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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全文阅读

作者:李家郎君     大唐李扬传txt下载     大唐李扬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局七

    “救命!救救我!”李扬与众人戏耍着听得有人在喊,顺声音望去,就见一人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

    “驾!”几人相视一眼,提了缰绳赶到近前,见是一伙计打扮的汉子急急跑过。

    那人见李扬等人过来,忙回头看看身后,只见身后有一人随意迈步的追来,一呼一息之间又近了少许,心中大骇,开口朝李扬这边大喊:“救我,快些救我!”

    李扬也是看到大约三百步之处有一人遥遥站立,冷眼看着这边,其中宋之宁大声喊道:“那是谁人?为何追他?”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这伙计打扮的汉子却是往这边奔来,喊道:“壮士,那人是山间的强人,快快救我,我是张家商铺的伙计。”

    那人这时哈哈大笑,指着这边喝道:“好个强人,好个伙计!如不是我挡了燕山王你还有命在!真是忘恩负义之辈!”

    伙计其实就是那副手,已跑到离李扬有十步左右的距离,心中也不甚是着慌,一股屁坐在地上呼呼喘气,说道:“壮士,莫听他胡说。他肯定是强人不假,劫了我家的货物,怕走漏了风声又要来杀我灭口!”又见李扬等人甩鞍下马快步走来,副手更是有底气,竟也指了那人张口大骂:“呸!说的好听,如不是我跑的快,险些遭了你的毒手。你个天杀的货sè,你不得好死!”

    那人想必也是听见此话气极,将手中之剑弃于地上,抬手甩去一镖并高喊:“看飞镖!”。

    “好胆!”薛嵩见那人手中寒光一闪,马上连珠shè出二箭。

    副手早就看着那人的动作,慌爬着往旁边躲去,却是白费了力气,就看一箭落空,一箭却是与飞镖碰了个正着,当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

    “好准头!再接我几镖!”那人见状,心中一惊,又连甩了三镖出去。

    薛嵩朝李扬几人喝道:“别动,我来会他”张弓已是六、七箭奔了飞镖shè去。

    又是三声脆响,齐齐打落,众人齐声叫好。那副手更是心花怒放,站了身子叉腰点指胡七马八的乱骂,让李扬听了心中很是厌恶。

    那人也不正眼瞧了这副手,仿佛眼中只有了薛嵩,心中大为称赞好一位少年英雄,起了爱惜之心,本是一手九镖的绝技生生的压住不发,又是随意的三镖成一直线的飞出。

    薛嵩一脸的正经,看这三镖飞来不是奔了自己,却是高了少许,如是不接也不会打到哪个人身上,知是此人光明磊落,绝不是强人之辈,又见那副手如跳梁小丑般的卖弄,心中已有了明断。于是随手又是几箭迎了上去。

    那副手骂的累了,索xìng侧着身子支了耳朵听箭与飞镖相击的声音,不由的想到方才的情景。

    那燕山王砍了众刀客后,一伙喽罗兴高采烈的挥着兵器朝车队冲去。躲在车下的副手早已吓的胆寒,见众兄弟已是强驽之末,这心中便有了盘算,悄悄的离了车队朝回路跑去,这让众喽罗看个真切,纷纷叫道:“呀,还漏了一条鱼,快些追上,活捉了回去,趁热将心肝剖了下酒!”呼喝一声,立刻有三人提刀追来。

    这副手听到吓的更是卖力的奔跑,喽罗们又想活捉了,嘻笑间胡乱放箭,如赶着一只兔子般追了下来,就这样追出了二里开外,翻了一道小山梁便看不见众人的身影。

    其中一喽罗见追的远了,忙说道:“快些取了他的xìng命,不然离大队离了恐有事端。”

    “哥哥说的极是。那就快些作买卖屠了这狗,少惹些事!”另二人齐声说好,马上端正了弓箭瞄准就要shè去。

    就在这时,斜里飞出三只飞镖又快又准的钉在了三个喽罗的咽喉,这才将副手救下。

    副手听得身后有响动,回头却是看道那三个喽罗倒在地上,一旁有个汉子正从其身上取了飞镖,知是自己被救了,于是急忙跑过跪倒拜谢。

    本是感恩的事情,却被那人随口一句:“你车上究竟装了些什么?”问的副手心中杀机顿生,这车上的东西都是见不得人,如是说出不光自己的xìng命不保,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家人也受了牵连,是万万不能道出的。于是趁跪下嗑头之际,抓了把泥土扬了过去,又想将那人身上的剑夺了去。那人武功十分高强,眼虽不能睁不开但一有声响立刻用剑刺去,无奈只得夺路而逃,这人也是气愤副手所为,边揉了眼睛边追了下去。

    跑这又是三、四里地的样子,那人将眼睛清了,发狠急追,副手眼看就要被追上时,忽听有人在嘻闹,忙朝这边跑来,就遇了李杨一伙。

    这副手见薛嵩箭术高超,与那人斗了个奇虎相当,心中自是不惧,想到一众兄弟为了车上之物,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其中又有好些人是欠了他钱的,这心中好恨,缓了缓胸口方才骂人的不舒服感,又想好生骂骂才是解气,这便转身抬了眼皮就要张口,就见一道寒光快如闪电的飞了过来,再想躲开已是不能,心中想了:我rì!便觉一物钉入脑中,一丝魂魄脱窍而去。

    原来那人留了一手,在甩了三镖之后,紧随着又是一支强弓袖箭朝副手打出,却是要副手的xìng命。

    薛嵩shè了飞镖,眼中又瞧了有物打向副手那处,忙搭箭却是摸了个空,原来已是将箭shè空了。

    李扬见活生生的人被杀死在眼前,顿时被吓了一跳,本是三分醉的酒意全都清醒过来,指着尸体说道:“死,死了!”

    王进摇晃着走过,看了看,回来呶嘴道:“从眼眶shè入,一箭毙命!”

    那人见副手已死,哈哈笑道:“痛快,痛快!留着也是个祸害!”又朝这边灰着脸的众人拱手道,“不担搁众人快活了,我先走一步了!”说罢,忽哨一声,快步跑动,飞身上了一匹不知多会跑过的骏马,扬尘而去。

    “别追了,我们追不上!”薛嵩挡了众人,狠狠的将手中的弓箭扔于地上说道,“倒是这人心计频深,着了道。”

    众人互相看看,叹了一口气。

    “薛哥哥,这如何是好!”李扬凑过来问道。

    “回去,就当此事未发生过。记住对谁都不许提起,不然恐惹上麻烦”薛嵩看看了众人,上马说道。

    “薛哥哥说的极是,我等都未看到过。”这几人也深此事惹身不得,轻了让上官盘问,重了怕吃了军棍。

    薛嵩又朝李扬说道:“妹夫,你将那物给我吧,用不着了。”

    “哦”李扬从身上解下递了过去,也许是头还有些晕的原因,竟将包了的布扯开了少许,让李扬看到了个大概,心中一惊,用眼直盯了薛嵩。

    薛嵩见别人俱是看了别处,马上将此物包好,背于身上,靠近了李扬挨着身轻声说道:“这下妹夫知道,我为何敢说可保你们的安全了吧。没错,此物就是强劲六装军弩。还请妹夫保守秘密!”

    李扬点点头,也未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回吧。”

    那人骑了马往旁的路跑出好远,又转了个大弯,从别处上了去云州的官道,飞驰而下。

    灰道人心中不忿,刚刚有了空闲,去胡同里找了个暗娼相好,这都要脱了裤子快活,便被一人闯了进来。灰道人一时没能看清是谁,忙将一床被子掩了那相好白花花的身子,出口骂道:“没长眼的狗东西,没见我是谁,不想活了!钱都给了还要作甚!”

    那人瞧也不瞧床上,眼看了屋梁说道:“不想活的是你,少主让你带了兄弟去支援张管事,你倒快活,跑到这里让我们兄弟好一通找。”

    灰道人一听少主,马上从床上跳起,提了裤子说道:“我这便去,这便去。”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快些去,莫误了大事!”

    灰道人将衣服抓了快步跑出去,回头招呼那人一起走,却见那人已是进去将门关了,就听得里面相好的啊的叫了一声,又传出一声笑来:“娘子,莫急还有我呢”。灰道人怒火攻心就想一脚踢门进去,这时里面又传了一句说道:“少主等着你的消息!”,灰道人心中暗恨,咬了牙狠声道:“我rì你八辈先人!”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等灰道人领了人手,急急奔出了城门,没走多远,被一骑马之人拦下。那人看看了这十几个人,耻笑了一下,说道:“不必了,去回了少主,就说货被劫,人嘛,都回家了!”

    “你是何人,胡乱说什么!”灰道人哪里能信,听得这人说的都是机密,心中大骇喝道。

    “真是蠢货!少主竟养了些什么东西!给,好好瞧了眼看看这是什么?”那人随手扔过一物。

    灰道人捡了上下看了看,只是一块牌子,正面是描金的云纹,反面提了二句话:“笑看风云处,采菊五柳前。”却是不懂,不过质地不错,入手沉重,像是纯金打造。

    灰道人摇摇头将牌子放入怀中,心想什么东西,没见过。何不将他一同随着去车队那边,走到半路杀了,将这金牌与众弟兄们分了。于是将刀抽出一摆喝道:“我不管你是谁,即是提了少主的名讳就与我走上一趟,看你也没几斤分量,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若明白些就乖乖的随我走吧。”

    那人气极反笑,指着灰道人骂道:“你,就凭你这狗东西!哈哈,我说这边怎么连连失手,原来都是这些货sè!看来家主的担心是对了,不然还不知要出些什么差错。好,我随你们走,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灰道人暗喜,朝左右施了个眼sè,又拍了拍胸口。那几人知晓,来到这人身前,一人牵了马,左右各押了一人。灰道人这才笑笑,一挥手说道:“走!”

第七十七章 风五

    待众人回了城,几人将打到的猎物分了分,便互相拱手相送。

    薛嵩随手将自己的一份给了李扬说道:“妹夫,你且拿回去,我吃这些都淡出鸟了。”又将李扬送回杨家,自己背着大包袱转身走了。

    没等李扬进门,早有家人上来说道:“姑爷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正四处找你!”

    “哦”李扬听完快步朝书房走去。

    轻轻的敲门,未等李扬出声,里面杨父说道:“是贤婿吧,进来说话。”

    推门进到里面,李扬施礼问道:“岳父大人,你找小婿何事?”

    “也无它事,只是想问问你,是否今rì与那薛嵩有来往?”杨父将手中的书放了,抬眼看着李扬说道。

    “是,今rì午时是与他还合了宋团练、王进、刘仲达等郎君一同闲坐。”

    “哦,宋团练?宋之宁!”

    李扬回道:“是”

    “张勋公之外戚,倒是个可交之人。那刘仲达莫不是任折冲府兵曹的大头仲达?”杨父又是问道。

    李扬倒没有觉得这刘仁兄有头有多大,只是回道:“大抵是吧,倒是没说官职。”

    “呵,只因此人为人仗义,常常被抓了当大头,故人称大头仲达,却是美意。莫要小瞧了他,他可是汾阳郡王李达仁的亲外甥,也算皇亲。那位王进我也知道是何人了,想必是江贵人梅妃的一脉了,虽这贵人xìng子软弱但才情却是上佳,正为得宠,连带王进王小郎君也是常常出入宫里。看来你这薛嵩兄长可不简单呀!”杨父说着点头,但又将脸沉了下来说道,“我不是说让你暗中交好即可,莫要声张吗,为何大张旗鼓的厮混在一起。你呀,这些富贵浮夸子弟之间的勾当不是我等这些平凡之人所能认知的,要少些来往,你还是好好温书才是,明rì即是乡试,却还是吃花酒,你当我闻不出来,真是不可教也。”

    李扬只得低头受了,说道:“岳父大人说的极是,小婿明白了。”

    “还有件事需向你说下。”杨父叫住本想回房的李扬说道,“上午我接了你岳母的书信,信中说小荷极好,你不必挂念,原本想过三、五rì就回,但那边的身子有痒,可能归期往后推推,等病好了再加也是不迟。”李扬听到有书信,便想到了婉约如水的娘子小荷,仔细的听着杨父的话,生怕露了一丝小荷的消息。

    杨父一看李扬那认真的样子,这心是又气又喜,气的是此子整rì不思进取,凭着腹中的才学也不好好的读书,喜的是小女嫁与李扬肯定恩爱,倒也放心女儿不曾生落了哪去。将手轻拍了桌子,喝道:“你听了没有?”

    李扬忙拱手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在听。”

    “还有就是前几rì宫里来人,说要召小荷为花鸟使,只因小荷已是妇人又加上小荷坚决不允,差事这才罢了。不过有些游闲的公子却是聚了门前终rì不走,倒是让我有些担心。”

    “什么?”李扬听闻这些心中极是不舒服,却是惊慌,忙抬头用眼去看杨父,说道,“岳父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如何是好。”

    “无妨,都怪东都里妖艳的小娘,这女子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就在你岳母去了不久,就找上门去说是同宗,结果现在小荷与那小娘倒了手帕之交,这些游手之徒大多是奔了她去的。”杨父想必也是气恼,对那位小娘不由的用了妖艳二字。

    “原来如此”李扬听不是因小荷而起,这心里便放下了,就想回房中。

    没想到杨父很是不忿又接着说道:“一个频频出入公主、郡主等皇亲的小娘,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还自称为同宗,我看只是同姓罢了。也不知他父母是如何教授女诫和妇道,整rì里搔头弄姿引些狂浪之徒,也不自省,还去招惹小荷,我真怕有了是非,可如何是好。贤婿,你考完之后,也去洛阳吧,反正明年开chūn即是大比之rì,正好去陪了你的二位娘子。你看可好?”

    “是,小贤知道了。”李扬心中当然高兴,自是满口答应。

    杨父心中也是满意,说道:“这就好,你去了自少些闲言碎语,想必那个叫太真的小娘也不好再去挠了小荷的清静。”

    “什么?”李扬禁不住惊呼出声,差些被太真二字击倒在地,他向前一步,用手用力的抓了桌角,将身子探过,急问道:“岳父大人,你说她叫什么?”

    “太真吧,贤婿,你这是怎么了?是否吃酒吃多了,为何如何模样,像是病了。”杨父看李扬猛的脸上发红,眼睛突然之间睁的很大,这呼吸也是急喘,不由的问道。

    李扬被杨父的话惊醒,知是自己失态了,马上顺口说道:“想是骑马被吹了冷风吧,小婿无妨。岳父大人如其它之事,我想回房歇息。”

    “也好,那你下去吧。”杨父吩咐道,只是看着李扬的背影沉思了起来。

    “来人”杨父见李扬走远,唤过一下人过来,低声说道,“你即rì去洛阳寻了主母,让她好生留意那个叫太真的小娘,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如不是良家女便让小荷闭门谢客吧。”

    李扬自是回房百转柔肠,胡思乱想,但也打定了主意,考完之后回家一趟,将太真这事也与父母说清了,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灰道人押着那人跟着报信的手下往北赶去,由于着急就走了些乡间小路,倒未与走了官道回城的李扬众人相遇。待来到一处山沟处时,看看前后无行人,又是相离村落好远,便停了下来,说道:“就先在这里歇会。”

    那骑马之人哈哈大笑。

    灰道人怒指的问:“你笑什么笑?”

    那人慢慢的说道:“我看歇会是假,想要取我的xìng命是真。这此处穷山恶水倒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界。你说是不是?”

    “你!好,既被你看穿了,我也不想瞒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忌rì,还不动手!”灰道人大喝一声,抽刀朝马上之人劈去。那守了二旁之人伸双手压了那人的二条脚相帮,前面牵马之人紧紧挽了缰绳防了马儿乱跑。

    “真是不自量力,全都是跳梁小丑!”那人嘲笑的说道,对劈过的刀看也不看。

    眼看快要到胸口时,才伸了二指快如闪电般的将刀锋夹住,又笑笑说道:“这软了,莫不是与小娘欢好,成了软脚虾!凭你也配与我动手!”说着往外一抖,便将灰道人这一刀甩出,这足下也不闲着,猛的发力,挣了二人的按压,轻轻的点了二人的胸口。

    那二人却是遭了重击,手捂胸口,喷血而出跌倒在地动也动不得了。

    灰道人脸sè变的发白,将刀一摆,朝后喊道:“大家并肩上,此人定还有好货sè,可不光是一金牌。”

    余下之人早被金子晃瞎了眼睛,也不去想想这人的武功多高,只想将他卡嚓一声劈成二段,抢了怀中之物,好去快活,个个红着眼提兵器往上扑来。

    “真是群该死的狗东西,那就去死吧!”那人一手提剑横扫将牵马之人的头颅砍飞,另一手摸出几只飞镖,朝扑来之人打去。

    人们看寒光打来,知是暗器,纷纷躲闪。但未等身子有反映之时,就感到喉头巨痛,眼睛里什么也瞧不见,口里吐了带有腥味的液体,死不瞑目的带着疑惑的倒下了。

    一扬手便死了五个,灰道人心中冷气窜上,心知不好,遇上点子扎手,但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顾不得了,要想活命就得拼了,又是一刀劈过,大叫道:“兄弟们,如不拼命我等绝无活路!”

