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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沁玥     望门庶女txt下载     望门庶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牙印

    话分两头,这边朝廷的大事就是解决了宁王一党,没收其家产填补国库空虚,那边边关大事也不少,尤其是还被追的满东冽东躲西藏的阮文浩和莫翌轩,这两人至今都没弄明白为何一进东冽都城就被人给认出来了,尤其是阮文浩,常常欠扁的带着点感慨的问莫翌轩他们是不是太过有名了,连东冽人都认识他,每每此时,只收到几个特大白眼,如此有名,宁愿不要。

    一边要躲藏,一边还要打探端王爷的消息,阮文浩和莫翌轩一直游走于藏匿与街市之间,一日,乔装过后的两人走在大街上,瞧见六老爷骑在高头大马上穿街过市,阮文浩眼睛都没差点瞪出来,再三细辨,确定是六老爷无疑,再看他穿的衣服,眉头没差点扭的没边了,追着他就要上前问话,估摸着当六老爷也同冷魂一样打入敌人的内部了,毕竟当初锦亲王府换子风波动静闹得那么大,却突然之间偃旗息鼓了,连最起码的搜捕都没有,不可能没点内幕的,没碰上也就算了,既是碰上了,顺道问个安套个消息,那边冷魂一个烟雾弹扔过来,烟雾迷蒙间就把他拽着拖走了。

    六老爷人在东冽的事,冷魂并未告诉莫翌轩,毕竟六老爷是锦亲王府的,若真是叛变于东冽,锦亲王府的脊梁骨也是要被整个大御人伸来手指乱戳的,王爷的意思是六老爷要处置,但是最好是在不毁坏锦亲王府声誉的情况下处置,还有当初伏老夫人假死的事,一来是将计就计,二来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就把假的伏老夫人下葬了,若是伏老夫人是东冽奸细的消息一旦传开,先王爷的一世英名只怕要荡然无存了,做儿子做孙儿的,护卫先辈们留下的基业重要,可先辈们的名声也是要顾及的。

    可阮文浩不知道,莫翌轩也不知道,毕竟锦亲王府有护卫大御之责,锦亲王府要是出现叛徒,大御只怕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都不敢往那方面想,冷魂瞧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今儿要不是他赶来的及时,这两个怕是要去撞人家的抢杠子了,所以便据实以告了,并让两人书写一封为六老爷求封赏的奏章上奏天听,冷魂让人秘密送出东冽都城,只是在出城的时候闹的动静有些大了,奏折被人给绞走了,绞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质疑伏老夫人一派的。

    奏折写得文采飞扬,大约就是向皇上禀告火烧东冽皇宫时若不是有六老爷掩护他们进宫出宫,他们不可能成功火烧东冽皇帝寝宫解潼关之危并成功逃脱,就是被东冽人追捕,也是得蒙六老爷三次搭救才险逃,六老爷在东冽忍辱负重,受尽唾骂,他们在心中为其叫屈,更是表彰锦亲王府一脉的忠诚,侄儿在战场英勇杀敌,叔叔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内应,里应外合,东冽迟早也被颠覆的一天,后面就是那些官场上的话了,什么大御万载基业什么的。

    里面更重要的写了当初六老爷向东冽举报他们潜进京都救端王爷之举实属无奈,若非如此,何以取信于东冽这群老奸巨猾的贼人,这封奏折被送到东冽皇帝手上,当初寝殿被烧的场景历历在目,东冽皇帝气的没差点直抽过去,把伏老夫人和六老爷找去问话,不用说,依着伏老夫人和六老爷的口才自当会辩驳,可惜了,没什么人信服啊,这封奏折可是暗卫冒死都要送出城的,若非被他们劫下,那是要到大御皇帝龙案上的,若非六老爷真心相助,端亲王世子和准女婿会递上这么一封迫不及待报恩的奏折吗?!

    这封奏折还是其次的,冷魂有莫流宸的吩咐,曾被人追杀的时候刻意的往六老爷的住处逃匿,这些蛛丝马迹会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正正好堵住东冽皇帝对伏老夫人和六老爷的信服,皇帝一旦质疑一个人,那个人得不到重用还是小的,群臣会向墙头草一般远离他们,避之唯恐不及,伏老夫人的安生日子就这样被一封奏折给毁了,气的她没差点掀了整个皇宫才好,当初她看中先王爷钦慕他是一方面,若不是先皇下旨,她还不至于敢去追人家,就因为她在大御待了几十年,就怀疑她对东冽的忠心!

    伏老夫人为洗脱这莫须有的罪名,特地请求皇上下令搜捕阮文浩和莫翌轩,可皇帝不应,只让她安心颐养天年,伏老夫人有动静,冷魂也有,半夜三更派人偷偷潜进六老爷府邸,溜达一圈就出来,然后满东冽皇都的乱窜,暗卫知道暗处有人跟踪,就这样,冷魂带着暗卫在东冽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的伏老夫人头疼在床上养病了。

    这边阮文浩和莫翌轩呢,就坐在东冽的酒楼里一身贵公子打扮,冷魂传信说东冽都城把手的太严,逃不掉,所以冷灼将易容术和易容的用具让雄鹰给送了一份去,现在,阮文浩就摇着把玉骨扇在京都大门口晃荡着,还结识了一群纨绔子弟,把酒言欢,其乐善好施视金钱如粪土可是在京都出了名了,曾为了新结识的兄弟一掷千金买下一位歌姬,一时间传为一段佳话。

    就这样,阮文浩往那些歌楼酒肆里砸了数不胜数的银子,也从中探听到不少的消息,其中就有何时送端王爷去边关,拿他来做些什么的消息,当然了,莫流宸在边关大胜多次的消息传到东冽皇上耳朵里,群臣建议将端王爷游街示众,引出暗处的人营救,好一网打尽,可那时阮文浩就在一群世子小侯爷中,在端王爷路过的酒楼上扔下两颗臭鸡蛋,正中端王爷脑门,这边调笑说手法准确,纷纷效仿,并下注投彩,那边窗户对面的莫翌轩瞧了眼睛都冒火,阮文浩没当场冲过去抱头痛哭说失手了,他是想砸端王爷肩膀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砸中准岳父的脑门了,这桩亲事还能成不?

    端王爷游街,也就挨了几个臭鸡蛋烂菜叶,并未有人施救,但是阮文浩回去后挨了一顿狠揍就不提了,鼻青脸肿的在端王爷被秘密押解出京后,一群世子侯爷送他出京都,脸上的伤也成了偷香时被女人给揍了,并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他们要引以为鉴,然后快马加鞭的回到埋伏的地方,一举将端王爷救下,端王爷在东冽吃了不少苦头,被人穿了琵琶骨,这会儿正在边关莫流宸安排的营帐里养伤,莫翌轩随侍在旁,阮文浩为那两个臭鸡蛋的事请罪。

    等到端王爷痊愈一半的消息传到宛清耳朵里的时候,宛清已经是九个多月的身子了,王妃也出了月子,依着王爷的意思,是要给他的宝贝璃儿举办一个盛大的满月酒,最好是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才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甚至有连王妃生了孩子的都不知道的,可王妃对这些并不大在意,她更关心的还是宛清的肚子,实在太大了,就是王爷都问过宛清可是莫流宸苛待她不给她吃的,所以他在的时候肚子都很小,他去了战场后肚子才长的飞快,每每此时,宛清都瘪着嘴点头,某人不给吃肉,天天逼她吃一大盘子的青菜,王妃没少当着宛清的面责备某人,宛清身后站着的竹云梳云眼皮都快翻没了,少奶奶果然还记仇呢,还不知道少爷回来,少奶奶会不会搭理他?

    早在六个多月的时候,宛清就摸出脉象有些不同,继而断定自己肚子里不是一个孩子,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尤其是来了半月山庄后的一个月,肚子圆滚了整整一圈,王妃都说半月山庄的水养人,只是这么大的肚子让人担心呢,谁知道什么就生,孩子大难产的几率比旁人大不少,所以才过了九个月,王妃就让暗卫去找奶娘和稳婆来,小镇上找不到就去京都找,半月山庄住了四五位稳婆,再加上宛清和竹云梳云,简直不敢想象。

    宛清现在每天就在山庄里溜达,走不到百步腿就酸的不行,每每此时,心里那个怨某人啊,当初说她肚子小,拼命的给她吃,现在后劲上来了,还让不让人走路了!一大半的时间趴床上,腰酸腿麻的,那叫一个受罪。

    这一日,宛清摸着肚子躺在小榻上,竹云帮着揉腿,看着浮肿的腿,心疼宛清的不行,忙去端了热水还有毛巾来给宛清热敷,外面王妃抱着璃儿进来,看着宛清慵懒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迈步往前了走,随后的玉苓忙端了绣墩来给王妃坐,王妃坐抱着璃儿,笑问宛清道,“已经九个半多月了,生产就该这几日了吧?”

    宛清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轻点了下头,然后眼睛瞅着璃儿眯了起来,要不了几天她怀里也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想着心里都跟抹了蜜一般甜,伸手去逗璃儿,那边梳云打了帘子进屋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王妃,少奶奶,边关大捷,东冽大军节节败退,那些被东冽强占去的城池也都收回来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班师回朝了!”

    宛清点点头,脸上绽开一抹绚丽的笑容,那些血肉之躯岂能抵挡的住炸弹的威力,要不是将就着阮文浩设法救端王爷,只怕早就大胜了,虽然都在预料之中,可听着这消息心里还是很高兴,王妃就更是高兴了,梳云嘴甜,“王妃诞下小郡主,少奶奶生下小世子,少爷凯旋而归,三喜临门!”其实应该是四喜临门的,可少奶奶说留作惊喜,谁都不许说漏嘴,她在心里把这话偷偷补上。

    王妃连连点头,握着宛清逗着璃儿的手,说起她给莫流宸治腿的事,王妃感激宛清,宛清忙摇头道,“相公是宛清要相随一辈子的人,宛清帮着治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敢担母妃的谢,母妃没责怪宛清隐瞒相公腿好的事,宛清都心存愧疚,害母妃白白担心了好长时间。”

    王妃轻抚了宛清的脸颊,眸底有些湿润,多余的话也就没说了,直到那边璃儿拽王妃衣服自己找吃的,王妃才抱着璃儿回自己的屋子,这些日子,王爷回京了,说是休沐的时候再来,其实也就隔三天来山庄住三天,实在舍不得离开小璃儿啊!王爷多次想让王妃跟着一起回王府,王妃说宛清临盆在即,这个时候坐马车不安全,没应王爷,可王爷的意思是让王妃和璃儿回去,宛清医术怎么样,他还能不清楚,就是身边的丫鬟比寻常大夫也不知道高明多少,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可王妃坚持,王爷也没办法,好在半月山庄离的不远,千里马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宛清就怀揣着期待的心情等待临盆,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肚子就是半点音讯没有,倒是远在边关的某人一日两封信问孩子生了没有,问的宛清心都着急,一天把上个七八回的脉,胎相很稳,一点事都没有,可就是不生,宛清又不大敢吃药,就这么在山庄的园子里走着。

    竹云和梳云一人扶了一边,眼睛盯着地,然后瞅着宛清的肚子,抬眸看着宛清,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少奶奶,方才少爷还来信问孩子生没生,让你别小心眼的瞒他,他着急的想知道。”

    宛清听得直呲牙,“他急,我还急呢,越急孩子越是生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他,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梳云听得耳朵嗡嗡的叫,眼皮直颤,少奶奶这两天脾气冲的不行,千万不能提生孩子的事,更不能催,不然下场一准挨骂,梳云扫了竹云一眼,“一会儿你回少爷,孩子就是晚半个月出生很正常。”

    竹云嘴巴忍不住撅了撅,早说了好不好,可少爷不信她能有什么办法,不用说,定是少爷以为少奶奶还在生他先斩后奏禁她足的气,不肯把孩子生了的消息告诉他,她如实禀告了少爷不信,一封一封的飞鹰回来,她现在都怕把少爷问孩子的事禀告少奶奶了,硬着头皮上啊,小世子爷啊,您什么时候降世啊,急煞你爹爹娘亲还有祖父祖母了。

    走了没一会儿,宛清腿就乏力了,回正屋歇会儿,竹云梳云两个出门,瞥头看着半月山庄上徘徊的飞鹰,眉头紧扭,梳云瞥头看着竹云,“这不是昨儿晚上传信的飞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竹云摇摇头,心里也是纳闷不已呢,这十来天,她收到飞鹰的信间隔是一日比一日短,按说鹰的脚力是一样的啊,竹云望天扭眉,半晌,眸底闪亮一片,嘴角也弧了起来,她知道是为什么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宛清就在院子里赏花,手里一把剪刀修剪盆栽里的枝丫,想着温泉处的花圃,忙问道,“我有些日子没有去花圃了,打理的如何了?”

    梳云听了忙回道,“全都依照少奶奶的意思打理的,一根杂草都没有。”

    宛清听得点点头,把剪刀交到一旁的北儿手里,轻揉了两下手,才道,“我去花圃瞧瞧去。”

    说完,宛清就往那边迈步,竹云忙扶住宛清道,“少奶奶,花圃距离有些远了,奴婢怕您吃不消。”

    宛清摇摇头,现在就得多走路,不然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生呢,竹云梳云也就不拉住宛清了,早生下来早心安啊,但还是吩咐暗卫准备软轿,一会儿走不动了回来就成了问题了,竹云梳云交代完话,就扶着宛清往花圃了走,这些路宛清都有一个多月没瞧过了,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宛清一路走走逛逛,步子迈得很小,实在是快不起来,宛清也急,正走着呢,身后一身熟悉的醇洌的唤声传来,“娘子?”

    宛清听得直眨巴眼睛,才回头某人已经站在宛清跟前了,吓了宛清一跳,直拍胸口,正准备抬眸瞪莫流宸一眼,可就这么一吓,宛清心一抖,肚子疼了,腰也跟着弯了起来,莫流宸扭了眉头看着宛清,“娘子,我反省过了,禁你足是我不对,你别不理我啊!”

    宛清越听肚子越是难受,抬眸时额头都有汗珠了,莫流宸忙问怎么了,那边竹云高兴的叫了起来,“少奶奶这是要生孩子了,定是小世子想看少爷了,少爷,您快送少奶奶去产房,奴婢去叫稳婆去!”

    竹云说着,那边四下走动的丫鬟都嗡了起来,去禀告王妃去禀告王妃的,莫流宸也被怔到了,不过竹云的话却是说的他嘴都弯了起来,瞥头细看宛清的肚子,眼角轻抽了两下,他儿子可真能吃!

    莫流宸抱起宛清,那边暗卫前面引路,宛清才到产房,那边王妃也到了,脸色是激动也是担忧,瞧见莫流宸在,眼睛狠狠的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一旁站着的丫鬟头低了,实在是少奶奶要生孩子的消息太过震撼了,把少爷回来的消息都给忘记了。

    产房里一应具备,莫流宸把宛清抱上床,稳婆就推莫流宸出去,说产房重地不吉利,莫流宸全然不顾,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想看看宛清,结果不大碰巧的吓了宛清一下,要生孩子了,王妃也让他出来,可宛清却是揪着他的衣袖子不放,莫流宸便让梳云送王妃出去,自己留下来照顾宛清。

    宛清的胎位很正,这些天为了早点生孩子,每天没少走路,生起孩子来倒也没受什么罪,估计是肚子里的孩子多折磨了她小半个月,也不想再在宛清肚子里久留,三个多时辰后,就啼哭降世了,虽然只生了三个时辰,可宛清还是疲惫的睡了过去。

    宛清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右边是莫流宸,一双凤眸湛亮的看着宛清,伸手办宛清把一缕发丝缕到耳边,凑上去轻吻了一下才道,“娘子,辛苦了。”

    宛清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孩子呢?”

    竹云一听,忙转身往外走,一会儿,两个奶娘就抱了孩子过来,放在床榻上,宛清伸手去碰碰,瞄瞄左边的看看右边的,然后扭眉看着莫流宸,“长的一模一样,你分的出来哪个是女儿?”

    莫流宸摇摇头,眸底嘴角都是笑意,“分不出来,这两个都是儿子。”

    宛清听得愣愣的,“那我的女儿呢?”

    “没生。”

    “怎么可能?!我生的不是龙凤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吗?”

    竹云梳云两个在一旁,异口同声的来了一句,“少奶奶,您生了两位小少爷,是双胞胎。”

    宛清想哭了,还是不大相信,亲自动手去验看,没道理她外祖母生龙凤胎,她娘生龙凤胎,到她这儿就变成双胞胎了,可是看着那两个小棍子,宛清真哭了,“我女儿怎么变成儿子了?”

    宛清这一句话,弄的满屋子的丫鬟婆子满脸黑线,莫流宸更是哭笑不得,忙坐到宛清一侧,伸手拍着宛清的肩膀,“生两个儿子多好,将来一个继承王位,一个继承半月坊。”

    宛清听得狠狠的剜了莫流宸一眼,“你是高兴了,那我呢,我的医术和制香术教给谁?我原来都想好了,结果压根就没生女儿……。”

    莫流宸轻拍着宛清的后背,“这一回不是女儿,下一回还是可以再生的。”

    宛清闷气看着莫流宸,莫流宸想着方才宛清生孩子时的嚎叫和说再也不生孩子的话,又改了口,“不是还有璃儿吗,娘子教她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璃儿是小姑,要是不听话我都不敢骂她,要是自己女儿的话……生不了女儿都是你的错!”

    莫流宸看宛清没生女儿是真的伤心,真是不大理解,旁人是生了女儿失望,她偏偏反过来了,莫流宸只得乖乖地给宛清认错,那边王爷和王妃抱着璃儿站在屏风处听得嘴角直抽,就听莫流宸道,“都是为夫的错,那为夫让一个给你教医术和制香术好不好?”

    “我就是想要女儿。”

    “以后再生,为夫一定满意娘子你。”

    宛清瞅着床榻上两个儿子,咕噜出来一小声,她现在就想要女儿,她从没想过连生两个儿子,家里已经有个美的没天理的了,再来两个小的,她以后都不用照镜子了,要是以后父子三人同仇敌忾,她连个帮手都没有,宛清一想到以后的日子,越是伤心,恨不得把其中一个塞回去重生一回才好。

    莫流宸看着宛清瞅着他两个儿子闷声不吭气,伸手在宛清跟前晃着,“要不,我去把璃儿换来给你养两天?”

    屏风处,王妃抱着璃儿,忍不住抚额,没想到宛清这么喜欢女儿,一旁的王爷眸底都是火星了,瞥头看着王妃,眸底那个警告的眼神,要是她真敢由着宸儿胡闹,他不会允许的,见王妃迈步要往里走,王爷伸手一挡,随手把璃儿抱了过来,手一拽,把王妃拽拉了出去。

    两人才转身呢,就听莫流宸转移话题的把胳膊伸到宛清跟前,一排牙印,声音还委屈的不行,“娘子,为夫也算受到惩罚了,回头为夫一定尽力满足你想生女儿的愿望。”

    宛清瞅着那都带了血丝的牙印,嘴巴轻努了一下,有些心疼他有些怨自己下口太狠了,之前实在疼得不行,可是一想到那疼痛的瞬间击碎了她生女儿的希望,宛清忍不住又狠狠的瞪了莫流宸一眼,“都怨你禁我的足,把我的女儿都禁没了,回头你要陪我逛街,很多次。”

    莫流宸听着宛清的无赖之言,有些无奈,现在什么都得由着她,不然这没生到女儿的错不知道何时能洗清,点点头应下再说,才点头呢,两个孩子就哭起来了,宛清忙伸手抱过,不小心扯到伤口,那个呲牙。

182 第一百八十二章 醉酒

    182第一百八十二章醉酒

    经过三天的心情平复,宛清已经认命了,她没有生龙凤胎而是生了两个儿子,其中帮她从失望中走出来的还是某人的一句话,要是真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像他,女儿像她怎么办?这种感觉宛清还能不理解,一家子人啊,个个美的没天理,天怒人怨的,就她们母女两个抱成团,回头被讥讽一下,女儿还不得怨她然后把她丢的远远的啊?毕竟是同时出生,要是女儿还没儿子美,最后失望的还是她,所以女儿还是另外生吧,宛清很认命的想,其实不是她认不认命就可以改变的,儿子已经出生了,改变不了了。

    看着床榻内侧并排放着两个小娃娃,不开口说话,脸都还没长开,谁分的出来是儿子还是女儿?反正她是分不清,宛清这么一想,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回头等这两个小屁孩长大,她肯定有女儿了。

    宛清一想到这些,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屋子里正在收拾东西的竹云梳云两个心惊肉跳的互望一眼,那个不明所以的表情,忙放下手里的活,正欲迈步上前问可是有什么事,那边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丫鬟转身回去继续干活,只是眼角都不约而同的睃着宛清,继续纳闷,自从少奶奶没生下龙凤胎,可还没乐成这样过呢。

    那边莫流宸也是疑惑纳闷呢,上前坐到床榻边,眸底有些些警惕的看着宛清,“想到什么乐成这样?”

    宛清笑声戛然而止,耸了下鼻子,四个字蹦出来,“自我安慰。”

    莫流宸听得嘴角微扯,忍不住轻摇了下头,人家安慰心情只会渐好,可没谁跟她一样笑成这样的,莫流宸扫了眼床内侧的两儿子,移到宛清一侧,手臂一揽将宛清抱在怀里,轻揉着宛清的手,“娘子,你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宛清听得眼睛微眨,“那不是你该干的事吗?都三天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想过给他们两个取名字。”

    莫流宸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宛清反应这么大,他是想她辛辛苦苦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这名字该由她取才对,他的名字不就是母妃帮着取的,莫流宸点点头,“自然取了,悠儿然儿,娘子觉得如何?”

    “莫翊悠?莫翊然?”宛清疑惑的问道,“会不会太复杂了?比划太多写起来比较麻烦。”尤其是中间一个字,可是辈分按着这个字,貌似没法更改。

    莫流宸听得眼角都打颤,捏着宛清的手道,“娘子这么心疼他们?不过就是个名字,不会很麻烦的。”

    宛清想想也是,点点头,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宛清轻唤一声,“悠儿?然儿?”

    两个小屁孩睡的很熟,吱都没吱一声,外面一阵清冽的脚步声传来,玉苓端着一盅鸡汤进来,福身道,“少奶奶,这是王妃亲手熬的,让您喝下。”

    宛清点点头,那边竹云接过盛了一小碗给宛清,宛清喝着鸡汤,心里疑惑不已,这几日王妃每日给她熬一碗鸡汤,可是却是一面也没露,宛清瞥头看着莫流宸,“母妃怎么都不来看我?”

    莫流宸摇头笑着,“还不是娘子喜欢女孩,父王怕你向母妃要璃儿,不让母妃来看你。”

    宛清听得那个汗滴滴的,“我又没说要璃儿,是你说的好不好,你去向父王帮我澄清一下。”

    莫流宸点头应下了,示意宛清喝鸡汤,宛清喝着鸡汤,想到什么忙抬眸看着莫流宸,“相公,边关的事都处理好了?我怎么都没听说班师回朝的消息?”

    莫流宸接过宛清手里的碗,轻捏了下宛清的鼻子,“为夫提前回来的,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朝了。”

    莫流宸说这话的时候,边关大捷的消息正好送到皇上的龙案上,于此同时还有东冽求和的书信,冷灼依着莫流宸的吩咐,留下十五万大军驻守边关,率领其余的五万将士启程回京了,莫流宸话才说完,那边南儿进来禀告道,“少爷,王爷请您去一趟。”

    莫流宸点点头,然后迈步出屋子,宛清在床上趟了三天,骨头都酥软了,可又不能随便乱动,想着还要继续躺那么多天,宛清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宛清坐月子这段时间,莫流宸离开半月山庄三回,每次出门三天,边关的消息宛清渐渐的听闻的多了,尤其是莫流宸战胜东冽之后,乘胜追击,攻下东冽五座城池,然后才收手,边关的杂事都交给冷灼处理,他提前回来了,至于这五座城池,事情好多,东冽的雄心是侵灭大御,岂能容忍城池被大御攻下。

    宛清出月子前两日,王爷就把王妃接回王府了,出月子那一天,莫流宸就带着宛清上了回京都的马车,悠儿然儿在奶娘的马车上,有竹云梳云看着,宛清靠在莫流宸的怀里,问道,“相公,伏老夫人还有六老爷怎么处置的,让冷魂暗杀他们吗?”

    莫流宸摇摇头,六老爷和伏老夫人现在被东冽人禁足了,冷魂刺杀他们势必有危险,莫流宸和宛清说起他的计划起来,原来早在大半个月之前,莫流宸就已经让冷灼给东冽皇帝送了封信去,信上写了些什么?六老爷是锦亲王府的人,被东冽拘禁,现在东冽战败,是适合把他还回来了,还有被东冽拿来威胁六老爷屈服的伏老夫人的遗体。

    宛清听到遗体二字时,眼睛睁的那叫一个圆溜,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也太腹黑了,这是要逼的东冽皇帝杀死伏老夫人然后把遗体给你送来?”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什么叫腹黑,她原就该死了,让她死在自己亲人手里已经够宽仁的了,出嫁从夫,她就是死,也得埋在她该在的地方,作为一个奸细她哪有落叶归根的权利?当初她走这一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埋在锦亲王府的祖坟里。”

    宛清不否认他说的不对,可听到宽仁二字,宛清还是忍不住嘴角轻抽了下,要是伏老夫人预料到有这一天,当初她就该自尽于王府里,而不是逃回东冽,哀莫大于心死,不管怎么说,当初她一个姑娘身负使命家背井离乡来大御,为东冽牺牲那么多,到头来却死在他们手里,只怕她的心要碎成一瓣瓣的了,可是,当初是她让吴妈妈假扮的她,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自尽了,虽不算风光大葬,但是京都不少人都是知晓的,锦亲王府的伏老夫人就是个死人,不论她是东冽皇帝的胞妹还是什么身份,她始终是先王爷的姨娘!锦亲王府要迎回伏老夫人,但不需要一个活人。

    莫流宸这么说,只怕更让东冽皇帝气闷,六老爷到底叛变了没有就成了一个谜,要他们归还六老爷,与此同时还有伏老夫人的遗体,东冽皇帝看着朱红笔写的遗体二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毕竟是同母胞妹,为了东冽逼死她他还是心有不忍,可莫流宸的意思很明确,求和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否则免谈。

    自古宫廷亲情向来淡薄,何况伏老夫人离开东冽已经几十年了,不知道江山在东冽皇帝心中重还是兄妹情义更重?宛清不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可以确定此时的东冽朝堂是一窝粥,就好似当初要拿她换二十万精兵一样。

    宛清一路听莫流宸给她说这几个月在边关的事,时间过的格外的快,一闪而逝,马车驶进京都,直奔锦亲王府。

    锦亲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都扎了红绸,马车才近,一阵喜乐传来,唢呐齐鸣,鞭炮啪啪的响。

    宛清在马车里脑袋被震的嗡嗡作响,鞭炮礼花唢呐声中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好一会儿唢呐声渐歇,哭声就更大了,那边竹云梳云扶着奶娘抱两位小少爷下马车,宛清也下了马车,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定是把悠儿然儿吓着了,宛清心疼的抱过一个然后塞在莫流宸怀里,自己去抱另一个,然后迈步上台阶。

    那些吹唢呐的一个个都将头低了,太高兴了,卯足了劲吹,把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少爷吹哭了,那边梳云你呀你的念着,用眼神手指横扫,轻叹一声迈步进王府,宛清抱着孩子轻哄,莫流宸就那么抱着,下命令似地来几个字,“不许哭。”

    结果孩子哭的更凶了,那边王妃远远的就听到哭声了,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来,听到莫流宸下命令似地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孩子给我。”

    莫流宸求之不得呢,忙把悠儿塞王妃怀里了,然后一脸轻松状,宛清暗暗的狠狠的剜了他两眼,想起那会儿某人第一次抱孩子,那姿势跟王爷简直如出一辙,更离奇的是,王爷还以过来人的身份狠狠的辣气壮的指责了他,然后纠正,宛清约莫能想象到当初王爷挨先王爷训斥时的样子然后从自己儿子这里找回点面子那么点满足感了,王爷抱着璃儿还会哄,这个就知道下命令,也得有人听,听得懂吧,才一个月大的孩子啊,您老太高看您儿子了,宛清都不想打击鄙视他了。

    竹云梳云两个瞧这一幕,忍不住掩嘴笑,少爷对小少爷似乎没什么耐心,许是因为两位小少爷抢了他的床?要是少爷能用对少奶奶时的一半耐心对待两位小少爷,他们肯定不会哭闹的。

    那边王妃轻拍了拍悠儿的小屁屁,悠儿就不哭了,竹云忙拿帕子帮着擦了擦眼泪,王妃逗着孙儿,然后问宛清可累着了,宛清摇摇头,继续哄然儿。

    王府里面一片喜气,比当初成亲那会儿热闹了不止一点两点,王府的下人个个眉开眼笑的,恭谨的弯腰请安,那边玉苓上前禀告道,“王妃,端王妃,长公主还有好些妇人以及朝廷官员来给您和王爷还有世子爷世子妃贺喜来了。”

    王妃听得微愣,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她只给了几个人下了帖子,只是贺喜来了,不能不让进,王妃吩咐道,“将她们领去正屋,去找王爷招呼他们。”

    王妃吩咐完,然后对宛清道,“你和宸儿先回院子洗洗歇会儿,母妃一会儿差人去喊你们。”

    宛清摇摇头说不累,悠儿然儿的将来正如莫流宸那日说的那样,一个继承王府一个继承半月坊,这满月酒不能少了,再说了,莫流宸才打了胜仗提前回来,炙手可热,现在可是大家可劲巴结的对象,想见莫流宸一面比见皇上还难,这可是绝好的机会,王爷时隔十几年再度添丁,更是值得可喜可贺啊!

    宛清让奶娘把悠儿然儿抱下去,竹云梳云守在一旁,然后随着王妃往正屋了走,远远的就瞧见了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两人眼睛都闪出星星来,上前先是给王妃请安,然后拽了宛清问悠儿然儿,这两个有半年时间没见宛清了,肚子里有说不完的话,首先捡最的说,“宛清姐姐,你可得把世子爷看紧了,今儿好多夫人带了女儿来呢,都想着把女儿嫁给世子爷。”

    宛清听得眉头一跳一跳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打场胜战回来桃花都旺盛了,可是莫流宸脾气不大好的事都忘记了不成,这才过了半年时间呢,宛清笑着点点头,那边端宁小嘴撅着,脖子昂着,大义凛然的看着宛清,“都是一群庸脂俗粉,世子爷哪能瞧得上她们,两个小侄儿呢,我要先看看。”

    宛清迈步往正屋走,“让奶娘抱下去换衣裳了,一会儿出来。”

    宛清进了正屋,被怔到了,一屋子的贵夫人啊,每个身后都站了一个姑娘,姑娘之后才是丫鬟,宛清忍不住嘴角直抽,这是贺喜来了,还是带着女儿相亲来了,这样的做法虽不少见,可也不像今儿这么夸张的,当初端王妃寿辰时,那些夫人也是带着女儿去,可都围着端宁郡主玩的居多,而不像今儿这般中规中矩的面带娇羞的扭着帕子站在自家娘亲身后,见了她远远的就有羡慕嫉妒恨的眸光,这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王妃看,驳个好印象?

    宛清坐到王妃身旁,屋子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位太太,四太太来了,二太太还有五太太六太太都到了,一点不见外的和身侧的夫人交谈着,宛清瞧了嘴角轻弧,那边建宁侯夫人莫映珍对王妃笑道,“还是你有福气,儿女双全,世子战功卓越,为大御屡建奇功,又喜添一对孙儿。”

    王妃淡淡的笑着,宛若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我最大的福气还是为宸儿挑了个好媳妇。”

    屋子里不少夫人听到王妃这句话,脸色有些些的暗了,王妃夸宛清是一方面,更是间接的告诉她们,她对世子妃满意的不行,宛清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比儿子女儿低,她们那点小心思就不用了,宛清在锦亲王府的地位不可撼动。

    端王妃点头笑着,“云谨的眼神从来就没差过,这回就更是了,慧眼如炬给宸儿挑了个好媳妇,我瞧着都羡慕不已,你现在儿女双全,孙儿更是有两个了,翌轩可是一点都还不懂事,他在边关也住了一段时间,回头得让宸儿帮着训训他才是。”

    王妃嗔了端王妃一眼,夸起莫翌轩起来,那边不少贵妇人都参与起来,没少夸宛清,宛清坐在一旁很是不适,以往面对的都是唇枪舌剑,一下子都来夸她,脸皮有些受不住了,温度渐高。

    建宁侯夫人坐在那里瞅着宛清,身后站着的齐鸾,眸底有一丝难掩的怒气,她可没忘记上一回跟宛清见面时闹的不愉快,可现在这样的场面,她的脸上只能有笑意。

    屋子里夫人们就这么闲聊着,直到外面有丫鬟进来禀告道,“王妃,贵妃娘娘来了。”

    王妃听了脸上没什么大表情,轻点了下头,吩咐玉苓好生招待那些贵夫人,然后站起来去大门口迎接,宛清自当相随。

    正屋离大门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温贵妃的马车就停在那里,公公站在外面,瞧见王妃和宛清走近,然后禀告温贵妃,那边公公搬了小台阶来,温贵妃轻提裙摆迈步下来,这边宛清和王妃福身给她行礼,温贵妃慢吞吞的下台阶,倒是三步并两步的上台阶扶王妃起来,姐妹情深的嗔王妃道,“跟姐姐还客气什么,王府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皇上告诉我我都还蒙在鼓里呢,宸儿击退东冽,龙颜大悦,这不让我带了赏赐来。”

    温贵妃说完,那边一溜烟的宫女太监端了好些东西来,为首的公公手里还有明黄的圣旨,为表示姐妹情深意重,温贵妃接过圣旨瞧都没瞧直接就塞王妃手里了,王妃也没看直接就给了宛清,宛清倒是打来扫了一眼,珍珠玛瑙,奇珍异宝,宛清暗翻一白眼,大御才经过战乱,这些都该用在刀刃上才对,锦亲王府又不缺这么些锦上添花的东西,只要皇上他老人家少寻些麻烦比什么珍宝都让人高兴,宛清扫了两眼,随手给了南儿,“这是爷的,拿去给他。”

    南儿双手捧着圣旨,撒开腿丫子就往王府里跑,这边王妃娇容淡淡的迎温贵妃进屋坐,正屋里贵夫人瞧见温贵妃又是一阵行礼问安,大庭广众的,说的都是些场合上的话,倒也其乐融融。

    温贵妃啜着茶,抬眸问王妃道,“小郡主呢,姨母今儿可是特地来瞧她的。”

    玉苓不大喜欢温贵妃,不等王妃说话,便福身对王妃道,“方才奶娘来报,王爷把小郡主抱走了,除非王妃亲去,怕是谁都抱不来小郡主。”说完,默默的在心里添了个人,还有小郡主的哥哥。

    王妃听了眸底有一丝笑意流过,继而歉意的看着温贵妃,那边宛清做了半天哑巴,忍不住开口了,“大喜日子,母妃还是不要去扫父王的兴了。”

    宛清话音还没落全,外面一个小丫鬟疾步迈进来,神色有些焦急,凑到玉苓耳边嘀咕了两句,玉苓忙对王妃说了,王妃听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宛清在一旁只捕捉到几个字,不醒,璃儿叫不醒?

    这边王妃才站起来,那边王爷抱着璃儿迈步进来,无视一屋子的贵夫人,“宛清,你看看璃儿这是怎么了?”

    宛清忙上前,王妃早两步就从王爷怀里把璃儿抱了过来坐下,宛清凑上去瞧着璃儿的脸色,小脸通红的,宛清伸手轻抚了她的小额头,倒是不那么烫,宛清忙帮着把了个脉,王妃急的不行了,宛清眉头扭了蹙,蹙了扭,王妃的心更是急,瞥头问奶娘璃儿都吃了些什么,奶娘吓的跪下去说只吃了王妃的奶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一屋子的贵夫人都吓住了,王妃急的眼泪没差点出来,那边端王妃忙宽慰她说不会有事,王爷也宽慰着,宛清把了半天脉,不大确定的来了一句,“璃儿好像是喝醉了?”

    王妃听得愣住,眸底还有打转的泪珠,那边王爷诧异的来了一句,“你说璃儿这是喝醉了?!”

    宛清不大确定的点了点头,醉酒才会是璃儿这样的症状,那边王爷眼神开始飘忽了,忙让奶娘抱璃儿下去睡觉,王妃瞥头瞅着王爷,王爷眼角颤了一下,老实交代了,“方才我喝酒,璃儿拽我袖子,我就拿筷子沾了一下给她尝尝酒味,没想到她就醉了。”王爷说到这里就没说了,王妃就那么看着他,王爷硬着头皮,“喝酒的时候,她还对我笑了,我以为她喜欢,就又给她尝了一下。”

    宛清听得无语至极,额下几摞黑线往下掉,璃儿可是小姑娘啊,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做爹的不该训斥么,王爷还给她喝,这么小就这么惯着,长大了还了得,那边王妃看王爷等着挨骂的样子,忍不住揉了下额头,“以后别给璃儿喝酒了。”

    王爷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迈步出去,似乎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除了说话的端王妃,宛清抬眸去扫了眼温贵妃,脸色很差,宛清想到当初在国公府和皇宫时,王爷眸底带着钦慕和探究的看着她,哪像现在这般,眼神一直跟着璃儿和王妃从没离开过,满堂的人啊,宛清一直以为只有莫流宸能做到,没想皆是遗传,莫流宸那么像王爷,要是王妃心里真的没有王爷的一丝一毫,也不可能那么宠溺宝贝他了。

    璃儿醉酒这个小插曲就这么揭过了,屋子里那些贵夫人都咋舌,王爷对郡主宝贝的无话可说了,之前都还想瞧瞧小郡主,现在醉酒睡了,谁都瞧不了了,温贵妃送上一对玉镯给璃儿,王妃代收了,那边几位王妃都把礼物送上,其间奶娘抱着悠儿然儿来露了下脸,收了一堆礼物然后下去了。

    差不多午宴的时候,丫鬟来报说都准备妥当,可以开宴了,王妃站起来要请贵夫人去吃满月酒宴,温贵妃稳稳的坐在那里,一身云谨唤住王妃,王妃只得让宛清帮着招呼客人,温贵妃这是有话想单独和王妃说,宛清给玉苓使了个眼色,然后出去了。

    酒宴差不多吃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散了,宛清揉着脖子往绛紫轩走,那边北儿手里拿了个荷包上前,直接就递到宛清的跟前,宛清瞅着荷包,“给我荷包做什么?今儿是悠儿然儿满月,要送也该送他们才对。”

    北儿撅了嘴,“要是送小少爷的也就罢了,这是送给少爷的,就是那个表小姐塞给少爷的,少爷直接就扔草蔓里了。”

    宛清听了呲笑道,“既是扔了,你捡回来做什么?”

    北儿想跺脚了,“这是证据,少爷把荷包扔了把表小姐气跑了,依着往常的经验,她肯定不会生少爷的气,会把火气记在您头上的,您得多留两个心眼,这还是表小姐呢,她和少爷还算熟才敢送,其余的有贼心没贼胆,可是有一就有二啊。”

    宛清点点头,“荷包收好,以后或许会用到。”

    北儿点点头,把荷包塞袖子里了,然后扶着宛清往绛紫轩走,走了没两步,玉苓就上前了,凑到宛清耳边嘀咕了两句,宛清听得嘴角微弧,“王妃说了什么?”

    玉苓眸底都是笑啊,“王妃说,朝廷上的事她不管,少爷想怎么样她都支持。”

    宛清笑着点点头,玉苓便福身下去了,宛清继续往绛紫轩走,只是嘴角的笑带了抹玩味,温贵妃也知道急了吗,那么多人再查当年的事了,她来问王妃可是她透露的风声,成心将她和国公府往死路上推,要求王妃帮着做说客,让莫流宸助七皇子一臂之力,要知道才立战功的将军提的任何要求,皇上都不会不慎重考虑的,就是朝廷上的大臣也都会有跟风之势,她倒是知道找王妃说话,王妃好说话可也是最难说话的了,她从不管朝廷上的事,对莫流宸更是纵容的不行,会帮她吗?宛清想想就忍不住发笑,温贵妃把王妃想的太浅白了吧?

    “在想什么呢?”宛清安静的迈着步子,头顶上一个醇洌的声音传来,宛清抬眸嗔瞪了莫流宸一眼,“明儿就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了,皇上会率文武百官去城门迎接,你这个东征大将军却是在家偷闲,有些说不去吧?”

    莫流宸眉头轻蹙了下,“温贵妃说的?”

    “这个估计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那么给面子的去迎接正主,正主得在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庆功宴

    温贵妃打着皇上赏赐莫流宸凯旋而归的旗号一来问王妃泄密一事,二来让王妃为了国公府一脉的权势说服莫流宸上奏请立七皇子为太子,临走前,才提到大军凯旋,东征大将军该当着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的面从城门风风光光的进来一事,尽管莫流宸不大在意这面子上的活,可这凯旋不当是他莫流宸一个人的事,还有那么些的将士们,为保大御背井离乡征战沙场流血流泪,皇上要是去城门口迎接的虽然不仅是他一个,可他是主帅,若是见不到他,这次回归只怕要削色不少,皇上面子上无光,外人也会说他居功自傲,就是王爷,也特地将他找去说了这事,所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所以第二天一早,宛清还在熟睡着,莫流宸就起床了,从书房迈步进卧室,看着宛清和两个霸占了他位置的儿子,心里是那么的满足,心窝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随着呼吸越发的软绵,轻点了下宛清的鼻子,在宛清的额间印下一吻,莫流宸就出王府了。

    半个多时辰后,床上的两个小家伙睡不下去了,一个劲的往宛清怀里拱,睡了一夜,那些奶水早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找吃的了,宛清越是打算自己喂养孩子的,可她的奶水只够一个儿子吃的,所以宛清尽量自己喂,不够才让奶娘喂,宛清迷迷糊糊的嗡出来一声别闹,那边竹云梳云两个端着铜盆进来,听了直掩嘴,下一秒,哭声就传来了。

    一听到哭声,宛清立马就清醒了,立时坐起来,竹云忙放下手里的铜盆过去帮正在抱孩子的宛清背后踮个大迎枕,宛清喂着孩子,喂完一个接另一个,然后才掀了被服下床,两个小家伙舞着手脚在床上玩,吃饱了,有力气吐泡泡了。

    宛清洗漱时,顺带帮两个小家伙擦了一把脸,然后轮个的帮着穿衣服,收拾好自己和两个儿子,外面南儿北儿已经把早饭端上来了。

    宛清点点头,还准备去书房喊莫流宸,这才想起来他出城和大部队汇合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宛清吃着饭,那边梳云出来伺候宛清,“少奶奶,一会儿您当真不去城门口迎接少爷凯旋归来吗?”

