书生张说着,其实他不用嘴说,用脑子里想,岳楚人也会知道。

    “哼,接连丢了三座城池,他们是害怕了。若是咱们那时的乞丐计划能够低调点的话,没准儿现在已经平了北方了。”轻哼,岳楚人那稍稍得意的表情与她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很搞笑。

    书生张微微低着头,纤瘦的身体,虽是一身布衣,但自有傲骨。

    “一会儿将其他人叫来,我将今晚的行动计划交代一下。这次,若是成了,你们所有人的薪资翻三倍。若是败了,可不是没钱那么简单,小命或许也就此交代了。所以,简单一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岳楚人淡声的吩咐,那边书生张将头压的低低的领命。

    夜幕降临,靠近大海的城池,黑夜覆盖了天空,却挡不住海风的吹袭,空气中咸咸的味道很浓。

    城门即将关闭,不下二十几人的官兵聚集在城门口,正是交接班共同关闭城门的时刻。

    然而,就在这时,有两个穿着普通布衣的人要出城。这个时候出城是肯定不行的,那两个人就开始与官兵商量。

    可想而知的,任你如何商量,那也是不行的。后来却不知怎么的,那两个要出城的人吵起来了。

    一个埋怨另一个做事拖拉出不去城了,另一个指责对方那么着急要投胎啊。吵着骂起来,然后就上演全武行了,互相抓着对方骨碌了起来。

    这样的人,恐怕这些官兵也是第一次见,一时都愣了。

    那俩人越打越烈,脏话连篇手抓脚踹,各种耍赖皮似的的打斗皆上阵。

    过了好一会儿,官兵才缓过神来,上前四个欲将二人分开。

    然而,不知为何,那四个官兵扯住了那两个人,两个人一通挣扎后,又与拉扯他们的官兵打了起来。官兵也还手,刚刚两个人满地骨碌,眨眼间变成了六个。骨碌到一起,打的乱七八糟,也不知谁与谁是一伙儿的,而是互相打。

    一看这还了得,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打了个手势,一旁的人尽数过来拉扯。结果这一拉扯就像中了邪似的,所有人都骨碌一起厮打了起来。城门口乱作一团,城门也没人守了,灯火下,尘土飞扬。

    那头头见此顿生警觉,放眼四周所有的手下都在满地骨碌打架,无人可指使,他又不敢亲自上手去拉扯。随后快步上马,打马奔向城里召集人手。

    就在那头头驾马离开时,几个人影自城门口快速的闪过,好似只是一眨眼间,那几个人影就不见了,黑夜里,恍若鬼魅。

    城门口的打斗还在继续,街口掩在黑暗中的人满意的离开。那两个丐帮的弟子不会有事儿,只会被扣个扰乱秩序的罪名,在牢里蹲上一个月,也就能自由了。

    一行护卫顺利进城,护送岳楚人接近皇宫。

    他们有武功,有他们在自是方便了许多。书生张留守民宿,随时听候岳楚人的指令。

    皇宫外的守卫比之城门可是要森严的多,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宫外这般,也不知宫内什么模样。

    在几百米之外的阴影下观察了许久,还是找不到机会。不止站岗的人多,巡逻的卫队也是几分钟一队的走过,让人找不到机会。

    “王妃,不如声东击西?”等的太久,若是天亮了,今儿晚上可是白费劲了。

    “也好,谁跑得快谁去声东,动静大点儿。”眨了眨眼,确实只能这样了。

    “王妃请好吧,咱们走。”离开三个人,确实跑得快,眨眼间不见了。

    “这宫门要打开可不容易,以你们俩的武功,翻越宫墙有困难么?”岳楚人压低了声音道。

    身边还有六个护卫,岳楚人只询问了两个,其他人不出声,却是不知他们有什么任务。

    “翻宫墙不成问题,不过,城内的禁军可能是这外面的两倍,惊动了他们,功亏一篑。”一人回答,语气真切。

    “那不成问题,你们翻过去的时候把这个撒出去。这叫僵尸粉,天下只此一瓶,你可撒的均匀些。”递给那护卫一个瓷瓶,岳楚人准备充足。

    “是。”对于岳楚人的作品,他们那是绝不敢有怀疑的。

    大约两刻钟后,漆黑的夜空突然明亮了起来,于皇宫几百米外火光冲天,照的天都亮了。

    皇宫这边尽数看得到,下一刻便拉紧了警戒线,个个警惕万分。

    然而,不过一分钟就听到呼喊声,有人狂喊杀人了,巡逻的禁军集结,随后快速的朝着那边跑过去。

    火势愈发旺盛,那火苗几乎窜到了半空,几乎所有的守卫都在抬头看着那边的大火,却不见漆黑中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在接近他们。

    人影快速的自几十个守卫之间掠过,包括严守宫门那处,只是一眨眼间,那黑影就消失在了幽暗的黑夜中。

    几十个守卫保持着那个姿势,仰头看着远处的火光,对面,又是几道影子接近消失,安静又诡异。

    沉重的足有几百斤的宫门由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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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拯救全文阅读

    上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外面的人低下身子,恍若滚动的球儿一般,自那缝隙中滚进去。下一刻大门缓缓落地,一切恢复原样。

    进入了第一道宫门,剩余的宫门就好办了,因为宫内的守卫并不如外面那么多,甚至还少了许多。

    “各自分开,你们要多多注意,平阳郡主身边有勤王府的人。”用僵尸粉定住了几道宫门的禁军,他们终于闯入了这皇宫之中。宫灯明亮,他们只得挑拣不明亮的地方走。

    “是。”各自散开,岳楚人身边只留有一个护卫。二人在不明亮的地方走,这个时间南王肯定去睡觉了,就是不知他在哪儿休息。偌大的皇宫,找个人可是很不容易。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也渐亮,游走于个个宫殿却是没找到南王的踪迹。

    天亮了宫里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于他们行动不利,而后岳楚人与护卫躲入一间偏殿,只能等到今晚再行动了。

    偏殿无人,就是宫人都没有,不似其他地方的宫殿光鲜亮丽,这里好似已经很久无人打扫过了。

    皇宫都有这种地方不稀奇,几百年的历史,留下各种各样的传说,总有一个传说会吓到人,而且越传越凶,几百年以后那传说还在。

    两人藏身于此,也不知其他人是否藏好了,不过他们并不担心。

    大燕与梁京开战,那位作为友好代表和婚的平阳郡主也不知受到了怎样的待遇。无论如何,她也是大燕的人,所以岳楚人早就定好了,若是方便的话,便把她送回大燕去。

    “王妃,咱们得等到今晚才能再行动,你先吃点东西吧。”岳楚人站在殿中看着那幅落了灰尘的知秋图,那护卫四处勘察过后走回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来。

    扭头看向他手里,岳楚人笑笑,“你们平日里都有带吃的在身上的习惯?”

    “嗯,经常在外跑,须得带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布包里是风干牛肉,本来就够劲道,再风干一下,口感可想而知。

    岳楚人撕扯下来一块在嘴里嚼了许久,腮帮子都酸了,不过却是没说什么。府里的护卫,虽是每月拿着高薪资,但也确实不易。

    天色大亮,这里依旧清净。岳楚人躺在殿中一侧的横榻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护卫不敢休息,静坐于殿中的太师椅上,眼角眉梢皆是警惕。

    蓦地,静坐的护卫站起身,微微蹙着眉头仔细聆听了几秒,随后快步走向躺在横榻上的岳楚人,“王妃,有人过来了。”

    刷的睁眼,岳楚人快速起身,护卫带着她跃起,藏身于殿中最角落的大梁上。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这角落里藏着人。

    不过两分钟,果然有一人进来了,一个宫女,样貌普通,没什么特别的特点。

    进来后,宫女快速的走至殿中那幅知秋图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快速的塞进知秋图底下的踞里。随后扭头四处观望了一下,便又匆匆离开了。

    那宫女走了有一会儿了,房梁上的两人才下来。岳楚人直奔那幅知秋图,将刚刚那宫女藏在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个折叠起来的手帕。

    抖开,手帕上是几个字,一看,岳楚人高高的挑起眉尾,随后摇摇头叹道:“女人果然是这世上最狠毒的动物。”

    “怎么了?”护卫站在一旁警惕四周,一边询问道。

    “某个宫里的姬妾有孕了,刚刚那个小宫女偷偷的给那姬妾下了藏红花。”将手帕卷起来,岳楚人又给放回了踞里,顺势研究了一下那踞,还真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如此。”护卫似乎也深有所感。

    “所以啊,男人若是有那个能将所有人管理的服服帖帖的本事那么娶多少也无所谓,没那个本事还要娶那么多,只能不断的造成悲剧。”这一点丰延绍做的相当好,所有的女人无不服帖。失败的例子那就是丰兆天了,自己的女人勾心斗角,害的丰延苍在娘胎里就中招了。

    护卫不答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话或许就是在说丰延苍没本事,所以只有她一个王妃。但在他看来,丰延苍不是没本事,而是,思想与众不同。

    果然没过多久,又一个小宫女来了,取走了藏在踞了的手帕。

    这宫里乱糟糟的,那么多事在南王眼皮底下发生他却全然不知,可见现在不是他太过忙乱就是他实在太白痴了。

    静等黑夜降临,宫灯亮起时,两人还未走出这宫殿,藏身于别处的护卫就出现了,他是来给岳楚人报信儿的,他们找到了南王落脚的地方。

    动身随着那护卫而去,很意外的不是某个姬妾的宫里也不是处理朝政的地方,而是一座绕水而建的楼阁里。

    “属下们亲眼看到南王进入了这里,这里面有何人不知,但依据外面的大内侍卫人数来看,里面应该是个对于南王来说很重要的人。”护卫低声的禀报,他们不敢擅自行动,所以只能等着岳楚人下决定。

    “这空气中的味道好熟悉啊。”岳楚人微微几不可微的叹口气,语气泛着丝丝凉意。

    众护卫不解,空气中的味道?他们什么都没闻到。

    “走吧,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没等行动咱们就失败了。”岳楚人面无表情,她实在不知裴袭夜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猜测的到她肯定会对付南王的,这个时候他却跑到这里来了,挖她的墙角?

    她的墙角岂是那么容易挖的,须得给他个教训才行,赶紧滚开这里,这是她囊中之物,岂容他人觊觎。

    “南王的芙姬在哪个宫?”芙姬是裴袭夜的下属,虽只是个圣教姬级别的小人物,但她能被安排在南王身边,可见裴袭夜对她很重视。她就要找她下手,要裴袭夜识趣的赶紧滚蛋。

    “属下知道,王妃可是要亲自去?”几个护卫不解,不过想必她是有大事要做。

    “嗯,你们几个继续藏身,不可被那楼阁里的人发现。咱们走。”举步离开,其他人也快速消失在原地,听从岳楚人的话距离楼阁远一点。

    那护卫带着岳楚人于黑夜中潜进芙蓉院,这院子很是精致奢华,看来那芙姬很得南王宠爱。

    宫人不多,满院香气,香料的味道,在别人闻来很香,但岳楚人十分不喜这味道。

    屏着呼吸潜进一窗边,窗子半开着,站在这里只需微微歪头就能瞧得见里面。

    奢华的房间内,一妖媚的女子卧在贵妃榻上,眸子微闭,两旁站了不下八个宫女,脊背挺得直直的站着,呼吸时都是极其小声的,生怕扰了那贵妃榻上的女子。

    岳楚人看了一眼,暗暗冷哼一声,随即从大氅内翻出两样东西来。将其中一个弹进去,只是几秒钟后,那几个宫女依次的软软倒地。

    “进去。”岳楚人与护卫转身顺着正门走进房间,不掩饰步伐,惊醒了贵妃榻上的女子。

    睁眼,就瞧见了已经走到了眼前的岳楚人二人,女子眉毛一蹙,又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宫女们,右手快速的拿起一旁小几上的红色扇子,“你们是什么人?”扇子刷的展开,那上面绘着惨白的骷髅,且随着她展开,一股红色的粉末飞了飞来。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讥讽道:“你那下三滥的东西对老娘不起作用。我问你,裴袭夜来这里做什么?”

    一听岳楚人询问裴袭夜,芙姬微微眯眼,“你、、、你是勤王妃?”

    笑起来,酒窝浅浅好看的紧,“好吧,认出了我,那你就不能再说话了。要知道,我闯进了这皇宫可是秘密进行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又取出了另外一种好东西来,芙姬的脸色变了变。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是她的对手。

    “圣祖就在这宫里,勤王妃若真的想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您可以直接去问他,相信圣祖很愿意亲自告诉您的。”语气客气了很多,芙姬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

    “别退了,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也无需再问了。这个赏给你,祝你愉快。”将手里的鼻烟壶打开,反手出口朝下,一条虫子自里面快速的扭出来。

    芙姬见此欲逃,岳楚人身后的护卫快速闪身阻挡住了芙姬的去路,那顺着地毯爬过去的虫子也爬到了她的脚下。好像变魔术的,接触她脚的瞬间,刷的一下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一般。

    护卫松开芙姬退回来,那边芙姬软软倒地,睁大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上。

    冷哼了两声,岳楚人可是没忘记那时这女人派人数次对付她的事情。来这皇宫一次不容易,怎能不来看看她呢?

