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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唐朝小官人txt下载     唐朝小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五章:光明正大的财源滚滚

    ();    武则天开口询问也是理所当然,这事儿毕竟透着古怪,不问个清楚,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秦少游抿抿嘴,笑呵呵地道:“陛下能容臣私下禀告吗?”

    武则天听罢,颌首点头,淡淡道:“其余人等,尽都退下吧。”

    崔詧等人本是带着满腹的疑问,也想听听这下文,见秦少游不肯说,许多人的心里不由懊恼,以至于大家连方才的李氏内斗都忘了个干净。

    此事确实是透着太多的古怪,若是没有缘由,实在是让人有点心里痒痒的,不过陛下一个眼色,大家纵有再多不甘,此时却也得收敛起好奇之心,乖乖告辞而出。

    宣政殿顿时空荡下来,只余下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正待要走,秦少游却是道:“上官待诏……听了也是无妨。”

    上官婉儿于是抿抿嘴,眼眸却是落在武则天的身上。

    武则天深以为然地道:“他让你留,你便留着吧。”

    武则天的声音中带着星点的颤音,显然她的心情依然激动不已,此事对于武则天来说,不啻是久旱甘霖,是雪中送炭。

    秦少游不卑不亢,道:“臣出塞的时候,遭遇了契丹人的袭击,臣一面进行反击,以彰显国威,另一方面则是传了书信,将黑齿常之将军为出塞,为臣壮胆助威,如此一来,契丹部为我团结营所灭,于是大漠震动,可是其他诸部又忌惮臣钦使的身份,以及黑齿常之将军的武力,纷纷按兵不动。如此,大漠的诸部这才对咱们大周朝廷,生出了惧怕之心。臣灭契丹的武士并非是大周的精锐禁卫,也不是虎狼般的边军,而是我大周的民团,区区民团,尚可有如此的实力。诸部岂不畏惧?”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而臣真正慑服这些人的,却是公主茶……”

    “公主茶?”武则天皱眉,脸上闪过愕然。

    秦少游笑吟吟地道:“臣想请问。若是此时我大周没有盐巴,那百姓则遭殃,甚至许多人,大批地死伤,民生凋零。而这时候,有人带来了盐巴,使得百姓寿命增长,田埂阡陌之中,农人气力更足,更多的荒地开荒出来,朝廷的府库岁入暴增,那么敢问,这盐巴可重要吗?”

    武则天不由道:“难道这公主茶便是盐巴?秦少游,什么时候公主茶竟成了非吃不可的东西?”

    秦少游简略地说明了茶叶的重要。关内的人,主食多是稻米和蔬果,也有麦子做的蒸饼之类,说到食物,秦少游算是老本行,如数家珍地道出来。

    此时,武则天却不由笑了,她陡然想起,这厮本就是厨子出身,这世上若是论起食材。还真没几个比秦少游更博学的。

    况且秦少游也不是矫情的人,说的话通俗易懂,武则天点点头,慢悠悠地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天天吃肉的人,若是吃不到蔬果,就非要吃茶不可,否则肠胃不适,长此以往,任其肠胃溃烂下去。迟早要产生顽疾?朕明白了,公主茶……倒是有一些意思。”

    上官婉儿不由道:“那么……为何大漠的人不吃蔬果呢?”

    她毕竟是‘书呆子’,自幼便在书屋中长大,对宫中和高门中的事如数家珍,可是遇到这种事,反而让武则天和秦少游都不禁笑了。

    上官婉儿的俏脸不禁微红,嗔怒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少游摇头道:“大漠之中,只有一望无际的杂草,哪里有什么蔬果?若是要从关内运送,上官待诏莫要忘了,这蔬果时日一长,就要腐坏,草原诸部想要每日吃到新鲜的蔬果,只怕比登天还难。”

    秦少游说的是实话,其实这里头的难度可不只是保存的问题,还因为蔬果出塞之后,路途遥远,动辄就是几百上千里的路,一车蔬果,怕也供应不了几个人,这上百万的大漠人,能有几个能吃得上?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杨贵妃,能教人千里之外,只为吃几颗荔枝。

    武则天如今知道了茶叶的妙用,眼眸里却是掠过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万万想不到,这种人人皆好的饮食,居然也可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于是她双手背着,深藏不露地道:“既如此,那么这制茶之事……”

    她话音在这里故意拖住,似乎还在犹豫。

    秦少游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朝廷出面,创制茶局吗?”

    武则天别有深意地看了秦少游一眼,却没有做声。

    秦少游笑了笑,却是摇头苦笑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臣绝没有藏私之心,陛下若是要这秘方,臣随时可以进上,陛下的意思,臣也明白,这茶叶的制造在臣的手里,而臣终究是外臣,总不如宫里借此来控制大漠诸部更稳妥,可是臣斗胆要问,大漠诸部被这茶叶所要挟,难道只因为茶叶的原因吗?”

    秦少游摇摇头,自问自答地继续道:“陛下,他们之所以受了钳制,只是因为垄断,因为这天下能制出这茶的地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是臣若是交出秘方,让朝廷来负责制茶,那么臣又要问,陛下要建的制茶局里所任命的官员和匠人,是否能保证他们不会泄露秘方呢?这东西确实可以获取暴利,而一但有人泄露出去,即便陛下三令五申不准各地制茶,可是在如此巨大的暴利之下,只怕用不了多久,各州县就会有人采用各种办法制出公主茶来,谁有本事能将茶叶运到突厥,谁便能大发横财,那么……卖的人比买的人还多,这公主茶对于大漠诸部来说,也就无所谓了,他们不能到臣这里买,就可以到陛下这里买,陛下若是不肯卖,还有的是那些走私的商贾,只要他们有东西交换,就不愁没有人给他们输送公主茶。”

    武则天听罢,不禁皱眉,秦少游的意思,她是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局面,只因为是秦少游控制了公主茶的所有生产,而且配方只握在秦少游一人手里,可是一旦进献朝廷,那么武则天当然不可能亲手制茶,那么必定还要委任官员去做,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你任命了官员,就必须让他们精通制造的流程,可是这大大小小的官员当真可靠吗?

    与其相信他们,倒不如相信秦少游,秦少游说的对,这个配方一旦扩散出去,那么制茶的人多起来,大漠诸部不向秦少游或者朝廷去买,也会到其他地方去买卖。但凡是有暴利,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武则天不禁笑了,面容舒展开来:“朕并无它意,你休要为此担心,这茶既是你想出来的,自然是你的买卖,朕岂会让你平白遭受损失。”

    秦少游深深看了武则天一眼,才道:“陛下……其实陛下不是让臣遭受损失,同样受损的除了微臣,还有太平公主殿下。”

    这一句话就仿佛是提醒武则天似的,武则天恍然大悟,顿时想起,这公主茶确实是秦少游和李令月搭伙搞出来的,将制茶的事收归朝廷垄断,如今想来,还真远远不如让秦少游去办,一方面,这其中丰厚的利润是秦少游与自己女儿共享,另一方面,秦少游确实要比其他的大臣要可靠一些,且不论他是否忠心,但是有一点就足以让武则天最后选择秦少游,那便是秦少游既不是李氏的人,也和武三思这些走得并不是太近,有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足够保证了他的忠诚。

    武则天笑吟吟地道:“唔……你方才提起了制茶局,倒是提醒了朕,朕就该办一个制茶局,这个衙门就放在你的庄子里,朕钦命你为制茶令,兼制茶之事,至于其他事,如何安排人手,如何保证隐秘,朕就不管了,这是你的事,总而言之,你得掌着制茶,出了岔子,朕要唯你是问,可是你但有所需,各寺和各监,朕也会命他们极力供给,至于产出,自然是你和李令月的,朕分文不取,省得你心里嘀咕着,朕和你们这两个后辈争利,至于突厥人联络,你却要事无巨细,随时报到朕这儿来,秦少游,你意下如何。”

    秦少游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武则天一时生出贪念,把自己的茶叶买卖搅黄了,这可是自己一本万利的生意啊,眼看着从此之后,就要财源滚滚,躺着就能把钱挣了,若是武则天这时候来个横刀夺爱,秦少游怕是想撞墙的冲动都有,而如今,得了武则天这道‘口谕’,他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于是笑呵呵地道:“陛下圣明,请陛下放心,此事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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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荣升

    ();    武则天似乎是意犹未尽,却是思量片刻才道:“你们的功劳,朕自会记着,是了,你去见了庐陵王?”

    秦少游进了洛阳的事,当然惹人注目,秦少游去见庐陵王的事,怕也瞒不住别人。

    不过现在摆在秦少游面前的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自己到底是说出实话,还是‘欺君罔上’呢?

    若是说出实话,长公主给庐陵王书信,说句难听一些的话,实在是于理不合,因为二人虽是兄妹,可毕竟同父异母,倒不是说武则天一定会起疑心,只是多多少少会更加关注一些。

    而现在的庐陵王,行事低调,最怕的就是惹人注目了。

    可是秦少游怎能确保龙门宫里是不是有武则天的人,隔墙有耳,一旦自己欺君,武则天会怎样看自己呢?

    秦少游左右看了看,发现几个宫娥已是进来,斟茶的斟茶,递水的递水,他又不由在想,假若这宫里有宫娥和宦官是李显的人呢?

    也就是说,若是秦少游说了实话,他不能保证李显会不会知道自己转手将他卖了,可若是说了假话,秦少游也不能保证武则天已经通过龙门宫里的人得知了实情,这一次不过是对自己的试探。

    只是这种事是绝不能有任何的迟疑的,因为稍有迟疑,都会显示出自己的心虚。

    秦少游立即想到了李显,最后心里咬咬牙,立即道:“不错,臣听说庐陵王进了京,于是去拜望了一下。”

    武则天沉吟不语,显然对秦少游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秦少游笑吟吟地道:“其实拜望庐陵王也是情非得已,臣……说来惭愧……临淄王与臣……”

    秦少游说得吞吞吐吐,武则天却是明白了。

    她莞尔一笑,秦少游和李隆基的关系,人尽皆知,如今这二人可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现在庐陵王入京,秦少游怕是跑去挑拨离间去的。

    “这有什么好惭愧的,你愿意和庐陵王亲近,这是你的事。只要你秉持着公心,朕岂会怪你。”

    某种程度,秦少游的挑拨离间反而解决了武则天的难题,若不是秦少游点燃了这导火线,还不知道这些姓李的之间还要面和心不合地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如今矛盾彻底爆发,对于武则天有利,武则天笑了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秦少游轻松了一些,武则天既然不急着赶着他走,便教他跪坐在一方案牍之后,上官婉儿则是招呼着人给秦少游上了公主茶,秦少游倒也轻松,就不免说了一些大漠里的风土人情,武则天很用心地听着。突然抬眸道:“你们是男儿,志在四方,而朕呢,安居在宫中,却也未必知晓这大漠中的辛苦,不过朕看你虽是说得轻松,只是想必在这其中必定有许多的辛酸,河南府的团结营亦是让朕刮目相看,朕现在念起来,朝廷养着这么多兵马。无论是飞骑是禁军还是府兵,朝廷从未有过亏待,独独团结营,用这寻常百姓的话。叫做后娘养的,朝廷从未出给团结营出过一粒粮食,也没花费一文通宝,可是团结营出的力气,立的功劳,却是独占鳌头。如今,你们又立了新功,朕反而有些寝食难安了,朕不能教忠良受了委屈啊。只是……”

    武则天皱眉,却是不禁道:“只是朕听说你这团结营靡费甚多,朝廷怕是供养不起的,军中的事素来错综复杂,即便朕肯将团结营编入南衙、北衙,反而会让你这团结营消磨了志气,既然如此,朕给不了钱粮,却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和你的部众。”

    秦少游不由道:“却不知陛下所赐何物?”

    秦少游皱皱眉道:“依着朕看哪,团结营,说出去也是不好听,朕听说,许多人都在为之窃笑呢,凡事最讲究的是名正,诚如这天可汗一样,没有天可汗,朕也是天子,可是有了天可汗这尊位,朕就更加名正儿言顺了。你们团结营也是如此,所以朕思虑再三。这高祖皇帝在的时候,曾建天策府,任太宗皇帝为天策上将,这天策上将的职位还在亲王与三公之上,此后太宗继承大统,便将这天策府废黜。朕在想,这天策府为大唐得天下立下了赫赫功劳,废黜了岂不可惜,便也有了立天策府的心思,秦少游,你看如何?”

    天策府……

    秦少游心里笑了。

    他立即明白了武则天的心思,这武则天可是要把李家往死里坑啊,现在李家内讧,如今又鼓捣出一个天策府来,而这天策府,某种程度是被李氏所忌讳的,因为这关系到了太宗皇帝身份的问题,太宗皇帝做为皇帝,自然是为人所称颂,说他是圣君,其实也不为过。只是太宗皇帝作为天策上将,就有那么点儿不太靠谱了,正是因为靠着天策府的力量,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了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父亲禅让。

    况且这个天策府乃是龙兴之所,圣人要重建天策府,这倒是有意思了,这天策府可是出过李家天子的,那么让谁来做这天策上将呢?

    无论是谁来做,只怕这个人都要遭人敌视吧。

    不过秦少游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和这天策上将有什么瓜葛?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都尉,武则天也断然不可能让自己做这地位还在亲王之上的上将,那么……秦少游心里在嘀咕,莫非是让武承嗣或是武三思?这似乎不可能,他们毕竟没有带过兵,这一次坑的人是谁呢?不会是黑齿常之吧。

    这样一想,秦少游顿时禁不住要笑出来,忍俊不禁,这个上将当然不可能是李家的人来做,必定是异性,无非还是老手法,不外乎就是分化打击而已,黑齿常之心里向着李家,他又是大将军,军中也有地位,武则天一旦让他来做天策上将,他立即就成了众矢之的,李家的人第一时间会对他进行打击,他一旦反抗,那么从此之后就要和李家‘割袍断义’了。

    秦少游笑呵呵地道:“陛下圣明,臣也极为向往太宗皇帝随父夺天下的事迹,若无天策府,又怎会有今日,臣是极力赞成的。”

    武则天颌首,笑吟吟地道:“朕就知道你会赞同,如此,这团结营可就改为天策府了?”

    秦少游不慌不忙地道:“陛下若是调拨臣和臣的部众进天策府,臣岂敢有什么异议?只是不知这上将的人选……却不知是哪位将军?”

    武则天摇摇头,道:“这天策府自成体系,岂可再让旁人进来?你这团结营和寻常的军马不同,若是朕另委他人,岂不是这最后又成了一个南衙和北衙?朕看着哪,这天策府就交给你了……”

    好在秦少游并没有坐在胡凳上,否则非要一屁股跌坐下来不可。他禁不住道:“陛下……这可万万不可啊,臣何德何能,况且这天策上将……位在亲王之上,臣虽有大功,可是这恩赏实在太重了。”

    秦少游可不是傻子,谁成了这天策上将,谁这辈子就要和李家死磕了,而且立即会成为众矢之的,至于这天策上将,你得有命来做才是。武则天只要一死,项上人头怕就要不保。

    秦少游可以得罪李隆基,但是也绝不会愚蠢到和所有人为敌。

    武则天却是抿嘴,摇头道:“朕设天策府,并非是要沿袭所有的旧制,这天策府也未必就需要一个天策上将,有一个上策上尉即可,至于其他的属官也可按职递减,你的部下就改为天策军,这上策上尉,职在都尉之上,也算是对你的赏赐,天策军自今日开始,除了朕,不受任何人辖制,一切都以朕的圣命是瞻,秦少游,朕敕你为上尉,辖制天策三军,从此往后好生用命,明白了吗?”