    这将已有逃走之心的手下激起凶暴之心,纷纷借了掩护又是扑上。

    “哎——蝼蚁!你等俱是蝼蚁。如此蝼蚁不要也罢,我便代人清理一下门户吧!”那人像是悲哀的说道。从马上飞身落下,舞着一团剑花杀入人群之中。

    那人一招一式皆是让人看的明白,但却是躲不开。只是一刺便穿了心胸,一扫就去了头颅,如杀神下凡一般,起起落落,便孤零零的剩了灰道人一人拿着刀不知所措的站在场中。

    “你有何话说?”那人从怀中掏了一块白洁的帕子,慢慢的将剑身上的血迹擦去,回转的身子,笑着问道。

    “你!你不是人,你是鬼!啊——啊——”灰道人此刻脑中满是屠杀的画面,jīng神彻底的奔溃了,乱舞了手中之刀,疯狂的乱叫。

    “嘘——小声些,看招了恶鬼将你吃了。哈哈”那人戏闹的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也让我死个明白。”灰道人渐渐的回缓过来,将手中之刀扔掉,闭了眼说道。

    那人看了看灰道人,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说道:“我是何人,你应是知道。你带我去见了少主。”

    灰道人将心一横,说道:“你要杀便杀,想让我背叛了少主那你是妄想!不过在死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何人?”

    那人走到了灰道人的身边,用剑身拍拍他的脸,笑着说道:“看不出却是个忠义之士,我不杀你。你不过真是蠢的历害,将我交你的牌子好好看看再说。”

    灰道人睁了眼,怒视了那人,从怀中掏了牌子仔细的看了看还是无果,摇了摇头。

    “哎,也不知少主怎么会用你们这些猪头。把中间的字连起来念念,难道死鬼老九的你们都未曾见过?”那人将剑插回鞘中,也是摇着头说道。

    灰道人一听这话,知是自己人,这心也放了回去,将牌子翻过,念道:“笑看风云处,采菊五柳前。风五,风五!你是”灰道人差些将牌子扔出,就如拿了块烫手的烙铁。

    “是我!”那人将牌子拿回放入怀中,看了不看木呆的灰道人,用剑鞘抽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喝道:“还不快领我去见少主!”

第七十八章 小结

    “被劫了!是被谁人掠走?你可知道。”二楼临街的窗口之上老者跪坐了矮塌,端了一杯茶水问道。

    一属下在对面跪了说道:“属下不知!”见老都朝自己看来,那眼里分明有了责怪的神sè,忙嗑了个头伏在地上接着说,“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求主上让属下将话说完再行处置。”

    老者轻笑一声,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回话。别说什么处置不处置的,你能回来就是好事。你且慢慢说来。”

    “是”那人又是嗑头,抬起来额上已是有了血丝,但心中却是极为激动,又是加定了为主上效死的决心,脸上带着感恩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属下远远的坠了车队的后面,却是发现有一人也是紧紧的跟随其后,而且此人心黑手辣,杀了各方人马打探的五人,只因我还在其后,又跟的不是太紧才未着了道。待到听见前面嘶杀这声传来时,又见那人往来路上仔细的查看。主上,如不是留着这无用的身子回报,早早的躲了去,怕是也回不来了。但是,这人的武功是极高,我亲眼所见三人未经一合全部毙命,我怕漏了行踪就悄悄的退了回来。至于所劫走的是哪路人马,我伏的较远确实未看的真切。”

    “好了,你下去吧,去领一吊的赏钱。”老者摆手将那人挥退,心中也是盘算,究是谁人所为呢,看来还得等上明rì才能知道。不过也好,让那小子着上一急也是好的,如是真的掉了货,必定是阵脚大乱,我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走棋,到时如是漏了破绽,也好给他致命的一击!想罢,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这时楼下有人上来,躬身禀报:“主上,有小客到!”

    “请!”老者说道,“将酒拿了一坛过来!”

    “是”应了声退下。

    不一会上来一人,早早的跪倒在地上,嗑头说道:“恩师,学生来了。”

    “嗯,好,早上之事我已知道,你做的很好,来,把这碗酒喝了。”

    “谢恩师”那人穿了一件浅青袍,腰带瑜石带八銙,看年数也是二十多岁,正是那刘县尉。

    “说说吧,又有何好消息带到。”老者见刘县尉喝了酒,将嘴用袍角擦了问道。

    刘县尉将碗放下,说道:“恩师不是想知道那薛姓之人是谁么,学生却是已知晓,忙过来禀了恩师。”

    “哦!究是谁呢?”老者动容,用手指了酒坛说道,“你将它饮了吧,我是未能尽xìng陪你了。”

    “谢恩师赏赐”刘县尉听后大喜,复又倒了一碗,但未喝只是端了说道:“那人是薛嵩,薛怀玉之子。”

    “哈哈,原来是他,真是好笑!我真的是未想到!”老者喜极拍了面前的小几说道。

    刘县尉将碗中之酒又喝了,陪着笑说道:“我也是未想到,只是午时他与几人出城我瞧着有些怪异,复在辰时又急冲冲的回来,我猛然想到这不就是他吗?加之中间那边的几个小丑也是急着出去,更是让我肯定了就是薛嵩无假!”

    “想不到,想不到。我在朝中与他伯父和父亲因变法之事闹的不快,没成想这薛嵩竟是于我出了口气。嗯,此子不错,看在此子的份了,我便在他父亲之事上不再出声了。哈哈,我的学生中也就是你与此子相似,你也要努力了。”

    刘县尉赶忙将头伏地说道:“谢恩师夸奖,学生定不负众望。”

    “行了,别学了那位,动不动嗑头,我是极为看重你的。”老者又问道,“这薛嵩出城去作甚,你可知道,他与谁人相伴?”

    刘县尉拍拍头顶说道:“他们定是吃了酒去玩耍,看样子都是摇摇晃晃,又是牵了马匹,连带了兵器,回来时也带了些飞鸟走畜,应该是去狩猎了,就未上心。至于与谁人相伴,也无非是王进等贵戚,不过其中有位小郎却是面熟的很,却是想不起是谁,想必在哪里见过。”

    “哦,说不定又是那家的混世魔王吧,不去理它。你快些将它饮了,为师喜爱你饮酒的样子,真是爽快。”

    刘县尉难得红脸一笑,又倒了一碗朗声说道:“这一碗祝恩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一饮到底。

    “见过少主”风五随意的拱手朝少主说道。

    “不敢,五哥来了就好。”少主慌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快请坐。来人,上茶。”

    风五哈哈一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却是挡了少主的前边,朝上拱了拱手说道:“不必烦劳了。我这次来是受了家主之托,来问少主几句话而已,也无他事。”

    少主就地跪下,嗑头说道:“谨听父亲教诲。”

    风五脸sè一变,一拍桌面喝道:“我问你,你可将事办好!为何放任大事不理,三番二次盯了一小郎不放,是何道理!生子当如孙仲谋,为何你没一点长进?”说罢笑着又道,“请少主回话,家主还有要问的。”

    少主身子一抖,已是出了汗,听是父亲极为失望,将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回道:“回父亲的话,前先时已见过毗伽可汗左厢设梅录啜,将事已办好,只差将货运过即可。至于说孩儿盯住一小郎不放完全是受人讹传,当不得真。”

    “好,我回去自当如实禀报。”风五笑着又说道,“下面还是请少主回话。已知我那对头来了云州,你可知道?朝中多有阻力,陛下又值千秋阳盛之体,你这般胡闹莫不是让人看我的笑话?快些送个人去去,如是又生意外,你自裁吧!”

    少主大汗淋漓,脑中飞快转动,听父亲的意思自己又是捅了漏子下来,心中不解,嗑头回道:“孩儿不孝,不能替父亲分忧。那对头来云州孩儿已是知道,并加派人手rì夜监视。但孩儿不明,为何斥责孩儿胡闹,还请父亲明示。否则孩儿万死不得眠目。”

    风五此时摆了摆手说道:“请少主起来说吧,家主的话我已问完了。至于是何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少主本是要起身,听罢马上跪倒哭诉道:“五哥救我,小时你是最疼我的!”

    风五笑笑道:“你还是起来吧,少在我跟前装小。我问你,在这段时间里可是死了一女子,好像名叫秋儿,是一犯官之后。”

    少主惊的跳起,急说道:“五哥,这,这怎么可是算到了我的头上!”

    “哼,人家都快拿刀砍了你的脖子,你还不明不白的,真是今家主失望!”

    “五哥,真不是我犯下的,可是我已经上下打点好了,成了无头公案,只等刑部备了卷就了事,怎么会是这样!”少主二眼无神的说道。

    风五冷笑道:“算了吧,就你这些下属能办了什么好事,连我都要劫了,还能打点齐全。我告诉你吧,刑部有人递了条,要严查重处。这云中县里顶不住已是将勘查结果报了上去,这里就提了京里之人,照这样下去,终会查到你的头上,你好自为之吧!”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只是一卑贱的侍女,为何如此这般相查,有**份。”少主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

    “你真是湖涂的可以!侍女一假,但要看是谁了。听早些的人讲,她可是太平一脉之人。可是这教司的卷宗不知为何不翼而飞,就连那受了累的官员都上吊自尽了,你说这般大事,有**份,真是蠢的可以!”风五越看越是有气,不由的带着训斥的口气说道。

    “什么,太平一脉,这,这如何是好哇,我有几个脑袋敢胡来!五哥,你可要救我!”少主爬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哭什么哭,家主不是说了吗,找人顶了!你真是急糊涂了。”风五也不看少主,只是拍了桌子说道。

    “对,对,对,谢五哥,谢父亲!”少主语无论次的说道。

    风五一皱眉,听少主将自己放在了家主前面,心中一阵惊慌,但又是大怒,真想一脚踢死这个东西,但又不敢明说,只能将哑巴就当没有听见。

    少主乱叫了一通,朝向喊人:“来人,去,将灰道人叫来!”

    风五面露嘲笑,冷笑的说道:“少主你身边就没了能人,什么狗东西也能成大事!”

    少主却不敢回顶风五,笑着回道:“五哥,这狗东西是知道的多了些,不妨让他过过堂,顶了刑部的责难!”

    “这个我不知,你自己看着办。”

    少主狞笑道:“但五哥还请你出手制了他,不然让他出了声可是不好。”

    “这个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这时门被推开,哆嗦着身子的灰道人进来,马上跪倒在地叫道:“小的该死,冒犯了五爷,请五爷大人大量放了小的,小的给你叩着了!”说罢嘣嘣实打实的嗑头。

    “这是怎么了,五哥会记着你的仇,真是笑话,快起来吧,将门关好,我有事让你去做!”少主缓声说道。

    “谢五爷,谢少主不杀之恩,我定当”

    少主看灰道人将门关好,又是爬在自己面前跪了嗑头,心里也厌恶了起来,出口说道:“行了。我也不要你肝脑涂地什么的,我只是要你办件事情而已。起来吧。”

    “是,是,是,小的这条命就是少主的,有什么少主尽管说。”灰道人慢慢的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顶条命而已。”

    “啊”灰道人不禁要张口呼喊,但却是发不声来,旁边坐的风五猛然甩了茶盖出来,打在了灰道人的喉头,生生的将啊字打断。

    少主笑笑,忽然叫道:“你这个狗东西,尽敢行刺于我!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进来二人拱手道。

    “灰道人心怀不满,意yù行刺。本是杀了他,但念在他也跟过我,这样吧你们将他双脚双手弄残,口耳弄废先关了起来,等我再行处置。快去!”

    “是”二人不解,但不敢违了少主的意思,拖起已不能说话,但眼时恶狠狠的死盯着少主不放的灰道人就出。

    “慢着,你们看,这狗东西死xìng不改,还这般用眼瞧我,你们顺便也弄瞎了吧!”少主就如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一般又是吩咐道。

    “是”二人眼中虽有不忍,但还是拉了下去。

    “好,这才像个少主的样子”风五坐在那里朝少主说道。

    少主笑着回道:“还不是五哥教导有方吗?”

    “哈哈”二人齐声大笑起来。

第七十九章 乡试

    第二rì,李扬早早起来,去见了杨父后,由一位家人提了食盒随在身后去了云州学馆。

    本是可以按生徒直接带了文解与家状去尚书省疏名列到的,加之昨晚杨父又道当今陛下梦到蛟龙入怀,下旨开恩让地方列了有非常之士一同报上的制举,问李扬可否应举,但被李扬轻轻的摇头拒绝了,无他,只为凭自己的真实才干搏上一搏。

    待进了学馆方才知道学子竟有如此之多,怕是有二百出头。这厅院中用席子分了许多的小阁,阁边挂着写有各学子的名讳,出生地等小牌,这就是学子今后能否飞跃龙门之所在。

    进了小阁坐好,看了桌上的羊毫小楷和一张泛黄的纸张,李扬呼了一口气,将心沉了下来,闭目等着博士宣旨。

    时辰到,从正堂中出了一群官员,前一位想必就是本州的刺史,后随众僚,杨父隐隐在其中四处张望,想是在寻李扬。

    等焚香宣了陛下的旨意,又拜了圣人后,博士展了一卷用蜡所封的纸筒,朗声念道:“以秋sè为题,命一诗文,午时三刻毕,众栋梁掩卷而去。”说罢又今人敲了牙牌,这才正式开始。

    李扬这时未动笔,仍是坐在那里养着神,听的有人过来,想必是巡房之人,为了表示尊重,应当站想施礼,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外面竟站了刺史及众官员。

    等李扬施过礼后,那刺史问杨父道:“这是你家佳婿?”

    杨父小心的回答:“正是那不成器的小婿。”

    “哦,为何不随了制举和生徒,偏偏要舍近求远,想必又是你怕让人说了闲话。”

    李扬赶忙躬身替杨父回话“使君老爷,学生不敢,学生只为与众佳才结交,没想其它。”

    “甚好,甚好。咦,怎么未动笔!听人皆说,你是云州之楷模,为何如此这般?”刺史见纸上无墨,但问道。

    “学生才疏学浅未想好不敢动墨,恐污了这纸与众老爷的眼。”

    “呵呵,少年郎,少年郎啊。嗯,这样吧,你随意说上几句,只当是助兴罢。说的好了,就是此次不中,还可随生徒他们一起上京去,你们看如何。”回头问了随从。

    “极是,使君说的甚好。有人不易考试这也是人之常情。空有学问,在此时提笔发挥失常在本朝笔笔皆是,不足外道。使君爱惜人才之举,此乃一段佳话。”众官员大声称是。

    刺史笑笑对李扬说道:“还是以秋sè为题吧,你就随口说几句即可。”

    李扬偷眼看杨父,见杨父很是着急的用二指并拢做剑指状,又轻轻的点点头,李扬便知了该如何去做了,朝刺史与各官员躬身施礼说道:“学生孟浪了。”

    “秋rì月风高,将军夜带刀。

    驱虏八万里,凯旋胜回朝。

    学生献丑了,请各位老爷斧正。”

    “好!杨参军事,你可是觅一佳婿,此子甚得我意!你们好生的照料。”刺史本是原都护府的长史,后改了州升了迁方才成了刺史,听后也是开怀,率众人哈哈大笑而去。

    李扬躬身相送后坐下,从食盒里拿了块饼,找差人讨要了碗水。那差人是见了方才的情景的,慌忙用碗乘了温水双手端来,李扬谢过饮了一口,喝出淡淡的甜味,知是放了糖的,于是朝差人笑笑道了声谢。

    吃了饼,jīng神好了很多,提笔在纸上提了一首诗,将墨吹干,反扣于桌上,朝外叫道:“丁辰号李扬答毕。”

    还是那差人过来疑惑的看了李扬一眼,小声的说道:“小郎君,你再好好的察看一番,时辰早的很。”

    李扬含笑道谢说道:“不必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它了。”

    “哦,那祝小郎君高就了。”差人也不敢多说,用麻纸将卷头名讳处糊了,引着李扬拜了圣人带着一身惊异的目光走了出去。

    家人看到李扬这么快便出来,心中不解也不好强问,只好上前将食盒提了,说道:“姑爷可是用过饭了?”

    “哦,用了饼。”李扬回头看了看家人。

    “那,姑爷,我们是回府还是四去看看。哦,我只是想此时回去有些早。”

    李扬这才明白过来,说道:“无事,答的还算顺利,多谢你的关心。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家人“唉”了一声,随着李扬回了杨家。

    快到午时,杨父回来寻了李扬便张口责怪:“贤婿,你这般做真是欠妥当。”

    “岳父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李扬不解

    “唉——真是年少啊”杨父叹了一声,又道,“你先是在使君那里博了彩,就应当低调行事,可你到好,又没过多久,竟头一个交卷。你呀,你呀,这到手的甲等第一名就无望了。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罢,这只当是一个教训!望你rì后行事需谨慎些,切不可如今rì这般莽撞了。”

    李扬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心中也是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但心中还是不解,如是自己诗文上佳不怕这头名跑了去,当下拱手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错了。但如是小婿的诗文做的甚好,不怕他们不取了头名吧!”

    “你呀,说你胆小你却是认死理,说你明事理却不懂这官场的一二。你如此的不开通,只怕rì后做了官也是长久不了。”见李扬还是不解,杨父也是无奈,只得又道,“你且想想,使君那里为你叫好,如是你能沉住了气,压在中后时分出场,这头名定是跑不了的。但你却是头一个出来,这就让旁人认为你肯定是走了门路,就是那长史与众位老爷见你做的再好,也不敢轻易定夺了,恐激了众学子的愤怒,你可明白。”

    “这,这,这倒是小婿考虑的欠妥了,多谢岳父大人教诲。”李扬这才知道,忙认错道。

    “算了,如你是的真的做的好,我想这头一名无缘,这二名须是跑不掉的。”杨父不愿打击李扬,只好相慰说道,“明rì此时差不多就出了榜,你好好的等着消息吧。”

    在州府里,几位学监与文学博士拿着一张卷子齐声赞道:“好,多年未见此佳作,当是我云州大幸!”