    宛清正咬着包子呢,眼未抬,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我还在禁足中,出不了门。”

    梳云听得哑然,这禁足还存在?她当那日少奶奶去半月山庄,这禁足令就不存在了,敢情是少奶奶说它在它就在,说它不在它便不在?按说依她们对少奶奶的了解,凯旋这样的大事她不会不想去见见的,怎么今儿?

    梳云满心疑惑的看着宛清,宛清咬着包子,心里直叹息呢,她倒是想去瞧瞧某人一身铠甲的样子,可是人家不让她有什么办法,她要是正大光明的出去,没准人家再次半点脸面不给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把她禁足的事搬出来重说,回头把她辛辛苦苦讨来的逛街给弄没了怎么办?想看他穿铠甲还不简单,回头他就穿回来专门给她瞧,何必辛苦的跑上一趟,这是某人的原话。

    宛清叹息的啃着包子,外面北儿噔噔噔的上楼来,眉开眼笑的,“少奶奶,王爷派人传了话来,让你也去城门口迎接大军归来。”

    宛清听得愣愣的,北儿很理解的重复了一遍,“一会儿您和王妃还有王爷一块儿去。”

    宛清脸上立马绽开一抹笑来,可听到卧室传来的逗乐声,宛清嘴巴就瘪了下去,她出门了不是好几个时辰见不到悠儿然儿了,可又不能带着一块儿去,宛清纠结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边有丫鬟来催了,宛清才嘱咐竹云梳云好好照顾悠儿然儿,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交代完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南儿北儿出门。

    王妃屋子里,王妃正抱着璃儿逗乐着,教她喊母妃,做娘的嘛,哪个不希望儿女第一声喊的就是自己,虽然现在还不会说话,但是多教教总是好的,王爷在一旁,有一些些酸气的看着王妃,“你怎么不教璃儿喊父王?”

    王妃听得抬眸看着王爷,“璃儿有一半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你可以自己教她,我教多了,回头她喊错了怎么办?”

    “你可以指着我教璃儿,”王爷往王妃这边挪,就那么看着王妃,王妃清冽的凤眸有一丝无奈的笑意,把璃儿对着王爷,“璃儿,这是父王。”

    宛清站在屏风处就瞅着王爷王妃教璃儿喊父王母妃,回答声只有依依哦哦,去喊宛清来的丫鬟迈步进去禀告道,“王爷王妃,世子妃来了。”

    王妃点点头,把璃儿交给奶娘,然后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衣裳,宛清上前扶住她,一块儿出门,这回没有去皇宫,而是直接就往城门走,宛清和王妃坐的一辆马车,宛清喜欢透过帘子往外瞧,远远的就瞧见京都的城门被清场了,两道有栏杆还有官兵把手,一溜烟的官兵穿过城门往前延伸,半个进出的行人也没有。

    马车直接驶出城门,才出城门,宛清就瞧见远处好些官员守在哪里,乌压压的一片,马车离那儿三十米的地方就停下了,宛清下车,然后扶着王妃下车,随在王爷身后往前走,耳边断断续续的飘来好些流言,说的可不就是她被禁足的事,宛清没有在意,倒是王妃听得眉头紧锁,瞥头看着宛清,“宸儿何时禁你足了?”

    宛清听得脸色有些微讪,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说她喜欢逛街人家不放心刻意用这么办法把她关在家里?她说不出来,可一时又想不出旁的好理由打马虎眼,那边建宁侯夫人带着齐鸾往这边走,听了王妃的话,笑道,“王嫂也来了呢,这些事怎么都没人告诉你,宸儿之所以禁宛清的足是因为出征那日宛清没有来送行,宸儿气的当着众人的面禁了宛清的足。”

    宛清听了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就知道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将她的事抖出来给王妃知道,可她就不想一想,莫流宸早就回京了,他能当着众人的面禁她的足,难不成还必须当着众人的解她的禁不成,宛清搂着王妃的胳膊,“那日相公说好的,不用我出来相送,怕我累着悠儿然儿,更怕半道遇上刺客,所以宛清就没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旁的事惹着了相公,他要禁我的足不让出门。”

    王妃拍着宛清的手,轻笑了摇了摇头,“怀了身孕不相送也没关系,边关之危能这么快解决,你父王说一半是宸儿的功劳一半是你的。”

    宛清听得汗滴滴的,她什么都没做,就平白无故的分去莫流宸一半的功劳,朝廷又不给她工资,要了也没用,宛清摇摇头,那边建宁侯夫人没想到王妃偏袒宛清至此,昨儿王妃当着那么多夫人的面夸宛清可以说是看在两个孙儿的份上,当着众人给宛清面子,可今儿呢?

    建宁侯夫人打老夫人过世后就想将齐鸾嫁于莫流宸了,一两回的试探,她心里也摸不准了,当初王妃病榻求娶宛清,可见心里有多中意宛清了,鸾儿嫁给宸儿最多也不过就是个侧妃,王妃偏袒宛清,宛清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建宁侯夫人想着就想揉太阳穴,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宁王爷与北瀚签了协议,宛清该是要嫁去北瀚的,那时她再做筹谋也不晚,让她担心的还不是宛清,因为跟她打一样算盘的人不少,就等着宛清把位子腾出来,好接手她的位置,还有两个便宜儿子。

    建宁侯夫人想着便给齐鸾使了个眼色,齐鸾笑嘻嘻的走过去挽了王妃一胳膊,“王妃婶婶,鸾儿还没有瞧过小郡主呢,我特地给她做了件小肚兜,一……。”

    齐鸾正说着,建宁侯夫人却是出言打断她,“你那针线哪能入得了你王妃婶婶的眼,该让你王妃婶婶多教教你才是。”

    齐鸾被训斥的低了头,嗔瞪了她娘一眼,然后让王妃忙里抽空的指点她两下,宛清在一旁听得眼睛直翻,想让王妃留她在王府住两日好近水楼台就直说呗,再不济人先进了王府,自己给自己喂点小毒,病了走不了岂不更好,宛清想着,最后又把这个否决了,要是病在床上,要是她相公不去看她,那不是白搭了么?

    王妃就那么淡淡的笑着,瞧了齐鸾手帕一眼,夸了两句好,宛清瞧那帕子的手艺跟荷包不是一路的,但是得蒙王妃夸赞,建宁侯夫人不会否认的,王妃也就没提指点针线的事了。

    王妃往前了走,齐鸾就那么一直陪着,宛清也没走,不过眼神倒是四处的瞟,那边一声三姐姐抓住宛清的眼神,宛清瞥头望去,就见顾老爷还有二夫人和宛絮都在。

    宛絮跑着过来,先是给王妃请安,王妃拍拍她的脑袋,“长高了不少,也变得更漂亮了。”

    宛絮夸的小脸微微红,那边二夫人也过来了,这会儿建宁侯夫人待不下了,人家亲家见面,她跟着算什么,母女两个往建宁侯那边走,宛清瞅着二夫人,瞧见她眼圈有些黑影,眉头轻扭了下,“娘,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昨儿也没来看我?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二夫人歉意看了王妃一眼,才道,“昨儿正准备出门呢,你舅舅就派人来说你舅母要生孩子,娘就去他那儿了。”

    宛清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忙问是男孩还是女孩,二夫人点点头,“折腾到今儿凌晨才生的,是个小子。”

    宛清忙道贺二夫人,王妃也是高兴,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走,那边有骑马声传来,侍卫来报,大军已经在千米开外了,一刻钟就能到。

    二夫人站回原处,宛絮原是想跟着宛清的,最后还是被二夫人给哄走了,几分钟后,皇上的銮驾就到了,皇上皇后还有温贵妃三人站在最前面,再是宛清他们,一侧是洛亲王府,等级很严格。

    随着声音传来,渐渐的就瞧见了人影,尤其是为首的一身金色铠甲的某人,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啊,他身侧的是洛亲王世子莫城谨,一身银色铠甲,后面还有好些的将军,宛清近了才瞧见顾老太爷,其余的不认识。

    号角老早就吹响了,鼓声喧天,震的宛清耳朵嗡嗡直叫,莫流宸在离皇上五六米处翻身下马,给皇上行礼,皇上三步并两步的上去,一手扶莫流宸一手扶莫城谨,口口声声的夸爱卿啊,夸的宛清一身鸡皮疙瘩乱飞,皇上说着话,然后下令犒赏三军,并在公中设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

    皇上说完这些,那边端王爷和莫翌轩还有阮文浩也上来了,没有穿将军服,就是一身锦衣,皇上看着端王爷的脸色,吊起来的心可算是放下了,“赶紧进宫给母后请个安,这些日子她可没少为你挂心。”

    端王爷点头应下,那边端宁郡主还有端王妃眼睛早湿润了,久别重逢,差一点就经历生离死别了。

    宛清也迈步上前,莫流宸以为宛清会抱一下他,撒两滴眼泪,哪知道宛清直接就往莫流宸身后走去给顾老太爷请安了,顾老太爷捋着胡子,“祖父的两个小外孙呢,回头得空了得抱回去给祖父瞧一瞧。”

    宛清点点头,那边莫流宸转身揽住宛清的肩膀,顾老太爷自动自觉的迈步走远了,宛清瞥头瞅着莫流宸,“你干嘛,我还有话跟祖父说呢。”

    莫流宸揪宛清的鼻子,眼睛在四下扫了一圈,“瞧瞧她们都在抹眼睛呢,就你无视我,这对为夫也太不厚道了吧?”

    宛清回头呲他,“谁不厚道在先的?他们出征可没禁谁的足,就你当着众人的面毁我名声,是你不让我出来迎接你的,父王让我出来,我正好迎接祖父,也不算不听话。”也不想想,这些日子天天见面,哪里像他们一样,一年半载没见过了,她也得哭的出来吧?

    莫流宸真拿宛清没办法,狠狠的揪宛清的鼻子,那边皇上已经准备起驾回宫了,回头瞅见莫流宸和宛清溺在一块儿,一点大将军的威严都没有,忍不住抚了下额头,都溺了多少天了,为了宛清都提前回京了,这大庭广众的就不用咬耳朵了吧?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那边莫城谨离的近,听着两人的话,眸底有一丝的意味不明,似是羡慕似是懊恼,当初他怎么就被宛清给骗了呢,半月公子就是锦亲王世子,只是让他想不透的是世上怎么会有人主动承认自己红杏出墙,半点羞愧都没有,原来不论墙里墙外都是他。

    皇上瞧了半天,正好瞧见宛清拿手肘去撞莫流宸,某个大将军还装疼,皇上实在憋不住了,轻咳了下嗓子,那边王爷倒是没有不好意思,他只是有些纳闷宸儿和宛清的相处方式,他跟王妃太过规矩了,他是不是该学着动手动脚?王爷想着,下意识的瞥头看了眼王妃,眼睛瞟向天边的白云,胳膊一抬,把王妃揽在怀里,王妃没料到这么一下,身子一撞,抬眸就看着王爷,王爷蹙眉揉着被撞的地方,倒是没说疼,说不出口。

    王妃轻挣扎了两下,王爷凑到王妃耳边来了两句,“别动,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想人家说宸儿轻率吧?”

    王妃听得怔愣了一下,瞥头去看莫流宸跟宛清,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着,王妃瞥头看着王爷,“宸儿哪里轻率了?”

    王爷眼睛从王妃脸色挪到那边,眉头那个扭,不远处的宛清和莫流宸两个没差点笑翻,宛清戳了莫流宸腰间一下,“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父王会跟你学?”

    莫流宸眸底是成足在胸的笑,“父王不耻下问,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得教了,我让他多看多瞧,只是没想到父王照搬了。”

    宛清扭着眉头,为王爷默哀,这个儿子不大靠谱啊,成了心的在大庭广众下帮他练脸皮,宛清瞥头望去,王爷脸上都是尴尬,王妃也差不多,脸通红的,不过倒是依然在王爷的怀里待着,这边皇上真揉额头了。

    莫流宸和宛清迈步上前,王爷瞅着莫流宸的眸底都是火啊,胳膊一收,把莫流宸叫到一旁去了,有模有样的训斥他不该大庭广众的对宛清动手动脚,有损将军威名,莫流宸就那么看着王爷,“将军也是有媳妇的,抱自己媳妇怎么了,你不还大庭广众的抱了母妃么,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父王向来一板一眼,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举动,估计母妃都被吓到了。”

    王爷越听越是尴尬,但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莫流宸一眼,莫流宸全然不在意,“父王难得和母妃一起参加宴席,得好好表现才是,方才都已经抱了,儿子觉得一会儿继续抱着比较好,不然母妃会觉得你没胆量,其实母妃不大喜欢那些宴席,你骑马带着母妃四处逛逛,母妃会更高兴。”

    莫流宸说完,迈步就往回走,皇上都已经上了銮驾了,将士们也都往城门走,就留下宛清还有王妃在那里等着他和王爷,宛清瞧见莫流宸眸底的笑,眉梢轻挑,就见王爷走过来,那边小厮牵马过来,王爷翻身上马,走到王妃跟前,手伸着,“把手给我。”

    王妃听了眼睛都睁大了,就那么看着王爷,王爷手就那么伸着,王妃见王爷不像是开玩笑的,眉头更是紧蹙,带着疑惑看着王爷,王爷心里真是急,最后来了一句,“你想我下去抱你上马?”

    王爷说完,当真就下马了,然后在王妃怔愣中,把王妃抱着飞上马,一夹马肚子,就这么跑远了,宛清回头瞅着莫流宸,一眨不眨,莫流宸疑惑的看着宛清,“为夫脸上有脏东西?”

    宛清摇摇头,“我也不想进宫,你怎么不带我溜?”

    “为夫溜不掉,怎么带你溜?”

    宛清撅了下嘴,迈步往马车处走,莫流宸手臂揽过来,宛清耸着肩膀,“胳膊重死了,相公,穿这么重的铠甲,打战方便吗?”

    莫流宸听得直摇头,很不方便,可是铠甲有护身作用,这点重量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穿上铠甲能让人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莫流宸上了马车就把铠甲脱了,里面是天蓝色锦袍,宛清重新帮着束了玉冠,这样一身才是宛清习惯的,一身铠甲看着是帅,远远的不苟言笑也够威严,可是这样不但帅还有飘逸之感,要是戴上紫金面具,就更好了。

    马车一路进宫,直接就去了宴会,歌舞升平啊,莫流宸这个东征大将军一身锦袍进去文武大臣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可那些同时归来的将军却是站起身来行礼,并未有多大的反常,因为莫流宸在军营里也是这样一身,就是偶尔上个战场也不穿战袍,身姿矫健如猎豹,身手更是不同凡响,世上估计难有人是他的对手,在战场上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眼神冷起来,瞧的人背脊发凉。

    皇上瞧见莫流宸和宛清走过来,却是没有瞧见王爷王妃,忍不住问了一句,宛清回道,“父王临时有事,应该是不来了。”

    皇上听得点点头,让宛清和莫流宸落座,歌舞继续,觥筹交错,期间不少人来向莫流宸敬酒,就是皇上和皇后还有温贵妃都举杯敬莫流宸,一时间羡煞旁人。

    宴会进行到一半,那边有官兵送上一份急奏来,“皇上,东冽皇上的亲手书信。”

    皇上大手一挥,呈上来三个字才出来,贴身公公已经迈步下去把信拿了上来,皇上打开密封的信,瞅了两眼,眉头就扭了起来,然后看着莫流宸,“宸儿,你一定要伏老夫人的尸身不可?”

    莫流宸正给宛清夹菜呢,听了眉头蹙了一下,“皇上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皇上把手里的信交给公公,让他拿下去给莫流宸瞧瞧,莫流宸接过看着,宛清离的近,自然看的清楚,经过这半年的学习,宛清也瞧得懂了,东冽皇帝派人送来的这份信,上面明确的写了伏老夫人乃是他同母胞妹,若是要交出来,大御必须归还那五座城池,宛清瞧皇上看着信并没有诧异,该是早就知道伏老夫人的底细了。

    莫流宸把信原样交给了公公,“东冽皇帝想拿个死人就换五座城池,那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将士们得值多少城池,不将伏老夫人送回锦亲王府,就没必要再谈求和一事了。”

    皇上听得点点头,让人依照莫流宸的意思写封回信,皇上在这事上还是比较相信莫流宸的处置的,眼前这对夫妻吭起人来那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这么一小插曲打个秋千也就过去了,宴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皇上挨个的赏赐,那圣旨公公正正读了十分钟,其他人宛清对不上号,但是顾老太爷由从一品将军升为一品将军了。

    至于莫流宸嘛,宛清听了半天,以为重头戏在后面,没想到公公把圣旨合上了都没有他什么事,就是洛亲王世子都有封赏,宛清眼睛直眨啊,那边冷灼却是将帅印奉上,直接就呈到了皇上跟前,皇上都愣住了,锦亲王府不掌军权是规矩,可是宸儿不是才从边关回来么,还有不少的事要处理呢,怎么就将帅印还他了?

    不当是皇上愣住了,文武百官还有那些将军个个都傻眼了,封侯拜将是多少人的梦想,他才为大御立下赫赫战功,这军权却是一下子就交还给了皇上,这也太……将军们眼睛都瞥着皇上,皇上蹙着眉头,“宸儿,你这是……?”

    莫流宸轻抬眼睑,“迟早都是要还的,早一日晚一日没什么区别。”

    右相大人看着莫流宸,“可边关的事并未完全处理好,世子爷这时候交出帅印怕是不妥,这和谈一事还得仰仗世子爷。”

    莫流宸笑道,“我只负责收回被夺走的城池,那五座城池算是提前送给皇上的寿礼,如今大御国库空虚,未免东冽借口再次挑起战争,皇上不如让东冽把城池赎回去,只有大御民富国强了,东冽才不敢动侵灭之心。”

    莫流宸说完,站起来,宛清也随着站了起来,两人就那么并肩走出宴会,走了没十几米,宴会就嗡了起来。

    宛清瞅着莫流宸,有些明白了,“你是故意支走父王的是不是?”

    莫流宸捏了捏宛清的脸,妖冶的凤眸一片笑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宛清揉着脸,他想的是好意,可皇上岂会甘心,大御轻而易举就拿下东冽五座城池,哪个皇帝不想坐拥天下,大御被欺负了那么久,皇上也想好好舒缓一下心中的闷气,最好是能将东冽拿下,可皇上认不清情况,莫流宸给他提了个醒,国库空虚,炸弹的威力大是不错,可也有限,没有财力物力人力的支持,何以去征战,难不成他一直想借半月坊的银子?

    三国鼎立,相互制约,才能更好的发展,东冽侵犯大御,所以北瀚相助大御,若是大御侵灭东冽,唇亡齿寒,只怕这一回北瀚就该帮助东冽了,那样这场战争只会永无休止,就算最后大御赢了,那也是一个破碎的山河了,还不知道得花多少年才能有现在这样的日子。

    莫流宸从大局考虑,可旁人会不会这么想,谁知道呢,宛清想的很简单,攻城容易守城难啊,就像当初东冽攻破大御几座城池,大御拼了命也要收回来,以己度人,东冽也一样,不如换个方式,让他们把城池赎回去,一来那些银子正好可以填补国库的空虚,让黎民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大御的腰杆子也能挺不少。

    宛清以为莫流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帅印交还给了皇上,就没莫流宸什么事了,哪知道第二天,王爷就拿着帅印到了观景楼上,那时宛清正逗着两个孩子,王爷直接就去了书房,书房门没关,里面的场景和对话宛清都瞧得见,王爷的声音带了抹薄怒,“支走我,你好把帅印还给皇上,父王何时教过你事情接手一半就撒手不管的?”

    莫流宸坐在那里,站起来看着王爷,“我都从边关回来了,拿着帅印有何用,天天一大早就去上朝?和谈的事自有皇上派人去处置,不关我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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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释怀

    莫流宸坐在那里,看着压在账册上的印盒,站起来看着王爷,“我都从边关回来了,拿着帅印有何用,天天一大早就去上朝?和谈的事自有皇上派人去处置,不关我什么事了。”

    王爷瞪着莫流宸,“话这么说不错,可东征大将军哪有回来就被撤的,不管你上不上朝,只要你顶着这个名头对东冽就是个震慑,你先顶半年,半年内没有战事,你再交出帅印。”

    莫流宸扫了眼印信,“皇上不怕我把帅印弄丢了?”

    那边宛清听得直捂嘴,王爷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右相说的不错,宸儿一旦交出帅印,万一东冽又再起战乱,让他再授帅印当真不是一件易事,宸儿不喜欢皇宫,哪怕是上朝都不喜欢,王爷想到这些都脑壳生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回头把锦亲王的位置交给他,他三天两头不去上朝怎么办,王爷瞅着莫流宸,“宸儿,当年的事父王查过,可一直查不出来什么,你现在腿也好了,也该对皇宫释怀了。”

    宛清还是头一回听到父子二人谈及当年的事,耳朵都竖起来了,听到释怀二字,宛清眼睛都睁圆了,六年断腿之痛不是简单释怀二字就能抹平的,想听听莫流宸是怎么回答的,宛清一个呼吸间就听期待的声音传来,“释怀?当年雪莲救命的事,父王断断续续查了二十年都未曾真正释怀过,温贵妃嫁给皇上那么多年,怎么不见父王放下,好好疼惜母妃?”

    宛清听了嘴角咧的很大,很酷的反击,情爱的事都难放下,何况是断腿之痛了,若是未治好,那可是毁了他一辈子,宛清耳朵竖了半年也未见王爷的说话声传来,宛清一手抖着悠儿,继续关注着,宛清眼睛往四下瞄了瞄,有种听人墙角的怪异感,半晌,才听王爷的声音传来,“父王已经释怀了。”

    莫流宸对于这事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直忍着,现在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不吐不快了,“父王释怀,不还是因为知道当年救你的人是母妃,可你也知道,现在的母妃早被国公府和你磨的不像当初的她了,你心里爱的是当初的母妃还是现在的母妃?是不是只要谁是当初救你的人,你都会爱上?我会这么想,母妃自然也会,你可知道在母妃和你之间除了那份救命之恩,还横亘着母妃对老国公夫人的愧疚,雪莲是母妃最不想提及的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处理干净了,母妃宁愿维持现状也不会接受你,当年是谁害我坠马,父王心里当真没点猜测,母妃又是为何连理都不想理你的,这些你都没想过弄明白,儿子现在想报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有有嫌疑的人我都可以杀的干干净净,可是有用吗?需要释怀的不单是我一个,还有母妃,若是事情不能水落石出,哪怕我武功再高,母妃也不会放心我进宫。”

    这句话后,宛清就没听见有声音传来了,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传来,王爷出去了,宛清站起来去了书房,瞅着书桌上的帅印,“相公,方才那方话会不会重了些?”

    莫流宸摇摇头,“不重不行,不是你说父王都避着见温贵妃吗?他要真释怀了,会那样吗?”

    宛清轻扯了下嘴角,她说的是无视,无视,不是避着,无视什么意思啊,就是看不见,你要硬往避着上面套,也成,宛清也不否认莫流宸那番话是她想说的,王妃现在都将隐忍当成习惯了,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张那个口,何时她开始有怨言了,心里才真正的有王爷,那么些的乱麻,只有下利刀才能一次除干净,“皇宫里不是有咱的人吗?查出来了些什么?”

    莫流宸摇摇头,“二十年前的事知道只有那么几个人,当年害我的人更是没有音讯,而我又不大记得那时候的事了,害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莫流宸一直想不清楚这一点,当初他进宫给七皇子做侍读的时候,母妃和温贵妃的关系还不至于那么僵,一个月总能见上一两面的,同是国公府的姐妹,母妃就算再不得父王喜爱,可他是世子,将来自然会帮着七皇子的,可她害他,世子之位就落在了莫流暄的头上,她就那么确信沈侧妃会助她一臂之力?

    宛清听着莫流宸的话,连着摇头,“那时父王不是支持七皇子的吗,要不要母妃都一样。”要宛清说啊,她就是怀疑温贵妃见不得王妃活的淡雅与世无争,心生妒恨才会想办法让她痛苦,当初在国公府时温贵妃看王妃的眼神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有谁说过后宫呆久了的女人都有些不大正常的?

    可这些始终都是宛清的猜测,真正的原因估计也就温贵妃自己明白,只是温贵妃算错了一些,王爷就算没有查到什么,但是人总会有些觉察的,人与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相互猜疑,王爷对温贵妃始终抱着探究怀疑,被害的又是他的儿子,后宫夺来夺去最终归为的不还就是那个位置,王爷喜欢的不是一个攻于权利心计的女人,所以对皇储之争更加的淡了,若是王爷还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太子之位只怕早就是她的了,相反的,王妃嫁进王府,十几年如一日的淡雅,虽然没有那日踩他时的俏怒,可当初的被逼婚,唯一的儿子腿断,王妃没有抱怨过他一句,最多也就是看见他当做没有看见,各自过各自的,这些要是落在寻常女子身上,能做到王妃这样的只怕也是世所罕见了。

    现在王妃与王爷的问题,一个敞不开心怀接受,一个暂不确定心里到底爱的是谁,虽然都是王妃,可其间有太多温贵妃的影子在里面了,短时间哪能剔除干净了,宛清自然是希望王爷真真正正的抛开当初的救命之恩,完完全全的爱上现在的王妃,或许已经爱上了,而王妃呢,能尽早把心里积压的事清空,把王爷装进去,好皆大欢喜。

    这边宛清还在神游中,那边莫流宸把帅印拿过直接就搁抽屉了,然后牵过宛清出去逗儿子,当然了,还不曾忘记交代冷灼派人看好王爷,前科太重了,前一次的事因为有了璃儿,他也算彻底原谅他了,王妃也一样,但他不希望有下一次了,果不如莫流宸所料,王爷又去喝酒了,只是这一回异常的清醒,就坐在王妃住的屋子上空喝了一夜的酒,临睡前,莫流宸曾出去过两刻钟,带了些酒味回来,自此,宛清才敢确定,酒量果然是练过的。

    莫流宸东征大将军的位置没有撤掉,东冽求和的事也紧锣密鼓的进行了,小半月过去,又有消息传来了,东冽答应送伏老夫人的遗体还有六老爷回来,宛清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绽放出来一个笑意,果然亲情还是敌不过江山来的重要啊!

    其实在朝廷消息传来之前,冷魂就已经将东冽发生的事传信回来了,五天前,伏老夫人悬梁于长公主府,伏老夫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死,不然东冽皇帝钦赐一杯毒酒,那场面怕是她只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就够肝肠寸断的了,伤人最深的只会是自己的亲人,宛清想伏老夫人是真心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所以才走了这一条路。

    伏老夫人死后,皇上亲自为她守了三日的灵柩,下令下葬伏老夫人的衣冠冢,赐了一大堆的赏赐,并昭告天下荣华长公主病逝,宛清听到这些欲盖弥彰的话直摇头,紧接着,东冽皇帝的书信就呈到皇上的龙案上了,归还的只是伏老夫人,而不是东冽的荣华长公主,先一步下葬荣华长公主,就可以堵住天下之口,毕竟逼死亲妹换城池太过丢脸了,皇家的脸面伤不起,宛清好想说一句,其实伏老夫人什么身份对他们都不重要,天理循环,她干尽坏事早该有此下场了。

    其实东冽大可翻脸凝结士气与大御再一战的,宛清想莫流宸在庆功宴上归还帅印也是重要的一步,皇上要是真心诚意的接受东冽的求和,有没有东征大将军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军权在臣子手里对他也是一种威胁,这东征大将军在一日,那就是专门针对东冽的,只怕东冽皇帝认清了这一点,不得不归还伏老夫人。

    这边是东冽求和的事,北瀚那边冷魄专门负责半月坊一事,因为中途太多的意外,一再的推延,王爷将二十万大军带回北瀚后也渐渐的上了轨道,冷魄以半月坊负责人的身份进宫找了璟萧然,要求他撤掉半月坊的封条,璟萧然没有答应,条件还是那个条件,让半月公子给他做丞相,只是这回多了时间的要求。

    宛清瞅着纸条写着三年丞相的要求,忍不住笑道,“相公,他这么看中你,你不如就给他做三年丞相吧,依着你的本事,我想也用不到三年就能将北瀚搬空,只怕到时候他会亲自轰你走。”

    莫流宸抱着宛清,把纸条拿下搁在了书桌上,“那这三年为夫就是个搬运工?”

    宛清嗯哼了一句,两个字才哼出来,耳垂就有一阵轻痛传来,耳边的呼吸声也沉重了些,某人有些把持不住了,宛清却是连着捂耳朵,耳边一个醇洌沙哑的声音传来,“娘子?”

    宛清站起来,“你喊我也没有用,我身子还没好,那么多天都忍过来了,你再多忍忍吧,我去看悠儿然儿了。”

    宛清说完,迈步往后头走,身后是某人有些懊恼的声音,果然有了儿子就不要他了,莫流宸拽住宛清的手,“以后他们两个自己睡自己的床,多请几个奶娘,轮流看着。”

    宛清挑着眉头看着世上少有的无良爹,半晌,点头同意了,“那也成,床给相公你睡,我去蹭他们的床睡去。”

    莫流宸狠狠的瞪了眼宛清,“谁才是你相公啊,你的心也该偏向我,他们在你肚子里多待了半个月我都没计较了,我不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的。”

    宛清听得汗滴滴的,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他们是你儿子。”

    要不是他儿子还敢霸占他的床,他早扔出去了好不好,“只有最后一个月了,我今晚也睡床。”

    宛清扭着眉头,见莫流宸这么坚决,最后同意了,只是一张床睡四个人,就算悠儿然儿再小,那位置也不能太小了,宛清出了书房,趁莫流宸去洗澡的空档,让竹云找人搬了张床进来,竹云干脆将当初准备了但是没用到的矮了一点儿的床搬了进来,某人进屋瞧了,脸都青了,随即慢慢的笑了,悠儿然儿睡那个正好,然后往床上一趟,宛清轰都轰不走了,宛清有些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是个名声在外征战沙场杀伐果决的将军,怎么越看越像是个无赖?

    宛清帮着两个儿子争取利益半晌最后还是无果而终,渐渐的也就认命了,外面两个丫鬟站在门边随时听候吩咐,听见这一幕,有些些的同情两位小少爷,可也同情少爷,怪只怪少奶奶只要一个啊,都喜欢,正捂嘴笑呢,那边北儿噔噔噔的上楼来,凡是宛清和莫流宸在卧室时,丫鬟上楼的脚步声总是格外的大一些,在卧室门前轻敲了敲,听到支应声,才道,“少爷少奶奶,端王府下了请帖来,后儿是端宁郡主和阮大少爷的成亲之日。”

    宛清忙接过请帖瞧着,这喜宴推延了几个月总算是有着落了,“去问问梳云我给端宁郡主的添妆可准备妥当了,明儿就要。”

    北儿听了连连点头,“前两日就准备好了,可漂亮了,只要装好就成了。”

    宛清点头把帖子给北儿,北儿就福身下去了,宛清转身去逗儿子,虽然已经两个月大了,可绝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宛清想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抬眸问莫流宸,“相公,端王爷有没有跟你说大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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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荷包

    莫流宸听了眸底流出三分指责,很是有些不满意宛清,一边逗儿子不理他也就算了,还想着旁人,宛清回头瞅着他,眼睛轻眨,“你也不知道?”

    宛清很诧异呢,她是想起来才有这么一问,宛清坐到莫流宸身边看着他,莫流宸狠狠的揪了宛清的鼻子,然后才跟宛清说起莫流暄的事,宛清还真猜对了,莫流宸还真不知道莫流暄的下落,当初六老爷和伏老夫人去东冽,并未说明莫流暄就是他儿子,所以东冽那些人去追杀端王爷和莫流暄时,并未手下留情,莫流暄被打的坠下湖,生死不明,端王爷被抓去了东冽,六老爷是后来才知道这些消息的,不动声色的派了人去那条湖附近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后来端王爷回到军营,他知道消息后,也派人去找了,找不到,现在还在找。

    宛清没想到会是这样,眼睛都睁大了,受伤坠湖,生死不明,宛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莫流暄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宛清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他,毕竟他也是一个牺牲品,打小就被灌输争权夺利的想法,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宛清晃晃脑袋,把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压下去,那边一只小手伸出来,宛清忙上去握着了,继续逗着,某人瞧得胃里酸酸的,转身去了书房,得赶紧生个女儿,把儿子的位置挤掉。

    第二天一早,宛清用过早餐就出了绛紫轩,梳云和北儿跟在宛清身后,没有直接出王府,而是去了王妃的屋子,王妃与端王妃关系好,端王妃嫁女儿这么大的事,王妃自然是要去祝贺的,宛清去的时候,王妃正在吃饭,璃儿就在她怀里,王爷坐在一旁,脸色很从容,夹了两个水晶虾饺给王妃,然后看着王妃喂璃儿吃米汤,没有米粒。

    宛清上前请了安,王妃问宛清可吃饱了,宛清都做了回答,宛清请过安就在王妃的另一侧坐下,帮着喂璃儿,看着米汤,宛清有些好奇,“母妃,为何要给璃儿吃这个?”

    王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上回我吃的时候,璃儿喜欢,我就每天早上给她一些,早上吃这个对身体好,你要不要?”

    宛清点点头,那边玉苓忙给宛清盛了一碗,米汤很晶莹,有种吃果冻的感觉,王妃说的不错,这米汤真的很养人,早上空腹一碗米汤清肠洗胃排毒养颜啊,宛清好奇寻常贵妇人可从来不吃这个,尤其这样清清淡淡的什么也不加的,一般人早上不都吃燕窝之类的越是珍贵越好么,宛清是有什么问什么,王妃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知道什么答什么,她打小就吃这种粥,清心败火,吃惯了这个,看着那些搁了好多补品的粥反而难以下咽。

    王妃这习惯是在国公府老国公夫人那里养成的,老国公夫人身子不大好,不是什么都能吃的,郎中开了一剂方子,要吃五谷杂粮,尤其这米汤最为养人,所以老国公夫人早上都吃这个,有段时间,王妃积食,老国公夫人就给她喝着个,喝了三五日胃就舒畅了,老国公夫人见难得有孙女儿愿意跟她一样爱喝这个,王妃那会儿又调皮活泼,撒起娇来也是不弱的,很是得老国公夫人欢心,老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儿女绕膝了,所以她干脆跟国公夫人说让王妃以后跟着她住,免得一早起来来回奔波,顺带帮着调养身子,这不,王妃就这样跟了老国公夫人。

    王妃说的时候,宛清就觉得她该是回想起那段时日了,王爷在一旁听着,未言一语,老国公夫人这么疼她,难怪她会为没能救活她而自责,怕是每天早上喝粥都会记起老国公夫人来,宸儿说的不错,若是心结不结,云谨真的不会释怀。

    王妃也没喂璃儿多少,就五六勺子,然后让奶娘抱她下去,自己吃起来,吃完了,然后才和宛清一起去端王府。

    端王府一派喜气,大红喜绸随着风飘扬着,下人脸上都跟绽开的花儿一般,瞧见宛清和王妃更是高兴,忙进去禀告了,端王妃亲自迎接了出来,因为正屋还有好些的夫人,所以没在路上多说什么话,直接就去了,屋子里又是济济一堂,端王爷乃皇上胞弟,又是经历大难回来的人,端宁出嫁是喜事,可以祛除晦气,那些夫人自然是要来祝贺的。

    端王妃坐定,就忍不住笑对王妃道,“方才正在屋里说及你,想向你讨教如何把宸儿教养的这么好,可是羡煞不少人呢。”

    王妃摇头谦虚的笑着,一屋子的人都高兴的说着话,宛清这个特别年轻的少妇还是很少见的,好在一会儿端宁郡主的丫鬟云香就来请她了,宛清自然就带着添妆去了端宁郡主的住处,还没进院子呢,里面嬉笑声就传来了,宛清有些望天,初步估计里面至少有小百个人了,这社交,宛清有些汗颜,不管是不是都熟,好歹都说得上话。

    宛清这边绕着围墙,才走到院门处,就见那边陵容郡主带着丫鬟走过来,远远的就瞧见了她眸底的寒光,宛清知道为了什么,当初她曾当着来商议借粮的静宁侯他们说过皇上要恢复她公主身份的事,只怕皇上跟她说了,皇上之女却没有公主的身份,陵容想着就想活活掐死宛清才好,婀娜多姿的走过来,脸上是跟温贵妃如出一辙的笑,宛清只是礼貌的轻点了下头,然后迈步进院子,并没有给她让道,气的陵容手里的帕子都扭的不成样子了。

    进院子就瞅见一圈圈围着的闺秀们,一个五颜六色的毽子在空中飞着,飞的很高,四下拍手叫好声一片,另外一波还有玩投壶游戏的,欢笑声跟高昂,恩,气氛还真的不错,比较符合端宁爱玩的性子,明儿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初为人妇可没有这般逍遥的日子了,这是告别单身的聚会?宛清想阮文浩应该不会拘着她的吧。

    端宁远远的就瞧见了宛清,忙跑过来拽了宛清一条胳膊,“宛清姐姐,你可算是来了,我从来没瞧你玩过游戏,你来不来?”

    宛清忍不住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我今儿可不是来玩的,是来给你送添妆的,明儿可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端宁听了小脸就微微跨了,宛清愕然的看着她,那边云香凑上来摇摇手,“可不能提出嫁的事,我们郡主昨儿就紧张的一宿没睡了。”

    宛清好笑的看着端宁,“阮大公子公子不是瞧过无数遍了么,紧张什么?”

    端宁脸有些红,用小的跟蚊子哼似地声音跟宛清说,“我突然不想嫁人了,我不想离开王府离开父王母妃,为什么女孩就要嫁人,他就不能嫁给我?”

    宛清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那边云香都恨不得上来捂端宁的嘴了,我滴小祖宗郡主啊,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也敢说出口,那些女戒都学哪里去了,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还好这是锦亲王世子妃,要换成旁人,她真要下手敲人了,云香眼睛四下的瞄,正好瞅见那边陵容郡主走过来,云香忙拽了拽端宁的衣服,意图想把这话题岔过去。

    宛清虽然愕然,但不否认端宁想的很好,当初出嫁的时候她也想过,晚上睡不着就喜欢胡思乱想,想的当然是对自己有利的了,算得上是婚前综合症了,对未来充满未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端王府宁静,并没有什么斗争,嫁了人可就不一定了,不过端宁经常游走皇宫,相信瞧的也不少。

    宛清笑回了端宁一句,“阮大公子怕是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去,你要是说不嫁,我敢保证回头他就卷了铺盖来你这里,然后右相大人拿着棍子上来接他,没准儿这会儿就在哪棵树上守着,可得要谨言慎行哦。”宛清说着,眼睛四下了瞄。

    端宁听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脸大红,但是眼角上挑,显然是在找人啊,宛清轻点了下她脑门,“还说不想嫁了。”

    端宁撅了嘴,轻跺了下脚,迈步过去迎接陵容郡主,陵容郡主身后的丫鬟忙将礼盒送上,云香忙接着了,端宁打开瞧了瞧,然后道谢,那边玩的乐呵的闺秀们都围了过来,那叫一个殷勤备至。

    宛清来了有一会儿了,梳云手里的礼盒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一般都是先送礼物在说话的,可端宁郡主先拽了少奶奶说话,这不一直没送么,梳云刻意往前凑了凑,给宛清提个醒,宛清这才记起来,接过礼盒交给端宁,端宁眼睛都睁圆了,忙道谢然后打开,看着里面的米老鼠,眼睛都笑眯了。

    收了礼物,端宁客气的招呼大家玩,那边齐鸾手里拿着手里拿着毽子过来,“大家可都露了一手,该表嫂你了。”

    说着,把毽子举到宛清跟前,那毽子上的彩色羽毛还在随风摇曳着,宛清挑眉看着齐鸾,那边梳云上前一步,“少奶奶,你才生完小少爷们没三个月,不可做剧烈的运动,咱看着就成了。”

    齐鸾听了就有些泄气,“这踢毽子算不得剧烈运动吧,表嫂稍露两脚意思意思。”

    那毽子就那么一直摆在宛清跟前,四下不少的闺秀们都围着,传言渐渐的飘到宛清是庶女受苛待,在顾府怕是没机会玩的事上去了,不然怎么连毽子都不敢接,端宁瞧得眉头就蹙了起来,“她身子不适,干嘛要逼她踢,我踢给你们瞧。”

    端宁说着,上前要拿毽子,宛清却是先她一步接了,随手就扔给了梳云,“踢给她们瞧瞧,可不能丢我的脸。”

    梳云一把就接了毽子,北儿笑的那个高兴,这些人真不会挑,要是投壶吧,少奶奶不会,梳云姐姐不会,她就更瞄不准了,可这踢毽子还能难倒梳云姐姐?梳云姐姐的轻功可就靠这个才练成的呢,耍起来那是一溜一溜的,果然,梳云一手把毽子抛的几丈高,然后轻点脚尖飞上去,一眨眼已经不知道耍出来多少花招了,梳云一边踢着毽子,真的好想把齐鸾的脑袋当成石头踩一下才好,让你成心挑衅去。

    那边梳云玩的不亦乐乎,宛清笑了笑,“就你这两下子也敢耍活宝,让表小姐给你示范一下。”

    宛清说话那会儿,梳云正在五六米高的空中呢,听了宛清的话摆好一个酷一点的姿势,双手展开,一脚微曲,毽子在她跟前掉下,一直维持在胸前的样子,落地时,才伸手抓住,眉头一挑,把毽子给齐鸾送上,齐鸾脸都青了,“你会武功。”

    梳云见齐鸾没接毽子,直接把毽子塞她手里去了,然后回宛清身边呆着,宛清继续淡雅的笑着,端宁眼睛冒星星的凑过来,“我还没见过谁的毽子踢的有她好呢,谁教的?”

    梳云脖子一昂,“我们少奶奶教的。”虽然没有亲身示范过,可花样都是少奶奶想出来的,她要是少接了一个,她就得多站一个时辰的马步,这还是一个毽子呢,少奶奶四五个毽子一个抛,都不许落地啊啊啊,这还是毽子呢,回头得让她练习抓鸟儿了,梳云扭眉。

    那边陵容郡主拍着手,“如此高超的表演的确难得一见,回头世子妃身子好了,可得露一手给大家伙瞧瞧。”

    宛清嘴角一抹清冽的笑,那边一声颜容公主到传来,闺秀们都瞥头望去,然后迈步过去请安,颜容公主瞧见宛清,笑的越发的高兴,和那些闺秀们说了几句话,就坐到凉亭处去了,宛清也去了,端宁要招待人,得玩。

    宛清陪着颜容公主小坐了一会儿,那边就有丫鬟来请宛清,王妃要回王府了,宛清自然要跟着一块儿回去的,其实送个添妆坐个三五分钟就差不多了,宛清走的时候,那边齐鸾和几个闺秀们也往回走,说着话呢,大致的意思是难得出一回门,一会儿得去一趟半月坊,看看可有适合她们用的香。

    梳云瞅着宛清,“少奶奶,一会儿奴婢顺带去醉扶归拿些糕点一块儿带回去吧?”

