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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惊雷全文阅读

作者:样样稀松     抗战惊雷txt下载     抗战惊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夜袭骚扰

    深沉的夜,在大部分鬼子和伪军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已经有十几条黑影缓缓地向村子靠近。

    杨天风走得很慢,他不仅仔细分辨着周围一切可疑的东西,而且留心听着一切响动。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周围每一件细小的东西他都看得到,矮树、土堆、石头,他非判断确实了,不领着后面的人前进。

    穿过玉米秸地,他们来到了离村口两百多米的那片杨树林。村口的火堆旁,两个皇协军慢慢地踱着步子,人影在火光中摇晃着。

    太大意了,没修工事,只是砍了几棵树木,把树身向里,树枝子向外,并排摆着,在村口形成的障碍。中间的进口有哨兵把守着,夜里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哨兵在那里笼起的篝火。杨天风冷笑起来,大概他们以为我们只能被动挨打,绝不敢主动前来挑战,甚至摸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

    村子里已经安静下来,零零星星地从几处屋子里透出点光亮,看来敌人睡得挺安稳。杨天风在树林里忙乎了一阵,用手榴弹弄了三个绊雷,找好位置端起了枪,其他的狙击手应该已经接近了目标吧,他还需要等一等。

    胡可苹也瞄准了目标,第一次参加行动,这是她费了老大力气才争取来的。而且杨天风将她分到自己这一组,保护的意义很明显,这让她心中稍有不快。

    “距离?”杨天风突然低声问道,虽然他已经估算清楚。

    胡可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杨天风考验的意思,她把大拇指一伸,将右眼视线、拇指和目标连成一线,然后睁开左眼,闭上右眼。

    从左眼和右眼不同的角度观测目标,拇指和目标之间便会产生横向的误差,根据这个误差的大小,就可以估计出目标的距离远近,以确定射击标尺。这本是炮兵在缺少必要器材时的目测距离法,却被杨天风在狙击中派上了用场。

    听到胡可苹报出的数字,杨天风点了点头,看着胡可苹重新调整了标尺,抿了抿嘴,低声问道:“你选一个,有把握吗?”

    “高个的。”胡可苹很简短地回答道,端起了枪。

    虽然她很要强,但此时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胡可苹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将眼睛凑近了瞄准镜,敌人的身影晃啊晃的,被套了进去。

    呯,长久的沉寂后,胡可苹扣动了板机,瞅着瞄准镜里的敌人倒了下去。

    紧接着杨天风的枪也响了,另一个哨兵在愣怔中便被子弹击中了胸膛,仰面摔进了火堆,火星子四溅。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胡可苹心中狂喜,但旋即张大了嘴巴,高个子的哨兵竟然叫唤着,并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呯,杨天风再发一枪,将敌人击倒在地。

    村子里喧闹起来,灯火立刻多了起来,人喊马嘶,一挺机关枪在村里的高房顶上响了起来,向这边扫射着。

    “动作慢点,敌人在瞎打,并没有发现咱们。”杨天风一边提醒着胡可苹,一边举枪,向喷吐着火舌的目标瞄准。

    子弹打在树上,碎枝落叶哗哗地直向下掉,胡可苹躲在一个树桩后,心里不停地责备着自己,为什么没打死,到底打中了没有?

    呯,杨天风手中的步枪轻快地向后顿了一下,正疯狂扫射的机关枪停顿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又再次射击起来。

    趴在土包后,杨天风冲着胡可苹笑道:“虽然没打死敌人,可也打中目标了,不错。”

    胡可苹得到了些许安慰和鼓励,虽然没说话,但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将精力集中在村口出现的敌人身上。

    一群皇协军士兵出现了,乱喊乱叫着涌到村口,胡乱打着枪。

    “一人一枪,然后跟着我撤退。”杨天风瞄准了目标,屏住呼吸,轻轻扣动了板机。

    呯,胡可苹率先发枪,杨天风也开火射击,然后两人在一条土沟里匍匐后撤了一段距离,然后猫着腰在树木的掩护下,小跑着穿过土道,钻进了玉米地。

    轰,轰,身后树林里传来了两声爆炸,那是敌人追进树林弄响了手榴弹。这种杀伤效果不好估计,但却能为狙击手的撤离赢得宝贵的时间。

    “呆会儿再回来?”胡可苹对这种狙击战术非常着迷,她迫切地想要更多的机会。

    “不。”杨天风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明天你会有更多的机会,今晚咱们的任务到此为止。”

    狙击手第一大戒律:狂热的战斗。但这并不意味着持续不断的射击,更不意味着要留连在同一个阵地上。

    杨天风带着胡可苹安全撤了回去,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整夜的骚扰作战的开始。

    黑夜给了狙击手极大的活动空间,以及极有利的隐蔽条件,再加上三八大盖的特性,不断被偷袭的敌人看不到射击的火光,只能依据枪声进行大致的判断,对狙击手几乎构不成威胁。

    而且在黑夜里,宫藤和魏富财并不敢冒险出击,况且对于这些零零散散打偷袭的敌人,即便出动人马搜索,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反倒吃了几次小亏。

    宫藤命令警戒部队全都躲在暗处监视戒备,不要靠近篝火,使偷袭者找不到目标,以便等到天亮再施行报复。

    零零星星的骚扰直持续到天色发白,袭击者就如同他们悄悄的来时一样,又毫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这让一夜没睡好的宫藤和魏富财非常郁闷。

    拳头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感觉,弄得不好还有可能闪着腰。宫藤一路上都阴沉着脸,魏富财也不敢怠慢,紧着催促皇协军加紧赶路,三个小时便赶到了山口。

    看着皇协军侦察队出现在地平线上,十几辆自行车越来越近,杨天风放下望远镜,笑着对陈大龙说道:“这是敌人的先头部队,肯定是一触即溃,咱们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行事。”

    “明白。”陈大龙答应一声,招呼着几个小军官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第十三章 阻击

    十几个皇协军侦察兵在山下停了下来,一个小军官手搭凉蓬向上张望,问着身旁的小兵说道:“孙狗子,你他妈是本地人,给老子看看这山上,我怎么瞅着不太对劲呢?”

    叫孙狗子的伪军闻声向上张望了半晌,也纳闷的说道:“是不对,这山上原来没有这许多东西呀!”

    伪军军官想了一会儿,转头对着几个手下说道:“你们谁先上去看看?”

    几个伪军听到这话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谁肯去谁就是傻瓜!

    见半晌没人答话,伪军军官发火了,伸手将两个伪军拽出来,大吼道:“妈的,吃肉时都有的是能耐,现在装狗熊,就你们俩了,要不要我用枪子推着你们上去呀?”

    两个伪军无奈的苦着脸,取下身后背着的大枪,在军官的踢打催促下,向山上慢腾腾的走去。

    眼看就要到山顶了,突然从山顶的工事后冒出一排脑袋来,一个伪军见状赶忙大喊:“不好!有埋伏,快撤!”话音刚落,山顶上的人就大声吆喝着往下面丢石块,十几块西瓜大小的石头顺着地势奔腾而下。

    两个伪军惊叫着转身向山下狂奔,一个伪军被扔下的石头砸倒,滚着到了山下,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快,快撤。”伪军军官也不管手下的死活,慌慌张张推起自行车就跑,“快去报告大队长,敌人都在这里呢,让他们快点上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魏富财率领的伪军大队开到了。听完小军官的详细汇报,魏富财勃然大怒,披头盖脸就是几鞭子,骂道:“混帐东西,你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几块破石头就把你们吓回来了。”

    “一队进攻,二队、三队掩护。”打骂完了,魏富财对着手下大声下着命令,“警卫队压阵,发现腿软的就立刻给我崩了。”说完,瞪起牛眼阴森森的扫视着手下,被扫中的伪军只觉得浑身一阵不寒而栗。

    “冲啊,杀啊!”在几个军官的督促下,一百多人胡乱打着枪,杀气腾腾的向山上冲过来。

    呯,胡可苹扣动了板机,瞄准镜中,一个伪军军官晃着身子倒了下去。

    呯,吴金锁的枪也响了,胡可苹看见倒下了一个敌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这个徒弟,抿了抿嘴角,似笑非笑地表示赞赏。

    吴金锁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心里直嘀咕,明明瞄的是个胖子,怎么倒下来的是个瘦竹竿?

    伪军稍微停顿了一下,底下督战队的机关枪从他们头顶扫过,几挺负责掩护的机关枪也哒哒哒地响了起来。

    没办法,向前冲吧,但愿敌人被火力压制住了,或者已经被吓跑了。伪军一边硬着头皮向前冲,一边抬头向山上望去,这里距离山顶已近很接近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安静?

    正在伪军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山上猛的探出无数个身影来。陈大龙大喝一声:“给我狠狠的打!”

    战士们纷纷扣动已经紧绷的手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弹雨洒下来。一目了然的山坡上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冲在前面伪军们几乎全军覆没。后面的伪军那里受过这种惊吓,纷纷惊叫着趴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山下的魏富财猛地一锤大腿,山上的敌军人数不少,火力也很猛烈,看来全部人马都在这里了。

    打完三轮排子枪后,山坡上的伪军死伤一片,没死的也全部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陈大龙命令战士们推下石头,轰隆隆的响声中,大大小小的石块蹦跳着奔腾而下,带起了一片鬼哭狼嚎。

    伪军们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瓦解了,死伤了五、六十个,第一队算是折损过半,被打成了半残。

    “妈的,一群废物。”魏富财在败退下来的伪军面前蹦跳着,嚎叫着,“平常吹得不得挺厉害吗,怎么一个照面就让人打得屁滚尿流?啊?”