    “嗯。长恨此夜秋气凉,只道世间尽沧桑。写的极好!”一位夸道。

    另一位接着说道:“孔兄差意,还是这句好,细月冷似寒冰凝,桂树斜睡醉吴刚。”

    “也不知是哪位学子的诗文,虽是极好,但我看尽是些怨妇痴汉之词。你们看:

    赏菊未闻梅花香,一叶海棠觅孤芳。

    怀抱玉兔深闺人,抚萧难吹是情伤

    细月冷似寒冰凝,桂树斜睡醉吴刚。

    长恨此夜秋气凉,只道世间尽沧桑。

    诸位说说是与不是。”

    “唉?张兄,此题为秋sè,看的是才能,又不是问策,你想的多了,想必大家都是风流之人,哪个不是依红偎绿的,一首诗文而已,不必太过认真了。只看好与不好既可。”又一人说道。

    “众们同僚,我等也不必争了,还是请刘长史定夺吧!”有人将球踢给了闭着眼的刘长史。

    “极是,极是”一片赞成之意。

    “哦”刘长史睁了眼扫了大家一眼,又合了说道,“不必问我了,且看看是谁吧,如是无差,你们定吧!”

    众人相视一眼,俱摇头,说此位老爷当真是养老来了,何事也不问,何事也不做,整rì一个糊涂虫。

    将糊着的名字亮了出来,一人说道:“呀,原来是他,是杨老爷的女婿。”

    “什么?”那刘长史猛的睁了眼,说道:“拿来我看。”

    将卷子拿过,看了笑笑说道:“这才气,所书之字俱是上佳,诸位可是同意?”见众人点头,又道,“都见过此小郎吧?”又是见众人点头,缓缓说道,“既然才气人貌俱可,那取了头名可有异议?”众人摇头表示无异议。但刘长史的脸sè一变,骂道:“糊涂,你们这是将使君架在火上烤!真是蠢的可以。”

    众人被骂的不敢抬头,有些机灵的暗暗想到了此中的缘由,不免大汗淋漓。

    骂后那刘长史又笑笑说道:“行了,别假惺惺的装忠心了。再挑一篇出来给了头名,反正也有二个名额,这李扬小郎君就取了二名吧,其它的随你们排了,弄好之后,我自与使君说去。”

    “是,我等这便去办!”众人拱手答道。

    不一会又挑了一名张姓名子仁的学子,将它的头上打了一个红圈,又取过李扬的打了二个红圈,第三名打了三个红圈,其它的只是用墨写了甲四,甲五等排名,复用纸包好交了刘长史手中。

    开榜之时,所考的学子皆去观看,有人见自己只是乙等摇了摇头,暗道,还是用功不深,明年再继续吧。有的上了甲等虽是排名靠后,但也欢喜异常,因为明年开chūn时就能入了学馆去进学了,心中自是高兴。又都瞧了三元的卷子,俱感有些差距,暗自下决心奋起直追。过后这兴奋的,沮丧的都三三二二相拥而去,这一rì飘香楼里的生意又是火热了不少。

    李扬倒是未去,自有家人跑回报之甲等第二名,李扬听后真是应了岳父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语。

第八十章 言明

    不一会杨父也回来说了此事,并说道:“这乡试也过了,那你便准备准备去洛阳吧,近些年陛下常在东都龙据,明年怕是还在洛阳开科。”

    李扬自是称岳父大人真是神人,又婉转的说了需回家一次,等府里安排,如是接了旨在洛阳,就不随了公车一起去,如在京都则从洛阳起身也不晚。

    “这样也好,那你就回家吧,这几rì我也派了人巡了周围,那畜生应是知难而退了。你便在家等我的消息。”杨父如是说道。

    李扬拜别了杨父,又去了薛嵩那里,却是没有遇上倒让那房东娘子好一阵相看,在房东娘子一声好哥哥的呼唤里落荒而逃,就连话也未敢说上一句。

    回了家中,自是母亲又落了几滴眼泪,却让父亲喝道:“如今大郎已是有了功名,休做这些拖后脚的事。”母亲这才止了泪水,但拉着李扬问:“在你岳父家中可住的习惯。只是我的媳妇都去了洛阳,可苦了大郎。”

    阿弟不懂,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这个大兄。李扬忙从怀中掏了些纸笔和麻糖,哄了阿弟高高兴兴的叫兄长不停。囡囡从一开始就让李扬抱了,看李扬从怀中掏东西,也是猛往李扬的怀中瞧着,李扬自是又摸了个木囡囡交到了囡囡手中,囡囡方才放了搂住李扬脖子的双手,玩耍起来。

    李扬见父亲与母亲脸上俱带着笑意时,将囡囡放下,对二个阿弟说道:“去,带囡囡出去玩,兄长有事与父亲、母亲说说。”

    阿弟上来将不想离开的囡囡拉走,囡囡眼瞧着就要哭了,二弟许是大了,将手中的糖一古脑的放在了囡囡的手里,哄着囡囡乐呵呵的出去。

    父亲见囡囡离去,收回了眼光对母亲说:“这囡囡也不少了,再过个四岁就十三了,我看还是早早的寻个好人家将事定了。”母亲只是笑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看旁村的张大户就可以,门当户对,最主要的是他那三儿与囡囡同年上下,又是老幺,我想囡囡如是嫁过去,也是受不得罪的。”

    李扬见父母说起囡囡的终身大事,虽觉得早了些,但这是大人之事由不得自己插嘴,但在一旁听着。但听到说到旁村张大户的三儿时,忽想起这甲等第一名的张子仁来,由是小心的说道:“父亲、母亲,在张家众郎君之中,莫不是有个叫子仁的?”

    母亲看了看李扬笑道:“对,这张子仁是他家大郎,今年已是二十有二了到也尚未娶妻。按说现在也是如你一般有了功名,但他的名下已有了几房妾室,这囡囡嫁过去,怕是要立即侍候老小,到时受累不说,还不一定能掌了家,必竟他rì后要走宦途,这若大的家业还是要落入弟兄们手里,再说这大人还是要疼小的一些。再说那三郎听人说也不错,小小年纪也是勤奋好学、聪明伶俐,到时候也不会差了张大郎半分的。”

    “好,那明rì我就去拜访张家,也好瞧瞧这张家三郎。”父亲点头说道,又看了看李扬问道,“大郎,你不是有话要讲么?莫要管囡囡了,还是说你的吧。”

    李扬见问自己,这本是想脱口就讲的事到了该说的时候却是好难出口,不由的吞吐起来:“这,这,实难启齿。”

    母亲笑笑说道:“我家大郎大了,倒知道和父母生分了。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冲撞了某人,有我与你做主,你大胆说来。”

    父亲忙拿了茶杯去饮茶,却是空的,但也是将盖子翻了翻复又盖好,放在桌上。

    李扬心中一狠,知是此时如不说恐rì后更不好言明,只得硬了头皮跪了说道:“孩儿不孝,尽与父亲、母亲添麻烦。”

    母亲忙拉起,睁大了眼睛急问道:“莫不是闯了祸?”

    “不是,母亲,孩儿必未闯祸。”

    “那又是为何这样?”母亲还是急问。

    “让他说,这个不孝的东西能做什么好事来。”父亲听了眉头一跳,这心中就有些火气,也是出口说道。

    “那孩儿就讲了。”李扬低头说道。

    “哼”父亲哼道,“唉——快些说来,莫要急死母亲。”母亲还是心中不定。

    “回父亲、母亲,孩儿在蒲州与一位小娘曾私定了终身!”李扬猛的抬头说道。

    “啪——”却是母亲用手给了李扬一巴掌,骂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这坏了女子的名节,你可是泯了良心!你说,你倒是于我说说,你将她是否始乱终弃!”

    “母亲!”李扬没想到却是母亲如此大的反映,忙跪道说道:“不是母亲所想的那样,我们只是两情相悦,却未曾做那苟且之事,我怎么能坏了她的名节呢?”

    “混账的东西,我说你姨姨带你小舅子临走时怎么和我说,大郎的心大了去,原来却是有这层道理。你还不快些将事情一一道来!”父亲yīn着脸,只差拍桌子骂道。

    李扬重重的嗑了一个头,于是将自己与玉环之事道来,最后将头伏了地上说道:“还请父亲、母亲做主!我终是愧了她,但我不想一辈子愧了她!”

    “做主,你都做主了,还要我们而用!”父亲拍桌而起骂道。

    “请父亲与母亲息怒!成全了我们。”李扬只是恳求。

    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道:“成全了你们也行,那好,你将我二个儿媳妇都休了,好娶了她!”

    “母亲,孩儿怎能做出如此之事,求母亲开恩!”李扬听完大惊,以头抢地说道。

    “哼,你做不出来。你让我们如何去面对我那苦命的儿媳,你想过没有?”父亲又是在旁边喝道。

    “父亲、母亲,这,这,这”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你这软弱的xìng子何时能自己好生的拿个主意!”母亲叹了一声说道。

    又传来父亲的声音:“你是李家长孙,rì后还望你去续香火,你这般模样真让我心寒,我如何能放心的将家业交于你手中!我企盼你能出人投地,但我还是错了,让你读书,竟成了呆子,真是百无一是是书生,早知如此还不如将你请了老把式,专心侍田!”

    李扬被父母说的心中好是低沉,知是自己怕是伤了父母的心,但从内心的深处有个声音却是说道,你好好的读读你自己,你本应是个有血xìng主见的男儿,万不可随了他人的意志,又一个声音又说,你不能违了父母,这实为不孝。父母恩比天高,万万不可顶撞他们!这脑中好乱,在一阵天人交阵中,李扬拿了主意,又是嗑了个头,抬起头来眼望了父亲与母亲,坚定的说道:“恕孩儿不孝,孩儿如是再负了玉环,怕是此生不得安宁!朵儿这里,我已说过了,至于小荷那边我自会说去,要打要骂由她了。父亲、母亲请给孩儿一个机会吧!”

    “你当真要忤逆!”父亲大喝道。

    李扬仍是坚定的说道:“求父亲、母亲成全!”

    父亲与母亲相视一眼,猛然哈哈大笑起来,母亲又是将愣住的李扬从地上拉起来说道:“起来吧。至于这玉环么,你在那次晕迷之间喊了数次,我们岂能不知。我当你早早会说起这事,但也许是你的xìng子吧,前怕狼后畏虎的不言语,我这做母亲的自不好探问。我便与你父亲相商看你能忍到何时,到时也给你些压力,看看是否仍像以前那般屈服。呵呵,我家大郎终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母亲很高兴。至于我那儿媳那边,你当她们不知,但她们还是都嫁了你,不求你闻名只求你平安,真是好媳妇!好了,别这般看着我与你父亲,咱家虽然不富裕,又添了产业,但娶一个媳妇还是可以承受的!”

    李扬简直就是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母亲说的话,又是看了看父亲,只见父亲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心中茫然随又被惊喜充满,用手狠狠的掐了大腿,知道这不是梦,大喜过望不知说什么好,挣了母亲的手爬在地上不往的嗑头说道:“谢父亲、谢母亲!”

    “好啦,还未说说,这是哪家的小娘呢,你倒是说说,他父亲的名讳。”母亲笑着问道。

    李扬这时倒有时难为情,吞吐的说道:“她是已故蜀州杨司马玄琰之女,现客居叔父河南省士曹杨参军玄璬家中,只怕此时与小荷成了手帕之交了。”

    “哦,官宦出身。大郎,怕是咱高攀不起呀,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媒我自会去说,但成于不成,母亲实是无把握。这可不像亲家那边,是未发达时所定下的亲事。你明白吗?”母亲皱眉说道。

    “你母亲说的极是,大郎,你未要想的太好了。”父亲也是这般说道。

    李扬坚定了心意,自是心中有底气,拱手说道:“父亲、母亲,成与不成全看天意,孩儿自不会为难众人。”

    “那好吧,此事就这般定了。过几rì我舍脸去问问亲家这杨玄琰的家风如何,他可能知晓些,必竟在一处为官。”父亲说道。

    “好了,你别烦心了,此事有我与你父亲,你无事就回屋吧,今天让二郎去买斤肉回来,我们好好的吃上一会。”母亲将李扬一推便要赶了去。

    “父亲、母亲,孩儿还有一事想与你们相商。”李扬忽记得去洛阳之事,说道。

    “快些说来。”

    “孩儿想过几rì便去洛阳,去寻了娘子,东都人才济济,也好多结识一些才俊。岳父大人也是此意。”

    “嗯,好吧,男儿志在四方,你也应该多走走,多识些人才对。”父亲想了下答应了。

    母亲虽是不舍也没说什么,只是背了身子过去。

    “孩儿告退了。”李扬见母亲如此,这心中也是不好受,躬身退了出去。

    “蛾子,你不必如此,孩子大了应让他去飞、去闯!”父亲轻拍了母亲的肩头,将母亲轻轻的靠在身上。

第八十一章

    过了几rì,杨父捎话过来,明年常试仍定了尚书省礼部南院贡院,由礼部尚书李郡王爷下贺侍郎贺季真(贺之章)主持。顺便将文解和家状也一同拿了过来,交了李扬。

    李扬知了也就放下心来,与父亲、母亲相说了一下,想趁着还有些时间早早的去洛阳,如有可能一并接了娘子走一走长安,如是中了便捎信回家自己则等了旨意定夺,如不中再回转家中。

    父亲与母亲自是不舍但还是放手,临行时,父亲说道:“我问了你岳父,那杨家还是可以的,过后我便求人去提亲,不过你还是心中早做些准备。”

    李扬跪别了父母,一人背上包袱,毅然的走了,怕看到母亲悲伤,大步快走出了村子,待回头回望,已是二里有余,隐隐间有数人持手相望。李杨心中难过,回身跪倒嗑了数头,将眼中的泪水擦去朝云中县走去。

    到了车马行,寻了马车,刚要坐上,便被人在肩头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薛嵩同王进笑嘻嘻的看着他。

    “二位兄长,怎么,你们也来了。”李扬奇怪的问道。

    薛嵩将他的手拉住便走,说道:“走走走,回去,待我们吃了酒再走也不迟。”

    “兄长使不得,恐误了行程。”李扬推脱道。

    “哈哈,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妹夫肯定不允,王大官人快些掏出来吧。”薛嵩停了步,朝王进摊开了手掌说道。

    王进苦着脸对李扬说道:“可苦了我,又是十两银子没了。”将一包散碎银子扔在面前的手上,没好气说道,“给你,愿赌服输!”

    薛嵩哈哈大笑,与王进相视一眼,对愁眉苦脸的李扬说道:“妹夫,还怕我拐了你!走吧,误不了。咱不坐这马车,自有去洛阳的方法。”说着将李扬身上的包袱不由分说的拿在手里,不留痕迹的将那包银子悄悄的塞了进去,一把拉了李扬的袖子朝外走去。

    “兄长,这使不得,使不得”李扬哪能甩开薛嵩的铁手,只能小声的哀求。

    “好了,也莫要求他了。我今rì也要回洛阳,一会我们结伴而行岂不更好?”王进笑道

    “真的!此话当真!”李扬心中高兴,终不用一个人孤单的行走。

    “还有假的不成!”薛嵩没好气的回道。

    三人来了一处酒楼,找了间独处的雅间,要了三个小菜,切了五斤猪肘子肉,又上了十斤竹叶青。原是薛嵩要梨花白的,可又想到李扬的酒量,就改了这度数极小的竹叶青酒。

    席间薛嵩用碗相敬,高声念了李扬的那首乡试(解试)的诗,赞道并说了句无头尾的话:“真乃鱼跃龙门之作,为兄敬你,此去路途遥远,前程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请妹夫好自把握。”

    王进怪道:“哥哥,你又说些什么怪话,我怎么听不懂?”

    “哈哈,不懂就是了,要是都懂了就不是了。你说的妹夫,这天可在看着呢!”又是朝李扬笑道,并用手压了压怀中。

    李扬心中一惊,不敢确定,小声的问道:“兄长,你说的远了吧,我只是一百姓而已。”

    “什么富贵贫贱,都是由天定的,你我这等凡人是左右不了的,你好好的用心去吧,自会明白。”薛嵩又是不明不白的说道。

    李扬却是懂了,心中的惊意让他将手中的酒水洒落不少。见王进瞧了这里,忙放了下来,朝王进说道:“兄长,扬失礼了,方才想起家中的娘子,不由的心中兴奋了些。”

    “哦,真是不懂,你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无聊的紧,来喝了此碗!”王进端起喝了进去。

    五碗进肚,这王进便有些尿急,告了声罪,但寻了茅房。

    李扬见其走远,小声问道:“兄长,这圣,哦,这天是如何知晓我此等平贱之人的,你莫不是寻我开心。”

    薛嵩将一粒豆子放入嘴里,笑笑回道:“你可是拜了位好师公,有此恩师在活动,加之王摩诘如今可是又得了宠,也不知为何,为你吹了不少的耳边风。就连此次主持chūn闱的四明狂客贺老爷都赞不称口,你倒是说说,这天如何能不知。这前rì我接了谍影传书,让好生的查查你,我便知道了。妹夫,圣恩难测,要好生把握。”

    李扬忙谢道:“兄长,扬在这里有礼了。”

    “唉,一家人不说二家子的话。不过你去了洛阳可要小心做人,前些时你的娘子回绝了做花鸟使,这让一些人面上很是难堪,多亏了你娘子寄住的那位老爷,不然,你们差些永难相聚了。”

    “什么?兄长,这是为何?”李扬惊道。

    薛嵩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几次想张口却没能出声,只是叹了一口气,连干了三碗,看了看着急的李扬竟还是说道:“这,你就别问了,我也有苦衷的。不过,妹夫,rì后如发达了,万万不可带了娘子们进宫,切记,切记。”

    “这,这又是为何?”李扬心中还是不解,又急问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说来听听。”净了手的王进拿了块丝帕在手上擦试,进了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了些风月之事。”薛嵩打着哈哈说道

    王进坐下拿了著,轻敲小几,唱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摘自诗经,周南,汉广)”唱罢,又自饮了一口说道:“我当为子,求的游女,游女游女,你在何方!”

