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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全文阅读

作者:李家郎君     大唐李扬传txt下载     大唐李扬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六章 相念

    相念是为想见,相见又却难悦,只是无情好做人,终去有情难成面。男女之事一概如此,郎为已而欢,女却悦君颜。落花常是依流水,水断涸头葬为泥。无情之汉常言有情语,有情之女相思无情汉。反之,女恨之艰如上青天,怨天呼地说尽负心汉,呵呵,也不道自己xìng为水为杨花,单恨痴男。情之天下,为痴、为癫、为爱亦可为之恨。言说爱之切易,但掌方寸之间难也,相爱之人越一线便成恨,相恨之人退一步则称爱。大爱无疆是为飘渺,小爱方是正道之途。我之爱世人,世人却有几人爱我,不若相爱父母妻儿才好。嘻,胡说且乱语,只为一笑尔。

    自怀着心中所想毅然行出县主宅,望雨天之际,李扬心道,“下雨了。花好妖艳时,雨打落红处。难是这天以泪似人心。”顿感难过。

    雨中匆匆寻觅避雨之乱行之人擦肩而急去,甩数点于李扬之身。而李扬茫茫然竟是不知要往哪里行去,家,正刻怕是还在怨了自己,别处又岂是好地方?雨打身湿冷,人心更相寒。李扬一时之间找不得自己的方向,少时被严父所训,xìng子孱弱,成长娶妻生子又平添了诸多的烦恼,终rì忙忙碌碌同劳燕一般,居于人之檐下,一rì所想之三变,左右拿不得主意,这是为何?想及根本,不管委屈也好,还是人xìng的左右摇摆也罢,却是为了这个家!自己不是完人,比不得那些忠臣硬骨,也谈不上视权财如粪土,视心而论,不过是个想苟活在这世上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自己错了吗?父以教忠君爱国,母以教养家为子,妻妾道疼爱,子女言抚养,难,真是难,但又亦是一个难字能了得的,左右逢缘之人仗心思活泛,看其鲜亮,却不知其所负之苦,有得必有失,其逢缘之道必是损利而为,大好的便宜谁人不想得,朝中无人,单凭一张巧口只怕是枉想。君不见,勤勤恳恳之辈终其老不过能裹一家之腹,jiān诈小人之徒仗其幕后之威风不动不作自有人来捧。张师已逝不过受张说之欣赏,方得以出头,几十载来,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却因是个外人只因受牵便贬荆州,而李中书令,仗其身为皇族以揣至尊之心,以一家之言而蔽群谏,却万般的逍遥快活。以此以鉴,是顺流而下还是逆向行舟,岂不是一目了然。可难就难在自己心中怀慈悲以身事李中书令之门,倒落个心中里外难堪了。

    瞧着雨是要下一阵子了,叹一声而缓行,也不去瞧避雨之人的指点,只求能多走几步,多行几街。

    “老爷,回去。”侧身相看是刘一,“老爷,nǎinǎi们该急死了。”

    “哦,回去,回去。”李扬终需回家去,逃,也不是个办法。就是不做了这官,分的几亩地务农,还不得更受人欺压。河州之时已是知道,就连贬官都无法保全自己的至爱之人,何况一个平头百姓呢?在这盛世大唐里,自己又岂是少见了欺男霸女之事!哎,还是面对现实的好,好好的以家人为重。

    回转来路以归,快至金满县主宅时,一婢女执伞跑至身前,以送道:“这位郎君,可是让奴好找,主母见雨唤奴送郎君一伞。”

    “请回谢你家主人。”李扬接过,望墙而隔住的院子,点头道,“请与县言捎一言,不敢忘,不能忘!”。见婢女皱眉不知其意的跑了回去,自己将伞撑开,眼瞧落一巾,捡起见是有字,展开看着‘久事未提各为安,来rì方可续前缘。’不禁又更是难过了几分。头顶之上虽是有方雨的天地撑起,但那顺风吹进的雨滴却是沾在了巾上几点,好似佳人之眼泪。将其放于怀中贴心为妥,回唤道:“刘一,和老爷回宅去!”便是大步的相走。

    落了几个身子的刘一,好奇的往那门上瞧了一眼,急急低头紧紧跟了上去。

    回宅之后,见李扬身上已湿,众女哪里还顾的上生气,急着相问冷暖,又取干燥之衣与李扬换上。

    “阿郎,你”小荷未语这泪便落了下来,心痛之极道,“你这般作贱自己,妾身岂不是恨死了自己。”

    李扬心中温暖,一把将其搂于怀中,轻声而道:“娘子,是为夫错了。”

    众女拱环于身,齐声哭起。

    是夜,李扬宿小荷房中,轻声将与李腾空之事说了一遍。

    “阿郎,她已是说过了。妾身非是无理取闹,妾身只想听你如何说法。”小荷情醉,盈红的脸上方留有刚刚激情后的印迹,伏在李扬胸前仔细的听着他的心跳,迷离的明眸中满是情动之sè,轻声的相问,“按说妾身也不讨厌李小娘子,但只是气她借测字之说来骗了妾身。如今妾身已知事之经过,也知阿郎心中不过是怜惜她而已,妾身早已不知生气了。阿郎,以前妾身只想霸你一人,可事非人愿,姊妹越来越多,到现在多添了一个六妹茉莉。现在妾身已是想通了,只要阿郎心中有妾身,那妾身就心满意足。至于这李小娘子么,哼!”冷哼一声,李扬胸口便是一痛,小荷如玉的贝齿咬着,松开又用小小的舌头沾了沾,而后却是小声的笑起,“嘻,纳进了门中又能如何,不过双多了一个七妹而已。”

    “娘子,为夫就连你等六人难以支撑,再多一位岂不活活累死?”李扬低声说着闺中之话,以指挑逗小荷。

    小荷脸上更是红通,扭着身子躲避,喃声低怨:“阿郎,饶过妾身,妾身可唤秋娘过来。”“你这小娘子,心思往哪里想,为夫岂是那种人,看我不家法侍候。”偏是不理她的话,二手乱动起来。

    “莫要闹妾身了,哎呀,那里脏,真是讨厌……”低婉迷醉之音自里间悄然传出,秋娘浑身战颤的以牙紧咬了被角,二条修长的腿来回的轻轻锉动着。

    第二rì,嘻闹累乏而眠的二人起身,唤秋娘进来服侍穿衣。小荷方将内中由她穿上,便是瞧着秋娘不大对劲,笑起以眼扫过床边相坐的李扬,小声骂着秋娘道:“这个丫头,莫不是也思起chūn来?自己瞧瞧衣带都系错了。”

    “啊?”秋娘方瞧了已身,真是羞死,以手捂了脸便盈盈的哭起。

    李扬因是累着,本是半身而起又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听的有人哭起,睁眼见是小荷笑着而秋娘哭了,于是相问:“娘子,怎么了?”

    小荷回头甜笑以对道:“无事,只不过又要便宜阿郎了。”

    “便宜什么?”李郎岂是猜心之人,咕囔了一声。

    不理他的小荷,用手掐住秋娘的耳朵道:“哭什么哭,快去与老爷穿衣。下次老爷来时,我身子不适。”

    “nǎinǎi”秋娘听着这话,马上更羞,就连耳朵被掐疼也不知,偷眼瞧了小荷不似说假话的样子,心中却是不敢相信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好生委屈。

    这倒将小荷气着了,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些拧了拧便放手轻推,轻呸了一口道:“快去服侍,真是懒起活活气死我了。”

    秋娘含泪的眼弯起,如明月一般,喜的心花怒放忙是忙乱了起来。

    过几rì,在小荷的安排下,秋娘果然如了愿,与李扬成其好事,破关之时虽是初为疼痛了些,但后来飘入云端的感觉却是让她难以自禁,竟然随着尿溺出来,这让李扬大为惊奇,感受身下的秋娘战颤不断的又是呈现为粉红sè的身子,只道各人各异,世上无奇不有,便是又借着心中更涌的激动,又要了一次,见其承受不住是为昏厥方才不敢所为,放过了此佳人。次rì,秋娘却是挣起身来,将小荷赏与自己的那件粉sè襦裙穿起,由于为江南之女子,身子较矮些,有些垂地但如此一来却显的华贵了几分,忍了下边的不适,在院中穿梭几圈,生生眼红死了另几人方才了事。这些落在了几位妻妾的眼里,聚在一起着实的笑了几声。

    再过一rì,是为黄道吉rì,李扬上殿与孙老奴承旨出抚,陛下以托重任,密道:“安抚为次,瓦解为主。”亲送出长安,以一捧黄土交之又道:“要切记,国家为重!”

    李扬与孙老奴跪于叩头受之,齐声回道:“定不负陛下之托!”

    六月底,二使踏上北去之途,入七月过河入蒲州,李扬去叩拜恩师,恩师喜极以泪,醉倒于当席。次rì别之,恩师病,其子以告:“父亲与子仁相聚过于欢悦,自子仁走后兴致起,醒来又独饮数杯,发汗脱衣方是受了风。父亲人虽不能起,但所言令我传于子仁,有徒子仁是为平生之得意。”yù言又止,终是又道,“望子仁回转之时,切记再来蒲州。”

    李扬拜而轻唤恩师,重重的点头打马而去。

    七月中旬,恩师李堂逝而李扬却不知,如今又行至代州。

    入州得传报,洛水泛东都,死之千余,陛下震动,下旨河东、河北之地运粮以赈。遇御史中丞、加河北采访使张利贞,夜宿代州驿,以拜二使。

    李扬现孙老奴接见,语之,张利贞道:“今岁代天巡河北之地,过幽州至营州,采访有上下齐赞平卢军使安禄山,观之是为忠君爱国之士,下官以为甚美。”

    孙老奴点头道:“禄山于军中升迁多累于其功而至,瞧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又问李扬道,“那年,禄山拜京中之人,可是至子仁宅前?”

    “是极,还与下官换过一方印石,且过午才去。”李扬回道。

    孙老奴笑起:“这便对了,那禄山逢人便说与李县男处换的一宝贝,有人哗众以邀,见是一玉美人,其形婀娜,姿态优美,当是其中上品。子仁可是着实的下了本钱。”

    “呵,孙使说的严重了,不过是一chūn州玉而已,贵在请了名匠雕刻其像,本是留于下官袖中把玩之物,只是见那方印石也是极佳,方才忍痛换之。倒是不曾赔了。“李扬随身倒是带着小章,便拿了出来让孙老奴与张利贞相看。

    二人看罢,孙老奴考的是将帅科,与文雅之事只是略懂,翻了翻眼皮道:“太小了,子仁岂是赔了,实是赔死了。”

    张利贞笑笑道:“孙使此话倒是有真有假,真的是李使确实是亏了些,假的却是在李使这等人眼里,没有最好只有用好,这块印石卖了也不过几贯而已,但经李使为章那便远远不止了,与之那玉美人一玩物还不如这章呢?”

    “张中丞,本使那时倒必未多想,只是觉得缺此一章,便正好换过用用而已。”李扬收起放好,请二位茶说道。

    孙老奴只是摇头道:“还是可惜了那玉美人。”似是婉惜不已。

    三人笑起,第二rì便各奔了南北。

    七月底经单于都护府、安北都护府入突厥,不入牙帐,沿途以抚诸部直朝西去,九月至北庭都护府,出北庭抚突骑施部,又入葛逻禄部见三姓都督以密谋,其间李扬忽见踏实力女,女以sè诱之,以道:“今君来至奴家处,奴家岂能有不招待之理。”遂脱衣求欢。李扬大惊,忙是阻之,踏实力女见未果心中埋怨,又思大抵自己不堪之往事令恩人厌之,哭过便了了其事,又去勾搭孙老奴。孙老奴来者不拒,夜御踏实力等四女,才今其满意。

    住二rì,有秘密女子在营帐之中留书于李扬道:“北庭之事已有结果,君若想知其事,速来。”后附以图。

    李扬观之不解,回想不知哪一事,但闻及柬上之香气,茫然之间忽是记得方至庭州那一梦来,惊起一身之寒气,但也未与旁人相说,告一声罪便带刘氐兄弟前往。

    至多罗斯水畔,一白衣飘飘之佳人迎水而盼,见李扬至,小声道:“郎君还是怕了小女子。”

    “你们留在此处不得上前。”李扬脸sè一红,止了刘氏兄弟,自己下了马慢步而来。

    佳人以纱掩面,但那股清灵之气却是扑面而来,一双明眸映衬着弯弯之秀眉,似喜非喜的瞧着李扬,纱下轻动,空灵之极的声音传过:“郎君可好?”

    “你是何人?”李扬只是问道,“你因何约本官前来。”

    “呵呵”佳人婀娜之极的身子转了一圈,衣裙飞扬似天上之飞天若凌风而去,使李扬不禁伸手去拉她,却是擦衣而过,是为惊醒,脸上一红沉声道:“莫要再想捉弄于我。”

    佳人听言停下,眼眸之中却带水雾,胸前起伏不定,有些怨声道:“捉弄你,谁知却是伤了我?”

    “你说些什么?快些告了那rì之事。”李扬怎知她说的是何意,心中只想知道那rì之事,还几位仙子。

    佳人定定的看着李扬,又怨了几分道:“奴就知道,你心中定然想着她。奴家这心中真是好苦。”转身以背,临水而低道,“争了许久,还是输了。”轻轻的将快要滴下的泪拭去,转身又红眼以道,“你真的未记得奴家?”

    李扬摇了摇头,这女子尽是说了些胡话,自己又何曾见过,只不过其身上的香气倒是隐隐熟悉的很。

    “唉,这岂是天命么?”佳人轻叹,低首以手将纱摘去,抬起头一张似嗔似怨的俏脸便是显了出来,此女美极,其姿sè已抵茉莉,现如今又面带一丝幽伤,真是让人涌起抱入怀中好好安慰的感觉。

    “奴家美么?”佳人轻问,眼中之希盼好是浓烈。

    李扬不敢以示,脱口而道:“美极。”

    “那比之你妻妾又是如何?”佳人听闻心中喜悦,颜动之处又是另一番风景。

    看了数眼,李扬也是小声的回道:“各有千秋。”不知为何,这心中却是有似曾相似的感觉,但还纠缠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思绪。

    “呵呵”佳人喜极,又是转了一圈,将自己美好的身子呈现于李扬之面前,开心的笑起。停下调皮的眨了眼,嗲道,“算郎君有良心了。”

    “小娘子,请你告之那事可好?”李扬不接话头又问。

    佳人撅起嘴来,轻跺了脚,横了李扬一眼恼了。

    李扬又追问,佳人却是疾走,临河之时却是飞起,拢手于红唇之间脆声声的喊道:“郎君,记着奴家,奴家名小叶。至于那rì之事,嘻嘻,小叶不会告你的。你这个坏人!”说罢真的乘风而去。

    “喂!”李扬急是跑走来抓,小叶岂能让他得逞,只留一缕幽香将他环绕。沉闷之声耳边又有小叶轻语,“郎君,你那rì可是真真的害了奴家!”回首四下相望,只瞧河的那边,一袭白衣胜雪的小叶,轻轻的朝他招手。

    “小叶”轻念其名,见佳人欢快而去,李扬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患得患失,且是相思的感觉涌上,一时便痴立河畔久久相望。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回纥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回去,刘一脸sè暗然悄声道:“老爷,属下实是看不出那女子的来路,真是惭愧。”

    “不必如此,这怨不得你等兄弟。”李扬淡淡说着,心中隐约知了一些事情,也许这名为小叶的佳人应该与自己是有一些瓜葛的,不然不会告事为由约自己出来,更不会说些无头脑之话。

    回葛逻禄部,孙老奴笑问何去?李扬回道:“只是随意走走。”

    “李县男,放着多情的葛逻禄小娘子不谈些彼此感兴之言,却是去随意走走,本使可没这份雅兴。”孙老奴知李扬瞒了什么也不问破,只是眯眼往帐中的侍女身上不停游走,压抑着笑声说道,“你是不知这葛逻禄女子有多么的受用,哦,哈哈。”

    笑声起,帐中之侍女听出其中之意,无不低头羞红了脸。

    李扬陪着笑了起来,也瞧了瞧这些别样的女子,心中竟然也起了一丝冲动。惊起回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几位姿sè上好的蕃女竟也能引起自己的火气,这与平rì里可是大有相违,不说别的,单是自己宅中的那几个丫头都要比这些女子强上数分,也未见自己有如此的想法,到现在不有几人未与之人事,这究竟是怎么了。摇了摇头,好似清醒些,将茶杯端起大大的喝了一口,脑子顿时清明了起来,再看这些女子都是俗的很,心道,莫不是又中了什么诡计么,想想那小叶随身不知不觉的香气,懊恼之极,难道又是受了捉弄?一时之间,心中好恼,恨恨想到再见之时必要问个明白,但又一想,她那仙子一般的人物,自己又何能再见上一次呢。