    “大队长。”伪军队长捂着断臂强忍着疼痛,扭曲着脸说道:“不是兄弟们不卖命,敌人占据地利,人数也不少,这么硬攻恐怕不行。”

    “不行?”魏富财将马鞭子虚抽了一下,偷眼瞟了下站在不远处冷眼观看的宫藤,恶狠狠的骂道:“大张旗鼓的出来了,夹着尾巴再回去,我还丢不起那个脸。”说完,将目光转向其他队长,咬着牙说道:“这个破山并不太高,你们给我轮流进攻,告诉弟兄们,先攻上山头赏一百大洋外加一个女人。后退不前,贪生怕死者杀无赦。”

    命令下达后,伪军们重新组织队伍,呐喊着又再次冲了上来。长枪、短枪、机关枪都向山顶疯狂射击着,掩护着。

    伪军的武器装备比不上杨天风率领的部队,此次进剿,五百多伪军只有三四挺机关枪,别说迫击炮了,就是连掷弹筒都没有。

    依靠这样的装备,强行仰攻构筑了工事的山头,虽然山不太高,坡不太陡,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伪军们的战斗素质和战斗意志根本就很差,欺负欺负老百姓,跟在日本人屁股后面打顺风仗还将就,可要真刀真枪的拼杀起来,他们真就不是三支队的对手。

    但伪军们确实也有几个凶悍的亡命之徒,在金钱美女的诱惑下,带头向上冲,他们嘴里喊叫着,手里的枪射击着,再次接近了山顶。

    “扔手榴弹!”陈大龙大喊着,将一颗手榴弹甩了出去。

    其他战士也纷纷扔出手榴弹,因为身在高处的原因,手榴弹投掷得更远,手榴弹在半空中翻滚着落入伪军们的脚下。

    “轰、轰、轰……”连续剧烈的爆炸声中加杂着惨叫声,弹片横飞,细小的泥土带着草屑纷纷从天而降,硝烟、刮起的尘土满天飞舞。

    前面的亡命分子几乎全部被炸死,侥幸活下来的也大多残肢断臂哀号连天,后面的伪军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纷纷停下了脚步,有的抱头趴在地上,还有些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逃窜。

第十四章 诱敌

    看着伪军呜嗷乱喊着冲上去,又稀里哗啦地败退下来,宫藤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追究魏富财擅自行动的罪过,只是嘴角挂起了一丝狞笑。

    支那人,愚蠢而又懦弱,多死些无能的家伙,能替皇军节省不少饷粮。而且,他也想借伪军的进攻试探一下敌人的实力。

    但如果伪军死得太多,也不是宫藤愿意看到的。经过两次进攻,他认为敌人的火力并不强大,只要皇军提供些火力支援,再让伪军攻击山顶,还是有胜算的。

    他制止了魏富财抓狂般的举动,命令魏富财整顿兵马,准备再次进攻,又指挥自己的手下将三门迫击炮和几挺歪把子机枪架设起来。

    杨天风制定的计划是隐藏实力,示弱于敌。从袭取黄口镇开始,他便没有把部队都拉出来。此次守卫山头的部队也不多,只有一百来人,机关枪也只留了两挺,掷弹筒、迫击炮更是一门没有。

    见山下的敌人准备炮击,杨天风立刻命令士兵开始撤退,目的已经基本达到,犯不着在这里再挨顿炮轰。

    “轰!”的一声,一颗迫击炮弹打了过来,炸得山顶碎石纷飞,尘土飞扬,接着又是“轰!”的一炮,火光中,松枝、石片、泥土,四处飞溅着。几个急促射之后,整个山头变成座烟雾世界,尘土搅着火药气味,使人闷得连气也出不出来。

    “哒哒哒……”机关枪,步枪,好似急雨带雹般打过来,硝烟还未散去,一百多伪军便佝偻着身子,象羊群一样爬了上来,边爬边向上打着枪,几个挥舞手枪的军官在队伍中不停的嚎叫着,踢打着士兵……

    攻上了山顶,魏富财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山顶上残砖烂木不少,可别说敌人,连具尸体都没找到,这也算胜利吗?

    宫藤站在一块大石上,举着望远镜四下瞭望观察着,最后停了下来。敌人并没有逃向黄口镇,而是正向山林中分头逃窜。

    狡猾狡猾滴,宫藤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旋即又冷笑起来。这股支那人部队的指挥官还算有些头脑,避开了皇军的炮击,而且知道如果直接向黄口镇撤退,路上无险可守,在皇军的追赶和打击下很可能溃散。撤进山林,就能逃脱失败的命运了吗?

    “太君,敌人已经被击败,我们可以直捣黄口镇。”魏富财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道。

    宫藤摇了摇头,伸手一指,说道:“敌人,而且是主力正向山林里逃窜,但我们一走,他们就会再冒出来。”

    魏富财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眨着眼睛试探着问道:“太君,我们进山搜索?”

    宫藤摘下军帽,摸着渗出汗珠的光头,冷笑着说道:“敌人躲进山林,以为这样就会躲开我们的攻击,保存住力量,然后再伺机骚扰地方。想法滴,很好,但却低估了皇军的勇气和毅力。我们要穷追不舍,彻底消灭或击溃他们。”

    魏富财赶忙陪着笑脸恭维道:“太君高见,这伙匪徒仓惶逃窜,正是将其消灭的好时机。”

    “哟西!”宫藤点了点头,命令道:“魏的,你从南边追击,我从北边追击,遇到敌人就缠住他们,然后,嗯——”他作了个双手合拢的手势,接着问道:“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魏富财连连点头,转身下去布置。

    宫藤有些不太放心,抽调出一个班的鬼子随魏富财行动,他则带着其他的鬼子,又调来一百多皇协军担任协助,向着山林里进发了。

    按理说,宫藤的布置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在平地上分兵包抄本来是没有错的,可这里是山区,地形很复杂,不考虑实际情况就盲目下令,天知道包抄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够迂回成功。

    日伪军摆开了阵式,两路人马顺着山梁向前压了过来。为了在日本人面前多多表现,魏富财不停的督促部队加紧前进。

    呯,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山林中激起了回音,魏富财吓得跳下马来,队伍前面的伪军一阵乱枪射击,可袭击者在哪,谁也没看清楚,只有地上躺着的一具死尸在向人们证明刚才确实发生了事情。

    这就是狙击手的威力,在草木茂密、山石密布、环境复杂的环境中,要发现隐蔽良好的狙击手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预先熟悉了地形,设置了狙击阵位和撤退路线,哪怕是一小段战壕,一段小沟,也为狙击手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看不见的死亡威胁是最打击士气的,徐大眼等人组成的狙击小组专打走在前面的敌人士兵,这是一种心理战。数次被袭后,敌军士兵会认为走在最前面是自杀行为,即便不敢拒绝行动,也会变得消极而缓慢,从而有效的降低了敌人前进的主动性。

    宫藤率领的部队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忽隐忽现的袭击者,神出鬼没的子弹,不断带来的伤亡。使得宫藤暴跳如雷,不得不放缓速度,派出了开路的尖兵小组,警惕万分的向前推进。

    嘿,宫藤愤怒地踢开了一块小石头,他憎恨这样的战法,因为这样一点也不能施展帝国*军队的威力。

    他恨那些卑鄙胆小的偷袭者,特别是看到又有两名士兵因为伤亡而失去了战斗力之后。难道支那军队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打仗吗?他们象讨厌的蚊子,在周围嗡嗡叫着,有机会便上来吸血,令人厌烦到了极点。

    在山地地形进行攻击行动是困难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山地战中的士兵不仅必须打击敌人,而且也必须勇敢地面对残酷的地形因素所造成的作战困难。这些条件要求低级军官必须进行坚强的领导,不但必须在领导活动中以身做则,而且也必须在精神上足够坚强。

    宫藤对自己和自己的小队很有信心,同时,他认为这样的骚扰袭击无法阻止帝国*军队前进的脚步。敌人的频繁活动,正是表明了他们黔驴技穷,心虚、害怕,想以此来吓住皇军,真是痴心妄想。

第十五章 伏击

    而且他也知道一个原则,那就是当敌人用一件事来使你害怕之际,你就绝不能感到害怕,而且还要使敌人以为你非但不怕,而且喜欢!

    换句话说,当敌人不希望你前进的时候,你更要反其道而行之,用这个原则来应付敌人,通常十分有效,宫藤此时自然而然地运用了出来。

    仔细眺望了片刻,宫藤又询问了向导,看来这个向导对此地也并不是特别熟悉,只知道两道山梁能够相通,其它的就说不清楚了。

    这使得宫藤只能依靠自己观察的结果进行判断,两道山梁看似不高,离得也不甚远,又都有敌人经此逃窜,两路人马互相照应着前进追击,应该能够互相支援。

    在大半天的追逐中中,被追的和追赶的应该同样的辛苦,当宫藤看到丢弃在山路上的破鞋烂袜时,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信心更加强烈。

    “敌人已经累得不行了,似乎正在做饭休息。”宫藤站在半山腰,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山谷里腾起的炊烟,笑着对手下说道:“给左右两翼打旗语,一鼓作气,追上去,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迟误不前者,严惩不怠。”

    “哈依!”鬼子兵答应一声,转身命令通讯兵挥动小旗,给左侧魏富财的伪军下达着命令。

    “什么,还要走啊?”一个伪军军官喘着粗气,用军帽扇着凉,“队长,让兄弟们再歇会儿吧,再跑非累死不可。”

    哼,魏富财无精打采的站起身,随队的鬼子在得到了旗语命令后,已经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快快的,快快的,追上去消灭敌人,奖赏大大的。”

    “都他*妈*的给我向前追。”魏富财觉得手下给他丢了人,便恶狠狠的吼道:“等打了胜仗,回去老子请你们吃酒席,睡窑姐,连睡他妈*的三天。”

    “起来,走啦!”魏富财的几个心腹军官吆喝着,踢打着,将累得够呛的伪军再度赶起来,向前进发。

    当鬼子和伪军冲进来的时候,炊烟还在枭枭升起。几百米外,一群士兵正在休息做饭,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追兵会这么快便来到,乱喊乱叫着一窝蜂似的仓惶向另一面的谷口逃窜,他们逃得是如此狼狈,丢下了一地的东西。

    “牙西格格!”鬼子伍长一声嚎叫,挺着挂膏药旗的刺刀,率先追了上去。

    “弟兄们,冲啊!”魏富财“砰,砰!”打着枪,妈的,在山里转了好几天,终于逮着敌人的尾巴了。

    “杀啊,冲啊!”日本兵仿佛饥饿的恶狼,嚎叫着,打着枪向前猛扑。积压的沉闷终于迎来了正面交锋的机会,而且看起来这伙敌人只会偷袭,见着帝国*军队便吓得屁滚尿流。

    伪军们喘着粗气,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军官们的督促下,鼓起余勇,喊叫着向败退的敌人追去。

    啊,一个鬼子的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他一脚踩进了踏板做成的陷阱,立刻扯断了连着的地雷。

    “轰”随着一声巨响,地雷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就象无数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激起无数漩涡和浪花,黑色的烟柱此起彼伏,碎石和着泥土冲天而起,横扫着挡在前面的一切障碍。把鬼子和伪军象稻草人一样毫不费力地击倒,抛起。

    硝烟和灰尘还没有散去,子弹便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步枪、花眼手提机关枪、歪把子机枪,此时挺进队才拿出了真正的实力,火力全开。

    兵力占优,又是以逸待劳,还有精心设计的地雷阵,火力也处于优势,并占着地利。而皇协军战斗力虚弱,日本鬼子又太少。在这突然的袭击下,敌人惨失惨重,混乱不堪,有仓惶向后撤退的,有就地卧倒还击的,还有四下乱跑乱叫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样让另一路敌人大吃一惊,听着山谷中飘荡不绝的回声,宫藤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难以置信的举着望远镜观察,却只能看见小谷地里腾起的黑烟,听到如爆豆般的枪声。迫击炮声,机关枪声,让战斗经验丰富的宫藤很快就判断出敌人的实力很强。

    “快,急速下山,增援左翼。”宫藤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吼吼的催促着刚刚爬到山顶,汗出如雨的鬼子,“给右翼发信号,询问情况。”