    宛清点点头,“一会儿你和北儿一块儿去,看看街上有什么小孩玩的玩具多买些回来。”

    梳云和北儿齐齐点头,端王妃亲自送王妃出门,宛清和王妃上了马车一路回王府。

    宛清回了王府后,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梳云和北儿就抱了一堆玩具回来,全部都是三人份的,梳云放下玩具,轻咳了下嗓子,似是有话想说,那边北儿一个手肘推攘过来,摇摇头,梳云点点头,给宛清拿玩具,顺带分一份出去给璃儿。

    第二天,有件趣事就传遍京都了,建宁侯府的姑娘和侍郎府上的少爷私相授受,私相授受的还不是旁人,正是郑云姿的哥哥,梳云把京都的流言说与宛清听的时候,宛清嗔了她,“是你们两个闹的好事是不是?”

    梳云轻挠了下额头,“奴婢是好意,郑大公子想娶她,奴婢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小小的帮了他一把。”

    原来那日,梳云和北儿两个去醉扶归取几盒糕点,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齐鸾迈步进半月坊,郑大公子和郑云姿迈步出来,这不就碰上了,这齐鸾长的巧柔妩媚,一下子就撞到郑大公子的心窝里去了,眼珠子都怔住了,还是郑云姿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齐鸾和郑云姿也算是闺中好友了,就客气的说了两句话,临走时,郑大公子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着,郑云姿让他少打主意,人家是侯府姑娘,不会嫁给侍郎府的,想了也是白想,郑大公子就不满意了,他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就配不上人家了?

    郑大公子也算是个纨绔子弟了,让郑云姿带了香先回去,他有事要办,梳云和北儿也是古灵精怪的一类,瞧着郑大公子就不像什么好人,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北儿一直随身带着齐鸾亲手绣的荷包呢,这不计上心来,花了几个铜板找了一个吃糖葫芦的小孩,让他把荷包交给郑大公子,让他明儿拿着这个去建宁侯府上提亲。

    郑大公子方才还见过齐鸾腰间佩的荷包,可不正是这个,想着临走时对他那一笑,莫非倾心于他?当即脑子不清,一股脑的奔回府了,提亲不是口头说说的,得有聘礼啊,这不,第二天,侍郎府就拿着个荷包去建宁侯府提亲去了,结果被轰了出来,京都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宛清听得无语至极,这么拙劣的伎俩都不知道分辨,高兴昏了头吧?宛清不知道,侍郎大人原是不信的,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建宁侯府能瞧得上眼,可郑大公子不老实啊,他说这是人家侯府姑娘亲手送给他的,齐鸾对他笑了也是郑云姿亲眼瞧见的,侍郎夫人不满意侍郎大人这么看轻自己的儿子,坚信他不会骗她,所以不管侍郎大人同意不同意,她都要去,是真的最好,要不是真的那就把它变成真的,建宁侯府在京都一堆侯爷中算的上中等了,更何况建宁侯夫人还是锦亲王府的女儿,她一个庶出的女人生的女儿配她嫡子,也不算委屈,回头等他升了尚书,儿子的身份也就跟着涨了,尚书大人的儿子配侯府姑娘,足够了,侍郎大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侍郎夫人故意刻意大张旗鼓的去建宁侯府提亲,打的就是人尽皆知的主意,这荷包郑云姿可以断定是齐鸾亲手绣的,上面还有鸾字呢,错不了,这样一来,就更辣气壮了。

    此刻的建宁府笼罩了一片乌云,荷包是怎么到人家郑大公子手里的就是个迷,荷包再怎么否认也抵不住人家郑大公子说是齐鸾亲手送的,不然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来提亲,世家子弟娶亲娶的必是清白到不能清白的,哪怕有一丝不好的名声都不成,侍郎府那么热闹的上门提亲,就算被赶了出去,京都流言的威力多大啊,事情要没个解释,建宁侯府难有人上门提亲了!

    宛清乐的瞧好戏,只是没想到建宁侯夫人哭着来找王妃,宛清嘴角那个扯啊,见过极品的没见过这么极品的,难道是基因遗传的缘故,都不用自己对旁人做过什么,需要你的时候就当成什么事都有过感情深的找你来了?还说那荷包原是齐鸾送给莫流宸的,只差没找莫流宸去对峙了,莫流宸听到这话时眼睛都没抬,“搭理她做什么。”

    宛清扯了下嘴角,确实不用搭理她的,后来听说建宁侯夫人在王妃屋子里闹,王爷干脆让人请她出去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差不多就是轰了,轰完人,然后坐到王妃身边,“以后不想看到的人,可以直接轰走。”

    王爷说完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又加了句,不包括他,说完更觉得别扭,越说越错,干脆起身去书房了。

    建宁侯夫人从王府回去后,没隔两天,这事就有着落了,齐鸾和郑大公子定亲了,这原是建宁侯府里的事了,外人知道的不多,建宁侯夫人也是嚣张惯了,仗着老夫人是王府的老大,有人给她做靠山,建宁侯的那些小妾都不敢招惹她,打骂责罚立规矩的事没少做,哪怕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依然有恃无恐,后来老夫人死了,建宁侯对她的态度也淡了不少,发生苛待庶子的事时,也会狠狠的责怪她了,齐鸾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就算是嫡女也比不上庶子。

    老夫人对王爷做的事,他能不知道,锦亲王府不可能再成为莫映珍的靠山,她想把齐鸾再嫁回锦亲王府,重新给自己找靠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鸾儿就此嫁了也好,省的她再去锦亲王府给他丢人现眼,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建宁侯夫人在老夫人倒台后没少受欺负,齐鸾一出嫁,只怕日子更加的难过了,而齐鸾呢,当初直接就定下亲也就罢了,郑大公子再纨绔也是个公子哥,自大是纨绔最基本的条件了,被人轰出来,脸面全无,将齐鸾娶回去,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而后呢,那被轰的屈辱将会在他见到齐鸾一次便加深一次,齐鸾对他好还有回转的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

    宛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为毛都要觊觎她相公,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扒着她这个不放,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事有意思嘛,争着去做家族谋取利益的棋子,没有爱那些荣华富贵岂能长久,安稳过一生不好么?

    宛清还在神游,那边梳云拿了张纸条来,笑呵呵的看着宛清,“少奶奶,碧玉给您送消息来了。”

    宛清听得微怔,拿了纸条瞧着,上面没几个字,但是意思倒是明确:侧妃收受贿赂,被温贵妃责罚,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

    梳云瞅着信,有些不解的看着宛清,“少奶奶,碧玉送这消息给您是什么意思?”

    宛清把纸条放下,笑道,“若是她自作主张送的,那便是讨好我让我去七皇子府上奚落宛容,若是授意于宛容,那便是让我去救她。”

    梳云挠着额头,“那这信到底用来干嘛的?”

    “她想两边都不落下。”凭她一个丫鬟也能使得动人给她送信,若非有人授意,能成吗?

    宛清倒是佩服宛容,在温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收受贿赂,能让温贵妃这么不顾面子的罚她,只怕数目不小,温贵妃得宠,七皇子极有可能子凭母贵,不少人都想巴结他们吧,只是温贵妃在皇宫里,七皇子也才搬出来,正是那些有心思的人巴结的时候,宛容就大着胆子收,她不知道这事很忌讳吗,所谓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弄不好就跟结党营私扯上了,万一被二皇子他们知道奏上一本是要连累七皇子挨训的,也怨不得温贵妃狠狠的罚她了。

    ------题外话------

    宛容这个坏事的,气煞温贵妃了,O(∩_∩)O哈哈~,没写到的部分就是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皇上当真训斥了七皇子几句,渐渐的怀疑自己看走眼了,嘿嘿,继续打劫票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种地

    梳云听得狠狠的点了两下头,有些气闷,还以为碧玉投诚了呢,原来也是只狐狸,一边讨好自己的主子不算,还顺带向她们主子邀功,梳云瞅着宛清,不大确定的来了一句,“咱们去不?”

    竹云一根手指戳了过来,直奔梳云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少奶奶都说的那么明确了,还去干嘛?救她?她一准要乘机诉苦,然后辣气壮的责怪少奶奶没有借银子给她,她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都是少奶奶害的她挨罚。”

    梳云憋了憋嘴,她不是想去看看人家罚跪的样子嘛,也不一定要救她啊,是温贵妃罚的她,少奶奶要帮着求情还得进宫呢,出了七皇子府的大门,去哪儿她又管不着。

    宛清摇摇头,让梳云把信纸拿下去扔了,温贵妃不顾及宛容是她儿媳,这么沸沸扬扬的罚她跪了几个时辰,怕是做给皇上看的,一来表示她和七皇子对宛容自作主张一事并不知情,对收受贿赂的行为同皇上一样深恶痛绝,二来就是让皇上知道宛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贤良淑德那是以前,现在有了权势就渐渐的变了,后宫嘛,天真无邪的人历练成一代宫斗高手并不少见,将来就可以提废了她的请求,皇上为了七皇子好,或许会应下,废了宛容,她再提让皇上赐婚的事,太后和皇后就无话可说了,七皇子府总得有个女主人吧?至于洛亲王妃说的什么婚约,难不成还能跟圣旨相提并论了?再说了,洛亲王妃压根就不说是谁,每回都含糊其辞,谁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弄虚作假?温贵妃怀疑是洛亲王府在她和皇后之间难以抉择闹出来的小把戏。

    宛清对于温贵妃和宛容之间的斗争,一直就没想过参与其中,温贵妃和宛容都互相的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原本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结果造化弄人偏偏成了一家子,对于莫流宸当初的设计,宛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坦啊,他们暂时还没法和温贵妃正面交锋,但是时不时的听到点这样的消息还是很大快人心的。

    这边宛清抱着瞧好戏的态度,那边七皇子府风云再起,宛容昏倒了,波澜再起,宛容怀孕了!

    宛清听到梳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去,不大确定的再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什么?”

    梳云轻撅了下嘴,稍加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二姑奶奶怀孕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跪的时间久了些,有些见红。”

    宛清听的嘴角的弧度是越弯越大,弯都弯不下去,梳云都郁闷的直挠额头了,二姑奶奶怀孕,当真值得那么高兴么,就算高兴,可这高兴的也太离谱了点吧,当初知道怀了小少爷们的时候也没见她笑成这个样子啊,梳云眼睛往那边南儿正在轻摇的摇篮那儿望去,有些些替他们感到委屈。

    宛清继续喝茶,眸底全是算计啊,那边帘子轻晃,北儿进来,福身禀告道,“少奶奶,碧玉来了。”

    宛清嘴角轻弧,示意北儿让碧玉上来,碧玉上来站在宛清跟前就比较的拘束,宛清挑眉看了一眼她,继续呷了口茶,“怎么,脚踏两条船的时候怎么不见得怕我,来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吧。”

    碧玉吓的跪了下去,连连说她不是故意的,是宛容让她那么做的,交代完她自己的事,才道,“侧妃动了胎气,虽然太医开了药,可她担心,知道三姑奶奶这里有不少的安胎药,特地让奴婢来讨两粒回去保胎。”

    宛清放下茶盏,拿帕子擦了下唇瓣上的茶汁,眸底微寒的看着碧玉,“她倒是信任你,连安胎药也敢让你来取,她信任你我可不敢信任,回头在我的安胎药里添点什么,你主子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我会自找麻烦吗?半月坊有不少的安胎药,她不是收了许多银子吗,自己买去。”

    碧玉跪在那里,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三姑奶奶要相信奴婢,侧妃确实收了不少的东西,可大多都是些奇珍异宝,现在也全被温贵妃拿走了,原是要罚侧妃跪上一天一夜的,没想到主子会晕倒,这才……。”

    宛清眸光淡淡的看着碧玉,“我很好奇,温贵妃是怎么收买的你?”

    碧玉听得又是一鄂,嘴巴都张的弯不下去了,宛清哼笑道,“宛容就算再大胆,也还有那个分寸,她知道温贵妃不满意她,行动起来只会隐秘再隐秘,若非有人告密,她也不会被温贵妃抓到,我倒是好奇整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呆在冷宫就那么舒适?你帮着温贵妃整治宛容,连自己主子都敢害的人,温贵妃敢留你?与虎谋皮,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知道太多的人命总不会长。”

    碧玉被宛清的一番轻言软语却堪比利刀寒剑的话给吓的脸青白青白的,瘫软在那里,要是可以她实在不想来这里,一边是侧妃要安胎药,一边是温贵妃下的密令,她面对的又是什么都知道的三姑奶奶,碧玉抬眸看着宛清,心里有了一丝的计较,那两个打的什么算盘三姑奶奶都知道,她应该择准主子,碧玉跪正了,连连给宛清磕头,“以前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全听三姑奶奶的,只求三姑奶奶能护奴婢周全。”

    宛清听得眸底笑意更深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跟她讨价还价,可见心计之狠,有她帮着宛容,温贵妃的日子估计要难熬一些,宛清站起来,俯身看着她,“护你周全?你是宛容的奴婢,卖身契都在她手上,她要是不松手,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护不住你,主仆同心,她那么信任你,只要她活的好,你会差?”

    碧玉听得眉头轻扭,有些摸不准宛清的心思,“侧妃没少欺负你,你为什么要帮她?”

    宛清溢笑出声,“宛容就算再狠,她最多也就耍耍嘴皮子,能耐我何,我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她,自家姐妹,关起门来怎么斗都成,但是我不允许外人害死她,你懂吗?”

    碧玉越听越是不解,可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依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捏死她家主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三姑奶奶这话的意思是,她有敌人,且是温贵妃?碧玉倒是知道些,当初陵容公主差点害死她,后来又把主子塞来害她,还要将她卖去北瀚换精兵,说到底主子也只是被人利用罢了,三姑奶奶素来心软,当初陈妈妈那么奴役她,她还心软的为她求情,可见她就是个心软的主,不然主子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来求她。

    碧玉有些明白了,抬眸看着宛清,“可温贵妃有吩咐奴婢,还请三姑奶奶教奴婢怎么做。”

    宛清这回是真笑了,“温贵妃对你的吩咐,你如实跟你主子说就是,她只会更加的信任你,让她在知情的情况下装不知道,相信你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告诉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护好孩子,那才是她的护身符,切记隐忍二字。”

    宛清说完,站起身子,吩咐竹云道,“拿三粒安胎药,带上一万两银票,你送碧玉回七皇子府,祝贺侧妃有孕之喜,少奶奶我还要忙着照顾孩子,就不亲自跑一趟了。”

    竹云点头应下,转身去药室取药拿银子,然后送碧玉出去,两人一走,梳云忍不住了,“少奶奶,您当真要帮二姑奶奶?您不是说她一旦得势转头会对付你的吗?为何又要帮她?”

    宛清笑笑不语,她傻了才会帮宛容,不过今儿嘛,她也算是拉她一把,让她从深渊里爬起来继续跟温贵妃斗,只要碧玉将温贵妃对她的交代告诉宛容,以宛容的心胸,她得不到的哪怕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的,宛容一直想怀个孩子好母凭子贵更上一层楼,现在孩子就在她肚子里,温贵妃要是真的对她的孩子下手,宛容会不顾一切去咬温贵妃的,只有宛容抱定决心,和温贵妃的斗争才值得一看,一个当初舍得拿雪莲救人的人,如今却对自己的孙儿下手,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宛清逗着悠儿然儿,让南儿北儿将琴抱来,宛清兴致高昂,弹了一曲,那边莫流宸诧异的从书房出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宛清嗔了莫流宸一眼,“我一直都很高兴,今儿只是特别高兴而已。”

    宛清说着话,十指未听,想到什么,挑眉看着莫流宸,手里的动作也停了,“相公,我只听你吹过一回箫,要不你再吹一回?”

    宛清眼睛勾勾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坐到宛清一侧,那边冷灼将箫取来,宛清如愿的听了一曲,再求,人家不应了,非得宛清先唱一首给他听听,宛清直骂小气啊,零零总总加起来,她都弹过小百来回了,可某人说那都不算,宛清不是专门弹给他听得,他只是顺带听了下,还是沾的悠儿然儿的光,越说醋味越大,宛清甚是无语,听到就是听到,分那么多做什么。

    为了礼尚往来,宛清只得弹了,某人躺在小榻上,甚是享受,宛清一连弹了两曲,第三曲间隙的功夫,冷灼赶紧的闪现,禀告道,“少爷,东冽队伍三日之内就能到京都,六老爷的暗卫劫了三回都没有成功,咱们藏匿在队伍里的暗卫来报,东冽有意和亲。”

    宛清瞅着冷灼的脸色,心咯噔一下跳着,“你可别告诉我人家和亲公主看中你主子了。”

    冷灼听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少奶奶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灵敏,他都还没说呢,就猜到了,那边莫流宸也坐正了,眼睛看着冷灼,冷灼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据探子说,暂时选中的是少爷您。”

    暂时选中?宛清听了呲笑一声,“她一个战败国公主,也敢挑人,还挑自己的仇人,相公,伏老夫人按辈分是你的祖母辈,她又是公主的姑母,咱是不是得喊人家一声姑姑?”

    莫流宸瞪着宛清,走过来狠狠的揪了下宛清的鼻子,“他们异想天开,你也打趣我,我是你相公,你不帮着我,好歹也同情下我的遭遇吧?”

    宛清忍不住呲了下牙,“你哪里值得同情了,可怜的是我好不好,嫁个相公个个惦记着,你最多也就比旁人美一点,家世好一点,聪明一点,可你早娶妻生子了,怎么还那么容易惹桃花,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事就对人家姑娘抛媚眼了?害得人家把我无视的够彻底,没事就对我喷火,还想取而代之。”

    宛清此话一出,那边摇摇篮的梳云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马闭上了嘴,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埋头逗她的小主子们,只是耳朵竖的那叫一个尖,那边莫流宸听着宛清的理所应当的指责,真是欲哭无泪,哭笑不得,他就算抛媚眼,也抛不到东冽去吧?

    莫流宸就那么看着宛清,宛清微鼓了嘴很是不满,突然一双手臂伸过来,下一刻人已经被抱起来了,转杀接就往卧室走,没一刻钟,宛清就出来了,眼睛笑的那个贼,只是唇瓣有些肿,虽说产后五十六天切忌房事,可一般医生都嘱咐三个月或近三个月才能那啥,可是不巧她月事才来,等走了才能。

    宛清出来才坐下来,那边某人也出来了,恶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下楼洗澡去了,宛清耸了下肩膀,瞥头看见梳云的眼神,眉头一蹙,“阿灼,你什么时候合八字定日子?”

    宛清话落,那边冷灼闪出来,听清楚宛清后面的问话有一秒的怔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扫了梳云一眼,有一丝丝的不满,“她不愿意,说一定要等竹云和冷魄一块儿。”

    宛清瞥头用眼神询问梳云,梳云脸有些红,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梳云立时站起来,“竹云回来了,奴婢去厨房瞧瞧,该用茶点了。”

    说完,站起来一溜烟的往楼下跑,那边冷灼眉头扭的没边了,朝宛清行礼告退,那边竹云的脚步声渐重,上楼来眉头有一些蹙,“少奶奶,大姑奶奶来了。”

    宛清听得愣愣的,宛芸来了?就听竹云细说,原来今儿得知宛容怀了身孕后,宛玉也去祝贺她了,只是宛容的性子不大讨人喜欢,说的话有些难听,暗讽说宛芸是最先出嫁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半点消息,宛玉宛清孩子都生了呢,她羡慕了半天,可算是如愿了。

    宛芸都差点气哭了,今儿宛容派人去说的时候,她就在定远侯夫人跟前,听到宛容怀孕的消息,定远侯夫人瞧她的脸色很是不大好,直说自己是个没福的,连孙儿都抱不上,那失望的语气就跟剜宛芸的心一般,宛芸是匆匆忙忙的逃了出来去七皇子府的,结果又是一番奚落,宛清听了也有些同情宛芸,听说她收敛了好些,以前骄纵的性子在吃了好几次亏后渐渐的改了些,大夫人失势,很难在抓回顾府的权柄了,她就更得自己多照顾自己,逆境总是能逼人成长,磨砺人的心智,可是生不出孩子她能怎么办?

    宛清站起身来,去瞅了一眼打哈欠的悠儿然儿,然后下楼去正屋,宛芸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茶盏发呆,听到脚步声,才抬头,瞧见是宛清,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恭谨的给宛清行礼,宛清有些怔住,可宛芸说话了,“以前是大姐骄纵,在顾府的时候没少欺负你,大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希望世子妃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又福身再次行礼,先是以大姐自称后让宛清这个世子妃原谅她,宛清听得嘴角微弧,看来是真的有长进了。

    宛清让她坐下,宛芸面色有些憔悴,眼眶有些红,可见方才没少哭,宛芸嘴角挤出来一抹笑,“还是三妹妹宽宏大量,以前娘被老太太剥取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大姐心里没少抱怨她,更是想尽办法帮娘夺权,嫉妒你嫁的好,生活如意,待你说话更是刻薄,宛玉也没少欺负你,你还愿意帮她,大姐也代她谢谢你,若不是你愿意出手相助,只怕她连命都没了,娘就更是了,二姨娘不过就是得势了两天,就把娘气的没差点吐血,二夫人有你帮着,还对娘客客气气的,没有记恨她也没有奚落过她,让她能安稳的待在佛堂念经,衣食无缺,都按照正妻的待遇。”

    宛清听得愣的不行,梳云端着糕点进来,也讶异的睁大了眼睛,那边宛芸说了好一通,眼睛都湿润了,宛清瞧的出来今儿宛芸的心是真的被伤着了,宛清眨着眼睛正准备问可是有什么事,不料宛芸却是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直接就给宛清跪下了,“宛清,大姐知道你会医术,你能不能帮大姐瞧瞧?”

    宛清又是一怔,忙下去扶了宛芸,“大姐起来说话。”

    宛清去扶,梳云也过来帮宛清,直接就把宛芸摁在了椅子上,宛清坐到另一边,把手给宛芸把脉,越把越是心惊,宛芸在定远侯府怕是没少受欺负,那边宛芸看着宛清眼泪都模糊了双眼,她扪心自问,以她和大夫人还要宛玉对二夫人还要宛清的所作所为,宛清今日还愿意搭理她她都感激不尽了,老太太说的不错,她性子太骄纵,若是她能像宛清一样,她在侯府里的日子岂会像今日这般,与娘家人闹翻那是愚蠢之人才会做的事,毕竟血浓于水,这世上没有谁能像顾府待她一样了,宛清能有今时今日全是她自己的造化,顾府未曾帮过她分毫,这是老太太对她的谆谆教诲,老太太整整说了她一个时辰,那日宛清和宛玉去定远侯府,正巧遇上那群小妾栽赃她的事,宛清只是陪宛玉去,她大可袖手旁观甚至奚落她,老太太反问要是换成是她,她能做到摒弃前嫌出手相助吗?

    她,做不到,这或许就是她和宛清的差别吧,她一直就是骄纵,娘捧在手里的嫡女,什么都是最好的,不是自己的也可以抢过来,在定远侯府受了委屈就回去哭诉,让老太太帮着讨公道,结果气的老太太对她失了心,要不是那日她无意间听到侯府里几个小妾背地里笑话她笨,原本是将军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偏偏自己回去闹腾,有哪个长辈喜欢顶撞自己的孙女,她也就会对自己人发脾气,然后哭着回去找靠山,那是长辈大度让着她,她再多回去两趟,只怕哪一日死在侯府,顾府也没人来说句话了,没了顾府给她做后台,她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我有顾府这么强硬的后台,别说是小妾了,就是侯夫人也得给我三分脸色,哪像她今日,也幸好她够笨,不然我们的日子就难捱了,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的她,最基本的夫为妻纲都不知道,跟自己的夫君都上嗓子吼,当着他的面就敢打人,世子见都不想见她,不敬夫君,侯夫人会待见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那日两个小妾的话至今言犹在耳,若非这醍醐灌顶之言,她至今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她笨的有多离谱。

    宛芸还陷入神游境地,那边宛清松了手,手在她跟前乱晃,宛芸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可把出点什么来了?”

    宛清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好,宛芸见宛清欲言又止,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抓住宛清的手,“三妹妹就如实告诉我吧,我到底还能不能怀上?”

    宛清听宛芸这么说,眼睛又睁大了,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怪,像是知道什么,宛芸原就是求好来了,也就不瞒宛清了,她知道宛清不大关心她的事,更不会乱嚼舌根,“府里一个小妾临死前说我这辈子迟早都是个下堂的命,害她没了孩子,我迟早都会有报应,我隐隐有猜测,可一直不敢找大夫看,要不是今儿竹云给宛容送药,我也不会来你这儿。”

    宛清明白了,的确不大敢在侯府里瞧这么隐晦的病,要是真的有一星半点的风声走漏了,侯府就算不休她也会再娶一房平妻的,虽然同是顾府嫡女,宛芸与宛玉又有些不同,宛玉好歹还生了个女儿,她是嫡女嫁人家庶子,又是被算计的,右相府理亏,但是侯府可不欠宛芸什么,总不能害的他们没有嫡孙吧?

    宛清回道,“倒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只是大姐曾服过红花,想要怀孕希望要比一般人少了许多。”要是不受宠,那基本就没希望了。

    宛芸听了噗通一下就给宛清跪下了,连磕了三个响头,“还请三妹妹帮帮我。”

    宛清真是想抚额,忙让梳云扶她起来,“这事也不是我开个方子就能帮大姐你的,还得看你自己才成,这受孕之事原就跟心态有关,你太过紧张了反而无益,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恢复到跟寻常人差不多,可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了,且这煎药喂药最好自己来,更放心一些,另外,我记得你院子有一大片空地,没事就自己种些蔬菜,不可假手与人,这些都很难坚持,毕竟当家主母做这些事是要受人奚落讥笑的,要是大姐没办法做到或是半途而废,那这方子我也没必要开了。”

    宛芸听得微愣,自己煎药喂药?种地?煎药她倒是会,也知道宛清说的对,进嘴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放心,可种菜她着实不会啊,宛芸瞅着宛清,她虽不是大夫,可也没听说有种地治病的,宛清看着宛芸,“大姐是质疑我的医术吗?让你种地就是为了给你练承受力练心态,只要你能顶着侯府里丫鬟下人还有那群小妾异样的眼光种出来一地的菜,将那菜做给候夫人和世子吃,这心自然就是你的了,那可比泡上几百几千杯茶说多少甜言蜜语来的有用的多。”

    宛芸听宛清这么说,有些懂了的点了下头,那边宛清已经在报药方了,竹云用心记下,转身去把药方开了来,宛清拿过递到宛芸手上,“大姐要是不信这药方,可以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宛芸连着摇头,“你要是想害我大可说我一切安好。”

    宛芸说完,又向宛清道了谢,然后带着青艾走了,等她们两个走了,梳云都还没回过神来,“大姑奶奶这是受了什么打击,就跟变了个人似地。”竟然给少奶奶下跪,还跪了两次,那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宛清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宛芸在侯府里到底遭遇了些什么,致使性情大变,像是突然开窍了,她还以为她这辈子就那么骄纵下去呢,宛清虽然宁愿相信人是会变善良的,但是也会留一手,让宛芸种地,一来磨砺她,二是试探她,若是她真的能种出来一地的菜,那才真是改变了,也不用宛清特地派人去查,当家主母在院子里种菜,亲力亲为,这事京都迟早都会传遍,就得看她能不能顶住压力了,哪怕大夫人听到,估计都会去说她,就算她出不了佛堂也会让丫鬟去说,宛清很期待宛芸的表现。

    宛清出了正屋,站在观景楼下,让丫鬟将悠儿然儿抱下来,还有小推车,然后推着他们在院子里遛圈,绛紫轩宁静异常,温贵妃寝殿里,却是暴怒一片,一地的碎茶盏,气的是宛清送安胎药,还直接就派丫鬟送到七皇子府,让太医当场验的药,再给宛容服下,宛容什么货色,也配生下她的孙儿!

    皇后得知宛容怀了身孕的消息,同宛清一样高兴,可也气闷,气的不是别人,让宫女把二皇子找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人家七皇子娶了侧妃也怀了身孕,他就算不娶正妃,这侧妃也得娶一个先吧,她就等着抱孙儿了,也给二皇子下了最后的通牒,三个月之内再不娶妃,她就直接指婚了,没得商量。

    二皇子皱着眉头出了皇后的寝殿,皇后训斥完二皇子,然后带着丫鬟去恭喜温贵妃了,其实也就是去看温贵妃大发雷霆的样子了,洛亲王府原本就在她和温贵妃之间徘徊,这宛容怎么说也是皇上赐的婚,又是贤名在外,更是与七皇子有救命之恩,她就不信洛亲王妃会不顾及城吟嫁给七皇子会过的不大舒坦,原本就忧心忡忡,这关头宛容又怀了身孕,只怕洛亲王妃这会儿要打退堂鼓了,温贵妃会不急才怪呢,她乃一国之母,七皇子也喊她一声母后,这宛容也算是她儿媳了,她会护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题外话------

    哈哈,等温贵妃下杀手~那时候,温贵妃不是救皇上之人的消息再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时候,这疑心会大不少~效果也会加倍~想尽早瞧见,就多投票票(⊙o⊙)哇,那是我现在码字的动力~在订阅榜上挂过,想在月票榜上溜达几天,亲,靠你们了~再不上去,完结就更木有机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令牌

    果不其然,温贵妃当着皇上的面就不大允许宛容把孩子生下来,当然提出这话的不可能是她,一个小妃子先提,她再忧心忡忡的征求皇上的意思,至于那不让宛容生下孩子的理由倒是说得过去,宛容在太阳底下跪了四五个时辰,身子过虚更是见了红,胎儿只怕受了损伤,后宫不是有后妃见红生下孩子不健全吗,与其到时候狠下杀手,还不如现在就打掉,长痛不如短痛,宛容还年轻,想要孩子等身子复原了,迟早会有。

    温贵妃站在皇家脸面上说这事,可真正的原因皇后心知肚明,那些生下不健全孩子的哪是因为见红,那是药物导致的,宛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用担心,皇上却是蹙起了眉头,皇后自然不允许皇上应下这事,皇后知道宛容求到宛清那里去了,也知道宛清给了药,更是向当初给颜容治脸时一样,让宛容找太医验药然后再服用,掐断了温贵妃想要嫁祸的念头,不得不说,宛清心思之玲珑,世所罕见了,既是宛清的药,可想效果了,皇后瞅了眼温贵妃,笑道,“温贵妃多虑了,世上动过胎气见过红的女子数不胜数,要真的因为点小伤就打掉胎儿,也太过罪孽了,宛清的安胎药必然不会出错,臣妾就听闻京都富贵人家有动胎气的都去半月坊买安胎药,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孩子,挽救了多少慈母的心,宛容吃下药也有一天了,臣妾多派两位太医去帮着请脉,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得尽全力保护好。”

    后宫依靠温贵妃的小妃子不少,皇后也不少,算起来平分秋色,有人能猜到温贵妃的意思,自然也有人随着皇后说话,一时间宛容肚子里的孩子议论不休,最后当然是皇后胜利了,温贵妃不敢表现的太过心狠手辣了,最多也就担心将来她的孙儿有损大御皇室名声,让皇上去做这恶人,可皇后一力担保,皇上也不大希望因为那个别的特例就扼杀一个孩子,嘱咐温贵妃好好照顾宛容,他还急着去御书房和大臣商议两日后的东冽使者,更让他头疼的是拿谁和亲好。

    温贵妃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被皇后击碎了,当这些话传到宛容耳里的时候,宛容脸色那青的,碧玉说的时候她还不信,至少不全信,毕竟这是她儿子的孩子,没想到她为了权势能这么狠心,毕竟七皇子有了子嗣,要是个儿子,那优势比二皇子更大,她罚她跪的落红,事后半句关怀没有还要打掉她的孩子,宛容想到要不是她找宛清要来三粒安胎药,只怕这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宛容越想眸底的寒光越来越深,温贵妃能这么狠,她也能,宛容靠在大迎枕上想着,那边碧玉手里拿着大红帖子过来,“侧妃,这是四皇子和左相千金的喜帖……。”

    宛容挥手打断她,“你去把宛清找来,我有话跟她说。”

    碧玉听得一鄂,连着摇头,“三姑奶奶不会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爷不大喜欢她出门,她还要照顾两个小少爷,上回三姑奶奶嘱咐奴婢,让奴婢告诉您,现在您要做的就是隐忍,好好护着肚子里的孩子,那才是您的附身符。”

    宛容听了直呲牙,要她多叮嘱,她会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要,宛容闭上眼睛,靠在大迎枕上生闷气,这么躺在床上,她什么事都干不了,那边碧玉看着宛容,扭了两下眉头,还是过来禀告道,“少奶奶,不少贵妇人送了礼来祝贺您,怎么办?”

    宛容听了乍然睁开眼睛,碧玉的意思她懂,只是……,宛容一咬牙,“给我照收不误,我就不信那是给她孙儿祝贺的,她也会罚我!”

    这边宛容气闷的专挑温贵妃气,那边宛清看着四皇子和赵欣然的喜帖,嘴角微弧,四皇子宛清不是很熟,最多就是打过一两回照面,半句话没有说过,倒是他母妃,宛清很是有印象,以前敌视她是不错,后来似乎有些改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说的话也渐渐的公正了些,很是让宛清摸不着头脑,淑妃不打算找她报仇了?

    宛清把帖子放下,“照着上回七皇子娶宛容的份例添三成,将礼单拿去给王妃瞧瞧,看可有要商榷的地方。”

    竹云点点头,原先还想问问要不要额外给左相千金送一份添妆去,虽说是闺中好友才送添妆,其实不熟也可以送,一来二去的不就熟了么,可竹云见宛清没有那个意思,也就没提了,这喜宴还要个几日呢,原先传闻是十八日,也就是后儿,可后儿不巧东冽使者来访,这不就往后挪了六天。

    这边竹云一走,那边莫流宸从楼梯上来,宛清站起来走过去,“父王跟你说如何安置伏老夫人了?”

    莫流宸和宛清坐下来,才道,“东冽额外提了个要求,让伏老夫人以平妻之礼下葬。”

    宛清听了无言的笑了,真心不知道大御在东冽皇帝心里是什么,他倒是会提要求,就不想一想有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战败国闹出和亲可以理解,可是肖想她相公,那就是讨打,这会儿又要平妻之礼给伏老夫人,是东冽皇帝对伏老夫人心存愧疚,想办法弥补么?你弥补就弥补,拿别人开刷就是你的不对了,宛清挑眉瞅着莫流宸,“父王打算如何处置?”

    “废妾,她作恶多端,害得祖母落胎还和老夫人狼狈为奸,父王恨她入骨,锦亲王府的祖坟没有她的位置。”

    宛清原还以为后天锦亲王府会给东冽荣华长公主一个面子亲去迎接,谁让他们不了解实情做出画蛇添足的事,原本王爷都不打算追究这事了,毕竟人死了一切烟消云散,没想到东冽还想要平妻之位,那是要抢王爷母妃的位置,王爷能容忍才怪。

    可不是,东冽将伏老夫人的棺椁送到距离城门口十里的地方,王爷派了十二个小厮去接的,当时东冽是不准备交给小厮的,觉得太屈辱她们荣华长公主了,王爷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干脆吩咐了,不给那就算了,上回东冽盗墓时,盗错了人,那只是一个废妾,既然东冽喜欢,那拿回去安葬了便是。

    十二个小厮说完这话,当即转身,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给,东冽人傻眼了,要回锦亲王府的伏老夫人不是求和最基本的条件吗,当初那么强硬的态度,如今如愿了,怎么又不要了,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和谈的意思,那些使者大臣个个警惕起来,最后派人去拦下那十二个小厮,把棺椁交给了他们,十二个小厮牵过那车直接往专门埋葬锦亲王府废妾的地方去,意思的撒了两把纸钱,下葬了。

    至于六老爷,王爷另外派遣了暗卫就接他,直接就进了宫,在御书房里接受的审问,除了王爷只有端亲王、莫翌轩和阮文浩在场,至于东冽使者这回可是受到了极大的冷落,只派了两个侯爷和七八个官员去接,连丞相都没出动,更不用提旁人了,好好杀了回他们的傲气!

    这边王爷还在宫里审问六老爷,那边宛清正在观景楼上逗孩子玩,外面北儿进来,眉头扭着,禀告宛清道,“少奶奶,六太太在王府门前跪着,引来好些人围观。”

    宛清一听,脸色就不大好,这个六太太是宛清最讨厌的太太了,三太太二太太都没她惹人嫌,不让她进来她就在王府门前跪着,这是要逼谁,逼王妃还是逼迫旁人?她不知道锦亲王府的名声早就被两位老夫人毁的干干净净的吗,老夫人为了三老爷免于责罚,把脏水泼在王爷头上,她又参与换掉沈侧妃的孩子,这两大丑闻要不是王爷身正清白,只怕这绿帽子是要跟他一辈子了,现在又来闹腾,这回是迫在眉睫了,所以知道急了是吗?

    宛清站起身来,让竹云和北儿照看好悠儿然儿,带着梳云和南儿出了绛紫轩,路过王妃院子的时候,王妃也带着玉苓出来,宛清忙上去扶了她,一路往王府门口走,远远地就见着乌压压一片瞧热闹指指点点的看客,门口被小厮堵住了,瞧不见跪着的人,宛清和王妃走近的时候,忙让开了,就见六太太和莫流夏跪在那里,六太太一根银簪子抵住脖子处的大动脉,莫流夏哭的是梨花带雨,精致的容妆早花了。

    宛清瞧得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难怪小厮轰不走,这会儿不当是跪求还以死相逼呢,那些小厮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王妃站在那里,眉头紧蹙,“六弟妹这是要做什么?”

    六太太看着王妃,“王嫂,伏老夫人的做的那些事,我们老爷压根就不知情,你帮着求求情,放我们老爷放北府一马吧!”

    王妃眉头紧扭,那些事她只是略有耳闻,真正的来龙去脉她并不清楚,王妃瞥头看着宛清,宛清搂着王妃的手臂,看着六太太,眸底带了一丝笑意,“伏老夫人做了些什么事,六叔不知情?宛清一直很好奇,伏老夫人死后,六叔不顾孝义私自溜走,还溜到东冽皇宫去了,这真叫人纳闷,更让宛清好奇的是,六叔走后,六婶是吃的好睡的好,可不像个贤妻。”

    宛清说完,莫流夏哏着脖子来了一句,“娘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所以不知道,爹走了,我们当然担心了!”

    担心了吗?反正她是没瞧出来,宛清笑看着莫流夏和六太太,“六婶今儿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没有用,六叔犯的错可不是你求几句情,哪怕是以命换命就可以饶恕的,事关朝廷社稷,自有皇上定夺。”

    宛清说完,扶着王妃就转身,转身时瞥头看了六太太一眼,随手卸下梳云头上的簪子,直接就扔在了六太太跟前,“想自杀还是换个簪子吧,六婶那个皮厚一点怕是扎不进去。”

    梳云很不厚道的在笑声溢出口时及时捂上了嘴,门口瞧热闹的人都倒抽气,锦亲王世子这么凉薄,不劝解也就算了,还给人家提供利器,这六太太也真是的,好歹戏也演足一些吧,六太太真的要被宛清激的要刺脖子了,她手里的簪子不比梳云的炖,比梳云的还要锋利的多,可宛清这么一说,身后那些瞧不清状况的人只会说她不够诚心!

    六太太咬紧牙关,外面那群人继续指指点点,不管怎么说也不会说锦亲王府做的很过分,敢合谋算计锦亲王,还差点将世子之位算计了去,若非半月公子治好锦亲王世子的腿,他也不可能上战场杀敌,建立赫赫战功,保卫大御安稳,此等狠心的女人,做的了这么多的错事还辣气壮的请求谅解,她怎么不体谅一下这位倾世王妃的苦楚,没凌迟她都是王妃和世子妃心软,现在还以死相逼,那边有人往菜篮子里找菜了,也不心疼那几个菜钱了,拿起就往锦亲王府门口扔了。

    莫流夏挨了下菜,吓的一震,直往六太太怀里躲,六太太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子,心里慢慢浮上一股悲凉,那边宛清回头就看见南儿在人堆里,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果然是个机灵的,知道利用什么,宛清吩咐小厮道,“送六太太回北府,她要是想求情,就该去皇宫门前跪,滚钉板,伸鸣冤鼓,王爷也会将这些事交由刑部全权处理,要是六老爷当真冤枉,朝廷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宛清说着,福身看着六太太,“六婶素来聪明,六叔有没有活路,六婶难道心里没底吗,若是他像五叔一样,不管伏老夫人如何,他毕竟都是先王爷的子嗣,王爷也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可偏偏你们不知足,肖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落得今日下场也是报应,原本父王顾忌锦亲王府和先王爷的名声不打算宣扬六叔叛敌一事,北府也可避过流言,没想到六婶偏偏闹事,这会儿只怕流言过去,将来连累流夏都许不到人家,锦亲王府的名声六婶不在乎,我们还要,怎么做对大家都好,六婶不知道吗?”