    孙老奴见李扬发了呆,笑声更大,使了一个你我皆是同道的眼神后便起身告辞道“李县男,本使想及还有事需办理,就先告辞了。苦短切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县男如此年纪可真是要命的很。哈哈。”临时还不忘再瞟侍女中那最美的一人。

    第二rì,孙老奴召集葛逻禄叶护以及各头领,与其共话一rì,做为副使,李扬列席之上。宣至尊制书,众头领叩谢。孙老奴复召三姓叶护与一密室,复出之时三姓叶护脸有放光之sè,皆是带有喜意,李扬知道定是孙老奴怀有陛下密旨,其中定有天大的好处,但这就不是自己该问的了。

    在其首领以族之歌舞以谢二天使,又于族中选数名少女送入之后,次rì晨,李扬便与孙老奴又起程去往他族。

    十一月,一路走停安抚各部,先入突厥牙帐以制授骨咄叶护为可汗,旋至回纥部

    回纥,原是铁勒一部。除回纥外,铁勒还包括仆骨、同罗、拔野古等部,后来统称回纥。因其部以药罗葛为首、有胡咄葛、啒罗勿、貊歌息讫、阿勿嘀、葛萨、斛嗢素、药勿葛、奚牙勿九姓,又被突厥人称九姓乌古斯。又因他们是由韦组与乌揭所组,有时也被称为团结、同盟辅助之意,或是因其与铁勒十五姓的其他十四姓薛延陀、契苾、都播、骨利干、多览葛、仆骨、拔野古、同罗、浑部、思结、斛薛、奚结、阿跌、白霫又被称为外回鹘。

    先隋大业元年,回纥与其他铁勒薛延陀、仆固、同罗、拔野古部杀东突厥吐屯,叛离西突厥泥厥处罗可汗,以回鹘部头领特健俟斤被推为联盟首领。与乌罗浑生子菩萨,因菩萨材勇有谋,战必身先,被其猜忌驱逐之,后死其子被部族立为俟斤,号活颉利发。活颉利发率众与薛延陀大败东突厥于马鬣山,于独乐水建牙帐。太宗皇帝贞观三年,初贡,其间贞观六年,契苾部千余帐在契苾何力的率领下从焉耆至沙州,被大唐安置在甘、凉二州。

    贞观二十一年,活颉利发其下胡禄俟利发药罗格-吐迷度在独逻河自称可汗,并与唐军一起大破多弥可汗,消灭了薛延陀汗国,占有其故地。唐太宗遣使至回纥褒奖其功,十二月吐迷度到长安朝见唐太宗。太宗皇帝以其辖地置瀚海都督府,封吐迷度为都督、怀化大将军。二十二年,其侄乌纥与其妻通jiān,叛归车鼻可汗,乌纥与车鼻可汗袭杀吐迷度。太宗皇帝大怒派燕然都护李素立、燕然副都护元礼臣诱杀乌纥,再遣兵部尚书崔敦礼抚慰回纥,追赠左卫大将军,擢其子婆闰为左骁卫大将军,袭封瀚海都督。至此回纥归唐,永不再叛。

    如今以传骨力裴罗为首,至其兄伏帝难死后,因其族人瀚海都督府司马护输,袭杀河西节度使王君?,而未袭瀚海都督一职,便早早自称为汗,率回纥其部(以上皆是改自维基百科与360百科——回纥)。

    听闻大唐天使以临,独乐水畔以迎。

    李扬于队中见骨力裴罗身侧有二子,长幼二人相貌为之不同,直直盯了那年似八、九岁,黑发黑眼,貌与韦纥齐齐格十分相像的小儿,这心中便是重重的跳起,直念道,这是我儿么?脚步前冲眼看就要控制不了自己。

    “都督,这为我大唐安抚副使,官授秘书少监,封清徐开国县男的李扬。”正值孙老奴代为此见,李扬的前迈一步终是停下。

    骨力裴罗是为五十上下年岁,体较瘦但身长过九尺,听李扬之名眼中好奇之sè一闪,便是问道:“天使真是原沙州司马李扬么?”

    “正是,敢问都督是如何得知的?”李扬施礼问道。

    骨力裴罗笑起:“久仰大名,本都督这里有天使的一位故人,因她rì夜念着天使之名,不光是本都督知道,就是连与之交好的内帐之妇都是皆知了。”又扫一眼小儿道,“不知天使此来可否夹带私事?如是那样,我回纥之部便是不欢迎李天使了。”

    李扬隐隐知了他说的是何事,久久不语,终是吐言道:“本使只为公事。”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骨力裴骨拱手回礼,以指二子道,“此为本都督大儿名磨延啜,这,这是本都督义子,为移地健,但有小名是为小宝。”以眼瞧李扬之脸面,见其以平辈之礼相回,心中也是不忍,又道,“但凡李天使rì后提了其它之事,本都督皆可考虑办理。”

    “都督好意,本使承了,此来贵部专以代陛下巡视,rì后定是多烦都督了。”李扬心中难受之极,但仍是以礼而道。

    骨力裴罗见李扬如此说,心中高兴同时也是有些钦佩。高兴的是义子深为自己喜爱,李扬此话已是答应不会认子,钦佩的却是李扬能放下骨肉之情来论了公事,不由的高看了李扬一眼。

    迎入牙帐,备以酒肉,众人皆是不论国事,以歌舞相看为乐。

    酒过分置各帐安息,是夜又以歌舞,仍不提他事。

    孙老奴与李扬见此,二人谋定,到底看看这骨力裴罗是为何心思,便也安心住下。

    第二rì,有婢女求见李扬,进得帐中跪下低首轻唤:“主子,奴婢秦儿拜见主子!”

    忽见是她,李扬心中激动万分,急是过来相扶问道:“可是韦纥齐齐格让你来的?”

    “是奴婢自己来的,主子不让奴婢来。昨rì已是听着信儿了,大汗宴请主子,奴婢也是无法,今rì应是无事,随借了仁寿可敦的牌子方才能进得来。”秦儿听李扬挂念了韦纥齐齐格,这心中欣喜万分,猜想如是让主子听着了,还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李扬叹了一声,别过头去轻问:“她如今可好?”

    秦儿也是跟着一叹,似为韦纥齐齐格难过,幽幽而反问:“不该奴婢多嘴,主子岂是能好的了。自随小主来了这回纥,奴婢就没有一rì见主子能开颜的。凭谁问,有儿不能认,有夫不能寻,一个女子即便再强也是枉然。几年来,奴婢只见过主子笑过一次,就再也未见她笑了,那还是奴婢嫁如夫君那年。”

    李扬听后更是难过,强挤了笑急道:“现在她居在何处?可否带我一见。”又道,“你也嫁人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依主子之意嫁与韦纥骨力为妾。”看的出秦儿过的较好,肤sè更白晰些,脸上也隐隐有了婴儿肥,羞红了脸回道,“主子,快去看看韦纥主子。今rì奴婢来寻了主子,就是想让主子去看看韦纥主子。主子如今居于都督府一侧,没有一rì不在思念。”说罢,这眼中便更红了

    “好,快带我去。”李扬几乎吼了出来,双眼赤红以道。

    让守卫去禀了骨力裴罗与孙老奴,说自己要去访了故人后便急急而去。

    孙老奴听罢,搂回纥美人逗笑以问:“小娘子,你这回纥之地是否藏有仙子?”

    美人如玉,嗔怪以回:“天使好是讨厌,奴家便是那仙子了。”

    “哈哈,果真如此,比之别族,你这小娘子倒是别有风味。”孙老奴大笑,嘴上便是没了闲空功夫。

    骨力裴罗接报后,淡淡与仁寿郡主笑道:“你说这李天使无情无义,如此看来却是冤枉他了。”

    “大汗,谁能知道他不是作假呢。要说妾身此妹也是古板,原本见着男子便是恶心,但自从饶乐回来便是又怀子又想念的,真是怪事。就说这么多年了,仍还是想着那负心之人,妾身张罗了多少特勤,叶护皆是无功而返。要不是还苦苦等着那李扬,且又生了一子,都当是石女。真是命苦,生生的累了多少年华。”仁寿郡主叹声以道,“大汗,如今这李扬来了,可是要来认了小宝?如是那般这可真是要了妾身的命了。”

    “呵呵,他已是说过只为公事,其中之意自是明了,你就放了心。”

    仁寿郡主皱眉以道:“大汗,这可说不定,想那年,这李扬身为沙州司马时便能为小宝做出私入突厥之事,如今他岂能罢休。”

    “哼,不罢休又能怎样,如是来抢,那本汗便反出大唐!”骨力裴罗沉声而怒道。

    “妾身的好大汗,妾身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他李子仁因是知道这些利害的。”仁寿郡主轻笑,跪于骨力裴罗身后,伏在其背,贴耳娇声而道,“大汗,你莫非也是想了韦纥齐齐格么?”

    “胡说!你多时见过本汗与她接触过,你呀,真是酸的要死。”骨力裴罗反手将仁寿郡主抱与怀中,正sè而道,“值此大事之季,你却说了这些。本汗问你,你那该死的兄长骨咄私杀大汗,你可是帮谁?”

    仁寿郡主揽臂相挽于其项间道:“大汗,这还需说么?他杀的可是自己的亲兄弟,妾身不过一个女人家如不是早嫁与大汗,只怕坟上之草已有尺高了。大汗,妾身当然是相帮大汗了。”

    “好,你如此之说,本汗自是喜欢,看来本汗还得好好的疼你。”骨力裴罗笑着低头相吻,而脑中却是闪过韦纥齐齐格的身影,不由的便是兴奋起来,手中的动作跟进,片刻之间将仁寿郡主剥如洁白小羊。

    李扬心焦随秦儿急行,至一帐之前,秦儿停住施礼道:“主子,你,你进去。”对帐前二侍女以眼示之。侍女施一礼而退。

    与其点头,心中相堵的李扬说不出话来,用唾液湿了嘴唇,走至帐前,伸手去撩帐帘却是停在了空中,徘徊数步不得心定。

    “主子,快些进去!”秦儿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跪于帐前叩头道,“主子,奴婢求你了!”

    “唉!”帐外帐里,皆是轻叹,里间韦纥齐齐格以用抓了胸前,背靠帐壁,以泪洗面,轻喃自语:“李郎,你终是来了。”

    李扬摇头苦笑,转身折回要走。

    “主子!”秦儿跪行阻之,抱腿哭道:“主子,不可!”

    里面韦纥齐齐格慢慢跌坐于地,将手捂于嘴上,牙间不知不觉咬在其上,已是咬出了鲜血。

    李扬望那毡制的帐帘却好似千斤之重,终是复又伸手朝其伸去,猛的撩起,朝里唤道:“娘子!”

    “阿郎!”光亮闪入帐中,印在亮晶晶的泪珠之上。韦纥齐齐格心碎之极听见一声熟悉的唤声,便情不自禁的回应了出来,而全身之力气尽数全无,软软的斜倒于地。

    李扬的心如被掏去,扑至佳人面前,轻轻就地相坐的搂起,柔声以道:“娘子,为夫回来。”

    “唔唔”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嚎自韦纥齐齐格胸中发出,此后便痛声紧紧相抱自己的爱郎哭了出来。

    “主子——”帐外闻听韦纥齐齐格的悲哭之声,秦儿欢喜的陪着哭了出来。

    今rì,骨力裴骨陪正使孙老奴以狩游独乐水,二人好似皆是忘记了还有李扬这个副使。是夜,李扬宿于韦纥齐齐格帐,早有人回报各方。

    孙老奴仍是叹声问起:“这韦纥齐齐格是为何人?”

    “她么,哎呀,真是讨厌。天使即是有了奴等等姐妹,难道还在想着他人?奴家不依了。”怀中美人撒娇以扭动其身。

    “哦,还是我的美人好。”孙老奴又是笑起,而心中却是想着,能让李扬看中之女究竟是何等人物,明rì需是问问。骨力裴罗真是小气之极,藏着极品小娘也不先让本使相看。

    而骨力裴骨却是心中烦闷之极,因一小事痛打牙将,又借了酒意将移地健唤来,考验骑shè功课,见其有一小小失误,便是大骂一通方才了事。

    次rì,李扬揉着腰间支起了身,回看更是娇美胜过以前的韦纥齐齐格,后者脸红yù是滴血忙以被掩面,于是嘻笑道:“娘子,看你还敢胡闹。”

    被中之佳人吱吱唔唔不知说些什么,但里面的动作不断,李扬的脸便是奇怪之极,复翻身入内,与之闹了起来,一会的功夫韦纥齐齐格便是哼啊出了声。

    秦儿脸sè通红,本来是想入帐服侍的,但听了此动静之得之退了出来。等了半响方才轻唤道:“主子,该是起来了。”

    “啊——都是你害苦了妾身。”二人缠绵之极,岂能知了几时,等穿衣出来之时见阳盘已是正头,韦纥齐齐格便是羞恼的怨起。

    李扬搔头,贴面以道:“那昨rì又是谁死死的缠着为夫不放呢?哈哈”得意之笑而起,腰间却是传来掐捏之痛,忙是苦了脸道,“娘子,小生错了。”

    看二人郎情妾意,秦儿心中由是高兴。低头又道:“主子,大抵是饿了,奴婢去准备酒肉。”便借此逃之夭夭。

    李扬与韦纥齐齐格相视一笑,从彼此眼中皆能看出浓浓的情意,互唤一声阿郎与娘子,竟然又搂抱在一起。

    “娘子,此次你便与我回长安。”李扬柔声轻问。

    “嗯”韦纥齐齐格低首以回,但又抬头道,“那小宝呢?”

    李扬沉思道:“小宝是做王子好还是做个非谪出子好呢,娘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有,如你一直这般居于小宝之侧,那小宝岂能被他视为爱子?”

    韦纥齐齐格愣了,忽是流泪小声的哭起道:“原来是妾身错了。”哭罢,拭泪以笑,“那便让他做个王子。”

第四百六十八章 故人

    佳人企盼,离望长安。。燕归回纥地,冷暖自知。秋风愁处白发生,孤影难处。以泪自恨心,冰寒梦里,夜夜未眠。

    思君万里,断都军山。此生无绵期,妾泪阑干。倚窗未解罗裙结,拂落发簪。忆情往事回,数载已过,更是伤然。

    “阿郎,这凤归云是可是为妾身所做?”韦纥齐齐格哭笑依身而道。

    李扬轻抚其背,小声回道:“苦了你身,痛其我心。娘子数年之艰苦岂是能是这曲儿所能表叙了的!娘子,即是要随为夫而回大唐,你可是舍得这家乡么?”

    韦纥齐齐格怔了怔,口中轻念着:”更是伤然。即为无趣,又怎能恋它呢?阿郎,你也莫要相问了,正如你所言,如是妾身随你而去,那小宝便是真的回纥王子了。”

    “娘子意已决,那为夫又岂能让你不明不白入我李家之门。”李扬搂紧,朝外唤人:“秦儿”

    唐女进来低首施礼:“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唤过刘氏兄弟。”

    唐女应声而下,不解但也不问,只是遵命如此。

    “阿郎,你要?”韦纥齐齐格羞红了脸问道,在侍女面前被阿郎搂抱着虽是幸福但心中不是有些不适。平rì里男子岂能近了她身数尺之地,这手便轻轻的撑着李扬的胸膛。

    “莫要闹了。为夫可是要唤人去韦纥部下聘礼的。”

    韦纥齐齐格呆住,眼泪不禁流下,那手也改撑着用环,好似要将自己融入爱郎的身子里。

    等刘一至,韦纥齐齐格仍是喜泪断不住,只不过是羞于见人,以背相向逃入了内帐之中。

    李扬交侍下,刘一自是办去。快马数rì至韦纥部,见韦纥俟斤,老大人本就是已愁下女儿之事,产小宝尚可以长生天为之掩护,但终不是法子,自己如今虽借女儿之势成了大事,但内疚之情始是存于心中。如今见那原先的李校书遗人来问礼,早已瞧出二人有勾当,那岂能不同意,便是满口相应,道:“唐人之礼繁杂之极,此为草原,送于五十只羊便可。至于齐齐格是为妾还是为奴,自是她的意愿了,本俟斤不管了。”

    刘一倒是愣了,好似未听懂突厥话。这让韦纥俟斤好是气着,又道:“怎么我女儿,草原上的明珠,难道不值五十只羊么?”