    杨天风仔细瞄准,稳稳击发,一颗子弹飞离了枪口。子弹轻轻松松地穿透了魏富财的胸腔。魏富财一头栽倒,带着满肺咽不进的气体,去见阎王爷了。

    其他狙击手也没闲着,一颗子弹不知从何处飞来,射进了鬼子班长的脑袋,鬼子的颅骨顿时改变了形状,整个人的身子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抽搐着向侧后方倒去。

    一个鬼子兵跑向指挥官,准备救护。一颗子弹带着尖啸,钻进了他的前胸,鬼子上半身往上弹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杨天风冷冷地再次快速拉动着枪栓。

    瞄准镜中再次出现了一个鬼子老兵的身影,他似乎正在接手指挥权,趴在地上大声喊叫着挥动手臂,督促着士兵开火射击。

    砰,子弹飞出枪膛,从上面斜着射进了鬼子的后背,挥动着的手臂立刻无力地垂了下来,满是胡子的脸扑在了土里。

    敌人的数量在迅速减少,军官和机枪手不断地伤亡,使得他们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缺少了督促和指挥,皇协军在凶猛的打击下,低劣素质此时表露无遗,已经接近于崩溃。

    冲锋号吹响了,杨天风跳起来挥舞着驳壳枪大声喊道:“弟兄们!冲锋呀!”喊完后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少爷。”肖四一把没拉住,急得够呛,只好和几个卫兵随后追赶上去。

    战士们纷纷大声吼叫着跳出工事,在军官们以身作则的带动下沿着山坡向下冲锋,渐渐的气势越来越壮观。

    伪军们惊慌失措,而且一旦溃逃,就成了四处乱窜的羔羊,溃逃的队伍在迅速的扩大,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起来。

第十六章 初胜

    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战场上士兵在冲锋的时候都很容易头脑发热,在同伴狂热气势的影响下,也就是说一旦进入状况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冲锋。

    当然,只有新兵才会这样,狂热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作战不利或者伤亡惨重就会发生大溃败;而老兵才会冷静的判断战场火力点,灵活主动地寻找战机,即使是真的作战失败了,也不会到处乱窜,而是更好的伪装自己,寻找敌人火力稀薄的地方逃跑。

    与挺进队战士们接触的伪军们稍微行使了一番职责后,就不得不放弃了抵抗,象被赶鸭子般四处乱窜。倒是有一个敬忠职守的军官还想负隅顽抗,果断的开枪射杀溃逃的人群.“砰、砰、砰……”连续撂倒了好几个伪军,后面的伪军们慌忙尖叫着四散躲避,“砰!”又是一声枪响,倒下的却不是伪军,而是那个军官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杨天风连续喊了几声后,喊杀声震天的战士们却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打算。队形已经散乱了,他还保持着稳定的步伐,但战士们的状态不可阻挡,不断有人兴奋的喊叫着超过他,射击着,向伪军们追去。然后,猛烈的撞击在伪军队伍中。

    战士们猛然间爆发出一阵阵滔天的怒吼声,伪军们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人数不占优势,心理更是已经崩溃,面对着明晃晃的刺刀和纷飞的子弹,有的胡乱舞着手里的枪;有的为了加快逃跑的速度,连枪都扔了;也有的脚软心慌,跪地磕头求饶。

    杀气腾腾的战士们胆子越来越大,花眼机关枪在前开路,后面的端着刺刀冲上就刺。

    战士们满脸的硝烟、凶狠的表情、愤怒的吼叫、带着鲜血的刺刀让几乎没有见过血腥白刃战的伪军们感觉到一阵阵毛骨悚然,溃败变成了逃窜。

    然而,到处都是喊杀声,爆炸声,枪声,伪军陷入了天罗地网,徒劳的四处狂奔,哭叫,哀嚎。

    伪军们哭喊着开始丢掉手中的武器四散逃窜,可是在密不透风的包围下又能逃到哪里去?走投无路的伪军们东一头西一头不断的改变逃跑的方向,每一次又都不得不又转头向别处逃去。

    战士们步枪上白晃晃的刺刀非常刺眼,抗战时期的刺刀格斗是非常血腥的,也是最能瓦解敌人斗志的一种手段,没有见过世面的伪军们又哪里能够承受得了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缴枪不杀!”迎面又一支队伍猛然间截断了伪军们的退路,当头几个跑得比较急的伪军们来不及反应过来,纷纷撞到战士们的刺刀上,惨叫声后让跟在后面的伪军戛然止步。

    战士们纷纷大声喊道:“放下枪!缴枪不杀!”

    “******,人模狗样的还敢不老实?”

    “再不老实就枪毙了你们!”

    “瞅什么瞅,再瞅挖出你个王八蛋的眼珠子。”

    ………………

    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战士已经将伪军们逃窜的路封死了,将他们压缩得越来越紧,有伪军军官带头跪在地上投降,其他伪军们如同推倒骨牌般的纷纷缴械投降。

    太阳将落未落的挂在西面的天际,绚烂的晚霞映照着满地的鲜血、残肢、尸体和散落的枪弹。

    枪声又骤然响了起来,那是在远处的山里,阻击部队正在抵挡另一支敌人的接近。

    一群群的伪军俘虏扶着、背着伤员垂头丧气的被押解到一个大洼地里,周围是荷枪实弹、连踢带骂的士兵看守。受伤的伪军咬着牙忍着痛,竭力不使自己发出声音,挺进队的士兵对待俘虏的态度并不是太好,刚刚战士们杀红了眼的时候,有几个跪地投降的伪军也被他们收不住手给捅死了。

    “他叫魏富财?是你们的大队长?”杨天风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尸体,问着旁边的一个伪军俘虏。

    “对,正是我们的魏大队长,他爹还是县长呢!”戴眼镜的高参此时异常的狼狈,身上的衣服都是灰土,眼镜也只剩下了一个镜片。

    杨天风拍了拍这个急于表现的家伙的肩膀,叫过两名伪军俘虏扛着魏富财的尸体随队出发。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阻击部队会很快撤入山林,保存力量。参加伏击的部队迅速打扫了战场,押着身上没伤的伪军俘虏抬着伤员迅速离开了战场,杨天风则亲自带着几名狙击手在后押阵掩护。

    宫藤率领部队紧赶慢赶,突破了阻击部队的抵挡,一个个累得象狗一样吐着舌头,终于在五十多分钟后赶到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地上几个弹坑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残缺不全的尸体倒在遍地碎石当中,有些尸体成了马蜂窝、麻布袋,残肢断臂、破烂枪械抛得到处都是,鲜血和脑浆混合着在地上流淌。

    洼地里或躺或坐着几十个受伤的伪军,哼哼呀呀的呻吟着。这些伪军大多受了不轻的伤,已经清醒过来的一脸木然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友军,也有伪军虚弱的喊道:“救命、救命……”

    “你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宫藤瞪起眼睛逼问着一个受伤的伪军军官。

    “太,太君,我们,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地雷,大炮,把弟兄们炸得死伤惨重……”伪军军官的一只手臂断了,被布条简单的勒住,脸色苍白的说道。

    “敌人的,有多少人,到哪里去了?离开多久了?”宫藤粗暴的打断了伪军军官,急着问道:“你的快说。”

    “足有五百多人,向那边走了,走了有一刻钟。”伪军军官费力的说道。

    宫藤阴沉着脸,转身走到另外的伪军伤员跟前,又连续问了两个人,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宫藤扫了一眼这几十个伪军伤兵,心中涌起杀机。但做这事情,还要顾虑到其他伪军的情绪,兔死狐悲的下场会让他们再继续为自己卖命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第十七章 狙击杀敌

    感谢黄思燃,唐朝耀,书友151219...,山外还是伤,胜这为王,指尖的善意,阿1来,我想远飞2012,取名难1985等书友的打赏支持,祝朋友们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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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的心思很毒辣,留下了这一批累赘,将难题踢给了自己。

    宫藤皱起了眉头,带上伤员追击敌人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敌人起初很明显是隐藏了实力。现在他们从谷地撤退,作战形势一下子发生了逆转。如果他们杀出山林,留守山口的那些伪军和伤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行,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绝对是自己的灾难。宫藤握紧了拳头,必须要快,趁着敌人刚经历一场战斗,人困马乏,追上去缠住他们。至于这些伤员,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想到这里,宫藤立刻命令手下开始追击,为了加快速度,他不敢再把伪军摆在前面,而是让日本兵前面开路,并且派出几个鬼子在后面负责督促伪军。

    触景生情,现场惨烈场景也的确让剩余的伪军都在打退堂鼓,即便宫藤觉得自己分外仁慈,并没有杀掉这些伤员,但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绪依旧开始在伪军们中间蔓延。

    残骸尸体没人埋葬,伤员哀嚎呻吟没人理会,这些都沉重打击了伪军们的士气。而且中国人相信入土为安,忌讳的是曝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

    况且,宫藤还留下几个日军,专门负责拾柴烧化战死的鬼子,那些骨灰是要寄回日本国内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死者的骨灰,就算是猪骨狗骨也好歹表面上好看哪!

    不一样的待遇,不平等的对待,象一颗有毒的种子,慢慢地在伪军心中扎下了根。虽然伪军们敢怒不敢言,但谁也不是傻子,还想着为鬼子卖命送死。

    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强健的身体和钢铁般的意志是必备的前提条件,而好枪法只是基本的素质而已。更重要的是,狙击手无法确知敌情会在何时出现,他们只知道,在某一瞬间,必须以兔起鹘落般的快捷,去夺得决定性的胜利。

    因此,对于狙击手来说,每一分一秒寂静的等待,都充满惊心动魄的气氛。这种漫长与短暂、孤寂与激烈的强烈反差,已不是单纯生理与技术的充分准备能够胜任的了。

    杨天风组织了狙击队,并对之寄于厚望,但是现在被称为神枪队应该是更为确切一些。衡量一个狙击手的成功之处不在于他射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他能对敌人造成如何的影响。从这一点来看,狙击队虽然杀死了很多敌人,但并没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钱。

    杨天风带着几个狙击手此刻正趴在草丛中、隐藏在山石、树木后,紧盯着在山路上行进的敌人。他们头上戴着草圈,为了效果更逼真,草圈儿上还插着几朵小野花,身上披着用植物汁液和泥土染成的伪装服。

    太阳就要落山了,向大地洒下一片血红。宫藤知道夜晚的山林是极为危险的环境,所以不断地催促部队前进。

    一个带着黄帽子的小鬼子露头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更多的小鬼子出现了。一股熟悉的狩猎前的兴奋劲开始蹿上徐大眼的后脊梁,每次都是这种感觉。

    宫藤走在队伍当中,脸色阴沉得可怕。由于丢掉了将近一半的人马,他不再敢玩分兵搜剿的路子,而是合兵一处,向着敌人撤走的方向追击,希望早些走出山林,并侥幸地希望守卫山口的伪军能够坚持到他们到来。

    日本人最好面子,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借口,就这样灰溜溜的撤兵会导致同僚的耻笑、上司的责骂!但是,宫藤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借口是以他的死亡为代价的。