    薛嵩笑道:“这呆子又要想着痴情男女了。”

    王进急道:“要你管,只愿抱得美人归,哪管天地宽,只为任逍遥。你不懂,你又没亲的芳泽,想那娇娇的公孙大娘一舞《西河剑器》当是今人心神俱失,由不得自己。”

    薛嵩又是打趣:“我未亲芳泽,想必你抱的美人归了。”

    王进却是急了,站起身来,指了薛嵩说道:“你就是个愚汉,只懂弄的舒服就是了,哪是怜香惜玉之人。”

    李扬忙拉了王进坐下劝道:“王兄长,你真的瞧过这公孙大娘?”

    王进却是脸红了些,转过头去,小声说道:“我是听宫中之人说起过,现在那公孙氏只怕是快意江湖了。”

    薛嵩就想笑,但又是想到花鸟使此事上来,却是笑不出来,闷闷的饮了一碗不语。

    李扬见二人沉闷,心中有感随口说道:

    “多情滋味别样愁,一酒难恨上心头。

    只道清风不合宜,总把杨花漫天柔。”

    “唉——说些什么怪话,让我心中好生难过。来,妹夫,贤弟,饮了此碗,各奔前程,我也好送你们出云中。”薛嵩端起碗来说道。

    “来,饮了此碗。他rì再相逢!干!”

    “干!”三人一饮而尽。

    将酒碗随意的扔了,薛嵩叫道:“痛快,痛快!男儿只当壮烈死,休得苟且偷余身!我不懂你们这些风花雪月,只想驰马西北疆,杀尽吐蕃狗!今rì一别待来rì再斗酒相饮个痛快。小二,算你的酒钱!”

    李扬与王进只是摇头,王进心道:“还是军汉本sè,只想杀出个功劳来。”李扬却是想道:“听兄长此言心中却是热血澎湃,真想上阵鞭马杀敌,难道我骨子里也是有些血xìng!”

    三人相伴离了酒楼,顺着大道往下走,待来到一辆马车时,王进对李扬说道:“扬兄弟,我们也该上路了,真有些舍不得薛哥哥。”

    薛嵩哈哈大笑,将李扬与王进推上马车,拱手说道:“送君终有一别,来rì还有相聚之时。王贤弟,我的妹夫就托负于你了,望你一路之上多多担待。”

    “哥哥说的哪里话了,小弟自然明白。”王进也是笑道。

    李扬此时说道:“兄长,你请回吧,我与王兄长自会好好的相互照料。”

    “好,再会!”薛嵩又是一拱手,将身一转,大步离去。

    王进与李扬看着薛嵩的背影远去,将车帘放下,吩咐老板道:“走吧,去洛阳!”

    “驾!”老板将鞭一甩,赶着车朝南奔去。

    在街角,薛嵩望着远去的马车,从怀中掏出一张用小纸条来,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道:“命薛嵩探查云中人氏李扬,如发现勾结外番之事属实,就地格杀!”

    薛嵩的心一抽搐,暗道:“圣上,你真的竟为有夫的女子而大动杀戈吗?你这是怎么了,我的陛下!”

    而在洛阳一府中,二位艳丽无双的娘子相对而坐。一年长些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太真,我莫不是给郎君惹了大祸吗?”

    另一小娘则道:“小荷姐姐说的哪里话了,如是换我,我也是这般做的,我们生是李郎的人,死是李郎的鬼!别说是他,就是天上的玉帝来了,也是如此!”

    “这朵儿就快来了,这要让他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呢?”小荷又是叹气。

    太真咬了牙说道:“都是些狼心狗肺的该死东西,有那么多的美人了,还想夺人之妻,真是可耻,可恶!”

    小荷忙掩了太真的嘴,小声的说道:“切莫让人听到!”

    太真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怕他作甚,难道他不怕这天下之人的耻笑吗?”

    “可他必竟是当今的圣上!”

    “姐姐你放宽心吧,这都是他手下之人在弄鬼,他哪能知道的这般清楚。我真想不到是哪个狗贼想害李郎!要让我寻了出来,我定将他的嘴撕烂!”

    小荷轻笑道:“好了,一会郎君的师公要来,还是我出去问问该如何是好。对了,前rì我接了书信,说郎君这几rì也要快倒了。太真,你的心愿快实现了。”

    太真羞的将头低下,弄着衣角小声说道:“还凭姐姐为我做主。”

    “你呀!现在羞了,可那rì找上门来可是历害的很呢?”

    “姐姐——”太真忙去搔小荷的痒,二人笑做一团。

第八十二章 风起

    幽州,范阳节度副使薛怀玉将一封书信递于幽州长史、知范阳节度使赵含章手里说道:“这可突于可是死心不改。六月间,被乌承砒所击溃,不思谅如何去自省请罪,反倒是越发的不像话。杀了主子李邵固又立遥辇屈列为汗,前些rì子竟率部落裹胁奚族降了突厥,着实可恨。这是公主殿下逃出虎口写的血书,请节镇验看。”

    赵含章仔细看了一遍,将手重重的拍了桌子大声喝道:“好个右羽林将军可突于,好大的胆子!天恩浩荡,先念你忠勇封了静析军副使,八年你反判大唐,圣上不追你旧怨,于十年临幸并州尚带你以示恩宠,如今你不思感恩,偏偏要做白眼之狼。好,好的很。怀玉,你与我列名上书,阵其利害,请圣上定夺。”

    “属下这就去拟了。还有一事也当禀明。”

    “说”

    “犬子前些rì子来书信,说道这云州地界也是不太平。你看要不是一同写了进去。”

    赵含章用眼瞧了薛怀玉一眼,说道:“这云州自有云州的主家,我们这般掺合进去,恐让圣上疑心。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前些rì子已上书,身兼数职身心疲惫,奏请圣上免了这幽州长史之职,推荐由你担当,想必过几rì这旨意便下了,你便放心吧。”

    薛怀玉大喜过望,忙躬身道谢。

    “起来吧,好好准备准备,这旨意下了,说不定又要动兵了,也不知是哪位亲王行这大总管的职位。你我可要小心伺候着,别惹了不高兴丢了前程。”赵含章看着西南方小声的说道。

    洛阳,小荷将门推开朝里面说道:“太真,快些过来,看看是谁来了。”

    杨太真将手中的绣花放下,起来与进来的一位小娘碰了个正面,看着不输于自己容貌的这位小娘子,却是不识,双眼越过她的肩头去看后面的小荷,说道:“这,这是哪位姐姐,真是画上的人儿一样。”

    小荷将二人的手拉了,对杨太真笑着说道:“你不是一天天的说想看看朵儿姐姐吗,这不是俏生生的站在这里吗?”不待杨太真说话,又与朵儿介绍说,“这可让我犯难了,该怎么说这位妹妹呢?说是闺中的好姐妹却是要成了你我的姐妹,说是李郎的红颜又恐太真嗔怒。这道是该如何说呢?”

    杨太真被小荷的话说的害羞不已,低着头喊了一声:“姐姐好。”便不作声了,但这心中却是有些嫉妒。

    朵儿这才好好的看了看今李扬梦里牵绕的小娘,果然一幅好人才,说不出的娇美,道不尽的风流,与自己相站一处毫不逊sè,本就想自己和阿姊的容貌当是天下的绝品,向来极是自负,倒是想与那未见面的玉环一比高下,如今这小娘俏生生站在面前让朵儿的心中好是泛酸,心里暗自嗔怪李扬的同时,也是想到rì后怕又是要争上一争了。但脸上笑着回礼道:“你就是那玉环吧。”

    “是,姐姐如何知道的?”杨太真偏着头问道。

    “还能是谁!整rì里晕晕沉沉,魂不守舍,看谁都是叫着玉环,不想知也知道了。”朵儿虽是笑着说道,但这话里却有一丝的怨气。

    “好了,来,妹妹,坐了几rì的车也怕是累了,快坐床上歇歇。”小荷哪能不知朵儿的小心思,只是这玉环自家的那位可是看紧的很,如无意外,怕是不久又是要住在一起的。自从这玉环寻了过来,虽说是屈了身子,降了名头,但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心思如何能瞒了自己,有意无意的话中带了郎君的名字,更是证实了心中所想。自己虽是不愿,但这小妮子痴情一片,加之又百般的讨好,自己也不是那铁石心肠,即是无法挽回,何不顺水推舟,弄个三国鼎立的局面。心中虽是不喜但也知此事你情我愿自己也拦不住,轻叹一声,看来这rì后怕是又要多cāo心了。

    “不累,谢阿姊关心。我只是见了玉环心中很是喜欢,想必李郎如是在了跟前,肯定会乐开了怀。妹妹你也过来坐下,我们随意的聊聊,这几rì可把我闷坏了。”朵儿坐了床边朝杨太真招手。

    “哪有。”杨玉环必竟年岁小了些,没听出这话中透的意来,只当是朵儿在取笑自己,低着头小声回道。

    小荷笑盈盈的看着二人,心中一阵好笑,看不出平rì里和自己恭恭敬敬的朵儿竟也有这般的心思。这刚碰了面就激了干醋出来,怕是有好戏要瞧了。想罢拉过玉环说道:“莫要害羞了,去,和朵儿说说话,这往后如要是一家人,可不能生分了。”

    “阿姊说的极是,来,过些坐下。”朵儿又是招呼道。

    玉环低着头依言坐下,只是心中好羞,与这位姐姐之间不像与小荷那般熟络,这言语就少了。

    小荷见要冷场,也坐了下来,问朵儿:“这路上可是安稳?”

    “嗯,谢阿姊关心,很是安稳。”

    “你走之时可去见了父亲和兄长。”

    “见过了,我走时就是从家中起身。父亲与兄长都好。”

    “那,郎君呢?”

    见二女都支起了身子,朵儿笑笑说道:“就知阿姊心中挂着他,都好,就是整rì里也念着阿姊”又瞧见玉环眼中的希冀之神,心中一软想到自己当初还不是如她一般,便将心中的醋意去了多半,对着玉环笑着说道,“倒是也提了妹妹几次,只是不敢明说些什么,大概怕众人多心吧。”

    玉环听后心中甜蜜,一双眼睛快要咪成缝了,也不觉得害羞了,急急说道:“姐姐乱说”

    “乱说还是真讲,到时不就知道了。想必他有几rì就到了。”小荷取笑的说道。

    “什么,谁要到了。”朵儿不解的问道。

    小荷将一封信拿出给了朵儿说道:“自己看吧,你的郎君追你来了。”

    朵儿急将信看完,眼中满是兴奋的说道:“真是李郎要来,早知我便等他一起来。非要让人家早行一步。”

    小荷与她们调笑了几句,忽然严肃的说道:“有件事情,我要与你们说下,方才我见了李郎的师公。据他所讲,这京里不知为何注意了郎君,这洛阳也有人想拿郎君当垫脚石。就拿前些rì子来说,如不是我家也有些门路,加之李长史也从中出了力,我怕是现在脱不了身。”

    “怎么会呢,李郎无权无势,又没碍着他们,为何要这般?”朵儿不敢和他们说宅子的那场事,但心中着实的气愤,没好气的说道。

    小荷一笑又道:“还不是有人眼红?你问问太真便知了。”

    “嗯,姐姐说的极是。就因为李郎—扬”杨太真说的快了些,来由的将平rì里在无人时的叫法说了出来,但赶快换了,却是晚了只见二位姐姐都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马上羞了起来,低了头,小声接着说,“他有诗文流出,得了贵人的称赞,这便有人看不下眼,如狗一般的狂叫了起来。”

    “那,阿姊你说的脱身不脱身又是何事?会不会有麻烦?”朵儿又问道。

    没等小荷张口,杨太真又是小声的说道:“这我是知道些的,从咸宜公主那里传了话出来,不知那个坏人说是姐姐福缘深厚,天生丽质,正值今岁的花鸟使缺了几位,就将主意打到了姐姐身了。哎呀,不好,朵儿姐姐你这几rì可要躲好,切不可让人看见了。不光是姐姐,就是现在这东都里有女儿的人家都藏在家中不出来,前rì里还有拉郎配的闹剧。”

    “真的吗?那可热闹了。”到底是年少,听的有拉郎配,朵儿的眼亮了起来。

    “好了,别就想出去了,一会随我去见母亲去,这几rì你就安心的待在家中,等李郎来吧。”小荷摇头说道,“还有你,太真。反正你也回叔父那里无事,就住下陪陪我们可好。”

    “好”二人齐声答道。

    云中县外,二匹快马飞驰而来,到了城门口,一人将牌子晃晃压低声音说道:“司阶老爷密访,不得喧哗,快些让开!”

    刘县尉瞧了上面的字,心中一惊,马上敬礼放行,眼瞧着那二人的背影远去,发了几声冷笑。随手唤过一衙役说道:“你替我看着,万不可出了差错,我想起家中有些事情未了,去去就回。”说罢甩袖而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问了一间上房,说是累了打发伙计无事不要上来打挠,便紧闭了房门。

    这二人正是风六和老板,他们闭了门窗后,风六与老板说道:“这几rì赶路也是乏了,快些合眼睡觉,晚上还要去见见那少主,听听他是如何说的。”

    “是,六爷”那老板忙将床上的行李铺开,服侍风六躺下,自己也在另一张床上躲下,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恩师,那风六来了,我方才亲眼所见。”还是那间二楼临街的屋中,刘县尉跪坐说道。

    “嗯,我知道了,看来老四他们失手了。但老他为何还未回来?”老者问道。

    “怕是追赶不上吧,我见那二人所乘之马都是上好脚力的军马,想必老四他们也是会晚些回来,恩师一问便知。不过看样子那风六也没吃了什么好,脸sè都有些变了。”

    “呵,这风六来了也好,就按计划行事吧。咱们好好的瞧着那一窝子怎么斗。”

    “恩师,英明。”刘县尉陪笑说道。

    “老爷,有客到。”楼下传上话来。

    老者笑着对刘县尉说道:“你师兄来了,我们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第八十三章 韦纥

    不一会,一人上来跪在地上说道:“见过恩师。”又站起对刘县尉拱手,“师弟也在?”此人正是常见老者的那人。

    “师兄可是有rì子没来了,可是让我想念的紧。”刘县尉过来抓了那人的手说道。

    那人摇头,用眼瞧了老者,见老者不言语,心中暗道:还是师弟得宠些,换了我是万万不敢这般的随意。

    “你也坐下,方才你师弟说道那风六已是到了,我想听听你是如何看待此事。”老者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说道。

    “哦,我也是为此事而来。”那人喘了口气说道,“上次风九之死,现在货物又被劫了去,想必京里的那位已是坐不住了,这风六是他手下第一谋士,是否到此主持大局还是未知,不过肯定的是,那位少主的rì子是不会好过的。”

    “师兄说的是,这一山不容二虎,且这二虎都是心胸狭隘之辈,我看不闹出些动静是不会干休的。”

    老者笑着说道:“都说的有理。不过为何那小子这几rì没了动静呢,按说被劫去货物,也应当表示一番,起码也要做个姿态。不过我想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二个师兄弟相视一笑,刘县尉拱手相让道:“还是师兄先讲,怕是与我心中所想的一般模样。”

    那人回礼说道:“那我就不推辞了。这无非就是李代桃僵之计,师弟为兄说的可对?”

    “哈哈”刘县尉笑着,将方才写的纸张展了上面所写四个字,也为李代桃僵。

    老者将嘴角上扬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张便笺说道:“你们也都看看吧,本想藏着让你们好好猜猜,真是没想到说了个正着。呵呵,后生可畏呀,看来我是老了。”

    “恩师言重了。”二人忙出口说道。

    “恩师,这上面所说可是真的。”那人将便笺看完递于刘县尉,自己严肃的问道。

    “嗯,这是燕山王贼寇那里暗藏的突厥眼线传出的消息,被我无意撞破,抢夺过来,至于那人吗。可惜却是一死士,咬了药丸自尽了,不然的话可能透的消息更多一些。”老者一脸的婉惜。

    “恩师不必如此,就这上面所说的,加以分析还是可以探的一丝蛛丝马迹的。”那人说道。

    “哦,说来听听。”

    “这上面说肉已啖,有异。说的可是这批货不是真的,这与我们所说一的样。但下句这夜过三更,群魔乱舞,可否指各方的反映和动向呢,还有最后一句,月影西斜,入云中,可是有些拿不准了。”那人缓缓说道。

    “师兄说的极是,这最后一句拿不准也怕是最重要的,学生不解,请恩师解惑。”刘县尉也开口说道。

    “呵呵,我也是拿不准。算啦,静观其变吧。那边前几rì来了个陌生之人住了不走,现在又来了风六,我想他们可能会给出答案的。你们无事就先退了吧,都各有各个差事,rì后无大事少往这边跑动,恐让人看了不美,再有吏部那边的考评如添了几句注解,批了中下等,就得不偿失了。”老者说着说着便下了逐客令。

    “是,学生告退了。”二人施礼后退了下去。

    老者待他们退后,朝窗口说道:“进来吧。”

    “是,老爷。”一条黑影飘了进来,跪倒在地说道:“老四有负老爷之托,请老爷责罚。”

    “我都知道了,错不在你。你也刚回来定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老爷——”

    “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老者摆手道。

    “是”田老四叩头从窗口飘身而去。

    “乱,真是乱。不知那头是否也这样想呢。”老者扶了窗口,朝远处望去。

    马五这些rì子过的非常不错,刚从田家出来,满脑子仍回荡着田氏的叫声,心里暗想:这娘子真是有力,怕是那死鬼都是让她克死,如我不是禁了数rì还真抵不过她的劲道。不过都是些个烂货,哪里那天见那天仙的女子的娇艳。叹!真是可恶、可恨!却是个只看不能尝的鲜花,为此还搭了兄弟的一条xìng命,想想就觉得脖子发凉,如不是那些人不yù取自己的xìng命,只怕不是床头留刀了,早随了那短命的兄弟上了奈何桥了。

    “五爷!”一声呼叫打断了马五的思绪,回看一看是三癞子,便没好气的骂道,“瞎叫什么?没见我在想事!不开眼的东西!”张腿便要踢去。

    三癞子笑嘻嘻的一躲,见马五瞪着他,又磨蹭的过来,将一将脸贴过说道:“五爷,先记上,先记上行不,我可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马五早就将巴掌扬起,但听了又放下,轻拍了三癞子的脸道:“有屁快放。”

    三瘌子舔了舔嘴唇往田家瞧了瞧说道:“五爷可是舒服了,可我这,你看,我可是追随了你多年了,到现在都未讨上娘子,还肉味都不知,王爷,你看。哎唉——”这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马五甩完骂道:“狗东西,连我的食都想沾上一口,你真是想早早的去阎王那里走上一遭了。我让你贱,让你乱瞧!”上手下脚的就将三瘌子打倒在地。

    “五爷,五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是有事要与你讲。”三瘌子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马五打的累了,住了手,朝地上呸了一口,骂道:“有事?有个鸟事!你皮紧的历害,我与你松松!”又叉腰用手指了远远看热闹的人骂道,“看什么看,回去看自家的娘子去!”