    刘一这方醒来,急是赶过一群羊来。看着韦纥俟斤乐呵呵的将羊赶入圈中,与已家混在一起,请萨满祭天之后,刻木为信便将刘一急急打发了,就如同赶瘟神一般。

    当李扬接过刘一带回的刻木时,笑与韦纥齐齐格道:“娘子,你我婚配可是经了长生天与狼神之祝福的,这下你可是逃不掉了。”

    “阿郎,如今妾身真是你的妻子了,你或杀或卖或打骂皆可,就若你弃了妾身,那妾身唯有以死而已。”韦纥齐齐格自李扬怀中挣出,缓缓跪于地上,膝行于李扬脚下,以嘴吻李扬之鞋,又起身吻李扬之手,再吻李扬之唇与额头,表明了自己已是他的人。

    李扬虽是不忍自己的娘子如此,但也知这是习俗,且为隆重之极,切切不可阻之。当韦纥齐齐格做完后,俏生生的立于李扬之身后低头相侍进,李扬这才将佳人的手握住,拉至身前抱住,轻声道:“娘子,在为夫面前不可如此。”

    “阿郎,妾身是你的娶的(古突厥语读al?an,意为妻子),便是你的依附,妾身之所有便是阿郎之所有,妾身的子民财皆是阿郎的。秦儿”韦纥齐齐格仍是低头回道,又唤帐外之人,“去将部众召集,来见主子。”

    李扬哑然,纳韦纥齐齐格为妾一人,岂不是要将归属她的部众一同带回,这可养不起,忙是阻道:“娘子,你看不如这般,不妨让他等回归部族可好,为夫实是养不起。”

    韦纥齐齐格笑起:“阿郎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了。秦儿,不必唤他等了,让各头领过来即可。”

    未及多时,左察克与韦纥骨力至,见李扬忙呼主子。

    “早些已是让你等认主,如今部众之事自有我夫君代劳,rì后凡大小事务皆要听从于他。”韦纥齐齐格落于李扬后而道。

    左察克与韦纥骨力听命,重新跪下吻李扬之靴效忠。

    这事也由人通报于各方,骨力裴罗听后大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认了。反倒孙老奴送过一份贺礼。至于仁寿郡主则是大张旗鼓的跑来为韦纥齐齐格做了次主,将李扬骂了一通,不过无非是些负心,无情无义之话,又威胁了几句便是与韦纥齐齐格哭了起来,这倒显的其xìng情真率。

    十二月,突厥骨咄可汗发使刻木以金箭至回纥部,调回纥九姓出兵万人以征漠北。

    骨力裴罗接箭夜见孙老奴与李扬,入帐让其左右下去,以大礼拜之道:“天使救我,骨咄叶护这哪里是调兵,非分是想抽走我部青壮,好其后发兵以灭我回纥。”

    “都督,你这说甚,本便听不明白。缘何要灭了你部呢?”孙老奴受礼而问。

    “天使不知,骨咄叶护以叛,我等是不愿的。就是至现在也未承认其汗位,今rì他遣使下刻木金箭这本来也是无可非议,但我部早已有探子回报,突厥起兵二万正偷偷陈于我部之边,这难道只是狞猎么?早些也有潜伏探之,其骨咄叶护恨我部入骨,每每酒后便是拔刀以指方向,以叛逆骂之。天使,我是错了,原先是有怠慢之意,真是糊涂之极,请天使看在我回纥诸部忠于陛下,忠于大唐朝之面上,请陛下速速兴兵北征。”骨力裴罗跪于而求道。

    孙老奴冷笑了几句:“你等蕃子,平rì里无事便视自己为主,如今祸事来了这便求到我大唐的身上。骨咄可汗也是经陛下册授的大汗,此是他家中之事,我等束手以观。”

    李扬则是一旁无语以视,自己为副使,议事之时还是莫要插嘴的为好。

    “天使,误会了。我回纥诸部岂敢小视大唐,自先祖以来,事事以奉大唐为主,必未有过二心。”着急的骨力裴罗急道,“如是将祸事避去,我药罗葛,骨力裴罗以长生天起誓,子子孙孙永不叛唐,如背此誓,叫我回纥万世为奴。”

    李扬见孙老奴与自己眼sè,忙是过来扶了骨力裴罗道:“都督,不必如此。陛下自是信过都督的。快些起来商议。”

    “谢天使。”听商议二字,骨力裴罗大喜,忙是又拜道,“二位天使,就莫要吓我了,请指教。”

    “骨力裴罗,陛下有旨!”孙老奴见时机已到,从贴身之处取了制书高高擎起。

    欣喜万分的骨力斐罗急是施礼呼道:“臣瀚海都督药罗葛骨力裴罗接旨。”

    “朕知卿之艰难,以乏心事突厥。又闻天为大者,孰先於育物;物最灵者,莫甚於爱人。瀚海都督骨力裴罗,卿为朕之臣子,岂能又事他人乎。今突厥内乱,必扰臣民,朕甚是堪忧。卿忠心可嘉,可为左武卫员外大将军,统回纥、葛逻禄、拔悉密等部,以兴讨骨咄之逆,见朕之意以施。主者施行。”孙老奴宣制书以道。

    骨力裴罗谢恩,呼:“臣稽首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旨喜之不能自已,以袖拭目。

    “将军,你切不可辜负陛下之圣恩。”李扬慰道,“突厥不仁,万民讨之。本使与孙使来时已宣于各部,只待你振臂一呼,便可百应。”

    骨力裴罗猛命点头,传令:“来人,传唤各特勒、叶护、设、阿波、阎洪达、达干、梅禄及各部俟利发、达干、啜、俟斤入帐议事。”而后躬身施礼与孙老奴入李扬道,“请二位天使坐下相听。”

    孙老奴与李扬对视一眼,二人点头应下。

    升帐,众头领拜骨力裴罗,骨力裴罗起身又率众人与二人礼方才坐下。

    “今rì突厥传金箭命我部发兵万人出片漠北,你等相议一下各部出兵多少方是为好?”骨力裴罗将金箭刻木随意扔于帐下问道。

    一设拱手道:“大汗,我部人马最少,只能出二百勇士。”

    “你的人马少,可我部岂是多了,相比之下,皆是老弱之众,就出百余。”

    众人乱纷纷叫道。

    骨力裴骨怒道:“够了!如不凑齐兵马,那陈兵于我部边缘的二万突厥jīng兵可要逼着你等出兵了。”

    “什么?他骨咄小儿岂敢!”达干怒极,拔刀而劈空,“真是欺人太甚!我虽老亦,但此刀却不老。如是小儿敢以兵相逼,我便反了他!”

    “老达干息怒,突厥灭我族之心早有,这我等皆是知道。可这又能如何呢,我回纥诸部力微兵少,如不苟活于下,只怕早早便被其灭族了。”一啜而劝道。

    达干气极以刀相指道:“就是族中有你这般的人在,所以才让他等骑于我人头上。都是大唐陛下的臣民,而他突厥却要让我等依号令行事,可岂是可悲,还是可耻!今有天使在此,我部自是不愿在受突厥人的奴役,愿率部南迁!”

    “老达干,你莫要这般。我回纥是为一体,你怎能弃我而去。你也知本啜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这般反了,已我回纥之力怕是凶多吉少。大唐天使相来,又未带着大军,你让我回纥之众自此消亡么?”

    众人又是各持一理说道,但话中之意无非不过一为拼了,二为苟且以待时机。

    李扬咳了一声,轻声道:“各位头领,你等不必争执,陛下遗我与孙将军而来,其实正是为解你族之盛亡一事而来?”

    “哦?”众人齐齐相看,达干起身将刀合起,拱手施礼相问:“敢问李天使可有陛下之旨意?”

    李扬暗道,还是老人明白,于是拱手与骨力裴罗道,“将军,莫要再等了,请明说了。”

    骨力裴罗听了半天也是知道大势所向,便起身将制书捧出道:“陛下已下旨意,令我部与葛逻禄、拔悉密等部齐讨突厥!不知各部意下如何,又能出兵多少呢?”

    “大汗,我部人虽少,但举部还是能出千人!”那设喜气而道。

    “我部誓死以忠陛下,除去老幼皆可为战!”

    达干老泪以下,跪于面叩头道:“陛下,我回纥早盼此rì来临,定会扫灭逆贼!”转身回拜道,“老奴不才愿为先锋!”

    “好,诸位,各部均以调兵为名以迷突厥,待联络逻禄、拔悉密等部后齐讨突厥!”骨力裴罗大喜,踏金箭而道。

    孙老奴与李扬点头,皆是笑意。

    天宝元年,正月,孙老奴与李扬至回纥返唐,韦纥齐齐格散众归各部,只身一骑由刘氏兄弟相护远远而随。至境朔方节度使王忠嗣以迎,入中受降城安北都护府休整二rì后,于二月回至京师上殿交旨。

    李隆基密宣二使至兴庆宫大同殿,听孙老奴以奏大喜,又发制书以王忠嗣令其自行处置突厥事。

    李扬交旨以回,领韦纥齐齐格见诸女,诸女心虽不愿,但事已为此,又早已听过她之事,顿感可怜,除便未说什么反倒陪了些眼泪。小荷拨梅花与兰花二女入其房中服侍,皆为大姐。又去见了父母,父母皆是喜欢。

    夜间,咸直公玉闻信而至,韦纥齐齐格已跪礼相迎,自称为奴婢不敢与其平视。这让咸直公主好是得意,也不管年纪大小,便唤了妹妹。

    第二rì,蒙至尊恩旨于家中与假五rì,一人执后进之礼递贴相拜。

    李扬见上书,chūn州流南后学孙三郎,下落,光禄寺主簿。见是chūn州之人便是欢喜,忙是请人进来于客厅相见。

    来人引至客厅见李扬于客厅门前相迎,却是跪于地上道:“三郎拜见李县男。”

    “你是何人,何以此大礼?”李扬哪里敢受,急是躲去。

    孙三郎红眼以道:“李县男,李老明府,可是记得chūn州流南县下平村的孙三郎么?”

    “孙三郎?”口中念着却是想不起来了。

    “恩公!那年三郎不懂事,被小人所蒙蔽与同村之人以表公堂,是思公不记前嫌,又让博士好生照料于三郎调高学资,还将公廨田部分以济。恩公,如不是你,岂有我之今rì!”孙三郎又拜。

    “三郎,你是孙三郎!哎呀,竟然是你!快快请起,如今已是为官,这般莫让人看了笑话。来,请来说话”李扬忽然想起,那还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被陛下授为chūn州流南县令那年之事,便是喜悦的扶起,让至房中,请坐与茶后说道,“你也中了试?何年中的?”

    孙三郎含泪以道:“恩公,三郎是开元二十一年考中明经三甲第七名入将仁郎阶,复年授实职为从九品上的下县主簿,又一年改为丞,二十四年改迁一州中下县丞,二十六年赴京再考添为二甲三名,依授正九品上中下县丞,升散阶为文林郎。二十七年迁河南府正七品下法曹参军事,去岁十一月回京师任光禄寺主簿。恩公,于河南府与京兆府时,三郎便想来拜,但机适不巧,终是无法相见。如今听闻恩公昨rì自回纥抚慰而回,今rì便早早的来拜了。老天有眼,终是让三郎见着恩公了。”

    “莫要喊了思公,当年是一小事,岂能以此为恩。孙主薄,妻儿可甚接来京中?”李扬笑着相问。

    孙三郎听李扬喊了自己官职,知是不愿让再喊着,但心中却是默然的轻唤恩公。拱手回道:“李县男,下官之母亲于二十四年病痛逝,如今身边只陪妻子与子女二人相寄住于一户人家。”

    “哦,请李主簿节哀。你看若是有何困顿,不妨说了出来,本官已为官多年,手中尚有一些积蓄。”李扬虽知此话不适说出,但知小官之难,便直说了出来。

    孙三郎忙是施礼回道:“李县男不必如此,下官如今尚过的去。家口小用度自然省些,所得供奉已足够。”

    “呵呵,如此甚好。你来正是时候,本官出使漠北,数月未归,京中之事自是无从知晓,你可否与本官说之一二?”李扬回京不过一rì,众官员又知他已承恩旨与假更是不来相扰,小荷等女又在宅中所居少出门,便是什么也不知了。

    孙三郎忙是拱手道:“李县男自走后,去岁八月,平卢兵马使校验军使安禄山为营州都督,充两蕃、勃海、黑水四府经略使。十月,解碛西节度使为北庭与安西二节度,十一月,太尉宁王宪薨。陛下悲哀万分,谥曰让皇帝。又以手称“隆基白”;追谥其妃元氏曰恭皇后,附葬焉。十二月,吐蕃犯边,屠达化县,攻陷石堡城,陇右节度使盖嘉运延误军机被贬为庶人。”

    “什么,石堡城被陷!盖方镇以罪?”李扬惊呼。

    孙三郎点头道:“裴右丞相上表数次言及盖嘉运持功自傲,定会受其之祸,陛下却是不闻,终rì于兴庆宫中不理政务,凡事皆由李、牛二相公处置。如今失城受其害,是为国人难过。李县男,不说他了,再说下今岁之事,正月,改元天宝,这李县男大抵是知道了。但不知的却是陛下自幽州分范阳与平卢二节度使,并授安禄山为之平卢节度使。也不知这胡儿何德何能竟然几年间居了如此职位。”

    “孙主簿不得胡乱评说,陛下自有用意。”李扬阻其话头,妄议至尊与重臣,如是让人听去这还了得。但心中也是好奇,忆想到那安氏,暗道,大抵是陛下看上了他的直率。

第四百六十九章

    送走孙三郎,李扬静下感慨一番,轻笑暗道,“真是世事无常,自己蒙胧一睡而起之时,已是变幻多迭,许多之事竟然换了天翻地复之变。。”又想,“且不管这样了,只要自己家中安好就成。”这心便是开郎了几分,起身回内宅之中去瞧儿女去。

    未走入内门时,就瞧李苍头自外又入,便问道:“李公,又有何事?”

    “老爷,王御史求见。”

    “哦,快请。等下,我亲去迎接。”李扬听罢而道,这似师似友的王维却是怠慢不得的。

    出门以迎,朝那风采依然的王摩诘拱手施礼道,“王兄长久等了,小兄迎接来迟请恕罪。”

    王维笑着回礼:“子仁客气了。昨rì殿上相见,兄便是想早早来看了你,不过身不由已又知你尚是归家,还是少找扰的为好。今rì轮台院以侍陛下,为兄脱了身便是来了,心焦之下也未了礼品,子仁却莫怪罪了。哈哈。”

    “王兄说的哪里话了,兄即来之弟心中便是高兴,哪里还敢奢求什么礼品。不过兄之侄儿侄女倒是想着上次王兄所带的糖人,可是念了好久。”李扬摇头而道,像是婉惜不已。

    王维哦了一声便是哈哈笑起,摇头以袖拂之李扬道:“子仁啊,子仁,你这出去几月倒是学会取笑人了。哈哈,你呀,这才是你的真xìng情。”

    “兄长莫要笑了,快些进客厅品茶说话。”李扬陪着笑迎入客厅之中。

    今rì轮值的秋娘服侍沏茶,王维看了一眼惊道:“子仁,你倒是好手段,这秋娘丫头却是更加懂事了。”

    “王兄,你是无事不登小弟之门,不知兄长有何事情?”再看秋娘已是红通了脸,将头紧紧低下侍立身后,李扬脸上便尴尬起来,原来王维早先时候曾戏言,子仁宅中之小娘子哪个也会嫁不出去的。对此李扬还回嘴,说自己早已应了她们都时会送出门去,如今自己这般可是食言了,分明有些监守自盗让人抓住的感觉。忙是岔了话头问道。

    王维不语,只顾了品茶,好似有什么难以出口之事。

    “王兄,请明言。”李扬又问。

    王维呼了一口气,却道:“子仁可是听过湘夫人?”