    六太太听得瘫软在那里,脸色青白的,莫流夏也睁大了眼睛,王爷没打算揭发爹爹叛敌一事?那方才……莫流夏白着脸看着六太太,六太太忙站起来,和莫流夏回去了,宛清瞧了嘴角忍不住划过一抹冷寒的弧度,扶王妃回去,然后才往观景楼上走,莫流宸就站在那里,一身墨色锦衣,墨发飞扬,一股傲气自然散发出来。

    宛清上了楼,莫流宸瞥头看着宛清,笑问道,“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宛清睁大了眼睛瞅着莫流宸,“你怎么知道,六婶太过惹人厌烦了,不想看见她,我想让她永远出不了门。”

    莫流宸点点头,“一会儿我就让人杀了她。”

    宛清摇摇头,“杀了她太过便宜她了,让她出不了门我还是有办法的,活着才能赎罪。”

    宛清说完,胸有成足的瞧了莫流宸一眼,转身去了药室,好半天才出来,将一粒药丸交给了暗卫。

    宛清出来没多久,六老爷回府的消息就传了来,再没一会儿,六老爷于书房自尽的消息就传了开来,除了几个知情的人,六老爷死因就成了一个谜,不是说他潜伏在东冽打探消息吗,怎么回来自尽了?不管多大的流言,只要皇上没下旨以叛敌之罪当众处死六老爷,这些流言蜚语就难以伤及锦亲王府分毫,就算真如此,莫流宸东征大将军也足矣盖过一切了,更何况,这当头百姓们更关心朝廷与东冽的和谈一事,锦亲王府六老爷的死毕竟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谈才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大事。

    至于六太太嘛,第二天一早,北府就传开了,六太太伤心欲绝,跪在六老爷灵堂前,头发渐渐的落,一夜间,尽数落尽,这辈子只能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了。

    得知这个消息,梳云睁圆了眼睛看着宛清,她是绝对没有想到宛清手里还有这等害人的办法,昨儿问宛清这是什么的时候,宛清压根就不说,还叹息呢,宛清瞅着梳云那眼神,一个爆栗赏了过去,“你以为我想用那个办法啊,那是给人家治秃头的第一步,先落发。”

    梳云眼睛再睁,“啊?奴婢还以为一直就秃着呢,要是还长起来,那不是白忙活一场,浪费了好些药材。”

    宛清再赏一个爆栗,“知道还问那么傻的问题,不继续用药,这辈子都难再长起来了。”

    宛清赏完爆栗,转身去了书房,她心里有个疑问不解开难受,宛清趴在书桌上,“相公,父王是不是答应了六叔什么,他才自尽的?还有那个令牌,拿回来了没有?”

    莫流宸轻点了下宛清的鼻子,“想要护住北府其余的人,除了这条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只是求父王别在找大哥了,找个寻常人家将流夏嫁了,将莫流炐外放,至于暗卫,令牌是拿到了,只是皇上的意思是那暗卫是不能再留了。”

    宛清听得有些怔愣,听这话六老爷是知道莫流暄的去处了,那暗卫,皇上不许留,估计是因为暗卫跟着六老爷时间久了,忠心于他,再收回来会坏王爷的事,宛清瞅着莫流宸,“你见过那些暗卫了,有多少人?”

    “三个。”

    宛清扯吧嘴角,这一路营救六老爷,死伤了不少,他倒是物尽其用,一支好好的暗卫,被他折腾的只剩下三个人了,助纣为虐,的确不该留。

    伏老夫人有了她该有的下场,六老爷自尽而亡,六太太此后只有吃斋念佛的份,大门她是没那个脸面出了,莫流夏和莫流炐要为六老爷守孝三年,那时莫流夏早过了十八岁生辰,加上北府失势,也只能嫁给寻常人家了,莫流炐倒是有个小官职在身,念及他守孝,王爷决定三年后才外放他。

    有了北府六太太的先例,五太太和二太太安稳多了,轻易不敢再迈进王府大门,只求这辈子能安稳的过完,若不是两位老夫人包藏祸心,也不会连累她们失了锦亲王府这棵大树的庇佑,受尽苦楚,走出去,听到了也是奚落讥笑之言,两位太太渐渐的从京都贵妇人中退出去,等流言蜚语过去,才敢出来,也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的份了,以前的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那几位太太的事到此就告一段落,暗卫的事也了了,但是那支暗卫有他存在的必要,所以王爷将令牌给了莫流宸,让他再培养一批出来,莫流宸接下了。

    东冽使者被迎进行馆,皇上整整晾了他们三天才想起来有这一回事,然后吩咐礼部准备接风洗尘宴,让文武百官率家眷参加,莫流宸这个拿着东征大将军帅印的实权挂职拒不上朝的将军不但有帖子,还是金帖,还是皇上的贴身公公亲自送到绛紫轩的。

    那日,南儿拿了帖子上观景楼的时候,宛清正在屋子里抱着啼哭的然儿来回的晃,莫流宸从书房出来蹙着眉头问宛清发生什么了,宛清撅了嘴,“还不是悠儿闹的,把玩具玩给他看他不乐意,非得自己拿,那小胳膊哪有那个力气,这不一失手,直接就砸然儿脑门上了。”

    莫流宸瞥头去看然儿的额头,果然有些红,莫流宸难得的捏捏然儿的小脸,“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回头爹爹让你砸回来?”

    莫流宸此话一出,宛清一脚飞过去,“这个还没哄好,再惹哭一个,你哄啊?”

    宛清脚没彻底飞出去,立马就收了回来,宛清把然儿塞莫流宸怀里了,“你哄哄他,我要歇会儿了。”

    莫流宸抱着然儿,宛清走哪儿跟哪儿,可就这么走了两步,然儿不哭了,宛清那个气啊,偏心,这么小就向着莫流宸,长大了还不知道听不听她的话呢,宛清气闷的回头就瞅见然儿一双呼着鼻涕的手往莫流宸脸上招呼,莫流宸脸色那个臭,直接就把然儿搁摇篮里了,然后觑着宛清,“娘子,女儿乖多了,咱生个女儿吧。”

    宛清坐在摇篮旁的小榻上,的来了一句,“是谁说生两个儿子挺好的?这么快就改口说生女儿好了。”

    莫流宸听得哭笑不得,就那么看着宛清一手一个的逗着,那边竹云拿了药膏来,宛清小心翼翼的帮着然儿擦药,那边悠儿看中宛清手里的玉瓶子,伸手过来抓,宛清瞪大了眼睛瞪着悠儿,悠儿完全就无视啊,小肥嘟嘟的手还在晃,抓不到,手就撑在然儿的身上要爬起来,那边莫流宸走过来,一手呼了悠儿的手,悠儿瞥头看着莫流宸,干脆把胳膊伸了,要抱抱。

    莫流宸随手拿了抱枕给他,一旁的宛清瞅的那个无语,更无语的是悠儿抱着枕头就自己玩起来了,谁都不搭理了,然儿也对软软的枕头有兴趣,小手过来扯,最后两兄弟谁都不理了,只是胳膊毕竟小力气,拿不住一会儿,就掉下去,好在莫流宸速度够快,不然又得砸到了。

    宛清把两个小屁孩抱到床上去,摆了四五个小抱枕搁那里,让他们自己耍去,北儿和竹云就在一旁看着,那个羡慕啊!

    宛清揉着胳膊和颈脖子,那边莫流宸一双大手过来帮着宛清捏着,揉的宛清脖子一阵阵发麻,瞥头就看见那边南儿手里拿着金色的帖子,头低低的,不说话也不动,宛清蹙眉,“变木头桩子了?”

    南儿走过来,头还是低,她这不是逼不得已变木头桩子么,少爷都憋了半年多了,这两日一眼就能瞧出欲求不满的样子,她怕闹出点小动静来会挨瞪,这不一直闷不吭声么,想溜不能溜,想吭声没胆子,就等宛清发现她呢,南儿忙将请帖递上,“这是方才公公送来的,让少爷少奶奶明儿去参加皇宫为东冽使者举行的接风洗尘宴。”^-^——^_^

第一百八十八章 珊瑚树

    宛清接过金贴,那边南儿忙转身进了宛清的卧室,加入看小主子的行列,外面宛清翻看着请帖,抬眸扫莫流宸,扬了扬手里的帖子,“相公,金贴呢,皇上这么诚心相邀,你不去怕是不成了。”

    莫流宸听了忍不住轻揪了下宛清的鼻子,妖冶的凤眸深处是一抹难掩的宠溺,“现在都是世子妃了,也该多瞧点书了,皇上对臣子下金贴,不去是要入狱的,御史台盯着呢。”

    宛清听得哑然,扯吧了两下嘴角,诚心之外还有威逼呢,果然朝廷做事总有些既定的章法向着他,宛清耸了下鼻子,“请帖就是请帖,不管是纸的还是镶金嵌玉的,都改变不了它是请贴的事实,哪是人家请就非去不可的,不去最多也就不礼貌了些,目中无人了些,犯不着入狱这么严重吧?皇上不是知道咱和他相顾无言么?”

    听着宛清这么说,莫流宸不得不说宛清有时候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跟旁人不一样,似乎没有皇权意识,将皇上看的跟旁人一样,莫流宸轻笑道,“为夫现在还是东征大将军,皇上是君,皇上允许我拿着帅印不上朝那是有求于人,正因为皇上有求与我,所以没有下圣旨而是用的金帖,一半诚心一半威逼,但是臣就是臣,皇上对臣子下令,不去就是不敬,御史台会弹劾为夫的,为夫现在也算战功显赫,又有特权不上朝,朝中不少人眼红,当初咱拿皇上立威,皇上也会拿为夫立威的,就算不敢将我下狱,但是训斥是少不了。”

    宛清听了嘴巴微撅,还不知道一张请帖里有这么多学问,跟她知道的请帖大不相同,不过这皇宫她也会去的,若是处处避着皇宫,那跟温贵妃就没有正式打照面的机会,指望宛容一个人就想绊倒她,宛清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还是得自己动手才成。

    宛清还在思岑着,那边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传来,梳云手里拎着两盒子糕点就上了楼,瞧见宛清和莫流宸坐在那里喝茶,梳云忙把糕点拿出来摆上,然后才对宛清道,“少奶奶,奴婢方才听说流雪姑娘又被毁容了。”

    宛清听得一鄂,那边莫流宸眉头也紧蹙了起来,宛清当是莫流雪一个女子带了个孩子,虽然住的小院,可毕竟没人护着,就算有王凌风,不是说前些日子他回了趟潼北么,莫不是莫流雪遇上什么无赖了不成?

    宛清对于莫流雪还是心存愧疚的,其余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是莫流雪另当别论,当日虽说是竹云在潼北救了她和悦儿一命,可救人是不图回报的,当初若非看她与沈侧妃长的酷似,竹云也不会插手过问人家郑府架势,就算心生怜悯,也有暗卫阻止她节外生枝,可正是因为那张酷似沈侧妃脸,让竹云对她的事格外的上心,对于莫流雪来说是雪中送炭,其实对于宛清他们说又何尝不是呢,没有莫流雪这关键的人物,彻底干净利落的绊倒两位老夫人谈何容易?

    是宛清利用了她,才致使她有今日,六太太恨她厌恶她,三老爷不认她。

    宛清从怔愣神游中回过神来,听梳云细说,她知道梳云刨根问底的本事,打听的应该不少,果然,梳云打听清楚了,这一回毁莫流雪容貌的还是北府,前一回是六老爷,这一回是六太太!

    今儿是六老爷入土为安的日子,就算六太太惧怕出门,她也不得不去,一路送六老爷去锦亲王府的祖坟,莫流雪尾后跟随,六老爷自尽的消息京都人尽皆知,她不会没有听闻的,不管六老爷六太太有多恨她,她依然当他们是她敬爱的爹娘,虽然毁了她的脸,可是已经好了,如今六老爷过世,她也送上一程,当是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当年除了不许她出门,也带给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莫流雪是好意,也没有正大光明的去磕头,不过就是在后面跟着,暗暗的送上一程,可六太太不理解,她认为六老爷今日之所以会死,全是拜她和宛清所赐,要不是宛清的丫鬟发现了莫流雪,他们辛苦布局了二十年的计划也不会失败,更不是害的她家破人亡,头发尽落,带着仇恨看莫流雪那张酷似沈侧妃的脸,六太太是一千一万个悔恨,当初怎么没有掐死她,心里一旦有这个念头,六太太真的发狂了,直接去掐莫流雪的脖子,当时的下人离的稍远,又被那一幕吓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拉人。

    莫流雪看着六太太,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这真是那个对她笑宽慰她的娘,如今要亲手掐死自己了,莫流雪原是想就此死了,可万念俱灰之际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与她相依为命的悦儿,莫流雪这才奋力反抗起来,六太太掐不死她,长着长长指甲的手狠狠的朝莫流雪的脸划去,当即四根血印子就出来了,六太太连划了两下才被人拉开。

    因为那时候六老爷还没入土,耽误不得,下人同情莫流雪,将六太太劝走了,莫流雪是哭着回到的小院,下人安葬完六老爷回来时一路窃窃私语,都说六太太疯了,这几日将北府所有的镜子全毁了,莫流夏藏了一面也被六太太找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扔了,莫流夏嘀咕了一句不满,六太太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再就是谈论莫流雪的事,梳云这丫鬟别的本事不大,这耳根子是最尖的,这不就听到了,当即拽了问,那些小厮瞅见梳云,面上都带了笑,可是一想到他们要敢与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说话,万一被六太太知道了,回去不挨板子才怪,梳云也知道,把荷包里的银子全拿了出来,舔着张可怜兮兮的脸苦求,那几个小厮互相发誓不告密,然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梳云听,这才到宛清耳朵里来。

    宛清听得直叹息,不知道说莫流雪什么好,说她迂腐自作自受,可人家才是有真感情的人,人家六老爷六太太当她是女儿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嫡长子在人家沈侧妃手里,他们不得不疼她,要是真疼,会禁足她在屋子里不许出门吗,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暖的虚假亲情,却让她以诚相待,宛清真是郁闷不已,六老爷六太太怎么教育的她,莫流夏不同是吃一家饭长大的,怎么差别那么的大,疑惑。

    宛清不知道,莫流雪虽然和莫流夏同在一家,但是受到的待遇全然不同,以前在王府有沈侧妃震着,受到的待遇比莫流夏好不知道多少,莫流雪难得出门,沈侧妃也不想看见六太太的女儿四处溜达,可到了潼北之后,六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有好的想着莫流夏,就是莫流雪的东西,六太太也会理所应当的拿给莫流夏用,而且理由很足,当初在王府宝贝疼惜她多一些,那是因为她身子不适的原因,现在在潼北了,她身子渐好,做姐姐的就该多疼爱妹妹才是,长姐如母,好东西自然仅着妹妹。

    再就是教莫流雪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事事以他们为先,等于给莫流雪洗脑了,目的还不是怕那一日沈侧妃称霸王府,她膝下又只有莫流雪这么一个女儿,只要莫流雪的心向着他们,沈侧妃不足为惧,所以真正受到大家闺秀教育的是莫流雪而非莫流夏,莫流夏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六太太只教会她去争去抢,争权夺势,爱慕虚荣,而莫流雪学会的是谦让恭谨孝顺知礼。

    这也是莫流雪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若是跟着沈侧妃长大,她也不会是今日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哪怕无权无势,她也可以过活。

    宛清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让梳云拿一盒舒痕膏给莫流雪送去,梳云应下了,连赶着就出了王府去了莫流雪住的小院,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梳云撅着嘴站在宛清跟前,将那盒舒痕膏原样放在了宛清跟前,“少奶奶,流雪姑娘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容貌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张脸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毁了也算是断了她的念头,好好和悦儿安稳过一辈子。”

    宛清拿着舒痕膏,就这一瓶子舒痕膏没有两千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她就这么拒绝了,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也能放弃,宛清有些钦佩她,可宛清不会让自己心愧难安,王凌风不是倾心于她吗,当初竹云不是渐渐说服的她有些动心,怎么又改变了,或许是因为曲折的身世吧,宛清决定帮她一把,也算弥补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感谢。

    此时天色已晚,宛清让梳云把舒痕膏拿下去收好,下了楼推着悠儿然儿欣赏起了落日。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床了,梳云帮着梳妆,今儿可是个大日子,东冽有意将公主和给她们少爷的事她们也有耳闻,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听着心里就是不舒坦,少爷岂是那些女子可以肖想的,还敢无视她们少奶奶,跟少奶奶比,她们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不过就是空有一张俏丽的容颜而已,少奶奶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少奶奶心肠好,岂是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可以比拟的,为了显示宛清的与众不同,梳云又把宛清珍藏的四叶草首饰拿出来了,四叶草可以带来好运,希望可以永远护着少奶奶和少爷,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宛清也许久没见过四叶草的头饰了,这一回戴在头上感觉不同许多,宛清翻着镜子,瞥头看着梳云,“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变漂亮了些,是我自恋了?”

    梳云连连点头,“奴婢也有这种感觉,少奶奶自生了小少爷们后,好像漂亮许多了。”

    宛清扭了下眉头,随即把手里的铜镜放下,起身弹了梳云一个指,“不老实了吧,以前那是怀孩子浮肿,瞧惯了,现在瘦了些所以觉得漂亮了。”

    梳云揉着额头,她就是觉得漂亮了些,不,是许多,那边宛清已经转身去悠儿然儿的床榻上坐着了,然后捏鼻子,摸摸人家堪比鸡蛋的皮肤,爱不释手啊,瞥头看着那边大号的,那皮肤似乎同样很好,不知道哪个更好,宛清爬过去,伸手摸摸,捏捏。

    捏的正高兴,某人眼角倏然睁开,宛清手还在人家鼻子上,收都收不回来,莫流宸眸底半点惺忪睡意也无,眸底的笑意逐渐炙热,“一大清早就对我上下其手,有何企图?”

    上下其手?宛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诬赖我,我可只碰了下你的脸,相公,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你是不是喝米汤长大的,所以皮肤格外的好?”

    这回翻白眼的改莫流宸了,还以为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莫流宸手臂一揽就要抱住宛清,宛清却麻利的拿了个抱枕塞他怀里,然后起来,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妆,今天还要出门呢,宛清站起来,然后催促莫流宸起来,“相公,该起了,一会儿跟母妃一块儿进宫,别让母妃苦等。”

    宛清说完这话,那边悠儿的胳膊就伸了出来,两个小家伙也要醒了,宛清忙丢下莫流宸,去帮着穿衣,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也没发现梳云那丫头,宛清呲牙,她倒是识时务会溜。

    吃完了早饭,宛清就和莫流宸去了王妃屋子,王妃正交代奶娘话呢,怀里还抱着璃儿,宛清请了安就上去逗璃儿,璃儿有五个多月小六个月大了,眼睛很明亮有神,再有四个月她就能说话走路了,想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宛清恨不得时间飞逝啊!

    王爷出来逗乐了璃儿一会儿,那边小厮来禀告马车都准备妥当了,王妃才把璃儿交给奶娘,出了门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进宫在它该停的地方停下,宛清掀了帘子,就瞧见好多马车停在周围,宛清下了马车,去扶王妃下来,不巧国公府的马车就在四五米远处,那边大太太也在下马车,王妃抬眸就看见了大太太,精致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霎时间折煞多少芬芳,那边却是督促声,“大嫂,下个马车你也这么磨蹭,咱还得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大太太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僵住,笑意尽收,冷冷的回头瞥了二太太一眼,“你这么急,先去就是了,不用等我。”

    大太太边说边下车,丝毫没理会二太太变了的脸色,一脸喜色的往王妃这边来,高兴的握着王妃的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上回的满月宴我也没去,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今儿肯定能见到宛清,这不我将礼物带这里来了。”

    大太太说着,贴身丫鬟忙去车里拿了个小包袱出来,大太太拿着亲手交到王妃手里,“闲来无事做的几件小衣裳,算是我这个做舅母的一番心意。”

    王妃拿着包袱,嗔瞪了大太太一眼,“你身子好全了?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你有这心我还能不知道。”

    大太太笑着,那边二太太就站在那里听着,也没有先走,只是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扭着,宛清就站在王妃一旁,嘴角微弧,王妃和大太太的关系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哪怕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大太太不大好在满月宴上送礼来,但是事后还补上,还非得亲手送,而且瞧二太太的眼神真是冷的可以,宛清瞧出了水火不容之势,怕是那丧子之痛是两人之间的结吧,更何况大老爷才是嫡长子,将来国公府的位置是他的,二老爷二太太去争,这也注定是面和心不合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的恨意夹在中间,能心平静气的说句话估计心里都不愿意吧?

    大太太和王妃并肩走着,那边二太太笑着上前,直接就挤掉了宛清的位置,扶着王妃一条胳膊,“云谨,你也别怨二嫂不给面子去看璃儿,二嫂现在掌管着国公府的家务,分不开身,那日娘是想让你大嫂带着礼物去的,可她不愿意,昨儿娘还在我面前提到了璃儿呢。”

    宛清瞅着二太太再听她的话,眉头紧蹙,嘴角的笑很冷,哪里都有些极品人物啊,这是挑拨离间王妃和大太太还是怎么了?王妃已经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还是两次呢,国公夫人有何立场来送贺礼,认她的外孙,大太太拒绝那是帮王妃,二太太这话却是指责大太太当时不愿意,现在又补送,诚意不够,更不想王妃和国公府和好如初,这用心还真是……还大而广之的说现在国公府掌家的是她二太太,是让王妃巴结她么?王妃想要回去还得听她的意思不成?国公夫人想璃儿了?宛清呲之以鼻,表示不屑。

    王妃听了二太太的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虚扶着她的胳膊上,二太太的脸渐渐的僵硬变青,手也收了回来,大太太瞧了眸底都是笑,不管云谨性子变的多么安静,嫉恶如仇的本性都还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说软话就能改变的,大太太拍了拍王妃的手,“大嫂先去给贵妃请安,随后再找你说话去,上次一别,都一年没见了。”

    王妃点点头,大太太就往前走,身边跟着温君瑶,走远了,还回头瞥了眼宛清,眸底闪过一丝俏皮,宛清摸不着头脑,梳云上前戳了戳宛清的手臂,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宛清脸刷的一下红了,鼓着眼睛往莫流宸那边走,莫流宸纳闷之际,脚背被狠狠的一踩,宛清压低声音瞪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流宸眉头还是疑惑,宛清气的把脖子微扬,莫流宸却是委屈的呲牙道,“娘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东征大将军,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很疼,再不松开,回头又得麻烦你了。”

    宛清牙齿磨得吱嘎的响,那边王爷正跟谁说着话呢,听到莫流宸叫苦不已的声音,瞥头望过来,宛清早已松了脚,脸色笑面如花,“哎呀,相公,都说了不能多吃糖葫芦,你偏吃,牙坏了吧。”

    莫流宸听得额头一颤一颤的,四下打量的眼神望过来,还有捂嘴闷笑的,莫流宸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两下,低头瞅着宛清,“嗯?”

    “我错了,其实吃糖葫芦也没什么丢脸的,是付了银子的,没偷没抢,正大光明……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宛清眼睛四下的瞄,不少人都看着他们,万一莫流宸怎么样,她可怎么办?

    莫流宸狠狠的揪上宛清的鼻子,“你成心毁我名声吧,要毁也下狠手,糖葫芦能管什么用,这草莓不许掩,不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宛清缩着脖子,轻点了两下头,好在声音不大,不然这脸面也不用要了,她是想把他名声毁了,可是没有好办法啊,她方才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糖葫芦,只想先脱身而已啊啊啊!

    宛清点了下头算是应了,莫流宸这才松手,什么事没有的往王爷那么走,宛清忙给梳云使眼色,梳云会意,忙去拿了胭脂来帮宛清把草莓给掩了,两人就在马车旁,那边端宁睁大了眼睛走过来,“宛清姐姐,你在做什么?”

    宛清瞅着端宁,一身夫人装扮,天真无邪中带了些妩媚,此刻正瞅着她脖子,宛清揉了揉,“方才被虫子咬了,怕有毒,抹药呢。”

    梳云听得手软,胭脂盒子没差点掉下去,忙转身把东西搁马车里了,还好少爷走了,不然被知道骂虫子,不发飙才怪呢。

    那边阮文浩骑在马上,走过来嘱咐端宁,“别乱跑,免得走丢了。”

    端宁回头冲了他一眼,“这里是皇宫,我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才不会丢呢。”

    “也不知道上回迷路的是谁,”阮文浩毫不留情的来了一句,然后看着宛清,笑的那个得瑟,“宛清,一会儿得空帮她把个脉,看看我可做爹了,我找小宸去。”

    阮文浩说完,骑着马就走了,留下端宁脸大红的低着,宛清轻咳了下嗓子,伸手去抓端宁的手,端宁紧紧的捂着,“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也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迟了。”

    端宁说着,反拽住宛清往前走,宴会前有个偏殿,给贵妇人们歇脚的,宛清和端宁进去的时候,第一个叫见到了宛容,此刻正和人说着话呢,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宛清一想到她才动了胎气还见了红才好没两天就来宫里参加宴会,也太不顾惜着点自己和孩子了,万一温贵妃真有心害她,才不管什么接风洗尘宴呢,这宴会上人多手杂的,吃食里多点什么,谁知道呢。

    宛清迈步进去,那边宛容过来拉过宛清走到那夫人跟前,笑呵呵的介绍着,“宛清,你不常参加宫宴,许多人怕是不认识,这是寿王妃,快给她见个礼。”

    宛清心里有些不愠,宛容这是拿她做幌子呢,但是人家也是王妃,宛清客气的给寿王妃见了礼,寿王妃倒是客气的赞赏了宛清两句,更多的还是夸宛清有个好夫君,寿王妃夸完,那边有丫鬟找她去,寿王妃就走了,宛容却是松了抓着宛清的手,脸色有些冷,“果然还是你的招牌好用。”

    宛清脸也冷冽了起来,“二姐姐想打着我的名头做什么?”

    宛容想起来,还真有事要麻烦宛清,脸色渐渐软了起来,把宛清拉到一旁,“三妹妹,二姐姐这回还真的得找你救命,上回二姐姐鬼迷心窍收了好些人的东西,答应在贵妃面前帮着说情,替他们谋个好差事,温贵妃将东西没收走了,还罚跪我,我不敢再提这事了,只能麻烦你了。”

    宛清听得眉头更是紧蹙,眸底更是一片冰凌,“麻烦我什么,我可没那本事帮人求官,二姐姐就是敢收人家的东西,自然有办法处理,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二姐姐拉拢人了。”

    宛清说完,就要走,可宛容却是拽紧了她,“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求到你这儿来,世子爷是东征大将军,皇上都对他仰仗三分,只要他开口,没有什么官职求不来的,我只要三个,就三个,我保证不会有下一回了,我知道世子爷最听三妹妹你的话了,你就帮帮三姐姐吧。”

    宛清挣扎着抽回手,要不是顾忌着宛容怀了身孕,她肯定会用劲的,宛清冷冷的看着宛容,“就算拉拢人,也不是你这样的拉拢,二姐姐还是求别人吧,这忙我不会帮的,放手。”

    那边王妃瞧见宛容拉着宛清,眉头有些蹙,瞥头给玉苓一个眼神,玉苓忙走到宛清身边,福身道,“世子妃,王妃找您。”

    宛容这才松了手,宛清走到王妃身边坐下,上面坐着皇后和温贵妃她们,宛清福身行礼,抬眸就见温贵妃腰间系着三尺彩绫,宛清眉头蹙了蹙,那边淑妃随着宛清的眼神就瞧见了温贵妃的束腰,也有些诧异,“世子妃怎么瞧着云烟纱怔了眼?”

    宛清回过神来,笑道,“宛清觉得别致所以多瞧了两眼。”

    淑妃点点头,“的确是别致,这宫里头也就温贵妃有,你若是想要,还得问她才成。”

    宛清淡淡的笑着,既然淑妃没有敌意,她也不会无辜找茬,“这么美的云烟纱配贵妃娘娘正合适,宛清岂敢奢望。”

    宛清话音才落,那边一个讶异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妃子的,羡慕的看着洛亲王妃身边的城吟郡主,“方才我就瞧出郡主身上的薄纱与温贵妃的束腰材质一样,倒是眼拙没瞧出来是云烟纱,该是一样的吧?”

    洛亲王妃淡淡的笑着,“吟儿身上的云烟纱正是贵妃娘娘赏赐的。”

    洛亲王妃这话一出口,那边宛容的脸色就刷的一下沉了,上回温贵妃还说云烟纱做身衣裳穿,没想到却是送给了城吟郡主,那她还把宛清送的云烟纱献给她,宛容磨牙,心里气的不行,随即挑眉笑道,“宛清才不会羡慕云烟纱呢,半月坊收罗不少奇珍异宝,想必这云烟纱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寻常之物,只要她想要没有得不到的,她今儿之所以对着贵妃娘娘的束腰发愣,那是因为眼熟,这是她亲手绣的,原是给我的添妆,我献给贵妃娘娘了。”

    宛清听得直翻白眼,怎么就变成她亲手绣的了,谁有那功夫绣啊,宛清淡淡的笑着,“还是二姐姐孝顺,宛清还要多向二姐姐学习才是。”

    那边温贵妃听宛容这么说脸色也不大好了,可宛清说宛容孝顺,她也只得抿唇笑笑,当众夸宛容两句,然后眼睛扫向洛亲王妃那边,洛亲王妃正瞧着王妃和宛清,不知所思。

    屋子里氛围倒是轻松,轻松中夹着暗斗,不当是针对宛清一个的,不少人说话都含沙射影,约莫就那么几个人知情人能听得懂,宛清嘛,没人寻她麻烦,她就自己喝茶,时不时的王妃说两句话,那边一个中年妇人看着宛清,再三纠结,最后还是张了口,“世子妃可曾给世子爷纳妾?原本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可世子爷事关大御安危,我家老爷上回挨了世子爷的揍,被逼的改了口,可事后还是帮着您和世子爷算了几回,都是八字相克,而且您自己……。”

    妇人说着,一旁的夫人伸手狠狠的拽了她一下,真是个死脑筋,皇上都说八字不相克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中年妇人眉头扭着,的确是相克啊,她家老爷斩钉截铁的说的,她这辈子还没见他那么斩钉截铁过呢,世子爷战功显著,是大御不可或缺的人了,不能让他有一丝半点的危险,这是她老爷明确说的,这不是已经在家写奏折了,她不想他去找皇上的骂,所以先提,上回王妃不在,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王妃就听进去了呢。

    中年妇人的话出来,屋子里陷入一阵静谧,王妃眉头轻蹙,瞥头看着宛清,“什么八字相克?是你和宸儿的八字相克?”

    宛清微撅了下嘴,轻点了下头,“几个月前,温贵妃将宛清和相公的八字算了算,算是宛清和相公八字相克,还特地让皇上将二姐姐赐给相公做侧妃,后来要不是七皇子在宫里被害,二姐姐舍命相救,今儿二姐姐就是母妃的儿媳了,不过后来,皇上下旨说宛清和相公的八字不相克,宛清也不知道相克不相克。”

    王妃听了脸有些的沉,宽慰的拍着宛清的手,“母妃挑的你怎么会跟宸儿八字相克,要克也是克宸儿的霉运,母妃信你。”

    宛清听得咧嘴一笑,王妃已经知道莫流宸的腿是她给治好的,若非有她,莫流宸这会儿估计还在轮椅上装傻呢,王妃心里感激她,那些中伤之言能晃动她在王妃心里分毫才怪,宛清瞥头看着那中年妇人,那边二夫人笑道,“陈夫人多虑了,当初我生宛清的时候其实要早半个时辰,是稳婆报错的时辰。”

    陈夫人这回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早半个时辰命数就完全变了,回去得让老爷重算,那边那些太太都笑笑不语,这时辰错了倒是有可能,只是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大用处,王妃不介意,王爷不介意,世子爷不介意,他们就是八字相合,命中注定,其实他们也不信宛清和莫流宸八字相克,不管怎么说,锦亲王世子的腿的确是在世子妃出嫁后才好的,就凭这一点也克不起来不是?

    大殿里一时喝茶的喝茶,盯着地板的盯地板,就是没人再说话了,直到那边公公说,宴会准备好了,可以入殿了,皇后才站起来从侧边走了,温贵妃随后,再就是淑妃等人。

    这边嘛,有公公领路,王妃和洛亲王妃率先,偏殿离正殿不远,去的时候那些官员都坐下了,这样的安排也好,若是男女同时进来,人一多,难免拥挤,要是发生肢体接触,这是断断不允许的。

    王妃走到王爷身边坐下,宛清自然坐到莫流宸身边,坐下没三分钟,那边公公吼嗓子了,皇上驾到!

    皇上今儿高兴,所以显得愈发的意气风发,说了几句话,然后歌舞就上来了,一时间觥筹交错,直到那边公公的嗓子再次响起,“东冽使者到!”

    宛清瞥头望去,就见一男一女并肩进来,瞧着有些眼熟,宛清扭了眉头想了两秒,想起来了,是上官奕和上官凌,伏老夫人的侄儿!难怪当初有些怔住呢,原来真是侄儿!

    两人并肩走进来,准确的说,上官奕稍前,上官凌稍后,后头再就是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两个官员,一身官袍,眉目肃然,该是个将军。

    只见上官奕和上官凌上前给皇上行礼,“给大御皇帝问安。”

    两人只是稍稍弯腰,并没有行大礼,皇上眉头蹙了下,有些不悦,宛清坐在下面吃自己的糕点,一副瞧好戏的样子,这样的场景她经常在书中瞧见,战败国倨傲,不愿意屈服,然后闹出一个难题让人解,解开才算服众,不解开那就不跪,不知道这回有没有?

    宛清瞥头看着皇上,皇上已经摆手接受了,已经晾了他们三天,没必要再摆谱了,东冽太子上官奕直起身子让人家礼物送上,是两座人高的珊瑚树,搬进来时,四下不少抽气声呢,珊瑚树孩童高的都属难得了,这么高的实属罕见了,那边皇上眉头蹙了下,觉得很没面子,不过就是一对珊瑚树,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皇上瞥头看着莫流宸,“宸儿为大御立下赫赫战功,朕也没赏赐你什么,这对珊瑚树就赏赐你了。”

    莫流宸呲了下鼻子,站都未站,“皇上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么小的树不稀罕,我比较喜欢皇上御书房里那株。”

    宛清听得眼睛直眨啊,御书房她也去过好几回,没有珊瑚树啊,那边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赏!”

    那边右相大人眸底也是笑,半月公子果然就是半月公子,这么高的珊瑚树搁在旁人眼里不动心才怪呢,他却是连眼睛都未抬一下,扫了一眼就说小了不稀罕,明着是嫌弃皇上小气了,实则落东冽的脸面,皇上龙颜大悦啊,皇上挥挥手让人将珊瑚树收了,请脸色有些青但是嘴角依然挂着笑的东冽使者落座。

    这位置安排的很好,东冽使者原该在两位铁帽子之前表示诚意,可皇上偏偏安排在铁帽子下面,正好在莫流宸和宛清下手,宛清瞅着那几个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该是王爷级别的中年男子一直看着王爷,渐渐地,嘴角弯起,两个带着诧异和惊喜的两个字冒出来,“云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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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吝赐教

    宛清眼睛立时睁大,嘴巴微张,满目诧异,眼前这个可是东冽人啊,王妃足不出户深入简出是出了名的,连东冽人都认识,宛清觉得世界很奇妙,那边王妃蓦然抬头就见到上官肃带着欣喜的看着她,王妃抬头一刹那也想起他是谁了,嘴角划过一丝笑,轻点了下头,算是见过礼了。

    王爷坐在王妃身侧,瞅见王妃嘴角的笑,额头都有青筋跳起,王妃从进了宫除了对宛清对莫流宸对大太太笑过,一直都淡雅的坐在那里,事不关已的样子,没有对他笑,他认了,但是对一个男子,还是个曾经误认为她是孀居要带他走的男子,王爷忍无可忍了,当初他就知道那男子身份不同寻常,但是没料到竟然是东冽的肃王,东冽先皇的胞弟,在东冽素有贤名,东冽皇帝想除都不敢动手的男子!

    王爷闷气,直接就伸手握紧了王妃,声音很沉的来了一句,“别乱对人笑,你不认识他。”

    王妃手被拽着,王爷力道有些大,王妃被拽的有些蹙眉,努力往回抽,结果王爷力道更大了,王妃瞅着他,“你拽疼我了。”

    那边上官奕瞅见上官肃看着锦亲王府这边,眉头轻蹙了一下,“王叔认识锦亲王妃?”

    上官肃听得一怔,这才注意王妃坐的位置,原来她就是锦亲王妃,东征大将军的母妃,难怪当初瞧见锦亲王世子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上官肃轻点了下头,“她救过我一命。”

    那边群臣百官眼睛都睁大的瞅着上官肃和王妃,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东冽肃王喊锦亲王妃的名字,如此亲昵,王爷都生气了,那边温贵妃瞅着这个望着那个,嘴角皆是笑意,“原以为肃王是头一次迈足大御,没想到连本宫嫡妹都认识。”

    宛清听着温贵妃所这话,眉头紧蹙了一下,怎么就闻出点别的味道,一个东冽肃王,一个大御王妃,应该没有熟识的机会,可偏偏就认识了,还有那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另有所指,那边肃王作揖道,“本王游历至大御,不幸被人误伤,得蒙锦亲王妃搭救,才保住一条性命,本王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求和一事,二来就是谢她救命之恩,只是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没想到能在宫里相遇。”

    肃王此言一出,满殿哗然,锦亲王妃能救肃王?肃王武功之高,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锦亲王妃不是甚少出门吗,唯一一次不就是外出散心,难道是那一回,不少大臣唏嘘不已,前一次宫宴锦亲王妃在场,救人的是锦亲王世子妃,这一回干脆就换了她了,锦亲王府的人可真喜欢救人,救得还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那边皇后笑道,“锦亲王妃素来心软,碰到落难之人,自然会出手相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足为奇,皇上,这接风洗尘宴何时开始?”

    皇上听了瞥头望王妃那边望了一眼,王妃正在伸手去掰王爷的手,皇上点点头,那边歌舞继续上来。

    王妃就那么掰着王爷的手,王爷沉了脸看着王妃,“还对不对旁人笑了?”

    王妃听得一鄂,“他对我笑,我应该还礼。”

    王爷听的牙齿都想打架,“那我对你笑,你怎么不对我笑?”

    “我也笑。”

    “也?我是你夫君,你当我跟他一样?!”压抑的怒气。

    “那我不笑了。”

    “你……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你当真这么听话?难怪宸儿跟我那么拗,都是跟你学的,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他笑,我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王爷说完,握着王妃的手坐在那里,端起桌子上的酒喝着,那边宛清听得肩膀都在抖,瞥头看着莫流宸,轻声嘀咕,“相公,你说父王只是说说,还是真的会这么做?”

    “父王现在肯定期待母妃对人家笑。”

    宛清嘴巴直扯,白眼连翻,王爷怎么这么滴被动,该学着点主动出击了,觉察到两股视线,宛清瞥头望去,就见上官凌和上官奕都看着她,宛清眉头蹙了下,心底闪过一抹疑惑,不知道为何都看着她发愣,还是说她挡住了他们打量莫流宸的视线?她还没庞然到那个地步吧,先是火烧了她的观景楼,现在又肖想她相公,深仇大恨,这是想瞧瞧她好不好打发还是怎么的?

    宛清坐在那里,心里嘀咕了一大摞,那边莫流宸伸手在宛清跟前晃一晃,挑眉问道,“又走神了?”

    宛清瞥头觑了莫流宸一眼,“我突然感觉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找我的茬,我要先思考好制敌之招。”

    莫流宸听得眉头上挑,“人家都未出招,怎么制敌,先发制人?”

    “又不是打战,什么先发制人,那多半是挑事的,我要想个万能的,免得搞砸了接风洗尘宴,被人数落的就是我了。”

    “想出来了?”

    宛清胸有成竹的点点头,笑的那个得瑟,“那是自然,找问题就得从根源寻起,一般找我茬的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你,你瞧瞧她们一个个瞪着我,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看你的时候就是柔情似水了,无视我媚眼一个一个的飞给你,你不接人家就砸我脑门上了,一会儿你在我前面帮我挡着,我就安全了。”

    宛清说的云淡风轻,可又一本正经,隐隐带着些没得商量的绝决,要是一会儿某人不自告奋勇替她挡住麻烦,她肯定会踢皮球的,方才那方话只是提前打个招呼,免得他会措手不及,莫流宸听得只觉得头顶有乌鸦成排的飞过去,方才没注意,现在眼睛横扫了一下,还真跟宛清说的一般,莫流宸嘴角有些微抽,握住宛清的手,“娘子,你受苦了。”

    宛清听得狠狠的叹息了一声,“原本我还有些过意不去,你理解就好。”

    莫流宸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握紧宛清的手,“你还真是不客气。”

    宛清听了忍不住朝莫流宸耸了下鼻子,“你是我相公,我跟你客气什么,多见外啊!”

    宛清理所应当的说着,那边王妃瞥头望过来,宛清轻眨了两下眼睛,那边王妃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倒是那边东冽太子上官奕站起来朝皇上作揖道,“舍妹奉父皇之命前来和亲,她是父皇唯一的公主,我这个做皇兄的不想亏待于她,更不想误了和亲的大事,还请皇上给个恩准,让舍妹殿上选夫。”

    上官奕这话一说出口,那边不少大臣就不赞同了,和亲公主嫁给谁该由皇上做主才是,岂是她选中谁就是谁的,大御公主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这显然就是有目的的,那边肃王站起来接口道,“公主嫁于大御,那便是大御的儿媳,与一般大臣的女儿并无异议,本王素闻大御千金闺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不如比上一比,若是公主逊色于人,那她的婚事全交由皇上处置。”

    宛清听得啧啧点头,这肃王就是肃王,比太子稳重多了,只要公主比那些大家闺秀高上一筹,完全可以嫁的比她们好不是么,那样随她挑也不算过分,更何况他第一句说的就是她是嫁于大御,是大御的儿媳,出嫁从夫,那些异心不会有的,皇上大可放心,公主只是个弱女子,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皇上轻蹙了下眉头,随即点点头,这要是不应,倒是显得大御的女儿逊于人家公主了,且不说那些女儿了,就是他还有好几位公主呢,皇上与皇后商量了两句,让皇后挑人比试,这女儿家的事,皇上并不在行。

    今儿是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参加的,那些才色过人的千金小姐们都在,最会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再不济,上一回的梅花宴上按着梅花数数下来也就足够了,很快的皇后就挑中了八名女子上来,宛清一瞧,就忍不住先抚了下额头,人家公主以一敌八,气场上就先胜一筹了好不好啊,肃王敢这么说,东冽太子也未反对,可见造诣之高了,人家是胸有成竹来的,宛清怎么觉得他相公今儿会栽在这八名闺秀手里啊?

    宛清瞥头瞅着莫流宸,莫流宸笑看着宛清,“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宛清还不是担心皇上点头应下了,一会儿出尔反尔有损大御的脸面么,和亲公主相中别人她才懒得管呢,可谁让人家一直就盯着她相公瞧了,显然就是奔着他来的。

    宛清当然知道自己担心是多余的,皇上傻了才会将公主和给锦亲王府呢,东冽最想毁了的不就是锦亲王府这个铁帽子,之前有伏老夫人的例子,这要再来一个,要是回头铁匣子找回来,枕边人有异心,回头把他相公拐的叛变了,皇上他老人家找谁哭去,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皇上也不会允许的,锦亲王府的继承人血脉必须是大御人。

    宛清这边还在思岑,那边上官凌迈步婀娜的上台,眼睛扫过那几位闺秀,上前朝皇上作揖道,“素闻锦亲王世子妃才华横溢,怎么不在此列?”