    三瘌子抱了马五的腿说道:“五爷,五爷,我不敢了!有人找你,是买卖来了,好阔气!”

    “什么”马五用手拎了三瘌子的衣领将他提到面前说道,“谁找我?”

    三瘌子不敢用手去捌马五的手,只能哀求道:“五爷,我真不敢骗你,那人就在马家祠堂等你,真的!”

    “滚!”马五将三瘌子推开,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给我放聪明些,少起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说罢迈步朝马家祠堂走去。

    待马五走远了,三瘌子呸了一声,小声骂道:“狗东西!让你不得好死!”抬起头看到一位十来岁的面生小郎,用手一指喝道:“你,给我站住!前些rì子欠的我钱,该还了吧!”

    马家祠堂在城西五里的马家村里,没有多长的时间,马五一手转在背后拿了根粗壮的木棍,鬼鬼祟祟的走到了跟前。

    马五小心的探头朝里望去,却是无人,心中又是将三瘌子骂了个遍,刚要转身离去,就觉得后背冷气直窜上后脑,多年的经验知道后面有人,他压了声音说道:“那路的朋友,赏个面子,正下马五也是云中县里的人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我马五定当全力。”

    “哼”冷哼传来,一股杀气笼了全身,马王心中大骇,马上跪倒,将双手举了说道:“求朋友高抬贵手,我马五愿追随左右,只求留一条命!”

    一声yīnyīn又变味的话响在身后:“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堂堂的拔也大俟斤也会有你这样的废物子孙!真叫我小看。

    “你是谁!”马五见其人辱其部落,心中大怒,猛的站起,回身就是一拳。那拳带着残影,呼呼有声,哪像个街头闲汉,到是多年yín于此道的高手。

    那人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用手中的剑鞘轻轻的放在了已失了力道的拳头上,说道:“你倒是好好看看我是谁!蠢货。”

    “是你?”马五睁大了眼睛愣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那穿了男装的掩面的人又变了嗓声娇声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与方才大变的模样,原是一女子。

    “韦纥齐齐格,你,你怎么来了!”马五左右看了看,想抓了齐齐格的手往祠堂里跑。

    韦纥齐齐格厌恶的用剑鞘挡了,冷冷的说道:“做什么?放尊重一些。你莫忘了你只是拔也家的一小小十夫长!拔也施罗,小心剁了你的狗爪!”

    马五(拔也施罗)的冷汗流了下来,这常年在汉地生活倒忘了尊卑,马上想跪又怕人瞧了去,只是着急的解释:“我,我——”

    “哼!”齐齐格昂了头进去,拔也施罗如随从一般落了整个身子低头随着进来。

    “拔也施罗,你可知罪!”韦纥齐齐格转身喝道。

    拔也施罗马上跪倒说道:“回齐齐格千夫长,施罗不解,请明示!”

    “你说的倒好,你不解,你不知。那好我问你,几rì未曾收到秘报了!”

    “二rì,不,三rì。大抵二、三rì吧。想是这边紧了些,不好送过。前几次也有类似的情况,但不超五rì准到,请千夫长放心。”

    “狗东西!要不是你是姓拔也,我真想一剑杀了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齐齐格从袖里抖出一物。

    拔也施罗拿起大吃一惊,抬起头急问道:“这,这怎么会呢,这怎么到了你的手中。”

    “想不到吧,说是你蠢货,你真是蠢的可以,看来你在这汉地待的长了,怕是忘了你是伊利可汗土门家的拔也子孙了。你倒是说说,这鹰环到了我手中,说明了什么?”

    拔也施罗头上冒出汗来,马上伏地哀求:“齐齐格,你可要救我。想你小时候我还侍候过你,亲手喂过你马nǎi的呀,求求你!”

    “哼,你犯了如此大错,你的部族,你的妻女都会是什么下场,你也是知道吧。”

    声音不大却听在拔也施罗的耳里如巨雷一般,他知道这此完了,不说这些,就怕是整个拔也族都要抬不起头来,顿时万念俱失,如死了一般。

    “好了,念在你同是土门一脉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如同仙乐一般的话又飘入了拔也施罗的耳里。就入干涸的地面上下透了一场chūn雨,拔也施罗又活了过来,爬在地上不住的嗑头谢道:“谢千夫长!狼神在上!我拔也施罗永是韦纥齐齐格的奴仆!”

    韦纥齐齐格听后笑了笑,将靴子伸到拔也施罗的面前,说道:“我的奴仆,我接受你。”

    拔也施罗忙伏下身子亲吻齐齐格的靴子。

    “起来吧,别跪坏了身子,我还要你效死呢。”

    “谢主人”发了誓言的拔也施罗起来远远的躬身低头,一幅奴隶的样子。

第八十四章 风六

    夜间,客栈临街的窗户悄然的打开,二条黑影一先一后飞快的跃出,落在街头之上。其中一人左右看看无人,朝后打了个手势,将手中如绳索一般的东西甩上了房屋之上。后一人踩了那人的肩头,纵身一跳,落在绳索之上,二脚快速踩过,已是稳稳落了房顶上。随后将另一头提起,猛的发力将那人也拽了上来。二人伏在房顶之上又细细的察看了一番,互相点了点头,觅了个方向如猫般狂奔而去。

    “走了吗?”街角处转过一人望着远去的二人说道。

    “嗯,确定是走了。三哥,我们是不是追去?”另一人如猴般从方才那扇窗户跃下回道。

    齐三摇了摇头:“不必了,老爷有老爷的想法,我们的任务结束了。走,回去。合了老四、老六静等老爷示下的消息吧”

    “好可惜,唉——”另一人看看了远处的黑暗,不甘心的跺了下脚,尾随齐三而去。

    在一处院落前,那二人停了下来,一人示意去另一人去叫门,另一人轻手轻脚过去,对着门轻轻的长拍二下,短拍三下。半响,没人过来,回头朝这边摇了摇。

    那人也是不急,又示意多叩几下。

    终于有人过来开门,见有二个穿夜行衣的人站在外面,刚想呼叫,却被站在门口之人用绳子勒住了喉咙,双手无力的挣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二人也不去理会那死了的人,进了门,将门掩上,直接迈步往里闯去。

    刀光一闪,从廊下跳出二人不由分说就是一刀。也许心中想间一刀两断,干脆利落的将眼前二人劈死,好为方才被杀兄弟之仇,不由的眼里闪了一丝兴奋的光彩。

    “蠢货”像是随从那人听着主子骂道,心中杀气顿生,右手一扬,一条黑sè的长鞭迎了上去,卷了其中的一把刀,甩向另一把,同时身子如鬼影一般闪到那二人跟前,左手快速的击了二掌分别打在了二人的胸口。

    那二人只觉得手中一沉,手里的钢刀就被卷去,心道不好急退,但是迟了,一股大力从胸口传入,只听得轻脆的一声响,往rì坚硬的肋骨就如纸糊的一般,折断插入了心肺,口中吐出一股鲜血,心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那随从做完身子一晃,又退了回来,小心的跟在主子的身后,安安静静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夜很沉,也很静,也许有轻风吹过,吹落了花坛之中花木枝上残留的叶片,轻轻的落下归了尘土。但在这死寂之间,隐约有人的压抑的呼气声,在角落,墙上,闪过一道道寒光。

    “就是这些吗,太今人失望了,还不如家养的土狗!”那主子又是说了一句话。

    呼气声更加重了,但还是没人敢头一个跑出去送死,方才那惊魂的一刻已镇住了众人。

    “唉——都是废物,留着无益,都杀了吧!咦!”那人拦了要出去的随从,左手向外一抓,当的一声金鸣声响,摊了手掌看去,却是笑了,笑的好是灿烂,拿了手中接下的一枚制钱,左右看看,说道:“五哥,你是越来越小气了,怎么用的是铁钱。”

    “哈哈,来,掌灯!”随着一声笑声,正中的房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二人,当先一人却是风五,少主yīn着脸随后。

    “老六,你可是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风五快步走到风六身边,一把将他抱起说道。

    风六由着风五抱起,笑着说道:“应是早来了,但有人不想让咱兄弟团聚,路上玩了一些小手段,真是无耻卑鄙!”又朝少主点头问,“你说是么,少主?”

    少主的脸sè刹时变的如猪肝,手里紧握了腰着的刀柄,又重重的呼了口气说道:“六哥说的极是,我必是细查,定还六哥一个交待。”

    “不必了,那是我的私事,你还风九一个交待就行了。”风六此时已拉了风五的手走上了台阶,来到少主的面前说了这句话,头也不甩一下的走了过去。

    “你!”少主的眼中冒了火盯了风六的后背,脸sè变了变,将恶毒的眼光藏了去。

    “少主,那,三个兄弟的事怎么办,可不能白死了。”一人过来阻了少主,悲愤的说道。

    血光一闪,少主将刀随无头的尸体扔在一起,对左右说道:“这就是交待!”

    风六身子一顿,风五紧拉了一把,笑着说道:“老六一路可是辛苦了,来,坐下细聊。”

    不等少主坐下,已是点了上首位的风六笑道:“少主年青力壮、jīng力充沛,还是让我的赶车老板坐了吧。”又对站在自已背后的老板说道,“还不谢少主让座,真不懂规矩!”

    那老板过去抢了座位,拱手朝风五、风六说道:“谢五爷、六爷。哦,还谢少主。”

    这等大辱谁能忍得,少主大怒用手指了风六急气攻心的喝道:“你!你!”

    “我什么?四哥来时再三吩咐,如是有人不拿咱们兄弟不当人看,咱们兄弟也不能把他当人看!再说了家主一共有三十二个亲子,我看能得欢心的也有几位。五哥,我说的可是对么?”

    “哦,哦,好像说过。少主,你这几天也累了些,快下去休息吧。”风五朝着已是呆住的少主说道。

    少主却不在意那狗屁的四哥,但那三十二个亲子却是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梦想,他一下子呆住了。

    风五朝左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少主休息!”

    两旁之人慌忙上前拉上少主就走,少主被拉的惊醒,这心中之火脱口而出:“风六,我与你誓不两立,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风六笑笑朝面有不善之意的风五说道:“五哥,看来少主累的不轻呀!”

    风五无奈的摇头小声说道:“老六有些过了,我知你与三公子走的近,可少主也是排名十六的公子,这般做会惹了麻烦的!”

    风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五哥,我都知道,但你这左右逢源的做派已是引了众兄弟的不满,如不选一个出来支持,怕是也落不了好的。老九已死,这少主就是个废人了,你可要站对了队列,万万不可心慈手软了。虽说他是十六公子,我不能随意处置,但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方才立威杀人就是个jǐng示。家主将你们派了这边并不是有多重视这十六子,他是重视这边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由着这个废人在这里胡乱搅合,到时怕你我都要吃罪不起。”

    风五点了点头不语,风六知是这五哥未听了进去,又接着道:“我也听说了,这十六子为了一个小娘竟然与那边大动干戈,这能是个英明的决定吗,为此你也知道家主可是发了大的脾气。这将你派来问话,难道就只单单是问话而已吗?如是这样又为何让你先坐镇在此等进一步的指示,这就让人深思了。我的好五哥,我怕的是不这家主这边,也不是那边,而是上边!”说着用手指了指天。

    “什么?你的意思是?”风五惊道。

    “嗯!为何我二家争斗数年,那位不言不语的由着咱们胡来,你好好想想吧!”风六闭了口。

    风五却是有些急了说道:“这照你说来,我们这些人也逃不过被砍了脑袋的结果?”

    风六笑笑说道:“说五哥你是死脑筋,还真是死脑筋,如是要动手还能等到现在。放心吧,我们还有用处,他舍不得。”

    “哦,那我们该怎么去做?”

    “随大流!看二家的意思,是斗还是合,我们做好本分就是了。都是老爷们开的玩笑,我们只当是耍丑的而已。”风六笑着摇头说道。

    风五又暗暗指了指屋外的人说道:“那他们呢?”

    “他们?这世上本就无他们,从何说他们呢,他们也许是空气,也许是润地的肥料罢了。”风六苦笑着说道。

    “老六,难道这就是世间?这就是天地间开的玩笑?”风五激动的说道。

    “五哥,你除了打杀,还会做些什么吗?玩笑,呵呵,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哦也许是这些棋子连玩笑都开不起。五哥,别问了,安心的做棋子吧,也许能过了河也说不定,那时可要赛大车的,留条xìng命过完此生亦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说的我都不懂,但我信你!”

    “谢五哥,这些话我未对别人说起过,相信你也守口如瓶,不然的话,我和你的一切都将是烟云。”

    风五狠狠的点头:“老六,我知道轻重。”

    “五哥,我还要问你,那女子秋儿之事,你可有应对,这秋儿可是死的不是时候啊?”

    风五眼中寒光一闪说道:“这废人想用另一个废人顶罪混过,也不知行否?”

    “到时看吧,看上面的意思了。行就是行了,不行大不了再找个人就行了。”

    “嗯,老六,我知道了。”

    风六呵呵一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来只是查查老九的事,还有北边的事而已。”

    风五摇头骂道:“你呀,真是条狐狸!”

    “谢五哥夸奖!好了,夜黑了,你倒是与我找个住处,总不能让我们再回那客栈吧,我走时已是有二个跳蚤跳来跳去了。”

    “这有何难,你呀,真是聪明过头了。”风五笑道,猛的想起一事来,将风六的头拉到近前,低低的说道,“你身边的这人要不要?哼”

    风六笑笑小声回道:“无妨,他随我多年,加上他的一切都在我的手里握着,留着他赶赶车也是不错,你多心了。”

    “哦,哈哈”风五与风六相视一眼,大笑了起来,也不知这笑声里有些什么东西。

第八十五章 洛阳

    腊月初七的这天,李扬与王进在车中谈论,只听的老板在外说道:“公子,到了。”

    二人停了各自的语言,李扬撩了车厢的窗帘往外看去,在不远处,一座雄城盘踞在前方,平直高耸的城墙如一头巨兽,青森森的扑面而来,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李扬叹道:“这就是洛阳,好一座东都雄城!”

    “贤弟只是头一次来难免会说这些,等你住的久了,就知道它是多么的无聊,我是害怕的紧。”王进缩在车里,围着裘皮散漫的说道。

    李扬摇头,指了洛阳的方向说道:“王兄,你难道不为它骄傲!”

    “我只是身为大唐人而骄傲,但对它?”王进也是摇头,说道,“这里的故事太多,我不想多看上一眼。”

    李扬暗道,怕是这位王国戚有过不好的往事吧,也就不再相问,默默的惊叹这人间的大手笔。

    遥遥的看着路过一门,李扬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咦,为何过门不入?”

    王进本是咪着的眼睁开一条缝看了看,轻笑道:“我车前的灯照不够亮堂,还是走下一个门吧。”

    李扬不解又是问道:“王兄又在笑我土气,你那可是挂着六品秘书郎的名头,怎么说不够亮堂呢,怕是晃坏了我的眼了。”

    王进哈哈大笑,一骨碌坐了起来,也将头爬在窗口说道:“那可是龙光门,我的傻贤弟,你不怕被现在随圣上来的北衙六军那些军汉拿了斩首,就去试试,我可是不敢。咱们还是再过了徽安门从安喜门入城为好,来来来,别再瞧了,坐回和我品品这贡茶如何。”

    李扬无奈只得又瞧了一眼,放了帘子坐回去。

    过了一时辰,听得老板与人说话:“这是王秘书郎中之车驾,请兵爷行个方便。”知是到了城门口。

    果然有人回道:“原来是秘书郎老爷的车驾,可否请老爷赏个脸呢?”

    王进对李扬笑笑,拍了拍他的肩头,起车撩了车帘探过半个身子打着哈哈说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唉!堂堂东都洛州河南府的陈县尉亲自迎鄙人,真是受宠若惊呀。”

    车外的陈县尉定是王进的熟人,也不恼就听也笑着说道:“我早早的就看了是你的车子,心中还想莫不是王老爷来了,按说因在长安公干,怎么会又跑到我这洛阳来,这说什么也得问问,省得又让某人抓了小辨子,让我讨不了好。”

    “你这个人哪,行了,我来洛阳也是有事,听说你又置了一处别院,哪rì我得去瞧瞧,看看又是哪位小娘值得让你破费。”

    “得了,饶了小弟吧。你王大老爷还是请进吧,改rì请你的酒如何?”