    离开芙蓉院,未走出百米,护卫察觉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岳楚人跃上一旁的大树。树冠茂盛,藏身其中完全不成问题,此时又是黑夜,更是看不清。

    屏息,顺着树枝间瞧见远处一行人走过来,前方有提着宫灯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重点是那中间的人。

    虽是距离远,但岳楚人一眼就瞧见了是谁,拧起眉毛,更加的屏息不喘气儿,裴袭夜的功夫她自是知道,就算她屏息也未必能糊弄过去。

    越来越近,在一行人走至树下时,中央那黑袍玉带样貌精致可爱的男人果然停下了,双手负后,显得身体更为挺拔,不过那可爱的脸庞却是让人忽略了他的挺拔结实。

    “芙蓉院里应当是出事儿了,你们去看看。”开口,而且十分精准的猜到了。

    树上岳楚人的眉头拧的愈甚,这厮倒是了解她,知道她出现在这儿,必定是对付了芙蓉院里的那位。

    裴袭夜发话,那一行人快速的直奔芙蓉院,他站在属下双手负后笑得灿烂,如此黑夜,他却像一朵太阳花儿一般,亮的很。

    身边的护卫神经紧绷,裴袭夜如此作为,他也猜到他肯定是发现他们在树上了。裴袭夜武功高超,他一人,未必对付的了他。

    “岳楚楚,闻见你的味儿了,还不下来?”树下的人开口,目视前方笑得格外开心。、

    树上,岳楚人放弃屏息,长长地呼口气,翻了翻眼睛,随后一屁股坐到树枝上,动作太大,使得树冠大幅度的晃动。

    “许久不见,你长肉了?动作轻着点,这棵树怕是要承不住你了。”仰头,他的视线穿透枝桠,准确的到找了树冠中低头往下看的她。

    “少说废话,你跑这儿来干嘛?明知道这南疆是我的,挖我墙角是不是?”岳楚人冷叱,对于裴袭夜此行为极其不爽。

    “你看,又冤枉了本少不是?本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么?”裴袭夜举步走至树下,转身靠在树上,仰头瞅着枝叶间的人,嬉笑道。

    “你是什么人还需我告诉你?裴钱货,别怪我没警告你,趁早把你巫教的人从南疆撤走。收拾了南王之后,老娘我要大屠杀了。”冷哼,岳楚人眼光如刀。

    “哎呀,吓死本少了,不如你先收拾收拾本少如何?”夸张的赞叹,听得岳楚人更为不爽。

    “裴袭夜,你的北疆与这儿十万八千里,不如你去考虑考虑东疆西疆啊什么的,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他目的为何,岳楚人是真的弄不明白。

    “不,本少就喜欢这里。”像是固执的小孩儿,他说着还歪着脖子往上瞧,那模样更气人。

    岳楚人无言,咬牙,真是恨不得宰了这货。

    “生气了?别气别气,逗你玩儿呢。下来,让本少看看你。”冲着岳楚人勾手指,那调戏的模样使得岳楚人身边的护卫冷脸。岳楚人是勤王妃,是他主子的妻子,怎容他人调戏?

    “收起你的手指!”冷叱,岳楚人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随后二人自树上跃下来,灯火幽幽,她的脸也不再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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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北王的泄愤方式,温柔乡

    “老娘今晚势必要办了南王,你识趣的话就赶紧滚蛋,不然跟你翻脸。”全身包裹在大氅里,岳楚人仅一张脸露在外。说着话,眼神不善。

    裴袭夜笑笑,梨涡浅浅,微微直起身子离开身后的树干,“绝不耽误你,本少能来这儿,也是受了南王之请。”

    “他请你干嘛?对付大燕?”岳楚人挑了挑眉,距离他近三米,她看着他的脸是朦胧的,并不清晰。

    “回答正确。”裴袭夜一笑,随后迈步走出大树的范围。

    岳楚人身后的护卫向前走了两步,对于裴袭夜,他们所有的护卫都是万分的不信任。

    “那他可真是找对人了,纵观天下,只有你能对付的了我。”岳楚人放话,他若是助大燕,那么就等于与她宣战。

    “别这样,本少何时说过答应他了?不看别人,自是得看你岳楚楚的面子。”走近,一米之距,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

    “算你识相。”扯了扯唇角,岳楚人微微扬起下颌,只要他不添乱,她就放心了。

    精致的眸子倒映着远处的灯火,虽然岳楚人是背对着光线,可他站在这里依旧能看的清楚。

    看着,他脸上的笑僵硬,下一刻笑容渐渐消失,眸子的颜色开始变得阴郁,就连那倒映在他眼里的灯火似乎都暗淡了。

    他突然不说话,还用那种似乎穿透她的视线看着她,岳楚人的心头也不禁的咯噔一声,他用那特殊的技能看出来了。

    盯着她,裴袭夜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就那样看着,阴郁的眸子下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你和他做了什么?”蓦地,他开口,声音平静,与他以往的模样相差甚远。虽是平静,可就是越平静,才越诡异。

    岳楚人眨了眨眼,看着他这样,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旁的护卫紧盯着裴袭夜,从他变脸开始,他就警惕了起来。

    “我们夫妻之事,也要与你详细说么?”语气淡淡,岳楚人实在无法用其他的语气说出来。

    “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我要你清清白白。什么叫做清清白白?你不知道?”猛的吼起来,裴袭夜的模样很吓人,明明那样一张可爱精致的脸,却可以那么瘆人。额上青筋蹦跳,紧盯着岳楚人,好似随时会动手掐死她。

    护卫一手挡开岳楚人,裴袭夜直接动手,那劲风吹得岳楚人后退好几步,再看那边二人已交手。裴袭夜出手便是十成儿的力量,护卫虽功夫高超,却不是裴袭夜的对手。过了两招便显现败象,缠斗不过两分钟,被裴袭夜一掌拍了出去。

    岳楚人蹙眉,视线还没从那飞走的护卫身上收回来,裴袭夜已冲到了她面前,一手擒住她肩膀,用尽力气,捏的岳楚人微微蹙眉。

    他似乎是想拎着她离开,不过下一刻猛的收手,掌心以极快的速度变黑。

    岳楚人小动作的晃动了一下被他捏疼的肩膀,“裴袭夜,不要发疯。你或许应该好好想一想,所有的事都是你自说自话,我从没答应过你什么。我与我丈夫同房天经地义,与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与你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若偏要以此生事,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握紧了手又松开,黑色的血液顺着掌心的一个小孔往外流。幽幽的灯火照着他,那双眸子猩红的,犹如发狂的野兽。不止愤怒,似乎,还有点受伤。

    “这么说,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这般无情,那么也别怪我。征途天下同指江山,岳楚人,北域与大燕交战时,本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盯着她,眸子深处快速的闪烁了下。他一字一句的说,不是怒吼,不是威胁,却字字千斤重。

    “敬请来犯,勤王勤王妃恭候大驾。”听他这番话,岳楚人却觉得豁然开朗了。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开战的理由,她很幸运的成了那个理由,为此她表示很荣幸。

    裴袭夜深吸口气,额头上的青筋蹦跳很是清晰,可以看得出他确实在压抑,而且压抑的很辛苦。

    对视着,岳楚人面无表情,眸子却是很晶亮,而且似乎还有笑意,很冷淡的笑意。

    裴袭夜看着她,胸口起伏的幅度愈发的大,蓦地动手,由袖口飞出一团泛着银光的东西射向岳楚人。

    岳楚人的手自大氅中抽出,抓住大氅一角挥开那飞来的东西,另一手向上扔出一物体,遇到空气瞬时在头顶化成一缕香风,吹袭向裴袭夜的脸。

    裴袭夜脸上怒意更甚,抬起那刚刚逼出毒血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因为一瞬间的疼痛他皱起了眉,不过却并没有放手,用力的把岳楚人拽向自己。

    岳楚人一只手被他抓住,抬起另一只手来扣住他的手臂,指间闪亮亮,几根银针扎进他的手臂中,逼得他最终还是放了手。

    后退几步距离他远一些,岳楚人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我本来还挺高兴的,你就此与我为敌,咱们从此再相见就能刀兵相见了。但似乎我要失望了,你还没有那与大燕为敌的实力,也只能与我过过招泄愤了。”现在看他就像个别扭的小孩儿,岳楚人实在搞不懂他,这世上的人她看得清楚,唯独眼前这个怎么也看不懂。

    “激将本少与大燕倒戈相向?岳楚人,与本少为敌如此快意么?”一听岳楚人的话,他压抑下去的怒气喷涌上来,指着岳楚人的鼻子大吼,那声音震得她耳朵都麻了。

    “我顺着你的意思在说,你又为何生气?以我为引子与大燕开战,我这都成全你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裴袭夜,你是何人不用我说,你气愤难平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也不想知道。大燕与南疆开战,你必是也蠢蠢欲动却找不到理由,如今理由已在,你尽情挥军征战。若有一日战场相见,我让你一局,算是为了你今日的表演,不论你真情假意,我心里的确有一丢丢的歉意。”一字一句,岳楚人的话落下,对面裴袭夜已然平静。

    那般看着她,似乎不认识了似的,“岳楚人,你这招杀人不见血很管用。”淡淡的一句话,话落他转身消失在原地。恍若一阵风似的,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长长地舒口气,岳楚人快步的跑向那边还倒在地上的护卫,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拖着那护卫退进树丛中,芙蓉院那边人很多,似乎都在忙着芙姬,刚刚这边大吵大闹的都没人发现。

    坐在地上,以大氅裹住身体,岳楚人微微蹙着眉头。她真的不知裴袭夜回到北疆会做什么,这人八成会挑事儿,却是苦了阎靳了,阎字军又该日夜绷紧神经了。

    他就不是那种甘心和平的人,看着大燕与南疆交战,他又岂会旁观?北疆对南疆那是鞭长莫及,想分一杯羹也困难,所以他肯定会对大燕动手。

    不过几个月的友好往来就此结束了,还真是短暂。

    摇摇头,岳楚人实在无话可说,反正早晚有这一天。再说,她与丰延苍发生亲密关系那是天经地义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裴袭夜不乐意?管的太多了。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下一刻几个人影自外闪进来,一眼瞧见了躺在地上昏迷的那护卫,“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只是晕了,抬着他找个地方藏身。”站起身,岳楚人转了转眼睛,“平阳郡主那里你们可去过了?”

    “去过了。”一护卫干脆的回答。

    “如何?”岳楚人歪头,她还真应该去看看她。

    “平阳郡主有了身孕,这宫中数次有人害她,若不是王爷一早派人在身边保护她,孩子恐怕早就没了。现今她深居简出,一心的等着孩子出生。”因为大燕与南疆的战事,似乎也没人理她了。因为就算她生出个儿子来,以她大燕郡主的身份,孩子也做不成储君。

    岳楚人点点头,“去她那儿,咱们有伤兵,在那地方落脚最合适。”

    两个护卫抬着晕过去的那个,一行人绕过乱哄哄的芙蓉院,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平阳郡主岳云霜,按着她的身份,住在这样的宫殿里着实寒碜了些。

    没有奢侈光鲜的装饰,没有皇宫分调的宫女太监,偌大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荒芜的很。

    几间房里燃着灯,幽幽的灯火不甚明亮,倒映出几个人影来。

    他们走进院子,房间里那两个丰延苍派来保护岳云霜的姑娘便听见了动静。一前一后的从屋子里出来,一看是他们,立即上前给岳楚人跪下,“属下见过王妃。”

    “不用多礼,给安置个房间,这有一个受伤的。”绕过她们径直的走进房间,岳楚人恍若在自己家一样。

    两个姑娘给一行护卫安置,这边岳楚人已走进了岳云霜的房间。

    岳云霜身怀六甲,肚子很大,靠在床上被子盖着腿,手里拿着暖炉,对这南疆的天气不适应,所以就是现在气温不冷,但她受不了那湿气。

    岳楚人进来,着实吓了她一跳,看着她,眼睛都忘了眨。

    走过来,岳楚人唇角弯弯,“不认识了?按理说我该唤你一声二姐啊!”在床边停下,岳楚人低着头看她,她并没有恶意。看着她这般模样,她也是很同情的,特别还大着肚子,就是现在岳云霜对她跳脚,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楚楚。”回神,岳云霜低低的回应,声音有些哽咽,自嫁到这南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熟人。

    “你过的不好,不过没关系,过几日我送你回去。”解开大氅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岳楚人转身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的肚子,她很感兴趣的模样。

    “真的?你真的能送我回去?”一听回去二字,岳云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是回去做平民百姓,她也不要在这里。

    “真的,你安心等着吧。胎儿可正常?”扬了扬下颌,岳楚人的视线还在她的肚子上。

    说道孩子,岳云霜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很好,每日很规律的在肚子里动。”

    点点头,“那就好。”不由得想起阎苏来,她离开皇城的时候,她刚刚感觉到胎动。当时孩子第一次动,还把阎苏吓坏了,想想真是有意思。

    “楚楚,你闯进了这皇宫,不止是为了接我回去的吧?你还要做什么?”岳云霜虽是不如以前骄纵虚荣心强,但还是稍稍有些盛气凌人,或许是以前欺负岳楚人欺负习惯了,语气改不了。