    那边宛清一个白眼翻着,瞥头瞅着莫流宸,看吧,她的感觉素来灵验,尤其是怀的,灵的不行,那边皇上也看着皇后,也纳闷怎么没把宛清放里面,其余的不知道,但这琴声他可是亲耳听过的,皇后是想过,可宛清已经出嫁了,这闺秀之称算不上了。

    皇后未说话,皇上瞥头看过来,“宛清,你就弹一曲吧。”

    皇上说完,宛清坐那里压根就没动,皇上蹙眉,宛清这才来了一句,“皇上见谅,相公不许我弹曲子。”

    皇上眉头更蹙,莫流宸云淡风轻接口道,“比试什么,难不成皇上还想给她另找一个相公?上回当众弹了一曲,结果被人逼着出嫁,皇上忘记了?”

    皇上听了嘴角轻抽了下,这是东冽不是北瀚,现在大御是战胜国,谁要娶宛清了,皇上摆摆手,若无其事的让上官凌比试,上官凌却是走过来看着宛清,居高临下,自有一股轻灵傲气,“本公主就要和你比试。”

    宛清挑眉淡淡的看着上官凌,呲笑了一声,“公主,不是你要我跟你比试我就该应下的,这里是大御,就算不是大御,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上官凌眉头蹙紧,看着宛清嘴角的笑,还有莫流宸眸底的淡笑,心里很不爽,她之所以答应来和亲全是因为他,若是换成旁人,她必定扭头就走,上官凌站直了身子,“你怕输可以直说,本公主不会笑话你的。”

    宛清真的有些被惹毛了,笑脸唰的一下沉了,“本世子妃念你是和亲公主背井离乡身负重任让着你,你倒是会得寸进尺,我一个堂堂世子妃在你一个战败国公主的面前连说不的权利都没了,我倒是想问问肃王,东冽派这么一个倨傲的公主来和亲,是成了心的来搅合议和一事的是吗?以她这姿态能当起两国和平的使命吗?不愿意和亲大可直说,本世子妃不介意饱受离别之苦送相公去战场。”

    宛清沉着声音一气呵成的吐出这番话,满殿的文武大臣,不单是东冽的就是北瀚,倒抽气声整整有七秒啊,甚至是皇上眼睛都睁大了,嘴角有些微抽,有些想抚额,宛清这火铳脾气,孩子都生下来几个月了还没好呢,那边淑妃忍不住笑道,“公主要找人比试,大御有的是大家闺秀,咱这位锦亲王世子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不会可是名声在外的,可偏偏能一曲惊人,更是不会轻易弹琴奏曲的,外人压根就不知道她到底都会些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脾气不大好,不当是对你,就是对皇上也一样,时而温婉如水,时而暴躁如火,你还是别招惹她了,大御只怕还没人敢给你求情。”

    宛清听了淑妃一番话,瞥头望去,就见淑妃眸底的赞赏之意,宛清摸不着头脑,她何时中的淑妃的意啊?好几次了都,帮她吧,准确的说算不上,说扯她后腿吧,就更说不上了,只是她有那么剽悍吗?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好不好啊,宛清想着前世看的那些小说,忍不住自己抽了两下嘴角,人家穿越女都是在宫宴上绽放光芒,引得无数桃花争相开放,她的光芒呢,怎么就变成绽放她的脾气了?她的好脾性怎么一到皇宫就化为灰烬了?但是有一点还是相同的,引来无数的羡慕嫉妒恨,估计穿越女真的有讨嫌的体质。

    上官凌做梦也没想到瞧着温温顺顺的锦亲王世子妃脸一沉,出口话跟刀子一样锋利,全然未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还有她口中那什么说不的权利,除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兄,谁敢对她有说不的权利,上官凌脸渐渐的青沉下去,那边皇上蹙着眉头无奈的看着莫流宸,“宸儿,你也不管管宛清,这是接风洗尘宴,不可胡闹,还有宛清那火铳的脾气,也该好好收敛一下了。”

    皇上说完,眼睛淡淡的扫过那边的顾老爷还有二夫人,两人都被宛清给吓到了,自己的女儿他们还自信了解的,可现在似乎不大了解了,顾老爷还要好一些,怎么说也见识过宛清在大殿上跟皇上说话的辣气壮,有些心里准备,二夫人干脆就傻愣在那里,这真是宛清?怀孕动胎气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这要是一直这样好不了了可怎么办啊?二夫人的眉头都快扭成一团了。

    那边莫流宸笑道,“我原以为世上脾气最好的是母妃,后来才知道,世上脾气最好的是娘子,至少她肯也敢将心里的怒气和不满发泄出来,对事不对人,这么好的脾气,改了多可惜,娘子的好脾气算来还是皇上您赐的,臣该好好谢谢您才是。”

    莫流宸说着,站起来给皇上致谢,皇上还是第一次听莫流宸自称臣,竟然是因为宛清的脾气谢的他,皇上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得已摆摆手让莫流宸坐下,那边群臣百官早就无话可说了,锦亲王府一脉注定护短到底,脑子都特别的奇怪,王爷护着世子爷,世子爷护着世子妃,这脾气好?好在哪里?他们是没瞧出来,你要说锦亲王妃的脾气好,他们举双手赞成,至于世子妃这脾气,他们不敢苟同,见了她都想绕道走了,就凭着世子爷这么护短,万一惹到世子妃,那还有小命在么?

    百官想着,有些同情的看着上官凌了,同情的不是别的,而是她一个公主被拒绝了,但是公主今儿也是成了心的挑衅,傻子都看得出来,皇后给她挑了人,她不满意,偏要自己找,还好巧不巧的挑到锦亲王世子妃,这莫不是看中锦亲王世子了吧,对于和亲一事,他们倒是都听到些风声,东冽想将公主嫁进锦亲王府,可是那成吗?今儿来闹出这么一出,不过就是想讨皇上一句话,让公主可以自己选夫,这要真赢了,她要挑中世子爷,皇上也无话可说,金科玉言啊!

    没想到东冽公主完全就没将那些大家闺秀放在眼里,直接就奔着世子妃去了,世子妃什么人啊,一张嘴舌灿莲花都没她这么利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会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没等公主把话说出口,直接就将它掐死在摇篮里,他们敢肯定,要是世子妃同意了,东冽公主一准下筹码说要是她输了就让出世子妃的位置来,好在世子妃聪明没给人家机会,丢点面子怎么说也比没了世子妃的位置好啊,还省的皇上到时候为了和亲一事头疼,皇上之前那话一点责怪世子妃的意思都没,就是有些反对这脾气罢了。

    那边肃王站起来,“公主打小娇生惯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从未被人拒绝过,今儿不过就是想和锦亲王世子妃比试一番,不过就是想瞧瞧东征大将军的夫人有些什么过人之处,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东冽皇宫就这么一位公主殿下,既是和亲,岂可拿一些郡主亦或是大臣家的女儿来冒充,那也显示不出东冽的诚意,还请皇上原谅公主的任性,多给她些时日,会有所改变的。”

    肃王朝皇上说完这番话,转头对宛清道,“世子妃大人大量,且见谅于公主小孩儿心性,钦慕英雄,世子爷是当世当之无愧的英雄,能配得上世子爷的必定才华卓越,所以公主才想和你比试一番,并非成心的挑衅,还往世子妃不吝赐教,全了公主的一番心愿。”

    宛清听了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果然是老道,肃王会说话,但宛清也不会盖的,“肃王恭谦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本世子妃还真如淑妃娘娘说的一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不会,本世子妃最拿手的是针线活,凡是针就没有玩不开的,既是公主要请教我,那我就教她两针也未尝不可。”

    肃王这下也哑口无言了,世子妃一上来就说她有自知之明,教不了公主,能拿出手来教公主也就只有针线活了,这摆明了就是知道公主不会针线啊,这未比就先输了,那边上官凌早气的要冒火了,“大家闺秀谁会那个!”

    宛清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公主要真嫁进大御,未免她太过骄纵了,今儿她就免费给她上上一课,“何为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待人接物礼貌周全,这是在外,于内呢,家中侍奉父母长辈,这言语讨欢算不得什么,怎么也要亲手做件衣裳吧,这女红是最基本的,咱大御的公主除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外,这女红也是要修习的,你且问问在场的夫人们,可曾为自己的夫君做过衣裳,再问问比你还尊贵的皇后贵妃,可曾有过?”

    上官凌被驳斥的有口难言,还从未向今日这般口拙过,那边不少官员睁圆了眼睛,都扫向自己的夫人,眸底有一丝质疑的意味,那边皇后眸底挟笑,暗自摇头,真是服了宛清了,这边王爷挑眉看着王妃,“你何时也主动给我做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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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实验课,所以比预期的少了两千,争取在周末补上——另,今天亲们实在太酷了,直接帮我从月票榜第十冲到第四了,一路飙升的感觉实在太酷了,浑身充满斗志,今儿宛清说话这么霸气全是亲们的功劳,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不但是宛清更是我撒,谢谢哈^-^——^_^

第一百九十章 汤圆

    这边宛清说完,莫流宸伸手拉她下来,“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东冽送她来和亲,出嫁之前,皇后自会好好教导她的,这缺的少的也会补上,你再说下去可就是抢皇后的活了,皇上可不会多给你俸禄的芳华宫倾:卿若回首天下乱最新章节。”

    那边皇上听着莫流宸的话,手揉着太阳穴,这两夫妻掉钱眼里去了不成,之前为了半月坊的利益死活不松口,现在宛清训斥人,还得他付银子?这两个根本就是霸王,偏偏他这个皇上还不能说什么,这东冽的确太过傲气了点,得好好杀杀他的威风!可是别把他的威风一起杀了啊!

    宛清顺着莫流宸的轻拉坐下来,端起茶悠闲的啜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是发生了点什么也与她无关的样子,大殿就此陷入静谧,上官凌就站在宛清和莫流宸的跟前,蔷薇色的唇瓣紧抿着,有气无处发,满肚子暴戾之气无从发泄,那边右相瞅着大殿中间跟木头桩子似地八位大家闺秀,忍不住轻摇了下头,虽说都是大家闺秀,可瞧瞧人家锦亲王世子妃的气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会还能说得那么辣气壮,要换成旁人还不得跳起来骂啊,这女红好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可听着世子妃一番话,不少大臣夫人都羞愧难当了,这么有主见的女子,也难怪世子爷对她宠的没话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是世子爷去了战场,这半月坊的事也全然交由世子妃打理,不过不得不承认世子妃还是顾全大局的,右相大人上前一步道,“皇上,锦亲王世子妃自谦,这请教比试原就是自愿的,世子妃不愿意也无可厚非,可场上还有八位姑娘,比试可以开始了。”

    皇上点点头,那边温贵妃却是笑道,“这比试本宫瞧怕是难比下去了,东冽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在接风洗尘宴上就受了呛,心里难免愤岔,这弹琴首要的条件便是心境平和,带着怒气弹琴有失水准,只怕于东冽公主不公,传扬出去也不大好听。”

    温贵妃看着宛清那边说完这番话,宛清头抵着一个白眼翻着,以八敌一原就不公了好不好,宛清才抬眸,那边皇后娘娘就道,“贵妃此言差矣,这弹琴奏曲原就可以调和心境,一国公主还不至于这么点小气量,肃王请奏的,皇上也应了,这要是不比一番,这许下之事还应不应了?”

    皇后听得左右摇摆,温贵妃说的有理,皇后说的也有理,皇上一时难以抉择,瞥头看着王妃,“锦亲王妃,你看这比试还要不要进行?”

    王妃被问的一怔,皇后和温贵妃也愣住了,皇上怎么想起来问云谨了,王爷蹙着眉头,拽着王妃的手还没松,可王爷不松手,王妃站起来时,文武百官都瞧见了,眼睛个个睁得圆,老夫老妻的,至于坐着还握着手么,温贵妃也正好瞧见这一幕,眸底渐渐被冰凌覆盖,嘴角一抹微冷的弧度,那边就有大臣赞赏王爷王妃情深意重了。

    王妃手腕微转,王爷就松手了,总不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手还握着吧,王爷发现他现在脸皮似乎又厚一些了,被人这么看着,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夫妻之间,握个手算什么,就听王妃道,“臣妾不知。”

    王妃就这四个字,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皇上原以为怎么样也有点别的话吧,结果半晌没有,那边王爷拉王妃坐下去了,皇上抚额,只得看着东冽公主,“朕答应肃王让你同大御大家闺秀比试,你现在还比吗?”

    上官凌瞥了眼宛清,然后看了莫流宸一眼,走到皇上跟前,行礼道,“出嫁之前,父皇再三教导说大御女子涵养极高,让我多加学习,本公主今儿看中了锦亲王世子妃,是打心底里认为大御难有女子可以与她相比,只是没料到她比本公主还要傲气,本公主最想的就是和她比试,她既是不应,其余的比试也没有这个必要了王的大牌特工妃全文阅读。”

    宛清听得直呲牙啊,好一个和亲公主,这一番话说出来,明着是高看她,实则还不是帮她竖起不知道多少敌人,枪打出头鸟,不用她动手,自有人帮她找茬,果如宛清所料,上官凌才说完,那边叶诗文就从那八名女子中站出来了,挑眉笑道,“公主高看锦亲王世子妃,可大御大家闺秀成千上万,岂可一叶障目,在场这么多为姑娘,公主认为她们比世子妃差在哪里?”

    上官凌挑眉笑看这叶诗文,“差在哪里?世子妃那份胆识和气魄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你敢和皇上没规没距的说话吗?”

    叶诗文被反驳的一时呐呐,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那是宛清没教养不将尊卑才有的举动,幸好及时闭上了嘴,瞥头看着宛清,叶诗文很认命的进了上官凌的局,“世子妃不妨和公主比试一番如何?免得她说我们大御都是些胆小之辈。”

    宛清白眼一番,这个叶诗文迟早得收拾了才好,也不想想自己是哪一边的,上官凌不比试,她大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反驳回来,偏偏被人家利用,一旁的莫流宸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宛清跟前,然后才淡淡的看着她们,“我娘子说的话你们都没听清楚是吗?”

    宛清站起来,清眸淡淡的扫过叶诗文看着上官凌,笑道,“公主不必用激将法,你就是有再多的枪手都没有用,今儿我说不比试就不会比试,你找我比试的意图你清楚,我也清楚,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做赌注的,你可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我不会傻到迎战,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乖乖听从皇上的安排。”

    宛清那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话出口,满殿的大臣都朝上官凌望去,上官凌见到了这份上,也难掩下去了,所以干脆挑明了,“不错,本公主就是倾心于世子爷,之所以答应和亲也正是因为相中了他,大御虽然夺我东冽城池,可大御今年多灾,这场战根本就打不久,若是东冽死活撑着,最后谁胜谁负谁也不敢下断言。”

    宛清听的直接望着莫流宸,眸底带了三分质疑,莫流宸却是委屈的道,“她看中为夫,为夫已经够倒霉的,你还质疑为夫就是你不对了。”

    宛清听得嘴巴直扯,莫流宸却是瞥头扫了眼上官凌,看着那边的上官奕还有肃王,“东冽既是有如此把握,还送公主来和亲做什么,东冽悄悄屯兵,是想趁求和之际夺下城池吗,东冽当真不关心你们的死活了?”

    上官奕听得怔住,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他这意思是洞悉父皇的部署了?若是东冽真敢暗地动手,他会扣下他们,那边肃王眉头也蹙了起来,瞥头看着上官奕的脸色,眸底更沉,皇兄当真的会那么做?他好不容易说服求和,皇兄将他支出来就是好方便他对付大御,他不知道那炸弹的威力吗?还是想借势逼迫大御皇帝同意将公主和给锦亲王世子?

    莫流宸说的这些话,朝廷大臣并不知道,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都提了出来,东征大将军不在边关,其余的将军也有一半已经回来了,若真的打起来,只怕难以抵挡,那边皇上原本还很高兴,现在呢,东冽当真没有求和之意,皇上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东冽还是少痴心妄想,谁和亲也不会是东征大将军和亲。”

    皇上说完,抬手准备下令将上官奕一伙扣押下,那边肃王早一步站起来道,“皇上息怒,此事还只是锦亲王世子一面之词,太子和公主都是吾皇心中至宝,岂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东冽就算屯兵真有其事,只怕还是担心大御没有诚心和亲,只求个万全准备,这战乱之苦不当大御饱受,东冽也一样。”

    宛清听得直呲鼻子,“知道战乱会造成民不聊生,偏偏还要挑起来,没事找抽,肃王言下之意,若是皇上不同意将公主嫁于我相公就是没有诚心和谈?到时候战事再起,这过错全得皇上担着是吗?你们这到底是求和来了还是逼婚来了?”

    肃王有些怕宛清的直言不讳了,完全就不跟一般的大臣一样说话顾忌颇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肃王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宛清了,那边宛清却是继续道,“你们明知道皇上不可能答应将公主嫁给锦亲王府的还纵容公主挑我的事,若是公主真的嫁给了我相公,万一公主事后成心报复,等我相公熟睡了给上一刀,你让皇上找谁哭去?!”

    莫流宸被宛清弄得哭笑不得,那边皇上嘴角有些抽,能不能说的稍稍隐晦些,大家都明白,不用说的这么直白,这边王爷轻咳了下嗓子,“宛清,你先坐下。”

    宛清哦的一声答应了,然后坐下来,端茶继续喝着,那边左相大人站出来道,“皇上,今儿是给东冽使者举行的接风洗尘宴,本该高兴点才是,这和亲一事不妨押后再议。”

    皇上点点头,挥手让那八位姑娘下去了,歌舞重新上来,宛清坐在那里剥着果子,温婉的不行,不少大臣瞧的都咋舌,果然温婉如玉,暴躁如火,真不知道世子爷是如何与世子妃相处的,还是说世子妃只有面对旁人的时候才会脾气大?那边莫翌轩和莫城谨全都盯着宛清发呆,眸底对莫流宸流露出一丝的羡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莫流宸就在对面,自然就两人的表情一一览无余,心里很舒坦,可也有些闷,盯着他他勉强可以忍受,但是没事盯着他娘子做什么,莫流宸瞧着桌子上的果子,张嘴让宛清表现贤良,伺候他吃的,宛清瞥头扫着他,“你怎么不帮我挡着点儿?”

    莫流宸哑然失笑,“娘子牙尖齿利,不用为夫帮着也能横扫,为夫就不给你添乱了。”

    宛清忍不住轻剜了莫流宸一眼,“你就不怕有人使坏,真将她嫁给你,我可先说好,真有那时候,悠儿然儿归我。”

    莫流宸听得狠狠的剜了宛清一眼,狠狠的捏着宛清的鼻子,“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他们两个,归你做什么,带上他们两个离开王府四处溜达去?你不知道自己一出门就惹祸吗?带着悠儿然儿只会更加的危险。”

    宛清听嘴巴都鼓起来了,“你就知道关心他们两个,你怎么我不关心我的安危?”

    莫流宸悠悠的坐正了,“明知道有危险还出门,这才是没事找抽,现在知道我关心悠儿然儿不理会你是什么感觉了吧,为夫天天都这个感觉。”

    宛清听得汗滴滴的,死鸭子嘴硬,“你能这么关心他们,我很高兴,心里舒坦的不行,相公,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莫流宸白眼暗翻,伸手拿糕点把宛清的嘴巴堵上,宛清狠狠的瞪着莫流宸然后吃起来,那边上官凌一直就望着这边,宛清有些头疼,人贵有自知之明啊,宛清用手肘推攘了莫流宸一下,“她怎么处置?”

    莫流宸妖冶的凤眸里闪出来一丝笑意,帮宛清把嘴角擦擦,才道,“她有皇上处置,朝中还有不少的王爷,挑个权势中等的嫁了也就是了,就算不挑王爷世子,不还有好几位皇子吗?”

    宛清摇摇头,“你瞧她对你势在必得的样子,能同意么?”

    莫流宸瞥头望去,“同不同意岂是她一个和亲公主说了算的。”

    宛清也知道上官凌就跟伏老夫人一样,就算再受宠爱也得来和亲,注定是父母兄弟追求权势的垫脚石,颜容公主虽说也是,可她要好太多了,毕竟洛亲王世子人还不错,也没有背井离乡,更有皇上皇后照应着,上官凌虽然值得人同情,可她不该肖想她相公,既是带着使命来的,就该好好的遵守,不要来了心里还带着不满执拗着,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宛清也从书上见过不少和亲公主的故事,当时可怜钦佩她们,可是现在,她没那种感觉了,她成受害者了!

    宛清纳闷,上官凌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上官奕也不拦着点,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他不知道这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吗,还是真如莫流宸说的那般,东冽真的有后招,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宛清陷入神游,想起那日在王府见到他们两个,上官奕说话,上官凌还是很听的。

    宛清想了一会儿,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莫流宸这么云淡风轻的看待这事,肯定有所准备,她等着瞧好戏就是了。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皇上才说了乏了,然后回寝殿,然后两位王爷退出去,接风洗尘宴也就渐渐的散了,东冽使者被公公领着往外走,肃王蹙着眉头看着上官奕和和上官凌,“太子公主,临行前,皇上是如何吩咐的,你们两个怎么敢大着胆子这么闹?”

    上官奕淡淡的看着肃王,“王叔,我原就不赞同和亲,是你一力坚持的,我人也来了,皇妹也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肃王脸也沉了,“太子殿下此言何意?和亲是闹着玩的吗,还是太子喜欢两败俱伤。”

    上官奕眉头更冷,要不是锦亲王世子突然出现在战场,现在求饶的就是大御皇子而不是他,“王叔看着办吧,皇妹性子倔,除非锦亲王世子,她谁也不会嫁的,否则,和亲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肃王扭眉看着上官凌,上官凌轻抬了下眉头,“我原就跟父皇说好的,我只嫁给他,皇叔应该谢谢我,不然和亲的就该是阿苑了,我死,阿苑陪葬。”

    上官奕和上官凌说完,撇下肃王往前走,留下肃王扭着眉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思。

    宛清上了马车,掀了帘子就瞅着上官凌拽着上官奕的胳膊,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眼睛四下的瞄着皇宫,手还比划着,而肃王却是紧蹙了眉头走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宛清嘴角弧起,突然脸就大红了,忙放下帘子,回头瞪着莫流宸,“你碰哪里呢?!”

    莫流宸有些讪讪的,“我只是觉得它们突然变大了,有些好奇你藏了什么东西京城四少最新章节。”

    宛清一个手掌唬过去,“半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藏什么,悠儿然儿的早饭还搁在我这里,你说大不大!”

    莫流宸扭着眉头,“那你之前蹙眉很痛苦也是因为这饭?”

    宛清想抓狂了,原就涨奶的厉害,他还用力捏了一下,内衣都湿透了,宛清决定恨他,宛清把脸往旁边一瞥,可现在是初夏,衣服穿的原就不多,现在就更难受了,宛清拽过莫流宸的手心,狠狠的打了两下,让你手欠了!

    可是力道下的狠了,痛的还是她,莫流宸伸手搂过宛清,手伸着,“还想打?捏了就捏了,又不是没捏过,现在难受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办?”

    宛清臭着一张脸,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忍着呗,你让马车跑快一些。”

    莫流宸掀了下帘子,瞧了瞧外面,还没出宫门,路上都是来往的行人,怕是不成,莫流宸放下帘子,眼神有些炙热的看着宛清,“又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忍着做什么。”

    宛清正要问什么办法,结果衣服就被脱了,宛清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眼神乱瞟,但是也没有拒绝,没办法,真的很难受,她决定下一回出门,至少带一个儿子出门,打发时间也好啊!

    马车往前行驶,约莫出了宫门没多久,宛清就舒坦了,宛清坐在那里东瞅西看,那边莫流宸脸青黑中带着幽怨和指责,“真没良心,下一回让你憋着难受。”

    宛清努努嘴,也不知道是谁看见悠儿然儿趴在她身上,一手就给提的扔小床上去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下一回我带儿子出门,用不到你。”

    莫流宸的脸更黑了,果然没良心,手狠狠的去揪宛清的鼻子,大有报仇之势,宛清拽着他的胳膊哇哇的叫着,那个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打劫的了,结果宛清这么一喊,冷灼赶着马车狠狠的颠簸了一下,宛清没差点撞到窗户上去,莫流宸蹙了下眉头,宛清却是掀了帘子,原是想训斥冷灼两句,让梳云回头收拾他,结果宛清看到了什么,碰上地痞流氓了!

    之前不远处四五米的地方,一个五大三粗,胳膊露一半的男子狠狠的揪着一个一个缩着脖子的消瘦男子,长的有些猥琐,“睁大你的狗眼瞧仔细了,这就是你说的美女?隔壁大街的杀猪婆都比她美上三分!”

    消瘦男子脖子当下更缩的,“她的确是小弟见过最美的,只是没料到她脸受伤了,上次瞄了一眼,真的很漂亮,小弟发誓没有骗大哥你!”

    “瞄了一眼?她不是你表妹吗?!”

    消瘦男子连着摇头,“大哥我错了,我只是看她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可怜,想帮她一把,顺带把小弟欠的银子一笔勾销了,是小弟糊涂了,小弟该死。”说着,狠狠的打自己的嘴巴,然后看着男子,“可是小弟的表妹长的比小弟还难看,小弟担心她入不了大哥的眼啊,小弟也是一番好意。”

    说完,巴掌继续噼啪的响,那边妇人怀里一个清冽的孩童声传来,“娘,我怕。”

    妇人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悦儿不怕,有娘在,悦儿不怕。”

    宛清听着声音,眼睛倏然睁大,原先看那两个男子虽然谈话很怪异,但那大哥似乎嫌弃人家妇人难看,所以并不担心会有危险,这会儿听说话声,不是莫流雪么?

    那边大哥狠狠的瞪了消瘦男子一眼,手一松,直接就给扔了,然后就走了,而那消瘦男子站起来,走到莫流雪跟前,呸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个美人呢,原来是个丑八怪,上回瞧见的是侧脸,原来另一边这么丑,今天小爷算是栽你手里了!晦气!”

    消瘦男子说完,就去翻汤圆铺子的抽屉,正倒着里面的铜钱呢,那边一块糕点飞过来,直接就将男子砸飞的撞坏了莫流雪招呼客人的桌子,在地上嗷嗷的叫着疼,什么人暗算的他乖乖出来叫爷爷。

    莫流雪原是抱着悦儿坐在那里的,这会儿也吓的站了起来,那边宛清掀了帘子下来,走过来,轻唤一声,“悦儿?”

    莫流雪看着宛清,悦儿也瞥头出来,虽然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宛清了,可她还记得,当下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姑姑,世子妃姑姑。”

    喊完,就往宛清怀里奔,宛清揉揉悦儿的刘海,“长高了不少,怎么都不去看姑姑,方才可吓到了?”

    悦儿摇摇头,“悦儿不怕,有娘在,悦儿不怕。”

    宛清听得直笑,然后看着莫流雪,一边脸好多的抓痕,好像有些深,可见六太太对她的恨意了,那边男子千辛万苦的才爬出来,那边竹云梳云下来马车,抄起莫流雪捞汤圆的勺子对着男子就打下去,“让你胡乱认表妹,欺负人,流雪姑娘也是你可以欺负的!”

    竹云梳云动手,宛清也没有阻止,倒是看着莫流雪,“你这又是何苦呢,京都虽说是天子脚下,可那些地痞根本就难管到,你带着悦儿出来做生意,太危险了。”

    莫流雪笑笑,“往常都是我一个人出来的,今儿奶娘有事,我才带了悦儿出来,不碍事的。”说着,手轻抚了下脸,拿起面纱又罩上了,这是变相的告诉宛清,她现在这副样子,没人会打她主意的。

    宛清真拿她没办法,她早知道莫流雪在外面摆了个小摊子,卖汤圆,梳云还特地带了一份回去给她吃过,味道很正,她也让梳云给她送过银子去,可她拒不接受,还是梳云脑筋转的快说是将来给悦儿做嫁妆她才收下的,但是不让她摆摊子,是十万个不肯。

    悦儿看见莫流雪的脸眼睛就红了,小嘴憋着,直拽了宛清的手臂摇着,“姑姑,你帮娘把脸治好好不好,悦儿喜欢娘亲美美的。”

    宛清捏捏悦儿的小脸蛋,“悦儿第一次找姑姑帮忙,姑姑怎么会拒绝。”

    宛清说完,那边梳云就把舒痕膏拿出来了,宛清亲手塞到莫流雪的手里,“你就应了悦儿的吧,悦儿年纪还小,你让她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见到你这张毁了的脸,心里得承受多大的惊吓,小孩子不能吓的。”

    莫流雪被说的一愣,想起今儿早上,悦儿从她怀里出来,真的被吓哭了,还哭着说她都做梦娘的脸好了,怎么比昨天看的还要吓人,还是她哄了好一会儿才歇住,宛清瞧她有些出神,给悦儿使了个眼色,悦儿也是小古灵精怪,当即抱着宛清道,“姑姑,我要跟你回去,娘的样子太吓人了,她不想脸好是想每天吓悦儿。”

    宛清点点头,牵着悦儿的手就要往那边马车走,莫流雪忙应了,“我治,只是脸一旦好了,可这生意……我……。”

    宛清无奈的摇了下头,这样迂腐的人还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有,没想到她还能亲眼见到,宛清回头看着她,“这还不好办,不过就是画个难看点的妆扮,你还能不会。”宛清说完,眼睛横扫了下,“这个位置行人虽然不少,可也不算多,回头你换个位置吧,也免得梳云出来买糕点的时候想捎带一些汤圆,还要多跑上一些路。”

    莫流雪听得睁大了眼睛,那边宛清却是吩咐梳云了,“一会儿你去半月坊说一声,让他们将离的最近的小摊位买下来,过来帮着搬东西,闲的没事时就帮着照应点,别让人欺负了悦儿。”

    梳云狠狠的点了点头,笑的眉眼弯弯的,“那个位置奴婢早就想跟少奶奶说了,离小院也近,能省不少时间。”

    宛清主仆就这么帮着做好了决定,问了下悦儿的意思,理都没理莫流雪,反正莫流雪也是跟着悦儿打转,宛清捏着悦儿的小脸,“要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就去半月坊找小允哥哥,知道吗?”

    悦儿狠狠的点了两下头,宛清又问,“凌风叔叔待悦儿可好?”

    悦儿点点头,然后嘴巴撅起,“要是凌风叔叔在就没人敢欺负悦儿和娘了。”

    宛清听了有些高兴,抬眸扫了眼莫流雪,莫流雪正瞪着悦儿,估计是责怪她口没遮拦了,那边梳云搬凳子过来了,宛清坐下,无视莫流雪,继续问道,“凌风叔叔这么好,悦儿有没有想过他给悦儿做爹,保护悦儿一辈子?”

    悦儿小脸一挎,嘴巴悬壶,“不做爹,爹是坏人,凌风叔叔是好人。”

    宛清哑然,悦儿以为爹是郑大公子呢,那边梳云凑过来,“悦儿,爹只是个称呼,凌风叔叔还是他啊,只是悦儿喊他爹爹而已。”

    悦儿眉头扭着,还是想不明白,“喊叔叔也一样啊,为什么要喊爹?”

    宛清捏捏悦儿的脸蛋,“悦儿肯定想过凌风叔叔给悦儿做爹的是不是,是不是娘亲不允许?跟姑姑说没关系,凌风叔叔是好人,疼爱悦儿,会是个好爹爹。”

    悦儿眉头觑向莫流雪,宛清就知道她猜对了,小孩子嘛,哪个不想爹的,就算是个坏人也想,大街上抱着孩子的爹爹可不少,宛清瞥头看着莫流雪,摇头看着她,“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只希望将来别后悔才好。”

    宛清这话才说出口,那边有个声音凭空飞来,“娘子,差不多叙完旧了。”

    宛清瞥头望去,就见锦亲王府的马车后面一溜的马车堵在那里,宛清扯了下眉头,东征大将军的名头真好使,挡路上都没人来轰,宛清捏捏悦儿的小脸,“凌风叔叔那么好的人,悦儿不让他做爹,别的小朋友会抢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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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茶盏盖

    宛清说完,还附带一声惋惜的轻叹,悦儿听了,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更加的挎了,嘴巴撅着,那叫一个不同意,估计要是有别的小朋友来抢,都要上牙齿的了,昂着脖子看着宛清,宛清点点头,悦儿嘴巴一瘪,当即扯着嗓子哭,抱着莫流雪的大腿,“娘亲骗悦儿,娘亲是坏人,凌风叔叔变成爹也是好人红楼之太子驾到全文阅读!悦儿要爹!”

    莫流雪蹙紧了眉头看着宛清,宛清无辜的耸了下肩膀,一副悦儿哭与她无关的样子,她可没有说谎,王凌风的确是个好人啊,宛清轻咳了下嗓子,走过去轻拍了下莫流雪的肩膀,睁着眼睛苦口婆心的劝道,“悦儿虽说年纪小,可她总会长大,懂的也会越来越多,孩子的童年不仅需要娘的关心,父亲才是一家的顶梁柱,你不该只为自己考虑,多为悦儿想想吧,不要骗她,更不要从小给她灌输男人不好的思想,万一悦儿长大敌视嫁人怎么办?你才二十岁不到,人生还有两三个二十年,悦儿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那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何况人家王公子是王家仅剩的苗了,要是他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让他将来如何面对王家列祖列宗?话我就说到这里了,你好好想想吧。舒骺豞匫”

    宛清说完,转身忍不住嘴角弧起,那边梳云还回头看了眼哭的好伤心,睫毛上还有泪珠打颤的悦儿,然后看着有些高兴的宛清,眉头那个扭,少奶奶心肠素来软,怎么今儿刻意的把悦儿弄哭?还一句话不劝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给悦儿使的那个眼神,是让她扯开嗓子嚎么?

    宛清上了马车,莫流宸狠狠的瞪了眼宛清,宛清微撅了下嘴,“她帮了我们那么多……综漫之莫离全文阅读。”

    莫流宸狠狠的揪着宛清的鼻子,成心的挑开话题,对谁都那么有耐心,唯独不将他放在心上,宛清掰开他的手,眼睛轻眨了下,“相公,六叔伙同贼匪灭了王家满门,那些财物呢?”

    莫流宸瞪了宛清一眼,才道,“暗卫之前有传消息回来,当初六叔和贼匪分赃了,一人一半,六叔的那份已经找不到了,至于贼匪那里,暗卫找到一本账册,分了些什么都有记载,只是库房里剩下的不多了,那贼匪窝交由王凌风处置了,一个月前还有暗卫说,王凌风在重建王府,现在估计建的差不多了。”

    宛清听得只叹息,也不知道王凌风知不知道害他灭门的是六老爷,不管怎么说那会儿六老爷还是莫流雪的父亲呢,只希望别在横起波折了,宛清想到要是王凌风回来寻仇,北府如何抵挡,不过这寻仇,莫流雪应该不算在内了吧?怎么说她也是被六老爷算计的,是受害者,可就怕莫流雪当六老爷是爹,会不赞同人家王凌风的作为。

    宛清还在想,莫流宸却是捏着宛清的脸,“王家在潼北是名门望族,贼匪处遗留的财物就算不多也够王府活几辈子了,一旦重建,上门提亲的人不会少,你在这里劝她,回头人家不回来了怎么办?”

    宛清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瞥头扫着莫流宸,“不会吧?竹云说人家情深意重,是个好人,要是朝三暮四,也算不上好人啊?”

    莫流宸眸底划过一抹笑意,“你要是心存愧疚,那不如倒时候多送些添妆就是了。”

    宛清听得直呲鼻子,吓她一跳,要王凌风真敢拖她后腿,喜新厌旧,回头灭了他替莫流雪报仇,宛清抬眸继续道,“还有郑府,这笔帐要一并算了,那些嫁妆也要帮着拿回来,免得她到时候嫁去潼北麻烦不断。”

    莫流宸点头答应宛清的提议,马车一路往王府而去。

    宛清回到绛紫轩,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啼哭声,宛清眉头紧蹙,三步并两步的进屋,奶娘正努力的抖着孩子,宛清眉头更蹙,脸色有些不悦,“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奶娘忙给宛清行礼,然后才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少爷早上都是吃少奶奶的奶,今儿奴婢喂了,小少爷不吃,奴婢只喂了些蜂蜜水,喂奶一直不吃。”

    宛清忙抱过然儿,轻轻的哄着,然儿的嗓子都有些哭哑了,眼眶也红,宛清心疼的不行,抱着一路往观景楼走,竹云抱着悠儿,梳云一旁拿着波浪鼓摇着,宛清抱着走了几步,然儿就不哭了,而是往宛清身上凑,找奶吃呢,宛清忍不住轻叹一声,早知道这样,早上就该弄醒他们,先把奶喂了才是,这都过晌午了,难怪饿的哭了,宛清想敲两儿子的小脑袋了,又不是没有吃的,就不知道先填饱肚子么?宛清有些担心两小屁孩将来有个很执拗的性子了,别跟先王爷王爷他爹一样啊,当屈则屈啊!

    宛清上了观景楼,赶紧的喂食,结果然儿小朋友狠狠的吸了几口,小嘴就瘪了,好不容易把娘亲盼回来了,结果还是没有吃的,宛清这才想起来,嘴角有些抽,狠狠的剜着站在书房门口,还在用眼神责怪悠儿然儿哭的吵得宛清不得安宁的某人,结果宛清瞥头就瞪着他,某人扭着眉头,“娘子?”

    宛清嘴巴鼓着,“悠儿然儿都饿了,没吃的了。”

    莫流宸听得耳根子有些微红,眼神乱瞟,“书房还有些账册,我先忙去了。”

    宛清直呲牙啊,然儿又哭了,宛清忙哄着,一边让梳云去厨房熬些米粥来,再让竹云去抓挤催奶的药来,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两个小家伙喂饱,估计一上午哭累了,吃着奶就睡着了,宛清那个心疼啊,狗屁的接风洗尘宴,害的她的悠儿然儿都饿着了!

    宛清守在摇篮除好半晌,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嘴角的笑是越弯越大,虽然饿着他们的小肚子,宛清心疼,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在两个小家伙心里,她还是举足轻重的位置啊,那话怎么说的,有奶便是娘,虽然经常是贬义词,但是最先形容的不还是小孩么?悠儿然儿是非她不要啊!

    梳云在另一边蹲在,看着宛清的衣服,忙道,“这里有奴婢几个照看着,少奶奶还是去沐浴换身衣裳吧,都脏了。”

    宛清瞅着胸前的奶迹,点点头,起身往浴室走去,厨房都有现成的热水,春儿夏儿几个很快的就准备好了,宛清揉着脖子,胳膊伸直了,随手做了几个拉伸动作,门吱嘎一声关上后,宛清正准备脱衣裳呢,就见一个身影投射过来,那发冠,宛清胳膊一伸,“夏儿,伺候我脱衣服。”

    莫流宸直接走到宛清身侧,眉梢轻挑,嘴角一丝笑意划过,“娘子,方才不是让丫鬟全都退出去了吗?”

    莫流宸说着,一边脱衣服,脱好了就下水,宛清拉住他,太过分了,那么长的时间给他,他不洗澡,偏偏来跟她抢,还不打声招呼就占了,还讲不讲道理了,莫流宸无视宛清,一手就把宛清抱了起来,再憋下去,会死人了。

    第二天,宛清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床上躺着,要不是悠儿然儿在一旁玩给她看,宛清非得起来杀人了,果然禁欲的男人惹不起,知道宛清火气大,莫流宸一个上午都没露面,神采奕奕的处理半月坊的事。

    宛清饿的肚子咕咕叫,才起床下来,用过午饭后没多久,外面北儿就进来禀告道,“少奶奶,碧玉又来了。”

    宛清轻抬眉头,然后蹙了一下,碧玉又来做什么,难不成宛容出了什么事,昨儿不还在宴会上露过脸吗,温贵妃虽然很讨厌她,可皇后想宛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全无虞,这宴会又是皇后一手把持的,温贵妃想下手也不是件易事,宛容也是命大,她是温贵妃的儿媳,要是乖巧懂事,温贵妃待她好,这孩子皇后势必会忌讳,可偏偏婆婆要她落胎,婆婆的仇人护她,宛清直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

    宛清轻点了下头,让北儿领她上来,因为上一回宛清帮着她出过主意,也没有杀了她的意向,所以碧玉胆子渐渐大了,左右没有什么能瞒过三姑奶奶的,好不如坦诚来的好,宛清啜着茶,抬眸扫了碧玉一眼,“说吧,她让你干嘛来了?”

    碧玉为难的看着宛清,“侧妃不听劝,非得奴婢跑上这一趟,还是昨儿那事,侧妃收了人家的银子,当初斩钉截铁说帮着办好的,可现在东西被侧妃没收了,她也没那个胆子再去提这事了,昨儿那三位夫人还问侧妃什么时候有着落,侧妃没办法,只得让奴婢来求您。”

    宛清听得嘴角微弧,碧玉果然够心机,一来就表明立场是她这边的,帮着劝说了宛容,这不是间接的告诉她,宛容这回的固执么,贴身丫鬟苦劝都没有用,让她回去只怕还是这么个结果,宛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她既是敢做,这烂摊子她还没本事收拾了,当初是谁给她的胆子拿人钱财的,当初她准备找谁现在还找谁。”

    碧玉也知道她今儿来会是这么个结果,侧妃尽打些便宜算盘,温贵妃拉拢势力是不错,可人经过她的手,温贵妃会答应吗,这不回头狠狠的治了她一回,还让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大损,昨儿当着皇上的面就数落了她两句,皇上也训斥了两句,可这应下之事能怎么办,碧玉带着宛容的命令来的,不能办成这事,回头有她好果子吃。

    碧玉看着宛清,“侧妃这回也是走投无路了,昨儿宴会过后,侧妃被叫去温贵妃宫里,皇上也在那里,温贵妃当着皇上的面就狠狠的数落了侧妃几句,皇上也训斥她,要是再敢有这样的事发生,皇上绝对不会轻饶了她,温贵妃还要禁了侧妃的足,要不是皇后及时赶到,说禁足对胎儿不利,只怕她接下来几个月连门都没法出了,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侧妃也无可奈何,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三姑奶奶您了,奴婢临出门前,侧妃明言了,要是您不能帮她,她只能舔着脸面回顾府了。”

    宛清听了眸底霎时冰棱一片,冷哼道,“回顾府?谁帮她?还是她想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逼得祖父去求皇上?!”

    碧玉愕然看着宛清,侧妃似乎真有这个意思,不过她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不会真敢这么做的,侧妃宝贝孩子宝贝的不行,碧玉就那么看着宛清,宛清眸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怎么说的,你一五一十的说。”

    碧玉扭了下手里的帕子,抬眸看见宛清越来越冷的眸底,一吓,忙道,“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侧妃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奴婢怕说出来惹您生气。”

    梳云在一旁呲牙,“二姑奶奶什么难听的话没说过,我们少奶奶早免疫了!”