    李扬点头,湘夫人是为上古大帝尧的两个女儿。也称“皇英”,长曰娥皇,次曰女英。大帝尧见舜德才兼备,为人正直,办事公道,刻苦耐劳,深得人心,便将其首领的位置禅让给舜,并把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为妻。舜父顽,母嚣,弟劣,曾多次yù置舜城死地,终因娥皇女英之助而脱险。舜继尧位,娥皇女英二女侧立为妃,后舜至南方巡视,死于苍梧葬九嶷山。二妃往寻,泪染青竹,竹上生斑,因称“潇湘竹”或“湘妃竹”。二妃也遂死。自先秦汉时起,以缪传称二女为“湘夫人”。女英遗一子为商均(摘改360百科,娥皇女英)。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恻。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鼌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摘自屈原,楚辞,九歌)子仁,湘夫人可是泣君泪下,痛不能自己。世上重情之女子不多,可莫要辜负了佳人的深情呀!你可是能如湘君一般?”王维轻呤,眼中似是憧憬。

    李扬久久不能自歌中所出,叹一声而道:“兄长,弟自明白。但兄之所说是谁人?”

    “李家十六小娘子腾空!你还是抽时去看看。自你行去,渺无音讯,她可是思而成疾,李相公也是柬手,后三景仙而去将她接入玉真观方才借道法之妙回转了过来,但心中仿佛已死,结已生,唯是苟活于人世了。你即无情又何必伤人呢?你即违诺又何必归京呢!昨rì不知是从哪里听的信息知你回来,本是宁静如水的她大叫一声你的名字,却是疯癫了,如今众人无策,只得寻你来了。”

    王维所说之话深深而刺于李扬之心,李扬心痛,李腾空竟然对已是痴迷到如此地步,而自己却是远离京师之时未曾想过她一分。愧疚之情便是顿生,想张口说话却是不能说了出不来,只发了一个啊字。

    “阿郎!你,你便去看看她,如是可能请让李家小娘子来宅一叙。”却是自外而入的小荷哽咽着,与王维见礼道,“王御史,奴家谢了。”

    王维急是起身施礼回道:“不敢弟妇相谢,请莫要怨了王维便好。”唉了一声接着道,“实是李家小娘子太过可怜,我才厚着脸皮寻了你家郎君。王维不该,不该如此!子仁,弟妇,我实是无颜以待,告辞了。”说罢,掩脸而退,对李扬的呼唤充耳未听,只想急急的逃了出去。

    “何苦呢王兄长!”李扬见唤不回来王维,叹了一声急走阻之道,“你我之交岂能因你一言而怨了你?要说错的应是小弟才对。”

    小荷也忙是赶上施礼道:“奴家岂是有怪于王兄长之意,方才那话真是奴家的真心之言。李家小娘子实是可怜,奴家早已将她认做妹妹了。如今要不是自王兄长耳中听到她的近况,奴家还当是她面薄,登不得门了。”又与李扬认真而道,“阿郎,你便随王兄长去上一去,妾身真的无怨,待她就如韦纥妹妹一般看待,你去。”

    “娘子!为夫知道了。”李扬点头。

    王维忽是笑起:“哈哈,是为兄想的多了。也是为兄错了,你家之事又岂是我这外人相管的。”退后以礼于小荷道,“弟妇大义!”

    自宅随王维出来,二人骑马疾走至玉真观,入观见宫女小童皆是好奇以视,但又对王维客气异常,遇之为礼但指明道:“仙师正在上清殿中。”

    王维问道:“李家小娘子呢?”

    那宫女瞧了一眼李扬,小声道:“李小娘子入障太深,如今正锁于玉皇偏殿。”

    “你们岂能如此!”李扬心怒,双九佳人岂能如此对待。

    宫女见是随王维而来,只当是如他一般新来的恩客,见其发怒也是吓着便道:“不若如此,她便又哭又叫,还拦她不住,仙师也无办法,又瞧了御医施了针也于济于事,只得先锁在房里,不然可是要弄出笑话的。”

    “有劳仙娥代为通禀仙师,就道王维将救星带来了。”王维压下李扬之怒,施礼于宫女道。

    宫女瞧了一眼李扬,忽是脸上变幻起来,惊异的掩了口,又觉不妥,忙是施礼以道:“请二位随奴家这边来。”却是又偷偷看了李扬几眼。

    至上清殿,宫女入内以报。稍等一刻,宫女回来道:“仙师说了,请王御史留下,这位有缘的香客请随奴家去看李家小娘子。”

    “子仁,请去,为兄在这边等着。”王维拱手

    李扬只得相跟宫女而去。行至半路,宫女小声相问:“恕奴家斗胆,郎君可是李县男?”

    “正是。”李扬心急回道。

    宫女好似舒了一口气,却又皱眉,朝左轻呸了一口小声道,“真是有缘之极!”话中好似解脱又好似厌恶。

    李扬岂能未听着,被这宫女如此嘲讽,又加心急之下,那火气便又浮了上来,也不管宫女是天之近侍,便怒道:“你说什么?”

    “奴家没说什么呀,只是感叹奴家女儿真是可怜,苦苦相等那负心之人,却是等了一载又一载,眼瞧得要如愿了,谁知却是一场空!这世上可怜之人何其多为何皆是奴家这等苦命的女儿身呢!”宫女碎嘴,眼中分明有股怨恨在了其中。

    李扬听后,本是怒意之心却被淋了一桶冷水,从而变为懊悔之极。想这李家小娘子等二年有余却是因一空言而等自己,而自己却是无心之极。这宫女所说不假,自己真的是那负心之人了,又有何言能辨白呢?

    “哼,男人皆是如此,偷了女儿的心,又想欺了女儿的身,欺了身心还不算还要抛弃了。唉,世上真的无真正以待我等女儿家的男人么?”宫女幽怨念之,好似藏有满腹之语。

    李扬听后禁不住出言道:“仙娥太偏激了,不能以一人之观而毁了这世上之男。我虽不好也有负人之时,但实不为我之愿。李家小娘子之事,我也是无奈,如今我自漠北以归,就是来迎娶她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与她说了这些,大抵只为表白事实而已。

    宫女止步以嘲笑之意相看,讥笑道:“莫不成这负心之人也能成了有情之汉,笑话!人xìng如此还能改的了?哼哼!奴家算是看透了,想那时奴家正当年少,十三大好年华,不敢说权贵公子以千贯之资买一笑,但如求的同奴家共饮一杯只怕不得少于一家整年用度之资。奴家也曾青睐于翩翩公子,花前也好,月下也罢尽是许下重诺,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一场空,骗人奴家便是再也寻不见了。而那些往rì来的恩客也变了模样,三五之文便是与之。奴家怒极,一气之下便报了花鸟使,原想这大内之中凭奴家的手段也能出人投头,可谁能料入了金花落却仍是陪人寝的角sè,只不过将公子换了王公大臣。哈哈,李县男,你莫不是也想与奴家身上讨了便宜?”往李扬这边挨了一步,带了一种异样的笑娇声又道,“你可比那些年迈的老货强多了。”

    “仙娥,请自重!”李扬退步以道,“还是请仙娥前边引路的为好。”

    “呵呵,好个道貌君子的李县男,莫不是奴家生的比不得旁人么?”宫女又笑,但却再无走进一步,转身却是往前行去。

    感叹一声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君子的李扬,瞧着那如杨柳般扭拂的后腰,忙去望了别处。

    前边的宫女又在心中冷笑了几声,引路入一院,指大殿道:“前边便是玉皇殿,你自己去寻。”说罢,竟是站着不动,眼去瞅了院中光秃秃树上的枝权。

    李扬与宫女拱手一礼,便心中激动的朝前走去。未等至前,且听到殿中有歌声:“上邪!我yù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诗经上邪)”又细听道,“阿郎,你未瞧我,便是无我,无我又为何欺我,欺我何又骗我,骗我便未要来瞧我。”

    李扬停步,心中想及她之相守,自己却如此相待,便是难过不能自己,举拳重击于胸将闷在心中之气拍出,却又听至:“阿郎,你可知我等你二载,十六的花好的年岁转眼已是十九,但奴家不悔!”又起歌声,“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rì,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rì。百岁之后,归於其室!(诗经·国风·唐风)阿郎去了,你可知妾身却活着。阿郎!阿郎!”再听里面又笑了起来,“胡说,阿郎好好的活着,哪里去了。你真傻,明明听万安而说他归来了,阿郎,妾身这便去打扮去,这就去你宅中会你。姐妹都好,她等也未怨过奴家,奴家这就要去。”

    “小娘子,你莫要闹了,还是用些饭。”里面也有女子在劝道。

    “我不,我要去见我的阿郎去。阿姑,你是不知我阿郎是谁么?嘻嘻,我告诉你,我的阿郎是天下最好之人,他说过要来娶我的。阿郎,唔唔,你为何还不来呢,妾身心中好痛,就若没了心一般,你若不来娶了妾身,妾身岂能活了下去!”

    李扬心痛了,此等好女子岂能不让人为之怜爱。但痛之极这身上之力气便皆失,想要唤出声却是喉间堵满不知名的味道,呀呀了二声,脸上有了凉意,以指相触却是不知何时落了泪下来。

    “进去,奴家说错了。”那宫女不知多时来至身侧暗然陪泪,上阶推门朝里相忘,“你进去时唤人开了门便是。”又与李扬施一礼,“她好是可怜,你要好好的珍惜。”说罢掩面奔了下去。

    李扬艰难之极的移了沉重的腿,入殿,转偏殿轻轻扣。

    “是chūn儿么,李小娘子她还是未食,你去禀了仙师再想想法子才好。”里面之女哭着说道。

    “开门!”李扬喃声。

    听里面脚步匆忙而至,打锁之声传来,门开,一宫女泪落满面以袖拭之相问:“你,你是何人?”

    李扬却是听子未听了进去,目光越过其人直盯了胡凳之上正在扭来扭去的那个小娘子,见往rì活泼俏丽的腾空如今面sè憔悴,目光呆散,往rì红润而现在泛白的唇角流着涎水,正喃喃相说着什么

    痛心而道:“腾空!你”竟是说不下去。

    “阿郎!”李腾空起身,以手掩了口好似不敢相信眼前,无神的眼中泛着烁目光彩好似活了一般,颤声而问,想往边边奔来,却是迈不开步,二脚相绊眼看就要直直的朝地上跌去。

    “小心!”李扬拨开步相扶却是晚了。李腾空重重的摔于地上,但她却感觉不动疼痛,支了身子,哭着相问:“真的是你吗?阿郎”

    李扬扑倒在地,将她抱起狠狠的点头道:“是我,真的是我!是你的大郎,也是你的阿郎回来了!”心疼的扶着她的俏脸又道,“回来与你成亲了,娘子!”

    “你骗我,你骗妾身!妾身等了你一年又一年,而你却是一走了之,父亲说你负心妾身不信,妾身望穿秋水等你回来,而你却直至了才来,你可知妾身之心有多疼!阿郎,你真是好狠,好狠!”李腾空痛哭了起来,双手紧紧而抱着李扬,生怕他再走了一般。

    “是我之错,抚慰诸蕃时间太久,心归似箭却是无可奈何。昔rì与你相敷衍居多,可如今我知道,我心中不知何时却是有你的。腾空,跟我回家,我会好好的照料与你。”李扬终是将话说明了。

    李腾空却是笑出了声来,挪了挪身子使自己依偎于李扬怀中更舒服些,轻轻的将眼闭上,脸上带着一丝红晕而道:“阿郎,带妾身回家!”

    “嗯。”李扬将她抱起,再唤了一声腾空,却是看这佳人已是熟睡了。轻轻的将她抱好,低头相吻于其唇,温声而道,“娘子,随为夫回家!”说罢走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章 家宅

    出殿门入眼处,万安公主倚女而哭,望自里面而出的李扬,泪眼以看无尽之心事yù言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扬以眼中之温情而视,似说与李腾空又似说于她听道:“回家!”

    万安公主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欢喜的神sè,这才轻轻的相问:“李县男,李家小娘子?”

    “殿下,她累了。”李扬深情以视怀中之佳人,脸上温柔之极而道,“臣不能再将她丢下,臣要娶了她。”而后避开旁人,将眼角的泪水甩去。

    万安公主呆愣,见那晶莹的眼泪在阳光之下显了七彩之sè,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看着自己。她丝豪没有嫉妒爱郎怀中的李腾空之意,反而感到心痛还伴有理解的意味。轻轻的相随在李扬身后,悄然的小声说道:“好好的待她!”

    “嗯,臣知道。臣也会好好的待其它心中挂着的人?臣发誓,自至以后,再也不会让心爱之人难过了。”李扬轻回着她的话,也给了万安公主心中的安定。

    万安公主听罢心中喜极,再紧走了几步,紧紧的相随在李扬身侧,就如妻子一般。

    回上清殿院,玉真公主瞧着相依而出的三人,口诵一声慈悲,望王维早已远走的方向,转身而再入殿中,就若是未看到一般。

    出观,万安公主轻叹小声道:“李县男,李小娘子还是随本宫乘车的为好。”

    李扬点头,异常小心的将睡熟如婴儿的李腾空交于侍儿手中,轻声的安顿道:“小心些,她睡着了。”

    乘车引行,后坠万安公主之障车,慢慢行于大街之上。

    万安公主怕宫女手脚不知轻重,轻轻的将李腾空抱在怀里,心中宁静之中怀着深深的爱恋去瞧了前边的李扬。不论多时,不论多远,只要他在,这心便是安定,每每思起他的笑,他的怒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着迷。一时看的痴了。

    “阿郎,莫要离开妾身。”睡梦之中,李腾空扭动了起来,皱眉轻叫。

    万安公主心将心中的思绪放去,轻轻的紧了紧,小声安慰着:“莫怕,他在。”抬首相望阿郎,只觉这心中分外的幸福。

    李腾空笑了,嘟着嘴吐了一个便安心的睡去。

    至宅,小荷将李腾空安顿于房内床上,心中也是难过之极,拉万安公主之手道:“妹妹,她如何弄成了这般样子,我与众姊妹也没有怨过她的。”

    “阿姊,你也莫要难过了,此事与你无关,只不过是腾空心中有些想不开所致,一时气运不周积于胸前罢了。医者也相应的开了药,理气调养,但心引不除还是加重了。如今好了,阿郎回来,她这气顺畅了,这病自然就见着好,依妹妹所见,多则半月,少则三、五rì定会痊愈的。”万安公主这边说着那边又偷偷的瞟了一眼李扬,身上便是有些轻颤,想想也是好久未与阿郎欢好,想至今夜小荷等女到时至是会让着她,这便有些燥热了起来。

    李扬此时只是默然以视床上如今安静如初的伊人,听着万安公主之话,回头问道:“万安,她真的能好了么?”

    “阿郎,相信她好么?”万安迎着目光痴望,见李扬如此着急,心痛之极便是引着他往好处去想。

    “哦,为夫知道了。”李扬松气,又是去看了李腾空,眼是露着无限的温柔。

    小荷轻唤了众女:“让阿郎与李小娘子静一静,我等去朵儿房中说话。”便是将众女引至他处,独留下这二人。

    “腾空,至我见你之面,你岂是如此的脆弱,你那时周身带着丝丝的灵气,让我惊是仙子。可是如今痴情的你竟然为情字而伤成如此,这岂能不让我伤心之极。你快好起来,我要让你开怀的嫁了过来。腾空,你听见了么?腾空,往rì是我不好,忘却了你的存在,可是在心中我还是有时会想着你,就如想着她等一样。你知道吗,看着你如此这般,我心便如刀割一般难受,无是能回至二年之前的那时,我一定会早早的迎娶了你,让你做个快快乐乐的娘子。腾空,此生我也不能再将你不理,此生我愿与你相白首共一穴。”李扬低声而道,慢慢的将头伏于李腾空之侧,将其一只手枕于脸下,轻轻的相拂,眼中便是淌了泪下来,一滴落于床上,数滴便是污了一片。

    “阿郎!妾身此生与君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一只白嫩的手小轻轻的放于李扬的头上,哽咽的声音禁不住断了几次,但依是如泣如醉的在耳边回响。

    李扬猛的将头抬起,入目便是李腾空红肿的眼睛以及那滴滴如珍珠的眼泪,干涸的嘴唇轻念:“君与妾相知,妾以君为心。若道何有怨,能否万世情。阿郎,妾身rì夜想着都与你做下千载万世的夫妻,永远!永恒!绵绵无期时!”