    杨天风已经发现了鬼子队伍中的宫藤,但这个挎着望远镜和指挥刀的鬼子军官身前身后老是有人,使得他一直难以下手。

    杨天风实在有些不甘心放弃那个最大的目标,他耐心地等待着。这时,机会却突然幸运的出现了。

    宫藤突然快走两步,跳上路旁的一块大石,举起望远镜向着四周瞭望。

    当宫藤的望远镜刚刚转到杨天风隐藏的草丛时,杨天风瞅准这个机会,又快又稳地让一发子弹飞出了枪膛。宫藤在望远镜的视野里觉察到草丛里好像有什么轻轻动了一下。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了。子弹轻轻松松地射进了他的胸腔。特意处理过的弹头在宫藤身体产生的内爆效应,一瞬间震碎了他的无数个肺泡。他象被人重击了一拳,从石头上栽下来,随着呼吸,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出。不久鲜血就会堵住他的气管,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杨天风沿着事先看好的撤退路线,爬行了一段距离,翻进了一条小沟,猫着腰快速转移了阵地。

    鬼子报复的子弹漫无目的从头顶飞过,还夹杂着掷弹筒胡乱的爆炸,但这一切却无法打扰杨天风的行动。

    潜出了四、五十米,杨天风来到了设定的二号狙击阵地,那是两块巨大的岩石,中间露出尺把宽的缝隙。

    支那人实在是卑鄙无耻!鬼子军官们只觉得浑身发热,指挥官阵亡,他们都要负上沉重的责任。

    一个军官不顾身边士兵的劝阻和保护,象狂化的兽人般冲着周围的山林愤怒的嗥叫,手里的指挥刀东指西指,机枪和掷弹筒随着他的指挥刀,向外喷吐着侵略者的愤怒。

    准星已经瞄准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兽人小队长,但徐大眼并没有急于射击,他估算着。

    “轰!”掷弹筒射出的榴弹发出了巨响,几乎是与此同时,步枪也轻快地往后动了一下。爆炸声多少会掩盖步枪的射击声,这样日本兵就难以轻易判断出他的隐蔽位置,说不定,可以在这个好地方多干掉几个小鬼子。

    子弹带着对侵略者的仇恨,射进了鬼子军官的脑袋,先是爆裂了他的左眼球,接着头也不回地蹿入了他的颅内,在里面做着自由翻滚,将脑子搅成了一锅糟豆腐之后,在鬼子后脑为自己打开了一个告别的大血洞,宣告了此次旅行的结束。

    这个马蜂窝可捅大了,连续两名军官被打倒在地,鬼子兵都急眼了,狂喊乱叫着,向四面不分青红皂白的射击着,外围搜索的鬼子也加快脚步,向外扩展着搜索范围。

第十八章 困敌,心思异变

    “轰!”随着爆炸,轰鸣再次盖住了一颗步枪弹出膛的声音。一个鬼子机枪手正怒目圆睁,抱着机关枪扫射,脸上的肌肉跟着在不停颤动,可惜,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痛快的打枪了。子弹击断了他胸骨,将一团狼心狗肺搅得稀巴烂。

    徐小速收枪,伏低身子,是呀,可不能贪得无厌。长官说过:在一个地方连续射击已经是狙击手法则的大忌,要是还不跑路,那可是太狂妄自大了。

    胡可苹在用瞄准镜观察着别人的行动,当然,周围还有其他的狙击手躲在隐蔽处,同样观摩并学习着。他们同样咋舌于徐大眼等人射击的精准和巧妙,以及撤退的隐蔽和迅速。

    “有三百米吧,说打哪就打哪,真是——”吴金锁手里也端上了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一边观察着,一边频频发出啧啧之声。

    “二百六十米左右。”胡可苹纠正着他的算法,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好好练吧,早晚咱们也能赶上杨长官的水平。”

    狙击有效地减缓了敌人前进的速度,随着太阳撒下最后一缕余晖,日军和伪军陷入了山区,这些幸运儿,他们提前享受到了挺进军狙击队为他们特意准备的死亡盛宴。

    日军虽然大多射击技术精湛,但直到战后依然没有完备的狙击战术,更提不上反狙击对策了。他们的狙击手往往作为敢死队员,而且他们深入敌方阵地后,多在树顶、水塔一类地点埋伏。这些地方虽然视野好、射界宽阔,但是没有退路,结果即使能一击得手,也很快会被对手发现,受到集中攻击。

    而且,战争后期虽然日军也装备了三八式狙击步枪,但一来其数量少,二来其瞄准镜质量较差。所以总体来说,日军的狙击战打得一点也不出彩。虽然在太平洋岛屿争夺战中,尤如昙花一现般的灿烂了一下,但很快便在美军的强大火力下化为灰烬。

    草丛、树后、石头缝……到处都有黑洞洞的枪口,四面八方皆可能射来仇恨的子弹,逐渐低垂的夜幕和预先设定的阵地更为狙击手提供了有利的保护。

    日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对于山地作战,特别是这种狙杀行动却并不擅长,他们倚仗火力优势打顺手仗打惯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战术变化,很是有些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一点是复杂的山地地形对日军的行动构成了很大的影响,山地战中的士兵不仅必须打击敌人,而且也必须勇敢地面对残酷的地形因素所造成的作战困难。

    这些条件要求低级军官必须进行坚强的领导,不但必须在领导活动中以身做则,而且也必须在精神上足够坚强。这一点日军能够做到,他们坚韧的战斗意志确实值得称道。

    但是领导者坚强,并不一定能制定出正确的计划,由于山地的特殊性,部队在山地地形上的反应时间比平时要长。但日军接任的指挥官却不能在执行作战行动时充分考虑地形的因素,以至于在估算作战时间、后勤要求和部队能力上犯了不少错误。

    东边一枪,西边一枪,地上还不时有地雷爆炸,这对鬼子和伪军的体力和意志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狙击手的行动更加频繁,鬼子和伪军也更加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满山遍野都是乱七八糟的枪声,效果却看不出来,追在前面的鬼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乎连枪都抓不住了,而鬼子军官早就累得不叫唤了。

    远处的枪炮声响了一阵子,又停息下来。

    夜幕降临了,鬼子终于放弃了前进。一是士兵们奔波了大半天,已经非常疲惫;二来在黑夜的山林中,打着火把前进,那纯粹是敌人的活靶子;第三,即便出了山林也对大局没有了作用,远处的枪炮声表示山口极有可能已经落入了敌人手中。

    火光摇曳,周围是五、六个沉默不语的家伙,脸色变幻不定,互相交换着眼色。一天下来,奔波和死亡,让皇协军这伙非常现实的家伙产生了动摇。

    “你们倒是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办?咱们还当炮灰,老子真想干了鬼子?”皇协军中队长梁彦辉的脸色阴晴不定,沉声问道。

    好半晌,一个小队长壮着胆子说道:“大哥!这个事可得好好商量,鬼子可凶得很,咱们要是杀人白闹两手血,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说这话的就他妈是孬种草鸡!大哥,干吧,毁了小鬼子,要不咱们都得扔在这儿。”小队长赵连升指着那个小队长的鼻子骂道:“还好好商量?这一天咱们死了多少弟兄,明天跟着鬼子后面就是个死,你还想吃个香屁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呀!”小队长涨红着脸反驳道:“鬼子那是好干的吗?咱们不杀鬼子,也可以两不相帮,瞅空子直接跑出去呀!两边都不得罪死了,以后也好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也是老成之举吗,这国*军要是万一被日本人打垮了,咱们现在扎进人家怀里,不是自找倒霉吗?”另一个伪军插话道。

    一帮梁彦辉的亲信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越争气儿越壮,甚至互相骂起大街来。

    “啪!”的一声,梁彦辉将盒子炮重重拍在木墩子上,正吵得凶的几个家伙立刻没有声音,大眼瞪小眼的瞅着梁彦辉。

    “吵,吵,他妈*拉个巴子的,都听我的。”梁彦辉挨个指着这帮家伙,骂道:“鬼子还剩多少?我呸,还能把国*军打败,我看是没希望了,咱们犯不着陪葬。再者说,鬼子也太不拿咱们当人了,危险时让咱们顶在前面,休息时又让咱们驻在外面,等着吃冷枪,他们倒是呼呼大睡。明天再攻山口的时候,肯定也是让咱们去送死。”

    赵连升点头赞同道:“大哥,你说得太对了。想想扔在山里那些弟兄,谁不心寒?要是大哥有意反水,兄弟我愿意去找国*军联络。”

第十九章 连环作战的设想

    黑夜里,去找国*军联络,那弄不好就得被误伤或打死。赵连升甘冒生命危险,主动请缨,这让梁彦辉很感动。

    “好兄弟,你,很好。”梁彦辉拍着赵连升的肩膀,连连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梁彦辉又和众人商量了一会儿,将具体行动布置详细,又叮嘱了赵连升一番,方才看着赵连升带着两个手下,隐入了山林之中。

    历史上,伪军一直存在两大问题,待遇和士气。加上装备和战斗力低下,一贯是被敲打的重点照顾对象,因为伪军补充的很快,来源有国*军战俘能改造部分和当地民兵———日本版本的抓壮丁,以及地痞流氓的补充。

    而日本人对伪军很明显是不会信任的,这种信任不仅表现在高层的顾虑。而且伪军每每被怀疑通敌,或成为战斗损失的替罪羊。伪军只要被怀疑,随时会被处死或拉到矿山做苦力。

    而伪军回报日本鬼子的便是首鼠两端,左右摇摆。伪军“发财”的手段则更是千恣百态,很重要的一点是跟抗日武装做生意,走私违禁物资,盗卖军火弹药。由于参与作战时日军要给他们发弹药,日本人也很恼火伪军两头通吃的行为,一度不得不按子弹壳来给伪军核发弹药。

    面对当时错综复杂的环境,谁也别想装清高。就象很多敌我拉锯地区的村长镇长都是******一样,大多数伪军也选择了一条“共存”的方法:即一方面默许当地抗日政权的存在并适当通融(有时也能靠卖军火弄点好处),一方面保证日本人在当地的表面施政,尽力保证自已处在“中立”的地位,使游击队把注意力放到日军身上。

    但这样的均衡不是长久的,当抗日力量强时,伪军会向抗日力量妥协,当日军力量强时,伪军便会倾向日军向抗日力量大开杀戒。

    指望这样的军队在野战中出死力,日本鬼子真是昏了头。或许负责守卫、巩固政权、收税收粮的事情让这些伪军汉奸去做正合适。

    当然,编入野战一线使用,充当前进时的炮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作茧者自缚,鬼子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花钱供养的伪军会在关键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刀。