    秦少游……升官了。

    至于这个上尉……算起来应当是在将军之下,属于都尉和将军之间的角色,而到了有名号的将军这个级别,就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只是这天策上尉又算是什么鬼?

    秦少游想不明白,不过他却是知道武则天是最喜欢在官职方面推陈出新的,比如她将三省改为凤台和莺台,比如刑部尚书改为秋官。

    这天策府相当于武则天下定决心彻底自军中的体系独立出来,不再像以前一样受河南府管辖,也不是后来设了团结总营,受总营辖制。

    也就是说,在天策府这一亩三分地上,秦少游除了武则天,就再不用看人眼色了。

    而至于天策军的级别,依着秦少游的估量,理应和二十卫禁军差不多,都属于拱卫神都的禁卫级别。

    只是……秦少游却是心乱如麻,且喜且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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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君臣对话

    ();    武则天说完后,显得很是高兴,她仿佛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其实秦少游大致能摸透她的心思。

    综合武则天的手腕,秦少游在朝野也有一些时日,自然明白武则天本是后宫嫔妃出身,其实本身是没有任何实力的,登基之后,本想依靠着武家来控制军政,谁知这武家的人并不争气,便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等平庸之人,居然也算是矮子中的将军。

    如此一来,整个朝堂就发生了一个很怪异的现象,这天下的主人姓武,到了三省和六部,武家和李家的人开始分庭抗礼,各有自己的本钱,看上去似乎还不错,可是再下面到各司各监各府,支持李家的官员就占了八成,这还只是朝堂,若是各州府,支持武则天的人只怕连一成都没有。

    这便是武家的现状,同为谋朝篡位,他却远远及不上曹操,因为曹操是从诸侯爬起,慢慢培养自己的班底,最后这个班底控制了整个汉朝的方方面面,以至于天下只知有魏而不知有汉。

    当然,这也是武则天的高明之处,一个完全没有统治基础的女人,居然能够成就帝业,且一次次弹压住底层的蠢蠢欲动。

    这里头最关键之处其实就是武则天极为高明的制衡手段,即便这天下,没有几个真正自己心腹可用的人,那么索性就拿捏住所有人的心理。一方面,给武家一点甜头,让他们对帝位有所企图,另一方面,在残酷打击李氏激进派的同时,又给温和派一点念想和盼头,稳住这些温和派,利用温和派来制衡激进派,再用武家来制衡温和派,可是一旦制衡不住时。再用李显来制衡李隆基,这种高明无比的制衡之术,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也让秦少游大开眼界。

    若说李家的人是大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那么武则天就是无根的浮萍,可是偏偏,这大树却被浮萍玩弄于鼓掌。

    武则天在政治上是如此,在军队的掌控方面。大抵也是如此,她并不指望天下所有的兵马都忠于自己,不指望武家的金吾大将军对自己绝对的效忠,更不巴望支持李家的黑齿常之这些人的绝对忠诚,她要的只是在军中将他们彻底打散,相互有所忌惮,也就足够了。

    于是乎,军中就出现了李隆基所笼络的飞骑,就有了武家控制住的金吾卫,这些人。武则天尽力不让他们相互统属,让他们各自为政也就是了。

    而天策府,自然也就是在这种思维下诞生。

    换句话说,武则天才不指望天策府对自己绝对效忠,她深知人心险恶,即便再忠心耿耿的人也未必都靠得住。一个依靠种种手段谋夺了权位的人,是绝不可能天真的相信所谓的忠肝义胆,她宁愿相信平衡。

    比如这天策府,她取名天策二字,就让秦少游彻底地和李氏断绝了关系。秦少游唯一能做的就是恪守自己的本份,决不允许李氏坐大,那么天策军与飞骑军就难免成了死敌,而秦少游这天策上尉。对李氏也必须得有一些提防。

    如此一来,整个京师就出现了三股力量,这些力量相互提防和戒备,都可能招致另外两方的联手打击。

    秦少游的团结营,凭着剿灭叛乱和灭契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正因为如此。武则天这才有了这个心思,扶持团结营,改变洛阳的格局。

    至于秦少游是否忠心耿耿,又或者秦少游会不会效仿当年的太宗皇帝将这天策军发展成自己的私军,这暂时不在武则天的考虑之列,她是‘浮萍’,既然没有土壤和根基,那么就需要靠这变化无常的池水为生,只要能维持住平衡,这就足够。

    明白了武则天的苦心,秦少游却也不禁心里在苦笑,还是谢了恩。

    若说一开始,他担心的是得罪人,可是现在,他反而心里淡然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个世界哪里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天策府有很高的独立性,既然是效仿天策府,这就意味着秦少游有了开府的权利,而这个权利除了他不再受人辖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收揽人才的权利。

    一旦开府,就意味着秦少游可以真正建立自己的一套班子,把一些人才授予官职,招募到自己的麾下,这里头不只是武官,还有一些智者谋士,也都可以请来为自己效命。

    这个开府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这可是三公、大将军、将军这些人的特权,等同于是在朝廷之外建立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唯一的区别只是因为天策府的级别低一些,毕竟主官不过是个上尉,名头很响亮,然而秦少游自己估算,实封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罢了。

    万事开头难,皇帝陛下的这个主意至少给了秦少游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于是他在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也轻松起来,谢过了恩,随即就开始吃茶。

    只是公主茶一入口,秦少游又不由想到陛下此举是彻底割裂了自己和李氏,不错……或许这个茶叶也是其中一个因素。正因为茶叶能够控制大漠,某种程度上影响大漠各部,因而自己已经对朝廷有了很大的利害关系,借着天策军来制衡李氏甚至可能是武氏,同时又因为自己与李氏的割裂,而更加‘忠心’于皇帝,毕竟秦少游是厨子出身,一个厨子出身的人,在这个门阀为重,看重姓氏的年代是绝无可能觊觎国器的,反而使武则天对自己更加放心一些。

    茶水在微微的苦涩之后又带着几分甘甜,那浓香的气息让秦少游精神一震,他不由抿抿嘴,笑了。

    秦少游看着武则天,只见她也在慢悠悠地喝茶,不由看了上官婉儿一眼,突然道:“臣已许久没有吃过公主茶了,出塞的时候倒是带了一些茶叶去,不过那儿没有山泉,味道苦涩一些,今日在这宫中尝到这茶,便才想到臣已回到自己的家了。”

    武则天凤眸一转,抿嘴笑道:“是吗?这茶是婉儿亲自煮的。”

    上官婉儿带着轻笑道:“秦都尉多半是知道的,所以这才说一句好话,讨个巧呢。”

    武则天不禁笑了。

    秦少游摸摸自己的鼻子,似乎自己在婉儿的印象中太过‘聪明’了,仿佛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带有目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可真是费劲啊,心思太深了。

    这时,武则天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送了长公主去,长公主在沿途可说过什么?”

    秦少游摇头道:“长公主气色不好,臣只管护送,平时倒也极少接触。”

    武则天的眉宇之间布上了一层阴霾,她最后道:“那么突厥人为何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少游愣了老半天,才想起自己该老老实实交代这件事了,忙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二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她们也万万想不到事情的结果竟是如此。

    最后上官婉儿禁不住噗嗤一声,道:“秦少游,你呀,真不是好东西,哪里有这样的,不过……陛下,臣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甚妥,不管怎么说,长公主的孩子也是半个……”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武则天,生怕自己的话犯忌讳。

    武则天却不以为意,接了她的话茬:“半个天家骨肉是吗?罢了……无论如何,她既出塞,也算是于朕有功,这些是非功过,朕也不想计较,同是女人,有些事,难道朕会不明白?秦少游……你此番没有让朕失望,过几日,朕还有东西赏你。”

    秦少游悻悻然地道:“陛下的赏赐已经足够了,陛下再赏,就成了无功受禄,使臣不安了。”口里这样客气,心里却不以为然,赏赐这东西,他还真瞧不上,宫中在财帛上是一向小气的,比如皇帝老子大手一挥,来一句赏金千两,这个金当然不是真金白银的金,保准是所谓的铜,无非就是赏你一百斤的铜锭,虽说这时代,铜也是钱,可是百来斤的铜,秦少游还真是正眼都瞧不上,自从有了老丈人,秦少游又拓开了一条新的财路,这人的底气也就足了。

    武则天见他语出至诚,心里赞他晓事,也只道他懂的满足,便索性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有空呢,你来宫里闲坐,朕老了啊,这老人家总得和人说说话,否则就容易走魂,你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不比宫里这些待在洞天里的,和他们说话太闷,还有……你找个空,还得拜谒一下庐陵王,他初来洛阳,又染了病,你不是最善饮食吗?这饮食也能治百姓,就如这茶一样,到了大漠那儿就成了治病的良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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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开府

    ();    武则天让秦少游去探望庐陵王,倒是让秦少游微微楞了一下,不过等他出了宫,似乎又明白了。

    无非就是秦少游今日激化了矛盾,若是这个时候,秦少游再与庐陵王好好地打一打交道,临淄王那边怕是更认为秦少游是受了李显的指使,估计这李氏二王之间就要闹得更加厉害了。

    秦少游倒是心情好极了,他没有去如春酒楼,而是直接出城,回到了自己的庄子。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倒是将他累坏了,在庄子里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早,他精神奕奕地起来,便背着手在庄子里巡视。

    庄子已经扩大了许多,与其说这里是庄子,倒还不如说是一座‘城市’,如今这里已有一个县城的规模,人气还更热闹一些,主要的原因,怕也和这儿独一无二的货物有关。

    无论是棒冰和茶叶,甚至是茶油、爆竹等物,在这天下都是除此一家、别无分号,再加上这些都是畅销货,以至于许多商号生怕下手迟了,纷纷在此蹲点,生产多少,他们便哄抢了个干净,这个买卖是永远不会赔本的,一千钱进的茶叶,若是有本事送去蜀中,价格能值万钱,至于茶油、爆竹等物亦是获利不菲,因而许多商贾索性专门雇了人在此蹲守,这些人平时什么都不做,唯一的事儿就是在这儿与人交涉,说是游手好闲,偏生又缺他们不得,而这些人来,总要租住房子,还要三不五时与人在茶楼酒肆里吃茶,如此一来,各种买卖也跟着紧销了。

    原先秦少游开辟的一个小市集,却因为人满为患,各种掮客和商贾,还有要做买卖的人日渐多起来,如今规模不断地扩大。只是这地方毕竟远远及不上洛阳城,洛阳城那儿是恢宏壮丽,每一处的格局都有规划,亭台楼榭应接不暇。而这儿呢。却是杂乱无章,有修葺起来的砖石小楼,也有临时搭起的帐篷,不过连绵数里,规模却是骇人。

    长史陈杰一路跟着秦少游说了许多秦少游出塞之后的稀罕事。比如说近来庄户们又多了一门生意,因为外来的人多,这集市里的客栈价钱又贵,人满为患,所以许多商贾和掮客便租住附近庄户的屋子,这些外来客毕竟是做买卖的,倒也不吝钱财,一月下来,让许多庄户人家多了一贯的收益。

    还有许多外来的流民,纷纷携家带口想来投靠。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这儿生活富足,前来投奔的人自然不少。

    陈杰在这事上倒是不敢擅作主张。这逃人牵涉到的是方方面面的问题,此时的奴婢,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官奴,即犯罪抄家的奴婢,此外便是私奴和僧院净人了,私奴大多都是高门蓄养的,这些人逃出来。无处可去便隐姓埋名,也有人投靠其他的高门,因而许多高门经常为了这种事而引起纠纷。

    当然,无论是官奴还是私奴。其实都还好,真正让人忌惮的,其实还是僧院净人,当今天子好佛,因而在洛阳附近广建寺庙敕封了许多高僧为国师,这些寺庙蓄养了大量的奴隶。往往这种供奉僧人的奴隶其实生活最是凄惨,假若只是私奴,这毕竟是高门豪族的私产,总不能让他们冻死饿死,冻死饿死了,吃亏的总是自己。可是寺庙的奴隶来源却大多都是官府赏赐的奴隶,而寺院中的僧人毕竟没有后代,也自然没有所谓私产的概念,往往是将这些奴隶往死里的驱使,乃至衣不蔽体,三餐不继。

    洛阳这儿,最风行的逃奴往往就是这些僧院净人,可是往往不肯收留的也往往是这些人,因为一方面是天子好佛,以至于如今和尚们拥有很多的特权,另一方面,许多高门本就是佛门的信众,自然而然也就不敢得罪了‘佛爷’。

    秦少游对这样的事也略有所知,他皱皱眉,一时沉吟不决:“你尽力甄别吧,若是明显是逃奴,也不要招惹麻烦,可若是实在孤苦的,不妨收留起来,咱们这里制茶和制冰、制油都是秘密进行,进去的人都是与外头隔绝,这天底下,没有得到圣命的人也绝不可能到咱们的油坊、茶坊和冰窖里去盘查,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这就是秦少游庄子的好处,一方面现在是天策府,而这天策府本身就较为独立,再加上他的许多工坊,本就为了保守秘密,里头的匠人与外间隔绝,况且现在茶叶的制作,已经牵涉到了国事,谁有这个胆子敢闯入自己的工坊?