    “一定,一定,我将好友送过就去寻你。”说完王进带着笑回了车里,对李扬说道,“这陈县尉可是张说张文贞右丞相之门下陈刑部员外郎之三子,自幼与我一同长大,倒有些交情,可惜二张斗法虽是胜了,但张丞相却没福享独权,撒手西去,这庙堂之上受过恩惠的人不少,但受他欺凌谪贬的也是大有人在,这在任上当了几年员外的还回将身子一抖,也成了中书门下平章事,回来就算了旧账翻了老底,许多的大老爷不敢去碰,只能拿小的撒气,也叹此子父陈员外郎官小职卑就成了替罪羊,因一点小事,差点被拿了大理寺,也多亏那时尚书右丞阳宋璟宋广平老爷上了本,方才申了冤,被谪了岭南任了个下县的主簿,做为他的三子这陈县尉却也受了牵连,在这七品的县尉之职不上不下生生的坐了五年之久。可惜的是宋老爷得罪了一朝的权贵,于今年被罢了相,降为开府议同三司。唉!贤弟,我知你一心想将满腹的才学卖了帝王家,可哪知这庙堂之上的暗里争斗,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一席话说的李扬哑口,又急着问道:“那陛下就不管了吗?”

    “管,可拿什么去管,就说这宋丞阳吧,也不光是为了此事就能罢相,还有此公为人正直又有才气,加之圣上又恩宠,应说是稳如泰山。但谁人又能知道,他偏提出虽资高考深,非才者不取的原则令大门阀大为憎恨,又提了百官奏事,史谏官佐证的规定出来又是得罪了一批jiān佞小人,再则绝杀收礼受贿之风右谪了许多人的品级,加之打压了黑钱的流通使许多官员少了收入,这几项下来就遍地是仇家了。可巧又于今年遭了多人的暗算,圣上也是为难的很,只得割爱。可叹哪!”王进摇着头一脸的婉惜。

    李扬听罢却是心中对这位宋广平老爷极为敬重,当下脱口而出:“那也是宋公做的对!如换了我,我也要如此,就算降了罪也心安理得!”

    王进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瞧了瞧李扬,忽的笑道:“贤弟可是发了烧?尽说些胡话,哪人不为自己考虑,你们这些读书读多的呆子,真是一般的脾气。我可是想逍遥的玩乐,哪管他们这些争东抢西的鸟事。”

    “王兄,你倒是想的开,可你方才也说过你因身为大唐人而骄傲!难道你忘了吗?”李扬缓缓说道。

    “大唐人”王进念道,又看看车的前方,仿佛透过车帘看到了繁华的街头,一会笑了用握拳轻轻的捶了一下李扬说道,“对,我是大唐人,我一想到朝中的争斗却忘了自己是大唐人,呵呵,贤弟,你说的对,倒是为兄糊涂了。”

    李扬看着这时的王进也笑了。

    “公子,到景行坊了。”老板这时出声唤道。

    “到了!”李扬心中一阵激动。

    王进见李扬的样子,便出口取笑:“是否想早早的会了娘子?”

    “王兄哪有。”李扬忙掩饰道。

    “好了,人不风流枉年少。贤弟,为兄也是过来人,你快些去吧,莫让你家娘子等的心急了。哈哈”

    “那,那我就下去了,王进你也一同随我进来吧”李扬邀请道

    王进哪能不知李扬的心情,也不愿就这样进去,必竟自己是个外人,忙说道:“不了,我还要去寻了陈县尉。改rì定来拜访!”

    “也好,那明rì我去寻你。”

    “呵呵,随你,给,这是我的别院所在,到时你可要将娘子领来,可不许金屋藏娇不见我,也许你能得个惊喜。”王进笑笑随手写了张字条将了李扬。

    李扬拿了字条也不去想什么惊喜不惊喜,只是拱拱手下了车。待目送了车子远去,转身朝一处写有尉迟宅的门前走去。

    用手叩门后静等片刻,里面一人探头问道:“你是何人,有事?”

    李扬拱手说道:“请小哥禀报一声,说云州杨录事参军事遣人来送信。”

    “哦”开了半扇,那人出来上下看看说道:“你面生的很,信呢?”

    李扬忙说道:“是口信,请让我去见了杨夫人。”

    “那,你先等等,我去禀报了再说。”那人又将门关了进去。

    不一会,又出了一人仔细的瞧了李扬,问道:“可是你要寻我舅母?”

    “正是,敢问公子是?”

    “哦,尉迟思义。”

    李扬赶忙施礼道:“原来是思义兄长,我是李扬,小荷之夫。”

    “哦!妹夫!”尉迟思义吃了一惊,又是好好的看了看李扬,口中小声的说道:“嗯,看起来有些才气,就是瘦了些。”又觉得有些失礼,忙说道,“快,快些进来,我领你去见舅母。”

    李扬笑笑随着尉迟思义穿了前门,又过了中门,来了内宅门口朝一婆子说道:“杨婆婆,这是舅母的姑爷,你去报我舅母一声可好。”

    那婆子见是尉迟思义领着一人,连忙走了进去。

    不一会,里面传出杨母的声音:“李扬,李扬,你可在吗?”人随话而走出,正是杨母。

    李扬忙躬身问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真是贤婿!来,到这边坐。思义,你去看看我姐夫可在?如是在了,请他过来。”杨母高兴的说道。

    尉迟思义陪了杨母的身后说道:“父亲去了衙门当差未归,不过也快了。舅母你与妹夫可先坐着。”

    到了客厅,尉迟思义亲奉了茶水,将堂下的一婆子喝退,自己也走了出去,远远的站了。

    李扬看着有些不解,问杨母:“兄长这是何意?”

    杨母笑笑道:“他尉迟家的门风就是如此,你也莫要奇怪。我问你,你岳父近来可好?”

    “回岳母大人的话,岳父和二个舅子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可真想我的二个孩子。哦,看我,我那老姐姐可好,你父可好?”

    “都好,就是母亲也常常提起你,说你有rì子没去了。”

    “我知道,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回了云州肯定去看望她。”

    “岳母大人,先不忙。云州那边还是有些不太平,等岳父的消息再说。”

    杨母看了李扬一眼道:“你都知道了?”

    “小婿都知道了,是小婿险些误会了岳父大人。”李扬尴尬的说道。

    “呵呵,不光是你。当时我与小荷都是气愤的很。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我那姐夫回来有些话可能要问你,你可要注意,须小心的回答了。对了,有功夫去见见你师公,他可是一直在洛阳。”

    “真的!”李扬心中高兴,不免有些喜形与sè。

    杨母轻轻笑了笑又道:“这些rì子小荷可是瘦了。”

    “母亲,你说些什么!”一声今李扬魂牵梦绕的声音突然响在了门外。

第八十六章 团聚

    “娘子!”李扬惊喜的叫道,猛的回过头朝外看去。

    “李郎!”门口一位佳人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掩着嘴,眼含着泪水就要哭出来。她的旁边另一位佳人已是轻轻的哭出声来。

    李扬这心中如针扎了的疼痛,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也不想和岳母说什么,急快步走过,双手分别将二位娘子的手握了,凝视着略显消瘦的俏脸,柔声的说道:“莫要哭出来,我不在这里么?”

    小荷与朵儿听到李扬的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将那丝矜持远远的抛到脑后,双双扑到怀中放声大哭。

    杨母摇了摇头,假装没有看到,悄悄的从里屋的门走了出去,来到看的目瞪口呆的尉迟思义跟前说道:“思义,我们走吧,这里我们是多余的人。”

    “嗯”尉迟思义又是留恋的看了几眼,瞟了瞟已是泪人的小荷,这心里难受之极,叹了一声即生瑜何生亮的,苦笑着摇着随杨母走了。

    “你们受苦了。”李扬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看着二个哭的如雨后海棠的娘子轻声的说道。

    小荷新婚久别又有杨太真横在心中自是有怨气,将泪擦了拉起仍在李扬怀中的朵儿说道:“我们是那没人要的怨妇!走,朵儿,不要理这个负心的人。”

    “阿姊!”朵儿睁着二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挂着泪花,看看小荷不解的叫道。

    “娘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这般话呢,你知我是最疼你们了。”李扬笑着问道。

    小荷将嘴噘了拉了朵儿转身就走,回头白了李扬一眼说道:“那你过来,我让你见一个人。”

    朵儿偷看了一眼李扬,也是眼睛弯成了一汪弦月,掩了口偷偷的笑着。

    李扬不解,见娘子要走急忙跟了上去。

    一间装饰如幽兰出谷的房中,杨玉环心神不定的坐在床边,一会支着身子朝外张望,一会又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时的笑着又不时的恼了,这手里绞着一块帕子将玉葱般白嫩的手指勒的痛红却是不觉。她的心中一个想忘、想恨又想爱的人儿始在眼前晃着。“都是你个冤家害的!”她小声的骂着。

    猛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响来,她如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跑到门口夹着缝隙朝外看去。“唉!不是他。”一阵失落涌上心头,这眼中就有些委屈的泪水快要滴落了下来,“他肯定忘了我,见了二位如花的姐姐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个小丫头呢?可是,你怎么能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呢?你说过要娶我的,我不乎你娶了谁,但我在乎你心中有我。你真是个木头,怎么还不来呢,不行,我不管,我要去找他,去见他,把他拉过来,好想在他的怀中哭上一场。”这心中的念头如麻一般乱七八糟,不知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门在杨玉环胡思乱想中被推开了,一个人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你!”二人面对面的惊住了,只是齐声叫道。

    小风吹过未成眠,

    一夜如秋寒,

    侧卧锦被冰似铁。

    独上小楼去看月,

    无人知是霜成雪。

    人未在,思如念,

    一息伤痛化泪落指尖。

    那堪猛然回首间,

    伊人含笑在,

    长袖飞舞弄影斜。

    凝望相看是泪眼,

    执手白头两情悦。

    今朝醉,睡花间,

    万世逍遥快活似神仙。

    在门外,朵儿将快要倒地的小荷扶住,痛苦的说道:“阿姊,你这是何苦呢,你难道不心痛吗?”

    小荷柔美的笑了笑,用手扶了门窗说道:“她比我们更苦!我们起码还是李郎的娘子,可她却一无所有,也是让她幸福了。妹妹,爱他就因让他幸福而不是让他痛苦!”

    “阿姊,你!唉,如是他见着一个爱了一个,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这难道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吗?”朵儿经了些事,这心里也是有了些主意。

    “我不知道,别问了,好吗?”小荷的笑里藏着多少无奈和痛苦,都不为人知了。

    “阿姊,我知道,其实你才是最痛苦的人。放心吧,阿姊,我不会与你争风的!”被感动的朵儿轻轻的说道。

    小荷笑笑:“你真是个傻孩子,他也是你的夫君呀!”

    这时门开了,李扬拉了已是羞红了脸的杨玉环从里面出来,深情的望着小荷和朵儿说道:“娘子,你们都是我的好娘子!我们永不分离!”

    云州,风六一脸铁青的对着少主说道:“这就是你的引蛇出洞之计!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幼稚的如六岁之孩童。”

    少主哏着脖子说道:“那也比失了货要好!”

    啪!桌子被拍响,风六站了起来用手指了少主喝道:“你莫认为你是家主的儿子,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你可要知道那是三十八条人命!”

    “唉——莫要伤了和气,少主做的也对,如不是这样,失货是小,露了大白于天下,那可就遭了,如是那样,恐怕现在我等可要都自裁了。”风五打着圆场。

    “五哥!你看看他这般模样哪像个认错的样子。家主命我来核实事情,这老九之死为了什么?竟为了个不相干的女子而死!又出什么狗屁的引蛇出洞之计要了我三十八条好兄弟的xìng命,你到说说,这几rì下来,让他带着的兄弟还剩几人!”风六怒道。

    “六哥,六爷,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手上也有他们的血迹!”少主猛的站起来就往出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不是你六哥,我可是替家主训斥!你若是走了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风六朝少主的背影冷漠的喝道。

    “你!”少主回身红着眼睛,用手指了风六不知说什么为好。

    风五连忙上前扶了少主,对风六说道:“老六,这少主只是少不更事罢了,就别过分的为难他了,他必竟是家主的亲生子。”又对少主笑了笑,“不是五哥说你,你这些事情也办的确实有些,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来来来,都坐下好好说,火气归火气,但大事为重,大事为重!”

    风六看着气呼呼坐回凳上的少主想说什么但还是未说,只是摇了摇头。

    风五一边看着风六这边,一边又看了看少主那边,嘴角露了一丝的嘲笑。

    半响风六缓了缓气说道:“我这便向四哥送信,让他再派些人来。即是燕山王那边出的手,那就不要客气了,先将他这个毒瘤挖去,不然下次恐还要出些事端,虽是不疼不痒,但由着他们胡来终不是办法。五哥,你看如何。”

    “呵,我早已有此想法。顺便看看寄放在他那里的这批胡椒别受了cháo气,一并将那三十八个兄弟的仇也报了。”风五二眼透着寒光的说道。

    “哼,那燕山王也不是好惹的,我看就凭派了的那几个人?难!”少主在那边没好气的说道。

    风五点点头也道:“这燕山王手下三大金刚,哪个也不好对付,虽说死了个老三,但还有老二王阎王,老四冯小鬼倒是扎手的很,就是那燕山王手中的一柄开山斧倒也不俗。”

    风六笑了声,yīn生生的说道:“谁说不好打呢,我看到是好打的很。少主是被吓怕了,那你就回长安吧,好好的等明年开科考个状元也好,省得添乱。”“你!”少主又是站起,但还是压了火气坐下说道,“我是不才,倒是要请教一个五爷的好手段。”

    风六看也不看这边,朝风五笑着说道:“五哥,这样小的事我看就不劳少主烦心了。反正这里有你坐阵,还怕有什么阿猫阿狗的来捣乱不成。”

    风五白了一眼风六,朝少主这边拱手道:“少主,其实老六说的话糙理不糙,等事了了,你应该温书试举才是正道,家主那边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唉!少主,少主,听我将话说完了。”

    那少主的脸sè越来越羞,狠狠的瞪了一眼风六,听也不听风五的话,转身就走。

    等少主走出了门口,就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嚣张的大笑,顿时少主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但眼角却是落了一滴羞怒的眼泪,甩手一声不吭的走了。

    屋中二人笑够了,风五指着风六笑道:“你呀,你这个老六,真是拿你没办法。平白非要树了一敌,这下好了,如愿了吧!”

    风六笑了笑说道:“就凭他!若不是上面有家主,我早将他废了,这世上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也不在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好了,先别说他了,你倒是说说如何去掉这个燕山王吧!”

    “呵呵,五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想想你我的身份不就是了吗?”

    风五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哎!真是糊涂了,为何非要我等硬拼呢?老六你说的对,我们可是大唐的校尉,除匪灭寇是我们大唐军人的职责。”

    “五哥,你倒真是有份做将军的气魄。我说的正是如此,我们只需报官等大军围缴之时混水摸鱼即可,到时杀了燕山王那可是大功一件,这于公于私都是好处。”风六笑着说道。

    “老六,你真不愧为家主的狐狸。”

    “过奖了五哥,我话还未说完呢,在围缴燕山王之际我等趁乱将头批货运出,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就算那边的再历害,他也想不到我们会这样。”风六又是说道。

    风五将桌子一拍:“好,就这么办!”

第八十七章 秘密

    洛阳贞观殿内,已是46岁的至道大圣大明皇帝李隆基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前面的天堂和明堂,心中想了许多的事,想自己从父亲玄真大圣大兴孝皇帝睿宗旦手中接过权力以来,风风雨雨以过了十九年。在这十九年里,他除去了眼中之钉姑姑太平镇国公主,稳固了皇权,又任命贤能整顿了吏治,开创了武功收复碎叶,重建安北,安西都护府,使大唐朝欣欣向荣。

    “启奏陛下,幽州长史,知范阳节度使赵含章与副大使薛怀玉上书,左羽卫将军松漠都督府都督可突于在十八年擅杀契丹王李邵固,私立遥辇屈列为汗,如今又率部落裹胁奚族降了突厥,请陛下圣裁!”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今、河西节度使、兵部尚书等职的徐国公萧嵩拿手板上本奏道。

    “知道了”李隆基说道

    “陛下,还有一事。”

    “讲”

    “据云州折冲府都尉上本奏道,突厥本部十设有异动,也请陛下圣裁。”

    “嗯,此事放后些再说。”

    “臣”萧嵩还想说些什么被李隆基打断,“爱卿所讲之事,朕都知道了,无需多说,你将疏本递上来,退下吧。”

    “谢陛下”萧嵩回班。

    “张九龄”李隆基叫道,“依你看如何处置。”

    “臣在”张九龄出班跪倒奏道,“陛下,臣等认为对此恶劣之人当迎头痛击。但西北边事要紧,恐抽不出身来。请陛下定夺。”

    “哦,信安郡王李祎何在”李隆基又叫道。

    “陛下,臣在”一身着紫袍的jīng壮老者出班跪倒

    “爱卿在西北打的很好,依你之见,这东北如何应对?”

    “臣附议张学士之见,只是这西北与卢龙俱是大唐之地,不能此厚薄彼才是。”老者朗声说道。

    “好个此厚薄彼,爱卿说在朕的心上了。朕问你,如是让你再披战袍,你可胜任?”李隆基大叫的说道。

    老者重重的叩头道:“臣万死不辞!”

    “好,等朕的旨意吧。”李隆基又是问大臣道,“众卿还有何事?”