    岳楚人转眼看向她,微微挑起眉尾,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反倒把岳云霜看的有点发毛了。

    “楚楚,我知道以前姐姐总欺负你,那时姐姐不懂事,姐姐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吧。”似乎害怕岳楚人一时生气不管她,岳云霜立即改口,语气也变了。

    笑笑,岳楚人站起身,“你想多了,安心等着我送你回去吧。我来这里,自是有大事要做,你守好了嘴,我能保证你回到大燕后荣华富贵一辈子。”

    她居高临下,那般云淡风轻的说着,岳云霜仰头看着她有些微的愣怔,记忆里,岳楚人可不是这样的。但她此时的模样又让她无法不相信,最终只能点点头,无力再说出任何话来。

    “这皇宫的地形你可熟悉?”双臂环胸踱步于房中,此时已半夜了,就算芙姬变成了活死人惊动了宫中所有人,南王在这个时刻恐怕也休息了。

    “嗯,刚来时有人带着我每天熟悉各个宫殿。”岳云霜点点头,她还是能记住的,尽管好久都没离开这里了。

    “一般南王夜里在哪儿休息?”拨弄着倒下去的灯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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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产三部曲。

    “芙姬那里比较多,几个月前他又有了新欢,在子苏苑。”说起南王,岳云霜有些恨意。

    “你休息吧。”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岳楚人转身离开。

    这一夜,皇宫里卫队增多,芙姬无故遇害,太医查看过除了还会呼吸之外,与死了无异。深宫内院出了此等事情,皇上大怒。相关人员都万分忐忑,待得天明时,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结果?若皇上怒气不消,恐怕他们也活不成了。

    南王的暴躁众所周知,近些日子北部的战争更让他烦躁,但凡有惹怒他的,都没好下场。

    几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直到天亮,然而,早朝时分却不见皇上踪影。传旨的公公也没出现,殿上的朝臣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最后差人去瞧瞧,结果整个宫里都沸腾了。

    南王与爱妾裸死床头,传旨公公一早唤南王上朝瞄到此场面,吓晕于窗边。

    皇宫快速的戒严,然而,消息却很快的传了出去。南王的多个兄弟尽数的带人冲进皇宫,整个皇宫彻底乱套了。

    冷僻的宫殿清冷荒芜,院子里也空旷的没一株植物,若不是有宫女模样的人在院子里走动,还以为这儿就是个废弃的宫殿呢。

    与外表不同,这里可是有不少人。

    皇宫在闹乱子,到处都鸡飞狗跳的,唯独这里安逸舒然。

    当岳云霜得知南王死了的时候,着实把她吓着了。瞧着岳楚人笑意盈盈酒窝浅浅那么良善的模样,很难想象,那是她干的。

    该做的岳楚人都做了,如今就是坐看大乱了。南王的兄弟有多个,当时以忠亲王李平为最,也有许多人都暗暗的支持李平。不过如今李平不在,其他的猪脑子又谁也不服谁,这乱子十分有的看。

    这边大乱,北部的仗还在打,小型的交战,还有一次大的。许醜欲夺回被大燕攻下的城池,不过却是以失败告终,尽管大燕也死伤众多。

    五天的时间,皇宫已经打了不下十几场了,而且还死了两个郡王三个朝臣。南王无儿,他一死,自是得其兄弟继位。如今大打出手,死一个少一个,所以,大家也都卯足了劲儿,全部弄死唯我独存。

    保皇派尽数蔫了,南王已死,小主也无,争了也无用,还是保命要紧。

    岳楚人等人藏在这无人注意的宫里十分舒畅,大肚子的岳云霜已被送走,如今这里成了他们的地盘了。

    “王妃,李广与李清又打起来了,都带足了人马,看来要一决高下了。”护卫回来禀报,岳楚人红唇弯弯的点头。

    “张恪还没回来?”张恪是丰延苍身边的密卫,来往于营地与她这里给他们俩传递消息。

    “再有一个时辰吧,用大鹏鸟往返,不会耽误太久。”金雕的速度十分快,若是能组成个金雕队伍的话,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很快。

    张恪很快回来了,不止带来了丰延苍的信,还带来了让岳楚人无语的消息,北疆与西疆打起来了。北疆以雷霆之势,打的西疆无还手之力,两天的时间连续大捷攻下了五座城。纵观历史,从没有攻城速度这么快的。

    岳楚人瞠目结舌,裴袭夜他还真动手了,不过动手的对象是西疆?

    猛然的让岳楚人想到了那个世界的朝鲜,谁惹我我就打韩国。不同的是,朝鲜从来都只是咋呼,而裴袭夜是真的动手了。两者太像,她很不厚道的笑了,太搞笑了。

    “齐军师要生气了。”笑着摇摇头,本来齐白定了诸多的计划,想要惹怒西疆引起战争。结果裴袭夜没有任何理由的直接打过去了,严重破坏了他的计划。

    捏着丰延苍的信,岳楚人不断的摇头,天下大乱啊!此时唯独东疆无任何动静,但恐怕也坐不住了。

    “王妃不用担心,有阎将军在边关,波及不到大燕。”护卫在一旁劝慰,同时也是十分的信任阎靳,不止是他,恐怕整个大燕都是如此。

    “张恪,你再跑一趟,派个动作快点的人去一趟关州给我送封信。”此时北方已经落雪了,朝廷固然会发放军资,但她亦是要资助阎字军药材粮草,准备充足,也不怕北疆闹事。

    “是。”张恪领命。

    梁京皇宫里的乱子还在继续,南王的灵柩停在那里无人管,后宫的姬妾也团团乱,收拾值钱的细软,买通宫内的卫队回娘家的回娘家,跑路的跑路。只是几天的时间,皇宫空了一大半。

    南王的灵柩停在昭晨殿,仅有几个宫人在看守,豪华的灵柩下整齐的码放着冰块,殿里就更冷了。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臭味儿,这许多天了,棺材里的人都臭了。

    于黑天之时在这昭晨殿外转了一圈,岳楚人屏住呼吸,随后一行人快速离开。

    南王的御书房重兵把守,而且不止一股人马,几个正在争执中的李家兄弟都有派人在这儿。这御书房里有玉玺,尽管现在来说那玉玺只是个象征,但也十分重要。

    宫灯幽幽中,一阵松香味儿飘荡,只是一会儿,御书房前的近千人尽数晕了,黑压压的躺了一地。

    一行人由拐角处出现,踏过躺了满地的人,直奔大门紧闭的御书房前。

    推开沉重的大门,御书房里黑乎乎的,一行人进去亮起火折子,然后直奔最上方的御案。

    “王妃,找到玉玺了。”翻找到玉玺,护卫飞奔下来交给岳楚人。

    “重要的东西都销毁,明儿又是一场大乱。”掂着沉重的玉玺,岳楚人很开心。

    数个护卫以极快的速度将御书房内的东西销毁,随后离开,关上大门,地上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晕着。

    连夜离开皇宫,诚如岳楚人所想,第二天皇宫大乱,玉玺不见了,李家兄弟指责对方,都怀疑是对方做的手脚。

    之后继而大打出手,各自带着不少人,打的一团乱。皇城守军都直接听命与皇上,如今皇上不在,他们也成了散兵,就是那些人打架,他们也无法掺合。

    本来跑到梁城躲避北方战乱的百姓又开始往外走,几天的时间,梁城空了大半。

    玉玺到手,梁城大乱,岳楚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带领人返回北部,最北部有许醜的部队拦截,他们无法在陆地上通过,所以,运送他们的事又交给了金雕。

    岳楚人先行出发,天气不太好,骑着金雕到达半空,天上有雪粒儿飘下来,打在脸上冰冰的。

    越过梁京营地的时候,朝下观望,发现许醜的部队好似在整理粮草军备。

    挑眉,这情形是要跑路?不过许醜应该也知道南王死了,难不成他要返回梁城平乱?

    从他们头顶飞过,很快的回到了营地,在空地上方盘旋了一圈,金雕落地,岳楚人不稳的从它背上滚下来,却是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了,动作灵巧的很。

    “快回去接他们,完成了任务,给你好吃的。”做运输工,金雕不高兴,岳楚人戳着它哄了哄,随后抱着包裹起来的玉玺离开。

    回到军帐洗漱过后丰延苍才回来,披着拖地的狐裘大氅,黑亮的颜色很贵气,丰神俊朗卓尔不凡。

    进入军帐径直的走向还站在屏风后擦头发的岳楚人,自她身后一把抱入怀中,“想我了么?”

    头发散在颈侧还滴着水,岳楚人扭头看向他,眸子晶亮,酒窝浅浅,“喉咙不疼了?”

    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水波,听闻此话点点头,“好多了。说,想我了没?”环在她腰间的手移动,温热隔着布料温暖了她的皮肤。

    “想,想的要疯了,成不?快放开我,我头发还滴着水呢。”挣扎出来,推着他后退从屏风后走出来,而后边擦着头发边走向桌子,“看,这是什么?”

    解开大氅放到一边,丰延苍走过来,解开外面的布帛,露出里面盘着金龙的玉玺。

    “把它弄到手了。不过,恐怕没什么用处了。”坐下,他微微仰头看着岳楚人擦拭头发的模样,眸子微眯,很是享受。

    “为什么?”挑眉,岳楚人不解。

    “许醜怕是要自立为王了。”丰延苍微笑着说道,视线在她身上,看起来好像说话不走心似的。

    “回来时确实看到他们在整理军备,你说的八成是真的。”坐下,岳楚人散着头发睁大眼睛瞅着丰延苍,似乎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办。

    看着她那模样,丰延苍唇角的笑扩大,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拉向自己,微微歪头,轻吻落在她唇角,温热轻柔。

    轻笑,岳楚人捧住他的脸用力的亲了两口,随后道:“别闹,跟我说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眸光如水,他看着她温声道:“他若撤离,咱们长驱直入就更不是问题了。许醜此人好大喜功,听命于南王早就不耐了。如今南王一死,他野心暴露无遗,不过只会死得更快。”许醜善用兵这一点不可不承认,但性格上的缺陷却注定他成功不了。

    “咱们这边大局已定,北方却是又乱了。”扯了扯唇角,岳楚人没告诉丰延苍她在梁城碰见了裴袭夜。

    “裴袭夜早就想对西疆动手了,趁着乱局,这一杯羹他完整的抢走了。”提起裴袭夜,丰延苍的眸子冷了几分。

    “是啊,齐白本来都制定好了计划,却不如裴袭夜动作快。”关键阎靳没野心,若是阎靳喜好征战,那就没裴袭夜什么事儿了。

    “你在梁城碰见裴袭夜了?”丰延苍突然笑,笑得诱人,那么看着她,明摆着他都知道。

    眨眨眼,岳楚人仰着头笑一边往他怀里靠。丰延苍单手放在她肩膀上,阻止她靠上来,垂眸看着她眼睛都不眨。

    “你这消息太灵通了!我是碰见他了,南王请他对付我们。碰见了之后,打了一架,他就走了。”笑眯眯,仰头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她鲜少的有一丢丢的心虚呢?

    “真的?他不是有一个特殊的技能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你们才打起来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他轻言轻语,却十分精准。

    “嗯。”点头,这也无法不承认。

    “真是多情啊。”叹了一声,也不知说的是谁。

    “与我没关系啊!别弄那表情,好像你抓住我的把柄了似的。若不是担心你生气影响你心情,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这抵抗力也不成,总是生病,因为一点事儿生气,肝火旺盛又该病倒了。”磨蹭着爬到他腿上一屁股坐下,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啾啾啾的亲,倒完全是求和的姿态。

    享受着亲吻,丰延苍的眉目间隐有笑意。搂着她,手臂渐渐收紧,最后捉住她的唇热切纠缠。

    “嗯~”嘤咛,岳楚人单手搂着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揪扯他的腰带,急切主动。

    丰延苍任她动作,某些地方还会配合,几下子衣服被扯掉粗鲁的扔到一边。

    “这么热情?”丰延苍在笑,看她这样子着实心情好。

    “喜欢么?”啃咬他颈项,岳楚人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货喜欢这样。

    “嗯,喜欢。”微微仰着下颌任她啃咬,除了有些疼以外,他满意的很。

    “装相!这儿施展不开,抱我上床。”四肢都缠住他,岳楚人眸子迷蒙,她当真是想他了,半个多月,感觉好久了。

    “遵命。”抱起她,几步走至床边,还未放下她便自己松开,顺势把他也拽上了床。

    暖帐,外面刀锋湿冷,这处温柔乡。不负古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恍若上瘾的毒药,自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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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手技高超、阎靳助战

    章节名:118、手技高超、阎靳助战

    许醜的部队南移,只留下他麾下一员大将坚守最后一道关口。以一山为隔,山以南还是梁京,但山这侧则是大燕。

    一山之隔距离很近,但打却不易。

    丰延苍与商磊以及一众将军都尉等等常年在军中的人商议,依据那山的形势,最终的结论就是打。没别的捷径可走,全靠各自的兵将勇猛程度了,坚持到最后的就赢了。

    如此简单,让岳楚人不禁有几分汗颜,这也算是商议?