    东方微微露出曙光,沉睡的山峦显出了深蓝色的轮廓。山里的鸟儿唱着悦耳的晨歌,打破了沉寂。

    “杨长官,幸不辱命,我也是个信人。”奔波了一夜,累得够呛的赵连升抹着头上的汗水说道。

    “辛苦了,赵兄弟。”杨天风知道这是向他表忠心,立刻笑容满面的给他端了杯水。

    赵连升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水,喝了两口,说道:“梁中队长已经同意了杨长官的条件,今天就会按计划行事。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条件?”杨天风挑了挑眉毛,略有些不悦。这些伪军真是给脸不要脸,给他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不是,不是。”赵连升赶紧解释道:“杨长官宽宏大量,原职留用,梁中队长很感谢,怎么还敢有非分之想?是我有点小小的要求,想在长官手下讨个差使。”

    “留在梁中队长手下,也是我的部属啊!”杨天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名义上是一样的。”赵连升说道:“说实话吧,梁中队长胸无大志,我早就想另谋出路。但他对我有恩,我又拉不下这个脸儿。现在呢,我算是报答过他了,以后想跟着长官干,谋个出身。”

    有希望,有野心,我喜欢。杨天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赵兄弟想建功立业,是条汉子,我会让赵兄弟如愿的。我有个小小的想法,赵兄弟你听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赵连升听完杨天风的小小想法,心中十分惊讶,这位长官的胆子够大,思路够开阔,已经想到了打县城的主意。不过,他的判断很正确,城里的防卫力量确实不强,只有三百多皇协军和少量的鬼子。鬼子太少,起的作用有限,再加上反水皇协军军官的劝说、引诱、威胁,夺城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长官,您的这个计划很巧妙。”赵连升说道:“只要能诈开城门,成功的几率就很大了。如果梁中队长不敢,那属下倒非常愿意去试试。”

    “呵呵,赵兄弟不怕危险,这一点我非常赞赏。”杨天风笑着连连点头,正色说道:“国难当头,战乱之时,也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好好把握吧!”

    …………………

    尸体一具一具被架在大火上,火焰熊熊燃烧,吞噬着强盗丑恶的躯体。旁边的日本鬼子脸带戚容,默然肃立。

    出城时是一个小队的鬼子,三个十三人的班和一个装备三个掷弹筒的掷弹筒班,共四十多人。随着魏富财的皇协军被歼灭了一个班,又在昨天的狙杀战中失去了七名,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十。

    “阁下,我们已经与外面失去了联络。”一个鬼子兵低声向硕果仅存的军官报告道。

    鬼子军官无力的摆了摆手,连发火的劲头都没有了。他抬头望了望周围起伏的山峦,无声的叹了口气,这里是支那人的战场,并不适合皇军在此展示威武。

    悲哀、静谧,气氛极度压抑。鬼子军官铁青着脸,眼睛泛着血丝,他紧盯着熊熊烈火中不断蜷曲的帝国士兵的尸体,焦臭味也不能使他有所反应。

    带着尸体走出山林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能带着骨灰,虽然这对士气是一个打击。活着的士兵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为帝国战死,为天皇尽忠,可家里人收到并为之哭泣的骨灰却不知是谁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管你是嫌它慢,还是嫌它快,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对它的感觉也就不一样。大战之前,所有人都既紧张,又兴奋,而后又有些焦躁。

    等的无奈,在于等的人对于所等的事完全不能支配,对于其他的事又完全没有心思,因而被迫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第二十章 坑鬼子,全歼

    感谢取名难1985,嗤魂邪仙儿,还没更新?,书友151219...,山外还是伤,摩人,我想远飞2012,阿1来等书友的打赏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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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有期待使人兴奋,无所事事又使人无聊,等待便是混合了兴奋和无聊的境界。随着等的时间延长,兴奋转成疲劳,无聊的心境就会占据优势。这个时候等待宛如等候判决,心中焦虑不安,一颗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大受颠簸之苦。

    随着观察哨发出的信号,鬼子快来了,战士们检查装备,推弹上膛,军官们猫着腰跑动着,不断提醒他们,要听命令再开枪,否则严惩。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狭长山川,南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峭壁,北面是低矮一些的突兀山峦,中间有百十米宽的丘陵地。靠近东山脚下有一条大路,往南约五百米处的道路顺着山势有个急弯,一座小山包正好对着这条大路,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走出这里便撤出山区了,撤出这片让帝国勇士洒下鲜血、抛下生命的伤心地。但这里也是地势险要,适合伏击的好地方。鬼子军官举着望远镜久久没有放下,虽然看不到一丝异样,但他却不敢轻易下判断。

    “太君。”梁彦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鬼子军官的身旁,敬了个军礼,恭敬的说道:“此处地势险要,为了以策万全,我军应该兵分两路,我部愿从北面的山上通行,担负警戒,皇军从下面的大路平行而进。”

    鬼子小队长盯着梁彦辉,半晌没有说话,梁彦辉顶住心虚,一脸真诚的与之对视着。

    “哟西!”鬼子军官挤出一丝笑容,伸出手对着梁彦辉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梁彦辉心中大怒,自己难道是一条狗吗?看来这个小日本真的是想死了!哼,可别怪老子阴了你们这伙王八蛋。

    压下心中的愤怒,梁彦辉走上前去弯腰低声问道:“太君有什么吩咐?”

    鬼子军官竖起大拇指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的这个!”

    梁彦辉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毫不在意这种死人的“奖赏”!

    片刻后,敌人兵分两路,伪军中队开始奋力爬上北边的山,梁荣辉派他最心腹的小队在山的反斜面搜索前进,他带着其余两个小队在山的这边前进,前进一段就挥动小旗报平安,下面是三十多名鬼子,稍微落后他们约有百米的距离。

    赵连升的小队都是梁彦辉的心腹,忠诚度很高,他们在赵连升的命令下,枪都关了保险,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虽然有很多人不明白是什么个意思,但在赵连升和几个军官近乎粗暴严厉的喝斥下,谁也不敢出声。

    离他们几十米的树林、草丛中伏着挺进军的战士,冷冷的望着这伙伪军行色匆匆的走过。

    “大哥,赵连升发来信号,咱们该拐弯了。”一个伪军军官贴近梁彦辉,低低的声音说道。

    哼,哼,梁彦辉望着山下的鬼子冷笑了两声,一挥手,“咱们走,让小鬼子都******死去吧!”

    随着命令,伪军不再沿着山峦前进,而是翻过山顶,拐进了山后的一条小道,加快了行军速度。

    “上,占领山顶。”郭松林挥舞着驳壳枪,战士们沿着反斜面,快速冲上了山顶,机枪、步枪架好,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山下。

    “阁下,情况不对。”一个鬼子参谋开始还以为伪军是从山的另一边绕路而行,可半天也不见人影,心里感到不太对劲。

    鬼子军官举起望远镜,仔细搜寻着山上伪军的身影,但他失望了,目镜中突然冒出了几颗脑袋,接着是更多的人,更多的枪口。

    “八嘎,中埋伏了。”鬼子军官因为愤怒而大口喘着气,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皇协军”根本就靠不住,是他们把皇军带入了死地!

    “轰!”一枚手榴弹从小山包上腾空而起,落了下来,随着一声巨响震撼山谷,更多的手榴弹从天而降,山上的步枪、机枪也一齐吼叫起来,不足一公里的伏击地段都被挺进军的火力所控制,鬼子插翅也难飞了。

    ………………

    “杨长官,我,在下,小的就是梁彦辉。”梁彦辉敬了个军礼,和他的皇协军军装怎么瞅都别扭,嘴上有些结巴地说道。

    杨天风还了个礼,笑着说道:“梁队长毅然反正,我们是欢迎之至啊!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几位,以后大家可就要并肩作战了。”

    在心里,杨天风其实很想将这些伪军赶尽杀绝,日本人是异族,糟害中国人是没什么说的。可伪军这样一支连国家民族都失掉了的军队,向同胞开枪时也往往并没有什么余地,这让他尤其愤恨不已。

    但杨天风也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与伪军打交道将会越来越频繁。不管出于什么因素,在抗日战争中,为日寇充当炮灰的伪军超过百万之众。

    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对于有血债的伪军,杨天风准备用比对日本人更狠的办法予以消灭,对于劣迹不昭彰的伪军,适当改编利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策略。

    梁彦辉陪着笑脸,很恭谨地与陈大龙等人客气了几句,他搞不懂这支国*军部队是哪里来的精锐,竟然一水的日式装备,实力如此强大。同时,他心中也是暗自庆幸,庆幸自己见机得快,没和这支部队硬磕。

    “战斗好象结束了?”杨天风听着枪声爆炸声逐渐稀落下来,不由得伸手一指,说道:“这些小鬼子也不怎么样啊,这么快便被打趴下了。”

    “杨长官手下皆是精锐之师,鬼子岂是对手?”梁彦辉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第二十一章 夺城之计

    杨天风也不谦虚,此时就应该表现出很强势的一面,让这些伪军暂时不敢有非分之想。而且,他还有一招,不管好不好使,试试总是要的。

    “日本鬼子也是人,挨了枪子也会死。”杨天风似笑非笑地望着梁彦辉,说道:“消灭他们,未必需要什么精锐之师。不过,日本鬼子通常不怕死,因为死了能回到他们那个什么天照大神的怀抱。可天照大神有个怪脾气,没有脑袋的不要。所以,日本鬼子很害怕被砍头。”

    梁彦辉被杨天风瞅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附和着说道:“原来如此,杨长官还真是博学广识。”

    “鬼子害怕,那咱们就去做。”杨天风望着梁彦辉,表情很平淡,但眼神却不容置疑,“不知道梁队长愿不愿意带着手下辛苦辛苦,打扫一下战场呢?”

    明白了,这叫投名状,从古到今,入伙都讲究这个。梁彦辉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立刻拍着胸脯说道:“这点小事,谈不上辛苦。杨长官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带人去办。”

    杨天风点了点头,望着梁彦辉走到远处招呼自己的手下,抿了抿嘴角,微微冷笑。

    伪军的最大弱点便是害怕日本人,这种害怕一方面是伪军军官有意灌输的,什么百万国*军尚不堪一击,何况咱们这些杂牌;另一方面则是以讹传讹,把日本鬼子的现代化程度和作战能力进行了不正常的扩大,导致这种心理层面的极度恐惧。

    当然,杨天风并不寄希望这些伪军通过这一次打扫战场的行动,就能彻底改变他们的软骨头。但量变到质变,总要经过不断的积累,你不给他们积累的机会,那永远也改变不了什么。

    “佟中队长,这取永城,就由你来主攻吧!”杨天风收回目光,转向三中队长佟志和,很平静地说道。

    佟志和是军统豫东组组长马玉名的手下,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微笑和脸上的表情也总是和谐一致。眉毛仿佛总是向上扬起,还有点开心的意味,嘴巴也给人友好的印象。但杨天风从他那双小小眼睛里还是时常看出灼灼逼人,最主要的是训练有素的目光。

    现在皇协军一部反正,鬼子全军覆没,夺取永城可以说是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杨天风将这个功劳让给佟志和,也是给军统面子,以后想能得到更多的实惠。

    佟志和笑着点了点头,那对招风耳让杨天风想起了兔子这种动物,但他知道佟志和绝不会象兔子这般温驯,虽然这一阵子佟志和对他表现得很尊敬。

    姓杨的不简单,思路灵活多变,战术诡秘得当,怪不得马组长对他寄予厚望。佟志和心中也是暗自思量,这军统别动队名义上算是建立起来了,但人员都是杨天风的手下,指挥权还未拿到军统手中。

    马玉名临行前曾交代过:对杨天风先是要观察配合,切不可暴露出争权之意。如果他真的能掀起风浪,象他这种杂牌中的杂牌,自然更需要找靠山,并寻求物资的补给渠道。

    与佟志和同属军统的高云焕是另一种类型,缺乏了佟志和的深沉,却多了几分行动的勇气,从这点来看,他更象一个军人。

    “杨长官,这化装智取实在是妙计。”高云焕话中虽然是恭维,但表情却带着严肃,这让人更觉得他是真心实意,而不是阿谀奉承,“和取涡阳倒有些相似,看来这招是屡试不爽啊!”