    陈杰应承下来,待秦少游巡视一周,又查了帐,发现庄子的盈余已经到了恐怖得一个月达到数万贯时,也不禁咂舌不已,这还不包括庄子里的开支,比如秦少游在靠岸的地方,专设了几处粮仓,每年囤积大量的粮食,若是遇到了好年景,更是大肆收购,这些粮食如今囤积在庄子和靠岸的粮仓中,堆积如山,每年购粮的靡费就超过了数万贯。

    这种财富的累积已经到了让人膛目结舌的地步,天下的钱粮就好似是滚雪球一般,疯狂地往庄子汇聚,而这些钱粮又变成了供应团结营的刀枪剑戟,变成了粮食,除此之外,为了保证工坊的绝对保密,秦少游看着这账本中已经积累下来的百万贯家财,似乎发现自己可以做的事似乎太多太多了。

    有了这个开府,秦少游要做的事确实很多,比如招募自己的属官,比如……筑城。

    没错,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尤其是茶叶的生产,为了确保绝对保密,可是这参与生产的人越多就越是人多嘴杂,想要彻底的把生产的人隔绝开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庄子为中心,构筑一座全新的城市,这座城市不但将会是天策府的驻地,还要有专门的生产区域,专门的交易以及屯兵、仓储的区域。

    在名义上,秦少游并不担心,自己的筑城会带来太多的方便,因为需要数千人参与茶叶的生产,以供应大江南北,还有大漠,那么秦少游完全有理由给武则天一个交代。

    而对武则天来说,控制大漠,使自己的天可汗的尊位不至于出现什么闪失,茶叶的绝对垄断十分必要,而秘方外泄,就意味着天下人人都可以制茶,到时即便朝廷禁止,怕也无法进行控制了。

    以这个名义筑城,武则天不会反对。

    况且,武则天有拉天策军独立于飞骑和禁军之外的想法,因而培植秦少游,助长他的实力,似乎在短期内也是无可厚非。

    无论如何,筑城的条件已经完全具备,秦少游有钱,而宫中不会反对,单凭这两点就足够了。

    不过要筑城,却也不是想当然,这又回到了秦少游起初要解决的问题上了……那便是人才。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筑城的经验,而事实上,这绝对属于高度专业化的差使,若是要建一座府邸倒是容易,但凡是稍有经验的匠人都可以,可是要筑一座城市,而且这个城市还必须具备生产、屯兵、安全保密、商贸往来等方方面面的功能,这可就不太简单了。

    除了这个,秦少游还需要有许多有管理经验之人,如此一来,秦少游觉得自己似乎应当好生的定下心来,好好来一个规划。

    人到了一定程度,可就不是有钱就成了的,钱是必须品,却也只是基本的条件之一,回到了庄子,秦少游思虑再三,而后默默地待在书房,努力地思索和回忆。

    他对历史,其实所知不多,不过一些专精的人才却多少有过一点涉猎,可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所以必须得好好地参详一二。

    等到两日之后,太平公主李令月恰好来了庄子,秦少游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乃是洛阳通,妇人嘛,大抵是比较关心一些奇闻趣事多一些,于是不免询问她:“殿下,可听说过杨务廉这个人吗?”

    李令月一头雾水,眨了眨眼道:“不曾听说过,你近来真是古怪,问东问西的,本宫又不是细作,哪里知道这些事。”

    秦少游苦笑一声,道:“那么殿下可知道这天下可有鼎鼎大名的土木匠人?”

    李令月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倒是知道一个,有个姓杨的,土木之事可谓是神乎其技,不过后来好像是因为贪渎而被免了官,他曾被朝廷特授将作大匠,据说他最厉害之处不只是筑城和修筑宫殿,在沁州时他曾制造一木制的人,长相类似僧人,手执一碗,可以自能行乞,本宫因为这个倒是记起了他,噢,你说的杨务廉,莫非就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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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招揽人才

    ();    秦少游真是无语,不过诚如李令月所言,这个杨务廉确实是非同一般,此人主持修建过许多的大工程,而工程牵涉到的都是方方面面的事。

    而且从他制作木制僧人的事也可以看出,此人很有巧思,似乎总有一些奇思妙想,想想看,在近一千三百年前,便有人能用木头搭出一个能自行行乞的机器人,这是何等的妙手。

    虽然秦少游觉得,这多半也就是一个后世大致的机械玩具罢了,可是这东西出现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十分了不起。

    偏偏这个家伙……人品却不太好,因为贪渎而被免官,据说贪墨的钱财是千万,所谓千万,即是万贯,虽然在秦少游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筑城所靡费的钱财可是真正的千万,后头的单位不是钱,而是贯,若是这厮动了什么坏心思……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但凡是人都不可能完美无缺。秦少游想了想,还是道:“却是不知此人现在在何处?”

    李令月道:“理应是在洛阳,此人从前是相王府的属官,此番罢官,必定是不甘心,定是要想尽办法重新起复,你找个人随意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

    秦少游心里已经敲定了一个人选,又不由道:“还有一个人,据闻在长安很是出名,此人精通新罗、突厥、波斯、天竺语,还曾编过一本书,不过他乃是高门出身,出自陇西杨氏,只怕我要请来,殊为不易,殿下能否帮一个忙?”

    李令月不禁道:“这个人,本宫也有耳闻,陛下曾授予他官职,他不肯接受,倒是据说他还曾随着商贾游历过安西都护府,那儿的人情世故。他都知道。”

    秦少游笑吟吟地道:“所以非得请公主殿下出马不可。”

    他叹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列的长长的名册,叹道:“除此之外,还有个铁匠叫李环的。此人神乎其技,却是不知能否招揽。”

    秦少游的目光一凝,道:“高宗在时,有一个县令叫王铭,此人善断奇案。为人清廉,却因为得罪了人,据说现在还在狱中,我听说他到任一方,那儿盗贼极多,便是在县中的市集里,也经常有不良子盗抢财物,他为了遏制这样的风气,命人在县中各处设鼓,但凡有事。失主可立即敲鼓,差役听闻之后,半柱香之内便可赶到。这个人却得想法子营救出来才好。”

    “还有……”秦少游托着下巴,他要挑选的属官实在太多,不过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某一方面的专才,那些如今在朝的大官他是指望不上的,人家怎么会来你这里屈就,所以基本上,秦少游能挑选到的。要嘛就是没有做官的在野之士,要嘛就是出身较低,一时落难的人。

    他毕竟不是亲王,也非是宰相和大将军。或者是什么名门之后,只要开了府,便有大批的人才争相投靠。秦少游现在倒是颇有点像那阉宦之后的曹操了,虽已发迹,却为世俗所不容,这个草台班子。想来是别想指望能有什么名士来投的,所以只能招募一些鸡鸣狗盗之徒。

    李令月一把将秦少游手中的名册抢了去,而后打开,禁不住咂舌:“竟有这么多?”她旋即蹙眉:“俞文俊……这个人……本宫似有耳闻,噢,想起来了,他曾中国明经进士,后来母皇授予了他官职,谁晓得前年的时候,新丰地崩,他上书胡说什么‘臣闻天气不和而寒暑并,人气不知而疣赘生,地气不和而塠阜出。今陛下以女主处阳位,反易刚柔,故地气隔塞而山变为灾。臣愚以为宜侧身修德,以答天谴。不然,恐殃祸至矣’,这个人,真是好不晓事理,居然敢说这样的话,母皇勃然大怒,将他流放去了岭南……秦少游,你还真是什么迂腐之人也敢要。”

    秦少游笑呵呵地道:“这个人……脑子确实有点问题,想必是那些经史里胡说八道的话看多了,乃至于脑子不清,不过此人据说也并非只是迂腐,他精通农耕之事,我记得高宗还在的时候,他曾编过一本书,便是关于种粮植树之事地,这书我教人寻访过,确实可见此人对农耕之事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殿下,咱们这儿种茶……种桑……可离不开这样的人啊,每年产的茶桑越多,咱们赚的钱也就越多,看在钱的面上,殿下也该无论如何想想办法,把这个人叫来洛阳,到天策府里做事。”

    李令月不禁嗔怒道:“太宗皇帝的天策府,人才济济,不是有名的博士大儒,就是百战百胜的将军,你瞧瞧你,真是没出息得很,居然招揽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你还真不怕为人所笑吗?”

    秦少游笑了:“其实下官坚信的并非是这人有三六九等,这世上的人,各有所长,所以下官只相信人尽其才,让合适的人去做他所擅长的事,而并非定要是什么名士不可。就好似殿下若让我去耕地,或许我连一个最孱弱的庄户都不如,可是说起烹饪和挣钱,这天下又有几人比得上我?”

    李令月竟是无言以对,拿了名册,道:“不管如何,我会想想办法。”

    秦少游大喜,忙是称了谢,李令月却是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谢本宫,你我之间已经纠扯不清了,不过本宫总是觉得你在藏拙,陛下让你任天策上尉,当然有把你推到风口浪尖的心思,可是嘛, 你却如此胆战心惊,专门招募一些这样的人,罢……这些与我无关。”

    李令月拿着名册去了。

    秦少游也不由松了口气。

    过了几日,圣命终于下来, 这圣命一下,秦少游也就正式成为了天策上尉,至于团结营其他人员也都各有封赏,比如方静人等,则升为了都尉,再有校尉之类的人,也晋升了不少。至此之后,团结营改为了天策军,屯孟津,拱卫神都。

    这个圣旨颁布下来,洛阳城中却是一阵沉默。

    这种沉默带着几分非同寻常的意味,假若是从前,朝野必定要闹一闹才好,可是如今,局势却是变了,武家的人对此自然无感,这些和他们无关。可是临淄王刚刚遭受了重创,眼下和王方庆这些人正在舔舐伤口,试图对庐陵王进行反击。

    而庐陵王如今名为‘皇太子’,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低调行事,万万不可招惹出事端。

    在这沉默的背后,秦少游走马上任,在次日的一天,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将作大匠杨务廉。

    杨务廉年近四旬,生得颇为猥亵,身材矮小,贼眉鼠眼,他被秦少游寻觅了来,显得有些不安,事实上,这位仁兄现在也算是家财万贯之人,可是被罢官之后,却并不甘心,依旧还留在洛阳,四处求告,就是希望能有官复原职,只可惜许多人收了他的重贿后却是不了了之,说得倒是都很好听,让他等着好消息,结果就此了无音讯,让这位杨大匠郁郁寡欢了许久。

    现在……天策上尉却是将他请了来,这让杨务廉突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机遇,不管怎么说,在天策府地幕下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官员,虽然品级低了一些,也未必有什么前途,可是总也比白身要好。

    可是杨务廉却不是傻子,天策府是怎么回事,傻子都清楚,现在别看风光,可是三五年后呢,李家当政了呢?

    可以说,这里头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没有立即拿定主意,而是想先看看再说。

    秦少游坐在主位,杨务廉进来之后,却是转身就要走。

    秦少游见状,忙是离座道:“杨先生这是何故?”

    杨务廉只得转身,旋即脸色冰冷地道:“秦上尉委派了人来告诉老朽,说是上尉爱惜我的才干,老朽这才前来一见,可是上尉却是高坐胡凳之上,哪有礼贤下士的样子,分明是将老朽当做野人罢了,老朽告辞。”

    秦少游猛地想起,眼下这个时代,虽然胡凳已经流行,不过这只是休闲时的用具,在正式场合,却还是必须跪坐,否则会被人当做是轻慢,自己在庄子里闲散惯了,习惯了胡凳,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见这都尉和天策上尉之间有许多东西和从前的一些坏毛病,怕都要改一改才好,以前是丘八,倒是没人在乎这个,可是现在开了府,却是务必要谨慎一些。

    秦少游忙是笑呵呵地道:“是某的怠慢,实在万死,还望先生勿怪。”

    见秦少游说的诚挚,杨务廉却是上下打量秦少游,心里不禁想,这个家伙,莫非是在试探自己吗?

    想到这里,杨务廉动了心思,杨务廉的名声并不好,所以一般人也不愿意招揽他,他便心里认定这是秦少游在试探自己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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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筑城

    ();    沉吟片刻,杨务廉还是决心留下来,且看看秦少游怎么说。

    秦少游让人撤去了胡凳,旋即跪坐,打量着这个贪财好利的家伙。

    杨务廉则是好整以暇,他吃了一口公主茶,最后将茶盏放下,叹道:“这茶真好,上尉独得此茶,就如独占了一个聚宝盆,足以福泽百世子孙了。”

    秦少游便笑,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杨先生真以为可以吗?”

    这句反问,却是将杨务廉难住了,他确实羡慕秦少游,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方才那句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于是他讪讪一笑,道:“瞧着上尉的意思,似乎是有忧患?”

    秦少游摇摇头道:“做人呢,为何非要看得这样远,这茶叶固然是好东西,可是能给现在的秦某造福就已令秦某满足了,至于福泽后世,杨先生莫非没有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若是子孙们肯争气,有这茶叶,这叫如虎添翼,若是不争气,那可就可惜可叹,成了取祸的根源了。”

    杨务廉若有所思,他不由点头:“不错,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上尉的话很有道理,引人深思。”

    他的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秦少游,其实一开始,他只是想和秦少游客套,拿这茶叶当做切入点而已,借以来试探秦少游的深浅。

    不过秦少游的应对却很巧妙,秦少游索性和他深入讨论这个话题,既显得诚挚,并不弄虚作伪,另一方面,他的话虚虚实实,却又让杨务廉无法探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杨务廉这种人,最是势利,怕也不喜欢这样无节制的清谈下去,他心思一动,索性开门见山道:“我观秦上尉年纪轻轻。却已名震天下,乃非常人也,如今秦上尉奉旨开府,虽非位极人臣。却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了,至于杨某……”他摇头苦笑,接着道:“不过是粗鄙野人,声名狼藉,在这洛阳城里苟延残喘。却是敢问,上尉何故召唤这无用之身?”

    进了正题,秦少游自然晓得他的处境,他之所以想到这个人,一方面是爱惜他的土木之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厮近来遭难,堂堂的将作大匠,如今却如丧家之犬。既然这杨务廉直奔主题,自己也没有扭捏的道理。秦少游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久闻杨先生大名,不知是否肯屈就于秦某幕下。”

    杨务廉微微一愣,道:“杨某不过只是粗通木石之术罢了,上尉乃是……”

    秦少游直接打断他,雄心勃勃地道:“我要筑城!”

    筑城……

    杨务廉整个人身躯一震。

    筑城这个东西也不是没有,这在杨务廉的耳边听来,倒像是边塞要搭个堡垒,或者是修葺一下哪一处的城墙。

    至于近几十年,倒也有一次大规模的筑城,无非就是武则天移都于洛阳。征发劳力,修筑洛阳而已。不过这个筑城,倒不如说是扩建或是进行一次整体的规划和修缮。

    杨务廉不明白秦少游话中的意思,便道:“莫非朝廷要在洛阳新筑瓮城了吗?”

    秦少游摇头道:“秦某要在自己的脚下这块土地上修筑一座城池。”

    杨务廉顿时面如土色。差点没有一下子趴下去。

    “不知方圆几何?”

    或许……只是修筑一个堡垒吧,若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杨务廉心里想着,若是如此,他心里已经有了方案。这种堡垒倒是在两晋时风靡一时,倒是可以借鉴两晋的修筑方法。

    “方十里!”

    杨务廉这下子真正愣住了。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心里不由想,眼前的这家伙莫不是疯子吧,又或者压根不识数,不知这方十里到底是什么概念。

    杨务廉沉吟了老半天,最后才道:“秦上尉,洛阳无过于方四十里而已,这还包括了林苑。”

    杨务廉是好意地提醒秦少游,你这玩得太大了,方十里,这可是相当于洛阳城四分之一的规模啊,便是寻常的州城,也极少有这样规模的。

    秦少游明白了,这厮是在侮辱自己不识数,他于是反问一句:“杨先生莫是不知秦某曾督过学吧?”

    杨务廉呆了一下,他终于想起,这位秦上尉还是学官出身,不只是如此,他带的学生,甚至在算学方面,将算学的生员打了个落花流水,你可以说秦少游不会吃饭,但是绝不能说他不识数。

    当真有方十里!

    杨务廉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一个壮观巍峨的场景,他脸色一变:“钱粮哪里来?”

    秦少游抿嘴一笑道:“钱百万贯,够吗?”