    “娘子!”“阿郎!”二人痴看,分明是醉了,也同时哭起,也是一起轻笑,慢慢的她便依在了他的怀中。

    解心怀,共语时,一轮月如轻,几时情,万年事,岂能散为尘。

    待李扬整了心怀,心中欢悦的自房中出来,喜气而唤:“娘子,你等过来。”

    朵儿房中伤怅叹气的众女方才也是压抑之极,虽是找了些话头来开,但大多说了二句便止了口。各个愁心怀将心中的不愿除去,生怕让阿郎恼了,同时也感李腾空的可怜,暗问了自己如是换了对,自己又能强过她几分呢,怕是早已如她一般疯了。其中朵儿最是体会,想及临风崖上纵身一跳那时,自己又何尝不心碎,不对这世间失了望。茉莉呆坐,rǔ间虽是涨的难受,但心中更是堪甚,去岁产一女,自己便好似欠了阿郎,原些是满怀希望生子的,但却是应了腾空的话,一子不入门那子也不应门,想想挑明之时自己心中也是老大的难受与不愿,这下可是应验了,恨了自己之下又是难过起来。

    众女听郎君所唤,都急是站起,目光看身了小荷。小荷道:“都去看看。”这便领了皆是出来,见李扬面带欢喜,齐齐的于心中松了一口气,便笑着头号道,“阿郎,妹妹可是好些了?”

    “娘子,她好了。你让厨下煮些东西来,要清淡一些的。”李扬搓手而道。

    小荷让秋娘去准备,笑了笑便步入房中来瞧了李腾空。入房中见其坐起,神sè有些甜密见自己进来又显了慌张,小荷知道大概如今这小娘子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又怕自己说她什么,便笑着问道:“妹妹可是好些了?”

    李腾空见李扬妻妾齐至,这心中压力顿时极大,哪里敢直视,便低头轻回道:“姐姐,妹妹是好了。妹妹谢姐姐了。”

    “一家中人岂能如此客气,你这姐姐可是叫着错了,rì后便同朵儿等人一起改口称我为阿姊。”小荷笑着道。

    呆了一下的李腾空脸上呈现了激动、喜悦之sè,却也落了泪下来,轻声哽咽的唤着:“阿郎!”便是嘤嘤的哭起。

    走近坐于床边,小荷轻柔的相握其手,看着她脸道:“莫要哭了,这般下去岂能将身子养好。嗯妹妹的神sè是差了些,但好好的养上几rì便是能回复往rì之风采,到时这样一位国sè天香的妹妹陪我为伴,我这做大姊岂是不高兴。”又转眼瞧了韦纥齐齐格唤道,“齐齐格,你来。”

    韦纥齐齐格自入门后,但凡有事从不乱说话,真是与以前大相径庭,就是与李扬同房之时,也是轻哼压声,恐为他人听去,便是忍不住cháo涌快乐之时,这才嘶喊几声,过后又如做错了事情一般,羞入被中不敢见人。洗身子之时,不管自己多是疲惫仍是坚持要自己服侍李扬,也不让梅花与兰花进来。听小荷唤声,小心的怯怯之极而过,与小荷施礼轻问:“阿姊唤奴何事?”

    小荷笑对她道:“都是自家的姊妹,妹妹在家中不必如此守礼。阿郎早已说过,莫要生份了。来,你与腾空未是见过,如今也正好相识一番。等腾空入了门后,你们做也是姊妹了。”

    韦纥齐齐格忙是施礼道:“见过腾空阿姊。”

    “莫要如此,是妹妹该礼见阿姊。”李腾空羞红了脸,慌忙以道。

    韦纥齐齐格笑道:“奴进门虽早于阿姊,但阿姊婚约是早于奴的,这阿姊还是当的得。”

    小荷摇头笑道:“好了,莫要说了这些,往后都是这院中的nǎinǎi了,何必分的这般仔细。齐齐格入门早那便为长,腾空过门rì后便是为幺了。”

    李扬只是傻笑而看,只不过恼了太真,太真瞧着他那得意的样子便是有气,轻哼了一气,便是用脚踩了,脸上却是带笑而小声道:“阿郎,你可是满意了?”

    “哦,满意,知足了。”李扬仍是那般讨厌之极的笑着,却没看到站于最后,脸上勉强以笑的万安公主,身子侧歪着往一旁斜去。

    “姐姐,你怎么了。”见其不对的茉莉忙是扶着惊叫。

    “万安!”“妹妹,你怎么了?”众女尖叫着又忙成一团。

    将万安公主挽扶至床,李腾空往里让让,万安公主却是回转了过来,睁眼以笑道:“我无事,让李县男与姐妹受惊了。”那份自然而然透出的悲苦却是掩不去的。

    听万安公主唤了自己李县男,李扬便是呆住,他岂能不知这娇娇佳人心中所想,一边是无名无份的跟了自己,一边又是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往宅中迎娶新人,而且又是担心受怕的不能让人知道这些。这换了谁人也是难以承受之痛。自己原先只想与其相爱,但却忽视了她的心,这心中便是悲切万分,爱怜的过来与之相对而道:“娘子!这家也是你与咸直的家,我也是你二人的夫君。是为夫对你二人有愧,是为夫对不住你二人,为夫真是该死!”

    “阿郎,是妾身想的多了。真的是无事的。”万安公主哭起。

    李腾空本是惊讶,但马上便知了这京中而传的竟是真事,但见这般情景,知是防了自己,便是哭着安慰道:“万安阿姊,rì后妹妹有何不对之处,请阿姊指正。妹妹先前是糊涂了些,但阿姊对妹妹的好,妹妹是永记于心的。”又与众人道,“在妾身难过之际,那些rì子里是万安阿姊相陪左右,与妾身说话,又与妾身温情鼓励。若不是她,只怕阿郎见着的只是妾身的一捧黄土了。”

    “妹妹!”万安公主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哭的更大声了,但见其脸上那份悲苦却是少了许多。

    “老爷,李中书令宅上来人了,如今李爷将他安置于前边的客厅里。”如今的莲姑已不是那个宫中的小宫女了,自是由咸直公主调教外,已知了许多之事,小荷也放心的让其居于内宅做了个管事,而且也曾与之相说过,你是宫中赏下来的,自与那些婢女不同,如是老爷有事,她们可出门可为官婢,而你必是跟着有事,如是听着或看着一些事,更要嘴上牢紧。若是在院中待上几年后,老爷便收你入房。莲姑自是听进了心中,盘算着自己往后的命运。但那如姐姐一般的桑娘却是因年长又是被破了身子被打发到了外边,虽是也为管事,但想入房却是万难了,所以莲姑自是万分的小心与珍惜着机会,虽是院中之事皆知,但从不乱说,也不与桑娘说。

    “知道了,老爷这便去。莲姑,你去让桑娘与李公支钱命人去买一些补品回来。”小荷吩咐道,又与李扬小声而说,“阿郎,这李家怕是来寻人了,你可要拿主意。”

    李扬点头,环了众女,又看了一脸刚毅的李腾空笑笑道:“都莫要这般紧张,来的正好,为夫也好一并去下了聘礼。”

    众女轻笑,李腾空羞红着脸轻啐一口便将头躲于万安公主身后了。

    李扬出门脸上yīn沉下来,暗道,好个没趣的李相公,也不知放了几只眼于这院外,真是好快的手。出院穿几门至前边,见是李林甫之长子岫便施礼以道:“李公子,今rì可是有空,登本官之寒门真是让本官三生有辛。”

    李岫脸上一红,回礼道:“李县男说的哪里话了,下官只是闲下无事今rì有感便来寻李县男论诗来了。”

    “哦,既是如此,那便请李兄出题如何。”李扬也未往后院的书房引去,只是吩咐奴仆上茶而道。

    李岫慌而笑笑道:“不忙,不若先是与李县男说上几句,待想出题来再论也不迟。”

    “也可,本官自漠北归来未有几r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李兄可是有何笑话说来?”

    “李县男说笑了,下官哪懂的说笑话,不过倒是有二事相说,说是新迁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受册授之时,竟然痛哭流泣,自削头顶之发请中使让代回陛下以表忠心。正月八rì,陈王府参军田同秀上言说,rì见玄元皇帝于丹风门空中,告云:我藏灵符,在尹喜故宅。陛下遣人于函谷关尹喜台旁求得之。众臣上表,以为函谷灵符,潜应年号,请于尊号前加"天宝"二字。陛下从之。李县男,如此神灵之事以现,这岂不是映我大唐之兴盛么?”李岫微笑以观李扬,见其从坐上站起,面朝北面跪三呼万岁,自己便只得相随呼之。

    李扬起身而请李岫坐,感慨道:“陛下chūn秋鼎盛,理应受天之呼应。”又道,“本官闲坐于宅,却无人以告,还得谢过李兄了。”

    “李县男客气了。若下官不告之,过几rì李县男自会知晓的,不劳相谢。”李岫笑道,见有燕子飞临房檐之下又道,“唉?李县男,如今chūnrì可是暖的早,这燕儿却已飞临了。想少时,我兄妹数十人相伴,只有十六妹与下官投缘,如是她能如此燕一般zì yóu自在飞翔于天,是该多好。不过他宅终是别人之处,当比不得原来的老宅安逸。”

    “哦,李兄此说本官倒是有不同之看法,燕儿高飞,择宅自有它的道理,rǔ燕归北其实也是该择配佳婿,以安别宅之房檐之下,岂能仍与老燕归了故居呢?”李扬不动声sè回道,心中却是紧张了起来,暗想,这便是要人了,那我倒是看看是怎么个要法。虽是留下李小娘子不妥也不对,但如是你等用强,那我便是留定了。想定,正值上了茶来,便端起以敬道,“李兄,请茶。说起这茶,有人喜添香,有人喜煮梅,各有各有饮法,请施于人与莫施于人之间,李兄该选哪一项呢?”

    李岫饮一口,心中翻滚,沉思一顿露了苦笑方语:“若是依下官言,还是请施于人的好。李县男,你即称下官为兄,那下官也以实相告,兄之意是想让那新燕飞入李县男宅中的,只是其它燕儿如何之想,那下官就不得而知了。此来你门,却是身不由已。”

    “李兄,有你此话那小弟便是知道了。请李兄放心,小弟定会让那燕儿飞临此宅的!”李扬说的是斩钉截铁。

第四百七十一章

    送李岫出宅,门前李岫回看,借拱手之机压声而轻道:“好好的待十六妹,家中之事兄自会从中周旋,你可速来登门,切莫遗恨万年!”说罢微笑而别。。

    李扬不知他话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李腾空之事定是有了变数。想至此,心中便被擂一重锤,顿时紧张且气闷起来,急着未入内宅进养心院去见父母。

    将要纳李腾空为妾之事告于父母,父亲叹一声而道:“即是要娶了那便好好的待人家,此事由你与你母去办。”

    “大郎,此事母亲这便去请人去登门来办,只不过寻常为媒之人岂是让那李相公应承了。你二人虽是早有那李相公说过,但只是口头为说无凭无证终是做不得算的。唉,她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便是好了。”母亲有些担忧的说着,“大郎,你若有合适之媒,你便请至家中,我与你父自会书你的八字。”

    得了父母的恩准,李扬放下心来,便道:“只要父母应了即可,余下之事儿便去做了。”又是问了一些旁事,母亲却是絮絮叨叨的说起囡囡,“大郎,囡囡可是有rì子没来了,张家家风严谨之极,莫不是我等小户人家出去的女儿在那边受了拘束?你若是有空便去瞧瞧,切莫如上一家那样为好,母亲这心中终是放不下。”

    “母亲,扬知道。”李扬应下,见母亲与父亲都似有忧愁之心,便又劝了劝,以与茉莉所生之女问名为由,这才使二老心情好转过来,提了一个嫣字做名。

    李扬告退,出房门遇弟与弟妇过来,与之说了几句话,弟经几年的磨打也是成熟悉了许多,但对这兄长却是有着敬畏之意,怕是与官场之上混的习气,这样倒是显的有些生外了。李扬感慨后而说弟弟,你虽厮混与官场之间,但万万不可于家中也是如此,我也未是什么官长,只是你的长兄而已。

    弟恭敬称是,却是领弟妇施礼以拜。

    李扬见此心中难过之极,此等风气怕是难以扭转了,心道有机会还是让他离京的为好。

    回内宅,笑与众女道:“无事,李家之兄长不过是随意走窜而已,你等这样看着为夫又是何意?”

    “阿郎,莫要装了,你可是与公婆商议了,那妾身替腾空妹妹问问,你几时纳了妹妹。”小荷问着话,眼角偷瞧着倾耳相听的李腾空。

    李腾空立刻红了脸,但那眉间之喜气却是越发的明显,这气sè便是为之一变,虽是羸弱些,但在那娇美的脸上却是平添了一份让人怜爱。

    愣了一下,李扬便是温声以回:“只需李相公点头应下那rì便是腾空入门之时。”

    入夜,腾空心中放松之下,早早的睡下。众女皆松了一口气,将李扬推出了房门,便以酸酸的语气朝一处看着说道:“阿郎快些去,只怕那美人却是要等不及了。”

    那房中,万安公主却是气鼓鼓的自语道:“人家为你这个冤家什么都不顾了,与随从之人说了慌才又至玉真观里偷溜至此,你这个不懂人心的阿郎却还不快些,真是让人气死!”见门被推开,李扬笑咪咪的进入瞧她,更是气着索xìng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李扬轻轻走过不语静静而看,万安公主却是忍不住回身嗔怪道:“你,你这般站着要到什么时候?”

    “如是一生如能这般看着你,那便是一生。”李扬怜爱万分,以手轻抚佳人之面,“你心之苦,我心明了,却是更堪万分。”

    万安公主轻轻的哭了,将头依在李扬身上,喃道:“妾身无悔。只愿阿郎一生平安,那妾身便愿受无尽的痛楚。”

    李扬深感佳人之爱,心痛之下眼中便是湿润了起来。

    一夜倾情似将万般的爱怜尽叙其间,李扬不是圣人也不是完人,对此深情岂能做个柳下惠似的混帐东西,坐美而不动。他整夜的与佳人缠绵直至她索求不堪方是紧紧相依相眠。

    次rì,李扬疲惫不堪的睁眼,枕边独留一缕香气而佳人踪迹不见。他闭眼深深的吸了口那醉人的暗香,眼角又是湿润起来,翻身将头掩于手中,恨了自己不能与她正大光明的爱,也恨了自己的软弱。

    “万安、咸直,对不起。”轻声自语,将那份痛苦藏于心底,慢慢的从床上起身动手穿了衣袍,出外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莲姑,笑笑与之道,“午间,我不回来用饭了,让各房自己用。”

    莲姑忙是应了一声,急问:“老爷,要奴家服侍洗漱么?”

    “不必了,打了水来即可。你是陛下身边之人以后切莫要称我为老爷,担当不起。”李扬明显心中不快,也许是近来想的事有些多了的缘故。

    莲姑咬了嘴唇痛苦的应了声是,便缓缓的走出门去。至廊柱边抱住轻声的抽泣起来。奴家来了数年,却是连称老爷的资格都没有,就连小小的粗使婢女都可,而自己却因是至尊赐下之人反而是生分了,就连服侍穿衣都是未叫了自己。痛,从未有过的心痛,漫延至身,原来自己不知多时竟是爱上了他,这难道便是爱的滋味么?不要,心痛之极连呼吸都无法承受,可是,明明知道要痛可为什么自己还偏偏要想他,思他,念他。天呀!如是就这般痛死,还不若死了的为好。咸咸的、涩涩的,而又好苦的味道,这是眼泪么?为何如此的今人难受,但却让人如此的着迷。

    “莲姑,你怎么了,为何哭了。”让朵儿瞧着了,便是轻轻的问着。

    “没事的,县主,哦nǎinǎi,不过是迷了眼睛。”莲姑忙是擦拭着,对这善良美丽的朵儿,任谁都会迷失在她的美艳中。

    朵儿急道:“可是要紧,夏莲,快与莲姑吹吹。”

    “不了,已经让泪冲出去了。不碍事的。”莲姑摆手,退一步而施礼。

    朵儿笑了笑,绝美的脸上有了一丝明悟,小声而问:“可是想家了?不若是你,就是连我都是好想了父母,阿弟大概已chéng rén了,想必也快要了娘子。”大抵在心中想起小时之事,脸上便是甜甜的、淡淡的回忆之sè。

    莲姑看的痴了,这仁和之极的二房nǎinǎi不经意之间的纯真总是最美的,这院中上下的女子哪个不在偷偷的与之相看,自己还不是也是常去问了夏莲姐,nǎinǎi用了哪家的胭脂么。

    “咦,你不在房里服侍老爷,难道老爷又出去了?”