    “只要装得象,没有破绽,并且符合当时的情况,这招确实很管用。”杨天风淡淡地笑道:“装鬼子其实效果更好一些,但现在有了梁彦辉和赵连升,我看就没必要了。”

    “杨长官说得是。”佟志和说道:“那个皇协军大队长的尸体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抬到城下,他那个县长老爹就得方寸大乱,乖乖开门。”

    杨天风轻轻点了点头,对佟志和的智谋很赞赏,尽管对他有戒心,但不可否认,这个家伙的脑子很好使。

    “那属下就去准备了。”佟志和敬了个军礼,和高云焕走了开去,指挥手下士兵更换衣服装备。

    夺县城其实并不在杨天风的原定计划之内,他起先是准备在永(城)、夏(邑)、砀(山)、萧(县)交界地竖起旗帜,建立基地。

    这样相对来说对各方的日伪军的触动不大,能够有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来扩充实力,稳定根基。但形势的变化,将一个极好的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得不重新进行考虑。

    县城是极有诱惑力的目标,不光是扩大影响,更重要的是夺取物资。那些缩在城中的汉奸伪官都是肥羊啊,抢他们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而且,夺城并不意味着就要守城,有限的部队还是要以扩大地盘,增加以后作战的回旋余地为要。

    ……………

    季节马上就要到初秋了,可是在此之前,夏天仿佛为了表示告别,一连几天都显得特别晴朗,清新。

    天空显得越发高了,远天的白云显得越发淡了,草木从春天发芽,拼命奋争了一夏天,枝叶茂盛地生长了满山遍谷,现在生长的活力己接近衰竭了。

    在中国这块饱经蹂躏的古老大地上,正经历着一场空前规模的战争洗礼。中华儿女前仆后继,与凶狠残暴的侵华日军展开了空前悲壮的浴血厮杀,尸山血海、无畏无惧,使太阳旗失去了光芒,雪亮战刀钝锉于华夏大地的青山碧水之间。

    由于黄泛区的阻挡,迫使日军重新拟定作战计划,即以主力从北方席卷武汉,变更为以主力沿长江进攻武汉。

    九月下旬,正是中日双方在武汉会战中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日本动用了当时能够集结的最大兵力(用于进攻的编制人员约二十五万人,会战期间曾补充四五次人员,投入的总兵力当在三十万人左右)。

    国府亦将凡能动用的部队全部调用武汉参战,总计五十个军,一百二十九个师,一百一十余万兵力。除此之外,又倾其空军全部战力,计战斗轰炸机一百余架,全部投入会战。

第二十二章 大势,永城之基

    武汉会战的战场横跨安徽省、河南省、浙江省及湖北省,由六月到十一月共进行了四个半月,是整个抗日战争中时间最长、规模最庞大和最出名的战役。

    由于中国*军队的坚强抗击,日军虽然占领了武汉三镇,并控制了中国的腹心地区,取得了胜利。但就战略而言,则日本并未能实现其迫使中国政府屈服的战略企图。

    而在日军已经占领的后方,大批的抗日人民武装成长起来,大片的国土又被收复。

    用日军自己的话说,日军占领的“所谓治安恢复地区,实际上仅限于主要交通线两侧数公里地区之内”。因而可以这样说:武汉会战,不仅使日军“速战速决”的战略方针被彻底粉碎,而且成为日本由战略进攻走向战略防守的转折点。

    近两个月的厮杀打拼,杨天风率领的豫东挺进纵队第一支队在永(城)夏(邑)砀(山)边一带经大小二十余战,终于打出了不错的局面。不仅控制了很大的地盘和人口,部队也由八百多人发展到了一千五百余人。

    不得不说,永城县的抗日工作比杨天风预想的要好很多,这主要得益于前任县长陆文平的功劳。

    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陆文平被委为永城县长之后,他踌躇满志,全力进行了抗日救亡活动,并兼任抗日救亡动员委员会主任委员,将非经省批准不得动用的修路专款三千元,交付动委会开办青训班。

    陆文平把青训班学员分为五个抗日工作团,委任五个工作团长分任全县各区区长,一百多名工作团员分任各乡联保主任和文书,深入各区进行抗日宣传,并在全县农村建立抗日联庄会和抗日联防自卫队。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陆文平的工作虽然被土豪劣绅们所仇恨,受到河南省党部的责难,但却为杨天风所率部队在此的发展和壮大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那些在永城沦陷后分散隐蔽、未及撤走的青训班学员,纷纷前来投奔效力,一度进入地下活动的抗日联庄会和联防自卫队也死灰复燃,保证基层政权稳定的同时,也为挺进支队提供了相当充足的兵源。

    夜幕下一片静谧,天空—阵暗黑过后,在不知不觉间又转向明朗,四周的景色顿时历历在目。

    涡阳县城内,一间大房屋内。光线暗淡,显得阴森恐怖,墙上挂着蒋zs的头像。

    “……奉行三民主义,服从领袖,遵守团体纪律,尽忠职守,严守秘密,如违誓言,甘愿受最严厉的处分,谨誓。”

    几个青年庄严的宣誓已毕,激动、兴奋毫不掩饰的从他们的脸上表露出来,马玉名很威严的端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鸡血酒,和几个青年一起喝了下去。

    “你们都是革命的青年,握着现阶段的动脉,站在大时代前面。所以要做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卫护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国家领土和主权。每个人都要刚胆、沉着、整齐、严肃,要刻苦耐劳,勇于牺牲奋斗。你们是国家长城,民族先锋。今天加入了军统,就要甘做无名英雄、要做领袖耳目,在必要时能为团体而牺牲个人的全部。”马玉名朗声又给这几个青年洗了遍脑,方才与之分别握手,让人把他们领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马玉名一人,他坐在桌前,摸着下巴,翻阅着杨天风发来的战报和《波亚战术精义》,仔细思索着自己的前途和工作方向。

    当初拉拢杨天风也算是马玉名的无奈之举,可他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杨天风带着八百多人真的在外面打出了一片小天地。而且,从目前来看,势头很猛,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此时,蒋zs刚刚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扩编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军统局局长由蒋zs指定侍从室第一处主任贺耀祖担任,戴l任副局长(负实际责任)。

    上任之初,戴l正要掌握一支武装部队。其实在1937年淞沪抗日战争爆发后,戴l就进行过这样的尝试。他与上海帮会头目杜月笙等便合谋组织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武装特务组织,1938年又改编为苏浙行动委员会忠义救国*军。事实证明他很有眼光,时机抓得也很好,忠义救国*军这支武装部队日后在很大程度上扩充了军统的实力。

    忠义救国*军成立得比较仓促,如果说是“乌合之众”可能不太好听,但说是“鱼龙混杂”则差相仿佛。但最缺的则是正规训练和军事干部,训练是来不及了,但干部没有是不行的。

    根据戴l的协调,他在一个星期之内调来了一千余名军事干部进入“别动队”,其如此肯下本钱,并且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努力,底下人自然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上有所好,下必行焉,这是中国官场的惯例。如特务处华北区最高负责人王天木,就很会做事,他在天津组织华北忠义救国*军,拉拢一些失业军人、土匪头目、地主豪绅,委任官衔、招兵买马、自立山头,先后在冀东、冀中、鲁北各地组成二十一路军。其中除少数几路有武装数百人外,其余大多仅有番号和光杆司令。

    二十一路军咱不敢有奢望,组织起一路两路还是很切合实际吧!马玉名便将心思打到了杨天风身上。

    虽然华北忠义救国*军号称有二十一路,但前景堪忧,战绩太差。开始时倒是声势很大,如今降的降,败的败,没有几路还能蹦达了。

    而象杨天风这样的地方武装,能连续击败鬼子,并在短期内接连攻下涡阳县城和永城两座县城,放在那年月,还真是令人咋舌、非常了不起的成绩。如果把这支能打的部队拉过来,上峰肯定很高兴,上峰高兴了,他的官也就能继续向上升,官升了,权力也就更大了。

    况且这杨天风很上道啊,马玉名看着战报,露出了笑容。

第二十三章 波亚战术精义

    花花轿子众人抬,功劳不能自己都独吞了,杨天风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在后世,在他的记忆中,无数的人,有了成绩都喜欢把“感谢领导,感谢同事”挂在嘴上当歌唱。感谢领导什么呢?人家什么也没为你做,你也得感谢人家。至少,人家没找你的麻烦呀!感谢同事什么呢?感谢大家不要犯红眼病,不要在背后捅自己。

    古今一理,对军统豫东组,杨天风是狠狠夸奖了一番,什么其提供的准确情报奠定了胜利的基础。马组长更是英勇无畏,冒着生命危险多次身入虎穴,侦察敌情。终于获知了敌人的火力配备、人员组成,为攻取永城打开了胜利之门云云。

    当然,不是白夸,杨天风顺便还有封私信送给了马玉名,无非是请求人财物及情报方面的支援。爆破专家、电报员、电台、枪枝弹药等等,名目繁多地列了一大张纸。

    对此,马玉名并没有感到厌烦,反倒觉得杨天风是个干大事的,支持他是双方都有利的事情。给上头的电报已经发出去了,他斟酌着尽量帮杨天风捞些物资,过些日子见了面,气氛能更融洽,关系能更亲密。

    黄泛区暂时是安全的,在县城这里也没有大的作为,马玉名已经决定率领本组的主要人员前往芒砀山,在那里向敌占区开展工作。

    这样一来,他就更要依靠杨天风的军队,虽然他极想将指挥权夺过来,但起码在目前是不太可能的。杨天风已经先后从涡阳县抽调了两批,共三百多人的部队,这些可是他信得过的子弟兵,马玉名想进行渗透也是需要时间的。

    马玉名再次翻开《波亚战术精义》,这是杨天风特地派人从永城送来的,用的是不知从哪找到的石板印刷机。尽管字迹潦草,有的地方也不太清晰,但对于马玉名这种搞情报工作、思维极为敏锐,而且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家伙来说,这本书却让他激动不已。