    杨务廉皱眉道:“这……”

    秦少游道:“这城并不需要亭台楼榭,实用为主。”

    听到实用二字,杨务廉才松了口气,若是洛阳城那样的玩法,只怕一根柱子,靡费的就是天文数字,假若只是实用,那只需要寻常的木头和砖石就足够,倒是容易得多。

    不过他立即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却是不知朝廷肯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杨务廉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事,朝廷若是不肯,那也是白搭,许多东西不是有钱就成了的。

    秦少游又是抿嘴一笑:“这不是杨先生考虑的问题,不过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朝廷要养天策军,就必须得靠茶叶、茶油、棒冰等物,而这些东西,靠的就是独到的配方,所以一切生产都必须绝对保密,陛下已经下旨,命天策府与大漠诸部互市,而其中贸易最大的就是茶叶,这也就是说,未来将有数以千人参与茶叶的制作,现在……杨先生明白了吗?”

    杨务廉打了个激灵,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筑城的目的就是生产?”

    他整个人变得炙热起来,禁不住道:“这里可有笔墨吗?”

    秦少游朝身边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取了笔墨来,杨务廉提起笔,在这白纸上画了几个回型,最后抬眸:“无非就是需要保密而已,这个轻易,用高墙将这一处地方围起,再设甬道围绕于高墙四周,如此,便可在这甬道之处设层层关卡,高墙四处再设瞭塔,如此一来,除了上尉准许出入的人,便是一支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家伙倒是不愧是名匠,只需秦少游一说,他便立即设计出了个草案,而这个草案……怎么听着和后世的监狱差不多,秦少游不禁无语,就差把电网给拉上了。

    秦少游笑吟吟地道:“且不要急,除了生产,还需要屯兵。”

    杨务廉愣了一下,最后埋头去看那案牍上的草稿,摇摇头,道:“其实这也容易,大可以在这甬道的外围再围一道高墙,用以屯兵之用,这屯兵的地方恰好是将生产的地方围住,却又被高墙阻隔,不过为了防卫,可以设一处甬道联通这个地方,派亲信精兵把守,而屯兵的地方则需要马厩,铁铺,营房,仓库之类,至于生产的地方,又需要仓库,不若在甬道的另一头,划分一个区域如何……”

    他这话竟是不像是在跟秦少游商量,分明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之后,却又陷入了深思。

    显然秦少游所要的这座城池,功能虽然简单,实则却有许多疑难之处,比如仓库、作坊、兵营,甚至是秦少游认定的商业区域以及天策府的主建筑看上去是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关联,而且最好相互隔绝开来,毕竟官兵最好不要与商贾们接触,而商贾更不能与生产的匠人产生任何联系,至于匠人,则更加应当与世隔绝。

    只是问题就在于,想要完全隔绝开容易,可是他们之间却必须又得关联在一起,比如生产了的茶叶,你得运到仓库去,而仓库的茶叶,最后还是要运输到商业区,比如兵营虽然隔绝,可是你却又不能对生产者和经商者进行保护,至于天策府,则是这座城池的中枢之地,那就更加需要与各处区域产生关联了。

    更不必说,一旦有大量人员在这座规模宏大的城池里,那么就必须得有居住地地方,工坊的地方需要屋舍,商业的区域也需要有,便是屯兵之处也需要有营房。

    杨务廉主持过许多的工程,不过这筑城,却是第一次着手,而且这座城池的功能,显然和别的城池不太一样,其实他现在着手的,还只是很浅显的东西而已,真正要着手起来,他还需要考察地理,比如这么大的城池,无水可是不成,所以必须得沿岸兴建,城中还得引一条支流,还得确定水闸的方位,城内是否要有一处码头,诸如此类的事,那可就多如繁星了,绝不是拿着纸笔,随意勾勒几笔这样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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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好人

    ();    杨务廉心思顿时热乎起来,他咬着笔杆子,竟是忘了秦少游的存在,开始独自琢磨起来。

    或许在私德方面,这个人有许多的不堪,但是能成为将作大匠,必定有他过人的地方,此时,一旦秦少游给了他一个‘难题’,他便立即如痴如醉起来。

    他埋首在案牍上写写画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秦少游却是发现这厮竟是依然一丁点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秦少游既不愿意打搅他,也没有再这里耗费时间的心思,索性打了个哈哈,便悄然离开了中堂。

    如今天策府百废待举,秦少游现在要理会的事何止是一个筑城,既是天策军,单凭这千余军士,不免显得薄弱,这招募人手的问题,也成了秦少游眼下的难题,而最重要的是,眼下从庄户中招募,只怕已经不太现实了,必定天策军的庄户不过两万户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人口,而这十万人口之中,大多数都已经投入了生产和种植之中,所以要招募,就必须得从外来户中征募,只是这些,暂时不是秦少游考虑的问题罢了。

    说穿了,问题的根源还在人才匮乏上头。

    他和阿尼玛用过了饭,便寻了人问:“那位杨先生可清醒了吗?”

    有人去看过之后回来禀告:“还在痴痴坐着,一动不动。”

    秦少游点点头,就叫人取了茶来,便一边慢悠悠地吃着茶,一边笑吟吟地对阿尼玛道:“再过一些时日,会有一批人出塞去狼子堡,你可有什么信给泰山捎带的吗?”

    阿尼玛摇摇头,道:“我们突厥人才不稀罕传递书信呢,不过……你方才在中堂的时候,有个老宦官来寻你,听说你在见客,便走了。”

    老宦官……

    秦少游不由觉得奇怪。宦官肯定是从宫里来的,可若是宫中有什么讯息,只需要亮出身份,天塌下来。自己也得怪怪去听旨命啊,却不知到底是何故,那人说走就走。

    秦少游想了想,没有头绪,也就不再理会。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来道:“上尉,有人登门造访,说是姓杨,和上尉有过一面之缘。”最后,门房又加了一句:“是个宦官。”

    听到姓杨二字,秦少游猛地想起此人是谁了,这不是那位庐陵王身边的杨宦官吗?

    秦少游立即明白,庐陵王想要找自己,可是呢,事涉长公主。自是隐秘无比,知道此事的,天下也只有三人,这杨宦官必定是那庐陵王的心腹,所以这才遣杨宦官来。

    秦少游便道:“先请他到偏厅稍候片刻。”

    秦少游不急着见这个人,其实长公主和庐陵王之间的关系,秦少游到现在也未必弄清楚,不过有些内情,他并不想知道,只是秦少游也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而与庐陵王搭在了一起,自己也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歇了片刻,秦少游才到了偏厅。

    旋即便看到了布衣打扮的杨宦官,说起来杨宦官的打扮。倒是颇为可笑,因为他虽换上了常服,可是所有的特征却分明还是个阉人,难怪门房非要加上一句,来的是个宦官。

    见了秦少游,杨宦官警惕地看了门外。见再无人进来,才是摇头苦笑,道:“秦上尉,恭喜,恭喜。”

    秦少游冷笑道:“恭喜秦某荣升上尉是吗?可是杨公公莫非是有所不知,这个天策上尉于我来说,不过是个烫手山芋罢了,却不知杨公公口中的喜,却是自哪里来?”

    杨宦官先是微微愕然一下,然后饱有深意地看了秦少游一眼,才道:“秦上尉,烫手山芋却是未必。”

    “哦?”秦少游笑了笑,索性坐下,不过这一次,他很随意,坐在了胡凳上。

    杨宦官叹口气道:“固然有些东西会让秦上尉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秦上尉可知道,我家庐陵王对秦上尉却是感激涕零吗?”

    他这话里颇有隐喻。

    无非就是说,这个天策府固然是犯忌讳,可是庐陵王并没有因此而仇恨秦少游。

    秦少游摇摇头,叹口气道:“许多事并非是庐陵王的好恶决定的,庐陵王固然不以为然,可是他身边的人呢?秦某这个人,虽然不过为官数年,可是有些东西看得实在太多,人在这庙堂上,身不由己,我是如此,庐陵王何尝不是如此?”

    秦少游的这番话切中了要害,你们这些人,现在说不怪,那不过是因为你们如今势弱,夹着尾巴做人而已,而且你个人感情有什么用,等到将来得势的时候,你背后那些人一怂恿,还不是像是饿虎一样要将我撕成碎片。

    杨宦官却是抿嘴一笑,他沉吟片刻,猛地张开了眼睛,道:“秦上尉,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好人吗?”

    秦少游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杨宦官叹口气道:“想必你未必是相信,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即便身份高贵,掌握了生杀大权,可以依旧不忍心去加害任何一个人,这种人平时不敢去想自己,想的全是别人,即便是和你说一句重话,他也生怕会因此而引起你的不快,即便你只是个奴才、野人。”

    秦少游呵呵一笑,道:“这种人尚未掌握生杀大权,杨公公又如何能一口咬定这个人不忍心去加害别人呢?我看历朝历代,未得势时恭谦仁厚,等到一招大权在握时,却是杀人盈野的人却是见得多了。”

    杨宦官却是突然看了秦少游一眼,目光灼热,道:“因为我相信,我相信有这样的人,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见多了宫闱中的事,也素知人心险恶,可是有一个人,我却可以无条件去信任他,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秦少游陷入了沉默。

    杨宦官便笑了笑,然后继续道:“秦上尉,奴奉了王命前来,是有一封书信,还请秦上尉想方设法送去给长公主。噢,王爷还有一些东西,也请秦上尉一并送去,塞外苦寒,长公主刚刚生育,孩子由还小,所以在这里都很寻常的东西,到了塞外就弥足珍贵了,东西已经送来了,就在庄外,不多,两大车,殿下知道秦上尉要与突厥人贸易,所以这才托了老奴来,自然,若是秦上尉不肯,那么老奴这就回去复命,至于这信……”杨宦官咬了咬牙,叹口气道:“想必你也知道,这书信里的内容,怕也有诸多要命的内容,假若秦上尉要拿去借此来害了殿下的性命,殿下的意思也很简单……悉听尊便。 ”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得更苦:“你看,殿下可是把性命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少游接过了书信,藏在了袖子里,他微微一笑,道:“殿下的命丢不掉,不过只是送信而已,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杨公公实在太郑重了。”

    杨宦官对秦少游是多少有点戒备的,只是庐陵王那儿态度坚决,他这才不得已跑来。秦少游满口应诺,却并没有让他轻松,眼中的狐疑没有丝毫的减弱,他微微一笑,道:“那么……就多谢了,秦上尉大恩大德,奴代殿下先行谢过。”

    秦少游没有去送杨宦官,人家要低调嘛,若是自己送去中门,岂不是惹人生疑。

    他正慢慢咀嚼着杨宦官的话,庐陵王当真是好人吗?

    秦少游并非是诸葛孔明,所以他不知道。

    呵……

    他摇摇头,不禁哂然一笑。

    到了夜里,庄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狂啸。秦少游吓了一跳,只见房梁上的瓦片簌簌落下灰尘,还以为是地崩,待他安抚住阿尼玛,忙是披衣趿鞋起来,这才知道,那杨务廉突然‘悟’了。

    秦少游只得打起精神,传了衣去了中堂,便见敖红了眼睛的杨务廉喜滋滋地道:“有一处疑难,却是被某解决了,孟津这地方多水,这城内的每一处地方,既要隔绝,可又不得完全隔绝,何不引水入城,在城中开拓支流,让各个区域通过高墙隔绝,再用水道来联系。秦上尉,你且听我说,就如这仓库吧,可以引一条湖泊将其环绕,生产的人只许在子时到午时将货物经由船只送至库房,而提货的人,却只准许午时至子时划船至湖心的仓库,双方永远不可能见面。这里临靠着黄河,只要挖出河床,引水不成问题,这河流可以以井田的样子将各处隔绝,每一块区域上,再设一座石桥,派驻重兵把守,一些机要之地,再围上高墙,设立甬道,保管能够万无一失。”

    杨务廉兴奋地说着,他还生怕秦少游不懂,手指便在虚空中不断的笔画,最后道:“只是是否可行,只怕还要再勘探一下地形才好,秦上尉,可要试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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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天下名士

    ();    其实杨务廉说的东西,秦少游也不是很懂,不过至少看上去,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

    此人在土木方面的能力,可算是无出其右,所以秦少游压根就没有考核他的心思。

    于是秦少游笑了笑,道:“此计甚妙,杨先生果然不负大匠之名。”

    猛地……杨务廉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了。因为自己在此琢磨了老半天,偏偏忘了自己是否愿意成为秦少游的入幕之宾。

    而更可怕的却是,就算杨务廉忍不住怦然心动,对这样大的工程眼红耳热,也确实是跃跃欲试,可是自己这‘冒失’的举动,可能对自己不利了。

    说白了,大家也才一天的交情,杨务廉入幕倒是可以,即便是入幕,那也得有个章法。

    何谓章法?有人来请你,你二话不说就愉快的跑去了,人家还没跟你谈待遇问题,你二话不说,一副热情如火的样子跟人家说,这事儿该这样,那事儿又当如何,这样的人是什么?后世有一个十分粗俗的名词,不过文雅一些,其实就是缺心眼。

    你想想看,你这样‘积极’,人家已把你当做了瓮中之鳖,还肯给你什么很高的待遇吗?

    所以一般的‘名士’,其实都得了老祖宗诸葛孔明的真传,你得端着,把自己端在云端上,啊呀呀,学生何德何能,啊呀呀,将军谬赞,啊呀呀,父母在堂,这只怕不妥当吧。

    于是请的人急了,便都学刘备,眼泪流满了衣襟,拉住你的手,先生高士也,恳请先生切莫拒绝。

    如此三番,最后勉为其难。这时候也不必谈待遇了,谈钱伤感情,其实人家是压根就不担心这个,把戏做足了。还怕你敢怠慢自己吗?

    可问题就在于,杨务廉感觉自己被糊弄了,就好像一条鱼一样,咬住了那筑城的钩子,这时候再想回过头去学诸葛孔明。既然他的脸皮有八尺厚,怕也难了。

    他心里虽是唏嘘,却只得苦笑,作揖道:“雕虫小技而已,某承蒙秦上尉不弃,愿供秦上尉驱策。”

    秦少游生受了他的礼,道:“既如此,那么就请先生委屈一下,任筑城校尉如何?”

    校尉……已经是秦少游能委任的最高官职,寒酸是寒酸了一些。不过确实给足了诚意。

    杨务廉听了,倒是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个官,品级低了一些,可是瞧着这筑城校尉的意思,多半以后土木方面的事都是自己负责的了,杨务廉显然对筑城很感兴趣,况且他名利心重,忙道:“谢秦上尉提携。”

    秦少游摇摇头道:“本上尉是爱惜你的才干而已。这筑城是大事,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前期的工作,你需要什么人手,可以拟定一个名册出来。咱们明日就开始,万事开头难,本官对筑城是一窍不通的,还要有劳杨校尉。杨校尉还有什么话,但可以说出来。”

    杨务廉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扭扭捏捏地看了秦少游一眼。道:“秦上尉……是否听说过一些流言?”

    “流言,什么流言?”秦少游奇怪地道。

    杨务廉咬咬牙:“上尉可听说过,杨某是……”

    “贪渎?”