    可以的话,她建议过丰延苍让金雕带着人翻过山给他们撒药。不过丰延苍直言商磊等人不会同意,至今为止一次光明正大的胜仗都没打过,攻下了三座城池,都是岳楚人一行人先行动作之后才得手。如今算是正面交锋一回,攻入那座山后,挥军南下便不是难题。

    不过他们不采纳她的意见,想要光明正大的打一仗,那么她也就不多事了。虽不知这鹰骑战斗力几何,不过有信心和傲气总是好的。

    关在药帐里,岳楚人这几日都在围着药炉转。裴袭夜在北方开战,阎字军必定也是高度警戒,裴袭夜手下巫教教徒众多,她还真担心他会给阎字军施暗招。

    所以,这些日子来她不断配药,到时运送至北部阎字军,诸将士服食,免受裴袭夜的暗招。

    丰延星与医帐药帐间来回游走,医帐里有受伤的兵士,几个军医得不到空闲,忙碌的很。

    “七嫂,我来向你请教缝针。在戚师父那里只看过平行伤口的缝针手法,三角形的怎么办?”白大褂上还有血,丰延星从外闯进来,直奔坐在药炉前看火的岳楚人。

    抬头看向他,岳楚人挑眉,“又有人受伤了?”

    “是,探子,被流箭射中了。”拿过一旁的小马扎坐下,瞅着岳楚人要她教他。

    “很简单,把手拿过来给你演示一遍。”边说着,边拿过药炉下漏下来的木炭,在丰延星手腕上画出伤口,然后演示该如何缝针。

    丰延星很认真的在看,如此认真的模样与以前那个骄纵乖张的十八爷完全是两个人。

    “其实很简单,只要狠得下去心,手灵活一点,什么伤口都不成问题。内脏什么的流出来,只要尽快的给塞回去,人就能救活。你在这军中,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岳楚人的画儿惟妙惟肖,使得丰延星低头不眨眼的看。

    “跟着七嫂才更长见识,我记得七哥的书房里有几幅画儿,画法很特别,七哥说是七嫂你画的。当时我不信,呵呵,现在我信了。”笑,丰延星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甚在意的笑笑,岳楚人悠悠道:“那都是画着玩儿的,你七哥喜欢,就给裱上挂起来了。”纵观她所画过的那些东西,除了搞笑的就是搞笑的,与阎靳通信那时画的算的上是正经的,但也都是小家子。

    “七哥喜欢就成,七嫂也不用顾及别人。我记得七嫂好像都是这样的,洒脱的很。”说起这个来,丰延星倒是有些羡慕她,能那么潇洒。

    “这话对,我鲜少在乎别人。不过现在想想,其实我在乎的也不少。比如我现在正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与阎靳费大胆的交情,我为啥这么浪费力气?”来到这个世界,她还真是交了不少的朋友。

    丰延星点点头,“以前我只有商朔一个朋友,眼界也窄,现在不一样了,天大地大伸手可及。”

    “呦呵,真是长大了。真是不错,日后必成大器。”笑了,岳楚人觉得丰延星这小子有前途,这个年纪悟出这种道理来,成长的真快。

    “嘿嘿!哎呀,只顾着跟七嫂你说话了,那伤兵还晾着呢,我先过去了。”猛的想起医帐里还有伤兵等着他缝合呢,丰延星刷的站起身,急匆匆的离开。

    岳楚人失笑,摇摇头继续看着药炉的火,这一炉出来,今儿就过去了。先行派人把那些送过去,她再炼一些,反正上战场也用不着她。

    北方的战况不时的传来,北疆把西疆打的落花流水。老西王御驾亲征,放话势必要宰了那个杀了他外孙害死他女儿的禽兽。冬雪来临,两国却打的热火朝天,对于军队来说,这个季节打仗是最不明智的。但裴袭夜如同疯了,西疆又不得不抵抗,待得迈入严冬之时,也不知到底结果如何,或许那时西疆已经不存在了。

    南方的第一场清雪下来了,下了雪,反倒没有那么冷了。

    大燕与梁京最后的驻军展开战争,然而还没开打,却是出现了变故。

    对方来使,要见大燕监军与大将军,那就是丰延苍和商磊。

    岳楚人不在场,远在关口的瞭望楼,距离太远只看得到密密麻麻的兵将,瞧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丰延星陪着她,他有些武功,却是很一般,三脚猫吓唬人的功夫,所以自是也没有那千里眼顺风耳的技能,与岳楚人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猜测。

    “丰延星,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投降啊?”没有个望远镜,她什么都瞧不见,只能靠猜。

    “投降?若是投降,便成了卖国贼,那罪名后世得一直扣着,应当不会。”摇摇头,丰延星觉得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马上要交战了,痛快打就是了,做什么还派来使?难不成要一起为一会儿即将赴死的战士祈福?”抱着双臂,岳楚人整个身体包裹在大氅中,红唇弯弯,她很是开心。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打开山海关的吴三桂,这个被许醜扔在这儿的将军莫不是要学吴三桂?

    丰延星摇头,还是觉得不可能。

    然而,事实证明,越不可能的发生的事情便发生的越快,对方的将军的确是降的,只要丰延苍答应他以及麾下兵士人身安全,大燕军队可长驱南下,他们便马上卸甲归田。

    岳楚人有些不理解这算是什么条件,以为会要个闲散官职当当的,但没想到结果是卸甲归田。

    后来才了解,许醜之所以留下他们,这些人都是挑选出来的,因为大多数都没家。未娶妻生子,或是家里仅剩老爹老娘,出身寒门。

    如此用意,便是要他们死守,守将本就对许醜意见颇多,此次更是气愤到极点。除了气愤,又是满腔无望,家国不在,当兵何意?不如卸甲归田,从此只做黎民。

    丰延苍答应了,并且给所有人相赠盘缠,最后一道踏入南疆的关卡打开,此时梁城也传来了消息,许醜自立为王。

    李氏兄弟被他尽数羁押,说是养在宅子里,但恐怕许醜早就把他们宰了。他坐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本身以残暴闻名,一时南部的百姓迅速的朝着北方撤离。

    商磊带兵南下,连续大捷,士气大盛。南部百姓朝着北方迁移,丰延苍下令开关,百姓涌入大燕。

    战争时刻,这样的做法是很不明智的。纵观历史,无论战争或是天灾**都严禁百姓大面积迁移。然而,丰延苍却反其道而行之,虽是临近关口的城池一时忙乱,不过民间却很意外的都称赞起大燕来。

    这一次,没有岳楚人的丐帮在暗地行事,完全是梁京的子民感慨而谈。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步也成了,如今打倒许醜便是大势所趋了。

    天漆黑的,一行军马顺着略崎岖的山路前行,前后军马无数,中间一辆雕花马车也速度不减的前行。车轮轧轧,没有停顿。

    马车里,一角挂着一盏灯笼,固定在那里的,但马车晃得很,烛火摇曳的也很严重,使得马车里也忽闪忽闪的。

    铺着厚厚的软垫,岳楚人靠坐窗边,双腿平放。

    一人枕着她的腿,身上盖着狐裘大氅睡得正沉。不是别人,正是丰延苍。近几日战况不断,他休息的也很少,南方湿冷,所以他很光荣的又生病了。

    自从马车上路,他便躺在她腿上睡着了,车这么摇晃他没有一点醒过来的意思,可见真困乏的不得了了。

    岳楚人两条腿都麻了,不过却一直一动未动。借着不明亮的光看着躺在腿上的人,虽是整日在一起,但他确实瘦了一点。

    现在向南方转移,其实她不应该跟着的。不过他病了,她不放心他就这样病着上路,于是便随行了。

    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无缘无故的,就担心的要死,整颗心都在他身上,想忽视都不成。

    勾起唇角,岳楚人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正巧马车一个颠簸,岳楚人的手用力的盖在他脸上又撤开,成功的打醒了某人。

    漂亮的凤眸睁开,深邃恍若深潭,微弱的光线下,那幽潭里更好似泛着流光,很是吸引人。

    收回手,岳楚人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接着睡吧。”

    看着她,丰延苍弯起纤薄的唇,“我睡了很久了?”感觉这一觉很踏实,而且身上的疲乏解了不少。

    “嗯,不过天还没亮,继续睡吧。”低头看着她,两侧发丝滑下来,将两人的脸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么贴心?睡了这么久,是不是把你的腿都压麻了!”身子一动坐起来,岳楚人立时就伸手去揉腿。表现的很大方,其实她也难受的很。

    回头看着她的动作,丰延苍轻笑,将盖在身上的大氅放在一边,随后转身来给她揉腿。

    “看我病了心疼了?就是心疼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没必要辛苦自己。”他鼻子还有些不通气,说话时声音有些闷闷的,却很好听。

    岳楚人看着他酒窝浅浅,“你睡得那么香也舍不得叫你啊!鼻子还不通气,给你捏捏。”抬手捏着他的鼻梁,英挺的鼻子纯天然,捏上去的手感也相当好。

    “诚如你所说,抵抗力真的很差,我比你要怕冷。”说着,回手把刚刚扔到一边的大氅拿回来披在了身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不过你不是说,死了也值么?”抿嘴轻笑,岳楚人可是没忘记他说过这话。

    几不可微的扬眉,那模样俊的很,“值!”现在依然如此,死了也值。

    “值个头,难受的还是你。”轻叱,不过却是眉眼弯弯。

    “难受?不!”眸子里满是笑意,看着她,一个不字说的意义颇深。

    岳楚人瞪了瞪眼睛,却是没什么气势。他在说什么她自然知道,色胚!

    “过来。”撩开盖住腿的大氅,丰延苍指明要她坐上来。

    看了看,岳楚人听话的起身,然后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双臂环住他颈项,近距离的低头看着他,“做什么?”

    “抱抱你。”抱住她,丰延苍的怀里很热,他还是有些低烧,整个人热乎乎的。

    “抱着吧。”搂紧了他的颈项,岳楚人微微低头趴在他肩头,鼻息间嗅的都是他的味道,好闻的很。

    “如此行走何处都在一起,确实是妙事一桩。就是条件艰苦战争当前,也不觉得苦。”手掌在她腰间摩挲,他轻轻的叹着。

    “嗯,不想离开你。”抱着,岳楚人低低道。

    “那就不离开,我在何处你在何处。”手游移向上,岳楚人的脊背僵了僵,随后轻颤了下。

    “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她可不想弄出点什么动静被他们听到,丢脸丢不起。

    “只要你不大喊大叫,没人听得到。”轻笑,隐隐的还有点得意。

    “你不碰我,我会大喊大叫么?”不乐意,岳楚人张嘴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的错?过河拆桥啊!”摇摇头,边说着,他的手却已顺着缝隙滑进了衣服里,隔着一层单薄的肚兜揉(禁)捏她的胸。

    咬着唇瓣,岳楚人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收紧,手指也抓住了他身上的狐裘大氅。

    “嘘!”轻声示意岳楚人别喊,那只手扯开她的腰带,然后顺着她的腹部滑进腿间。

    拢紧双腿,却是没挡住他手的进入,他占领高地,然后很是得意的微微扬眉看着她。

    岳楚人微微蹙眉,尽力的让自己不发声。过于专注控制自己,身体的感受就愈发的清楚。

    外面车轮渣渣马蹄声震天,灯火昏暗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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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坏爱:小情人吧

    车里春色盎然。

    丰延苍的研究成效显著,他下定决心要岳楚人不管在哪方面都迷恋他,他也确实做到了。手指绝技,让岳楚人可谓神魂颠倒,他看得亦是愉悦。他最喜欢看她那个模样,尤其是在他的带领下,让他相当有成就感。

    天边微亮,军马自山路间走出来,这段道路很泥泞,马车颠簸的也相当严重。

    马车里,岳楚人衣衫半敞的躺在丰延苍的腿上,晶亮的眸子微眯,长发散在他腿上,懒洋洋的。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的眉目间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任马车如何颠簸,他都恍若磐石。而岳楚人也因为躺在他腿上,稳当的很。

    “小苍子,还有一个月就新年了,新年之前,可能收拾的了许醜?”过的真快,去年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温热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纤薄的唇弯起,“不想在战地迎接新年?”

    晃了晃脑袋,岳楚人叹了口气,“有你在身边,在哪儿都一样。我在想阎苏啊,我干儿子还在她肚子里呢。”想起阎苏肚子里的孩子,岳楚人笑眯了眼睛,她很是期待。

    闻言轻笑,丰延苍微微俯身欺近她,“那么喜欢孩子,咱们生一个?”