    碧玉听梳云几次三番说少奶奶,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说了,“侧妃说着么点小事您应该帮她,您想她去对抗温贵妃,帮她打点基础是您该做的,她不会白做棋子的,要是您不帮她处理好这事,她就进宫把这事全栽赃在您头上,说是您给她出的馊主意,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反正您爱财之名人尽皆知,她又是贤名在身,会有人信的,还有,温贵妃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她的月例也不够,一万两银子根本不够她用,四皇子成亲在即,她要送礼,还有皇后太后皇上的,接下来温贵妃,还有后宫那么多妃子的寿辰,谁都不能少了,最起码要十万两银子。”

    碧玉越说越顺畅,说完了抿唇警惕的看着宛清,毕竟这话是通过她的嘴说出来的,万一三姑奶奶气恼极了,把气全撒在她头上,她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件难事,见宛清眸底都有火喷出来了,碧玉吓的腿一哆嗦,跪倒在地,“这些都是侧妃的原话,奴婢只是据实禀告,奴婢劝说了她半晌,可侧妃固执己见不听奴婢的劝,您今儿要是拒绝她,她明儿就去顾府,当着老太爷的面撞墙,温贵妃早看您不顺眼,连带着顾府都是她的眼中钉,温贵妃就算不待见她,巴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没命,但也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定会定顾府一个谋害之罪。”

    梳云在一旁听着,早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二姑奶奶也太无耻了,这是逼得她们少奶奶不得不应她是吗?她敢肯定,以二姑奶奶那性子,今儿将少奶奶吃的死死的,明儿嘴巴定会张的更开,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也不怕活活撑死她自己,她以为两句威胁就能逼迫她们少奶奶妥协了?[K]王之啪啪啪最新章节!

    梳云忍不住哼道,“少奶奶,您别应她,有一就有二,她以为她是谁啊,连皇上都不敢拿您怎么样,她去栽赃又能怎么样,还想着回去栽赃老太爷,老太爷是武将,要是轻易就被她算计到了,战场那么多敌人他哪还有活命回来。”

    宛清听得笑笑,连梳云都懂的道理,她岂会不明白,宛清清眸淡淡的扫向碧玉,“听见了没有,如实回去告诉她,要栽赃赶紧的去,看皇上会不会将我怎么样,我是想利用她对抗温贵妃,可现在似乎她没有那个价值了,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她肚子里那块肉,她都可以拿来威胁人,我敢往里面下注吗?我也不会像温贵妃一样亲手养大一匹会咬人的狼,她能这么无耻的算计我算计顾府,她就没那个脸皮去告诉那几位夫人?不过就是舍不得那份势力罢了,告诉她,少跟我玩什么算计,要不是她还有点价值,就凭她敢伸手向二夫人要银子,我就能要了她的命。”

    宛清越说眸底越冷,语气反倒更加的云淡风轻,碧玉却是听得额头都有汗珠了,跟三姑奶奶说话是最不费劲却是最考验胆量的,侧妃为何一定要与她过不去,若是她能和颜相待,三姑奶奶肯定会帮她登上正妃之位,也会帮她除去温贵妃的,可她怎么就非得想着压三姑奶奶呢,虽然三姑奶奶同是庶女出身,可人家比你聪明百倍,你拿什么跟人家斗,以前她也嫉妒,可几次谈话,她发现三姑奶奶早已不是当初顾府任由大夫人和侧妃欺负的三姑娘了,就凭她背后的势力,捏死她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地,人家压根就没将侧妃放在心上,偏偏侧妃不明白,只怕明白了,心里会更气,难保会做出点什么事来,碧玉发现她未来之路难捱了。

    碧玉就这么无功而返,将这番话说与宛容听,宛容什么表情可想而知,气的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遍,正好遇到七皇子进来,一个茶盏直接就砸到七皇子脚边上了,七皇子眸底冒火的看着她,手都抓上宛容的脖子了,宛容气的咬牙,“相公,臣妾几次三番求宛清,可她就是不肯帮你,臣妾知道贵妃不想妾身肚子里这个孩子落地,阻碍您娶城吟郡主,臣妾肚子里这个孩子会死在锦亲王世子妃手里,臣妾只求您娶了城吟郡主后能再让臣妾重怀一个。”

    碧玉在一旁听得眉头紧蹙,七皇子也蹙着眉头看着宛容,宛容脖子红着,哭得不甚娇弱,七皇子这才松了手,看着一屋子里的狼藉,瞥头走了,宛容吓的惊坐在床上,碧玉扭眉走过来,“侧妃您当真要栽赃三姑奶奶,您不是不知道她身边跟了好些暗卫,皇上那么倚重东征大将军,连帅印都还不回去,皇上不会拿三姑奶奶怎么样的。”

    宛容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可我要是不这么说,我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孩子,果然没良心,当初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嫁给他,更不会被温贵妃欺负!当初是谁算计的,她迟早要他双倍奉还!”宛容说的直咬牙切齿,要是她能嫁进锦亲王府,昨儿敢在宴会横的就不只是她宛清一个了!

    碧玉轻叹一声,温贵妃还记恨的牙痒痒呢,还不是同样没辄,“侧妃,那那三位夫人怎么办,您答应明儿给她口信的。”

    宛容揉了下太阳穴,“告诉她们,锦亲王世子妃嫌弃礼物薄了,不肯帮忙,而那些礼物全被温贵妃拿走了,我现在怀着身孕,温贵妃不许我管这些事,但是她口头应下会帮忙的,两人都答应帮着求官,但是什么时候有着落,我也不知道。”

    碧玉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宛容蹙眉看着她,“记清楚了没有?”

    碧玉扯着嘴角,“侧妃,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您就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养胎,有皇后盯着,贵妃也不敢轻易对您下手,只要您生下个小世子,将来母凭子贵,比什么算计都强。”

    宛容听了就不大高兴了,“那是她们欠我的,要不是我让着,宛清能有今日风光,我不过就是让她帮着做件小事还推三阻四,那些东西原就是温贵妃拿走的,拿人钱财与人办事,那是她该做的!她可有将那些东西还来让我还给人家?没有!她也没有上交国库,还不是她自己私吞了,她拿我的东西还让我帮着顶罪还处处压制我要禁我足害我孩子,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去查查洛亲王妃什么时候过寿,我记得就是这个月。”

    宛容想起城吟郡主那一身云烟纱的衣裳,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肚子隐隐作疼,吓的她赶紧吞下一粒安胎药,然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碧玉觉得宛容不大靠谱,还是想抱紧宛清这棵大树,想法设法把消息传与宛清知道了,宛清听得直冷哼,她倒是会推诿,将皮球踢到她和温贵妃那里去,那三位夫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她和温贵妃面前提起这事,只怕这会儿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可不是,有这两棵牢固的大树帮着,那官职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一高兴,就又给宛清送了一千两银子去,让她多帮着美言两句,将来可以步步高升,宛清听得直摇头,这些夫人们就知道捡便宜,旁门左道的帮着求官,这也算得上是巩固她们地位的一种方法了,有个如此旺夫的贤妻,还不是宠的跟个什么似地,等着吧,遥遥无期。

    宛清坐那里啜着茶,不远处,南儿北儿推着小推车在屋子里溜达,小波浪鼓摇啊摇的,还有咯咯的笑声,宛清在这里用手里的茶盏盖砸出清冽的声响来转移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果然,两个小家伙朝这边伸手了,哦哦的叫着,这边竹云扭眉,“少奶奶,您就这么让二姑奶奶毁您名声?”

    宛清笑笑,名声这东西想必在人家心里几乎为零,又岂是宛容添一句就减多少分量的,“我有什么名声好毁的,她不是说我嫌弃银子少了不干吗,东西在温贵妃那里,相公不上朝,我不出门,求什么官?她自掘坟墓,我看着就是了。”

    那边南儿北儿随着小主子的手指挥,已经到宛清跟前了,悠儿然儿都看着宛清手里的茶盏盖,手伸的老高的,宛清将茶盏盖拿到小推车前的平板上,两个小家伙抢啊,悠儿一手拽了茶盏盖还看着宛清手里的茶盏,宛清一个指头就戳了过去,“想的到美,给一个就不错了,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南儿北儿那个汗滴滴的,小少爷们还不是看见两个相撞才有声响么,知道要那是聪明,少奶奶还拿手戳脑门,她们想替小少爷们说句话了,要是搁在小郡主什么,要什么少奶奶都给,就是天上的月亮,她肯定也去摘的,上回要镯子,少奶奶想都没想就摘了,结果小郡主瞅了两眼,直接就给扔了,还是王妃拍了她的手训斥她呢,结果有王爷护着,现在轮到小少爷们就这个不许那个不应。

    悠儿脑门被戳还是要茶盏,可手上拽着的茶盏盖就要被抢走了,悠儿回过神来全力抢这个,两个小家伙啊,会瞪眼睛了,那边宛清伸手让北儿再拿个茶盏盖了,大手一夺就把茶盏盖拿了过来,清凌凌的敲着,两个小孩的手举的老高,宛清那个乐啊,那边南儿端了小凳子来给宛清。

    宛清死活就是不给,两个孩子瘪的要哭了,宛清才把茶盏盖给他们,一个一个,两个小家伙没有的敲,就对着小木板吭,声音不对劲,举起手里的茶盏盖往前面砸,那边莫流宸出房门就瞧见这一幕,一个闪身过来就接住了,正好在宛清的胸前,莫流宸狠狠的瞪着两个小家伙,然后瞅着宛清,“怎么把茶盏盖给他们玩?也不怕被砸到。”

    宛清有些讪然,“我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没良心。”

    “有其母必有其子。”

    宛清被呛的无语,那边悠儿然儿拽进了莫流宸的锦袍晃着,估计是要抱了,莫流宸把茶盏盖交给宛清,要去抱两个小屁孩,结果两个小屁孩松手去让宛清抱了,宛清那个乐,朝莫流宸一耸鼻子,“少臭美,悠儿然儿才不是要你抱呢,他们是要茶盏盖。”

    莫流宸看着宛清那得瑟的眉眼,忍不住直摇头,“为夫也没打算抱他们。”说着,一胳膊把宛清拦住了,宛清抽了下嘴角,这是杠上了么?

    两个小家伙眼睛就盯着茶盏盖打转,那边竹云拿了波浪鼓来,两个小家伙都给扔了,宛清呲牙,让南儿拿另外拿两个茶盏盖了,一人手心拍打一下,才把茶盏盖给他们,两个小家伙一人两个,就在那里敲着,一屋子清脆之音。

    莫流宸坐在那里喝着茶,宛清看着他们两个,没办法,离的近了万一拿茶盏盖砸人回头挨训的还是她,王爷虽然宝贝璃儿,可两天至少要看到他孙儿一回的,上回还跟莫流宸争以后谁教他们武功好,王爷的意思是,莫流宸是祖父教的,他这个做祖父的也该教教孙儿才是,莫流宸不同意,让他教璃儿,两人没差点打起来。

    屋子里正玩着呢,那边梳云噔噔噔的上楼来,手里拎着糕点,竹云忙上去接着了,没有瞧见汤圆,眼睛怔了怔,“不是说好的买汤圆回来么?汤圆没买到还这么晚回来。”

    梳云狠狠的瞪了眼竹云,“要是汤圆铺子开门了,我当然买了,可是流雪姑娘今儿没有做生意,我怕有事还特地去小院瞧了呢。”

    梳云说着走到宛清跟前,“奴婢去的时候,流雪姑娘正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原来是那琉璃手链被偷走了,她原来是随身带着的,可做汤圆不方便,所以就搁院子里了,今儿早上起来就没瞧见了,这不急着找手链才耽误了生意,而且少奶奶让奴婢给她送去的银票也丢了,奶娘那日说有事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怕是偷窃了东西逃走了。”

    那奶娘宛清也见过,不过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长的还很敦厚,没想到会这样,富贵人家的奶娘那也是有丫鬟伺候的,莫流雪自己出门卖汤圆,把悦儿交给她带,只怕心里不大舒坦,所以携款私逃了,还卷走了莫流雪的琉璃,那不是她唯一带出来的饰物吗?

    宛清瞥头看着梳云,“她打算怎么办?”

    梳云摇摇头,“她只坐在床边抱着悦儿在哭,奶娘都逃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估计难找回来了。”

    宛清紧蹙眉头,为了件琉璃哭,可见有多喜欢了,宛清不知道,这琉璃对莫流雪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要,一来它是沈侧妃送的,不管沈侧妃多坏,可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女儿的,当初困难的时候她也想过当掉,后来是王凌风卖了随身多年的剑才赎回来的,这意义又重了一份,现在被偷,当然伤心了,其实想找也不是什么难事,奶娘拿了琉璃不敢戴出来显摆的,最多去当铺当掉,半月坊每件琉璃都是唯一的,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个贼心的奶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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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流言

    这边,宛清还思沉着如何帮莫流雪找回琉璃,那边琉璃手链已经出现在了莫流雪的跟前,这世上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奶娘偷窃了琉璃,当真不敢留在身边,当初宛清也没给莫流雪送多少银子去,不过一千两银子,可那件琉璃就值个五百两银子了,这不,出了京都就奔向最近的小镇,琉璃素来都是有市无价的,独一无二的价值更会涨,可当铺素来黑心,开价岂会有五百两银子,一百两,只有一百两,奶娘自然不会卖,这不拿着琉璃就走,可当铺里还有其余来典当的人,那都是走投无路的人,瞧了一个小首饰就值一百两银子,不,是五百两,这不拿着要典当的东西偷偷的溜了出来,准备抢琉璃,奶娘也算是警惕,赶紧的跑,无赖来抢的时候,扯着嗓子拼命的喊救命,无赖堂而皇之的说她偷窃了小姐的东西,他是奉命出来寻的,不然依着她一个老妈妈也配有琉璃这样尊贵的东西?

    两边僵持不下,那男子是镇上出了名的无赖,可奶娘拥有琉璃手链也令人匪夷所思,只怕这琉璃手链的来头值得人寻味,结果奶娘和男子僵持在大路中间,那边王凌风快马加鞭的路过,勒马,在马背上就瞧见了奶娘,还有那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的琉璃手链,当即眉头紧蹙,下马略微寻味了一下,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莫流雪有多宝贝这琉璃,岂会送给个老妈妈,再有,她不在京都小院里照顾悦儿,却跑这里来典当琉璃起来了,王凌风走过去,一把掐住奶娘的脖子,让她从实交代低调成长史!

    奶娘这么是无路可逃了,脖子在人家手里,不招不成了,奶娘说在小院的日子太苦了,所以就逃了,王凌风气的一把拽了她直接就带到了小院,把琉璃交给莫流雪,让她亲自处置奶娘,莫流雪现在也气奶娘,若是偷了她的银子还不算什么,但是不该将她最爱的琉璃一并带走,但奶娘嫌弃小院的日子苦,莫流雪也不好强留,没让王凌风为难奶娘,直接就让奶娘走了。舒骺豞匫

    王凌风瞧着小院,虽然够大,可就她和悦儿两个,原来还有个奶娘,现在奶娘也走了,王凌风心疼莫流雪的遭遇,提出要娶她带她回潼北王家,莫流雪听到潼北二字,脸刷的一下青了,连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潼北,更是表明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让他赶紧回潼北成家立业。

    悦儿哭着说不许,莫流雪都没应,还说悦儿要是再不听话,她就不是娘亲的乖女儿,悦儿哭着说要去找姑姑,莫流雪狠狠的拍了下悦儿的手,莫流雪和悦儿相依为命,有多疼爱悦儿,现在因为悦儿强留他,莫流雪连她都打,可见有多不想看见他了,王凌风失望忍着窒息的疼痛出了小院,直接就奔向了酒楼,一顿豪饮,还因为心情差和人大打出手!

    王凌风在京都留的时间够久,小允自然是认识的,无意间碰到,便把王凌风送到了半月坊后院歇下,这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就给宛清送了个消息,宛清猜应该是那日她的话让莫流雪下定了决心,不是嫁给王凌风而是轰他走,宛清也知道,以莫流雪的性子,拒绝是她最可能做的事,忍不住叹息了一身,把梳云找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梳云听得眼睛闪亮亮的出去了。

    先是去了半月坊的后院,从厨房弄了一碗鸡血来,搁了点东西放里面,直接就在醉的一塌糊涂的王凌风锦袍上扯破,暗卫觉得不真,所以干脆拿出剑来唰唰两下,衣裳破浪不已,在将鸡血糊上,一个受过重伤的人就出来了,脸还惨白的,昏迷不醒,简直就是呼吸间就能挂掉的人,梳云红着眼睛跑去莫流雪住的小院,一通胡编乱造,说什么王凌风心情不好,在酒楼大饮醉酒,还和人打起来了,这回碰到了个高手,浑身是血,要不是小允及时碰到救了他,命还有没有都不知道了,现在正昏迷在半月坊后院,口口声声的喊她的名字,这不,怕他挨不过去,想帮着圆了最后一个心愿,梳云说着,还感叹可怜王家被灭门独留这么一个血脉,现在只怕,得赶紧的走,不然去的晚了,只怕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梳云说的以假乱真,可高估了莫流雪的承受能力,人家连赶着个梳云一起出门,可才迈了两步,就晕倒了,梳云那个白眼翻的,有些怀疑自己说的重了,赶紧的帮着弄醒,然后一边劝着一边往半月坊后院走,瞧着浑身是血的王凌风,莫流雪再次失声痛哭,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了他,梳云就在一旁引导着,这才慢慢问及事情经过,莫流雪全招了,悦儿也撅着张嘴拽了梳云的衣袖,恨恨的看着莫流雪,要是娘允许她留下凌风叔叔,凌风叔叔也不会浑身是血,娘亲是坏人!

    莫流雪急的都给梳云跪下了,让梳云想办法救他,梳云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连着摇头,要是能救活不早救活了,少奶奶就说过重伤之人能存活全凭毅力,王公子这样子只怕生无可恋,他不想活,就是神仙也难救活他,她能做的就是让小允定副上好的棺椁,让王公子早些入土为安。

    莫流雪听梳云这么说,当真有些绝望了,看着昏迷惨白脸色的王凌风,不知道什么是他活着的希望,想到什么,连忙说只要他还活着,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妻子,还说了好些动情的话呢,王凌风其实早就醒了,这会儿听着忍不住要起来抱住莫流雪,一解相思,那边梳云却是大惊,直接掏出腰间的麻醉药把他捂睡下了,要是他醒过来穿帮了,莫流雪反悔怎么办,真是耐不住性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啊啊。

    梳云将莫流雪请出去,然后才把王凌风摇醒,好好的教育了一回,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全听她的,他现在重伤,随时可能会死,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在潼北,给王家列祖列宗带了媳妇回去,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娶到莫流雪,他只想在临死前圆了这个心愿。

    劝说完这个,然后才去说莫流雪,虽然王公子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最多也活不过一年,内伤太重了,有什么心愿就赶紧的帮着实现了,别留遗憾才好,说完,叹息的出来半月坊的后院,瞧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却不料波折再起,悦儿尾随其后,屋子里凌风叔叔伤成那个样子,梳云姐姐还高兴成这个样子,悦儿嘴巴撅着,眼泪在眸底打转的看着梳云,梳云嘴巴直抽啊,得意忘形了,瞧瞧四下无人,把悦儿揽在怀里,凑着她耳朵里嘀咕了两句,悦儿听得破涕为笑,“就知道世子妃姑姑不会不管的,悦儿一定要凌风叔叔给悦儿做爹。”

    梳云狠狠的点了下头,嘱咐悦儿别穿帮了,不然娘亲生她的气生凌风叔叔的气,那凌风叔叔可就做不成她爹爹了,悦儿狠狠的点头应下了,笑的那个眉眼弯弯的,还给梳云露出来一个悲痛的表情,逗的梳云笑的肚子疼,两人抱在一起笑的那个贼溜。

    后面的事,梳云没有参与了,听闻倒是不少,王凌风在半月坊后院住了三五日,身上的伤就全好了,可还是时不时的咳两下,有时候还咳出血呢,也都照着梳云的话说了,他要会潼北,莫流雪既然想嫁给他,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她会嫁给他,所以同他一块儿回了潼北,据说回家那日,王府张灯结彩,王府下人把喜堂都准备好了,一回来就可以拜堂,莫流雪瞧了都哭了,悦儿一旁催着,也就随了他,拜堂之际,半月坊将莫流雪留在郑府的嫁妆鼓乐齐鸣的送了来,还送上宛清的一份贺礼,自此皆大欢喜,不过莫流雪要承受的流言还是不少,毕竟一女嫁二夫,且两夫皆是潼北名门望族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受到的奚落不少,可莫流雪虽然迂腐了些,可也是最重情义的,既是认定了,此生不复悔,再说了王凌风只有一年的寿命,她只想好好的陪他,半年后,怀孕了……这些后事,都不提了。

    从梳云从半月坊回去,宛清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默默的祝福莫流雪,好了却她心里的那份歉意,只有她活的安稳幸福,她才能放心,至于那善意的谎言,相信莫流雪事后知道不会介意的,她心里有王凌风,他不用死不是喜事一桩么,宛清笑笑。

    那边莫流雪的事皆大欢喜,这边宛清却被和亲的事磨难着,京都不知为何谣言四起,这一日,宛清正在屋子里看书,外面梳云撅着嘴进屋,火气大的能将屋子里给掀翻了,竹云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谁惹着你了?不是去拿糕点么,怎么气成这副模样回来?”

    梳云现在每日都要去一趟半月坊,拿几盒子糕点回来,听了便撅了嘴道,“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这两日没出门是不知道,醉扶归都在议论呢,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少爷要娶和亲公主的流言,醉扶归里议论纷纷,有说不妥的有说赞同的,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顾及着醉扶归,只怕都要打起来了绝世行者!”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京都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而且还有赞同的人,宛清挑眉看着梳云,“说说,那些赞同的人是怎么说的。”

    梳云回道,“他们说世子爷手握重兵,又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颇有威信,既是和亲,若不是与边关息息相关,怎么能担此重任,打战劳民伤财,而且大御已经负债累累,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要从老百姓手里收刮银子去支持战争,那时候可就没有半点安生日子过了,再者,和亲公主钦慕锦亲王世子爷,锦亲王府素来是大御的顶梁柱,不过就是娶个公主,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进门,只怕要高兴的做梦都在偷乐,若是世子爷和公主琴瑟和谐,大御和东冽也会相安无事。”

    梳云闷着气说完这些话,嘴巴那个鼓,“一群庸人,当初还是少奶奶您向皇上提永不加赋的要求,没想到他们为了自己的安生就让少爷娶和亲公主,他们就不怕公主包藏祸心,杀害少爷,到时候谁护卫他们!”说起这个,梳云更是来气,那群人连反驳的理由都有,要是世子爷这么轻易就被人害了,怎么能胜任东征大将军?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事情背后不会简单了,宛清知道这两日朝中都在议论和亲一事,但是皇上并未说谁娶上官凌,一直在思岑但是未有定论,但是皇上曾在给东冽使者的接风洗尘宴上明确说过,谁娶东冽公主也不会是东征大将军,宛清当时听了嘴角还微弧起,总觉得皇上此言有陷进,东征大将军不娶和亲公主,但是没说锦亲王世子不娶,怕是皇上故意将东征大将军套进去,怕的就是莫流宸拒绝东征大将军帅印,到时候他就可以将上官凌和给他,但是现在东征大将军还是她相公,当初宴会上文武百官都在,都听得清楚着呢,再说了,她这个火铳脾气头一个就不允许了,哪个大臣敢惹她,所以这事不会从文武百官口里传扬出去,再说了,妄议朝政这罪名可不小,唯一的可能就是东冽人自己闹出来的,先说服那些百姓,认为莫流宸娶和亲公主对他们是件好事,他们会呼吁,要是再有人从中煽动,只怕上万民表的都有,到时候皇上不会也不敢忤逆百姓,这事到时候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拿大御的百姓来威胁大御皇帝好达到东冽和锦亲王府结亲的目的,好,很好,宛清嘴角一抹冷冽的弧度绽开,那边冷灼也收到这个消息正在书房里禀告莫流宸呢,莫流宸一脸的暴戾青沉之色,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宛清站在书房外面听完,走进去,问道,“可找出来散播谣言的人了?”

    冷灼摇摇头,面无表情的道,“醉扶归倒是扣下两个最先说这话的人,可他们是大御人,而且说自己也是听来的,至于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怕是难查。”

    宛清也知道这事难查,东冽敢这么做,只怕会滴水不漏,查来查去也只会在大御人身上打转,没有证据要指责他们,以东冽人之狡猾势必会反咬一口,说大御欺负来使有失两国相交的道义,前些日子已经晾了他们三天,压根就没有和谈的诚心,不想和谈他们走,战场上见!

    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最怕的就是战火再起,他们并不在乎谁娶公主,但求一个安稳,果然,一两个时辰后,京都大街小巷全是和亲之事,王爷震惊到了,连王妃都听闻了,锦亲王府门前集结了好些来施压的百姓,因为有流言说东征大将军不愿意娶公主,希望打战!这其中更大一个原因还是因为锦亲王世子妃,蛮横无理,坚决不同意让出世子妃的位置!

    宛清听得哑然失笑,那边南儿却是上楼来禀告道,“少奶奶,王爷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让你和少爷去一趟。”

    宛清瞥头看着莫流宸,把手里削到一半的果子放下,“相公,咱今儿要与大御臣民为敌了。”

    莫流宸嘴角的弧度冷中带了抹温柔,“臣民愚昧,被人利用,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宛清轻耸了下肩膀,随着莫流宸往王府大门走,王爷王妃都在,门口乌压压一片,指指点点说了个不停,见了莫流宸直接就跪了下来,“世子爷,我们别无所求,但求有个安稳的日子,您就娶了和亲公主吧。”

    莫流宸听得白眼直翻,那边王府的管家忙让他们起来,那些人偏偏就那么跪在那里,苦苦哀求,宛清忍不住笑道,“相公,我怎么有种大御战败,东冽打了胜仗的感觉?东冽送公主来和亲,和给谁有皇上定夺,和亲公主在宴会上说要嫁给你,皇上严辞拒绝了,现在京都的百姓却求上门来,是让你披上喜袍亲自去东冽迎娶公主回来?”

    莫流宸挑眉看着那群百姓,嘴角微弧,“只怕当真有这个意思。”

    “那就由着他们跪着?”

    “腿长在他们身上,为夫可未曾逼迫过他们,要是跪不够三天三夜那就是没有诚意,为夫这铁石心肠怕是难软化。”

    宛清听得嘴角微弧,挑眉瞅着那些人,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跪着就跪着吧,也算是自己体罚自己了,宛清就那么看着,一点要劝慰的意思都没有,直到那边有马车驶过来,马车上打着行馆的标志,马车停下,珠帘被掀开,上官凌嘴角带笑的轻提裙摆下马车,步伐轻盈,倒是分外婀娜。

    上官凌下了马车,直接就走到锦亲王府门前,却是没有下台阶,反而瞥头看着那些百姓,脸上的笑要多可亲就有多可亲,“大御的百姓果然爱好和平,要是大御皇帝能听到你们的心声,这和谈一事只怕早就尘埃落定了,本公主虽然千万个不愿意背井离乡来大御,但是为了两国和平,本公主一己之躯算的了什么,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也会圆了你们的一番心愿的。”

    上官凌一说完,人群中一人率先鼓掌,“公主说的好,这么宽宏大量的公主岂能受委屈,世子妃连皇上都敢顶撞,目无王法,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该主动让出世子妃的位置!”

    宛清听得嘴角微弧,那边莫流宸眉头紧蹙,正要开口,宛清却是上前一步握紧莫流宸的手,那边王爷要开口让人抓人了,宛清便道,“父王,百姓之口,岂可阻拦,由着他们说吧,儿媳还想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

    那男子昂着脖子数落了宛清好些话,一旁的上官凌听得嘴角微弧,那么些的百姓也被鼓动了,一窝蜂的嗡了起来,好半晌,宛清才笑道,“阿灼,你去将那男子抓起来,本世子妃手里有免死金牌,今儿要是不杀了他,只怕难符合他口中嚣张跋扈之名!”

    冷灼听了,就下去,那男子连忙的站起来,冷灼伸手去抓他,男子身手灵活,冷灼奈何他不得,他轻功飞闪就逃匿了,宛清讶异的看着,啧啧的摇头,“想不到一声粗布衣裳,竟然有此武功,不去保家卫国乃朝廷的一大损失啊!”

    冷灼却是沉了脸来了一句,“少奶奶可别想着向少爷举荐,将东冽的奸细送至大御的军营,只怕会贻害无穷。”

    宛清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冷灼说完就退到莫流宸身后了,那边上官凌眼睛都睁大了,底下的百姓也嗡了起来,王爷才站出来道,“锦亲王府有护卫大御之责,怎么做才是对大御好,本王自有定论,东冽乃战败国,且是被东征大将军打败的,大将军年纪尚轻,心性不定,皇上怕他受美色蛊惑,数典忘祖,连个美人都没赐,东冽若是诚心求和,皇上既是答应了,自然以和谈为重,无论公主嫁给谁,只要东冽不起战火,百姓就可安居乐业。”

    王爷一番铿锵之音落,那些百姓的眼睛齐齐扫向上官凌,似乎再打量她长的如何,当真瞧出来一丝狐媚之色,再想着王爷最后一句,只要东冽不起战火,百姓就可安居乐业,这一回的战火可不就是东冽挑起的,还有方才那人处处向着她,还有武功,怎会,百姓经过这么一点拨,立马站了起来,歉意的瞧了眼王爷,然后齐刷刷的瞪着上官凌,“想嫁进锦亲王府好趁机刺杀东征大将军,东冽人都是一些虎狼之徒!”

    说完,就要从地上捡石头了,可惜王府大门前被扫的干干净净的,那边有卖菜的挑了菜来,不少百姓一窝蜂的过去,拿过就过来砸上官凌,一边砸一边骂,上官凌落荒而逃,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

    宛清轻耸了下鼻子,那边莫流宸嘴角挟笑狠狠的刮了下,“为夫甘拜下风。”

    宛清挑了下眉头,向王爷王妃福身告退,随着莫流宸回了绛紫轩。

    百姓集结在锦亲王府门前,皇上也听闻了,在御书房头疼了半晌,太后却是将他叫了去,那时皇后温贵妃以及一些都在那里,太后问道,“皇上准备让谁娶和亲公主?”

    皇上摇摇头,“朕也不知道,但是宸儿是绝对不能娶她,只是百姓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民心不可逆,朕正在想办法呢!”

    温贵妃却是笑道,“皇上日夜操劳,也该多歇歇,皇上那么多皇儿,二皇子更是孝顺,该让他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温贵妃这话说的隐晦,但是大殿里不少人都听得出弦外之音,皇上现在正为和亲之事烦恼,二皇子要是孝顺就该请奏娶了和亲公主为皇上分忧解劳,可温贵妃是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说的,是欣赏二皇子,没法指责她的异心,太后和皇后都不好挑事,皇上听不出战火味,摆摆手,“这事群臣都商议不出来,他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温贵妃听了嘴角划过一抹笑,皇后脸色有些难看,皇上这是不看好二皇子,皇后瞥了眼温贵妃,随即嘴角微弧,“这事的确难办,皇上都扭眉几天了,要是轻易就想出来了,皇上也不会为难了,但是论及孝道,臣妾这里倒还真有一件新鲜事要说与皇上听呢,前两日就想禀告给皇上听,让皇上写进孝史里,鼓舞万民呢。”

    皇上听得眉头未抬,来了兴致了,那些写进孝史里的故事每个都让人津津乐道,今儿被外面那些流言弄的头昏脑胀,正好调剂一下烦闷的心情,皇上示意皇后说,皇后便笑道,“皇上也知道臣妾的嫡妹淑惠喜欢念经诵佛,尤爱去南禅寺进香,这不前两日去进香的时候听到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在菩提树下说故事教导子孙呢,说的正是锦亲王妃二十年前在慧海大师门前跪求雪莲的事,整整十个时辰啊,从日落跪倒第二天正午,几欲昏蹶,皇上也知道慧海大师的禅房在后山,去的人少,能到他住处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当时她好奇就多看了几眼,那时候锦亲王妃的脸上可不是蒙的面纱么,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一个丫鬟面色焦急的来回走动,见她过来,还询问可见到她家姑娘了花都杀手。”

    皇后娓娓道来,皇上的脸沉了,温贵妃的脸青了,太后的脸色更沉,“当初求雪莲的不是温贵妃吗?!”

    皇后摇摇头,“臣妾也怀疑呢,这不就多问了两句,淑惠斩钉截铁的说是锦亲王妃,国公府的二姑娘不是锦亲王妃是谁?”

    温贵妃脸色青了几秒随即随和了起来,笑道,“这雪莲的确是云谨求的,只是那时候她跪的腿脚发麻,怕耽误了祖母用药,所以让我拿着回去,半道上碰到皇上和王爷中毒昏迷,这才将雪莲喂给皇上和王爷服下,只是因此连累祖母没能治好身子,云谨没少怨我,这么多年都不曾进宫看过我,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多,提及的人更是少,怕的就是惹怒云谨,怕她更加的记恨我,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事,皇上,当初害死祖母的是我,是我有负云谨所托,云谨孝顺祖母,是该写进孝史里。”

    温贵妃说着,拿起牡丹绣帕擦眼睛,不胜娇弱,皇上拍着她的手,“当初若不是有你,朕和锦亲王只怕早化作尘土了。”

    皇后气的眸底都有火星了,那边贤妃却是眉头蹙起来,“臣妾记得皇上说过受伤的地方,可不在大道上,锦亲王妃将雪莲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贵妃,贵妃怎么不急着回去救命,反倒去那里?”

    温贵妃脸色有一瞬间的冷冽,那边皇上也投过来询问的眼神,皇上一直很好奇,怎么会有人拿着急着去救命的雪莲去那荒凉之地,可每每问及,温贵妃都说是伤心往事,他也就没再问了,这会子听贤妃这么问,皇上心里的疑惑更大,那边温贵妃却是轻叹一声,“是呢,当初也不知道臣妾是怎么想的,瞧见小道就想去看看,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一般,更没料到能因此救皇上一命,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只是因此间接害死祖母,让云谨记恨我,现在更是和国公府断绝了关系,臣妾心里一直愧疚难安,臣妾能救皇上和王爷全是因为她苦苦跪求慧海大师才得来的雪莲。”

    皇后听得嘴角的笑意冷冽成冰,温贵妃这么说,皇上就是对锦亲王妃有感激之情都淡化了,她只想着救活老国公夫人,定然不会舍得将这么宝贝的雪莲拿来救皇上和王爷,若不是碰到温贵妃,只怕早没命了,可事实就是她救的,功劳全被人家给抢了,更是因为害死祖母愧疚了这么多年,还被温贵妃这么诋毁,皇后替她叫屈,“可臣妾却是听说,锦亲王妃时常去皇上和王爷晕倒的地方小坐一会儿,上一回还带了宛清去,却是招来了杀手刺杀,臣妾派人去打听了,王府的下人说,那里有棵菩提树,是王妃的许愿树,王妃有什么烦心事都回去那里倾诉。”

    温贵妃听得眸底冰冷一片,“皇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当初不是我救的皇上吗?!”

    皇后被温贵妃这么顶撞,脸也沉了,“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是温贵妃救得还是锦亲王妃救得,让皇上找锦亲王妃来问问不就真相大白了。”皇后说完,瞥头看着皇上,“锦亲王妃求雪莲一事事关慧海大师,外人岂敢乱言,若是真要写进孝史,事无具细,当然要查探清楚。”

    皇上心里也有了怀疑,可,“二十年前朕和锦亲王就询问过锦亲王妃,不是她用的雪莲救的朕,那方面纱也是云馨的,皇后只需弄清楚王妃求雪莲的事就成了。”

    皇后听了便道,“一方面纱而已,姐妹之间互戴面纱稀松平常,臣妾知道皇上宠爱温贵妃,人是不是锦亲王妃救的已经不重要了,可臣妾只是觉得锦亲王妃活的很累,当初琉璃送嫁轰动一时,可皇上也听说了,当初王妃下花轿时,风吹落喜帕,王妃抱着琉璃一脸的泪,这么多年在王府不争不夺,唯一的儿子还被人害的坠马双腿尽残,要真是个随意责怪人的人,这么多年会半句怨言没有?这么温婉善良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和国公府断绝关系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

    皇后说完,闷气坐那里,温贵妃拽了皇上的手臂,“皇上,既然皇后对二十年前的事这么感兴趣,不如皇上找云谨来问问吧,臣妾被人质疑没关系,让皇上认清楚谁是救命恩人才是要事,若真不是臣妾救的,臣妾自愿离宫,去南禅寺为皇上和大御诵经祈福。”

    温贵妃说完,松了皇上的胳膊,站起来,红着眼眶要走,皇后也站了起来,事情到这一步,还有说的必要吗,温贵妃如此说,皇上会去找锦亲王妃问这事才怪,这边两个人,一后一妃僵持不下,皇上沉了脸,“都给朕坐下,这事朕自会查清。”

    说完,皇上站起来,一拂袖子走了,脸色比和亲之事还让他差,不管温贵妃现在说什么,他还记得当初新婚之夜他问及雪莲的事时,温贵妃一脸娇羞的说不愧她在慧海大师门前跪了几个时辰,上天当真待她不薄,赐给她一个如意郎君,现在呢,跪求雪莲的竟然成了锦亲王妃!皇后这么说,她自己也承认了,她是不是忘记当初她说过什么了?!

    皇上满脸怒气的走了,温贵妃随后给太后福身告退,走了没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没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脸色变得更加的暴戾,那边皇后也上前来,温贵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想过皇上先走,自己就出了太后的寝殿,去的地方正是御书房。

    皇上才在御书房坐下,那边就有侍卫禀告锦亲王府门前集结的百姓已经散去的消息,更有和亲公主挨了好些菜叶的消息,皇上听得摆摆手,那边温贵妃却是哭着进来直接就给皇上跪下了,“臣妾有错,当初皇上问及这事的时候,臣妾撒谎了,雪莲的确是云谨求来的,但是的确是臣妾拿回国公府的,只因为臣妾没能及时拿回雪莲救活祖母,云谨后悔把雪莲交给臣妾,当年娘疼惜她,怕她悔恨,就跟祖母说雪莲是臣妾求的,让她有怨有气就责怪臣妾,臣妾怕说漏了嘴,就真当雪莲是臣妾求回来的了,当初皇上因为雪莲救命才娶的臣妾,若是知道这雪莲经过两个人的手,只怕连云谨也要娶回来,她那个性子不适合在宫里待,祖母也不肯她进宫,所以才会在临死前让她答应嫁进锦亲王府,并把最爱的琉璃给了她。”

    皇上听得眉头紧蹙,想起当初问可是王妃救的他们时,王妃那气愤的眼神,他至今都难忘,没想到当时她气愤的不是他而是云馨,皇上抬抬手让温贵妃起来,温贵妃看着皇上那手,脸色刷的一下沉了,皇上压根就不信,不然定会亲自扶她起来的,温贵妃红着眼睛,“皇上要是不信,臣妾今日就搬离皇宫。”

    温贵妃说完,红着眼睛站起来,那边皇上揉了下额头,过来拉住她,“朕没有不信,只是你这些话朕是信了,可皇后和太后不信,只怕她们会继续查,朕得让她们信服,要真是你救的朕和王爷,怕什么。”

    温贵妃听得一怔,皇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云谨答应过娘,此生不再提及这事,就是皇上找她来,她也不会认的,就凭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能奈她何,温贵妃倚在皇上胸前轻泣着,皇上轻拍了她的肩膀,眼睛望着远方,不知所思。

    半晌,温贵妃抬眸看着皇上,“皇上,岐儿的亲事怎么办?臣妾中意城吟郡主,只想要她做臣妾的儿媳,您就下旨赐婚吧。”

    皇上轻叹一声,“大御闺秀万千,你怎么就偏看中了城吟,她有婚约在身,朕也不好强下旨。”

    温贵妃不依不饶,“洛亲王妃说是有婚约,臣妾问她,可她就是支支吾吾不回答,是不是真有这事?”

    温贵妃问完这话,外面公公进来禀告道,“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皇上听得眉头蹙了下,温贵妃便道,“怕是因为四皇子的婚事,让求皇上去主婚呢,皇上,臣妾的事你还没应呢。”

    皇上摇摇头,“朕倒是想答应你,可太后不许,宛容才怀了身孕,这时候纳妃怕是不成,你要是心疼他,不如赐两个通房给她。”

    温贵妃眼神有些幽怨,眉头紧蹙了下,“还是皇上赐吧,皇上要是不得空,就交给皇后挑选。”

    皇上点点头,说有要事处理,让温贵妃先回去,温贵妃点点头,说她回去亲自下厨,等皇上去用饭,然后才走,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淑妃妹妹还在外面候着呢,皇上还是见见吧,给她个面子也给左相一个面子。”

    皇上点点头,让贴身公公去把赐通房的事给皇后说,温贵妃这才出去,等温贵妃出去,皇上手势一打,暗处两个暗卫闪出来,皇上沉了脸吩咐道,“去查,务必查清二十年前雪莲一事的来龙去脉。”

    皇后在寝宫里闷坐着呢,皇上就是偏袒温贵妃,不过温贵妃敢欺骗皇上,皇上会允许才怪,就听外边说话声,公公进去把皇上的吩咐说了,皇后笑着应了,公公一走,皇后的脸更沉了,这通房丫头是好挑选的吗,万一被温贵妃收买了,到时候害的宛容落胎,这祸水可就她担着了,就算不是也可以栽赃到她头上来,只怕是今儿这事她惹怒了温贵妃,成心的对她下手了,皇后扭着眉头想招应付。

    观景楼上,宛清正准备用晚餐呢,瞧着一桌子的肉,肉炒肉,宛清眉头都扭得没边了,好不容易才瘦下来啊,这是打算给她再补回去?宛清瞥头扫着竹云梳云,“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今儿这菜是谁的意思?”

    宛清说着,眼角扫向莫流宸,莫流宸头也没抬,又不是他的主意,难得没瞧见青菜,心情很好,那边梳云上前一步,回道,“少奶奶,今儿砸东冽公主的菜叶就是王府里的,刘大叔这不是瞧好多人围着王府闹么,就有些好奇,所以去瞄了两眼,这不菜篮子就被人给抢了,拦都拦不住,所以今儿晚餐就只有肉了,要不是刘大叔跑的快,这肉估计都奔着东冽公主去了。”

    宛清听得直呲牙,她见过扔菜叶的还没见过扔人家肉的呢,他带回去做什么,真是可惜了,不过今儿他也算是立了一功,被人拿眼睛瞪和拿菜叶砸可不是一个概念,只怕上官凌都要气疯了,宛清想着心情好的不行,别以为百姓就她东冽人会煽动,她也不差!