    杨务廉脸色微微一变,最后苦笑道:“不错,杨某就是贪渎罢官的。”

    杨务廉直接提起这个,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秦少游既然请自己来,肯定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自己真要装傻,难道人家就不知道?他聪明之处就在于,既然秦少游知道自己的底细,与其藏着掖着,倒还不如开门见山。

    不把话说清楚,大家之间都有防备,这筑城之事可就不好办了,杨务廉对筑城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对于他这种大匠来说,能修建一座全新的城市,等到自己灰飞烟灭之后,这座城池还将屹立千年之久,当人们提起此地时,只怕就要想起他这个大匠,这样的好事,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他脑子里已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恨不能将这些妙思化为现实,而要实现这一切,就必须得让秦少游放手让自己去做。

    杨务廉苦笑一声,继续道:“其实这营造土木,油水自来丰厚,我一向负责这样的事,若是上尉非要问我是否从中得了什么好处,杨某却也不得不承认,只不过……宫中的许多土木工程,牵涉甚多,其实杨某虽也爱财,却未必就贪婪无度,可是秦上尉想必也知道,凡事牵涉到了殿宇,就不免会牵涉到宫中的诸多贵人,他们只晓得杨某手里有钱巨百万,自然人人都伸手向杨某要,杨某若是不能满足他们,重则死罪,轻则罢官,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他们要,杨某便给,后来索性给了他们之余,自己也截留一些……”

    他说得很是委屈的样子,倒像是自个儿贪渎,好似还吃了亏一样。

    秦少游自然瞧不起这样的人,不过多少也晓得他的难处,处在他这样的位置,处置着无数的钱粮,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多半是要同流合污的。

    秦少游不由道:“你既是打点了上下,却又为何罢官?”

    杨务廉苦笑道:“我打点了上下,甚至有一些人直接通了‘天。”他不由朝上指了指,意味深长地道:“如此一来,这些人平白就能得到好处,岂不是巴不得朝廷多造殿宇吗?造得越多,杨某手里掌管的钱财也就越多,给他们的好处岂不是就更多了吗?”

    秦少游不禁笑了,道:“这岂不是更好?”

    杨务廉要哭了:“于是便有通天的人,每日讨好陛下,请陛下夺造殿宇,可是谁知靡费甚多,于是便有御史袁恕己担心陛下奢侈游乐,数次弹劾杨某……咳咳……”杨务廉老脸一红,接着道:“所以论起来,这贪渎是假,实则却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姓袁的是项庄舞剑,其意不在杨某,而是陛下啊。”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哀叹连连。

    秦少游却是拉下脸来:“真是可笑,你虽说得动情动理,可是我只问你,你是否收受了钱财,既是如此,那么弹劾你又有什么错?你固然可以辩解,可是错就是错,做了错事便要悔改,何必要强词夺理?此番筑城,我望你能痛改前非,这儿可没有什么通天的人物,也没有人像你索要什么好处,真要有天,这个天就是秦某人,你若是得罪了这个天,我的恶名,想必你也熟知……不过,你若是能将事办好,尽心竭力,我也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杨务廉悲剧的发现,自己居然他娘的被聘第一天就挨了一顿臭骂,他恨不得捶胸跌足,早知如此,自己发什么痴,为何不端起架子来,偏生现在他也是走投无路,况且筑城的吸引力实在太高,他只得唯唯诺诺:“是,是,杨某岂敢不尽心竭力。”

    秦少游自然也就满意了,颌首点头道:“天色不早了,杨先生还是及早睡了好。”

    秦少游是真的困了,回到卧房,见阿尼玛已熟睡,外衣都来不及脱下,打鼾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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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日,秦少游见了许多人,都是李令月动用了关系‘请’来的,秦少游心里对她颇有几分感激之情,不过李寡妇带来的,也未必就全然是好事,比如李令月公主府里,恰好有个NAI娘的侄子,天知道是做什么的,多半是想乘着这东风,混个一官半职,秦少游见都没有见,直接打发了出去。

    倒是令秦少游意外的是,李令月却还引见了一个人来,此人年纪很轻,二十多岁而已,不过气质却是超然,秦少游请他坐下,他行礼如仪,跪坐之后,却是突然道:“久闻秦都尉求贤,周某毛遂自荐,愿供秦上尉驱策。”

    秦少游上下打量他,见他身穿着布衣,可是有些神采却是骗不得人的,这个人……并不像是个草根人物,因为从他言行举止,都不似凡人。

    怎么说呢,比如他跪坐下的时候,待秦少游的庄户端上茶盏来,他的手习惯性地在杯口一绕,若是寻常不吃惯茶的人,这样的举动应当是端起来喝,可是只有吃惯了公主茶的人,却习惯于将手轻轻抚弄杯口一圈,公主茶风靡一年,高门已经开始养出了一种全新的茶道,比如下口的时候,必须要合适的温度方才饮用,多一分不得,少一分也不成,急着吃会被人笑话,可是慢了,又品不到茶味。

    所以往往,深谙公主茶道的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指在杯口轻绕,测试温度。

    只是深谙这种茶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慧眼识金

    ();    秦少游几乎料定,这个自称姓周的人,必定是高门出身。

    这就有点意思了。

    秦少游自认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上尉,出身又是极低,这些高门想要做官,有的是门路,这个人为何跑来投效自己?

    秦少游微微一笑,看着此人,也是有意无意地拿手环绕了一下杯口,却是道:“不知仙乡何处?”

    此人道:“长安人士。”

    “长安……”秦少游皱眉:“可是万年吗?若是长安万年,倒是有一户姓周的人家。”

    秦少游所说的姓周人家,当然不是凡人,而是万年县的一个豪族,出过不少尚书,号称尚书之家。

    此人却是面带微笑地摇头,道:“某不过是野人而已……”

    秦少游脸色却是一变,突然冷笑,道:“是吗?来人,将这个贼人拿下!”

    外间几个护卫听了,大吃一惊,因为秦少游这几日会客,对人都是客气到了极点,万万想不到,这转眼之间,居然是要拿人,只是秦少游一声令下,护卫们不敢怠慢,已是带刀冲进来,一起将这姓周的人拿下。

    姓周的人却是不惧,冷笑一声道:“秦上尉就是这样礼贤下士的吗?”

    秦少游却不去看他,只是冷冷地道:“现拘押起来,过些时日,再送交官府。”旋即,他才将目光落在了姓周的身上,他朝这人笑了笑道:“就请先生委屈一下了。”

    秦少游大手一挥,护卫们已将此人押了下去。

    待那人押走了,秦少游却是好整以暇地吃了一口茶,脸色带着几分深沉,他朝一个护卫招招手,那人上前,秦少游淡淡道:“去查一查,最近洛阳城出了什么大案,是牵涉到一些高门的,查到了之后。速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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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秦少游抵达了庄子里的一处地窖。

    这个地窖颇为奇怪,并不制冰,里头灯火通明。不过倒还算干净。

    屈身穿过了长长的甬道,秦少游来到了一个挖出来的小房,那姓周的人正高坐在那里,这儿的环境其实还算不错,有一方长案。还预备了几本书,除此之外,还有茶几。

    显然,姓周的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神色却是不变,只是依旧依着烛台,在此慢悠悠地看着书,秦少游咳嗽一声,他眼帘一抬。又放下,不为所动。

    秦少游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他呢,却是泰然自若。

    空气中沉默了片刻。

    秦少游终于张口,徐徐道:“王琚王先生,河南府人,河南王家也算是大族了,你的叔父王隐客,更曾任凤阁侍郎,如今虽已告老。可是王家的门生故吏也算是不少。想不到,王先生最后却要寻到我门下来。你说……这是秦某人的荣幸呢,还是王先生慧眼识金?”

    王琚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秦少游慢悠悠地继续道:“你来的时候。我便感觉不对,你的行为举止绝非是普通人家,我心里便在嘀咕,以你的举止,若非高门,是绝不可能培养出来的。可既是高门,据我所知,只怕没有人会对天策府感兴趣,况且你又隐瞒了身份,秦某人于是便有了一个猜测,你出自大族,却要隐姓埋名屈身天策府这种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犯事了,这个事很大,便是连你的家族都保不住你。”

    秦少游说到这里,不禁失笑,道:“你既是逃犯,那自然没什么说的,我一面拿住了你,一面去洛阳城里查问,最后才得知,原来就在一年前有一桩公案,有一个叫王琚的人与驸马王同皎合谋刺杀礼部尚书武三思,失败之后,其余人等都被论罪,唯有一个叫王琚的人却是逃脱,最后不知下落,这个人……想必就是你吧。”

    王琚抬眸,笑吟吟地道:“正是在下。”

    秦少游淡淡道:“那么我便再推测下去,你逃脱之后,天下人都以为你已经逃出洛阳,可是实际上,你却潜藏在洛阳城里,只是这样嵌套下去,终究不能绝对的安全,所以最后,你寻了朋友,这些朋友便索性跑去寻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不知你的身份,只因为别人引荐你,说你是有才之人,这才送到了天策府来。天策府这个地方,其他的未必有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其一,我与武家的人虽是泛泛之交,却并没有什么矛盾,所以即便武家的人搜查你,也不会想到你这个人居然在我这里。”

    “这其二,就是因为天策府里有秘密,许多秘密都是宫中准许保密的,比如茶叶和茶油的生产、制冰,如此一来,就有了一个好处,便是有人怀疑这里头有潜藏的罪犯,不得宫中的旨意,谁也不敢前来搜查,你待在这里,只要大门不出,不离开这个庄子的范围之内,便可高枕无忧,却不知我说的是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琚却忍不住要站起来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他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的畏惧之色,反而是坦然无比,只是对他来说,秦少游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查到他的身份,并且还能够说出这些来龙去脉,确实很了不起,自己理应给秦少游应有的敬重,他苦笑着道:“我道是此事天衣无缝,你这边求贤若渴,只要我露出一点真才学,你必定不疑有他,况且我又是太平公主推举的,想必不会有什么纰漏,想不到竟还是被你看破了。不错,我就是王琚,因刺杀武三思事败,而流荡于江湖,来你这里,不过是暂时栖身而已。”

    秦少游叹口气,道:“为何要杀武三思?”

    王琚抬眸,看了秦少游一眼:“螟蛉之子,妄图窃取天下,难道还不该死吗?”

    秦少游笑了笑,道:“是吗,可是你要明白,陛下未必就让武三思克继大统。”

    王琚却是似笑非笑起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秦少游,道:“你以为,我们当真要杀他吗?”

    秦少游本来以为这个‘刺杀’集团不过是一群热血的‘李氏’忠党而已,可是看王琚的模样,却似乎别有深意,他禁不住道:“你来说说看。”

    王琚淡淡的道:“陛下固然未必就想让武三思来做皇太子,可是未必就没有这个心思。其实杀不杀武三思,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了武三思,还有武承嗣,既然没有了武承嗣,武家的近亲族人何止千百,难道杀得绝吗?我们这样做,目的无非只有一个,便是用血来告诉陛下,武氏绝不能立储,此前有李敬业、李冲之乱,已经告诉了陛下,天下只能姓李,否则这样的叛乱,只会越演越烈。不过这还不够,为此我便与驸马王同皎等人秘议,想要彻底打消陛下这个念头,就必须让陛下收起最后一丝妄想之心。你可知道,参与此事的十一人都牵涉到什么人吗?”

    “驸马王同皎,出自相州王家。他们的家族可以追溯到秦汉,到了南陈的时候,他的曾祖便是驸马,相州王家,这数百年来,无论谁做天子,都是恩荫不绝,而我则出自河南王家,另几个,绝大多数是名门之后,甚至天下一等一的豪族亦是牵涉其中,而我们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都非长房的嫡亲。有的人是庶出。有的人呢,则是次子,我们的目的不是杀武三思,而是告诉天子,武三思已成众矢之的,各大高门自然还是效忠于陛下的,这是长房们的事,可是我们的铤而走险, 则是一个警告,陛下立武三思,武三思必死!”

    这一切……顿时有了一个答案。

    秦少游终于明白了,秦少游一直以为陛下突然召庐陵王入京,只是因为利用庐陵王来制衡临淄王,挑起李氏的内斗,可是细细思量,李氏也并非没有动作,在此之前,陛下放弃武家,从利用武家制衡李氏,变成李氏制衡李氏的原因,只怕就在于这里,他看着王琚,却是笑了:“可是你们似乎还是失算了,不是吗?即便没有了武氏,照旧还会有无数地变数,那么现在敢问王先生,这一次你们要刺杀的人又是谁?是临淄王呢,还是庐陵王呢?”

    王琚脸色一变,秦少游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嘲讽。

    他抬起头来:“李氏若当国,谁做天子,又有什么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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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张良之才

    ();    秦少游被王琚一阵鄙视,却是不以为意。

    因为他猛然又察觉出了点什么。

    必须得说,秦少游在成为天策上尉之前,都属于低级官吏的层次,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摸到了高端的一点儿边角而已。

    当今天下,真正的宫闱和豪族的斗争,其实是距离秦少游较远的,许多东西,他也不过是通过李令月和上官婉儿才初窥一些门径。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虽然没有真正进入这场斗争的门票,可是这并不代表上头那些神仙们的打架与他全然无关,事实却是,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就比如武则天屡屡遭受内忧外患,李氏的攻势已经越来越凌厉,从李冲谋反,再到武三思被刺,还有临淄王的蠢蠢欲动,即便是皇帝,此时也有点压不住了,也正因为如此,秦少游拿来的天可汗的国书,才能得到比秦少游都不曾想到的诺大好处。

    他也更加明白,眼前的这个青年很不简单。

    其实秦少游知道王琚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至少根据秦少游在后世的一些印象,大抵知道他的一些事迹,比如他刺杀过武三思,比如他曾协助李隆基发动政变,夺取了李显的天下,当时李显已成了天子,不过朝政却受制于皇后韦氏,韦氏在一步一步架空中宗后,要独揽大权,李隆基便寻了这位王琚谈起了这种忧虑,而就在李隆基的幕僚们纷纷踟蹰难决的时候,王琚却是站了出来,镇定自若的说了八个字“乱则杀之,又何疑也?”

    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王琚这个人是个十分果断的人,而事后李隆基得天下,也可证明他的这种果断和雷霆的手段并非是鲁莽行事,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经过了缜密的部署。因为在不久之后,神龙之变就已经开始,而当时的李隆基显然是没有时间进行部署和筹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王琚已经下定了决心,认为用武力夺取宫门已经势在必行,所以他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而后再直接劝说了李隆基,最后马到成功。一举辅佐李隆基得了天下。

    李隆基登基后,开创了所谓的‘开元盛世’,而这一切也与这位篡位的第一功臣王琚不无相关,李隆基前期,王琚往往都在帷幄之侧,常参闻大政,当时的人都称呼他为‘内宰相’,无人可以再和他相比。

    李隆基正是靠着这位内宰相,这才开创盛世,只是随着王琚权势的增加。便引起了他人的嫉恨,李隆基听信谗言,逐渐疏远了王琚,其官职也一降再降。后又遭到李林甫的陷害,而被削去官爵。王琚受冤含屈,气愤无比,“遂自缢而卒”。

    这个人,在历史上虽并不闻名,不过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诸葛亮、刘伯温和郭嘉这样的‘贤才’了。

    而秦少游很不幸。却在这厮刺杀武三思之后遇到了他。

    对于这个李隆基的‘死党’,秦少游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可以断定,那就是这个家伙现在应当还没有和李隆基有什么交情。他不过是效忠于‘李氏’而已,假若此时,他已经被李隆基所笼络,那么这个人实在没有必要跑来‘秦家庄’避难,有李隆基的保护,王琚完全可以到任何地方去避难。

    也正因为如此。王琚对自己应该不太反感,像这种聪明人,只怕大多数是属于那种把别人当傻子,就比如他来‘投效’,只怕也不过是利用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秦少游面带微笑,索性鸠占鹊巢,直接在王琚的位上坐定,捡起案牍上的书,晓得这书乃是《孝经》,他随手将书册放下,慢悠悠地道:“那么现在,王先生有何打算?你要知道,你可是逃犯,而且刺杀的乃是当今在朝的梁王、礼部尚书,这可是弥天大罪。”

    王琚目光幽幽地看着秦少游,似乎是在猜测秦少游的心思,他最后不屑一笑,道:“上尉若是要将王某押去朝廷表功,王某自然无话可说。”

    此时,双方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若说王琚不怕死,秦少游是不信的,他若是当真不怕死,大可以自首,何必要躲到这里来藏匿?可是他这风淡云轻之状,显然是用来讨价还价,不过秦少游还是很佩服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被人拆穿了,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假象。

    秦少游抬眸,故作愕然:“哦?王先生莫非不怕死吗?”