    如果这本书早一年出现,马玉名可能会嗤之以鼻,随手扔进垃圾箱中。全面抗战爆发之初,国民党只重视正面战场,“重视正规军,各地区仅有少数自卫军义勇军,类似游击队之组织”。

    但是随着平津、晋冀和江浙等大片国土的沦丧,国民党正规部队的迅速溃败,许多有识之士深感中国“以劣势的装备,光是同敌人在一点一线上争胜负,一定得不到很好的结果”。于是“全面战”与“全体战”的论调,就成为当时最流行的术语。

    国民政府也意识到了这点。为顺应新情势,军委会在1937年12月13日策定新的计划,指出“国*军以确保武汉核心,持久抗战,争取最后胜利之目的,应以各战区为外廊,发动广大游击战”。

    1938年1月8日,蒋zs又在汉口召集重要军事会议,研讨对敌战法。在此次会议上,白崇禧提议:在战术上,“应采游击战与正规战配合,加强敌后游击战,扩大面的占领,争取沦陷区民众,扰袭敌人,使敌局促于点线之占领。同时,打击伪组织,由军事战发展为政治战、经济战,再逐渐变为全面战、总体战,以收“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取时间’之效”。白崇禧的建议被蒋zs采纳,随即通令各战区加强游击战。

    当然,蒋zs逐渐重视游击战也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华北沦陷后,国民党部队,尤其是嫡系部队,几乎全部撤退。八路军深入敌后,很快得到发展,建立了大片根据地。正是华北的教训,使蒋zs警觉起来,上海、南京失守后,他特意把韩德勤的部队约十万兵马留在苏北,皖北也留下了廖磊的七万部队。

    汉口会议的召开,标志着国民党敌后游击战术思想已经初步形成,但与之不相匹配的却是游击理论的匮乏。当然,五次“围剿”红军的经历,对国民党军事思想的转变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国民党从中了解和熟悉了游击战术,并且有了部分的研究和运用。

    形势的发展,将敌后游击战推到了持久作战的战略位置,也使得杨天风所写的《波亚战术精义》更加具有轰动效应和实用意义。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马玉名的思索,门一开,近日从洛阳到来的副组长廖文忠走了进来。

    “组长,事情都办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廖文忠清瘦高挑,象个竹竿,也象个学者,冷静而从容。

    马玉名伸手示意廖文忠坐下,微笑着说道:“刚刚从洛阳赶过来,又要劳烦你再回去一趟了。”

    “组长客气了,为国效命,不敢说劳烦二字。”廖文忠面无表情地说道。

    马玉名点了点头,拍了拍桌上的《波亚战术精义》,推到廖文忠面前,缓缓说道:“除了筹集物资,招集人员外,将这本书尽快印刷出来,找最好的印刷所,用最好的纸,然后派专人交给戴局长。剩下的事情,咱们就不用管了。”

    “明白。”廖文忠拿过书,也不翻看,干脆利落地答应着。

    “注意,不能让别的人知道此事。”马玉名郑重地提醒道。

    廖文忠点了点头,国民党内派别复杂,马玉名想为军统独占功劳,让戴局长在蒋委员长面前得个彩头,顺便他也能让戴局长青眼有加。

    “组长,这是礼物清单,请您过目。”

    马玉名接过来看了看,颌首表示赞赏。此次随船前往永城的不仅有他带着的军统电台及相关人员,还有县长姚宗发组织的一个慰问团,以及新兵一百余人。

    杨天风在外征战,抢夺的粮食、财物可没少往回运。一部分用来帮助涡阳县府开展救灾工作;一部分运至杨家园子作为储备和积蓄;另一部分则是论功行赏,凡是出兵的家庭都分得一份。

    这一措施很让人眼红,大灾过后,地不能种,粮食越吃越少,跟着杨天风挣外快养家糊口,便成了很多人的首选。

第二十四章 宫山武装

    连续由涡阳向外调兵,倒不全是杨天风的地域观念在做怪。而是形势使然,换句话说,这叫出外就食,后世叫外出打工。与其留在这里忍饥挨饿,甚至有饿馁的危险,倒不如出外为自己,为家人赚些吃食。

    左右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打胜了有吃有喝,有军饷有奖金;死了,家里人也有抚恤。其实那时候的老百姓并不是怕死,而是要死有所值。为了吃饱肚皮,很多老百姓是能够豁出命的。

    马玉名交代完所有事情,送廖文忠出了书房,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久久出神,似乎正在观测星象,预测着自己是否能够飞黄腾达,卜算着自己的贵人是谁?

    …………

    明媚的阳光照着苍绿的峭壁,悬崖上,巨石俯瞰,似乎随时就会从半空中扑下来似的。大石边垂下几条葛藤,绿叶间挂着一串串紫花。

    这里是皖北萧县的宫山,为陶墟山系南部的剥蚀低山丘陵,山岩为石灰岩体,有许多天然洞穴及井泉、山石景观。四周峰峦层叠,涧水淙淙,在平畴千里的淮北大地,有此高峰幽谷,实为难得。因此,此地素有“幽谷圣地”、“淮海佳境”之称。

    雨过天晴,山高天阔,宫山深处的洞里已经摆好几桌酒席,客人们推杯换盏,划拳行令,一片热闹的场面。

    葛老魁坐在正中央,精神十足,眼睛放着光,全身舒服极了。

    大烟可以麻醉一个人的神经,也能够给一个人带来无法形容的振奋。这主要取决于你为什么要抽烟,目的不同,效果就不一样。

    葛老魁不抽烟,就会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他怕自己老起来。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想法使自己老成一些;而真到老的时候,又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年轻。人就是在这种矛盾当中,一天地老下去。

    但人老了,也有好处。葛老魁能坐在正中间,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格,而一个人的资格,除了身分、地位,还包括年龄。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身份就变了,地位也就不同。

    而在绿林中,人如果有了资格,那就一定要摆,如果不摆,就没有人能瞧得起他。这个道理,葛老魁很明白。所以,他向所有人摆资格。他笑吟吟地坐在那里,等别人来敬酒,等着这些绺子的首领开口来求他。

    大盘菜,大碗酒,热热乎乎,满满登登,葛老魁招待客人,自然带着江湖人的粗犷和爽快。尽管葛老魁知道这些人前来拜寿,并不代表对他这个前辈或大龙头有多么尊敬,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等着他们开口。

    “大龙头,俺敬您一碗,祝您寿比南山。”绰号叫“花和尚”的首领面色通红,起身举起了大碗,这家伙年轻时得了鬼剃头病,头发掉个精光,当了土匪索性报号叫花和尚,手下有一二百人枪。

    葛老魁精亮的小眼睛眨了眨,端起酒碗,只是抿了一口,却没干。

    “大龙头,我敬您一碗,祝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一个矮个子和同桌的互相使了阵眼色后,站了起来。

    葛老魁笑着点了点头,举碗又喝了一口。这个首领绰号“矮个子“,因为他矮,连媳妇也没人给。虽然个子小,但此人心眼却多得很。

    “大龙头,在您寿诞的日子,兄弟本不该说扫兴的话。可又实在没办法,眼见得就没有活路了,只得求大龙头看在江湖义气的份上,赏大家一个立足之地,收留收留兄弟们。”矮个子敬完酒,苦着脸说道。

    这就来了,葛老魁暗暗叹了口气,出头的檩子先烂,自己这个不是盟主的盟主,总还是绿林中人,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去应对。

    “呵呵,矮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葛老魁淡淡一笑,放下酒碗说道:“有什么事情敞开了说,要是我肩膀窄,撑不开,不是还有这么多首领吗?若是我能摆得平,那没说的,愿为朋友两肋插刀。成与不成,咱们嘎巴溜脆听个响。”

    “只要大龙头出面,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矮个子脸上浮起喜色,把酒碗往桌上一放,面容又严肃起来,低沉地说道:“大龙头想必也有耳闻,从豫东永城过来一支国*军,风头很劲,接连挑了王彪子、窜地虎、小霸天的窝,如今各路的弟兄人人自危啊!”

    葛老魁皱着眉头,这支突然杀过来的国*军队伍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这支队伍装备很好,人数在七八百人左右,战斗力很强,连续消灭了几支小绺子,似乎并没费什么力气。

    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这支队伍一来,便以一种极为霸道和强势的方式东剿西杀,并不留什么余地。这种做法,让葛老魁也感到了危机感,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爹,女儿和剑雄来给您拜寿了。”

    随着话音,从后面走上来一个年轻女子,面目俊秀,眉眼间却含着一股煞气。一身大红衣服,大红披风,象一团火一样。旁边一个男子,脸上带着笑意,虽然也穿了一套军装,但透出几分书生气。

    “哈哈,我闺女和姑爷来了。”葛老魁舒展了眉头,脸上挂满了自豪欣慰的笑容。

    葛英华,葛老魁的掌上明珠,宫山的一枝花,带刺的花,二十二了,却刚刚出嫁不久。一是她眼界高,脾气暴,看不上那些粗鲁不名的土匪;二来她的武艺好,胜过她的廖廖无几,不如她的,她又不屑一顾。

    萧县沈家,地主豪绅,与葛老魁又是故交,沈家庶出的二公子沈剑雄与葛英华刚成亲不久。地主豪绅与绿林强盗,两家的结合倒也有合纵连横,共度乱世的意思。

    “小姐英气逼人,大龙头后继有人哪!”“大小姐横枪立马,前几日给日本人吃了个大亏,大长绿林之威。”……

    众人为讨葛老魁高兴,一片赞颂,葛英华只是淡淡地笑着,和丈夫在葛老魁身旁坐下。

    “英华,剑雄,这都是绿林界的各位前辈和各家首领,过来拜拜。”葛老魁含笑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女婿,指了指在座的各人。

第二十五章 群匪众生相

    葛英华和沈剑雄起身以晚辈的身份向众人一一行礼,众人看在葛老魁的面子上,对他们也十分客气。葛老魁年岁大了,开始为身后事考虑。今天一是让后辈露露脸儿,二是让他们多结识一些朋友,以后接掌宫山也能支得开套。

    这时,水香走进来,说道:“当家的,小顺子来了。”水香在土匪中相当于事务长,负责站岗、放哨、接人、待客等事务,这种大排宴席的时候,最忙的就属仓房先生和他两个人了。

    葛老魁笑着点了点头,葛英华皱了皱眉,脸色略微有些阴沉。沈剑雄只是淡淡一笑,殷勤地给岳父泰山斟酒。

    不大一会儿,小顺子走了进来。高个子,方脸,方额,穿得整整齐齐,走起路来挺胸抬头,浑身上下都透着帅劲。

    “小顺子,你这个干儿子怎么当的,客人都到齐了,只等你一个人。”矮个子笑着打趣道。

    小顺子赶紧拱了拱手,然后先规规矩矩地给葛老魁问好拜寿,才解释道:“路上遇见一桩买卖,顺便给您老人家多凑份礼物。”

    葛老魁微微颌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笑骂道:“滚来了就好,先拜拜众位当家的,再坐下喝酒。”