    莲姑忙是低了头去回道:“老爷刚起来,奴婢正要去打水呢。”

    “哦,那你快去。莫要想家想的心疼了,这要是让哪家的公子瞧见了如此美艳的小娘子伤心可是要心疼的。”朵儿平rì里与茉莉走的近,也是毫无主母的架子,也是调笑了一句。

    可莲姑听后却是眼中无神的叹道:“伤心又能怎样,还不是个外人么?”说罢施了一礼便是转身落魄的走去了。

    “nǎinǎi,她是怎么了?”夏莲如今很满足,自家的nǎinǎi极好,而老爷也是逢些事便来宠了自己,虽不敢与nǎinǎi相争,但是nǎinǎi身子弱,受不得老爷爱,往往自己也能替上几次,相比之下,这就让其它几房的人羡慕不已。若是能与老爷生个一男半女,那便可登了天,老爷一高兴便立了妾也是说不定的,虽然到时还比不得nǎinǎi这些有品的妾室,但终归是脱去了侍寝丫头的身份了。

    朵儿皱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你也莫要多想了,每人都有自己的命。”说罢急急的朝小荷房中走去。

    李扬等来红肿了眼的莲姑打来热水,相问了一句为何而哭,可是遭了nǎinǎi的骂,莲姑摇头也不言语。这让李扬不快,一个婢女也来与自己拿了脾气,正要发怒责问之时却又想到罢了,内宅之事还是交于小荷去处理,便是匆匆洗过便是出门去了李林甫宅。

    至宅被人引至客厅之中,李林甫今rì正好休假,与李扬见礼后便是热情问道:“李县男,可是难得登了老夫之门。”

    李扬听李林甫话虽热情,那已失去了去年时分那种真情,至于原来隐晦而担的翁婿之意更是听也听不出来了,这更是坐实了自己与李腾空之事必是出了差子。回礼敬道:“李国公,下官此来确是有要事相商。”

    “哦,说来听听。”李林甫低头饮茶,淡然相问。

    “李国公,下官深慕国公之女腾空,请国公依往rì之言许与下官,不知”

    李林甫咳嗽起来,恰是将李扬之话打断,将茶杯轻放,脸sè平静之极的说道:“李县男,你大概是误会老夫的意思了。往rì只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哪里能当真呢?”

    果然如此!李扬顿时气满心肺,但为了自己与腾空之事压了火气而道:“李国公,下官实是爱慕腾空,请国公成全。”

    “这个,此事先不忙,腾空尚少再等上几年。”李林甫见李扬真的动了气,也怕此子舍了脸面去大肆而张扬,到那时自己岂不是落了个失信于人的下场,想了想笑起不是能拖再拖,等到时将腾空接回了宅,再与外人说女儿不愿意,这也好是个借口。

    “国公,腾空今岁已是十九,再过几年她岂不是仍需白白等了几年。李国公,下官求你,将腾空许与下官。下官如今虽是官小位卑,但谁能知晓下官过几年还是这四品呢?国公,如是将腾空许与下官,那下官定是万事以国公为首。国公!”李扬站起而礼,心道罢了,为了腾空我便自做低贱。

    李林甫听着心中也是动摇不定,忙是起身相扶道:“子仁莫要如此,此事容老夫想过二三rì可好?你且安心听了消息。这个,腾空如今若是可以还是该回老夫这边的,她虽是与子仁妻妾情同姐妹,但久住于此终不是个法子,于她之名誉也是有损的。”

    “国公,那下官便是静候佳音了。国公,下官近rì出使蕃部,瀚海都督骨力裴罗让下官与国公捎了一样东西,还请国公笑纳。”李扬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帛以递过,临回之时,骨力裴罗曾将此物送与李扬和孙老奴各一块,里面是真金打造的一片树叶,价虽不高便重在工艺jīng致,小小的叶片之上,纹络清晰,且刻有二幅美人出浴图,斜对光线是一幅,侧对又是一幅,当真是巧夺天工。如今求至李林甫之门下,李扬不得不恶心了自己以此来探路。

    李林甫经见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但展开观瞧不禁也是心中喜欢,连连摆弄扶须称妙,抬头笑道:“此种技艺到是不难,只不过占了个奇巧二字,此造物匠工当真是了不得,竟然能想出如此法子。”

    “国公喜欢就好。”知普通的物品打动不得李林甫,李扬见此也是心中高兴起来,忙是接话而道,“骨力裴罗都督又说道,国公是赏识此物之人,只恨自己不能亲手送之。”

    “好好好,他倒是有心了。”李林甫左右看了,越发的觉得惊奇,又看了几下便又包好推了过来,笑道,“子仁,莫要哄老夫开心了。此物虽好但却是送于子仁之物,子仁说慌却是生疏的很,你也不瞧瞧自己是那种人么,这未说话脸便红了,明显是写着要讨好老夫。哈哈,不过,老夫还是高兴,子仁有此心意,我心大慰。”

    李扬脸上烧了起来,这这了半天,又是推过去道:“国公,下官实是喜极了腾空,如此也是一点心意。”

    “子仁呀,你之心老夫是知道的,小女蒙你垂爱是她之福。不过,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好。”李林甫再也未瞧那包东西,似笑非笑的与李扬说道,看这样子是铁了心的不嫁女了。

    李扬再也忍不住火气,自己这般低三下四的求着了,还要怎样。一股暴虐之气顿时冲上脑间,张口yù责之际,又想及腾空楚楚之脸sè,再次深深的压了下去,强挤了笑意道:“李国公,那下官就静候回音了。时辰不早,下官也需回去了。告辞。”施半礼转身而去。

    “唉——子仁!”李林甫心中也是后悔,本就看好此子,只不过那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近rì又来求亲,愿以正室以待。且如今陛下正宠此胡将,自己军中也无什么势力,这便动了意。如今见李扬负气而去,便是暗问自己,是否将事弄糟了。

    李扬闷然出去,遇下公回宅的李岫,其急是问道:“李县男可是问过?”

    点头而暗然的李扬吐浊气而道:“说过了,可是!兄长,我李扬定不会气馁的。”施一礼而昂头出过。

    李岫哑然,望李扬而去,急急来见了李林甫,施礼相问道:“父亲,李扬可是来过?”

    “来过,但又走了。”李林甫背手相视门前之景道,“你且说说,父亲是不是作错了什么?难道为了这个家是错了么?”

    李岫垂手低头道:“十六妹是父亲之心头肉,想必父亲如此做也是为她好。但是,腾空心中思念之人却是李子仁呀,若是父亲,这腾空就是生不如活,只怕会走了绝路。”

    “你不必说了,让我静一静。”李林甫心乱,挥手让其下去,这道理自己是知道的,但心头之肉与人做个妾室,而且又与多个女子分享一人,不光说出去难听之极让人笑话,就是入了他李家之门,难道女儿就能幸福了吗?若要难违了女儿之意,依了她的xìng子,定会又生了多少的事,前段疯癫之事便是先例。哎!真是二难。

    李扬气愤而出行街上,将马让刘二牵了,自己漫然相走,遥看前边便是荣王府,轻叹摇头回转。原本是想与李林甫说通后,便让李婉与自己何了此媒,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即是无用又来此作甚。

    “前边之人可是秘书少监李县男么?”有女子轻呼。李扬看到有罩纱之车停于不远处,瞧着马驮之数与仪仗好似宫中极品之人,便是与遣来的宫女拱手回道:“正是本官。”

    “这就对了,我家娘子让来相问,李县男可是遇了事?”宫女矮身相问。

    李扬岂能与她说了,便是笑着回道:“请回了贵人,本官无事只是随意走走。本官家中尚有事情,便谢过贵人好意了。”遥与那车施了一礼,转身走去,走的方身却不是家中,而去他处。

    宫女回禀车上,车中之人皱了眉头,与太真像其的容颜之上带了哀愁,轻声自语:“他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的悲伤,这让我心好生的疼痛。”叹了一声又道,“如今我已是这般的不干不净,他还会想起我么?”念了句大郎,便是心痛的泪下,轻声的吩咐着:“莫要先回观去,去禀了陛下,就道我去探望一下堂姐去。行兰陵坊。”

    马车行进,遣几人往庆兴宫而去,余下之众紧紧相护便是朝李杨宅中行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说梦

    李扬等回宅之后,小荷悄声以告:“方才玉奴来过了。。”

    “她,她来何事?”李扬哪里还能经的起别事,闷闷坐下有些头疼,便一手相揉愁苦以道,“娘子,我去了李相公宅上,可是,有些不大顺当。”

    小荷唉了一声,转自他的身后,替之揉了两鬓,劝慰道:“阿郎不必多想了,俗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般着急上火也与事无补,何不如顺事而为,顺心而意呢。腾空刚刚安了心思,你这话便莫要与她说了。”

    “为夫知道。”李扬叹气,但心中始是有个杨玉在梗,生怕此女来宅说的了糊涂之话,便又是问道,“那个,她来说了什么?”

    小荷的手轻重适合,飘过淡淡迷人的体香,这让李扬十分舒服与安逸。此时轻拿的几指停了停,却是重了少许,虽是变化不大,但这穴道却是被压的肿涨起来。

    “无事,只不过是来探望我等罢了。不过见腾空在此也是吃了一惊,对着她的面妾身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随意的说了是少居几rì。后来她与太真二人回了屋中,只怕太真是与之说了,出来话别之时,看的出这杨玉的脸sè有些难看,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家之事又岂是她一个外人所cāo心的。阿郎,太真近rì也是有些放肆了,如是再不管教,今rì能与堂妹说了这事,恐怕明rì就能与旁人说了要紧之事。”小荷之话带有一丝的怒意,却是让李扬的心头为之松懈起来,看来这杨玉未是说了别的事,如是话中带出她与自己的羞耻苟合之事,那可真的是糟糕之极。

    李扬此时又觉得小荷之手轻柔了许多,舒服之极不免困意上来,打了一个哈欠道:“宅中之事自有娘子来管,为夫绝不多话一句。但凡有调皮之徒,就是涉及了哪一房中之人,娘子也可处置了。”

    “阿郎说笑了,若是真的如此,那阿郎可莫要心疼了?”小荷笑起,从后伏于李扬之身上,吐气如兰的与耳边轻喃。

    李扬轻笑,这心中也随之轻松了起来,侧过脸与之面挨着,轻轻的磨擦着,感觉娘子嫩滑的小脸,趁着佳人未留之时,轻吻了一口红唇道:“为夫最为心疼的却是娘子。”

    虽已羞红了脸,但小荷却必未而如往rì那般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离去,而且还往紧挨了,幽幽而道:“阿郎最是会弄了妾身。妾身也不知往后会不会能与阿郎这般了。”说着伸臂将李扬搂紧,“妾身真的想时时刻刻都让阿郎疼爱。”

    热滚的泪水顺李扬之面而下,李扬怔住,好起来的心情顿时酸楚起来,怀着深深的眷恋与内疚道:“娘子,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莫要再说了,谁让妾身是你的妻子呢。让妾身这样抱一会好么?”

    李扬猛的挣开反身将佳人抱在怀里,紧紧的,真就想这样一直抱她至天荒地老。

    好久,小荷轻轻的示意将他推开,红着眼但也红了脸,低头道:“莫让她等瞧了去,不然又要背后说了闲话。”又抬头甜甜一笑,婉如鲜花绽开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印着爱极了夫君的小小人儿,开心的说道,“妾身是知道的,阿郎心中妾身是最重要的。”又是羞极不敢与之对视,流转他处,如蚊喃而语,“往后不可再这般紧抱了妾身,妾身又是有了。”

    “什么?”李扬被狂喜击中,双手扳了小荷的香肩急问,“娘子,真的?”

    “嗯!”肯定的回答换了李扬仰天的大笑,又想将娘子抱起,但马上明悟,喜极在地上搓手疾走,不住而道,“有了,有了。这次可真的又有了。”朝外唤道,“秋娘,秋娘!快去前院让李公拿了我的名贴去请太医。”吩咐完毕,轻轻的扶着小荷嗔怪道,“娘子为何不早了说起,来,快些坐着可莫要累着。这家中之事早有分派,就让各房去理会,你就安心的养着。”

    小荷温柔的瞧着自己的郎君如此重视,这心中便是欢喜不已,嘴里虽是说的哪里的,但还是随着李扬而动,轻轻的坐了下来。以手抚了小腹道,“本是早应来了的,可却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妾身已是怀过瑶儿的,便是猜着大概定是又是怀着了。想要晚一些再告诉阿郎,可是近rì瞧着阿郎心焦,妾身便是心痛不已,不如早早的说了让你的心中的愁苦也冲淡一些。”

    “是为夫错了,让娘子跟着cāo心。正如娘子所言,凡事就顺事而为,想必腾空那边也是知道这个理的。”对此深爱且又心疼自己的佳人,李扬愧疚之意又是浓了几分,对其之爱更是痴迷。

    “阿姊,真的么?妹妹真是好生的羡慕。”随着闻讯的太真一句问话,众女便叽叽喳喳的一团进来。就连李腾空也是由婢女相扶跟着来到,只不过喜悦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瞧向李扬的眼中便带了少许的怨气。

    李扬与她对看了一眼,给了安慰的眼神。李腾空便是欢喜了起来,仿佛此时就真的嫁了过来,其声夹与众女之言中问着小荷:“阿姊,奴家真是替你高兴。”

    此时的李扬反倒是被挤在了圈外,只是呵呵的傻笑着。

    李苍头听正室房中的秋娘姐如此说,先是一愣后也如李扬一般狂喜,将头仰起却是把眼中的泪生生的憋了回去,惊喜的脸容让秋娘深感这老家人莫非是要疯了,忙是又细心的交待了几番方才走了。

    “送秋娘姐。”将秋娘送出,李苍头大笑着,在房里走来走去,袖中掩着的双手一时为拳一时又变为掌,猛然合掌而击闷声以爆声,自语而道:“老天有眼,可是有喜了!哼哼!老匹夫,你施那借种之歹毒计又以怎样,还不是让老夫抢在了先前,你可真是让人一笑,不光让小公主赔了上清白的身子,就连座下红叶二婢也赔了进去。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夫得将此信快速发回门中,以嗣迎来新任门主!”念罢,取了李扬之名贴便是急冲冲的而去。

    而此时已回观中的杨玉却是心中难过之极,他又是要纳了新妇了,可真的要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罢了,自己本就无任何脸皮去爱了他,那便默默的与他做些事。想罢,唤了女童道:“你去迎了陛下,就道太真这里有事唤他。”

    李隆基于兴庆殿中听御史大夫、刑部尚书李适之奏道:“陕州刺鸣李齐物穿三门运渠今通,于石中得古铁犁铧,有“平陆”二字,此与田同秀所言相符,实为大唐之洪福。”便是心中大快,喜道:“今岁已开元为纪,先是玄元皇帝显圣迹,今道用又得此吉兆,真是我大唐之幸!似旨中书门下,因改河北县为平陆县,加道用上银青光禄大夫,升鸿胪卿、迁为河南尹。”

    “陛下,函谷宝符,潜应年号;又逢此事,先天不违,请于尊号加‘天宝’字。”李适之又启奏道。

    下列几臣听此,便齐声高呼:“臣等叩首以请陛下准之。”

    “好,朕准了。再传诏以天下,享玄元皇帝于新庙。再享太庙。择吉rì,合祀天地于,大赦天下。另改侍中为左相,中书令为右相,尚书左、右丞相复为左、右仆shè;东都、北都皆为京,州为郡,刺史为太守。”李隆基顿了顿,又道:“再拟,改桃林县为灵宝县。田同秀与圣人梦遇传言,朕心慰,加阶为朝散大夫以备后用。”

    “臣等遵旨。”众臣应声。

    又议几事,高力士接内侍耳语,脸上一喜,便又伏于李隆基之耳道:“陛下,太真娘子有请陛下。”

    “哦”李隆基心中更是喜之,摆手以对下臣道,“你等各回官署,随时听朕传宣。”便是急急的出了殿入太真观中而来。

    至长庆殿,此殿已是当了太真观的道场。入殿,李隆基喜气而与杨玉道:“太真,今rì为何急着要见了三郎。”

    “三郎,今rì奴家梦至一仙人传言于枕。”杨玉娇滴滴的而道,慢慢的步过依在李隆基之怀中,仰了俏脸笑着,“难道如此之事,不与三郎说么?”

    “哦,太真也是梦着了,说来听听,他仙容如何,又是与太真说了什么?”李隆基一手相搂美人,一手去抚那让他迷失于其中的小脸。

    杨玉呵呵一笑,自他怀中溜走,旋坐于床头,眯眼双手合十虔诚而道:“仙人之容变幻无极,奴家岂能看的到,只不过是个帝王的装扮。他道,京中有一女姿质极佳,本就是天帝苑中所养之鹿,只因前事有人与其有恩,便是私自下了凡间化为女子来报,可入奴家这太真观为道士半载还了道缘方可再嫁与那恩人。又道,此女虽降于富贵之家,却也甚是可怜,天地之间,苦甜为半,身苦是为磨难,享甜也是为磨难,二者缺一不可。世人可怜,慈悲示人。”

    李隆基想过,问道:“那帝王之人定是玄元皇帝了。不过此女是何人呢?”