    王琚抿了抿嘴道:“怕倒是怕。”王琚居然很实在地承认:“不过当日敢刺杀梁王,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能求生,自然是好,可若是求生不得,那也就只好慷慨赴死了。”

    秦少游微微一笑,淡淡道:“王先生好胆魄,不过……”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王先生似乎忘了一件事,若是我押解你去了朝廷,死了你一个倒也罢了,可是切莫忘了,向太平公主推举的人,只怕也要牵涉其中吧,而那个人不是你的亲族,料来就是你的至交好友,而一旦朝廷查问,就不免要顺藤摸瓜,到时不但你要死,你的那个朋友和亲族也要遭殃,他家里有几口人?不知有没有孩子,哎……真是可惜啊……”

    王琚的脸色微微一变。

    秦少游抓住了他的七寸。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既敢为了所谓的‘忠义’而好端端的贵家公子不做,却是跑去做死士,怎么可能会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自己的朋友。

    这是王琚的软肋,如今却轻而易举地抓在了秦少游的手里。

    王琚这一抹后怕也只是在脸上稍闪即逝,而后他不由笑道:“是吗,秦上尉难道就不怕得罪人?我的背后,有许多人,而我那朋友,自然也不会是孑身一人,今日我和我的朋友固然有一死,可是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人来找秦上尉算账的。”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别看你秦少游现在猖狂,可是莫要忘了这天下的大局,现在是武氏当国没有错,可是以后呢,陛下能活几年?

    秦少游不为所动,却是慢悠悠地道:“来人,押解这位朋友去刑部……”

    外头的护卫听罢,正待要胯刀进来。

    王琚的脸却是阴沉下来,他扑簌的眸子里,看到秦少游那冷漠而无动于衷的神色,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就在此时,噗通一声,王琚突然拜倒在地。

    秦少游捡起了那本《孝经》,眼睛盯在书中的字里行间里,却是慢悠悠地道:“王先生这是何故?”

    王琚咬了咬牙,道:“请秦上尉高抬贵手。”

    秦少游却是笑着抬眸:“方才王先生不是说,无所谓生死吗?”

    “我……”王琚面色通红,彻底撕下了伪装:“王某愿供秦上尉驱策……”

    秦少游却是面色恬然,依然慢悠悠地道:“是吗?供我驱策?那也得先看看你有没有用?”

    王琚道:“秦上尉现在这个局面,实乃必死之局。”

    谋士总是喜欢这个调调,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秦少游却是一脸麻木,这一套,他在演义和二十四史里看多了,就好像已经打了防疫针,哪里能让心里产生什么波澜。

    王琚又道:“陛下欲用天策府来制衡禁军与飞骑,使上尉孤立于李氏之外,可是上尉莫要忘了,天下终究还是姓李的,这一点,陛下明白,李氏也明白,甚至连武氏,迟早也要恍然大悟,武氏与李氏斗的难解难分,可是不要忘了,陛下终究……还是会给武氏留一条后路,而秦上尉呢,秦上尉可有后路吗?”

    “后路?”秦少游这才对此有了一丁点的兴趣,他不由放下手中的《孝敬》,不徐不疾地道:“ 陛下会给武氏留什么后路?”

    王琚抬眸,看着秦少游,斩钉截铁地道:“联姻!”他继续道:“武氏毕竟是陛下的娘家人,陛下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在李氏宗室中择选一名天子,为了防止陛下驾崩之后,李氏反噬,陛下一定会选择联姻,太平公主现在至今未嫁,不出意外,这一两年就要下嫁武氏之人,不是武三思,便是武承嗣,临淄王有一个姐姐,至今也是待嫁,除此之外,武承嗣的幼女,只怕也将嫁临淄王,庐陵王次女……”

    他连续一口气,竟是将武家和李氏的待嫁女子都说了出来,最后道:“所以以我之见,用不了多久,这洛阳城就会有许多场婚事,武氏的男儿娶李氏的女子,武家的女子嫁李家的男儿,唯有如此,武氏和李家,方能融合一起,等到陛下驾崩,只要武氏甘心情愿,不生异心,便依旧可保富贵。可是秦上尉呢?秦上尉如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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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实力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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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游颇有些动容。

    事实上,许多事,他没有想得这样的深远。

    现在经由王琚提醒,秦少游猛然意识到,似乎历史上,还真是生了这样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武家其实在李显登基之后,似乎并没有遭受清算,这家人甚至依旧还牢牢站在了权利的核心。

    王琚看出了秦少游的异样,正色道:“秦上尉没有后路,可是武氏却有后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李氏当国,以武家那些人的性子,必定屈服,他们一旦屈服,上尉打算如何自处呢?一旦陛下驾崩,上尉便是孤立无援,任人宰割。而陛下如今年迈,已到了朝不保夕之间,随时有旦夕之祸福,秦上尉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秦少游虽然知道武则天只怕还要活上许多年,不过王琚的话没有错,陛下老了,而自己却很年轻。

    他从前不觉得时间紧迫,只是觉得历史上,这个大限之日没有这样快来,可是细细一思量,陛下现在的所作所为,哪一步不是在料理身后之事?如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经由蝴蝶翅膀一吹,已是产生了蝴蝶效应, 谁能保证以后所生的事必定会按历史中那样的改变?

    他眯着眼,慢悠悠地道:“那么敢问,我应当怎么办?”

    王琚的脸色微微一变,躲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以至于秦少游看不到他的脸色,他的声音响起:“李氏非一家之李氏也。如今的时局,难道上尉还看不透吗?如今是二虎相争,临淄王乃皇孙,先太子李弘过继子也,庐陵王乃当今陛下‘长子’,如今庐陵王已经占了上风,可是临淄王却是没有退路了。”他说话的时候,猛地抬眸。眼中饱含深意。

    秦少游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

    这个王琚,即便是在逃亡之中,居然也看穿了陛下的心思,而他似乎也非常明白,二李之争已经迫在眉睫。

    他抿了抿嘴,继续道:“临淄王占了下风,可是他没有退路。必定奋力一搏。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以我之见,用不了多久,崔詧狄仁杰等人就会上书。”

    “上书,上什么书?”秦少游再没有方才的淡定从容,他已经完全被吸引进去了。

    王琚微微一笑,才道:“为避免李氏内斗,他们要上书。当然是请临淄王就藩。”

    呼……

    秦少游一时恍然大悟,不错,这应该就是崔詧和狄仁杰的路数,他们给庐陵王当头棒喝,其实就是对李隆基的警告,可是这些人,难道当真希望李氏内讧吗?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至少崔詧和狄仁杰的选择就必定是让临淄王就藩。

    毕竟临淄王并没有名分。之前他在洛阳居住,只是因为武则天容许。另一方面,大臣们都误以为武则天是将临淄王当做天子培养。更是没有人愿意把这位置的临淄王赶出京师去,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许多人眼里的绊脚石,谁做天子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姓李。

    既然天子属意庐陵王,那么临淄王就不该争,理应就藩,做他的逍遥王爷。

    王琚突然冷笑道:“可是崔詧和狄仁杰的如意算盘固然是好,可是我看,他们终究还是糊涂!”

    秦少游不由自主地皱眉道:“糊涂?”

    王琚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道:“临淄王和别的藩王不同,他自幼就由天子抚养,所有人都将他视作太子,他早已将自己当做了真龙,如今突遭变故,怎肯罢休?更何况,当年不知多少想要攀龙附凤,想要从龙的文武官员与他私交,狄仁杰和崔詧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息事态,殊不知……把人逼急了……”

    王琚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秦少游,他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少游对他的话深以为然,他很了解李隆基,李隆基或许是个任性的孩子,可是想想看,若是你一生下来,便得到了太子的待遇,皇帝将你视作自己的继承人,百官围着你,虽不敢称呼你为太子,可是目光却带着殷切,每一个人都顺从着你,将你含在嘴里,你可以任性的做任何的事,可以大声的对着皇帝的堂弟说,这是我家的朝堂,你是什么东西,你这样说,非但无罪,反而得到了皇帝的夸奖,那些文武大臣,非但没有觉得你这样做不谨慎,反而觉得你有龙虎之气,在无数的吹捧和称赞声中,你事事顺心,可是转眼之间,你的叔叔来了,然后皇帝对你疏远,一些大臣让你滚出京师去,那些指望着靠你而飞黄腾达的人转眼之间陷入了绝望,而你,从一个心肝宝贝转眼成了丧家之犬,会怎样?

    秦少游的目光与王琚的目光交错,最后,在这刹那之间,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临淄王必反!”

    王琚正色道:“临淄王年纪轻轻,可是他身边的人却不可小视,飞骑将军亦与他的父亲相王相交甚厚,除此之外,禁军之中,也有不少人与他关系匪浅,再加上太原王氏的支持,秦上尉以为呢?”

    秦少游眯着眼,不由道:“他未必就有这个胆子。”

    王琚笑着摇摇头,道:“若是不反,他就要失去一切,那些与他相交甚厚的文官武将,也将失去根基,临淄王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了选择。”

    秦少游猛地想起,似乎是在历史上,李隆基曾起唐隆政变,附从的文武大臣多不胜数,其中飞骑和禁军也有不少人加入,现在看来,李隆基的实力,想必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的庞大。

    虽说现在不是李显做皇帝的时候,可是仔细推敲一下,现在的李隆基,武则天尚且容许他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到李显登基,即便李显不愿意打击李隆基,可是皇后韦氏向来和他不睦,为何不打击他?

    理由怕只有一个,这个班底,这份力量,乃是李隆基和他的父亲在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就积攒下来的,以至于即便李显登基,韦氏当权,对他也生出忌惮,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害怕动摇国本,由此可见,这股力量的可怕。

    秦少游沉吟道:“假若庐陵王当真狗急跳墙呢?”

    王琚脸色冷峻地道:“请上尉及早准备,以备不测,真到了那个时候……”他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眼眸里略过一丝精光:“当今皇上既垂爱庐陵王,那么秦上尉既为皇上和庐陵王的臣子,臣子之忠,贵于安宗庙,定万人!”

    秦少游深深吸了口气,他顿时明白了王琚的意思。

    所谓的安宗庙,就是一旦事起,立即平叛,所谓的定万人,就是谋逆者,尽诛之!

    秦少游皱眉道:“不会有后患吧?”

    王琚道:“当年玄武门之变,尉迟恭杀齐王李元吉,太宗先皇帝可曾相疑吗?”

    这一句,解除了秦少游的所有担忧。

    秦少游淡淡地道:“你是希望我用临淄王来得到庐陵王的看重,如此一来,临淄王死了,庐陵王必为天子,将来……我恰好也就有了从龙之功,是吗?”

    王琚却是摇头,道:“这只是其一而已,庐陵王的性格,我也有耳闻,他为人过于优柔寡断,一旦他做天子,朝政必定旁落于人,秦上尉若是有幸平叛,也不过是勉强独善其身而已。秦上尉,王某敢问一句,我刺杀武三思,为何陛下只罪及我一人,派人四处海捕索拿,可是我的叔父,以及河南王家数百人口,如今却都能安享富贵?”

    他这么一问,秦少游立即答道:“你们河南王家,家大业大,树大根深,况且此番策动的,关系的诸多高门,一旦要株连,这关东门阀尽死,陛下即便果决,也绝不会这样做,这是要动摇国本的。”

    王琚笑了。

    秦少游又一次恍然大悟,有的人,因为只是一句嘴贱,就直接诛了全家,家里几十口落到了酷吏手里,无一幸免。可是王琚这样的人,居然敢刺杀武三思,武三思是什么人,这可是亲王,是礼部尚书,是武则天的亲侄子,算起来,已是至亲的皇亲国戚了,可是呢,这个王家却照样相安无事,这个家族甚至贯穿整个大唐,家中中的子孙为官者多如牛毛,这是为什么。

    实力!

    只有有了足够的实力,才是真正保全自己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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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生病了,早上在打吊针,回来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醒来才记起今天的第一章还没有码完,又赶紧的码字,好了,现在终于码出来了,老虎继续去休息了,最近天气多变,大家也要多注意,好的身体才是努力的根本。(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深挖洞,广积粮

    ();    其实有些东西,并非是秦少游不明白,只是有些时候,理解未必透彻罢了。

    可是王琚却是一点点明了要害,这个道理固然很浅显,可是身在局中的人,又有几人能看明白呢?

    秦少游看着这个家伙,不禁笑了笑,道:“话虽如此,却又该如何到牵一发而动国本的地步呢?”

    王琚沉吟片刻,才道:“天下的高门,你看他们或许延续数百年,贵不可言,实则根子无非就是三样而已,靠联姻而与人共荣辱,靠财货而亨通天下,靠子弟和门生故吏而与许多人休戚与共。而秦上尉则不同,以学生之见,秦上尉虽无根基,却有特权,陛下欲使上尉制衡李氏,何不借此机会积蓄天下钱粮,招募勇壮,礼贤下士,以虎狼之师而占据孟津这要津之地,只要实力足够,便可后顾无忧。”

    这番话,其实是空谈。

    不过秦少游也能够理解,王琚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因为山庄里的许多东西,本来就是绝密,只怕连皇帝都未必知根知底。

    所以王琚想要表现,只能空泛地说一些深挖洞、广积粮之类的话。

    不过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秦少游抿嘴一笑,开始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全新的认识,刺杀武三思,这是有勇,能将利弊分析得这样清楚,这是有谋,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不可或缺。

    那么现在……秦少游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是否愿意为自己效命了,其实效命和效命是两回事,有一种效命,是不得已而为之,即便有才能,那也不显山露水,不肯露出全力,无非就是混吃等死罢了。而另外一种,则是大家一起有远景,有目标。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秦少游看着王琚,良久之后,他突然道:“王先生还想为秦某人效劳吗?”