    抿嘴,岳楚人抬手捧着他的脸,“随缘吧,反正咱们又不急。”现在东奔西走的,也不适合生孩子。说到这个,岳楚人才想到,她似乎没有避孕。不过都说随缘了,那就随缘吧,她不做任何阻止或是催促,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

    “说是不急,但你又喜欢别人的。”与其喜欢别人生的,那不如自己生。更何况,他还是很想看她大肚子的模样,他们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此一想,丰延苍倒期待了起来。

    “那是我干儿子啊,日后做了皇帝,我可是皇帝的义母。”自己的眼光真是长远,岳楚人眯着眼睛很是得意。

    “你这个义母要比我这个叔叔亲近很多啊。”顺着她叹气,果然听得岳楚人更高兴了。不过现在他们都不知,日后丰延苍可不止是叔叔那么简单,为显恭敬,皇帝可是尊称叔父的。

    到达战地后方时已接近晌午,丰延苍直接去前线,所以起身下车改换骑马。

    下车时,他特意的将袍子上那一块干涸了的水印儿给岳楚人看看,这都是她的杰作,快乐到极致的象征。

    岳楚人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朵将脸扭到一边,看的丰延苍低笑出声。随后披上狐裘大氅,全身都包裹住,那水印儿自是也被盖住了,而后离开了马车。

    马车则直接转道进入营地,下车后岳楚人直接走向医帐,先她一天到达这里的丰延星与众位老军医还在为伤兵治伤,这一夜他们也没休息几次,丰延星的脸上都出现了黑眼圈。

    走进医帐,入眼的是成排的木床上躺着的伤兵,有些伤的比较重还没得到处理的在哎呦哎呦,得到处理的很安静。几个老军医在忙活,丰延星也在为一大腿伤了的伤兵缝合伤口,因为用了麻药,伤兵很泰然,还在看着丰延星缝合。

    “王妃。”岳楚人走进来,几个在忙的老军医冲着她点头。

    “嗯,都忙吧。”点点头,岳楚人拿过帐边挂着的白大褂穿在身上,随后走向丰延星,“累了吧?我来,你去休息会儿吧。”将他手里的针与镊子拿过来,她的手法比之丰延星可要快的多。

    “七嫂,你来的好快。”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木板床上,他确实累的不行。

    “嗯,连夜赶路。这两天战况如何?”伤兵这么多,看起来是挺惨烈的。

    “不太理想,许醜确实是个用兵奇才。”拍打着木板床,丰延星叹气,商磊等将军还是太嫩了点。

    剪断线,岳楚人起身拿药,动作很快的给涂药,一边道:“都说兵不厌诈,按我说,用些下作的手段也没什么不行的。”

    丰延星连连点头,“若是用七嫂你的毒或是蛊,早就把许醜撂倒了,何至于这半个月一直在打?”只要脸面,死伤这么多人是多大的损失。

    岳楚人笑,抬头瞅着他,“没发现,咱俩倒是挺对味儿。你那时候要是对我客气点,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

    丰延星嘻嘻笑,这样从下往上看,他的黑眼圈更黑了。

    “好了,扶着他走吧。”包扎完毕,岳楚人起身,一旁两个小童过来扶着伤兵离开。这医帐里有六七个小童,都是那些老军医的徒弟。

    又有伤兵抬进来,接近心口处中箭。那箭是精钢铸成,岳楚人十分眼熟啊,她可是被这样的箭伤过。

    几个兵士给抬进来,岳楚人与丰延星还有一个老军医都走上前。

    看着那箭,岳楚人的脸色冷了许多,“这是许醜干的,不过位置有偏差,若是再往下那么一点,你就完了。”伤兵还醒着,听到岳楚人的话点点头,证明的确是许醜干的。

    “许醜箭法精湛,有百步穿杨之称。看看这箭,他不止箭法高,力气也很大。”精钢铸成的箭相当重,以这样的箭为武器,其劲力可见一斑。

    “力气确实很大,也相当有准头。别围观了,把工具拿来,拿一片人参让他含着。”挽起袖子,岳楚人走至一旁戴上鹿皮手套,许醜,让他继续这么嚣张下去可不行。

    “上次七嫂你受伤,就是这样的箭伤的。”丰延星打下手,一边道。

    “是啊,当时若不是戚峰帮我挡了一下,我可能就活不成了。箭穿透了他的臂骨,将近两个月了,他的手还不能用力。”说着,岳楚人愈发冷声,跟许醜的梁子可不是一星半点。

    “七嫂无需生气,他迟早败在我们手下。”看着岳楚人冷脸,丰延星赶紧道。

    没回应,岳楚人却是想好了,必须得给许醜添添乱不可,让他嚣张!

    傍晚时分,在前线的人还没回来。岳楚人从医帐里走出来,洗洗手吃了点东西,就走向营地后方的空地。

    金雕从空中出现,遮云蔽日的盘旋了两圈,随后落地。

    待得它收起翅展,岳楚人举步走过去,“跟我走一趟,老娘要去教训那个不长眼的孙子。”

    金雕的眼睛动了动,随后匍匐在地上。

    踩着它的翅展爬上去,金雕起身一飞而起,站得高望的远,崇山峻岭恍若小蛇,那些人也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

    战场已平静下来,能看得到兵士在打扫,而且不断的抬着受伤的伤兵往回走。

    金雕径直的飞向梁城,太阳西沉,天色渐暗。

    天还未彻底黑下来时飞到了梁城上空,城里百姓不多,大军驻守梁城,百姓进出不得。

    金雕出现在梁城的上方就引起了注意,弓箭手再次齐备,朝天上射箭攻击金雕。那箭根本就对付不了金雕,他们却仍旧不放弃,人数众多的弓箭手随着金雕移动而在地下奔跑着追,搞笑的很。

    岳楚人无暇管他们,命金雕飞至皇宫上方,宫里亦是严阵以待。

    许醜在战场,这里也都是留守的兵将。

    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大罐来,笑得很开心的抓着里面的东西往下撒,红色的粉末盘旋的落下去,落地之处红雾弥漫,金雕不过几个盘旋,那整个皇宫便成了红色。

    宫里的人快速的闪避,但是哪有在天上飞的金雕的速度快,红雾无处不在,身处红萎中他们也没了力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消失了。

    如此诡异,宫外的人也不敢进去,红位在皇宫内,并不外散,宫里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宫外的人只能看着着急。

    在金雕的背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岳楚人很是高兴。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善良。毕竟她没有用能杀人的毒药,她仅仅是让这宫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许醜不是自居这皇宫的主人么?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算什么主人,鸠占鹊巢罢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岳楚人很开心的乘着金雕返回了营地,前线大军也回营了,这一次伤亡不少。

    金雕在营地后方落下,从它背上下来,岳楚人快步的跑回去。

    穿过几个军帐,就瞧见了丰延苍,灯火不明亮,她却是可以一眼看得到他。

    “小苍子。”喊了一声,她脚步加快,小跑的奔过去。

    挺拔的身体裹在狐裘大氅里的男人转过身,俊美的脸上挂着笑,眸子如水的看着她跑过来。

    “猜猜我刚才做什么去了?”干了好事心里高兴,岳楚人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身体,仰着头瞅着他眉眼弯弯的要他猜。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唇角的笑容扩大,这样的姿势很可爱,一仰头一低头,满目柔情。

    “肯定没做什么好事。这个可以晚一会儿再说,看看谁来了。”任她抱着,丰延苍低头看着她温声道。

    “嗯?”挑眉,岳楚人歪头朝着丰延苍的身后看去,幽幽灯火下,一满身冰雪般冷漠的人站在那里,剑眉星目,却是眼角眉梢都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阎靳!”一看是他,岳楚人明显一诧,随后笑起来,又仰头看向丰延苍,一边松开他一边道:“你要阎靳过来的?”北边也很吃紧的吧。

    “自然不是,奉五哥命令而来。”丰延苍摇摇头,伸手拉着岳楚人走向阎靳。

    “五哥?恐怕是要阎靳对付许醜的吧?十八说过,许醜与阎靳齐名。不过说真的,许醜把阎靳的档次都拉下来了。”评价着,那满身冷冽的人身上的淡漠却是消融了些。

    “许醜善用兵,力大无穷,放眼各国,绝对也是佼佼者。”阎靳开口,他从不看低任何人。

    岳楚人略有不屑的撇撇嘴,随后看了一眼丰延苍道;“那商磊怎么办?”当兵的都这样,听命与谁就死忠,绝不效二主。

    阎靳的眸子微微动了下,随后沉声道:“商将军还是主将,我的目的是许醜。”他说的很谦虚。

    丰延苍笑容不变,垂眸看着明显有些迷茫的岳楚人,“不冷么?先回军帐去吧,这些晚些再与你说不迟。”

    “好。”点点头,岳楚人最后与阎靳对视了一眼随后离开。

    商磊还是主将?阎靳的目的是许醜?岳楚人觉得应当是这些人太不擅长行军布阵了,所以丰延绍才把阎靳调来的。

    这样也好,有阎靳在,连她都信心大增了。虽不知鹰骑心中作何感想,但战事尽早结束的好。

    这一晚丰延苍很晚才回来,岳楚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了,一只冰凉的手钻进她腰间,一下就把她凉醒了。

    睁眼,就瞧见某人正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还很得意的样子。

    把他的手拉开,岳楚人翻身坐起来,扒拉开脸上的发丝,一边道:“商量出来计策了?”一直谈到这么晚,可想是定下下一步的行军计划了。

    “嗯。”没多说,丰延苍转身去脱衣服。

    眨了眨眼,岳楚人悠悠道:“有个身经百战的人来领导就是不一样,不然你们都像是无头苍蝇似的。”

    “我是苍蝇?”好像不太高兴,丰延苍背对着她淡淡问道。

    “谁说你了,你本来也没打过仗,不会很正常。我在说鹰骑的这些将军,怪不得名声都不敌阎靳,还是自身问题。”慢慢的摇头,她的话把鹰骑一竿子人都打死了。

    只剩中衣,丰延苍转身走至床边,低头看着她,唇角的笑有些冷淡。

    眨眨眼,岳楚人扬起下颌,“不夸你就不高兴了?”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延苍摇摇头,表示他不在乎。

    抿嘴笑,岳楚人用力的把他拉上床,一边翻身骑在他身上,“我的夫君是最棒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不止长得俊,连头发丝儿都是最漂亮的。而且床上功夫一流,迷得我神魂颠倒,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诶,我姓什么来着?”趴在他身上开始夸,身下的人似乎也很喜欢听。

    看着他在那儿满眼愉悦享受的样子,岳楚人忍不住笑;小气鬼,见不得夸别人,不过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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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伤,殇

    大概清晨之时,阎靳与所随行而来的五百阎字军将士给许醜来了个突袭。将许醜的一小股从梁城往营地押送粮草的队伍端了,相当迅速且干净利落。

    消息回营,不止岳楚人,就是那些常年在军中的老军医都赞叹不已,且没一个伤兵回来,如此战绩绝无仅有啊。

    岳楚人很高兴,阎靳等同于在鹰骑面前立了威,又清楚的告诉许醜,他来了!

    估摸着现在许醜暴躁的跳脚了,阎靳端了他的后方队伍,岳楚人又把他刚占下的皇宫弄得乌烟瘴气进不得人。他现在唯一凭借的就是十万军马,除去这些,他所剩无几。

    阎字军回营,通身披着铠甲的马儿狂奔,五百人的兵将一人不少的回来,且带着战利品回来的。

    远远的看着,岳楚人唇角上扬,看着他们如同戏法似的前后依次回营,飞奔至主帐前十几米处从马上扔下战利品。马儿速度不减,马上的人将东西扔下马儿转弯飞奔离开,眨眼间那处空地就堆起高高的一堆。

    “好威风。”丰延星手上端着簸箕,站在岳楚人身后往那边看着不由得叹道。

    “可惜你学医了,不然也上战场。”岳楚人笑眯眯,看着最后骑马回营的阎靳,岳楚人几不可微的点头,她就知道,有阎靳,事成的几率很高。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上了战场也是给添乱的。”丰延星也看见了阎靳,英姿威武,作为男人来说,他其实是很羡慕的。

    “你说阎靳与许醜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几招内能赢?”她心里自是认定阎靳能赢,将许醜贬的一无是处。

    微微摇头,丰延星不如岳楚人那般感情用事,“许醜武功高超,并不亚于阎将军。”

    “哼,那他也必输无疑。”不屑,岳楚人对阎靳相当有自信。

    丰延星看了她一眼不再做声,无论如何,她也是个女人且不懂武功,自然估算不出来。阎靳固然武功高经验多,但许醜也不遑多让。而且许醜是习惯了杀人的人,只这一点来说,阎靳与他的差距就很大。擅长杀人的人,赢的几率更高。

    阎靳进入主帐,似乎是交代今日的战况。不过一会儿便出来了,边走边解开身上的铠甲,甲胄沉重,在他手里却很轻松,有力量的男人,在他身上得到了完整的体现。

    “阎靳。”从药帐回来,正好阎靳从主帐里出来,两人相遇,岳楚人眉眼弯弯,阎靳脸部的线条也无意识的放松了许多。

    “今儿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你没受伤吧?”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铠甲,他的铠甲只有两片,护着后背和前胸,比之其他战士的要轻便的多,不过那重量不容忽视。

    微微摇头,阎靳看着她,透澈的眸子恍若初雪,“听说一个月之前你也受伤了。”

    眨眨眼,岳楚人叹道:“差点被许醜杀了,不过好在我命大。”

    抿起的唇角动了动,下一刻他沉声道:“我会帮你报仇的。”