    宛清瞥头扫了眼梳云,“外面的流言还有么?”

    梳云连着摇头,眸底闪亮晶晶的,“经过今儿这么一闹,已经没有了,都不赞同将公主和给锦亲王府呢。”梳云说着,对宛清钦佩的不行,东冽使者让人假扮大御人散播谣言,少奶奶就会让大御人装扮东冽人击碎谣言,想跟他们少奶奶斗,下辈子吧,活该顶着菜叶落荒而逃!梳云只要想想上官凌临走前那喷火的眼睛,都能笑她一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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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菩提树

    四皇子和赵欣然大婚这一日,宛清吃过早饭后,就和莫流宸一道出了绛紫轩,宛清原是对这些俗事不大感兴趣的,可王爷说,莫流宸迟早要卸去东征大将军之职接任锦亲王的位置,那些基本的社交不能少了,她也该在那些贵夫人中游走着,当时宛清在王妃屋子里听得一肚子咕噜啊,除去那些大道理,王爷什么意思呢,皇子娶正妃这样的大事,让下人拿着喜帖跑一趟不合适,王妃要照顾璃儿,不去,王妃不去,王爷就不去,所以就轮到他们两个了,宛清一想到王妃不爱管这些事,而这个月和下个月过寿辰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宛清就有些头疼,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和莫流宸在外溜达呢,多闲情惬意啊啊啊,什么事都不用管啊啊啊九流闲人全文阅读。舒骺豞匫

    坐上马车,宛清还在叹息,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你不是喜欢出门吗?”

    宛清耸了下鼻子,闷了下气道,“我是喜欢出门,可我只喜欢逛街啊,人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人家,玩起来没有顾忌,可去人家府上拜访,哪是那么随意的。”

    宛清说完,瞥头看着莫流宸,“以后我也学母妃好不好?”

    莫流宸摇摇头,眉角稍抬,“怕是不成,以前母妃虽然甚少出门,一半因为母妃不大喜欢,一半因为有沈侧妃在的缘故,她是先皇赐的侧妃,由她出门也不算锦亲王府失礼,沈侧妃干脆向外宣布母妃要照顾我不得空,她勉为其难跑一回,后来,大家都习惯了,娘子,可没人代你跑一趟。”

    宛清扭了下眉头,似乎还真的如此,有个御史台横在那里,锦亲王府又这么重要,不出门还真的不成,宛清轻咳了下嗓子,“我勉为其难的出门一趟,你让我高高兴兴的出门一回?”

    “娘子,这是锦亲王世子妃该做的。”

    “不想出门还不简单,我称病就是了,又没人敢来检查真伪。”

    “十回换一回。”

    “你还真是奸商,连我也坑,五回,不许讨价还价。”

    “一回只有两个时辰。”

    “坐马车浪费的时间不算。”

    “你才是最大的奸商。”

    马车里就这么提要求似地讨价还价着,车辕上坐着正赶着马车的冷灼无奈的摇了摇头,马鞭一扬,速度就快了起来。

    四皇子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少官员进进出出,贺礼递过来接过去,不过倒是秩序井然,宛清和莫流宸下了马车,那边就有腰间系着红绸的小厮迎上前来,宛清轻点了下头,身后头一阵马蹄声传来,宛清好奇的瞥头望去,就见上官凌和上官奕骑马而来,马背上的上官凌英姿飒爽,一个翻身就下了马,把马鞭扔给了小厮,笑的清冽,抬眸瞧见宛清,嘴角的笑顿时隐去,眸底有寒芒浮现。

    上官凌和上官奕迈步上台阶,后头的小厮从侧面举起请帖,顺带将贺礼送上,小厮恭谨的迎接两人进去。

    四皇子去左相府迎接赵欣然去了,四皇子府上有专人招待客人,淑妃娘娘早到了,正在偏屋里招待一屋子里的贵夫人呢,说说笑笑,一脸的喜悦之色,瞧见宛清来,有一瞬的怔住,瞧样子估计是没料到宛清会来,宛清却是从容的上前行礼,淑妃娘娘笑着问道,“锦亲王妃呢,怎么没来,我原还有几句话想问她呢。”

    宛清听得有些微怔,摇摇头,“母妃忙着照顾璃儿,所以让宛清和相公跑这一趟。”

    淑妃娘娘这回算是受宠若惊了,锦亲王世子也来了?皇上下帖子都请不来的主竟然来参加四皇儿的喜宴,淑妃娘娘笑的越发的高兴,忙让丫鬟扶着宛清落座,那边静宁侯夫人瞧着淑妃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她不是对宛清素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吗,怎么这两回倒是变了个样,是因为东征大将军的缘故?

    静宁侯夫人笑问道,“我来好一会儿了,怎么没瞧见安涟?”

    静宁侯夫人突然来这么一句,屋子里不少夫人眸底都闪过一丝笑意,瞥头看着宛清,那位正端着茶啜着,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怕是不知道安涟是谁吧,这是淑妃表兄夫人的名讳,以前和静宁侯夫人玩的很开,跟淑妃关系更是好,因为宛清的缘故,被夺取官位,家财也被抄了,因为受不了打击,病在家中呢,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直好好坏坏。

    淑妃果然听得眉头蹙起,“安涟病着了,就没来了。”

    宛清不是傻子,瞧见不少人都看着她,也觉察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静宁侯夫人因为沈侧妃的事一直记恨着她,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能踩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和淑妃唯一的瓜葛就是因为在潼南的事,怕是被人旧事重提了,不过既然淑妃没说,她就装不知道,宛清抬眸扫了眼叶诗文,嘴角一抹弧度划过,回头示意梳云附耳过来。

    屋子里就这么闲聊着,直到那边有人说七皇子侧妃来了,宛清眉头再次蹙起,真是拿宛容没办法,什么时候都能碰到她,就不能安生一点儿,尽挑一些是非之地来,她不会是喜欢走在刀尖上吧,宛清腹诽的想,那边宛容带着碧玉进来了,恭谨的给淑妃行礼,淑妃今儿无论待谁的脸色都好,尤其看到宛容的肚子,眸底的笑啊,她的想法跟皇后一样,宛容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是安稳的活着才好。

    宛容坐下,不少人关怀的问了下宛容的肚子,都说肚子大了,宛清瞥了眼,白眼狠狠的翻了两番,都还没出怀呢,就能看出来了,拍马屁就不能实诚一点,还有,她现在怎么说也是锦亲王世子妃,更是东征大将军的夫人,怎么就没人拍她的马屁?宛清纳闷,很是纳闷,那边我宛容却是被捧的很高兴,挑眉扫了眼宛清,大庭广众下,很是给面子的来了一句,“还是宛清的安胎药管用,不然这孩子怕是早保不住了。”

    宛清听得笑笑,并未接话,宛容这是想办法打着她的幌子拉拢人呢,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宛清想出去走走,便悄悄了退了出去,才出屋子走到一颗大树下,宛清轻揉了下脖子,身后就有声音传来了,宛容沉着声音来了一句,“三妹妹不是孝顺吗,怎么连顾府的生死都不管了。”

    宛清清冽的眸子回头瞥了宛容一眼,“祖父才从战场立下战功回来,就算二姐姐有心栽赃成功与否暂且不说,就算真成了,也正好全了祖母一番心愿,让祖父告老归乡远离朝堂,何况七皇子不会陪着你回顾府,顾府也没有派人去接你,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回门,出了事椿在你。”

    宛容听得脸唰的一下沉了,宛清却是摘下一片树叶往前面走,宛容站在那里,后头三位夫人上前来,一脸讨好的笑,宛容理所应当的指着宛清,三位夫人笑着点头,然后就往宛清这边来,“世子妃?”

    宛清被叫的一愣,回头就见三位夫人福身行礼,其中一位道,“方才我们几个问过七皇子侧妃求官一事了,她说让我们来询问一下世子妃的意思,何时能有个准信?”

    宛清脸唰的一些冷了,那边梳云站出来指责道,“我们少奶奶哪有闲心去管你们求官的事,是二姑奶奶答应你们的,你们找她便是,找我们少奶奶做什么,成心添堵还是怎么的,你们的贿赂被温贵妃拿走了,要找也该找她才是,以后再敢在我们少奶奶面前提这事,小心少奶奶让你们老爷这辈子都无官可做!”

    三位夫人脸有些青了,头也低了,连连摇摇头,然后福身退下,转身都是咬牙的表情,她们都在自家老爷面前信誓旦旦的发过誓,这回是板上钉丁的了,要是到时候没有,她们该怎么办?世子妃的事迹她们都是有所耳闻的,脾气差的要死,连和亲公主请求比试都敢不应,何况是她们了!

    宛清继续往前走,那边上官凌婀娜的走过来,宛清原以为就此擦肩而过,没想到人家路过她的时候,嘴角微冷的来了一句,“这辈子还没人敢算计我,你很聪明,但是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宛清嘴角弧起一抹轻笑,“敢算计我的人,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公主已经体会过了,大御的臣民就是好客,那算是我补送给公主的见面礼。”

    上官凌气的直咬紧牙关,一句拭目以待后,婀娜的往那边院子走。

    梳云对着上官凌的背影一阵龇牙咧嘴,算计她们少奶奶不算,还敢出言威胁,哼,她等着瞧她的下场,一个战败国和亲公主从东冽横到大御来了,真想偷个炸弹来将她炸回东冽才好!

    宛清就在四皇子府的花园里走走逛逛,暗处有暗卫护着,宛清也不担心有人敢在四皇子大喜的时候算计人,走了约莫一两刻钟后,才返道回去,那时温贵妃和皇上都来了,上官凌瞧见宛清,嘴角弧起,眸底闪过一抹算计,瞥头对着皇上笑道,“本公主今儿来参加四皇子娶亲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原来大御的官职都是可以私下交易的炼金大中华全文阅读。”

    上官凌此言一出,一屋子贵夫人哗然睁大了眼睛瞅着皇上,皇上眉头紧蹙,脸色很是不悦,“何出此言?”

    上官凌毫不犹豫的把眼睛扫向宛清,“这得问锦亲王世子妃了,方才我路过不小心听到她与三位夫人说求官一事,那三位夫人正询问她官职的事何时有着落,本公主既是和亲公主,自当对大御的事有所了解,这样的事在东冽可是不曾有过的,所以忍不住想着问问皇上。”

    宛清听得忍不住呲笑一声,“公主这玩笑可是开过头了,皇上高高兴兴来参加四皇子的喜宴,你却说这些话扫皇上的兴,朝廷用人唯贤最忌讳的就是贩卖官职收受贿赂,我又岂会不知,若是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卖掉相公的东征大将军的官位,可惜没人出得起价格,唯一出得起价格的是半月公子,奈何人家不稀罕。”

    淑妃听了眉头也蹙了起来,对上官凌道,“公主有所不知,锦亲王世子妃和半月坊相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又岂会做贩卖官职的事,再说了,东征大将军并不曾过问朝堂上的事,应该不曾向皇上有过举荐谁的事。”

    淑妃说着,瞥头看着皇上,皇上轻点了下头,别说宸儿了,就是锦亲王也甚少举荐官员,上一回举荐的就是宸儿,要是宸儿愿意上奏举荐谁,他还能不愿意,可惜人家连朝都不愿意上,更别提这事了,皇上沉着声音道,“这样的玩笑公主以后还是别开了。”

    上官凌蹙紧眉头,她亲耳听见的还能有错,“本公主亲耳听闻,岂会有错,芍药,你去将那三位夫人请进来,让皇上亲耳听听,免得说本公主诬赖了人家。”

    宛清安然坐定,神色怡然的让上官凌蹙起了眉头,芍药很快的就将那三位夫人请了进来,宛清猜应该是刻意为之的,宛清清眸淡淡的扫向那三位夫人,皇上沉着脸色看着她们,“老实交代,可有贩卖官职一事?!”

    那三位夫人跪在那里直哆嗦,连着说没有,上官凌蹙紧了眉头,“怎么会没有,本公主亲耳听见你们三个互相嘀咕着说大概是银子送的少了,人家没将这事搁在心上,还说回去再送两千两的,本公主还无赖了你们不成?!”

    皇上一拍桌子,“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不从实交代,拖出去狠狠的杖责一百!”

    那三位夫人见皇上龙颜大怒,胆子小的额头都汗珠滴落了,连连磕头道,“臣妾的确没有贩卖官职,我们老爷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哪里需要贩卖官职,只不过臣妾们想着给世子妃送些银子,让她求世子爷帮着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绝无贩卖官职的事啊皇上!”

    皇上听了脸色更沉了,目光有些冷的瞥头看着宛清,宛清毫无惧的看着皇上,“皇上还是把事情询问清楚了再瞪我,回头冤枉了宛清,宛清会给自己讨公道的。”

    宛清说完,瞥头扫了眼梳云,梳云立马拔高了声音道,“少爷应该在前院,奴婢去找少爷来,高高兴兴来参加喜宴,竟然被人诬赖,看少爷不活刮了她们!”

    梳云说着就要走,那边淑妃连忙让人拦着梳云,然后才看着皇上,“皇上,臣妾觉得世子妃不是这样的人,这事还得多加询问才是,这三人怕是不老实,连贿赂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看来不上板子怕是不成了,只是今儿是四皇儿大喜之日,见血怕是不吉利,不如暂且将她们三个下狱,择日审问如何?”

    皇上点点头,摆手要让人拖这三人去大牢,那边宛清却是来了一句,“你们三个还是从实招了吧,大牢里有的是蟑螂和死老鼠,臭气熏天,我怕你们这精贵的身子骨受不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回头真查出来点什么,谁也保不了你们,被人灭口就更冤了,至少今儿是四皇子大喜的日子,皇上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你们一命。”

    宛清说的云淡风轻,却是抓紧了她们的死穴,三位夫人连着磕头道,“皇上饶命,罪妾招罪,我们没有给世子妃送银子去,我们是给七皇子侧妃送的,只是她动了胎气,说她不管这事了,让我们找锦亲王世子妃和温贵妃,她说东西被温贵妃拿走了,会帮着我们美言的,只是我们见不到温贵妃,正好碰到世子妃,就多问了一句。”

    温贵妃听得大怒,“原来送礼的就是你们三个,皇上,那日臣妾重重责罚了宛容,也上缴了贿赂,只是她动了胎气,臣妾就没细问了,没想到这三个人不思悔改,还想着贿赂一事,凭她们三个也没那个胆量,应该受之于她们老爷,皇上应该将他们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皇上摆摆手,让公公拟旨了,那三位夫人也被拖了下去,那边上官凌挑衅的看着宛清,然后看着皇上道,“若非七皇子侧妃纵容,她们三个也不敢这么做,她是世子妃的姐姐,难保世子妃没有参与其中。”

    宛清听得忍不住嘴角弧起,这个公主傻了吧,就算要找茬也得看准了时机吧,今儿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今儿是四皇子大喜之日啊,受牵连的又是温贵妃的儿媳,踩她一个得罪淑妃很划算吗?不过温贵妃虽然很高兴这事被捅出来,但是面子上毕竟不大好看,宛容今儿怕是要栽了,宛清腹诽的想,若是她猜得不错,温贵妃肯定会提废了她侧妃的要求,果然,温贵妃瞥头看着皇上,“皇上,是臣妾瞧走了眼,误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瞧她今时今日的作为,何以当起这四个字,若真的成为世人效仿的对象,那大御岂不危矣,臣妾再三警告过她,她依然故我,臣妾恳请皇上废除她侧妃之位以示惩戒,若她还是不知悔改,臣妾会大义灭亲。”

    宛清嘴角弧起,宛容都还没在场呢,她还想听听她是怎么咬住温贵妃的呢,宛清站起来道,“皇上,还是先听听侧妃的话再做定夺吧。”

    皇上摆摆手,那边公公点头要出去,外面一个宫女装扮的小宫女却是急急忙的跑进来,“不好了,七皇子侧妃落水了!”

    众人大惊,都往外走去,湖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城吟郡主,宛清瞧得眼睛直眨啊,宛容在碧玉的怀里,浑身湿透,还泛着哆嗦,若是细瞧的话,还能瞧见宛容生下有一滩血迹,宛容恶狠狠的瞪着城吟郡主,“你为什么要推我入水!”

    城吟郡主连着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掉水你去的,血啊,血!”

    那边洛亲王妃也过来了,瞧见宛容身下的血,脸刷的一下白了,宛容也惊住了,脸刷的一下白透,“太医,太医,快救救我的孩子,不,宛清,宛清,你救救我的孩子。”

    宛容身子一挪动,宛清就瞧见她身下血迹,太大了,孩子保不住了,可这么多人在场,宛清也只好蹲下去给宛容把脉,半晌,摇摇头,“二姐姐,孩子保不住了。”

    宛容当即疯了一样将宛清推到在地,然后发狂的去抓城吟郡主,“你还我孩子。”

    宛容一身衣裳又是水又是血,瞧起来触目惊心,温贵妃赶紧的让人把宛容摁住,拖回七皇子府,再找个太医给她治理,宛容却是口口声声的骂城吟郡主不要脸,说她往莫流宸怀里蹿,她不过就是帮着宛清警告了她两句,她就推她入水,害她没了孩子!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她是做梦没料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城吟郡主往莫流宸怀里蹿?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宛清瞥头去看城吟郡主,城吟郡主估计是被吓到了,此刻正伏在洛亲王妃的肩膀上哭泣着,那边温贵妃听到宛容倒出来的事,脸也青了,淑妃的脸色更是差,大喜日子见血,想到这个她都想杀人了,“还不快把这里清扫干净,给我擦干净,一点脏的都不许有!”

    宛清站在那里,梳云给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那边洛亲王妃已经在询问城吟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城吟郡主一脸泪珠,“女儿也不知道,方才女儿追兔子不小心踩到裙摆,正好栽到锦亲王世子爷的怀里,女儿不是故意的,许是这一幕被侧妃瞧见了,她就骂女儿,最后不知道就栽到水里去了。”

    宛清听得眉头更锁,当真栽到他怀里去了,宛清想抚额,这回怕是不知道得闹出来多少事了,那边莫流宸走过来,宛清瞅着他的衣裳,“怎么换衣服了?”

    莫流宸看了下身上的衣裳,“方才弄脏了,就去马车上换了一身,怎么脸色不大好?”

    宛清真的很想捶他一下,“你抱人家城吟郡主了?”

    莫流宸听了立马道,“没抱,只是被她趴了一下,已经换衣裳了,不脏。”

    梳云听得嘴角弧起啊,眸底都是闪亮,那边冷灼手里还有只兔子,梳云忙道,“这是给少奶奶的?”

    冷灼点点头,那边城吟郡主却是来了一句,声音里都有怒气,估计是莫流宸的话惹毛了她,“那是我的兔子!”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兔子了,没料到那么多的事皆是因为一只兔子惹起来的,那边莫流宸紧蹙眉头,吩咐冷灼道,“把兔子给她。”

    说完,才对宛清道,“一会儿为夫亲自带你去集市上挑兔子去。”

    宛清白眼翻着,莫流宸却是牵过宛清往那边走了,冷灼抱着兔子傻站在那里,还是梳云从他手上抱过兔子,走到皇上面前行了下礼,走到城吟郡主跟前,直接塞她手里了,然后追着宛清走了。

    梳云走了没两步,那边就说花轿到了,该拜堂了,一行人又往正屋走,这边宛清鼓着眼睛瞪着莫流宸,莫流宸很无辜,“娘子,不用这么仇视为夫吧?”

    宛清牙齿上下磨着,“你是故意的吧,看人家长的漂亮,就站在那里等人家投怀送抱,不然以你的武功还能躲不过去?”

    “她还没娘子你漂亮,”莫流宸长臂一揽就把宛清揽在怀里,“是为夫的错,为夫都已经换衣裳了,就不要再追究这事了吧,方才是为夫走神了,一看见兔子就想起第一次见你时,你追兔子的场景,一时忘神才会被撞黑白要通吃。”

    宛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磨着牙瞪着他,“你惹的桃花你自己处理,我不管。”

    莫流宸扭着眉头,“不过就是被撞了一下,哪里来的桃花?”

    宛清撅着嘴,凭着城吟郡主那一句话,她就知道,人家也看上她相公了,宛清抓狂,“人家郡主看上你了,当兔子是你抓来送给她的。”

    莫流宸听得眼角直跳,妖冶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宛清,宛清耸了下鼻子,“还说打铁笼子锁我,看来要被锁起来的是你才对,一朵桃花未灭,另一朵更加旺盛了,我怎么这么命苦。”

    宛清说着,瞧着一块大石头,干脆直接就坐了上去,鼓着嘴瞪着莫流宸,莫流宸挠着额头,欲哭无泪,“四下好些人望着呢。”

    宛清头未瞥,反正她这脸面早就没了,在乎个屁啊,再说了,不就坐下石头,有什么丢脸的,“走不动了,我歇会儿不行啊?”

    “行,娘子说什么都成,走不动了,我抱你回去?”

    “那更丢脸好不好!”

    “我抱自己娘子有什么丢脸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怕丢脸,我就更不怕了,你背我。”

    莫流宸弯下腰,宛清趴上去,对着某人脑门一阵呲牙,别以为有兔子做替死鬼就想轻易逃过去,她真有够倒霉的了,那边不少下人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就算恩爱,要不要这么显摆啊,怎么瞧世子妃还一脸不情愿,像是被逼迫的样子?莫不是脚崴了吧?

    有大胆的,已经上前问了,“世子妃脚受伤了么,要不要请太医来?”

    宛清翻了个白眼,莫流宸直接往前走,越往前走,引发的混乱越是多,宛清拍着他的肩膀,“爬墙吧。”

    莫流宸轻点了下头,脚下轻点,人已经在空中了,宛清还来不及欣赏,莫流宸拽住宛清的胳膊把宛清往前一拉,直接就抱在了怀里,没差点把宛清的胆子给吓破了,“我是让你爬墙啊,爬啊,不是飞,你想吓死我啊。”

    莫流宸扭了眉头,“为夫不会,要不娘子你教我?”

    莫流宸说着,正正好落在墙壁下面,宛清也放了下来,宛清抬眸看着高墙,眼角跳了又跳,莫流宸戳着宛清的脑门,“怎么不爬了?”

    “爬就爬,你给我找个梯子来。”

    莫流宸轻瞪了宛清一眼,“外面都是侍卫,你这脑袋还没伸出去,小命只怕就没了,走了。”

    莫流宸说完,迈步往回走,宛清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有侍卫,应该是有的吧,四皇子大婚这么重要的时候,外面应该有人把关,难怪他会停下来了,原来是怕被人当成刺客追,宛清努努嘴,那边莫流宸已经在十步之远了,另一道上梳云小跑着追过来,脸红红的,在宛清面前大喘气,“可算是追上了。”

    宛清上上下下的瞄着梳云,“怎么不用轻功,学着玩的呢?”

    梳云脖子一哏,脸更红了,忘记她还会轻功了,宛清一个爆栗赏了过去,提起裙摆往前走,那边冷灼看着梳云,真是服了她了,一路跑过来,不知道用轻功就算了,他就想知道这墙壁她要怎么过去?

    那边梳云却是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看着她跑了一路,也不知道提醒一点,梳云提请裙摆追着宛清走了。

    那边宛清就跟在莫流宸身后头四五米,就是不追上去,莫流宸回头几次啊,都看见宛清怡然自得的欣赏着美景,还是莫流宸回去拽了宛清往前走,走到前殿的时候,四皇子和赵欣然都拜过堂了,酒席摆上了,空气中都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宛清和莫流宸是经过前院的,正好碰到群臣向皇上敬酒,皇上饮下一口,就把酒盏搁下了,那边公公便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皇上轻点了下头,往外走,宛清和莫流宸只好给人家让道,皇上看着这两个直摇头,他的东征大将军竟然当众背她,夫为妻纲,这两个学没学过啊?

    温贵妃路过宛清的时候,却是对皇上道,“皇上,臣妾难得出一回宫,想去锦亲王府看看云谨。”

    皇上蹙了下眉头,“朕也许久没去过锦亲王府了,正好去瞧瞧小郡主,安公公,准备礼物,一对血如意,一对长命锁。”

    温贵妃脸色有些青,但还是应了,那边宛清和莫流宸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和温贵妃是哪根脑筋没搭上想去锦亲王府,不是说时辰不早急着回宫么?

    这不,一行人从四皇子府转道锦亲王府,淑妃可以提前两个时辰出宫,但是得和皇宫一块儿出四皇子府,所以也跟着去了锦亲王府,她很好奇,皇上是否会问及二十年前雪莲一事。

    这么一群人,皇帝銮驾驾临锦亲王府,王府的下人有些懵,赶紧的上前迎接,皇上瞅着王府的大门,那边公公蹙着眉头询问,“皇上驾到,王爷王妃怎么都不出来迎接?”

    守门的护卫额头有些汗珠,“之前王妃匆匆忙忙的抱着小郡主出去了,王爷追出去了,都没回来呢。”

    公公回头禀告皇上,神色有些无可奈何,还是头一回皇上驾临臣子家,臣子竟然不在家的,事情只要发生在锦亲王府当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世子爷世子妃还在后头,这没主子迎接,皇上怎好登堂入室?公公让人去后面瞧瞧,小公公溜了一圈回来,嘴巴有些扯,“世子爷世子妃买兔子去了,没跟在后头。”

    銮驾上的皇上凌乱了,安公公抚着额头看着皇上,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要不咱回宫吧?”

    皇上却是一甩衣袖,公公会意,忙让人拎了小台阶来,皇上下了台阶,直接就迈步进了王府,后头的温贵妃还有淑妃也都下来了,总管忙前忙后的伺候着,额头的汗珠一层盖过一层,好好的圣驾怎么会光临锦亲王府呢,还偏偏是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都不在的时候来,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皇上就在正屋坐着,温贵妃和淑妃就在一旁,淑妃还是头一回来呢,眼睛四下打探着,那边安公公询问总管道,“可派人去找王爷王妃了?”

    总管连着点头,“奴才也不知道王爷王妃去哪儿了,只是之前有个小和尚匆匆忙来过一趟,王妃是跟着他走的,许是去了南禅寺,奴才已经派人去问了。”

    皇上就耐着性子坐着,屋子里倒是没别的什么,就一个小推车,淑妃瞧的来了性子,指着问总管,总管回答说是小郡主的,王妃没事就推着她在院子里溜圈,很方便,淑妃听得啧啧点头。

    等了约莫两刻钟的样子,宛清才和莫流宸回来,跟在后头的梳云和南儿手里有三只兔子,宛清和莫流宸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皇上来又不是找他们的,不用陪着,可皇上看着那兔子,脸色很差劲。

    又等了约莫两刻钟,外面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还有轻哄声,没一分钟,王妃就抱着璃儿进屋了,王爷在后头,有些挂彩,宛清瞧得眼珠子都没差点瞪出来,那边皇上睁大了眼睛,“锦亲王,你这脸……谁打的?”

    皇上说着,眼睛却是瞄向王妃,王妃脸上有抹怒气,抱着璃儿给皇上行了下礼,就退到内屋去了,王爷朝皇上略微行了下礼,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回答问题反而问道,“皇上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皇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先回答朕的问题,你这脸谁打的?”

    王爷碰了下伤口,“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实话。”

    “肃王打的。”

    宛清听得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那边莫流宸一个白眼翻着,继续喝茶,皇上却是有些讶异,“没想到他武功这么高?”感慨完这一句,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又沉了脸,“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王爷扭着眉头看着他,“皇上,御书房那么多的奏折等着你去批阅,你老抓着臣的私事做什么,你到底来干嘛的,还有,好好的你为何要让人砍了南禅寺的菩提树?要不是因为你派人砍树,我也不会跟着受伤。”

    皇上听得眉头更扭,那边温贵妃却道,“王爷怕是弄错了,皇上只是让人挖了菩提树种到皇宫里去,没让人砍啊,”温贵妃说着,那边皇上扭眉看过来,眸底带了一丝的疑惑,温贵妃又补充了一句,“皇上忘记了么,昨儿晚上你才答应臣妾的,菩提树是佛树,臣妾要对着它诵经祈福的。”

    皇上眉头轻蹙了下,细细回想,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记得不大真切了,可这跟锦亲王受伤有什么关系?

    皇上想不明白,瞧锦亲王的样子,估计问了也不会说,那边王爷却道,“那些砍树的人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那棵菩提树是云谨要的,谁也不许挖更不许砍,其余的臣不管,皇上先坐会儿,我去上个药。”

    皇上听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等了半个时辰就等到个满脸是伤的人回来,皇上摆摆手,“算了,你这副样子瞧了影响朕的心情,这两日你就好好在王府里养伤吧,朕先回宫了。”

    说完,皇上站起来,那边温贵妃还想跟王妃说两句话的,可皇上说走,她也不好留下,也就随着站起来了,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回宫了,宛清和莫流宸代王爷送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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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刺伤

    王府门外,宛清恭送皇上回宫,皇上才迈上小台阶,那边一个侍卫急急忙的赶来,跪下来禀告道,“皇上,不好了,肃王被人揍的面目全非,一条胳膊折了,东冽太子要为肃王讨公道并点名了要半月公子亲自医治血流。”

    皇上听了下意识的揉了下太阳穴,回头瞥了眼王府鎏金的匾额,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去,继续进銮驾,那边温贵妃也回头望了眼,只是脸色很冷很青,和宛清视线对上的时候,宛清嘴角弧起一抹弧度,没有恭谨的福身送行,反而眼神扫过她去看淑妃,温贵妃眸底霎时冰棱一片。

    銮驾回宫,宛清和莫流宸站到瞧不见为止,才回身进王府,身后头跟着梳云和南儿,宛清瞥头扫了眼莫流宸,“东冽这是成心的找父王的麻烦?”

    莫流宸不大确定,但是把心底的怀疑说出来,“怕是趁机找半月公子报火烧东冽皇宫之仇吧。”

    宛清听得眉头紧蹙,这事要是硬扣在半月公子头上也成,可罪魁祸首不是锦亲王府吗,当初明确说了火烧东冽皇帝寝宫就是为了她的观景楼报仇,她不信上官奕和上官凌会没有耳闻,只怕他们会借着肃王挨揍一事趁机挑起无诚心和谈一事,把锦亲王府套进去,更是想办法给皇上施压让半月公子露面,宛清想着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当真半点求和的姿态都没有,这么高傲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们求和的机会,直接打到他们哭爷爷告奶奶才对!

    宛清和莫流宸往回走,半道上,玉苓急急忙的过来,福身对宛清道,“世子妃,王妃问您那儿有没有合适王爷用的药,给他送一点儿去。”

    宛清点点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苓来原就打算把事情的经过给宛清和莫流宸禀告一番,现在宛清主动问及了,玉苓忙说将起来,原来王妃这么多年都有交代南禅寺的和尚好生照顾那棵菩提树,没事就给修剪下枝丫和除虫,今儿去的时候,小和尚还在树上抓虫子呢,就有七八个人拿着刀走了过来,小和尚一惊,忙从树上下来,问及原由,为首的一个说是宫里头的吩咐要砍了这个菩提树,让他闪远点的,不然一会儿伤到他,他们可不会负责任的,这估计还是南禅寺在大御的地位,才客气相待的,要换成旁的寺庙,估计都不会搭理的!

    小和尚忙说这棵树是锦亲王妃点名了好生照看的,不许动刀,更何况菩提树乃佛树,岂可伤它,小和尚张开臂膀挡在那里,那七八个人上前推攘他,佛树又如何,皇上不许它活着它就得死,谁让它什么地方不好长偏偏长在这里,小和尚抵挡不住,那边正好有小和尚出恭回来,远远的瞧见了,撒开脚丫子就奔回寺庙,找了好些和尚来拦着,和尚胆子再大也不敢管皇上的命令,可这是菩提树,是他们的信仰,若非皇上明黄的圣旨宣到南禅寺方丈手里,谁也不许动这棵树,小和尚还特地跑来锦亲王府告之王妃。

    这棵树是王妃的许愿树,王妃对它许过好些愿望都实现了,比如求的雪莲救老国公夫人的命,虽然其后有些意外,可毕竟拿到了雪莲,后来出嫁许愿生个儿子,当真就生了,莫流宸腿断后,她许愿能好,当真就好了,给他娶个相亲相爱的媳妇,也都如愿了,王妃认定这棵就是她的许愿树,不当是她的,更是老国公夫人的,若不是老国公夫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棵树,所以王妃听到有人砍菩提树时,当即抱了璃儿去南禅寺。

    马车驶向南禅寺的半道上,车帘被风掀起,肃王打马而过正好瞧见了,王妃救了他的命,他一直没有好好谢过他,那日接风洗尘宴上王爷的态度让他有些避讳,亲自登门致谢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发飙,肃王瞧马车没有跟太多的护卫,王爷应该不在,就跟在后头了,这不一直就到菩提树下。

    七八个和尚还有方丈都在,两方僵持不下,王妃毕竟是锦亲王妃,那些奉命砍树的人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王妃说她会亲自进宫去求情,方丈也在一旁说着,那些砍树男子扭眉思岑了几面,最后应了,方丈带着和尚们走了,王妃抱着璃儿就站在菩提树下站着,肃王没有打扰,但是离的近,有些威风拂过,恰好有一片叶子落在王妃的发髻上,肃王伸手给王妃拿走,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王爷过来正好瞧见这一幕,那场景是那么的刺眼,王妃抱着璃儿,肃王帮她整理发髻,王爷当即怒气滚滚,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和肃王打了起来,对王妃说的话也有些重了,玉苓在一旁瞧得那个心急啊!

    这边在打架,那边几个砍树的人去而复返,他们是接到明确命令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菩提树给砍了,原以为半个时辰后,王妃带着小郡主来的,肯定呆不久,没想到来的时候王爷在和肃王打架,玉苓眼睛被暗处躲着的人的斧头晃了下眼,瞥了眼打的不可开交的王爷和肃王,当下扯着嗓子喊刺客,那边王爷和肃王已经齐齐挂彩了,怕刺客伤了王妃和璃儿,当即收手,把暗处的人给踢了出来。

    后来事情才渐渐明了,不过王爷是亲眼瞧见肃王碰王妃的发髻的,王妃没有拒绝,王爷怒气难消,只是王爷气极了,话就有些重了,王妃气的抱着璃儿回来,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宛清听得直抚额,依着王爷脸上的伤和王妃的丝丝怒气,宛清知道可能有误会,只是没想到误会竟然是这样的,当时王妃抱着璃儿,头上有树叶肃王帮着拿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还有玉苓在一旁瞧着呢,可在王爷眼里瞧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是换成一般人估计都会有猜测,何况是王爷了,当初在小院,肃王将王妃当成孀居的女子,是要带她走的,后来在接风洗尘宴上,又曾当众喊王妃的名讳,若非关系不一般,又岂能有这样的举动,再说了,王妃当时脸上还有笑,王爷最忌讳的就是王妃对别人笑,尤其是肃王了,当初王爷下命令时,宛清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王妃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不气才怪呢!

    玉苓说完,福身告退回王妃的院子,宛清揉着太阳穴,原本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就是一团糟,现在就更糟了,她上一回瞧王妃发怒还是什么时候,是沈侧妃摔坏琉璃吧,可见王妃心里气愤了,玉苓也是的,跟在一旁也不知道帮着把树叶拿开,可那时候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估计谁也没注意吧,宛清重重的叹息一声飒翼狂魔全文阅读。

    莫流宸听着宛清的叹息声,牵过宛清的手,“想那么多做什么,父王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我们帮着永远解决不了根本。”

    宛清当然也知道,可那话怎么会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就怕王爷钻进死胡同,就凭王爷那些事迹,可见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若是不认识到自己有错,只怕会死扛到底,倒时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王妃就更固执了,要是她不能理解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只怕会以为王爷看她不顺眼,以为她不守妇道借着皇上砍伐菩提树的机会和肃王私会,宛清想到这好不容易有丝丝好转的情形又回到她嫁进来时的样子,眉头就一颤一颤的,“真的不帮着劝说两句?”

    莫流宸摇摇头,“父王不能劝,越劝他越生气,一准会骂我们偏心母妃,别理他就好了,晾他三五日,估计他还能自己想通。”

    宛清嘴角微抽,这一家子真是奇怪,不过人的脾性怪异的很多,宛清瞥头望着莫流宸,“相公,要是你生气了,会跟父王一样晾你三五天就好了?”

    莫流宸扭眉看着宛清,“你晾我?我又不跟你生气你晾我做什么。”

    宛清哑然,问问都不行么,哪有夫妻间不生气的,不过在古代当真少,后院的女人哪个不可劲的巴结她们的老爷,怎么敢轻易动怒,只怕想到气走了她们老爷,此后都不会来了,肠子都得悔青吧,就算心里气的不行,也会忍到他们走后摔东西拿丫鬟泄气的,宛清扯吧嘴角,“先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莫流宸听得眉头轻挑,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当真想知道?”

    宛清一个白眼暗翻,不想知道她会刨根问底么,吃饱了撑的慌呢,那边莫流宸唇瓣弧起,“大吃一顿,泻火。”

    莫流宸说完,眉飞色舞的走了,宛清在后边嘴角有些抽,难不成以后他生气了,她准备一桌子吃的就成了?宛清扭着眉头,越想错的越是离谱。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观景楼上,竹云和北儿正逗着悠儿然儿在咯咯的笑,梳云把手里的兔子搁下,就起身去了药室,拿了三小瓶子出来,先给宛清瞧了一下,宛清拿着药瓶子,就觉出来有一丝的不大对劲,王妃生气怎么还记得让玉苓来找她拿药给王爷送去,宛清摇摇头,要么是玉苓趁机找的借口,要么就是王妃间接告诉莫流宸,让他不要找王爷来给她道歉,不然王爷那里怎么连最基本的淤青药膏都没有?

    宛清把药膏递回给梳云,让她把药膏给王爷送去,在看着搁在地上的兔子,宛清瞥头去看咯咯笑的悠儿然儿,脸上绽开一抹笑来,让南儿去拿线团来,把兔子的脚系起来一只,然后牵着线头到两个小宝贝跟前,悠儿然儿眼睛都睁大了,眸底汪汪的,可爱爆了,宛清就把线的一头绑在小推车上,让悠儿然儿可以自己拉,两个小屁孩高兴的咯咯的笑,竹云和南儿北儿眼睛也睁大了,真不知道少奶奶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能找到好多玩的给两个小少爷。

    宛清系好绳子,就找了个凳子坐着,先是盯着两小屁孩玩,后来思绪渐渐的就飘远了,她可不信宛容会好心的帮着指责城吟郡主,宛清想着,吩咐竹云道,“一会儿去库房瞧瞧,挑些燕窝和冬虫夏草,明儿我要带去七皇子府上。”

    竹云没有跟出门不知道好好的宛清为什么要去七皇子府,但还是听吩咐的下了楼,正好碰到送药回来的梳云,两人边说边走的往库房而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喂过悠儿然儿就去了王妃的屋子,宛清还没进门呢,就闻出来屋子里有点怪异的味道,进去一瞧,果然,王爷闷气坐在椅子上,王妃喂着璃儿吃粥,头都未抬一下,之所以怪异,那是因为碰到王妃和王爷一起吃早饭不止一回两回了,以前要么王妃喂璃儿,要么王爷抱着,要么玉苓抱着,而不是今儿这样,玉苓站在一旁,王爷坐在对面,而且连碗筷都没摆上,桌子上连点糕点都没有,王爷眉头紧蹙,“早饭呢,我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端上来!”

    玉苓瞥眼扫了王妃一眼,支支吾吾的道,“王妃让奴婢把王爷的早饭端书房去了。”

    王爷的脸当即青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妃跟前,一手捏起王妃的下颚,眸底是压抑的怒气,“看着本王,对上官肃你就能笑的那么开怀,本王进门这么久,瞥都没瞥一眼,你是不是当真希望自己是个孀居的女人,好让上官肃带你回东冽!”

    王妃手里拿着勺子,里面还有米粥,王爷一伸手,米粥就撒了,正好撒在了璃儿的脸上,璃儿当即哭了起来,王妃眼神很冷的看着王爷,头往一旁挣脱,“放手!”

    王爷手下渐渐加重力道,可璃儿哭的大声,王爷最后还是松了手,从王妃手里抱过璃儿,伸手抹掉璃儿脸上的米粥,能喂进璃儿嘴里的米粥虽然温着但也不是太烫,只是小孩子皮肤娇嫩,璃儿的小脸还是有些的红,王妃瞧了脸色更是差,“有什么你冲我来,犯不着拿璃儿撒气,把璃儿给我!”

    王妃手臂伸着,要过来抢璃儿,王爷抱着璃儿,岂是王妃能抢的回去的,宛清站在屏风处,眉头那个扭啊,不过璃儿在王爷怀里没哭了,宛清轻叹一声,迈步进去,那边王爷却是抱着璃儿转身了,“璃儿,父王饿了,你陪父王吃饭去。”

    宛清忙退到一旁福身行礼,王爷眼睛扫了宛清一眼,继续往前走,王妃就在后头跟着,见梳云和南儿手里拿着东西,王妃脚步止住,宛清忙福身道,“二姐姐昨儿落胎,宛清要去趟七皇子府。”

    王妃听了轻点了下头,“小心点儿。”

    王妃说完,继续迈步追出去,宛清忙上去扶着,“母妃,璃儿是父王的心头肉,父王不会弄伤璃儿的。”

    王妃轻点了下头,她也知道王爷疼璃儿,只是气她,她怕的是王爷不让她见璃儿,再就是由着璃儿,要什么给什么,上回璃儿醉酒几个时辰,这要是再喂上一点儿她还不得急死啊,王妃担忧的还真不差,王爷书房里当真有好些的酒,璃儿闻见酒香就拽王爷衣袖,王爷见璃儿要,当真就给,王妃推门而入的时候,璃儿正凑到酒杯上,王妃三步并两步过去,一把抢过酒杯,“你答应过不给璃儿喝酒的!”

    “你还答应过我不对外人笑,你可做到了?!”

    王爷抬眸看了眼王妃,然后继续低头,“璃儿,想喝给父王笑一个。”

    璃儿听了当真咯咯的来了一声,王爷轻骂了声小酒鬼,就拿筷子沾酒给璃儿喝,王妃气的眼睛红着站在那里,王爷蹙着眉头,“吃饭就坐下,不吃就出去。”

    王妃站在那里,“我要璃儿。”

    王爷面无表情的抬头,“我还要你,你可给?”

    王妃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冷冷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肃王不过就是谢我救命之恩,你也揍过他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爷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抱着璃儿坐好,听了王妃的话,脸上卷起一抹怒气,直接就站到王妃跟前,脸上怒气更甚,“我揍他你心疼了,你给他道谢的机会,我呢,你和国公府骗了我二十年!让我误认为是贵妃救的我,你后悔救了我,你就不后悔救他是吗?”