    王琚正色道:“王某愿为秦上尉效犬马之劳。敢不尽心尽力。”

    这句话出来,让秦少游不禁皱眉,他自认自己绝对没有什么王霸之气,还不至于虎躯一震,就把人吓跪了。况且他也绝不是什么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还不至于让人‘一见倾心’。

    秦少游警惕地看着王琚,道:“理由呢,请王先生给一个愿为我效力的理由。”

    王琚苦笑道:“上尉,王某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

    很好,理由很好很强大。

    秦少游略一失神,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才是聪明人啊,跟聪明人打交道可是一点都不费力。他现在遭到了追捕,又可能株连到自己的朋友,为了明哲保身。所以他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一个有能力却无法保护自己的人,其实就和也行的孩童手里还揣着一个大金元宝差不多,现在秦少游已经看到了他的金元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若是他不甘心,以秦少游的性子,必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与其如此,那倒不如乖乖就范,为秦少游效力。

    秦少游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从此之后,王先生就在此住下吧,工坊边儿有一处宅院。那儿禁卫森严,又临靠工坊,任何出入那里的人都是经过了几番盘查和检验,至于平时……王先生就委屈一些,先处理一些案牍上的事,我会命亲信之人取一些公文去。只是这官职,暂时却是不可能为你争取了。不知王先生以为如何?”

    经过了一番亲切友好的恳谈,王琚似乎显得很是‘知足’,他深深作揖道:“谢秦上尉收容。”

    秦少游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陛下将这团结营改为了天策军,奈何我的本部人马不过一千,按朝廷的规矩,一军卫人马在五千上下,只是要到五千,谈何容易,不过再招募两千人却也是刻不容缓的事,奈何我这里庄户的壮丁不足,却是不知王先生有什么高见。”

    王琚笑吟吟地道:“这就要看秦上尉是想给谁练兵了。”

    秦少游皱眉:“愿闻其详。”

    王琚不疾不徐地道:“但凡是高门,都有私兵,而私兵必然出自于自家田庄中的农户,这是因为这些壮丁,往往阖家阖族都依附于高门之下,休戚与共,秦上尉若是要对外招募壮丁,就必须赡养他们的妻儿,让他们的亲族来此安居,否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秦少游皱眉道:“此事还要请王先生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不过暂时也不要急,我这庄子,百废待举,千头万绪的事实在太多,到时还要向先生请益指教。”

    王琚点点头,便让人领着前去安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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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秦少游来说,能招募到王琚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左右手,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这个人的真实能力比他现在的表现其实更加高深,这个协助了李隆基开创了开元盛世的人,显然真实的能力不在于善谋,而是他总能临危不惧,在天塌下来时,表现出超人的智慧和勇气。

    这就好像一个赛车手,平时能炫车技其实并不算真正的本事,而真正厉害的车手最重要的是遇到突发情况时,能够果断地处理眼下的危机。

    王琚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这几日他的表现也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秦少游专门让人拿一些生意和筑城方面的事去向他请教,他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却总能根据实际的情况为秦少游权衡出一个最优的方案。

    可是对王琚来说,等他走马上任,虽然每日只是蜗居于一处庭院之中,可是根据天策府内部的许多公文,他却渐渐地将庄子里的情况摸透了。

    正因为摸透,却是让他叹为观止。

    每年数百万贯的纯利,招募壮丁不算什么,可是为了蓄养这些壮丁,一个人,单是他的武器、铠甲和马匹,就超过了三十多贯,伙食的花销也是骇人听闻,还有每月从各处收购来的粮食,这都是数以万担来计算,这些粮食,一部分用来吃用,另一部分,居然是用来储存,工坊里数千上万人集合在一起劳作,但是从工坊里运出的货物,每日就有上百车。

    新成立的商队,据说是前往塞外的狼堡,足足就有骡马数百匹,大车无数,招募的人手亦有千人的规模。

    更让王琚震惊的是,这儿的私学,太平学的生员居然超过了两千人,这个数字,放在哪里都令人膛目结舌,虽然绝大多数,所学习的都是一些‘粗浅’的东西,可是这样的规模,尤其是在孟津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就让人为之震惊了。

    筑城的计划,显然雄心勃勃,这座临靠着洛阳的大邑,一旦拔地而起,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王琚摸清了这里的底气,真是哭笑不得,亏得自己还说什么积攒实力之类的话,这姓秦的实力,若不说人脉,单比钱财和真正的实力,只怕已经不在七宗五姓之下了。

    不过……王琚依然觉得秦少游这儿还欠缺了许多东西,高门阀能够屹立千年,靠的当然不可能是钱财和眼下的官职,而是靠那千年积攒下来的人脉,比如王方庆,即便和崔詧最近产生了一丝裂痕,双方各为其主,可是说起来,崔詧却还是王方庆的表兄,而崔詧和王方庆之间,怕也有姻亲关系,更不必提,崔家和王家,不知道多少近亲远亲纷纷为官,有的高居尚书、侍郎,有的为州刺史,有的为县中使君,除了亲族,更不知有多少与他们有关系的门生故吏,遍布于天下各州,每日与他们书信往来,互利共生。

    这种老树盘根,岂是现在的秦少游能相比的。

    王琚皱着眉,似乎渐渐开始进入了状态,他虽也是高门出身,却也十分明白高门的底细,如今的他无论是以何种理由都好,他既为秦少游效命,得到了秦少游的保护,那么就少不得要出出力了。

    他每日闭门不出,除了读书,就撰写着一份方略,他希望借此,整个天策府必须得有一个远景和目标,而这个方略,他自认为是达到目的的重要依据,关于此事,秦少游似乎很有兴趣,也肯放手让他去做。

    偶尔,秦少游也会来,双方并不谈什么公务,无非就是闲谈而已,两个人毕竟是年轻人,也有各自的见识,王琚的见识在于他的高门出身,以及他对许多事细致的洞悉能力,而秦少游的见识则更空泛一些,不过也足够吸引王琚,毕竟是两世为人,有前生和今世的人,这样的见识,只怕全天下也只有秦少游独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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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变冷了,大家也要多注意身体!(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夺门之变

    ();    天策府渐渐地已经开始有了头绪,慢慢地,各种事也开始推进了。

    几十个秦少游任命的属官,也开始进入了状态,筑城的筑城,督促生产的督促生产,收粮的收粮,练兵的练兵。

    一切在最初的混乱之后,渐渐井然有序起来。

    万事开头难,可是一旦开了头,也就水到渠成了。

    那位将作大匠已经开始领着人四处勘探地形,倒是此时入夏,却又是棒冰最火热的时候,长史陈杰便把心思都扑在敦促棒冰的生产上。

    劣茶的生产,也开始进入了头绪。

    秦少游对那位老丈人,一直将自己定位为生意人,跟老丈人做买卖也是不能讲感情的,介于大漠民穷,所以唯一指望的就是让他们用牛羊皮,还有健马来交换茶叶,牛羊皮有大用处,可以制作衣饰,也可以供给军需,至于其他牲畜和健马,除了一部分特别神骏的带回天策军之外,其余的索性就在狼堡那儿放养,既要放养,就不免要招募一些人手,狼堡那儿的情况,秦少游都交给了从前团结营的校尉王勇手里。

    王勇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带兵的料,和方静是两个极端,倒是后来,秦少游为了鼓励庄户种茶,让这厮去四处推广,他做的倒是不错,因而渐渐也成了秦少游小班子里的一个经营型人才,这个人虽是武官,偏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与人交涉却很有一手,让他坐镇狼子堡去负责与突厥人接洽,互通有无的同时,顺道儿经营狼子堡,也算是人尽其用。

    秦少游的茶叶买卖,是对大漠的绝对垄断,而这种垄断,几乎让大漠倾尽了所有多余的物资,可是所换来的东西。秦少游却依旧觉得还是有点折本,于是乎,为了降低成本,就得制造出更差的劣茶。没有办法,你也不指望他们能吃得起好茶,反正他们只是将茶叶当药用,自然是用茶渣和最次等的茶叶随意去糊弄就好了,毕竟功效还是有的。只是口感和香气,那就只好哈哈了。

    因为供应巨大,所以茶叶的工坊又招募了诸多的匠人,今年的买卖,因为开拓了大漠的市场,再加上公主茶的日渐风靡,只怕收益还要增加一倍,这种成倍的增长,秦少游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钱源源不断地入库。显然也不可能一直囤着,因而大量的采购计划亦是单列了出来。

    所有的物资都在疯狂地囤积,一方面是筑城的所需,另一方面则是粮食、军需,而如今一来,却是更加助长了整个集市的繁华。

    秦家的庄子,那可是数万贯数十万贯的采购东西,这种大手笔,便是洛阳城里的高门大族也无法比拟,想想看。对于粮商来说,那儿几乎是限定了一个价格,无限的收粮,收粮的价格虽然比之市面上要低一些。可是人家量大,有多少要多少,这关东一带的粮商,哪一个不是眼红耳热?不知多少粮商蜂拥而至,寻找商机,粮商来了。其他卖茶、卖丝的也蜂拥而入,毕竟秦家庄的茶叶产量有限,如今大量的供应大漠,不得不对外大批收购茶叶,几乎也是无限量收购,于是关东商贾齐聚于秦家庄,这里的商贾已经不再限于收购秦家的货物,更有绝大多数却是给秦家庄提供原料,从前对洛阳、长安热衷无比的买卖一下子冷却起来,反而这秦家庄却成了商业的中心,河北的商贾渡河而来,关东商贾络绎不绝,关中的商贾亦是开始出现,四处在打探风声,如今这儿的盛况空前,每年数百万乃至数千万贯的买卖在此达成。

    而商贾多,这些人的消费能力,随便一个人,就是寻常百姓人家数十倍的消费能力,于是乎,各种客栈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出来,酒旗林立,茶蟠如林,人口暴增。

    甚至是洛阳的东市,与之相比也毫无逊色。

    秦少游为此也不禁有些汗颜,其实他建这个市集,本意也不过是想压榨一下商户手里的‘余钱’罢了,他哪里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却是吸引了这么多的商贾,商贾多,就是财源,越是他们聚集,对秦少游来说越是好事,他猛地意识到,这个地方正在产生所谓的‘马太效应’。马太效应的原理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而市集也是如此,因为一开始吸引了大量的商贾,于是商贾越聚越多,一开始的时候,商贾们的目的只是来这里采买茶叶、布匹、棒冰,可是随着大量商贾的出现,便造就了市集的繁荣,紧接着,大量出售货物的商贾出现了,若说一开始,商贾的聚集只是单纯的与秦家庄做买卖,或是兜售他们的原料,或者购买秦家庄的货物,可是因为商贾的日渐增多,一些商贾瞅准了商机,觉得这么多人聚集,可是客栈、茶肆、酒楼却是破败无比,于是乎,不少人开始做的不再是秦家的生意,而是市集开了许多的铺子,随着商贾日多,这儿的商机也就渐多起来,毕竟这儿成了商贾的集散地,有商贾收购了货物,就需要有人运载出去,车马行自然出现,有了车马行,就有人供应草料,如此反复的循环,使得商贾大规模的聚集,商机无限,便如一块磁铁一般,将无数的商贾滚雪球一般的吸引进来。

    秦少游对此,也不禁为之乍舌,不过这时候,一个消息却是传出,接到了消息的秦少游并没有大惊失色,却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去寻王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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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果然如你所料,狄仁杰上书了。”秦少游直接闯入王琚住处的中堂,开门见山地道。

    王琚埋首在案牍上,正写着什么,他抬眸,显得很是淡定:“上书的内容,莫不是让临淄王就藩?”

    秦少游笑了笑,他和王琚之间已经有了一些默契,摇头道:“王先生所料不差,不过有一样却是错了。”

    王琚皱眉,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推敲中的漏洞,最后道:“不错,我确实错了,狄仁杰还有崔詧这些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赶走临淄王呢,若是不给临淄王一点甜头,难道他们就不怕临淄王鱼死网破?”

    王琚沉吟道:“理应是狄仁杰上书,请加临淄王亲王爵,而后再让他就藩吧,只是不知是要封的是齐王还是吴王。这诸王之中,最尊者而有空缺的也就是这两个封号了,不过这齐王乃是当年太宗时期李元吉的封号,用之不详,狄仁杰理应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以我之见,想来应是吴王。”

    “……”秦少游顿时无语,这谜底一下子就被人抖落出来,就实在无趣了,他只得苦笑道:“不错,他们请封李隆基为吴王。”

    王琚抛了笔,站了起来,眉头皱得更深:“却不知陛下是什么反应?”

    秦少游道:“陛下没有表态,凌磨两可之间,不过……陛下想来是很乐于见这样的事,李氏相争,陛下才能坐的得安稳。”

    王琚笑了笑,道:“秦上尉说的不错,其实今日的局面都是陛下放任的。当今陛下神鬼莫测,只是可惜,有些时候,怕也是聪明过了头。”

    他说到武则天的时候,脸上全无敬重的表情。

    这让秦少游有些不悦,不管怎么说,武则天对自己还算不错,他耐着性子道:“最有意思的是临淄王,临淄王的反应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他居然也上了书,恳请陛下加封。”

    “是吗?”王琚满脸诧异,然后皱着眉头道:“他要加封的意思,理应是萌生了退意,想要‘急流勇退’,唔……不对,即便是要如此,那也不必如此心急,除非……”王琚的眼眸猛地一张,突然大声道:“除非这是临淄王要麻痹别人,他要麻痹谁呢?他又为何要麻痹别人?秦上尉……临淄王不是要就藩,也绝非是萌生退意,他这是要夺门了!”

    所谓的夺门就是谋反,当年太宗皇帝在的时候,便是夺了玄武门,控制了长安,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这才有了天下。

    因而对于李家人来说,夺门未必就是一件可耻的事,而事实上,大唐数百年,发生的夺门之变多如过江之鲫。

    临淄王要谋反了!

    秦少游的眉宇微微皱起,他似乎也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他不由道:“王先生,这也未必就见得吧,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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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些同学的关心,老虎感觉好些了,估计是受了凉,有点上吐下泻,医生说咽喉发炎引起反复发烧,大家最近也多注意点吧,生病的感受可不好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面见天子

    ();    王琚冷笑道:“秦上尉信与不信,其实都不重要,只是现在,我们要说临淄王谋反,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临淄王反与不反,其实未必就在于他,而在于那些为了他投入了重注的人,这些人将一切都博在了他的身上,临淄王就藩,不失一个荣华富贵,可是这些人不同,他们成了,则是封王拜相,可是一旦输了,就会被人挤兑出庙堂,一代新人胜旧人,谁不想做新人,又有谁甘愿做旧人?人心就是如此,假若临淄王立即入宫求告,向陛下说不肯就藩,那么……或许李隆基和他的爪牙未必就有反心,只是他却上表请求就藩,秦上尉,他们这是要铤而走险了。”

    说完这些,王琚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陛下此人深不可测,这件事,难道她就不会有一丁点的防范吗?依我之见,你应寻个机会入宫一趟,且看看陛下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李隆基谋反,必定是直取则天门,可是天策军不同,天策军驻扎于洛阳城外,一旦发生急变,就必须得入城,可是要入城,谈何容易。只是据我所知,北面的承德门守将张让与庐陵王乃是死党,这个人,可以事先联络,天策军从现在开始,都应当兵不卸甲,所有的战马都要随时喂足,要保持充分的体力。”

    王琚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秦上尉,可有由头入宫吗?”