    “三郎,那就是了。仙帝之容岂可看的清楚。”杨玉睁眼以媚而笑道:“这个奴家自是知道的,至于那女子,仙帝却是幻化了出来的,本郎,你倒猜猜,她是谁呢?”

    沉迷于杨玉的媚态之中,李隆基哪有那番心思去猜,急急火火的走至床边,坐下将其搂入怀中,有些气喘的样子道:“管她是何人,只要太真说是谁人便是谁人了。一个女子罢了,只要在这天下之中,那三郎便为你寻来。”

    “三郎,你真好,奴家心中是知道的。三郎,如是这世间能存万载,那奴家便是陪你万年,如是只过一rì,那奴家便只争了这朝夕。三郎。”反手以抱,朱唇轻点,便让李隆基迷失了自己。

    情迷之后,杨玉羞而埋头与李隆基之胸前,轻声的说道,“三郎,奴家万死难报君思。只要三郎爱了奴家,那奴家便永不变心。”见李隆基沉沦入其中,又皱了眉道,“三郎,可是玄元皇帝所托之事又该如何处置呢?此女若是公主身又该怎样?”

    “太真,我即是答应了你,就定会放手的,就若是我之亲女,又能如何?”

    杨玉欢喜而浅笑道:“三郎,那倒不是。不过此女娇贵,只怕家中不愿了。”

    “哦,即是仙帝所说之事,他岂能不愿,太真,快些说说是谁家的女子。”李隆基也是来了兴趣,轻摸杨玉细腻之细腰而问。

    杨玉扭了扭身子,红了脸嗔道:“三郎!”引的李隆基笑起,这才小声的说道,“她不是别人,那幻化的她便是李中书令之十六女腾空了。”

    “李腾空,李家小娘子!”李隆基脑中一女风采绰然,心中一团火便腾起。京中之女有二原本就是他心所思,一为原先的李扬之妾室杨太真,后来嫁入李家便是无奈,好在失了彼太真上天又还了一个一般无二的此太真,而且此太真娇憨腻人甚是讨自己的欢心,又难得一指一划之间有贞顺皇后武氏之模样,这才让自己迷失于此。而另一女却是自小看大的李腾空了,当李林甫说于寿王为侧夫人或妃或姬时,自己一口回决了,又听其白口以答李扬为妾时,便明里暗里冷落了李林甫,再如今又有迁李适之为相的想法。但杨玉说了这事,自己又该如何作答呢?这下手软滑之处便是用了力。

    杨玉着了痛,轻唤了一声,泪水滴了下来。

    “哦,太真。你这是怎么了,是三郎用的力气大了些,莫要哭了,三郎与你赔不是了。”李隆基忙是哄着。

    “三郎,奴家自寿王妃舍了这张脸皮不要服侍于陛下以来,何曾求过陛下。再说了这又不是奴家随意乱说的,是仙帝托梦所至,三郎不信便是罢了。可为什么还说什么只要在这天下之中,那三郎便为你寻来,就若是我之亲女,又能如何?的话来堵了奴家之口。奴家知道,三郎的心中始终还是没能忘了旧人。三郎,你走,rì后莫要来看了奴家,奴家是个方外之人,理应向道不应有非分之想。”杨玉凄凉一笑,慢慢的起了身子,二月之天尚寒,虽是放了火盆,但仍是凉入骨,那光洁如玉的身体露出外边立刻激了小小的疙瘩。而心中却是暗暗骂道,你这恨心的陛下,我岂能不知你心所想,还好经此一事能知了你心的真实,如不这般,恐我rì后岂能争过一个年少的佳人,怎能完成门中所图的大事。即是如此,那我更应该那样了。

    李隆基见是如此,这心中便如被掏去一般,忙是将她拉回被中急道:“太真莫要与三郎呕气,三郎答应你还不成么?一会我便传了李林甫,让他将女送入你处。”

    “三郎,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清楚,奴家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你么。仙帝之令岂能相违了,奴家可是时时在心中想着三郎,想着三郎的大唐!你却这样对了奴家,真是让奴家伤透了心。你真是个坏人。唔唔”杨玉掩脸而哭起。

    李隆基更是慌了神,立刻唤了高力士道:“将军,你传旨与林甫,感应天帝之令,让其女腾空入太真观为大唐祈福为道。”说罢,笑与杨玉,“太真,这样可好,你之心三郎是知道的。”

    “三郎!”杨玉轻唤,心中已是欢喜不已,即是入了道,那便是道家之人了,再与李家无任何关系,那便想嫁了谁便是谁了。半年之后,那个冤家便可如愿,而我做了这些,他还能忘了么?

    传旨以右相李林甫宅,李林甫惊呆,以问高力士道:“将军,这,这岂不是荒唐!”

    “李右相,如今你已改为右相之名,怎么陛下之言便成了荒唐!奴的李右相哟,你脑子糊涂了!”高力士看了四下,忙是以话阻了李林甫。

    “哦,多谢将军!”李林甫顿时冷汗冒了出来,这无心之言岂可乱说,若是听了至尊耳中,自己可真是自讨了苦吃。

    送走传敕书的中使高力士,李林甫唉了一声,唤了长子李岫道:“还是你去李县男宅中一趟,让十六姐入太真观。如是见了李县男,便代为父告声罪。”脸sè灰败之极,好似又老了几岁。

    “知道了父亲。”李岫应是,看父亲如此心中叹了一声,早知如今何必苦了妹妹呢,父亲你是真的错了,只是怎样与妹妹和李扬说起呢,真是愧死!便施礼而去。

    李林甫望了院中又看了阁匾,自语道:“腾空儿,你莫怨了父亲,父亲也是为了你好。若是早知了如此,为父便让你嫁与李扬了。都是为父之贪念害了你,你可真的莫要怨了。”坐于书案之上,提笔与安禄山写道,小女无福,愧为将军之妇,请将军另觅佳妻。唤了亲信之人让他快马已送营州。

第四百七十三章 损之

    李扬听李岫之说,不由的气火入脑,猛然站起却不知该说了什么。。

    “子仁,十六妹久居你处实是不妥。如今陛下已下敕书,家父也是抗不得旨意,还是将她唤出来的好。”李岫尴尬之极,原先还与李扬说要和家中说项,这转眼便是依父亲之言来要人了,这让他有了深深的愧疚。

    李扬怒起又能如何?李家来接自己的女儿又有何错,不明不白也未有婚约之女子居一rì尚可,但时间长了就是人家不去府县报官,那自己头上也会落个拐带的嫌疑。恼意盈天之际存了一丝清明,吐着浊气道:“李兄请稍等片刻,小弟这便去请了李小娘子。”说罢,唤婢女去了内宅。之后二人便是各怀了心事不言不语静坐着。

    不时,李腾空低头由太真陪着出来,进来唤了一声兄长,又与李扬施礼强笑着道:“多是讨扰大郎了,奴家这便回去。”声音低沉哽咽,未及一语便是泪儿落下。

    李扬迎着而至近前,不顾在场有何人,便将她的小手紧握了道:“莫要哭了,腾空,你先随着去,我今rì便与陛下上言其事,等着我。”

    “嗯,大郎,奴家没哭,奴家这是欢喜的。奴家等你!”李腾空仰脸而凄笑,“是,大郎,奴家是在笑着呢。莫要多想了,记着奴家在心中,那奴家便是每天在笑。大郎,奴家真的不愿离开你,大郎,奴家”说不出话来,张臂抱住李扬如杜鹃泣血的哭出了声。

    李扬早已心痛之极,无言的泪下。

    李岫背身而过,以袖沾了眼角,转过而轻道:“妹妹,走,宫中之人还在家中等着呢。”

    “腾空!”见李腾空随其兄而去,一步一回头的以泪眼相望,那不舍的深情刺痛着李扬的心。李扬大呼一声,太真哭着紧紧的拉住他,“大郎,此身便是守你、等你一生一世!”李腾空却是猛然回头,急着迈出了门去,只留隐隐泣声而飘入李扬之耳。

    “腾空”李扬闭了眼,痛苦之泪滑下,淡淡的笑起口中而道,“我何尝不是呢?”

    “阿郎,莫要伤心了,腾空妹妹也不希望你如此。阿郎,听妾身说,这不过是暂时的临别而已,也许过个一年半载她便回来了。”太真抱着李扬安慰道,“莫要忘了她可是去太真观里为道的。”

    “娘子,你说什么?”李扬如今昏昏沉沉,迷茫之极。

    太真将他的手握紧,笑着说道:“阿郎,你忘了那rì杨玉来过的事么?那rì她可是说了要成全某个让人讨厌之极的郎君的。”

    这下李扬真的听明白了,开颜急问:“真的么,她是如此与你这般说的?”

    “嗯,方才妾身已经与腾空妹妹说过了。你呀真是的,如是妹妹不愿意,依了她的xìng子岂是如此轻易的离去。阿郎,你糊涂了,连这都看不出,倒是徒让我等陪着伤心了。再说,姊妹等人可是出来了,还不是妾身一个人陪着妹妹出来的。如此伤心之离别事,你眼中尽是腾空妹妹了,也不看看妾身哭了没有。阿郎,你下你该信了。”太真翻着白眼,嗔怪之极。

    李扬慢慢笑起,一把将太真抱起,喜悦而道:“你等皆是哄了为夫一人,可是合着来看我的笑话。”

    太真不语默认,皱着小巧的鼻子羞恼而道,“快些放下妾身来,让奴婢都是看见了。”

    “哦,哈哈”李扬扫了一眼服侍的奴婢,皆是低着识了眼sè而依次退下,便是又笑起,将太真横抱起往内宅行去。大悲大喜,我便放浪一回又能如何。

    复几rì,假起当番去,遇李林甫施礼同初,言道:“李右相,下官不知你心中之辛苦,有得罪之处请见谅。若是不横生枝节,岂不是美事一件。可惜了。”

    李林甫回礼,暗然而道:“你我本是翁婿之缘,但世事难料,我儿命薄,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果。子仁,要放宽心怀,不必再想了。”

    恰裴右仆shè至,李扬迎上施礼道:“老相公,下官明悟了。”

    “哦,呵呵,难得,难得。”裴耀卿相看李扬与李林甫二人各一眼,笑着回道,“为君之心不可欺,为国之心不可少,为民之心不可违,不论你意之如何,但记这三点便是了。”轻轻拱手与李林甫飘然行去。

    “可恶!”李林甫于心中暗骂一声,紧紧跟上而去。

    李扬冷哼一声,笑于脸上,与各部司之同僚相互施礼。

    三月,李腾空以师姐之礼拜杨玉。同rì,敕书下号为太妙真人。隔rì,至尊因太子妃兄韦坚为长安令以来,辖内无匪盗,安民居,迁其为陕郡太守,领江、淮租庸转运使。

    四月,李扬加河东采访使巡按河东,过河至蒲郡哭祭恩师,又至绛郡见严挺之,严太守高洁仅以清水一碗而奉,李扬饮之。后与其语道:“严太守,常问于诸相公,‘严挺之今安在?是人亦可用。’本使以为,陛下是常思挺之的。”

    严挺之望南而拜,哭泪以襟,痛呼陛下臣之该死。起身拭泪请李扬入宅以宴方以上酒。

    饮汾清正酣,其子严武出席而问:“李中使,今rì未何不与那位姐姐?”

    “季鹰退下!”严挺之怒喝,以酒赔礼与李扬道,“小儿无状,请子仁莫要理会。”

    李扬岂能放了心上,如今又未带着茉莉相来,此子还能做下他事?便笑着说无妨,与严武道,“贱妾居于长安,本使岂能任由其胡来?“

    “可否赠与季鹰?小子愿以数婢相换。”今岁已为十六的严武倒是惦记于心,施礼以盼。

    李扬笑起回道:“本使那妾室已是心心相印,岂能与人为赠。季鹰说笑了。”

    “季鹰,你这逆子!快些回内宅去温书去。”严挺之老脸恼羞,便是骂道。

    李扬拦下以道:“严太守不必责骂公子,他不过是年少爱慕之年岁,心xìng骄傲。想本使如今也不过二十余些,十多岁时也如公子一般,见其貌美之小娘子甚是喜欢,这又岂是过错呢?观公子年少英气,只怕chéng rén之时定会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本使在此与严太守相贺了。”

    “哈哈,李县男此言倒是真诚之极,下官替小儿赔礼了。”严挺之见其赞了儿子,心中也是高兴,以酒相敬。

    严武听后眼中发亮,与李扬施一礼道:“多谢李中使相赞,小子知错了。”一本正经,如受教一般。然而又进言道,“李县男,你几时娶妻,又几时玩狎侍儿?”

    李扬一口酒呛着,以手止了严挺之,哭笑不得而道:“季鹰尚小,待你再长几年便知了。”

    “李县男,世人皆说县男之妻妾为美,小子请问,那姐姐可排第几?”严武却是又问,“若是她受了大姊的欺辱,还不如赠与季鹰,季鹰以妻位以待。”

    “混帐东西!”严挺之已是怒极,拍案而骂。

    “严太守请莫发怒,公子之心实为真爱之意,本使惭愧!”李扬却是联想到严武小小年纪为何要有此心,更想其八岁杀庶母这便知其心中专一。正sè而对严武道,“公子多虑了,想本使家中之事,皆为和睦,再以规矩以示,定不会有欺人之举。妻妾以别仅为其表,都是良家之女岂能在心中分个上下高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不可以美爱之,要爱其人、其心才好。”

    严挺之抚须点头也道:“季鹰,你要好生的听着了。”

    “李县男,小子受教了。”严武规规矩矩的站好重新施礼,至桌前双手举杯以敬道,“今听长者之言,小子为姐姐能许李县男为妻妾而高兴。”

    过绛州入晋郡再至太原府,拜妾妾张氏之父母。巡北入朔云二郡,顺道祭祖,巡云中守捉而归。

    四月底回京兆,回殿交旨。陛下阅奏表赞道:“河东之地安平,朕心慰。”视绛郡之事,注视久久,叹问:“挺之之才大亦,屈为一太守是朕之错也。”

    众臣惶恐不能以对。

    下朝,李扬被李林甫唤住,听其言道:“子仁此去河东是为辛苦。”

    “不敢有劳辛苦二字,陛下与相公rì夜cāo劳方是真辛苦。李右相唤下官有何事?”李扬回礼道,“如是无打紧之事,下官久别家中,心中急想回去。”

    李林甫叹声道:“子仁,那rì话虽是婉转,但老夫心中却知子仁是暗恨了的,老夫真是未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实是老夫错了。”悲苦之意带于话中,倒让李扬信了几分,又道,“河东之地有王屋一脉相隔,三月是极为寒冷,子仁一月之下来返可是消瘦了。”

    “李右相之关切,下官感记于心了。”李扬点头施礼而道,“蒲、绛河之北几郡yīn冷,朔、云却是冰冻。如能知百姓之疾苦以实报于陛下,下官就是再累些又有何妨呢。”

    “子仁之言老夫敬佩,若皇朝之官皆如子仁这般,大唐岂能不兴盛!好了,回宅去,如是有空可多来老夫家中一叙。可叹腾空已入空门,老夫只能为憾了。若是子仁视老夫哪一女可为,皆可开口,老夫许之。”

    李扬心中想及李腾空,心中难过,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可否在清苦的观中过的如何?思念之下更多的想及家中的父母妻妾儿女,便更揪着心了。与李林甫别过急急往家中赶去。

    李林甫望李扬去路良久,眯眼想了心事。唤奴仆道:“去请泛水令严损之来宅中一叙。”

    将严损之请来,李林甫降阶以迎入书房,上茶避去余人后,与之言道:“严家为古之姓,由来已久。本是芈姓,为周时楚国侯芈熊侣的裔孙,芈熊侣谥号庄王,其裔孙中一枝便以谥号为庄姓,其人有庄周为最闻名。入先汉朝有侯为庄不职,其孙庄青翟也是丞相。会稽郡又有庄忌,其子又名庄助。后你祖为避明帝刘庄的名讳,便改为姓严了。而你之一脉是世居冯翊郡的庄青翟之后裔,三国之时魏国郃阳城为侯的严棱,从冯翊郡迁徙到华yīn郡便为你祖了,皇朝洮州都督也就是你祖父君协正是第五世,生有你父方约与伯方嶷。自你辈有三,挹之、损之、挺之,各个皆是俊才。不知老夫说的可对?”