    王爷说着,不知道何时手里就多了把短匕首,直接就塞到了王妃手里,“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就还你,就算我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出锦亲王府!”

    王爷把刀塞到王妃手里,手却没有松,刀尖也对着自己,渐渐的往自己这边刺过来,王妃吓的脸都惨白了,哭的更狠了,“你放手,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王妃话音才落,玉苓在后头一手直接就砍向了王爷的脖子,王爷晕了,可王爷是用的力道的,匕首的还是刺向了他,只是没预想的那么深而已,玉苓虽然是习武之人,可扶着王爷还真的吃力,何况王爷怀里还有个璃儿,好在王爷抱得紧,不然璃儿不掉地上去才怪,玉苓扶着王爷坐到椅子上,把璃儿抱出来搁在书房的小榻上,那边王爷锦袍已经被鲜血沾湿了,玉苓瞧短匕首露在外的部分,忍不住松了口气,差一点儿,要匕首全刺了进去,只怕真没得救了,王妃直接就哭坐在了地上,“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

    这边王妃哭着,那边璃儿也再哭,王妃从地上起来,抱起璃儿,直接就出了书房,玉苓忙追着王妃出去,因为王妃来了书房的缘故,所以守在书房外的小厮离的有些远,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些什么,玉苓忙道,“你快去绛紫轩找世子妃的丫鬟,让她们来给王爷上药,王爷被匕首刺伤了!”

    玉苓话一出来,暗处就闪出来好几个暗卫,当即进了书房,小厮连赶着去绛紫轩,玉苓说话,追着王妃就出了王府,王妃就抱着璃儿走在街道上,头有些低,外人也不知道王妃在哭,只有些诧异,锦亲王妃抱着小郡主出门,只带了个丫鬟,这是要去哪里?

    玉苓上去劝了两句,王妃全当没听见,玉苓就是想问问王妃要去哪里,王妃被问的一愣,嘴角的笑更加的苦涩,出了王府,她能去哪里,她根本无处可去,王妃就傻站在那里,愣了一分钟,又继续往前走,璃儿早上没吃饱,这会儿饿了,现在在大街上,王妃没办法喂她吃的,王妃瞧见前面有家客栈,直接就进去了,走到柜台处,直接就拔下头上的簪子,要了间客房。

    王妃深入简出了二十年,认识王妃的人虽然不多,可还是被认了出来,当下指指点点的,王妃抱着小郡主住客栈,这流言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掌柜的瞧发簪精美,当即让小二送王妃进门,玉苓后头进来,一把夺过掌柜手里的发簪,拿了个银锭子搁柜台上,然后随着王妃进客房,还不忘嘱咐小二准备吃的拿上来。

    玉苓知道她和王妃出王府时,身边就跟了四五个暗卫,这会儿应该把王妃落脚的地方告之世子爷了吧,玉苓关上门,那边王妃已经准备喂璃儿吃的了,暗卫把消息传到王府的时候,竹云已经把王爷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莫流宸听着暗卫的禀告,看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差,此时的王爷渐渐醒过来,莫流宸瞪着他,“看你做的好事,又逼的母妃离家出走了,你要真死了,不论母妃喜欢谁,我都同意她再嫁重生之机甲时代!”

    王爷一听离家出走四个字,当即要从小榻上爬起来,可是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莫流宸挥手示意冷灼,“阿灼,敲晕他,已经把母妃气的离家出走了,他要再出去找母妃,母妃还不定去哪儿了。”

    莫流宸说完,蹙着眉头转身走,那边冷灼扭着眉头给王爷行礼,“王爷,得罪了。”

    冷灼挥掌过来,王爷原是想抬胳膊挡的,可惜半点力气都抬不起来,竹云怕上药疼,给王爷麻了醉,这会儿人虽然醒了,可药劲还没有全消,冷灼原是想挥掌下去,这会儿看似乎没这个必要了,当即跟王爷告退追着莫流宸出去了,临走前嘱咐竹云一会儿再给王爷捂一下。

    莫流宸去了客栈,客栈的掌柜的那个献殷勤,楼下的客人也都嗡了起来,冷灼把银子搁下,“客栈我们世子爷包下了,麻烦掌柜的请他们出去,有什么损失锦亲王府一力承担。”

    掌柜的拿着一千两的银票,连连笑着点头,挥手让小二请人出去,因为客栈楼上住人,楼下兼卖吃食,这会儿没吃完的还有好些人,掌柜的忙道,“今天的饭菜就不收银子了,客栈被锦亲王府包下了,还请各位见谅。”

    虽然没吃完,可掌柜的不收银子,大家也就不做声了,相继出去,有的还随手拿了两个馒头继续啃着,一路八卦着出门,越来越好奇纳闷了,不知道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锦亲王妃来客栈,难得露面的锦亲王世子爷也来客栈。

    莫流宸进来客栈,王妃在哄璃儿睡,璃儿一双小手乱舞,没有什么睡意,璃儿已经六个月大了,没以前那么嗜睡,莫流宸坐到王妃身边,轻唤了声,“母妃?”

    王妃抬眸轻笑了下,“宸儿就别劝母妃了,母妃想在客栈多住两日。”

    莫流宸忍不住轻耸了下眉头,点点头,王妃继续哄着璃儿,璃儿难得看见莫流宸,胳膊伸着,让莫流宸抱,看着某人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还把小脸凑上去,这是宛清教的。

    莫流宸在客栈坐了一会儿,突然眉头蹙了下,眸底有一抹无奈,王妃以为璃儿尿尿了,忙抱过璃儿,见莫流宸锦袍上干净着,这才道,“你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去吧,母妃有玉苓照顾,不碍事的。”

    莫流宸点头站起来,走到房门口,轻揉了下太阳穴,吩咐冷灼道,“把客栈买下来,找人在客栈外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再去半月坊找两个厨子来,专门负责母妃的吃食。”

    冷灼一一应下,莫流宸往那边拐弯处瞥了一眼,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真不知道祖父是怎么教的父王,没见过这么笨的,好好的关系非得给他弄得一团糟,这回看他怎么收场,不想欠母妃救命之恩,也用不着逼母妃亲手杀他吧,回头母妃瞧见他一准想到那把刀,莫流宸原是想就这么下楼回王府,可还是忍不住朝那边走过去,瞧见王爷的锦袍处又有了血迹,莫流宸都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好了,“父王,你就非得这么做吗?除了这条路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父王就是想看看我若是死了你母妃会不会伤心。”

    莫流宸无语了,“人都死了,能看见什么?看见了又能如何?”

    王爷听的眉头紧锁,扫了眼王妃住的屋子,问莫流宸道,“现在都这样了,父王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三天之内想办法把母妃和璃儿哄回王府去,不然我就送母妃去半月山庄常住了,别再惹母妃生气了,肃王的事就别再提了。”

    王爷点点头,下回再让他看见上官肃,他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王爷忍着伤,直接往王妃的客房走,推门进去,王妃以为莫流宸去而复返,脸上努力绽放一抹笑,瞧见是王爷,脸上的笑顿时散了,抱着璃儿就起来,估计是要走,王爷拦着她,“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实在不解恨,你打我。”

    王爷说着,去抓王妃的手,王妃连连往后退,王爷脸色越来越差,走了没两步,眼睛就迷糊了,直接往前倒,直接把王妃连着璃儿扑倒在了床上,好在王妃侧挪了一点儿,不然非得砸到璃儿不可,王爷就趴在哪里,外面玉苓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忙放下,王妃忙让她看看王爷怎么样了,玉苓帮王爷翻了个身,衣服已经染的鲜红鲜红的,“伤口才处理好,王爷又把伤口给蹦开了,奴婢身上没药,这就去半月坊取药来。”

    玉苓说着看着王妃,王妃轻点了下头,玉苓连忙的出门下楼去买药,王妃就抱着璃儿站在那里,看着王爷衣袍上的血,璃儿的手却是往王爷那边伸着,王妃呼了璃儿两回,璃儿还坚持,王妃干脆把璃儿放在王爷身边了,璃儿小宝贝就在床上玩着,瞧见王爷衣袍有些红,小手去碰,够不着又爬不上去,就扭头去亲她爹爹的脸。

    玉苓用了轻功,一会儿就把需要用的药拿了来,直接就递到了王妃跟前,还有把小剪刀,“奴婢笨手笨脚的,怕弄疼了王爷,还是王妃您来吧,奴婢去准备热水。”

    玉苓说完,扭头就走,王妃拿着药,拿过剪刀去剪开王爷的衣袍,看着那伤口,王妃瞥头去看王爷的脸色,想着之前被逼迫,还有冤枉她和肃王有染,王妃越想越气,把药瓶子搁下,扭头跟璃儿道,“以后亲母妃就不许亲你父王。”

    璃儿还小,这么复杂的话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亲父王还是听懂了,艰难的往上爬,凑到王爷脸上来了一下,那边王爷眉头轻颤,璃儿就在王爷睡着的枕头边扯着王爷的头发玩,那边王妃想去抱璃儿,不小心碰到药瓶子,手顿了一下,还是重新拿了起来,给王爷上药,估计心里有气,王妃下手就没那么多顾及了,那边王爷疼的直呲牙,“云谨,别戳我伤口,呲。”

    王爷突然来了一句,王妃吓了一跳,手上的瓶子掉下去,不偏不倚的砸到王爷才上药的伤口上,王爷眉头扭的没边了,“你还是用手戳吧。”

    王爷说着话,外面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玉苓进来,王妃便站了起来,让玉苓给王爷上药,自己往一旁走,王爷蹙着眉头,用眼神止住玉苓,瞥头对璃儿道,“璃儿,你母妃不肯给父王上药,父王的乖女儿给父王上药。”

    这边王妃被王爷的死皮赖脸给磨的不得不屈服,璃儿能上什么药,璃儿还处在什么都往嘴里塞的年纪,药是她能随便碰的吗,可王爷纵容,玉苓也没办法,只得过来劝王妃,王妃只得继续帮王爷上药,未上药之前就让玉苓把璃儿抱走,王爷不让,指着自己的脸让璃儿亲,璃儿别的话不听,但是让她亲脸,百试百灵,王爷感叹,还是女儿好,宛清让她亲脸她就学会了,王府里唯一不跟他抬杠的就是璃儿了。

    宛清从锦亲王府一路往七皇子府而去,直接就被丫鬟领到了宛容的卧室,宛容的脸色很差,还有些阴沉,碧玉站在一旁,虽未叹息,但是脸色不掩叹息之色,宛清瞧碧玉的脸色,就知道宛容这是自作自受。

    宛清走到床边,碧玉就亲自端了小绣墩过来,宛清蹙眉问宛容,“二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宛容有些咬牙,拳头都握紧了,“你有脸问我,若不是你相公,我也不会落的这么个下场!”

    宛清原本还暖颜相待,现在也沉了,那边碧玉赶紧让信得过的丫鬟去外面守着,不许外人进来,这边宛清冷哼道,“二姐姐当真会那么好心帮我讨公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了解你,你是瞧见那三位夫人被压了,下人在谈论废你侧妃的事,你心急了,才会拖莫城吟下水的是不是?”

    之前去迎接宛清进门的是碧玉,碧玉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抱牢宛清的大腿,将来可以护住她,所以什么都跟宛清说,宛清也才真正知道莫流宸被撞的经过,那兔子也不是莫城吟的,当时宛容就在那一块溜达,听到有丫鬟惊讶的叫了声兔子她才望过去,那兔子正好从草蔓里横穿过去,莫流宸走在前面,莫城吟把手里的小团扇给了丫鬟,就提起裙摆往前面跑,莫流宸走的好好地,瞧见兔子就止了脚步,城吟郡主就那么奔着莫流宸的后背去了,这也是为什么莫流宸说没抱,只是被趴了下的原因。

    宛容瞧城吟郡主直接撞莫流宸,嘴角当即弧起一抹冷笑,笑温贵妃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就没看中她儿子,人家中意的是锦亲王世子,宛容当即计上心来,准备回去了,偏巧看见那边侍卫压着三位夫人往那边走,宛容心头当即浮上不好的预感,脚下的步子止住了,回头望去,莫流宸已经走了,城吟郡主站在那里发愣,宛容一路讥笑过去,那边城吟郡主气的直跺脚,宛容那张嘴数落起人来谁也落不着好,更何况莫城吟撞人是事实,这么宽敞的路还能撞到人,可真是本事啊!

    宛容一步步将莫城吟往湖边逼,宛容是想她们两个一起落水,可不为何靠近的时候,人一下子踩到一个小石头往前栽去,城吟郡主往旁边一躲就逃过去一劫,宛容就在水里扑腾着,疼下人救她起来已经晚了,宛容以为她事先服下最后一粒安胎药可保无虞,可她在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肚子,又在水里泡着,这些日子一直就动着胎气,这孩子比一般人虚弱太多。

    宛容听着宛清这么说,眸底闪过一抹诧异,牙齿更加的咬紧,“是不是暗处有你的暗卫,我落水都不知道救我起来!”

    宛清听宛容这么辣气壮的指责,有些无语,那边碧玉怕宛容怀疑到她身上,偷偷溜了出去,这边宛清冷笑道,“锦亲王府的暗卫如何救二姐姐,把二姐姐的计划打乱了,回头再重新咬上我,打算坑我什么,让我支持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还是付你银子?二姐姐,你那浅薄的伎俩还是省省吧,不单我能瞧的出来,温贵妃更能看出来,之前在屋子里,她就向皇上请求废了你的侧妃之位,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她吧。”

    宛容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也想了一晚上了,现在孩子没了,洛亲王妃脱不了干系,皇上怜她痛失爱子,应该不会在这关头应下温贵妃的请求,再说了,皇后会帮她的,她见不得温贵妃如愿,宛容想着,提起的心稍稍放低了些,“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落水,定是她害我落水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宛容恶狠狠的说完,那边碧玉急急忙打了帘子进来,面色有些焦急,“侧妃,皇后身边的丫鬟送了两个通房小妾来给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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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朝纲

    宛容一听,眉头一蹙,脸色唰的一下冷了下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让她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她们长的是个什么勾魂样儿,这七皇子府当真是奇了,谁都想往里面塞人,皇后塞人来,温贵妃怎么会同意?”

    宛容想着,眉头愈加的紧蹙,温贵妃肖想皇后的位置二十多年了,怎么会允许她地盘上有皇后的眼线,宛容想着,瞥头去看宛清,宛清眉头未抬,就那么轻啜着茶水,那边碧玉领了皇后的贴身丫鬟进来,丫鬟倒是有礼的给宛容行礼问安,“皇后娘娘让奴婢带了些补品来问候侧妃,皇后娘娘说你年纪尚轻,迟早能再怀上的,让你把心放宽好生调养身子,只是前儿,温贵妃求皇上赐两个通房给七皇子,皇上把这活儿交给了皇后,皇后左挑右挑,从温贵妃宫里挑了两个容貌上挑的宫女来给七皇子做通房,皇后说了,侧妃身子不适,那两个通房丫鬟先在您屋子里伺候两天死人经全文阅读。”

    宛清听了丫鬟的话,嘴角微弧,皇后果然是皇后,温贵妃之前怕是想借着皇后的手除掉宛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没料到昨儿宛容落水坠胎了,就算宛容没了孩子,皇后难保温贵妃不会借着她的手去做别的事,干脆想办法把这条路给堵上了,从温贵妃身边挑宫女给七皇子做通房,不用说这宫女肯定是温贵妃的人,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温贵妃自己也难逃责罚,更是向皇上表明了,她对七皇子府内院的事不敢兴趣,不会往里面塞人,现在人带来了,更是挑明了跟宛容说,就是让宛容小心这两个通房,既然人是皇上让皇后挑的,那皇后让她们多伺候宛容两天,谁也无话可说,毕竟宛容才落胎不是?只是那两个宫女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惹毛了宛容,宛容不会手软,更会将这笔账算账温贵妃的头上,只怕七皇子府以后有的热闹了。

    皇后和温贵妃素来不对盘,宛容是温贵妃的儿媳,立场可以说是在温贵妃这一边的,对皇后送来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回头依着宛容的口才还是帮温贵妃出气,宛清想着温贵妃那鼻子气歪的场景,忍不住呵笑出声,那边宛容脸色很冷的看着宛清,“有什么好笑的!”

    宛清轻挑了下眉头,“皇后娘娘送了两个人来给二姐姐泄愤,我自然替二姐姐高兴了。”

    宛容蹙了下眉头,没在说话,那边碧玉上前禀告道,“温贵妃方才让内务府给侧妃您送了好些补品来,有不少的血燕窝,正适合您现在吃。”

    宛容抬眸看了眼碧玉,“她送来的东西我敢吃嘛,可找大夫验看了?”

    碧玉点点头,“公公们将东西搁下就走了,奴婢已经让太医再验看了。”碧玉说完退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那血燕窝拿了来,宛容在宫里呆过许久,什么样的燕窝是极品的,她自然一眼能辨认的出来,当即哼道,“她倒是舍得下这么大手笔,怕是这个孩子没了中了她的意吧,她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嫁给她儿子!”

    宛容丝毫无顾忌的骂着,然后看着宛清,“城吟郡主摆明了是看中了锦亲王世子,不如你做主收了她吧?”

    宛清听得眉头陇起,“城吟郡主是洛亲王府的郡主,身份不比公主差哪里去,何以与人做小,二姐姐还是少打歪主意了,二姐姐差不多乏了,我就先回王府了。”

    宛清说着,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裙摆,由着梳云扶着往外走,临出珠帘时,稍稍回头来了一句,“这血燕窝二姐姐四十岁前还是别吃了吧。”

    那边碧玉正跟宛容说一会儿就炖了给她补身子,听着宛清的话,突然手上一滞,那边宛容当即抓紧了床上的被子,碧玉和宛容都是玲珑人物,岂会听不出宛清这话的意思,当初二夫人生凝儿昕儿难产时,她们虽然没有去,但是流言听了不少,红花吃多了会不孕,生孩子时服用会有血崩的危险,她才落胎,若是在这个时候服用红花,只怕神仙也难救她!

    宛容猛然抬头看着碧玉,碧玉吓的跪了下去,“侧妃,奴婢当真找太医瞧了,说是怕三姑奶奶拿来的食物不安全,所以拿给太医验看一下,太医说可以服用的,当时屋子里还有两个丫鬟,不信侧妃可以问她们。”

    宛容瞅着装血燕窝的礼盒,那摆明了就是内务府出来的,宛清送来又岂会用这个,怕是太医授命与人,知道什么也得说不知道吧,宛容想着自己已经没了孩子了,现在还被人逼的连命都可能不保,宛容都要发疯了,碧玉小心翼翼的跪着到床榻边,“侧妃,以后您对三姑奶奶态度好一些吧,她也帮过您好几回了,得罪她对您没有好处,也就三姑奶奶好心,知道血燕窝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还告诉您,换成旁人哪个会?您和她……。”

    碧玉说着话,宛容一挥手打断她,“你当真信她那么好心?当初我会**于七皇子,温贵妃都怀疑是他们在背后捣的鬼,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宛清背后有半月坊,难保不会为了她加害于我,今时今日若是我是锦亲王府的侧妃,会是现在这么落魄吗?!”

    碧玉无言了,侧妃这辈子对三姑奶奶的恨意怕是难以消解了,她过的越是艰难,对三姑奶奶的恨意只会更深,无论三姑奶奶救她几条命都改变不了侧妃对她的态度,侧妃何苦执着呢,明知道三姑奶奶身后有富可敌国的半月坊撑腰,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她何苦跟她过不去,竖起这么强硬的一个敌人,三姑奶奶压根都没将她放在心上过,偏偏她转不过弯来,大姑奶奶出嫁前那么待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都没寻过她麻烦,看着顾府的面子上还帮着四姑奶奶,偏偏侧妃对她冷眼相待,当初锦亲王妃就是为了三姑奶奶才去的顾府,三姑奶奶有今日风光又怎么会是侧妃成心相让的结果?

    碧玉轻叹一声,看着地上摆着的血燕窝,碧玉跪过去拿起来,起身往外走,宛容冷冷的脸看着她,“干嘛去?!”

    碧玉把手里的血燕窝轻举了举,“这个不能吃了,奴婢拿去扔了。”

    宛容狠狠的瞪了碧玉一眼,“内务府送来的,扔了太可惜,我用不到,迟早有人用到!拿下去收好,把那两个通房叫进来。”

    碧玉看了眼手里的血燕窝,神色有些微怔,轻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边宛清出了宛容的屋子,直接就往院门走,没那个闲心去打量七皇子府的景致,这个地方不比皇宫安全多少,宛清才迈步出七皇子府的大门,那边一个小厮急急忙的过来,瞧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锦亲王府的下人,小厮上前福身行礼道,“世子妃,王爷被匕首划伤现在和王妃都在福运客栈,世子爷怕王爷一会儿会发烧,让你去帮着把个脉。”

    宛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好的王爷怎么会被匕首划伤,王妃不在王府跑客栈去了?宛清一个头突然两个大了,忙由着梳云扶着上了马车,一路往福运客栈去,福运客栈离的不是很远,也就几条街的样子,两刻钟也就到了,宛清掀了帘子就见福运客栈门前四周站了好些人,看似不经意,其实都是训练有素,路过的人不少对着福运客栈指指点点的,宛清揉着太阳穴绝世人最新章节。

    下了马车,宛清就进福运客栈,玉苓瞧见宛清,忙下来相迎,宛清进了王妃所在的屋子,屋子里很静谧,除了璃儿的咯咯声,宛清走近就瞧见王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妃,王妃俯身给王爷抹药,宛清就站在那里等着王妃擦完药,在绑绷带的时候,瞧见一滴泪珠掉落在绷带上,王妃赶紧的拆了准备重新换,王爷却是握紧了王妃的手,“这样就很好了。”

    王妃努力抽回手,站起来,让宛清帮着王爷把脉,伤的虽然不重,可也不算轻,关是上点药怕是难好,宛清细细的帮王爷把脉,然后吩咐梳云记药方去药铺抓药,宛清把好脉,那边璃儿爬到宛清这边来,宛清随手把璃儿抱了起来,瞧王爷看着王妃,估计是有话说,干脆抱了璃儿出门,就在走廊上晃荡着,这客栈的隔音效果差,宛清想听见什么,完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屋子里有声音传来,是王爷的,“你当真不肯原谅我?”

    王爷说完,见王妃站在那里半晌不答话,王爷伸手就把王妃拽了过来,忍着伤口搂住了王妃,“回答我,到底我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

    王妃想挣扎,可她一动,王爷就蹙眉头,王妃不敢动,脸上有抹恸色,“你先松开我,你要我的原谅做什么,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立场去怪你,你不愿娶,我不愿意嫁,我们只是硬生生的被绑在了一起二十年,当年我同意嫁给你是祖母临死前的愿望,为了国公府一脉的权势,我是不得不牺牲的那个,你懂不懂?当初我以死抵抗,娘下跪求我,我被逼无奈只想有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如他们愿的靠山锦亲王府这棵大树,你讨厌我,若不是因为先王爷一眼相中我,他无论如何也会帮你抢贵妃,这是新婚之夜你自己说的话,我没有忘记,我唯一恨过你,只因为宸儿的腿,当年若不是你答应送宸儿进宫,他也不会断腿,现在他的腿也好了,宸儿原谅了你,我就不会怪你。”

    王爷听的愣住,他只知道王妃不愿意嫁给他,却不知道她身上还背负着这么多,国公府牺牲她只为了靠上锦亲王府这棵大树,还有他新婚之夜说的话,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那夜他喝醉了酒,被先王爷一脚揣进她的屋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新婚的屋子门是坏的,他在书房睡的。

    王爷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忽视她,她也不曾像那些女子一样妖媚取宠,是因为压根就没爱过他是吗?现在呢,依然不爱是吗?王爷想着因为当初她那一句气愤之言,他就信了国公夫人的话,因此错过了二十年,王爷想着心都是疼的,心里渐渐有股恨意弥漫出来,握紧了王妃的手,“这些年你过的那么苦,为什么你不说,我一直没有坚信温贵妃就是当初救我的人,可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王妃手被拽的生疼,眉头紧蹙,“当年的事当真有那么重要,我有宸儿,现在又有了璃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我呢,我不满足,我把温贵妃当成你爱了二十年,到现在才知道我被人给骗了,这二十年谁弥补我?!你是我的王妃,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他是谁?他是谁!”

    王爷近乎发狂了,摇的王妃发髻上的簪子都要掉下来了,王妃连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妃的回答只有这四个字,王爷一把松了王妃的手,“国公府敢这么骗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王爷说着,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那边王妃回过神来,一把抱着王爷的胳膊,哭求道,“你别把当年的事抖出来,我发过誓,若是我抖出这事,宸儿会万箭穿心而死,你就当是为了宸儿,放过这件事吧。”

    宛清站在外面听到万箭穿心这四个字,脸色都不知道拿什么形容了,王妃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誓,还是拿她最宝贝的儿子发誓,定是被逼迫的,不知道是谁逼的,该是国公夫人吧,难怪王妃一年只回一趟国公府,还是国公爷寿辰的时候,国公夫人这么待王妃,王妃会愿意会想着回去瞧她才怪,就听屋子里王爷暴戾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在做什么,连这样的誓言你都发,宸儿是你儿子!”

    王妃哭着跪了下来,“我知道,可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只要我不说,宸儿不会有事,我就是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当年是你让人去查雪莲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被逼着发这样的毒誓,你就把那事忘了吧。”

    王爷看着王妃哭成那样,也知道当初发这誓言时她的心只怕被刀绞过一样,国公府,好,很好,权势当真就那么重要,为了点权势连欺君之罪都敢犯,拿这么毒的誓言逼的云谨不得不隐忍半个字不敢透露,害的他心痛了二十年,王爷蹲下去抱住王妃,“你已经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你让我放过这件事,你呢,你未透露过半个字,宸儿也不会有那个下场,放过你自己好吗?”

    王妃哭着,还是第一次趴在王爷的怀里哭泣,王爷就那么抱着她,半晌,王妃的哭声才弱了下去,王爷伸手把王妃抱到床上,看着王妃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王爷的心有股抽痛,俯身轻吻了上去,摸着王妃那张脸,王爷真想给自己两拳,却是轻抚着王妃的脸,“宸儿武功比为夫还高,又有那么的暗卫护着,这世上伤他之人都没有,又岂能万箭穿心。”

    王妃就睡在床上,王爷在床上守着,外面玉苓端着药,见屋子里没有声音了才轻叩门,然后才推门进去,让王爷把药喝下,看着王爷的锦袍又有了丝丝血迹,玉苓忙拿了药来要帮王爷换,王爷摆摆手,“去准备马车,一会儿回王府。”

    宛清在外面抱着璃儿来回的走,那什么誓言的事宛清是现代人岂会相信,只是心里不大舒坦,很不舒坦,要是她相公知道这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宛清给梳云使了个眼色,梳云抿唇点头,言外之意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那边南儿急急忙上楼来,朝宛清福身道,“少奶奶,王府管家领着南禅寺的小和尚在楼下,说是王爷要把菩提树挖到王妃院子里栽,南禅寺的方丈不同意,求王爷改变主意。”

    宛清听得白眼暗翻,那边王爷闻声出来了,宛清忙抱着璃儿行礼道,“父王,菩提树的事还是听母妃的吧,母妃不会乐意把菩提树挖到院子里的,不如就搁在那里,找人看着,不许外人砍伐就是了。”

    王爷轻点了下头,那边南儿忙下去跟总管和小和尚把王爷应了的事说了,王爷吩咐完,那边玉苓上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王爷转身进屋,抱起王妃就下了楼,王妃今儿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又经过这么一吓,一时半会儿怕是难醒。

    宛清坐马车回王府,把璃儿抱给玉苓,就带着梳云和南儿回绛紫轩,那边北儿匆匆忙跑过来,然后随着宛清边走边禀告道,“少奶奶,方才二夫人派人来传话,今儿有两个钦天监的官员去了顾府,特地算您和少爷的八字,二夫人刻意提前了半个时辰您和少爷的八字还是相克,二夫人说不当是您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提前一天,往后一天都与世子爷相克,二夫人说她已经没辄了。”

    宛清听得白眼直翻,直说她注定克莫流宸就是了,整出来这么多的事,宛清迈步往绛紫轩走,上了观景楼,才走到书房处,就听莫流宸吩咐冷灼去算大街上算她和他的八字,声音里全是怒气,估计后悔那日没打折他们的腿才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整天闲的没事做竟挑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他!

    冷灼出去,宛清才迈步进书房,莫流宸看着宛清,“父王是怎么说服母妃回来的?”

    宛清摇摇头,“应该没有说服吧,母妃睡着了,父王就把她抱回来了,大街上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莫流宸听得有些翻白眼,“一些流言而已,理会做什么。”

    宛清听了却是挑眉看着莫流宸,“相公,我怎么听了有些觉得怪怪的,你也听到大街上传母妃的事顺带传你昨儿抱了城吟郡主的事了?”

    莫流宸脸当即黑沉,“我没有抱她!”

    宛清微撅了下嘴,“我知道你没抱有什么用,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不定两三日过去,你这风流之名还不知道传哪里去了,我又和你八字相克,想想脑袋就生疼。”

    宛清说着,轻揉了下太阳穴,起身往外走,这会儿悠儿然儿应该在睡觉,她也该补上一觉才对,宛清才迈步,莫流宸却是把宛清搂在了怀里,帮宛清揉太阳穴,“外人怎么传我不管,你相信我就成了。”

    宛清瞥头看着他,“你不管怕是不成了,人家城吟郡主的闺誉毁在你手里,温贵妃只怕会气的想活刮了你,洛亲王府或许会请奏让你娶城吟郡主以平息流言。”

    这下不当宛清头疼,莫流宸也揉太阳穴了,宛清帮他,他帮宛清,一对苦命的夫妻啊,各自有各自的桃花,还开的一朵比一朵艳。

    这边宛清头疼着外面那些流言,那边宛容借机惩治那两个通房丫头,一点小错误,小到侍药事不小心洒了一滴在被子上,宛容一个巴掌就赏了过去,让碧玉压她们两个下去跪下,宛容跟在温贵妃身边不短时间,温贵妃的手段她也学的一招半式,站在七皇子的立场骂两个通房,连侍药这芝麻大的事都做不好,如何能伺候好七皇子?!不跪上两个时辰怕是长不了记性!

    宛容在罚通房丫鬟的时候,洛亲王妃带着城吟郡主上门给宛容道歉,不管怎么样,宛容都是因为城吟才会落水的,宛容却是冷哼着,外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洛亲王妃今儿上七皇子府给她赔礼道歉还不是变相的告诉温贵妃,这门亲事无望了,更是变相的承认了宛容所说之事属实,证实了外面那些流言。

    洛亲王妃亲自登门致歉,宛容对城吟郡主的怒气却是未见分毫,她原就不该嫁进七皇子府,却平白无故的搭上她的孩子,宛容冷哼道,“洛亲王妃和城吟郡主亲自来给我道歉,是承认了城吟郡主推我入水,害我没了孩子,洛亲王妃以为简简单单两句道歉就能平复我心里的恨意吗?我告诉你,没门!你迟迟不答应温贵妃为七皇子求娶城吟郡主,是因为你看中了锦亲王府是不是?那时候你大可直接回绝了贵妃,偏偏闹出名声受损的事来,显得你们是逼不得已,温贵妃就不会怪罪你们是吗,我告诉你,我那个三妹妹可不是个在乎流言蜚语的人,你们还是省省吧,除非城吟郡主与人做小,送客明星养成系统全文阅读!”

    洛亲王妃气的嘴皮直哆嗦,城吟郡主都气哭了,两人带着怒气出了宛容的屋子,这事传到温贵妃耳朵里,温贵妃精心算计到这一步,如今全被毁了,城吟郡主如何顶着那么些流言嫁给岐儿,她之前在四皇子府上求皇上削去宛容侧妃之位,皇上原来应了,却不料碰到宛容和城吟郡主闹出来这一出,还落水没了孩子,皇后和贤妃还有淑妃她们怜惜宛容,认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没有什么痛痛过没了孩子,再说了,当时锦亲王世子妃说找宛容问个清楚再下定论,皇上也就没让公公拟旨了,宛容小产,没个三五日如何下床?!

    温贵妃想起这事脑壳就生疼,更让她生气的还是皇上说不挖菩提树了,皇上还是第一回跟她出尔反尔,那么多人都再查二十年前雪莲一事,好在她及时招了,不然回头还不知道会如何,今儿她又派了人去南禅寺,结果被告知锦亲王要将那棵树挖了送给云谨!

    那棵菩提树她看着就厌恶,当初她定亲的时候,还曾和云谨去拜过,她许的儿女齐全,将来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云谨同是希望儿女齐全,外加一辈子没有争斗,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膝下只有宸儿一个儿子,没想到她还能再怀个郡主!许愿树,许愿树,她什么都有了!

    温贵妃依靠在贵妃榻上,外面一个宫女笑嘻嘻的进来,福身行礼道,“贵妃娘娘,奴婢方才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呢。”

    温贵妃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去管皇上发不发脾气,要是皇上发回脾气她就跑上一回御书房,腿还要不要了,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谁将那些流言散播出去的,她可不相信有人敢传洛亲王府和锦亲王府的流言,温贵妃吩咐道,“去查清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温贵妃身边的丫鬟点头下去,温贵妃继续依靠在那里,进来禀告皇上发脾气的宫女见温贵妃没有搭理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奴婢打听到皇上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世子爷和世子妃八字相克的事,钦天监那几个老顽固把脖子拴在裤腰带上联合上奏,更是弹劾顾府捏造世子妃八字的事。”

    温贵妃听了眉头微抬,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如何捏造的八字?”

    那宫女脖子微昂,“寻常人出生也就一个八字,世子妃却是有二三十个呢,钦天监那几个官员在顾府整整算了几个时辰才出来,结果都是相克,更是联名上奏皇上了,这会儿皇上的怒气应该还没消,不知道气的是谁。”

    温贵妃坐直了,挥手吩咐道,“去看看血梨燕窝炖好了没有。”

    一旁站着的宫女立马福身道,“半盏茶的功夫前,血梨燕窝已经炖好了,就等稍凉点儿端上来。”

    温贵妃点点头,让宫女端上来,起身往御书房走,果然还没进门,就闻见皇上的怒气了,“朕都下旨说他们两个八字不相克,你们还闹出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是不是嫌命长了!”

    很快就有回应声传来,“那时候是世子爷挥拳头打的我们不得不屈服,可世子爷是东征大将军,性命不当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们这些臣子手无缚鸡之力,无力上场杀敌,但求护住世子爷周全,皇上您也听说了不少八字相克的事,最后非死即伤的数不胜数,不然也不会有成亲前先合八字之举。”

    皇上眉头紧蹙,一拍龙案,“这是让朕出尔反尔?将朕的金口玉言当成什么?!”

    那些臣子连连磕头,“错在我们,是我们误导了皇上。”

    皇上揉着额头,也不能将跪在御书房中间的几个臣子给全轰出去,或是砍了杀了,他们也是为了宸儿的生命安全考虑,宛清怎么就这么能克宸儿,三天就没一个合适的时辰,就这样,锦亲王妃也不管不问就直接定了亲给宸儿,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想着怎么办好,那边温贵妃拎着食盒进来,福身给皇上行礼,脸上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他们几个怎么惹着皇上了,国家大事虽然重要,皇上的身子才是国之根本。”

    说着,把食盒搁在龙案上,把血梨燕窝端上来,让皇上趁热喝了,皇上接过搁在一旁,温贵妃却是请求道,“既然皇上心里不顺畅,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吧,多散散心,回来或许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呢。”

    皇上摆摆手,叹息了一声,“今儿这事朕就是把皇宫踏遍了也没办法解决,宸儿和宛清八字相克的事又被这几个老顽固重新翻出来了,还一箩筐的大道理,朕恨不得趴了他们的皮!”

    皇上此言一出,那几位大臣冷汗涔涔的说他们是为了大御考虑,温贵妃劝道,“皇上,他们也是心系大御,宸儿揍他们都不能使他们屈服,可见心中以大御为重,他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该好好奖赏他们才是,至于宛清和宸儿八字相克的事,这个当真不好处理,云谨中意宛清,性子又一根筋到底,怕是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王爷现在又什么都围着云谨打转,这事最后只怕会不了了之。”

    皇上听的是连连点头,他就是知道锦亲王不会管宸儿和宛清的事,上回还逼的他亲口说不再管锦亲王府的杂事了,偏偏有人把事往他跟前凑,还跟大御的江山社稷挂上了,他管吧,可要说是锦亲王府的私事,谁能说不是,回头惹毛了宸儿那小子,直接把东征大将军的印鉴给你端上来,袖子一甩,人家说走就走,不是成心给他找事吗?!

    皇上眼睛冒火的看着那几位大臣,温贵妃手抚上皇上的肩膀,“可臣妾并不否认这几位大臣说的不在理,宸儿现在是东征大将军,议和的事才进行到一半,上回臣妾还听说东冽贼心不死,宸儿必须好好的活着,万一宛清将他给克了怎么办?王妃由着宛清,可咱不能纵容,就算惹人嫌弃也得去做这事。”

    皇上现在一听到锦亲王府句脑壳疼,随后拿了一推奏折过来,“你瞧瞧吧,这是御史台的奏折,昨儿锦亲王妃抱着璃儿出走锦亲王府住进客栈,据他们探听,王妃还是哭着出的王府,御史台想去查清楚,连门都进不了,那群老匹夫估计还蹲在锦亲王府门前守着,这还是芝麻大的事了,前儿锦亲王和肃王打起来,东冽太子一再强调要帮肃王讨公道,肃王的胳膊到现在也没人帮着治,太医一批一批的去,全被轰走了,肃王的胳膊也不知道伤的如何,谁知道会不会就此废了,再就是宸儿和城吟郡主的流言,现在都漫天的飞了,一半的奏折全是弹劾锦亲王府家风不严的,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都有。”

    温贵妃瞅着皇上跟前摆着的匿名奏折,眸底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谁把奏折送到皇上跟前的,像这样的奏折不是该由左右相先瞅一眼的么,怎么今儿全都到皇上跟前了?温贵妃轻叹了一声,“锦亲王府是铁帽子,树大招风,不少人瞧着眼红了,平素就一个铁帽子,现在宸儿又是东征大将军,除了皇上和太子之位,只怕备受天下关注的就是锦亲王世子了,也难怪人们对他诸多要求,在其位就该以身作则,他不上朝这一点,皇上当真不该由着他,哪有皇上天天早起处理朝政,臣子拿着俸禄偷闲不办事的?”

    皇上听了忍不住摇头笑着,很是无奈的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朕哪里没有要求,别说是俸禄了,朕加倍给他,可锦亲王府稀罕吗?锦亲王扔了一万两银子,给宸儿请了半年假,宸儿一年的俸禄也没一万两银子。”

    国库不仅不用付银子,锦亲王府还倒给银子,皇上看着那银票真的想去撞墙,若是可以,他也想花两个银子休息几天,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定的规矩,锦亲王府双倍付罚银,多久不上朝都成,先祖皇上竟然也应了,他就是三不五时的见不到王爷都没办法拿他做罚,人家每年的俸禄和罚银恰好持平了,不用国库给他半个铜板,要是能有锦亲王那么清闲,他还做什么皇帝,还不如当个王爷来的舒坦,还好没允许他倒贴银子,不然怕是三年五载不见人都有可能。

    跪在地上的钦天监官员听得汗滴滴的,锦亲王府果然富可敌国,敢拿银子跟皇上请假,还一请半年,一万两银子啊,世子爷整日闷在家里和世子妃腻歪,也不嫌闷的慌,那边温贵妃倒还不知道这个,眉头忍不住蹙了蹙,绝对皇上太过纵容锦亲王府了,不然锦亲王府上到王爷下到一个庶女也敢无视龙威,将来岐儿若是继承了皇位,还不是被宸儿骑在头上耀武扬威,皇上当真半点血性没有!

    温贵妃轻轻推攘了下皇上,嗔怪道,“这就是皇上的不对了,不是臣妾想后宫干政,臣妾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御纲法严明,皇上怎么能允许锦亲王府例外,要是拿点银子就可以不上朝了,哪一日权臣百官都效仿,朝廷还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了,正因为皇上纵容,宛清和宸儿才敢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的尊严和龙威都被他们两个小辈践踏的差不多了,皇上如此,将来太子登位,也由着锦亲王府一脉压着,将来只怕大御谁是正主都弄不清楚了。”

    温贵妃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虽是指锦亲王府权势过大,人也嚣张,可还不至于分不清君臣,再说了,锦亲王府没有哪一回是无理取闹啊,之所以蛮狠了点,也全是被逼的不得不那么做,只要皇家不挑事,锦亲王府最是知礼守法的了,跪在御书房的大臣连着道,“温贵妃这话说的重了些,世子妃是脾气差了些,但是也不是无缘不顾,世子爷就更是了,若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怎么还会上战场保卫大御击退敌人,皇上当初和文武百官那么不看好他,就是当着他的面也没少说他无才无能,世子爷也没顶撞过皇上半句,这些臣等都看在眼里,锦亲王府是大御的顶梁柱,怀疑谁也不能怀疑锦亲王府有异心,这是大御朝纲最后一句写的,还是圣祖皇帝亲手提书,有玉印为证。”

    钦天监虽然主管观星测相,可大御礼法也是要熟记于心的,这样别出的话只要过一眼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钦天监的官员做这一行的,自然相信天命轮回,才是真正的一根筋呢,大有温贵妃不信,他们去取了朝纲来给她瞧,气的温贵妃暗暗咬牙啊,他们到底站谁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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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庶女介绍:
穿越成一个不受宠的小小庶女,宛清坦然接受,不怨天不怨地,一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奈何嫡母爱拿捏人,整日只想着算计她,没一个安稳时候。 嫡姐骄纵,嫡妹蛮横,庶姐阴险,一个比一个难缠,她不招谁惹谁,怎么一个个的都瞧她不顺眼,时不时的就来踩她一脚,变着法子来占她便宜、损她,她温温顺顺不争不夺,就真当她是泥捏的,任她们戳扁揉圆? 害她不算,连她亲娘也一起害,丫丫的,你们哪凉快给我哪呆着去。 难得出一回门,因为温顺就被人相去做媳妇,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身份尊贵?她一庶女配不上?庶姐嫡妹来抢亲?得,你们爱抢就抢,连面的都没见过的人身份再尊贵咱也不稀罕。 什么!身有残疾?一个个的拼了命的往她身边推?那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什么!嫁妆要,人不要? 她白眼一翻,不好意思,她不是老天爷,天天给你们扔馅饼,要扔也是扔铁饼。望门庶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望门庶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望门庶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