    眯起眼睛,岳楚人轻笑,“真够意思!对了,我想问问你,现在北方情况如何了?裴袭夜攻打西疆,听说西疆完全无还手之力。”

    说起这个,阎靳的脸色也冷冽了些,“毫无理由的攻打,对付残兵弱将狠辣残暴,便是得到了西疆,也得不到民心。”对裴袭夜,他没有任何赞赏的词语,恐怕第一个得不到他好话的就是裴袭夜了。便是对许醜,阎靳都会说肯定的话语。

    几不可微的挑眉,阎靳的话岳楚人自是相信,裴袭夜这般做法,倒像是疯了。从古至今,降兵不杀,他倒是真的不怕负面评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随心情。

    “疯了。”摇摇头,岳楚人也无话可说了。

    “西王无力抵抗,纵使有几十万大军,但指挥不力,又常年松散兵将,他们恐怕过不去年关了。”眉峰微蹙,阎靳的推断不离十。

    “那西王就没向大燕求救?”想来那老西王也是个无耻之徒,那时挑衅阎字军,这会儿被裴袭夜打的落花流水,肯定会厚着脸皮来求救。

    微微点头,阎靳证实,“的确求了。不过现在南方有战事,北方就更要稳定。”

    “说是那么说,不过可不保裴袭夜会老实没动作。”裴袭夜明明放话必定会与大燕刀兵相见,他能老实才怪。

    “不用担心,大军都在关口,一个苍蝇也飞不进来。”看着她担心的样子,阎靳的眸子掠过几缕柔光,语气也不似刚刚那么沉冽。

    “我炼了许多药,本来是要送到你们营地的,给将士吃下,免得裴袭夜使暗招。不过你不定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是劳托护国寺的武僧护送吧。”微微仰头看着他,岳楚人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

    “谢谢。”有些意外,阎靳也很认真的说谢谢。

    “谢什么,咱们是朋友,自然不能看着朋友吃亏。”笑,岳楚人初心坦然。

    看着她的笑,阎靳微微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心头却有些空落落的。

    来往将士众多,都看到岳楚人与阎靳站在那儿说话,众人都很意外勤王妃与忠域元帅这么熟。岳楚人在鹰骑军中的地位很高,有着极高造诣的医术,送来了足够使用的药材,让大家都很神奇的麻药,能够供人骑行的大鹏鸟;无论哪一样,都让人小瞧不得。

    忠域元帅亦是个传奇,而且还是鹰骑诸多将军心中比攀的对象,有朝一日超越忠域元帅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

    此二人交情如此好是没想到的,看来日后需慎言了,若是被勤王妃听到军中有人说忠域元帅的不是,那面子可是丢大了,不能让女人瞧不起,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女人。

    许醜得知阎靳来了,严阵以待。调来各路大军汇聚,又派来使者送来战书给阎靳,决一死战。

    如此挑衅,整个营地沸腾,相较于别人,阎靳与阎字军都相当镇定,这样的情况没什么了不起,

    这是岳楚人第一次进入主帐,平日里丰延苍与众位将军商讨战事便是在这里进行的。

    丰延苍阎靳商磊以及鹰骑一众副将都尉在那边商讨,岳楚人站在沙盘边研究着地势,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基本上阎靳没说话,丰延苍也极少言,商磊不时的会说上一句,其余时间都是那些副将都尉在说话。

    无不是高呼许醜自不量力,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之类的话。

    听得岳楚人冷叱不断,正主儿还没说话呢,这帮人倒是一个个兴奋的很。其中不乏等着看笑话的,战事当前,还有心情勾心斗角。

    “阎将军,战书既已送来,唯一之法便是应战。现今更重要的是当日布军,不知阎将军可有计划?”丰延苍开口,不高不低的声调,使得其他人立时闭嘴。

    阎靳眉目冷淡,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个表情。听闻丰延苍说话,随后点点头,“与许醜之战不止是一决胜负之战,更有私人恩怨。他必倾覆全军之力,成败在此一战,他定用尽全力。如此,我方需要更严密的布阵。行军布阵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无数遍的演练,今日与许醜相约开战之日还有六天,从今日起,须得日夜进行排兵演练。”毫无情绪的一番话,却是让人反驳不得。

    丰延苍凤眸深邃,听得此话也是点头同意,阎靳有经验他承认,所以他不会盲目的反驳他的意见。

    “日夜演练?兵士怕是吃不消。”有副将疑声。

    “吃不消与战死沙场相比,哪个更容易些?”阎靳反问,冷冽无温,饶是让人不禁心惊。

    低头看着沙盘的岳楚人几不可微的挑眉,有句话叫做将熊熊一窝,也怪不得鹰骑的兵士质量参差不齐,有的将领确实太‘面’了!

    阎靳一语拍板,接下来的日子营地西方的练武场日夜都没消停过,医帐里不断的有体力不支的兵士送进来,个个满脚满手的水泡,虽是触目惊心,但对于兵士来说,皮肤还如此娇嫩实在匪夷所思。

    三天的时间,四五百的兵士倒下了,一时间营地里怨声载道。

    不过某一些将领所带领的兵士却是相当强硬,日夜操练,亦是精神焕发越战越勇。

    站在高地上远远瞧着,尽管天气潮湿,但那边热火朝天的。那些阵型岳楚人不了解,什么门道也看不出来,不过却是能看得出来那些兵士配合的很默契。随着军旗鼓声的变换,他们也快速的变化阵型,密密麻麻的人,但是一点不显乱。

    “优胜劣汰,阎将军此举甚是高明。在战场上,一个劣质的兵会拖垮整个军队。”丰延苍身披狐裘大氅站在岳楚人身边,漂亮的凤眸微眯,幽深的眸底也是对阎靳的赞赏。

    点点头,“说得对。”丰延苍总结的很到位。

    纤薄的唇微勾,丰延苍偏首垂眸看着她,“看出名堂来了?”那么认真,好像真的懂似的。

    摇摇头,岳楚人很明确的表示她看不懂,“虽是不懂,不过看着他们却对三天后的战事更有信心了。”还有三天,岳楚人眸子微眯,她打算两日后去对方的营地转转。

    “阎将军自己都没有信心,你倒是信心十足。”轻笑,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担心。

    挑眉,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真的?”

    “许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固守南疆三分之一的疆土如同铁桶一般,咱们怎么打都没有突破。这一战除非他战死,否则还会卷土重来。”杀许醜不容易,他有十万大军更难对付。

    “要他死?虽是费些脑筋也很危险,不过我可以做到。”一听这话,岳楚人眨眨眼道。

    “他对你恨之入骨,你还要去送死?”微微扬眉,他的表情有几分危险。

    “他恨我?我还想杀他呢!要进入营地对付他确实不容易,不过却可以在开战那日动手,我办法多得很。”拧眉,她脑子里琢磨着各种方法。

    “你安心的等着吧,战场厮杀,本就是男人的事。”更况且阎靳有计划,他都不插手,更不能要别人插手。

    大战前一日,全军休息。闹腾了多日的营地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突然的安静,使得整日听他们呼喊声的人们都有点不适应了。

    他们休息,阎字军却还在继续巡岗,他们就如同铁打的,这几日与鹰骑的兵将一同演练,而这一日却仍旧不休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毅力与体力。

    营地安静,后方,如同一座小山似的金雕停落在那里。不过一会儿,岳楚人的身影出现,快步的奔过来,而后踩着它的翅展爬上了它的背。

    一飞而起,越过连绵的山脉直奔许醜军队的营地。

    许醜的营地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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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卡之王

    悄悄的,只有几队巡逻的兵士在营地周围走来走去。金雕庞大,影子投影到地面,也惊的地面上的人发现了它。

    朝下看,岳楚人在那几百个军帐间寻找,但所有的军帐都一个样儿,根本看不出哪个是主帐。

    营地拉起了警戒,无用功的弓箭手也准备了起来,朝着天上放箭,那模样很傻很天真。

    金雕在上空盘旋了几圈,成功的将营地里休息的兵将都吵了起来,从个个大帐里涌出,瞬间集结对抗金雕。

    把他们折腾起来,岳楚人很得意。不过却没从这些兵将中找到许醜,那个孙子藏得够深的。

    金雕不断的盘旋,下面的人也警惕的在跟着移动,梁城皇宫的事他们都知道,自是又担心岳楚人会使坏招。

    “孙子们,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今儿奶奶不跟你们玩儿了。告诉许醜,明儿在脖子上多套几个铁箍,不然阎靳会在一招之内把他的脑袋砍下来。”许醜不出现,岳楚人就放话攻击,底下的兵将果然很气愤,弓箭手放箭,密密麻麻的箭枝到了半空又划着弧线落下。

    她如此放话,许醜还不出现,岳楚人摇摇头,随后指挥着金雕回去。

    金雕离开营地的上空,下面才放松下来,一场高度紧张快速的来了又走,把他们折腾的疲乏不已。

    大战之日如期到来,千军万马汇聚于宽阔的平原之上,天气恍若配合似的阴云沉沉,潮湿的冷风侵袭着大地,吹得人不禁发抖。

    高岗上,岳楚人与金雕站在那里瞭望远处的战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战场,不禁的也有些紧张。

    丰延苍阎靳商磊都在,而且在队伍的最前方。阎靳商磊熟悉战场,丰延苍却没经历过多少,让岳楚人不由得担心。

    虽目力不及,但却可以找到他,视线固定那一处,眸光认真。

    对方密密麻麻的军滦,一匹颜色亮眼的白马从黑色的队伍中走出来,马上之人身披银甲,手拿黄金大弓,分外显眼。

    那正是许醜。他走出队伍,两方距离二百多米,但想必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以及脸上讨人厌的笑。

    岳楚人站在这里,只能看得到他们,却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许醜似乎是说话了,随后举起黄金大弓,旁边的将士递过来精钢的箭,而且是三枝。

    拧眉,岳楚人眼睛不眨的盯着,许醜三箭上弓,三箭齐发之势,不止猖狂,更是相当有自信。

    这方,阎靳不知何时亦是弓箭在手,许醜三箭,他亦三箭。冷风萧瑟,许醜手中的三枝精钢箭脱手而出,这方阎靳三箭齐发,旷野之中,带着破空之音于两方阵营中心处相遇。

    距离太远,岳楚人看不清,但却听到了鹰骑中猛然响起的喝彩声。喝彩声震天,士气大振,连岳楚人也不禁的心头砰砰跳。

    下一刻,对方许醜单刀立马,扬起大刀直指阎靳;这方阎靳打马前行,长刃在手,泛着冷色。

    从不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两方主将单打独斗,不止为家国,恐怕也是为了名。

    五国内,他们齐名,今日要见分晓了。

    在相距百米之时,两个人同时打马,如同两道光似的快速碰撞,大刀长刃相撞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声响。

    交错过去,同时调转马头,再次直奔对方,且招式相同的俯身扫马腿。

    座下马儿同样不凡,跳起,都成功的躲过。

    交战十回合,胜负不分,号角声起,大战开启。

    站在高处看的尤为震撼,只见密密麻麻的两方人瞬间融合一起,打杀声瞬间震天般响起,天地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得到打杀声。

    岳楚人的视线追逐着丰延苍,但场面过于混乱,不过一会儿她就找不到他了。

    于战场边缘的兵将骑在马上,手中大旗呼呼啦啦,后方高处立着大鼓。随着大旗变换方向震天的鼓声渐渐加快,于战场之中的鹰骑开始迅速的合拢。尽管是在战场之中,并不能随时的关注大旗与鼓声的动静,而且前后左右皆可能是敌人,但他们却可以很快的聚集一处。一边合力杀敌,一边与其他人会和,这些日子以来的演练得到了显著的成效。

    演练了几天的阵型合并成功,效果也相当强,成功的分开了敌军。

    许醜的军队没有特殊的阵型,不过兵将却相当能打,恍若疯了一般的厮杀。若鹰骑不运用合适的阵型,如此大战恐怕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岳楚人的眼睛不够用了,寻找丰延苍无果,却再次看到了与许醜交战的阎靳。

    二人独占一圈,方圆五六米内无人,战势激烈。

    忘记了时间,过了多久也没感觉,只是看着那战场,岳楚人的手心都是汗。

    战争如此残酷,冷兵器的时代更是将厮杀与鲜血展现的淋漓尽致。

    蓦地,许醜胯下的马被阎靳的长刃削掉了前蹄,马儿嘶鸣着翻滚倒地,许醜动作极快的跳下,手中大刀虎虎生风的砍向阎靳的马。

    阎靳以长刃抵挡,同时跳下马,交战一处,用了十成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辗转腾挪,看不清影子。

    延续了一个时辰,人数少了大半,岳楚人也终于找到了丰延苍。他还骑于马上,而且看起来也没受伤,岳楚人吊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然而,这边刚放心,却是一眼看到了与许醜缠斗的阎靳单膝跪地。