    小顺子在这一带,也是个绺子的首领,手下有两百多人枪。他原先当过几年兵,后来和几个兄弟带着枪开了小差,在绿林中闯字号。当时,他刚立山头,遭到其他绺子的打压,便甜言蜜语,拜了葛老魁为干爹,这才立稳了山头。

    葛老魁没有儿子,便很看重小顺子,可葛英华却讨厌他,认为他骨头软,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哭着求葛老魁时,比女人还不如。虽然小顺子也没少巴结她,经常不短地送些小物件讨她欢心,可她看见小顺子就心情不悦。

    “小顺子,我们刚跟大龙头说了永城来的国*军的事情,听说你和他们也有过节?”花和尚直通通地说道。

    小顺子眨了眨眼睛,在不知道葛老魁的意图之前,他不想被人当枪使,便敷衍着说道:“过节倒谈不上,只是有些小误会。不过,我知道的情况可能要多一些,在这儿,我都说出来,各位当家的也能心中有数。”

    “兔崽子,你还拿上把了,知道还不快说。”葛老魁骂道。

    葛老魁对人一向有分寸,注意使自己的言谈举止和自己的身分相称。但是,对于他的好朋友,或者是亲密的人就不同了,他却常常是骂不离口。

    因此,能挨葛老魁责骂并不是件坏事。小顺子知道这些,心里很高兴,陪着笑脸讲述起来。

    “各位当家的只知道这支国*军是从永城打过来的,却不知道他们原来乃是涡阳的警备队。”小顺子有些炫耀地说道:“他们的头领是警备队副司令杨天风,原来不过是给日本人当狗的。不过他运气好,趁着黄河决堤,坑了日本人一把,夺了县城,发了笔小财,抢了几杆日本枪,却敢跑到咱们地面上耍横,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底下众人一阵哄笑,花和尚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嘲笑道:“原来是个反水的汉奸,比咱爷们儿的骨头还软呢!”

    “两面三刀,头生反骨,反复无常的小人最是可恶。”万字号首领绰号大块头,一掀敞开的小褂子,挺起肥厚的胸脯,轻篾地骂道。

    “涡阳被水淹了,这姓杨的是跑外面占地盘讨饭来了。”窜地蛇微笑着说道。

    …………

    葛老魁只是抿了抿嘴角,旋即又陷入了沉思。他比别的家伙心思更细,想的更多,可不象这些人乍一听杨天风的来历,便心存嘲讽和轻视。

    葛英华只是挑了挑眉毛,便垂下眼帘,手中把玩着酒杯,心中却想起了在曲龙镇码头与杨天风的那一次见面。

    当时自己心存不屑,认为杨天风虽有三分血性,却给日本人当奴才。没想到时间不长,她印象中的汉奸少爷便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杀鬼子,夺县城,现在又快打到家门口了。

    “大龙头,这姓杨的原来是这么个货色。”矮个子趁热打铁地说道:“那就不足为虑了,只要大龙头发下帖子,咱们各家集齐人马,一下子就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葛老魁倒没表现出特别乐观的情绪,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不是恶虎不下山,不是猛龙不过江,姓杨的小子能坑了日本人,占了县城,便不是个善茬,不可轻敌。况且他打着国*军的旗号,我也有国府的委任状,不问清楚便大打出手,恐怕不妥。”

    “今天是岳父的寿辰,大家不如暂且将琐事放下,吃好喝好,明日再作商议。”沈剑雄笑着插嘴道,然后起身端起酒杯,对着众人示意,“我敬各位前辈,各位首领一杯。”

    葛老魁一拍大腿,大声说道:“今天高兴,不说闲事。诸位兄弟山高路远地赶来,实在是辛苦了。来,多喝几碗水酒,算是给我面子了。”

    众人见葛老魁并不轻易表态,也无可奈何。要出人出枪打杨天风,自然宫山是主力,谁让他们力量小,拿不上台面呢!

    …………

    葛老魁虽然没有表态,话里话外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想到同是绿林一脉,虽然平目也有些不和之处,但在外人面前,总还要保持一致,共同对付吧!加上酒至半酣,在座的队长啦,寨主啦,司令啦,也就放开心怀,大吃二喝起来。

    借着酒兴,这些家伙慢慢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衣冠不整,举止粗野,猜拳行令,大呼小叫,窃窃私语,什么样的都有。

    一个身躯粗壮的汉子,敞开了紧身小袄,亮出了那身疙里疙瘩的肌肉;一个瘦皮猴老头儿,仰靠椅背,架起两条细腿不住抖动,捻着山羊胡子,象是向众人暗示,他对一切都胸有成竹;一个蒜头酒糟鼻子的家伙,捏着鼻子上的酒刺,将一个个小脓塞子挤出来,捻成一团弹向半空;其他的人,也是奇形怪相,不一而足。

第二十六章 江湖规矩,先礼后兵

    葛英华随便吃了几口菜,注视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面,挥了挥手,赶散呛人的烟雾,脸上隐约露出忧愤的神色,望了望丈夫,欲言又止。

    “英华。”沈剑雄侧过头低声说道:“今儿是爹的喜日子,可别使性子。那姓杨的事情,爹心里有数,等席散了再好好商议。”

    葛英华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五叔也快回来了,听听他的意见再说吧!”

    这时,小顺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向葛老魁敬完酒,又亲热地和葛英华打着招呼,讨好地说道:“英妹,我知道你喜欢骑马,一直留着心,过些日子弄匹东洋大马送给你玩。”

    葛英华翻了翻眼睛,说道:“东洋大马?你也敢跟日本人做对吗?倒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杨天风,看着不起眼,敢坑日本人,却有几分硬气。”

    小顺子被噎了一下,强笑道:“日本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要是撞到我手下,也叫他们讨不得好。姓杨的反复无常,倒真是要小心提防。”

    葛英华张嘴还要说话,葛老魁已经伸手打断了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小顺子说道:“坐下,好好说说这杨的事情。”

    小顺子满脸堆笑,坐在葛老魁身旁,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姓杨的就是个浪荡公子,小白脸。糟害着家里的钱财,跑到日本去留学,也不过是喝花酒、玩女人。这日本人一打过来,他靠着这可就蹦达起来了,腆着脸去给日本人舔腚沟子。可没想到,日本人知道他那点德性,只给了他一个警备队副司令的官儿,司令的缺委了一个姓阎的。于是他就怀恨在心,趁着黄河决堤……”

    尽管小顺子把杨天风说得十分不堪,把他率领的队伍也一顿贬低,葛老魁却眯缝着眼睛,并不发什么议论,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到小顺子讲完了,他依旧在沉思。

    一个宫山的土匪走过来,在葛老魁耳旁低语了几句,葛老魁立刻冲着小顺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替我招呼一下众位当家的,我去后面抽一口提提神儿。”说完,他站起身,冲着葛英华、沈剑雄招了招手,三个人离席向后面走去。

    这里是葛老魁的密室,除了葛英华夫妇和他义弟蒋老五,他从来不准手下的人进来,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正因为不知道,关于这间屋子,暗地里便有了很多猜想。

    有人说:葛老魁把自己的金银财宝都埋在屋子下面的地窖里。也有人说:这个屋子下面有通往别处的密道,是葛老魁以防万一的退路。但不管有什么说法,总之,这屋子很神秘。

    其实这间密室很简单,里面只有床桌椅等几样家俱,唯独使人感到惊奇的是北墙供着一尊佛像。谁能想到,象葛老魁这样的人,竟然会一手拿刀,一手拜佛,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爱好。

    屋中,蒋老五已经等在里面,满脸的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刚刚奔波回来。

    “大哥,兄弟给您拜寿了,祝您——”蒋老五躬身一礼,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葛老魁打断了。

    “呵呵,自家兄弟,弄这些虚套干嘛?”葛老魁一把将兄弟拉起来,笑道:“快坐,说完事就出去喝酒。”

    “五叔,您快坐。”葛英华亲热地叫着,沈剑雄则拿过椅子,殷勤地放在蒋老五身后。

    葛老魁盼儿心切,娶了三房姨太太。虽然他感觉对葛英华依旧疼爱关心,但葛英华却觉得受了冷落。加上她本来就和蒋老五感情很好,愈发地敬重起来,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被两个老家伙宠着、惯着,葛英华的性格可想而知有多么霸道。

    蒋老五宠溺地看了葛英华一眼,嗔道:“怎么,又带人出去找鬼子麻烦了,都嫁人了,还是稳重一些好。”

    “五叔——”葛英华噘起了嘴,不服气的说道:“到外面才能长见识,呆在山沟里,那不成傻子了。”

    “这丫头,管不得,说不得了。”葛老魁摇头苦笑。

    几个人说了几句闲话,蒋老五说到了正题。

    “大哥,我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杨天风这次是来者不善。”蒋老五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起初他确实只有七八百人马,但这些兵可都是日式装备,武器好得很。先是灭了‘和字号’,又兵不雪刃缴了黄口镇皇协军的枪。最狠的是在芒山一带将永城的鬼子和皇协军彻底击败,使诈计取了永城。如今,他已经有了一千多人枪,势力不小啊!”

    葛老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眯了起来。

    “外面那些家伙是没安好心。”葛英华忿忿地说道:“包括小顺子在内,将姓杨的说得很不堪,存心是让咱们吃个大亏。”

    “咱们也有国府的委任状,按道理来说都是国*军,姓杨的不会太霸道吧?”沈剑雄不太确定地说道:“当然,如果他不讲理,想吞了咱们,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作为宫山的智囊,蒋老五看得很远,趁着战乱也想洗白宫山。于是,几个月前他与葛英华去了郑州,花钱找关系,从孙桐萱那里讨来了委任状,队伍便有了宫山抗日游击大队的名号。

    为了让女儿在夫家好过,葛老魁又把游击大队大队长的职位给了沈剑雄。作为沈家庶出的少爷,沈剑雄虽然不太懂军事,但心里却憋着股劲儿,要干出些名堂,为母亲在沈家争得一席之地。

    蒋老五略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咱们又不能一点不管,谁知道姓杨的有没有吞并之意,要是等到他扫平各路武装,没准就该对咱们下手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葛老魁捋着胡子,不无担心地说道:“姓杨的能不动声色地坑了日本人,成府很深哪!现在又势头正盛,外面那些家伙指望咱们打先锋,咱们又不好一口回绝,真是很为难。”

    葛英华试探着说道:“剑雄刚刚说了,既然姓杨的打着国*军的旗号,咱们不也买了张国府的委任状嘛,名义上总算是一家的,兴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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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惊雷介绍:
八年抗战,一个永恒而又沉痛的话题。 老天将一个现代人杨天风抛在那个悲壮的年代,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也给了他铸就辉煌、改写历史的责任和荣耀。 从花园口决堤的洪水中,从沼泽般的黄泛区横空杀出,如惊雷,阵阵轰响,震撼着敌人,振奋着人心,书写着与历史不同的抗战传奇。抗战惊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惊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惊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