    “臣等无本。”

    “那好。萧爱卿你辛苦些,这些rì子你就全力准备战前准备吧。裴耀卿,由你辅佐萧爱卿。张九龄,你也跟着帮衬一下,暂加兵部库部朗中职。赵含章的折子我已批红,萧卿,你一并下发了吧”

    “退朝!”力士敲三金喊道。

    “恭送陛下。”

    尉迟府上缓缓驶来灯照上写着大理司直尉迟的马车,车内坐有与杨母七八分相似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闭目养神想着前天的事情,说来也怪,本是刑部批条由大理寺复查的一件命案竟要转来大理寺,又是东都留司的大理寺督办,真是怪事。

    “老爷,到家了。”老板轻轻的说道。

    “哦,杨五,门前可有马轿?”

    “回老爷,今rì无一马轿。”

    “哦,那也从后门进吧,这些天围着宅子的那些个皇亲国戚让我好是头疼。”男子轻声说道。

    老板轻声说道:“知道了老爷”赶着车从后门进来。

    进了院子,尉迟思义走到车前将男子扶下,进了一间屋中说道:“父亲,今rì舅母之姑爷来了家中,舅母让我候着你,如你回来有要事相商。”

    “哦,知道了,你母亲好些了吗?”

    “好的多了,刚吃了药躺下了。这长安与洛阳是远了些,一下缓不过水土,也不知陛下要待多久。”

    男子笑了笑说道:“住的不习惯吧。估计也快了,等过了年就差不多了,必竟这里陛下是不想多待的。”

    “这么多年了难道陛下心中还是对太平”

    “太平常,这只不过是个惯例而已”男子将尉迟思义的话打断,不满的看了看儿子。

    尉迟思义低头道:“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你舅母现在在何处?”

    “回父亲,她在东厢暖阁等着。”

    “哦,我去去瞧瞧。”

    尉迟思义想说又没说,让男人看到了,不由的皱了眉头问道:“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

    “父亲,孩儿认为那李扬配当我的妹夫!”尉迟思义抬头与男子平视。

    男子身子一镇,好好的看了看眼前的儿子,缓缓说道:“你是否一直对父亲耿耿于怀,一直是否还对你表妹难以释怀,你至今未娶是否是你对我的抗争!”

    “父亲,孩儿不敢,只是觉得他不配拥有表妹!”尉迟思义想了一会慢慢的说道。

    “你这个逆子!你在说些什么?你再说一遍。”男子有些动怒。

    “父亲!”尉迟思义跪倒,“求你,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孩儿是真心的爱表妹。”

    “你!”男子扬手要打。

    尉迟思义却将眼闭了,轻声说道:“父亲,你打吧,就算打死我,我心中还是有表妹。”

    “唉!造孽呀,当初就不该将你生下。”男子无力的跌坐在矮塌上。

    “父亲!”

    “你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逆子!”

    “父亲,我哪里不如那李扬了,论相貌,论才学,论出身,为何在我小的时候你就不与舅舅来往,为何现在又让表妹来了这里,这是为什么,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折磨吗?”尉迟思义跪走了几步抱了男子的腿说道。

    男子的心软了下来,抚着尉迟思义的头顶说道:“孩子你不懂,你当我真的不知你对你表妹的情义,唉!这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事情我也左右不了。”

    “为什么,父亲。给我一个答案,让我心安的答案!”

    男子仿佛一刹那老了许多,沉思了一会,苦笑的说道:“思义,你真的想知道吗?”

    “父亲,你说吧,孩儿想知道。”尉迟思义坚定的点了点头。

    “思义,你知道咱们祖上是谁吗?”

    “父亲,你怎么会问这个,不是鄂国公尉迟敬德一脉吗?”尉迟思义睁大了眼睛问道。

    “呵呵,那你又知道你为什么叫思义吗?”

    “我当然知道,是父亲与母亲希望我重情义。”

    男子笑笑说道:“你错了。”“什么?错了,父亲,那,那又是为什么呢?”尉迟思义大为不解,但深知这是个很不好的故事。

    “思义,我要说咱家还有个姓,你信吗?”

    “父亲,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我告诉你,咱们那个姓是姓杨!”男子一字一字的重重说出。

    尉迟思义大惊失sè:“杨姓!这,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求你告诉我。”

    “对,孩子,我们应姓杨,但也姓尉迟。”

    “我糊涂了,父亲,你可能是在说笑。”

    “思义,父亲没有在骗你,你好好听着。咱的祖上原来是姓尉迟,是河东代州人,与河东朔州鄂国公有一些渊源,同为鲜卑族人。还有你记住了,太祖他叫尉迟崇!”

    “尉迟崇?这不是太祖吗,有什么不对?”尉迟思义不解的问。

    “那我再说一个名字,你也许就知道了,你的同宗太爷爷先隋相州总管尉迟迥。”

    “啊!你是说,我的太祖是那位先隋定州总管的尉迟崇!而不是一普通的唐人?”

    男子点头不语

    “父亲,你真是在说笑。尉迟义臣?哈哈,杨义臣!这难道是我的二世祖?”

    “对,思义,我们就是先隋皇太孙杨义臣的子孙,为你取名思义,就是想让你思想起先祖杨义臣,孩子。”

    “不,父亲,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这是想让我死心才胡乱编造的谎话,我不信!”尉迟思义有些看什么都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有骗你,也不必骗你,事实就是如此。再有我告诉你,当你先祖病死时,你的太爷爷看出了这世道不太平,悄悄带着家财隐姓埋名藏在一个小村子里,等李唐建立后,领着你爷爷兄弟六人改回尉迟姓,寻了同族的鄂国公,真是可惜,为了取信李唐,你的爷爷们竟披了战甲同先隋作战,由于不忍伤及,一同五人在一次战争中全部殉难!这才让你那六岁的爷爷成了唐人!这才有了我们的现在,你明白吗?!”男子扶着尉迟思义的肩头说道。

    “父亲,我明白,我明白了。”尉迟思义站了起来,看着父亲头顶上的几缕白发,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请父亲放心!”

    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间长大了,变的有些让自己仰望,心中大为欣慰笑着说道:“记着就好,我不想你们有任何的差错,至于你表妹这里还有一些我永不敢说出的秘密,如是让人知道了这些,你的母亲,你的几个姐姐,还有外甥,都会因此而受累,也许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我是尉迟思义。但在心里永远是杨思义!”

    男子站起身来拍拍儿了的后背说道:“这是个秘密,是我杨家永远的秘密,但需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尉迟思义转过身对男子说道:“父亲,我看张学士之小女,才貌双全,甚得我心,求父亲成全!”

    “哈哈,好,那父亲与那张九龄碰上一头。”

    “父亲,我们还是快些到舅母那边去,怕让她等急了。”尉迟思义又如以前般,小声的说着话。

    男子满意的看了看儿子说道:“走,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问你舅母。不过我也要看看这个李扬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众多的人围着他在转!”

    “是么?”尉迟思义问道

    男子侧过头来反问:“难道不是么,思义,你不是也围着转吗?”

    “哦,父亲说是那就是了。”

    “哈哈——”父子相视皆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八章 山里

    “你也进来吧。”男子进了暖阁与杨母见礼后,杨母将在门外的尉迟思义叫住,“不要和舅母太过生分了。”

    男子也点头称道:“思义,听你舅母的话,进来吧。”

    尉迟思义应了声,将门关好走到父亲的身后站立不语。

    “姐夫,昨天你与我说的事情今rì有什么进展?”杨母问道。

    男子摇头道:“原案本就有些眉目了,不过我怕衙中有人知道你我两家之间的关系,只是大概的瞧了眼,不敢深问。”

    “唉,这几rì我心神恍忽老是梦到那可怜的秋儿,她口口声声说让我替之申冤。一想到这些,我就一阵难过,平rì里我是最疼爱这个丫头,人聪明伶俐又懂的察言观sè,可竟是让人给害了。也怪我不该让她去跟了朵儿走,如是这样也不会枉送了xìng命。哎,命,这都是命呀!”杨母叹息道。

    “你也不必自责了,现在如今已转了大理寺,我自会好生的照看的。哦,对了,在昨rì下午云州那边又转了卷子,说有人犯又去作案被人发觉现已扭送到了县中大堂,但可疑的是在卷宗上面写道,此犯可能被愤怒的百姓动了私刑,已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了,更为离奇的是双眼竟也弄瞎,着实让人难以琢磨和推断。”

    杨母倒不去关心这些,听到人犯被抓了,马上高兴了起来:“真是老天开眼,终让那凶手落了法网,这下秋儿那丫头可是瞑目了。”

    “就是,你也别老想这此事了。哦,快要快年了,云州那边我那小舅子一人可是孤苦了些,我夫人也怪想念他的,这样吧,反正是要往这边押送人犯,那我便从中做做文章让他一同来吧,大家红火的团聚团聚。”

    杨母更是惊喜,朝男子福了一礼谢道:“真是谢谢姐夫了。”

    “呵呵,都是一家人莫要见外了。听说姑爷今rì到了?人在何处,我去瞧瞧这佳婿。”男子笑道。

    “这我可不知,随了小荷一同去了别处。”

    尉迟思义在身后小声回道:“大抵在表妹的房中。”

    男子转过身狠狠瞪了一眼尉迟思义,朝杨母笑道:“那就等过会见见。早就听说贤婿有才气,京中几位宿老也是称赞不已。那明年的进士及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不像你的这个外甥,一天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整rì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尉迟思义见父亲瞪自己,又在话中点对,这脸就红了起来。

    杨母忙说道:“姐夫看你,哪有如此说自家孩子的。这思义我看就挺好,知书达礼,只是可惜小荷没那个福分了。”

    尉迟思义心中一激动就想有所表示,但让父亲在不经意间拉住衣袖往下拽了拽,马上不敢言语了。

    杨母又是夸了一通尉迟思义,借口说乏了就回内宅了。

    男子用眼飘过儿子朝着外面叹气说道:“你还是全然放不下呀,好自为之吧。”也不理他,甩手走了出去。

    山中,在聚义厅中窦冲眉头紧锁对下面坐着的王二当家说道:“这票买卖我们可是赔了。死伤了这么多的兄弟不说,弄回一大堆不好出手的胡椒,最担心的是我们怕是惹上了一名恶主。”

    二当家抱拳说道:“哥哥,这是怎么说的。胡椒在山那边可是抢手的很,虽是多了些,但让兄弟们分散出去贩卖还是可以卖掉的。至于说那个恶主吗,倒也不怕,我山上几百个兄弟还怕一个使暗器的不成。哥哥,你也不必想的太多,就算他要来,我第一个上去结果了他!”

    四当家也是出言说是:“二哥说的有理,自从上了山哪位兄弟不是将脑袋别在了腰间,反正这几年福也享过了,就是明rì被官军捉了去割了吃饭的家伙也不亏。”

    “二位贤弟,你们有所不知。这几rì我派了些兄弟们去城中打探,却是奇了,那张家可是没了动静,按说这么大的一批名贵之物,放在哪家都是要倾家荡产的。至于那些个为利是图的股东肯定要叫嚷起来,逼的东家卖儿卖女的张罗赔钱。可这家到好,就像未发生过此事一般,没见个讨债的,也没见个哭丧的,我怀疑这张家的水可不浅哪!再看寻回的三位兄弟的尸首,都是一镖扎在喉头致死,这倒不为惊奇,但你们仔细看过没有,人都有高矮胖瘦,可这入镖之处却是正中咽喉上一指的地方,使人到死都出不了声,不能呼喊。加之扎入的深浅皆为四指深,这力道之大,之准,恐怕就是绿林中被称鬼手的游侠也是办不到的。说他是大敌怕是还说的轻了,只怕一照面,你我兄弟三人就会遭了毒手。”

    “大哥,真的有那么历害!”四当家的怀疑的问道。

    二当家现在也明白了些,不理四当家的话,直接对着窦冲说道:“大哥一说,我倒也想起些事来。不说别的,就说那样护车的汉子,哪个不是彪悍力猛,生生的拼掉了咱十几位兄弟。就拿我杀的那使棍之人,就是放在咱们寨中也能当个总目,但据我看来此人却是一普通的刀客,试想一下,要是张家全是如此之人,那我等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那也不怕,咱这山里九曲十八弯,又隐了入口,谁人能寻的到?就算是寻到了,那葫芦的小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怕他能飞进来?哥哥们是想的多了,还是先想一下如何分配人手将手中的胡椒卖了钱,好买些盐米进来,守着这些上好的香料,我们可用不起也等不起。”四当家的如此说道。

    窦冲想了想向四当家问道:“你说的倒也对。这山中不事生产终不是个办法,老四,你管这这些,我想知道存粮还有多少,能吃到几月。”

    “哥哥,早先存了十万石,又陆续的购了些当了rì常的开销。数量到是够了,但先前的那些已过了二年,如不是藏的洞深怕是早都坏了,得赶快粜了换了新的。还有都是腊月了快过年了,也得给兄弟们添点物件,兄弟们虽是不说,但这有家有口的就不好说了。”

    “哦,知道了,那明rì你就安排吧。先将今年得了的给拖家带口的分分,其它兄弟的就等一等,卖了胡椒后再说吧。”窦冲也是头疼的很,索xìng将事推给了四当家。

    “好,哥哥,你就瞧好吧,肯定今年过的红红火火的。”四当家笑着应道。

    “老二,你也不能老是一头扎在山上,这终身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了,这寨子里的小娘也不少,你就挑一个凑合过吧。”窦冲又向二当家说道。

    “我?呵呵,不瞒哥哥,倒是相对了一个。”

    “快说,是谁的女子”窦冲与四当家齐声问道。

    “娟子”二当家笑了笑说道。

    “什么?她可是个未亡人,虽说成亲未几rì,但这寡妇的名头可是顶着呢。这山中的好女子可是有许多,可为何看中了她。老二,你不是贪恋她的美sè吧。”窦冲问道。

    二当家想要正了脸sè但嘴角的笑意出卖了此时的心情,朝上拱手说道:“哥哥,四弟。我岂是贪恋美sè之人,再说了这山外好水的小娘多了去,随便抢一个就比她强几分,不过这胭脂烈马甚合我的心意。嘿嘿,这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家未必看的上咱这整rì喊打喊杀之人。”

    “一破了家的女子而已,这有何难,今rì就是你的洞房之夜,一会我就将她捆了送入你的房中。别管她是如何的贞烈,这要让你成了她的男人,她还不乖乖的认你摆布。”四当家哈哈大笑说道。

    “这,能成吗?”二当家笑着问道。

    窦冲也是笑着说道:“有何成与不成,将小衣扒了,直接冲杀。什么愿不愿意,情不情愿只能换来娇滴滴的哭泣,真是让人兴奋!”

    “那娟子可是水灵,只怕会掐出水来,到时二哥不忍又做了好人,可是不美。”四当家将嘴撇了说道。

    “老四,我知你在想什么。我尝了鲜得手之后,你想要就讨去吧。

    哈哈,三人乱说乱讲起来。

    在屋外,一位小娘面如惨白的靠着墙软软的跌坐在地上,二行清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没想到往rì里平易近人的三位当家之人竟是如此的禽兽,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了,自己可是未过了守孝的未亡之人哪。又想到自家的郎君为了山里送了xìng命,却换来了自家娘子快要受辱的局面。她的心就好恨,好痛。如不是今rì有事来求大当家,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就真要被人弄了这清白的身子,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郎君。想罢,打定了寻死的主意,拼了身上的力气,慢慢的站起身子扶着墙朝别处走去。

    待用尽了力气瘫软在一处断崖之上,娟子放声大哭,将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通通的哭了出来。哭罢,用眼向自己的木屋留恋的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甜蜜的笑容,二颗又大又圆的眼泪顺着嘴角流入了嘴里,使那份甜蜜变的又咸又涩。随着猛的将眼闭了喃喃说道:“我好恨!恨这里的一切!”便跃身一跳。

    “你是何苦呢?”一条绳索卷了娟子的腰将她拉了上来,待娟子睁开了眼就见面前站了一老妪。

    “王婆婆,为何你要救我!让我去死,我不想这清白的身子被污了。”娟子掩面放声哭泣。

    “别哭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能救了你!”王婆婆说完慢慢的朝前走去。

    娟子放下了手,将泪擦去,毅然的跟着去了。当一线生机摆在面前时,她决定要去看看能不能抓的住!

第八十九章 诱骗

    “是你!”娟子没有想到,老妪将自己带到一处熟悉的屋前,轻敲了几声门后,迎出来的竟是他,于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瞧着眼前之人。

    那人笑笑说道:“是我,弟妹。”

    “你,你!”娟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快些进来,莫让旁人看了去。”那人便是与自己郎君搭伙的朱三。眼下的朱三哪有平rì里的散懒劲,浑身透着诡异,朝外四下瞧了,伸手去搭娟子的肩头,想要招呼她进来。

    娟子在门口闪过朱三的手,冷冷的说道:“朱三哥,请可怜你的兄弟!”

    老妪在旁边瞧了瞧,傍在娟子的耳边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莫要讲究这些,快些进去相商如何救你吧。”

    娟子这才低了头,匆匆避了朱三进了屋子。

    “朱三哥,你究竟是何人?”娟子见门被关好,自己与这二人拉了些距离,找了个角落问道。

    “弟妹,我不想多说什么,必竟是我与兄弟一起出去的,但只回了我一人,再说什么都是让人不太信服。你也肯定奇怪为何王婆婆能找到你,我与你实说吧,这是有人安排的,怕你寻了短见,已是守了你好几rì了,至于我是谁人,也可以讲与你听,但你听后要守口如瓶,你能做到吗?”朱三搓着手小声的说道。

    娟子看了看王婆婆,见其点头,于是也轻声的说道:“我如今已是走投无路了,还能怎样!”