    许醜的大刀压在阎靳的肩膀上,压的他不得不跪地。

    立时蹙眉,岳楚人不眨眼的看着。阎靳以长刃支地,被压着半晌,猛的身子一歪,自许醜的压制下翻飞逃出。

    松口气,视线不离那二人。

    蓦地,许醜的大刀砍向阎靳的肩膀,阎靳的长刃直取许醜脖颈。

    或许都以为对方会躲,然而,两个人都没躲。

    许醜的宽刀落入阎靳的肩膀,一半的刀锋进入他的骨肉中,阎靳的长刃由许醜的左颈进右颈出。

    画面好像静止了,岳楚人睁大了眼睛远远的看着阎靳跪地倒下,对面的许醜人头滚落于地,耳朵里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快,咱们过去。”猛的回神,岳楚人攀上金雕的背,直奔战场。

    血腥味儿扑鼻,残肢鲜血满地,岳楚人无暇注意,直奔阎靳而去。

    丰延苍不知何时也骑马快速的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几乎与岳楚人同时到达。

    “小苍子,快看看阎靳。”还未从金雕的背上下来,岳楚人急急大喊。

    丰延苍面色沉凛,勒马停下翻身下卤奔阎靳。他的衣服上都是血,似乎还在往下滴。

    几步奔至阎靳身边,他整个左肩都是血,许醜的刀还陷在骨肉当中,触目惊心。

    丰延苍不敢动手碰他,“阎将军?”唤了一声,阎靳却是没什么反应。

    岳楚人跑过来,蹲在另一侧,快速的将手里的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随后抬手去拔那陷进他肩膀的大刀。

    “我来。”丰延苍挡住她的手,随后扳着那大刀,猛的用力推开。阎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那血从他的肩膀处涌出来,恍若泉眼。

    解开身上的披风缠到他的肩膀用力的系上,“小苍子,把他抬到雕儿身上。”无暇管其他,便是四周的厮杀几近告终,也不再在意。

    丰延苍将阎靳抬起来,阎字军的兵将自四面八方杀过来,看到阎靳如同个血人似的都不淡定了。

    七手八脚的都过来帮忙,将阎靳快速的抬到金雕的背上,岳楚人拍拍金雕的头,随后也翻身上去。

    固定住了身前的阎靳,岳楚人低头看向丰延苍,“小苍子,你别受伤,完整的回来。”

    点点头,丰延苍也如同浴血一般,俊美的脸庞凛然又凉薄,这个时刻,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等同于和时间赛跑,金雕飞起,带着两个人,它飞不高。所幸营地距离这儿不远,它快速的飞走,将这方血腥凌乱惨烈的战场抛到后头。

    回营,金雕径直的落在了医帐旁边,过大的翅展过强的风,将两个军帐打坏。

    这个时候谁也无心管这个,岳楚人抱着身前昏迷的阎靳从金雕的背上滚下来,“来人!十八,快来。”大喊着,一边爬起来,她身上都是血,都是阎靳的血。

    听到动静的丰延星和两个小童从医帐里飞奔出来,见此情形都有点傻了,躺在那儿的是阎靳?

    “别看了,快,把他抬进去。”与丰延星合力将阎靳抬起来,岳楚人又命那已经傻了的小童去她的军帐里把她的工具拿来。

    扶着阎靳进了医帐,整个医帐都没了动静。阎靳能受这么重的伤是所有人没想到的,忠域元帅威名震天下,似乎从未听说他何时倒下过。

    “都让开,闲杂人等滚出去。”都凑过来看,岳楚人发火,大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诸位都出去吧,你们几个把其他的伤兵抬出去,动作快,别出声。”丰延星赶紧指挥,那边岳楚人不顾满身血的给阎靳脱身上的铠甲。

    扒掉铠甲,撕开他的衣服,肩膀处的伤口露出来,整个臂膀恍若离开了他的身体一般,看的岳楚人眼眶发疼。

    拿出银针封他的穴位避免再流血,这时候那去拿工具的小童回来,岳楚人快速的翻出她早先研究出来的输血工具,准备给阎靳输血。

    丰延星观察阎靳的眼底色与呼吸心跳,呼吸和心跳好像越来越慢了,他心下暗叫不好,可能坚持不住了。

    回头,就见岳楚人将一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腕里,“七嫂,你这是做什么?”

    “让开。”吼了一声,丰延星立即跳开,血顺着那管子流出来冲走了空气,将木制的滑轮按到底,然后将另端的针头扎进阎靳的手背上。

    把滑轮推上去,血顺着细细的管子流进阎靳的身体。

    医帐里静静的,看着这情景谁也说不出话来。

    昏迷的阎靳脸色苍白如纸,随着岳楚人给他输血,他的眼睫轻轻的动了动。

    半晌,慢慢睁开一点,但他所看见的都是迷茫的一片。但于那迷茫间,却恍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无意识的想抬手去触摸,但却根本没力气,便是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楚楚~”几近无声的唤了一声,他从未如此唤过她的名字,这个时候终于说出口了,心内一阵轻松。恍若梦想成真时的轻松与高兴,随后又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d^_^b*

120、人生若只如初见

    岳楚人不是外科大夫,也从未做过如此精细的外科手术。但这一次,她绝对的认真且沉着,将断裂的筋脉肌腱等等组织缝合。白大褂里面还是那一身血的衣服,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流,给阎靳输血过后她微微有些晕眩,不过却一直保持冷静。

    天色暗了,医帐内点燃了十几盏灯,将床上的人以及给他缝合的人照的一清二楚。床上的人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缝合的人冷汗涔涔,专注不发一语。

    不远处,丰延星以及一众老军医都在场,他们一直都在,且一直在静静的看着。这样的手术他们没见过,对于他们来说,像阎靳这样的伤几乎没有活路了。但岳楚人一心要救,而且各种方法如此奇特,让他们也不禁的心生希望,或许,她真的能救活阎靳。

    医帐的帘子自外挑开,身披着狐裘大氅的丰延苍自外走进来,带着月色,更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王爷。”一众老军医拱手俯身,丰延星走过来,看了一眼那边头也不抬还在缝合的岳楚人,“再等一会儿就完事了,七哥,你可受伤了?”

    俊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深邃的凤眸注视着那方,没有任何情绪。

    他不回话,丰延星有些担忧,“七哥,七嫂会把阎将军治好的。”

    “本王知道。”语调无起伏,听起来凉薄无温。丰延星动了动嘴角,却是把话咽了下去,以他对丰延苍的了解,他现在或许心情很差。

    偌大的伤口,岳楚人一点点的缝合完毕。直起身子,眼前有些发花,身体晃了晃,定下心神站稳,才看到那边的人。

    “你回来了!你没事吧?”看见完整的他,岳楚人总算觉得这一天没那么糟糕,起码他是健康的。

    “没事。他如何了?”走近,大氅下挺拔的身体给人很浓的安全感。

    “看老天了。”垂眸看着阎靳,岳楚人无意识的叹口气,阎靳很健康,她再给些外力帮助,他会挺过去的。

    “你尽力了。”抬眼看向岳楚人,丰延苍温声道。

    抬眸与他对视,他的眼里尽是鼓励与温柔,让她心头也安定了不少。

    从床另一侧绕过来,一边脱掉身上染血的白大褂,“十八,你们给他抬回去,换衣服,擦洗一下身上的血。一定记住要小心,千万分小心。”

    “是。”丰延星赶紧答应,随后走出医帐去找阎字军的将士来帮忙,毕竟他们力气大。

    脱掉白大褂,里面的衣裙都是血,而且已经干涸了。

    看着她,丰延苍眉峰微蹙,“回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你脸色很不好。”

    点点头,岳楚人长舒口气,“我没什么事儿,给阎靳输血来着,所以脸色看起来不好,多吃点东西就补回来了。”

    “输血?”扬眉,丰延苍眸光深邃,看不出情绪。

    “他失血过多,自是的给输血才行。”点点头,用她的眼睛告诉他,这在那个世界很稀松平常。

    “别人也可以的。你还要治疗他,失血过多你也会扛不住的。”尽量声线平稳的说着,在丰延苍心里,共享血液,这是一件比之夫妻还要更亲密的关系。

    “你不懂,我的血型是万能的,别人就不一定了。血型不同,会要了他的命的。”解释,看他的样子,也猜到他可能心里不舒服了。

    几不可微的颌首,丰延苍表示理解。

    微微抿唇,岳楚人将手伸进他的大氅内抓住他的手,“先回去,咱们吃完晚膳,我去熬药。”

    握住她的手,两人走出医帐。外面冷风习习,且风中带着湿气,吹得丰延苍有些不舒服。

    “你也不舒服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一会儿我也给你熬点药。”被冷风一吹,岳楚人精神了许多。满身都是血,鼻息间都是血腥味儿。

    “嗯,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丰延苍回应,也不知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假的不舒服。

    “接下来你更清闲不得。许醜的军队可是都降了?”那么多人,岳楚人觉得不容易。

    “没有,逃走了一部分,梁城他们回不去,散兵游勇,会很快解决的。”十指相扣,丰延苍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梁京不复存在,战后的各种事宜都需要你,我很难想象,咱们得用多久的时间将这南疆打造成大燕。”战争不容易,但整修一块疆土却更不容易。

    “不担心,后续的会有人来接手。”丰延苍轻声,同时放开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纳入大氅之下。

    靠着他,岳楚人闭上眼睛,完全不怕走路会跌掉,无论何时,有他在身边,总是那么安全。

    回到军帐换衣服,岳楚人满身血,丰延苍解下大氅,他的袍子上也都是血。对视了一眼,不禁都笑了,像是浴血了似的,夫妻倒是同步。

    简单的洗漱过后,晚膳被送来,岳楚人快速的吃完,随后起身去药帐熬药。

    月亮挂在天上,缺了大大的一角,十一月下旬了,小年将至,去年的小年还历历在目,这一年过的如此之快。

    精挑药材,坐上两个药罐,开始熬药。

    坐在那儿看着火,不过一会儿丰延星来了,特地给岳楚人拿来了刚煮好的茶。

    “阎将军都安置好了,不过他还是昏迷不醒,感觉呼吸也挺弱的。七嫂,你确定会把阎将军救过来?”蹲下,丰延星拿过岳楚人手里的扇子煽火,一边道。

    捧着茶杯,岳楚人点点头,“我不会让他死的。”

    “阎将军命大,有七嫂你如此执着的救他。幸好七哥没受伤,若是七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觉得七嫂你不会这么镇定的。”虽是旁观,但丰延星看的清楚。

    眨了眨眼,岳楚人想了想,觉得丰延星说的有几分道理。若真是丰延苍受了伤,她真不知她会如何。

    “这事儿暂时不能让阎苏知道,她现在挺着大肚子,若是知道了,会吓着的。”去年的小年兄妹俩还一起过的,今年却这样,若是她的话,也会伤心的。

    “这你就放心吧,五哥肯定不会让五嫂知道的。”丰延星点点头,丰延绍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生命如此脆弱,纵使钢筋铁骨,也有倒下的那一天。”长叹口气,在她心里,阎靳似乎是个不会倒下的人。曾带着她数次的在危机边缘自如的来去,就是流血也眉头都不皱的男子汉。

    “七嫂,你别想那么多,人总有一死,早晚的区别罢了。”如此安慰,其实他也未必看得开生死。

    岳楚人笑着摇摇头,她又怎会不明白人总有一死的道理,但死也得是老死,而不是半途夭折。

    一个半时辰,两碗药都熬好了。丰延星端着给丰延苍的那一碗送去,岳楚人则亲自去了阎靳那儿。

    军帐里安安静静,帐外阎字军的兵将在守着,岳楚人来了,他们亲自给撩开大帐的帘子,对她,他们满心尊敬。

    床上,阎靳安安静静的躺着,被子盖在伤口以下,肩膀处缠着厚厚的绷带。

    放下药,拿出他的手臂切脉,随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开始发烧了。

    取出银针扎在他两处颌骨和脖颈处,紧闭的唇微启,岳楚人很容易的把药灌进去,他也很自动的吞咽,喝药没费任何力气。

    喂完了药,岳楚人坐在帐中守着,她须得看着他熬过高烧期,战胜了高烧,他也就安全了。

    灯火幽幽,坐在那儿,单手撑着头,岳楚人迷迷糊糊的有了困意。

    迷糊间,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身上,岳楚人身子动了动,随后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迷茫过后,这才想起阎靳。

    起身,背上的大氅滑落在地,岳楚人弯身捡起来,环视了一圈帐内,除了床上的阎靳与她,什么都没有。

    大氅是她的,猜想丰延苍可能是来过,不然谁会给她送来大氅。

    床上的人在呓语,岳楚人回神,放下大氅走到床边,阎靳满额头的汗。抬手摸了一下,烧的烫人。

    赶紧把水盆端来,两个毛巾浸在其中,拧干一个擦干他脸上的汗随后搭在额头上,又拧干另一个给他擦手和胸口。

    似乎无意识中也舒服了些,阎靳不再呓语,但眉峰依旧皱的紧。

    重新浸湿毛巾拧干又给他擦了擦,岳楚人长叹口气,外面天色快亮了,希望今天他的烧能退下去。

    不过并没有岳楚人所期盼的那么顺利,阎靳伤的太重,高烧起来便一直不退,时近中午,更是烧的浑身滚烫的能烫熟鸡蛋。

    床铺尽数打湿,岳楚人不停的给他擦,然而却无济于事。

    帐外走进一人,丰延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瞧见的便是岳楚人在床边忙的团团转的身影。

    “如何了?”解开大氅扔到椅子上,他几步走过来。

    回头看着他,岳楚人摇摇头,“高烧再不退,我怕会烧坏他的脑子。”

    “再熬些药呢?”看着阎靳,丰延苍也不禁微微蹙眉。

    “刚吃过。”第二碗药是丰延星熬得,刚给他喝下去。

    “给他输些内力,或许能助他更有力气抵抗高烧。”丰延苍也没办法,他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点点头,岳楚人也没办法,不过他们所会的内力玄之又玄,或许会管用。

    丰延苍坐到床边,扣住阎靳的手腕给他输内力,岳楚人站在一边看着,清楚的看到阎靳眉心的痛色少了些。

    半晌,丰延苍松开阎靳的手腕,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他也相当费力。

    “还好么?”抬手用衣袖给他擦汗,岳楚人轻声道。

    抬头看着她,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柔色,“没事。你累了吧,昨儿就趴在桌子上睡得,去休息一会儿吧。”

    “你昨晚过来了是吧!”握着他的手,如不是场合不对时机不对,她真的很想靠在他怀里睡一大觉。

    “嗯,看你睡着了,便没有吵你。”点点头,他确实来过。

    “新年快到了,看来咱们得在这儿过年了。”轻笑,其实在哪儿过年她并不在乎,只要他们俩在一起,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微笑,丰延苍拉着她微微用力,似要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然而,就在此时,床上的阎靳有了动静。不清晰的呓语,却能够让床边的两人挺清楚。

    “楚楚~”

    “哎!”无意识的回答,扭头看向他,他的眉峰又皱了起来。拿起他头上的毛巾浸湿拧干,复又放在他额头上。

    叹口气,回头,丰延苍正在看着她,且眼神有些奇怪。

    挑眉,岳楚人眨眨眼,“怎么了?”