    秦少游道:“要入宫倒是容易,难的是打探陛下的心思。”

    王琚微微一笑道:“试一试总是好的。”

    二人约定好了,秦少游倒是利索得很,直接带着几个卫士前往洛阳。

    洛阳城里,一如既往的喧闹,炎炎夏日悄然而至,酷暑当空,却依旧禁不绝这往来的商旅。

    秦少游穿着常服,腰间却系着银龟袋子。待到了宣武门,取出信物,恳请觐见,过不多时。宫中便有人领着他进去。

    到了宣政殿,才知道陛下正在召见几个三省的宰辅议事,这时候不便相见,他也只能在此候着。

    倒是冷不防,上官婉儿却是盈盈自殿中出来。却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故意,见了秦少游,她朝秦少游招了招手,秦少游上前,作揖道:“见过上官待诏。”

    上官婉儿笑道:“据说你在孟津做了很大的事,日理万机的,今日怎么得闲来了?”

    秦少游惊讶地道:“什么好大的事。”

    上官婉儿的脸上依然有着笑意,道:“你这不是要筑城吗?”

    秦少游无言,筑城的事,现在只是初步的勘察和准备。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一切都是私底下进行,秦少游还未上表,谁晓得这世上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转眼之间,居然就泄露了出来,连宫中都知道了。

    见秦少游有些紧张,上官婉儿便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陛下呢,也知道你的心思。此前陛下让你来做这天策府的上尉,其用意不就是制衡吗?”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陛下自然知晓。此番这个天策府已让你陷入了绝地,你要筑城,四处收粮,也能体谅,此事没什么可顾忌的,即便有御史弹劾。宫中也保准能压下来。”

    秦少游心念一动,道:“陛下最近可有烦心李隆基的事吗?”

    秦少游没有喊临淄王殿下,而是直接以李隆基相称,可见秦少游对李隆基的心态。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道:“陛下?陛下要的是斗而不破的局面,不过近来她的心思却越来越让人难以预料了,怎么,你不是巴不得这临淄王就藩吗?”

    秦少游咳嗽一声,道:“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上官婉儿和秦少游是极为熟稔的,近几日虽然没有什么私下接触,不过这种亲近感却还在,她呵呵一笑道:“你是为了二李相争的事来的吧?其实此事与你无关,你好生顾好自己就成了。”

    秦少游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给上官婉儿透个底,这时候,却见崔詧等人自宣政殿出来,紧接着有个宦官道:“秦上尉,陛下要见你。”

    秦少游与上官婉儿对视一眼,苦笑道:“改日再叙吧。”

    说罢,秦少游进入殿中,便见武则天高坐在御案后,她神色显得有些不悦,秦少游上前,行礼道:“臣秦少游,见过陛下。”

    武则天眯着眼,道:“噢,你来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要奏吗?”

    秦少游道:“臣的作坊已经越来越大,参与制造茶叶的匠人也越来越多,为了保密,臣恳请陛下允臣筑城,以防不测。”

    这个理由是早就想好了的,一方面是看看武则天近来如何,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在筑城方面得到武则天的支持。

    武则天对于此事,显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立场,只是颌首:“制茶关系重大,为了防止秘方外泄,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钱粮之事,却还得你自行筹措。”

    秦少游道:“臣谢陛下恩典。”

    一来一去,也就词穷了。

    武则天见秦少游还在踟蹰着什么,道:“朕怎么看你心神不宁的?”

    秦少游等的就是武则天这句话,他道:“陛下,臣听说临淄王要就藩了,请不要误会,臣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本来以秦少游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讨论这样的事的,可是武则天却并没有见罪,道:“不错,朕也有此意。”

    秦少游不禁细细去观察武则天,也不知武则天说出这句话是真是假,他想了想,道:“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武则天不疾不徐地道:“哦?为何是好事?”

    秦少游道:“临淄王殿下留在洛阳,毕竟不太妥当,他虽年轻,却也该就藩了。”

    武则天哂然一笑,突然冷笑道:“秦少游……你休要卖关子了,怎么,你是来打探临淄王的事的吧?既是想打探,为何却要旁敲侧击,有什么话就问吧。”

    秦少游吓了一跳,自己的心思被戳破,这个时候也断然不可能继续虚伪下去了,于是秦少游正色道:“回陛下,臣觉得此事蹊跷,临淄王向来桀骜不驯,自视甚高,此番却不知何故,居然上表恳求就藩,陛下,不可不察啊。”

    武则天的眸光变得深沉起来,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慢悠悠的道:“你是说,这是临淄王掩人耳目,他是要宫变,是吗?”

    秦少游一时语塞,禁不住道:“陛下……”

    武则天淡淡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寥寥几语,却是让秦少游更加摸不着头脑,显然宫变的可能,便是陛下似乎也有所察觉,可是陛下却又何故无动于衷呢。

    他禁不住有些恼火,正色道:“陛下,臣恐有旦夕之祸……”

    武则天脸色缓和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秦少游所表现出来的担心使她对秦少游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她慢悠悠地道:“朕自有防备,洛阳宫内外,已是戒备森严,放心,就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天也塌不下来。”

    秦少游猛地醒悟到了什么。

    祸水东引,陛下……这一手未必也太恶毒了。

    洛阳宫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也就是说,武则天已经将这宫城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

    言外之意更是,即便临淄王当真反了,他破不了洛阳宫,会怎么办?

    一旦急切之下,拿不到洛阳宫,任何谋反,若是在这仓促之下拿不下宫城,都必死无疑,因为这洛阳城里,可不只是临淄王的党羽,庐陵王还有武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几乎可以想象,一旦事发之后,却又拿不下宫城,李隆基就会采取第二个方案,那便是拿下龙门宫,龙门宫独立于洛阳宫之外,那儿住着的就是临淄王的最大对手庐陵王,当今陛下只剩下两条血脉,一个是李显,另一个就是李隆基的父亲的那一脉,宫中既然舍弃了武家,唯一能选的,就是这两个儿孙了,以武则天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其他的李氏王族继承大统。那么临淄王只要围住了龙门宫,杀死了庐陵王,如此一来,陛下仅存在世的子嗣就只有一个,除了李隆基和李隆基的父亲之外,再无其他的选择。

    可是庐陵王会任人宰割吗?庐陵王固然软弱,可是不要忘了,这庐陵王的背后,可是崔詧和狄仁杰,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一旦闹将起来,李氏内部彻底决裂不说,甚至可能要将所有的力量悉数消耗掉,而武则天稳居宫中,高坐在钓鱼台上,岂不是稳如磐石?

    秦少游深深地看了武则天一眼,猛地觉得自己似乎在这场宫变之中,很难再有用武之地了,什么借此结好庐陵王,都是扯淡,因为这一切本就是陛下布置好了的,要的就是耗尽李氏最后一丁点的力量,到了那时,天下无有不臣,只要陛下一息尚存,这天下就再没有被人倾覆的一丝可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满城杀机

    ();    秦少游觉得有一丝心寒。

    固然武则天算计了临淄王,而李隆基这个家伙,本身就是混蛋加三级,秦少游完全有理由去拍手称快。

    可是李显呢?

    秦少游脑海里,竟是不自觉地浮现了那个忠厚‘皇太子’的身影,这个人,也在陛下的棋局之中,而这驱虎吞狼之策,却已是分不清,天子的儿子是虎,还是天子的孙子是虎了。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没有了兴致,于是作揖行礼,道:“陛下圣明,臣请告辞。”

    “嗯……”武则天没有察觉到秦少游的异样。

    秦少游自殿中出来,本以为上官婉儿就在殿外候着他,谁知却是不见芳踪,他索性直接出宫,到了宣武门,摇摇看见一个武官穿着一身明光铠,威风凛凛地在门洞处训斥几个卫兵。

    这武官似乎也看到了秦少游,忙是上前打招呼,笑吟吟的道:“秦上尉,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秦少游认清了这个人,正是那个被李隆基训斥的金吾大将军武懿宗,上一次抢亲,说起来,还是武懿宗帮秦少游开了城门,二人虽然没什么交情,不过见了面,难免要寒暄几句。

    秦少游露出微笑,道:“下官见过武将军,武将军为何来这宣武门?”

    武懿宗爽朗大笑道:“秦上尉莫非不知老夫刚刚受命节制宫中各卫?陛下命老夫严守宫城,既有圣命,老夫也只好拼命了。”

    秦少游猛地想到,武则天说洛阳城里固若金汤,原来却是让这位武家的将军掌握了宫禁,如此一来,这可就难怪了,武懿宗与李隆基二人可是形同水火的,一旦那李隆基敢造次,武懿宗想来就是拼死也会把洛阳宫守住。而陛下……不是恰好在此高坐钓鱼台?

    秦少游禁不住呻然发笑,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陛下都已经布置好了,现在等的就是以静制动的时机。

    他正待要告辞。武懿宗却很是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上次老夫让你到府上小叙,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这是何故?不成,不成。相逢不如偶遇,不妨就在今夜,咱们一醉方休。”

    武懿宗表现出来的善意,让秦少游有些难以拒绝,他讪讪一笑,武懿宗却是看了看左右,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秦少游晓得武懿宗有机密的事要说,便点点头,随他到了一处无人的墙根底下,武懿宗表情凝重地道:“你去面见天子。陛下与你可说了什么?”

    秦少游自然不敢将实情相告,忙道:“不过是筑城的事,武将军何故问起这个?”

    武懿宗笑呵呵地道:“京师里……要出大事了,你却还懵然无知,你看看,狄仁杰上书让李隆基那小贼究藩,李隆基那小贼素来骄横,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可是最奇怪的却是他这一次居然把这口气咽下了,不只如此。居然也上书恳请陛下准他就藩,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而此后呢,陛下突然让老夫节制宫城。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吗?”

    秦少游故作不知,顺着他的话道:“为何?”

    武懿宗狞笑一声,才道:“李隆基这小贼,怕是准备鱼死网破,要反天了,你休要不信。此事千真万确,陛下任我节制宫中,就已经明言要引蛇出洞,做好万全准备。等到了那个时候……”武懿宗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咬牙切齿地道:“李隆基那小子,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陛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李隆基只要稍有异动,就是必死的结局,此贼狂妄无比,秦上尉,你等着看好戏吧,且看老夫如何收拾他。”

    秦少游抿嘴笑了笑,道:“武将军神勇,料来那临淄王殿下若真是胆大包天,将军岂不是手到擒来。”

    武懿宗哈哈大笑,道:“总而言之,你乖乖看好戏吧。”

    秦少游发现这个家伙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他实在没有心情在这里计较这件事,便道:“武将军,秦某还是告辞为好,家中有些事,还要处置。”

    武懿宗见秦少游一脸慵懒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悦,却还是道:“既如此,那么就不挽留了,可若是下次再见,秦上尉切莫谢绝老夫的盛情。”

    秦少游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忙是出了宣武门,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庄子。

    洛阳城里的丑恶,却衬托了自己庄子里的温馨,秦少游松一口气,竟是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虽然并不曾有太多的富丽堂皇,可是这儿却使自己浑身轻松起来。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椅上,把脚架着,慢悠悠地吃着茶,今日去了一趟洛阳,才知道这洛阳城里的事都和他无关,而这天策府却是实打实的基业,他已有准备,安心经营自己的天策府也就是了。

    阿尼玛这几日都在刺绣的地方跟着绣娘刺绣,因而秦少游便多了许多个荷包,都是阿尼玛刺的,针法当然是不堪忍睹,不过秦少游却还是得乖乖地佩戴在身,他已习惯了把手颠着荷包,歇了片刻,便去寻王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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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宣政殿里,武则天正面无表情地批阅着奏疏。

    她的脸色很是祥和,上官婉儿悄然无声地到了身边,为她奉上了一盏热茶,武则天习惯性地端起了茶盏,咳嗽一声,一旁的宦官便将案牍上的奏疏收捡到了一边,武则天喝了一口茶,整个人放松了一些,她嘴角微微勾起,徐徐道:“庐陵王的病……好些了吗?”

    上官婉儿道:“还是老样子呢,照例,臣派人去问了一下,依旧还是卧床不起。”

    武则天便不禁微微蹙眉,感叹道:“朕的这个儿子太忠厚,也太胆怯了,他的性子啊……像他的父皇……”说到他的父皇的时候,武则天脸色仍是冷冰冰的,不带任何表情,她把茶盏搁下,道:“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朕是改变不了他啦,那就由着他去吧。”

    武则天又慢悠悠地继续道:“前几日,狄仁杰上书,此后呢,临淄王也上书,他们奏疏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留在洛阳城里,总是有不便的,毕竟是藩王嘛,会有人说闲话的,朕看哪,也该有个结果了,狄仁杰请封的是吴王,朕看吴王不好,齐王更显尊贵一些,就封齐王吧,藩地临淄,下月选个日子,让人送到藩地去。”

    上官婉儿捕捉到了一丝细节,齐王可是李元吉的爵位,自玄武门之变后,李元吉被杀,这个爵位自此也就空缺下来,就好似太宗皇帝从前的爵位秦王一样,朝廷再不封赏给人,只是秦王封下去是犯忌讳,可是齐王封下去,却是有别的意涵,这不是摆明着咒人不得好死吗?

    不过这些……显然和上官婉儿无关,上官婉儿道:“臣待会儿就去草诏。”

    武则天莞尔一笑,道:“却不知朕的那个齐王,近来都在做什么?”

    上官婉儿道:“这个就不知了,据说很是安分,似乎比之从前要稳当了一些。”

    武则天只是抿抿嘴,道:“朕还是那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婉儿啊,看人不能看皮,要看骨,皮相就像花儿一样,都是用来骗人的,你跟着朕这么多年,难道到现在还没有识人的眼力吗?”

    武则天说罢,摇了摇头,她猛地想起什么,又幽幽叹口气:“倒是那秦少游,却是跑来试探朕,朕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怕呀,怕有一天,这一夜之间,城头变换了旗帜,一转眼,临淄王就脱胎换骨了,他和临淄王可是不共戴天的,真到了那一天,他可就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朕倒是难为了他,让他做这个天策上尉,一定让他坐立难安吧,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没有法子啊……”

    她竟开始蹉跎感叹起来,目光幽幽地望着虚空,就像寻常百姓家的老妇,开始唏嘘,嘴皮子不禁开始唠叨,最后她哂然一笑,道:“诏书要及早拟定,让三省的大臣也参详一下,齐王要就藩,那也不是小事,他是朕的孙儿嘛。”

    上官婉儿福了福身,道:“是,臣这便去,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武则天将案牍上的茶盏推到了一边,对着身旁的宦官努努嘴,宦官会意,又将奏疏摊到了武则天的身前,武则天提起了笔,悬在半空,眼睛已落在了奏疏上。

    上官婉儿见状,莲步轻移,悄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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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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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介绍:
武则天初登大宝。
千年前的洛阳城里,鲜红的牡丹怒放,朝阳升起,洒落无数晨曦。繁华之下,掩盖的,又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杀伐。
秦少游来了,然后他笑了:“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征服世界。”
唐朝小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