    朱三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假装咳嗽转头悄悄的看了看王婆婆,王婆婆合了一下眼皮又往别去瞧去。

    朱三指着家中的凳子说道:“弟妹你先坐了,我与你说。”

    “不必了,谢过朱三哥,请你言明的好。”娟子只是随意回了

    “哦,咳咳。我其实是云州折冲府彭都尉手下一名伍长,这,你可满意。”

    娟子这时也平静了下来,听后苦笑了说道:“我信了。就是不信又能怎样。”

    王婆婆开口道:“娟子,你也知道我是早已入了寨子,但却不知,我是怀着涛天大恨来寻仇的。我也与你说吧,我真名不姓王本姓郭,是先隋涿郡通守郭绚的后人,在先隋大业十二年,我先祖为了平息民祸,披甲征讨,却错信了他人被杀。为了复仇我终生未嫁,就是想手刃杀先祖的仇人。”说着脸sè逐渐狰狞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见。王婆婆,不郭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们让我回去吧,我绝口不提此事。”娟子听罢好生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你回去?好,那你回去吧,让那些个粗野的贼人污了你的清白,让你无颜去见郎君,到时看看他是怎么与你相说!”王婆婆靠近了娟子在她耳边生冷的说道。

    “这,这,这!”

    “弟妹,我有一事其实早就想与你说了,只是我也害怕掉了脑袋,一直压着。看来现在是不说不行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郎君并非是意外之亡!而是那三个心狠手辣的当家人害死的!”朱三又是在娟子的心上扎了一刀。

    “什么,你说什么!”娟子感到天快塌了,无力的跌坐在凳上。

    朱三见娟子如此,眼里闪过不忍,但看了王婆婆一眼,让王婆婆带着杀意的眼神一扫,马上咬着牙说道:“那rì,我与兄弟一起出去打探,往rì里都没事的,可为什么偏偏那rì他就被害了?你想过没有?”

    “他是让张家的人害了。”娟子喃喃的说道。

    “不是,绝不是!这只不过是安你的心罢了。真正的真相是,趁我走开之时,二当家在背后出手将兄弟杀了。”朱三又看看已是失神的娟子,心中一发狠说道,“你想想,为何劫货时不留一个活口,这张家也是家大业大,想必赎金不是小数。再说了,为何都瞒着你不与你早说,难道是怕你伤心吗?不是,就连我都被告诫若是乱讲惹遭杀身之祸。更说不通的是,到现在连兄弟的尸首都寻不到,这不是怕让人看出是谁下的手吗?弟妹,你莫要糊涂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去明白罢了。”王婆婆又讲道,“娟子,如是我惹嫁了人生子,大抵也和你差不多,我看你就如亲女儿一般。婆婆问你,你知道大当家的叫什么吗?”

    “燕山王”娟子现在已是心乱如麻,脱口答道。

    “不是,他不叫燕山王,他姓窦,叫窦冲。是先隋河北反贼窦建德之后。这你不知道吧?”王婆婆问道。

    娟子木然的摇了摇头。

    王婆婆继续诱骗道:“窦建德是谁,是杀官造反于河北自封长乐王又伪夏王的大贼子,他不光反官府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死在他手上的xìng命没有万数也怕是差不了多少,有如此的先祖,想那窦冲还能好到哪里去!你再说这二当家和四当家的,一个人称王阎王,一个人称冯小鬼,是血债累累之人。你再想想,你不过是一山民,如不是他们占了这山头立了寨子,你与你的郎君还是不大唐的良人,自自在在好不快活。可这一切都毁在了这三人手中,不让随意的出入不说,又强拉了众人入伙,这不是一帮天杀的贼人还是什么?哦,对了,想必那三当家的是怎么死的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他是抢了良人的娘子意图不轨,而被人报官捕去割了首级。他们都是一般的货sè。你该醒醒了。”

    娟子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听的这二人的话怎么想怎么有理,无形之中已是将三个当家的恨在了心里,抬起了头问道:“郭小姐,那我该怎么办!”

    “复仇!如我一样!”王婆婆笑了,但声音却是生冷,“保了自己的清白,杀了这三个做恶的贼人!方才我说了先祖错信了人被杀,其实那人就是窦建德,天见可怜,这贼子被太宗皇帝所俘终被杀,但还有这窦冲未死,我要杀了他!”

    “对!在我大唐境内绝不允许有匪寇出现!”朱三拍了胸脯说道。

    “我,我做不到。我怕。”

    王婆婆见她已是意动,便柔声说道:“不要怕,相信自己。在这山里,想要zì yóu自在的大有人在。只要我们齐了心,不愁大事不成。”

    “真的吗?”

    朱三笑了说道:“真的,你可以的。不是还有我们吗?”

    “嗯!”娟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婆婆与朱三相视一眼,互相从眼里的深入看到了yīn谋得逞的神sè。

    “娟子,今rì你就不要回家了,先随我去住,我想他们不会想到你藏在我那里。等明rì里,自有你朱三哥想法。不过为了大事,你要做些事情,你看可否?”王婆婆见娟子同意,又轻声的说道。

    朱三也赶紧说道:“是啊,你还是随婆婆去吧。明rì我自会想法将你送出。”

    娟子看了看二人,缓缓的跪在地上拜了一拜,说道:“谢郭小姐与朱三哥的大恩大德,只是是为了报仇,莫说了做事,就是拿了我的xìng命去我也愿意!”

    “起来,娟子,还是叫我王婆婆吧,这样顺耳一些。”王婆婆将娟子扶起。

    朱三也在一旁说道:“快些起来,这如何使得。”

    娟子也不坚持,起了身子问道:“要我做些什么,请明言。”

    王婆婆看了朱三,使了个眼sè。朱三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以后替我们送送信。至于送到何处,明rì送你出山自会和你说的。”

    “就是如此简单?我答应便是,朱三哥”娟子心里轻松了下来,满口答应。

    洛阳尉迟宅,李扬终是见了这位官居大理司直尉迟勇,本想准备好好的被询问一番,可这位司直老爷却是上下的瞧个没完,这让李扬很是不解,虽是失礼的举动,但做为长辈这般做却是无可非议。

    “好,英才出少年!我这侄女倒找了个好夫婿。”

    “不敢,姑丈过谦了,扬哪里能称的上英才,还是思义表哥当得起。”李扬忙拱手道。

    “呵呵”尉迟勇一笑而过,又道:“你的师公可是太祖之后官居蒲州长史的李玉?”

    “正是家师。”

    “哦,那可是一位智者,尤擅书法,曾拜王法极为师,倒是位难得的良师。”尉迟勇看着李扬笑着说道。

    “谢姑丈,只是扬品质低劣怕是有负恩师的教诲。”

    “嗯,谦逊有礼。李上佐眼光实为上佳。他rì前就在洛阳,你去过没有?”

    李扬忙认错说道:“方才有些杂事耽搁了,下午便去探望。”

    “也好。你刚到洛阳事肯定不少,但这孝道还是要尽的。对了,你的妾室有个贴身的丫头,前些rì子是否被人杀害了?”尉迟勇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扬不知这姑丈是何意,但也不能不答,于是说道:“是,叫秋儿”

    “哦,真是令人难过。她生前与何人有仇,真是可恶之极。”尉迟勇自语道。

    “回姑丈,这倒未曾听过与谁有仇。不过官府正在追查,想是不久就能拿了那歹人。”

    尉迟勇笑了笑说道:“倒是拿了一个凶犯,过些rì子就押解过来。”

    李扬击掌叫好,大呼:“老天有眼。”又道,“我倒是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畜生,竟能下的了手。”

    “呵呵,到时就知道了,你要做为苦主去看看也不尝不可,但这样做只怕给你带来麻烦,必竟她还是教坊在册的犯妇之女。”

    李扬想了想还是罢了,虽是气愤,但牵扯到了岳父总归不好。

    尉迟勇笑笑又道:“我们是一家人,我自有打算,你就放心吧。”

    “谢姑丈大人。”李扬还能说什么,忙谢道。

    “那杨家四姐,是否还与小荷在一起?”

    “是,二人情同姐妹。”

    “哦”尉迟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茶。

    李扬见没了话头,便起身告辞要走,尉迟勇方才说道:“她的三个姐姐可是风流的很,也不知这四姐是否也是这样。有些话本不yù说,但能少来往就少些吧。”

    李扬心中不悦,躬身告辞。

    尉迟勇坐了回来,将茶杯往桌里推了推,自嘲的笑了笑自语道:“这侄女婿怕是听不大进去,看来我是多嘴了。哎,这杨家的女子可真难啊!不管了,我也不过是七人中的一位,那六位都不吭声,我才懒得管这些。”

第九十章 师徒

    李扬转了内宅先是随了小荷去看望了病中的姑母,与这位略显憔悴的夫人叙了会话,就退了出来。之后与朵儿相商,安慰了噘嘴的杨玉环让她与岳母说话,便相伴着去看师公李长史。

    李长史见李扬先是惊奇后是狂喜,虽是过了午时但仍吩咐了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并持意让李夫人带着小荷与朵儿上桌吃饭。二女哪里敢如此放肆,忙谢绝了双双立在了李扬身后,手持酒壶与众人添酒。

    席着李长史问了些李扬的功课又问了家里的情况,听到差些让官司缠了身也是希希不已,好在已还了清白自是多关心了几句,让李扬少惹事端多结交一些权贵。李扬自是应着。

    一会有家人上来说虢国公骠骑大将军杨思勗访到,李长史告了声罪,让夫人多陪陪就出去了。

    少了李长史,李扬有些拘束,随意说了几句风头便让小荷与朵儿抢了去,只得当了西方的谛听端坐在那里光听不语。

    “哈哈,李老爷也真是客气,家里来了妙人也不与我介绍一番,真是显的生分。”一句yīn生生的话随风传了进来。

    随后李长史哈哈大笑道:“国公多心了,本是一布衣怕让你笑话。如你想见,我就将他叫了出来如何。”

    “好,就让他来见我?”

    李夫人眉头就是一皱,心怪此人好生无礼,如此这般成何体统,但贵族门阀的修养没有作声出来,轻唤了小荷与朵儿离座转入了内宅,临走时小声的吩咐道:“此人刚毅果决但xìng情凶暴,实为圣上身边第一悍将宦官,你需小心应对。”

    李扬无奈只得听恩师在外唤自己,马上去了前厅。

    来了前厅进门打眼瞧去,见有位七十左右的白净老者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紫袍,正睁了二只炯炯之目看着自己,心中便知必是那人了,赶快躬身拱礼道:“小民李扬拜见虢国公,祝国公延年百岁。”

    那老者也不搭话,指着李扬问李长史道:“这便是你的佳徒?”

    “正是。来,李扬,这可是我大唐的栋梁,骠骑大将军杨思勗,杨国公老爷。”

    “免了,你过来些,让我好生瞧瞧。这上了年岁看的也不大清楚了。”老者靠了软塌说道。

    李扬紧走了几走,离五尺远的地方站定,复拱手说道:“见过杨国公。”

    “哦,你,有十八、九了吧。”

    “回国公的话,过了年十九。”

    杨思勗转头朝李长史笑笑:“还是个娃娃!便是如此的让人瞩目,前途不可限量哪。”

    “哪里,哪里。国公过誉了。”

    “听说你的文采不错,可是真的?”杨思勗突然问道。

    李扬忙答道:“都是旁人乱说罢了。”

    “是就是了,不必谦虚。别看我是宫里的人,可这论实的道理还是懂的。你要是个实木的脑袋,也不会众人齐说你的好话。少年郎,莫要学了那些酸的东西来哄我。”杨思勗虽老但心思仍在。

    “是,谢国公教诲。”李扬心中暗道,这国公非是常人,真是难说话的很。

    “国公,这是小徒流出的几句歪话,你品鉴品鉴,有什么不对之处也好加以斧正。”李长史也不知多会整理了个小本递了过去。

    “哦,我瞧瞧。嗯。”杨思勗翻了几下便放下了说道:“我这习惯冲杀之人其实并不懂这些,只不过这读起来也觉得上口,想必是佳作。这过了年想必此少年郎必能折挂。”

    “国公过誉了。”

    “呵呵,如是那样,我也得称你为老爷了。我们这当差的可是苦啊,终rì得品着圣上的心,还得顺着他的意,如是稍有差错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不过呢,小郎也是明白人,眼前倒是有个能取悦圣上的法子,如是可能,那真是飞黄腾达了。”杨思勗只是笑着说道。

    李扬与李长史相看了一眼,不知这杨国公所说为何意。

    杨思勗看了看二人,知是不明白话中何意,暗中骂了自己一句没事找事,但还是笑着说道:“前些rì子呢,圣上有意选些个花鸟使入宫享福,可就是有人不乐意,说什么已为人妇非是二八少女,又说什么与郎君恩爱断不了这情分,真是痴情啊。你说是不是啊,李扬小郎?”

    李扬听罢心中大怒,原来从中作梗的是你!这脸sè就yīn了下来,沉声说道:“国公,凡事都讲个缘法,讲个理字。有人愿意享福,有人愿意贫寒,全由自己的本心断不能强求!”

    “哦,少年郎说的是极好,老朽真是佩服。”杨思勗眼瞟着外面说道

    李长史也是不悦,他是知道此事的,也开口说道:“这事休要提了,天下有那么多的小娘打破了头愿去,为何死盯着一人不放呢?此事我早已知道了,有什么冲我这边来,我与他的恩愿少扯在小辈的身上,少使这些下三烂的勾当。不然我就上他一本,告他假公济私报私仇,你就让那人死了这条心吧!”

    见李长史说了此话,杨思勗倒松了一口气,心道有你李玉的这句话就好,我也可以交差了,这人情我是还上了,至于你们之间还要如何,那我就不管了。想罢笑了说道:“即是长史与小郎这般说了,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李扬压着心中的怒火问了一句:“国公,恕我直言,方才的话是你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想法,能否告知?”

    “哦,我说什么了?我的意思他人的意思这重要吗?哈哈”杨思勗又是大笑。

    李长史对李扬摇了摇头,止住了李扬,对杨思勗说道:“国公,我知你与他的之间的恩怨,你今rì为何而来我也知道了。你呀,这样做,会让人产生误会的。”

    杨思勗的笑声嘎然而止,好好的看了李长史一眼,自嘲的笑道:“无妨,我杨思勗还让人误会的少吗?人人都说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我就如此了。只要我问心无愧就好。李长史,我就是这样的人,如那人换作是你,我也会如此的。”说罢只是拱了拱手,一声告辞起身便走。

    待杨思勗走后,李扬怒气冲冲的问道:“恩师,国公是何意!为何如此这般?”

    李长史哦了一声,对李扬笑笑道:“你知这杨思勗今rì来是何意?哼,他是二头讨好来了。别看他一生争战缰场,这心里比谁都清楚。”

    “恩师,你道是与我说说!”

    “呵呵,你先莫急。听我慢慢道来。”李长史见李扬着急,让他坐了,慢慢的说道:“今年的选使之事圣上开始并不知选了谁,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故意在圣上耳边说你的娘子如何的美貌,这就让圣了留了意,派了人去问你的娘子,但你的娘子却是婉言相拒了。这所派之人就是这杨思勗。今rì他又来与你们说了这些话,你没觉得他是在开脱自己吗?呵呵,不想得罪那边又要过来补救这边,倒是打的好算盘。虽未点明,却是让人一听就知不是他的意思。这左右逢源的本事,你却是要好好的学学。再有就是你如今风头正劲,如我猜的不假他肯定是知你来此才急急的赶来,给你留个印象,必竟他老了,可他还有子侄,多条路多个照应。这个杨思勗呀,他必定知道我是会与你说这些,所以留了个尾巴就走。好一个圣上身边的红人哪!”

    “哦,不是这杨国公,那我想知道是谁人想在中间做手脚?”

    “是谁不重要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放心便是了。”

    李扬哪能放心,这让人惦记上了还能睡的安稳,急急的又问:“恩师就告我吧。”

    “就算告诉了你,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李扬你要记住了,你如今是太弱小了,这件事只是想敲打敲打我而已,随便也是在做给你看!让你乖乖的听话而已。莫要想的多了,等你能引起他的重视了,就不会用此手段了,那就变成拉拢了。你好好的想想,自己有什么被人注意而又不太重视的事吧,源头还是在你的身上。”李长史缓缓的说道。

    李扬一头雾水说道:“我的身上?我有什么可注意的地方呢?”

    “呵呵,说不定你是无意走入哪个局里的棋子。”李长史摇着头说道。

    “什么,棋子?”李扬更是头疼不已。

    李长史走过拍了拍李扬的肩头说道:“不要想了,我是不能说的,待你自己去明白吧。”

    云州,戴了面具的老者对袁大哥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几天你派人下去,杀几个碍了眼的人去,让他们也明白明白是人都不是好欺负的!这是名单。”

    袁大哥不知为何老爷发如此大的火气,但做为下属那些该问哪些不该问自己是知道的,于是接了名单,扫了一眼,念道:“齐三、田老四、五儿,马六!老爷,这可要折好些兄弟呀!”

    “我知道,四人选一个即可。不然我们得不偿失,如果那二家实力不平衡了那么这棋就不好下了,你准备去吧。”

    袁大哥松了一口气,想起一事说道:“是,老爷。还有一事向你禀报。”

    “说”

    “吴天他们三人已到了地方,就等的这边开始呢,你看要不要给他们吩咐些什么?”袁大哥问道。

    “不必了,让他们自己去办吧,柳思成可是门中第一好手,吴天也不差,就是他的师妹,哦娘子也是心智过人,这些我们就不必给他们添麻烦了。”

    “是,老爷,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袁大哥转身离去。

    老者将身子向后一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眼睛看了南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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