    视线在岳楚人与床上的阎靳之间转了一圈,随后道:“楚楚?”

    一听这个,岳楚人立即明白了,顿时摇头,“不要这样,他只是烧糊涂了。”

    慢慢的颌首,他的动作表示他理解,不过那神情却不是那样。

    “别瞎想啊,我心如磐石,这世上我只看得到你。”赶紧说好话,他小心眼她知道的。

    笑,丰延苍摇摇头,“我知道。”她心如磐石他自是知道,但那似乎并不妨碍别人爱慕她。也对,如此魅力,长眼的都不会忽视。

    “再说,阎靳品性端正,也绝不是那样的人。五哥还总唤我楚楚呢,兄妹之情朋友之谊。”靠近他面前,岳楚人抬手搂住他颈子,竭力的解释。她相信阎靳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她真的很相信他的人品,比相信自己还相信。

    环着她的腰,丰延苍仰头看着她微笑着点头,表示相信。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从没往歪处想过。

    “我知道,相信你,亦是相信阎将军。”表示信任。岳楚人重重的点头,只要他不怀疑,那她就放心了。否则照顾阎靳,她都会心生不适,她不想让丰延苍不开心。

    傍晚来临,阎靳的高烧终于退了些,虽然还很热,但比晌午那时要好了许多。

    丰延星将熬好的药端来,岳楚人依旧的给阎靳灌药,半个时辰后,又给他喂了些米粥。

    “七嫂,你也用膳吧,我来守着阎将军。”丰延星给端来饭菜,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凉气。

    “你吃了么?”丰延星与她一样忙了两天,不过他依旧精神奕奕。

    “嗯,吃过了。七嫂你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很贴心的关照,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向床边。

    坐下开始吃饭,虽是普通的饭菜,但感觉异常的香。

    丰延星坐在床边洗毛巾给阎靳擦身体,毕竟男女有别,岳楚人只给他擦过手臂和胸口。丰延星给彻底的擦了一遍,随后道:“这高烧退了许多,心跳呼吸也平稳了许多,阎将军没事了。”

    “嗯,没事了,现在就等着他醒过来了。”也不知阎靳何时能醒,不过依据他的毅力,或许会醒的很快。

    “就是这伤得养很久。唉,阎将军受伤的消息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北边得乱。”北疆很忌惮阎靳,若是得知他受了重伤,那可是了不得。

    “此话有理。”岳楚人赞同,裴袭夜的人品不能信。

    “现在北方下大雪了,也不知北疆和西疆还打不打了?西疆每到冬季风特别的大,几尺高的汉子都能被大风吹走,若还是在打仗,两方都得有损失。”丰延星很是了解的说着,虽说以前很骄纵,但也不是不学无术。

    “全凭裴袭夜高兴与否,若是高兴或许就停战了,若是不开心,那西疆就得陪着他玩儿。”能够想象得到北方的天气,大雪皑皑,想想就觉得艰苦。

    丰延星扭头看了岳楚人一眼,笑道:“七嫂你还挺了解北王的嘛,怪不得说你们棋逢对手,果然还是对手了解对手。”

    无谓的挑了挑眉尾,岳楚人筷子不停,“我不了解他,若真是了解,我早就猜到他会打西疆,就不用担心那么久了。”

    丰延星不解,不过看着岳楚人吃的那么香,他也没再过问。

    吃过了饭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今儿一天她没离开过这军帐,好似过去了很久似的。

    丰延星离开,岳楚人走至床边坐下,看着依旧昏迷的阎靳,无意识的叹了口长气。

    半晌,岳楚人欲起身回桌边那儿趴一会儿,却发现阎靳的眼睫在动。不由得睁大眼睛,微微弯腰瞅着他。

    睫毛颤动,大约两分钟过后,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

    岳楚人一诧,随后惊喜,没想到他会醒的这么快,现在烧还未全退。

    “阎靳?”他半睁开眼睛,眸子似乎有些朦胧。岳楚人轻唤,他也听到了。

    “楚楚。”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嗯,你是不是还有些晕?喝水么?现在不要动,困乏的话就继续睡。”一连串的说话,他能醒过来,岳楚人彻底放心了。

    阎靳视物还是有些朦胧,不过依稀的却看得清岳楚人的脸,但全身发疼,头还有些晕,让他觉得此时不真实,尤其岳楚人说了一通话,都是关心的语句,这应当是在做梦。

    “楚楚。”抬手,索性他抬的是右手,而且也抬了起来,却是抬不高。

    看他抬手,岳楚人不明就里,握住他的手,“你要什么?”

    阎靳没有再说话,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攥住,支撑了许久的眼睛最后还是闭上了。

    虽是又昏睡过去,不过他却是没松手。岳楚人判断他可能是太疼了,如此重伤,必是痛的彻骨,便是处在昏迷之中,那疼痛依旧纠缠着,那种感觉她明白。

    许久,忽听得帐外有动静,岳楚人几乎条件反射的掰开阎靳的手。掰开后才一愣,随后想笑,她还真是担心丰延苍会生气。潜意识里的在乎,比她想象的要多。

    进来的人果然是丰延苍,他一直没闲下来,鹰骑现在尽全力剿杀许醜的残余部队,他们躲进深山里,与鹰骑打着游击。

    时近年关,南疆与大燕的关口大开,临近大燕的城池重新修整,朝上派人下来,极力的修缮,并号召百姓可以回家,且都可以得到朝廷分发的银两,以过年之用。

    他在与朝上来的人交接事宜,又要向丰延绍禀报南疆的情况,几乎是脚打后脑勺的状态了。

    时近半夜得到了空闲,便匆忙的赶了过来。

    “如何了?”走进来,看到岳楚人,他唇角微勾,眉目间漾起柔色。

    “刚刚醒了呢,虽然可能是疼的醒了,不过这是好兆头。现在有些低烧,不过明早上就能全退了。勤王殿下,你功不可没。”站起身迎向他,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冷气。

    “那就好,今晚你还要守着?”语气很平和的问,便是岳楚人也没在他脸上查看到异样。

    “待得彻底退烧的吧,若是出现意外情况,除了我别人恐怕也处理不了。”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很想念他的怀抱。

    “好,那就再辛苦一夜。”抚着她的脊背,丰延苍也很痛快的答应。

    “你才辛苦呢,是不是还没用晚膳呢?我都听见你肚子在叫了。”眉眼弯弯,她仰头看着他,如此拥抱的姿势她最喜欢。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眼角眉梢皆是柔色,微微低头在她的唇角吻了下,随后温声道:“一会儿回去再用不迟,陪你一会儿。”

    “好。”踮脚去亲他,寂静的帐内暧色盎然。

    翌日,阎靳的高烧终于彻底退了,而且也醒了过来。

    他是被活生生的疼醒的,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彻骨的疼痛分分秒秒的拉扯他的神经,这种疼痛,非人所能忍。

    岳楚人端着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唇角弯弯,“我知道你很疼,越是疼才越表示伤口在愈合。你伤的太重了,现在想想都触目惊心。”

    听着岳楚人在说话,阎靳苍白的脸庞很柔和,脑子嗡嗡响,听她说话好像也似鸟儿般的叽叽喳喳。

    “先喝药,然后我给你换药,再针灸活血。”坐下,单手抬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端着碗凑近他。

    很配合的喝药,似乎感觉不到那药汁的苦味儿。

    “现在你受伤还是个秘密,除了这营地和五哥,还没人知道。你也是第一次伤的这么重吧?那日你为什么不躲呢?亏得你本来就钢筋铁骨,换做别人非得瞬间一分为二了不可。”不断的说着,整个帐内只有她一个人在说,阎靳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过。

    俯身解他肩膀处的绷带,阎靳微微皱眉,他想配合她,但根本用不上力气。

    绷带解开,露出了那缝了有接近百针的伤口,皮肉长合之势,正朝好的势态发展。

    从新擦药,随后拿过银针给他活血。本来就很疼,所以岳楚人的针灸就没了什么感觉,长针刺入很深,食指屈起弹了一下,手法熟练。

    “我何时能起床?”阎靳开口,声音有些无力。

    “那么着急做什么?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你就想又蹦又跳?”轻叱,岳楚人手上动作不停。

    “行动不得,与废人何异?”他回答,并且是很认真的在说。

    “你可是刚刚把与你齐名的许醜人头斩落,这就说自己是废人,那我们是什么?蛀虫?”看着他,岳楚人无言,对自己要求太高。

    “战事如何?”他的目标就是许醜,整个交战的过程,他没有注意过别处。

    “好得很,你就放心吧。许醜一死,他的部下就散花儿了。”在他的身上下了几十根针,阎靳的身体像个刺猬似的。

    “如此便好。”欣慰,语气都轻松了许多。

    “好得很,你关心自己吧。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感觉,除了疼还是疼?”站在床边看着他,他就像个被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看的她有些难受。

    “嗯。”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抱歉,我帮不上忙。”若是给他缓解的话她也能,只是,越是那样他恢复的越慢,而且还会上瘾。

    “没事,还是能忍受的。”透澈的眸子恍若雪山融水,眉目间的冷漠淡了些,看起来很柔顺。

    “年关将近,今年的新年你恐怕要在床上度过了。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们刚刚认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我都有些混乱了,好像那些事情是在昨天发生的。”与他聊天转移注意力,岳楚人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

    “嗯,历历在目。”微微垂眸,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真如此。脑海中,总有那么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诧异看着他,如此明亮,能倒映出整个世界。

    轻笑,她也很想说历历在目,印象中那个满身冷漠的少年平静的于晃动的人影间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忽视不得。

    她觉得,便是许多年之后,她也会记得那一天那一眼,如此凑巧的,他们在人群中对视,而且对方就是那个从未见过却通信数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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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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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绝宠毒妃介绍:
久病缠身的七王大婚轰动全城,新郎新娘双双昏迷被抬进洞房,全城皆言,明日七王府必红绸变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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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居然一身红嫁衣与一个病鬼同卧一床大眼瞪小眼。
靠!这是穿越了?这个病鬼还是她丈夫?
瞧着他马上嗝屁的样子,她轻巧的动动手,解了他打从娘胎里中的毒,哪想到她是救了一个腹黑鬼,而且这个腹黑鬼长得还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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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内各卧一边。
男人看着自己迅速变黑紫的手臂笑得诱人,”王妃的毒天下无双。”
“那当然。”女人捏着闪闪发亮的银针满眼得意。
“但王妃频频用本王试毒是否该给些报酬?”
“有屁一次放干净。”
“外人都传本王不能人道,不如造个孩子,让天下人都知道,王妃的医术亦是天下无二。”
“主意还成,不过我不付钱。”
“呵呵,本王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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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紧闭的房间内,一个男子眼神呆滞的坐在床上。
“王妃,这是……”男人从外走进来,见此情景不禁疑惑。
“你不是说东祠国的皇帝野心勃勃要对付我们吗?我送你份大礼,这就是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帝。”女人懒洋洋的坐在靠椅上悠悠道。
“如此为夫笑纳了!”走到她身边,他笑得惑人。
“客气什么,你是我的,他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不把他弄死也得弄残,不然我心里不舒坦。”女人豪情万丈。
“王妃威武。”男人满眼笑意的奉承,女人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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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男强女强,宠到惨绝人寰。病王绝宠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病王绝宠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病王绝宠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