    “国公说的极是,真真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国公如此看重我等,下官实是心中激动不已。”严损之起身而谢道,要知道李林甫可是手掌大权之人,自己平rì里漫说是能登门了,就是多与之说一言也是心中兴奋了半天,更别说今rì竟然能与之在其书房说话,一时之间竟然有晕晕之感。

    “损之客气了。你兄挺之与老夫可是一殿为臣数载,我二人习xìng相同心中相惜之。虽是因事贬出了京师,但老夫rì夜念之。如今见着你了,便好似共话与挺之。损之甚好!”李林甫婉惜之极而道。

    “国公,兄长之事受人牵连,这是我等皆知的。如是兄长能知国公如此相惜于他,他定能会开怀之极。”严损之更是兴奋不已,从李右相的话中可以听出有抬举自己之意。

    “损之请茶。”李林甫相让道,“挺之即去,陛下也常与老夫言,严挺之大才,今何在?而损之之才也岂是一小小泛水县讼所屈,老夫以为委以一司员外郎也可。”

    严损之大喜,复起身施礼而谢道:“国公,损之无德无能岂能让国公如此抬爱。下官实是惶恐之极。”

    “老夫岂是由口乱说,以你之才又何谓惶恐。今陛下观李县男所表奏,且又道河东之地安平而心慰,恐怕全朝之臣皆是听在耳中了。陛下之意你难道听不出来,是思人了,你兄挺之如是如来可堪大用,原先已是尚书右丞,若是再次回京,恐怕便要再升上一迁。如是这般,损之的员外郎岂不是唾手可得。”李林甫缓缓而道,见严损之喜悦,心中冷哼数声,又皱眉道,“不过,依老夫之见,你兄挺之耿直率直,不肯事权贵以降其身,就是明知陛下之意,也不会刻意去求之。若是如此,那便只能依然是一郡之太守了。”

    严损之焦急而踱步自言道:“这,该如何是好!”以眼相企望于李林甫道,“国公,所说不假,下官之兄xìng情确实如此,只怕不会刻意来做的。国公,有何良策,请告之下官。”

    “哦,法子倒是有一个,可是,若是让人知道是老夫所想的,那可是会遭人诟病的。算了,还是再想想别的。”李林甫边说边以眼瞧严损之,嘴边渐渐的起了笑意。

    严损之再次与李扬施一礼,恳请道:“国公,请道来便是,rì后谁若是说三道四,我严三郎便是与他交涉一番。”

    李林甫良久才道:“如今之难,便是难在你兄是否能见着陛下,无是见着了那陛下见旧人,便可念了旧情,再加上诸臣从中而荐,那大事成也。”

    “对极,国公说的极是。可兄长不得离了郡境,又如何能见着陛下呢?”严损之为难道。

    “那你可劝挺之上书于陛下呀”

    严损之脸上一喜,却是暗然了下来道:“国公,正如国公所言,兄长岂是那般的随意。”

    “这,这可为难了。容老夫想想。”李林甫端起茶杯轻饮,摇了摇头又将其放下,以手扣桌道,“那你便替兄长书即可!”

    “国公,是说了下官么?”

    李林甫转叩而拍道:“对,如你上表于陛下,也是可以的,切莫忘了,最主要的便是能见着陛下。”

    “好,国公所言损之应了。可是又以何事为由呢?”严损之愁心之极,兄长若不入京,那自己的员外郎之职岂不也了汤?别家的兄弟同朝为官,相差不多,可偏偏自己到了如今仍是个小小的县令,这在族人眼中便能瞧的出一丝的鄙视来。

    “老夫散朝之时曾与李县男说话,知绛郡yīn寒,不若以此来称病企求陛下怜惜如何?”李林甫淡淡而道,“不过此法子只怕到时会让陛下以为挺子有疾,从而更加疏远,这就不美了。难呀,真是太难。”

    严损之却是眼中一亮,拍手称好:“国公此言当是拔云见雾,今下官明悟了。如今也只有这般才能让陛下起挂念之心。如是失策,真不济还为一郡之太守,二相之下又损失不了什么。国公高明,下官佩服之极。国公,下官这便回去手门下。不过,到时可要多拜托国公了。”

    “唉—!老夫与你兄也为数年之谊,定当如实以报陛下。”李林甫的眼中也是亮光闪闪,好似当真为严挺之而高兴一般。

    二rì,严损之以书,兄长正月来家书,因绛州yīn冷,饮酒发汗不料却是受了风疾,苦不堪言。望陛下能让挺之回京医治以用。李林甫当殿上报于陛下,又加言道:“陛下,挺之年事已高,如今又有疾,臣恳请陛下授其京中适宜之官,以养天命。”

    李隆基视损之书,良久悲叹而道:“九龄已去,如今这挺之又是如此,难道这是上天在责了朕吗!唉!似旨,挺之经年在外经营,苦之。令其以为太子詹事,于东都以享余年。”

    李扬如秘书省听贺知章回说,心中久久难已平静,恨挺之弟为何如此糊涂。又想与之评论,想想这是他的家事便是罢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回应

    天宝元年六月,继任濛池都护、十姓可汗,统辖十姓西突厥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怀道之子阿史那昕,企求至尊派兵返碎叶。。陛下准之,由疏勒镇守使河西节度使夫蒙灵察护送至安西,阿史那昕入突骑施之地便谢绝安西节度使王倕之护送,带随从人马独自入境,至俱兰城处,被怀恨大唐于心的突骑施大酋莫贺达干所杀。消息传回,朝庭大哗,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李隆基震怒,下旨令安西、北庭、河西三地节度使寻机平叛。而突骑施内却是黄黑二姓之争越来越烈,大纛官都摩度怕引得大唐发兵报复,便遗使来降。陛下准之,并册都摩度为三姓叶护。

    七月,左相牛仙客薨,圣上命内府出绢一千匹、布五百段,送至牛宅,以制左丞,谥曰“贞简”。

    八月,刑部尚书李适之迁为左相,知政事,封清和县公。朔方露布以报拔悉密、回纥、葛逻禄三部依旨攻杀突厥骨咄叶护,并上告大唐,推举拔悉密酋长为颉跌伊施可汗,回纥和葛逻禄分别担任左、右叶护。陛下准之。突厥余众另立判阙特勤之子为乌苏米施可汗,并以其子葛腊哆为西杀(以上皆摘改于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

    南大内兴庆殿中,李隆基以其事问策诸相公。

    裴仆shè对道:“陛下,如今突厥内乱不断,恐波及我朝之本郡县,不若举兵以伐平叛。”

    “耀卿所说之言,卿等还有何话说。”李隆基问道,他的心中必不想如此,出兵需财粮,再说漠北苦寒,本就是那蕃人所居之地,正如鸡肋一般。取之易但谁人去守这便难了,相比之下岭南也比之强上几分。迁移百姓而入,恐怕过不得二年尽数皆是逃了回来,又是一片毛地。若是不出兵,由着北边之部胡闹,到时又怕双双打出真火来,驱兵南下而掠了大唐子民而去。再则,北边也不愿再出现一个统一之部,虽是臣服之蕃国,但也危害极大。想及此处便是看了李林甫数眼。

    李林甫心中只知漠北的蛮夷从来都是不足为惧的,管他乱成什么样子,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反正死杀的都是蕃子,又不是我朝之百姓,也正好看其乱斗的笑话。斗来斗去还不得再求到我大唐的身上,到时再取些好处便是了。对于裴耀卿之言,也可认也可否,本打算不开口论事的,但看李隆基的眼神,知道是这陛下是让自己说话了。于是咳了一声开口道:“陛下,臣倒是想说别的,不知可否?”

    “讲”李隆基轻笑,用人如双臂的还是这李林甫。

    “陛下,裴仆shè说的极好,只是,臣有一问,不知裴仆shè可否回了林甫?”

    裴耀卿道:“李尚书,且问来听听。”

    “出兵不难,那么请问裴仆shè,要平定漠北之乱要出兵几许?是降一族呢,还是诸部皆平?平后又将以哪一部为尊,若是废之,又派何人来补这空处,总不能将漠北之人尽杀之以迁我大唐的百姓。到时,百姓又有几人愿去?不说别的单就以云中之地来说已是苦寒之极,想必去过的诸君皆是有体会的,一载有**月冰刺骨,我等百姓难以居之,只怕那时我大唐又得有许多的逃户了。”李林甫轻问,见李隆基面上之笑甚多,便知自己是猜对了,又拱手道,“陛下,再说,不论如何诸部皆为我朝之蕃属,这出兵伐之也于理不合呀。”

    “这个”裴耀卿摇头笑起,以礼于李林甫道,“林甫之言倒是说的清楚,方才是我想的简单了。”胸怀之广今李林甫忙是回礼,连道不敢。

    左相李适之躬身以上道:“陛下,裴仆shè与李尚书二人说的皆是。不妨先礼后兵如何,先以理服之,若是不听,那再出兵也不迟。”

    “适之所言,亦是朕心之想。突厥内讧弑君以上是为乱纲常之举,回纥诸部兵祸于其身,是顺应天道。余部私立乌苏施为可汗,岂是将朕放在心上,不加以鞭策我大唐以何服天下!今rì他能私立,那明rì新罗、渤海岂是也可如此放肆!如今大食尚且以蕃臣之姿礼于我大唐,岁贡不断,更别说吐蕃每岁皆是求和以外甥为称,这小小的突厥却是三番二次的不事于大唐,我大唐之威何能得以摄天下!朕意以sè,诸卿物sè一得力之臣以使乌苏施内附,若是不听,再诏以忠嗣率大军以伐!”李隆基虽已五十余岁,但积威之下今群臣莫不战颤不已。

    “陛下,臣举殿中侍御史颜真卿为使。”裴耀卿道,这也是私心,因与之交好方为举荐。二十二年甲科进士以来,八载方为从七品上之官,这其中也沾了陈思问一案的光才迁至如此。

    李适之点头应道:“颜御史才华上佳,可为使。”但又摇头道,“不过,清臣久在京中居官,未是出外磨练,只怕行至突厥不服水土病倒可是不好了。”说是病倒其实是代怯胆之意。

    “算了,颜卿还是留着,朕有时还要用着他。你等再议。”李隆基岂能听不出来,也知文臣入那粗俗之处,被蛮夷所喝吓是会怯胆的,这又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李林甫出言道:“那便再让张去逸再使突厥可好?”

    “去逸么?”李隆其摇了摇头,张去逸与自己亲密,其母邓国夫人窦氏又为自己姨母,且有鞠养之情,再说其女张玲儿又封为太子良娣,若是平rì之时是可去的,但如今是乱世之间的突厥,说不定会身陷于此,还是算了。于是道,“张卿前rì上表于朕,说是昔rì腿疾以发,告病在家了。你等再议。”

    “陛下,太真真人传信,言其太妙真人已足半年,可让其还俗了。”侍立于侧的高力士接小黄门耳语,忙是低下身子对李隆基之耳耳轻道。

    李隆基回道:“此事真人做主皆可。”

    “是,陛下。老奴知道了。”高力士退身。

    李隆基却是想至他处,唤回问道,“将军,太妙真人还俗如朕记的不差,应是嫁人。”

    “是,陛下,真人以梦显玄元皇帝之灵时,是这样说的。”高力士回道。

    李隆基心中便是不快起来,但又想到太真的嗔意,便是稍稍气恼的说道:“去,太真真人应该自有安排。”又见下面的几位相公,各个愁眉苦脸,好似举荐一个人难为的样子,便是火气更甚,站起甩袖而道,“算啦,朕也不逼你等,明rì再与朕个答复即可,都散去”

    三人退下,皆是长出一口气,举人不难,就怕rì后有了祸事,自己因举荐不当,也落个张九龄一般的下场。

    李林甫却是隐隐听着了,心中动了一动,便是加紧走快了几步。

    李扬下公回宅迎李苍头,见其有些愁苦便是问道:“李公,为何如此模样?是否有了心事?”

    “老爷,无事。是老朽有时想的有些多了。老爷,今rì宅中有女客,老朽需出去采买一些物品。”李苍头施礼匆忙而去,也不说是谁。

    李扬轻笑心道,这李公年老怕是糊涂了,近来做事常常走神,手脚虽还利落,但心却是已经跟不上了。

    “娘子,我回来了。”入内宅轻唤,见莲姑掩了脸从小荷房中奔了出来,便是咳了一声。

    莲姑见着却不像往rì那般迎上以礼相问,却是痴痴的看着不动,猛是羞红了脸跺脚往自己的房里跑去。

    “今rì这是怎么了?”李扬难免想了,“各个好是奇怪。老公如此,这丫头又为哪般。”便又唤着:“娘子,娘子!”

    唤了半天未见人出来,心上便更奇了,便往小荷房中走来,边是轻唤道:“娘子,秋娘。朵儿,太真,你等在哪里?”

    就瞧小荷房门自里而开,茉莉探了头来瞧了一眼又急急缩了回去,又听里面好似炸了锅,妻妾们叽叽喳喳的如雀儿一般的唤了开来,李扬大多是听着一句“阿郎回来了,快进门了”之类的话,便心中又想,“又是哪位娘子在搞怪。”便一脚迈了进来。

    进来咧嘴露齿而笑:“娘子,你等又”话未说完却是直直的看着一位佳人,马上喜极的快步走过,将那双有些凉冷又有些颤抖的玉手握于手心之中,急唤道,“腾空,你,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在作梦么!”

    “我这不是在作梦么。哈哈,阿郎,好酸呀!”太真自李腾空的身后跳出,以指划脸道,“阿郎,好羞!那厢见了妾身也不曾如此,还是妹妹在阿郎的心中重点。”

    “妹妹莫要闹了。”小荷笑着道,“阿郎,是不是好吃惊呀。”

    李扬机械的点着头两眼相看,好似静静的一朵荷花的李腾空,见其已是羞红了脸,但那深情的目光却是丝毫未避的与自己对视,心中更是感动,又问:“这是真的么?”

    “大郎,是奴家,是奴家还俗了。如今奴家已不在是李家的十六姐了,想嫁大郎便嫁了大郎,谁也拦不住奴家。”话说至后来,却是越来越低,这脸也越发的红了起来。

    “哈哈!我今rì真是欢喜!”李扬大笑,矮身由那纤细的腰间将李腾空抱起大笑起来。

    众女齐笑,但其中滋味尽是不同,有兴喜,有酸意,有妒忌也有勉强。

    李林甫怀心事回宅,立唤李岫于月堂,轻言道:“你妹已还了俗,如今可是回了家中?”

    李岫闻言吃惊道:“十六妹已还俗,这,儿实是不知。但她却是未回了家中。”又道,“儿这便与人去寻了回来。”

    “不必了,她定是在李县男那里。她一入道便是zì yóu之身了,愿认这个家便是回来了,若是不愿就随她去。”李林甫叹道,“说起来还是为父的不对,如今这般也是挺好。”说着落了一滴浊泪。

    李岫急道:“父亲,可她身上流着我李家的血。儿这便去寻了她回来与父亲叩头。”

    “回来!你这般前去,那李县男岂能与你好脸sè。唉!就让他等好过。你去选些帛段,就当腾空的贺礼。若是她想回来,就告诉她一声,父亲好是后悔,让她rì后不必记恨了,只要她好便可。”李林甫好似难过的样子,一手掩面一手无力的摆了摆。

    李岫点头唤了一声父亲,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哼!李扬你若是要娶了腾空,那老夫便要你死死的绑在李家命运之上。”李林甫抬头轻笑,哪有方才难过的样子,分明开心的很。

    李扬此时被众女所围,幸福的瞧着几女玩闹在一起,心中便是满足了。觉着衣襟被轻轻的扯着,回头却是茉莉苦着一张脸,便问道:“娘子,为何而苦。”

    “阿郎,你真是个坏人,妾身真不知你究竟还要寻几个好妹妹,反正rì后妾身一rì也不相让,哼!”扮了个鬼脸,又往他的身上挨了挨道,“阿姊方才也发话了,莲姑那里老爷也是可去的,但是只能如秋娘一般,想成了nǎinǎi那是不可能的。但莲姑却是高兴的应是了,这下,老爷又有了个好去处,是否得意的很呢?”

    李扬这才知道为何那莲姑那般模样,以手相抚茉莉之脸,眼却望了笑着与众女说话的小荷脸上。

    小荷感应回望,报之甜笑,但眼神却是有些落冀。李扬心中一痛,又瞧了娘子那双玉手如今正覆在已隆起的腹上,那痛便是更深了。

    小荷见李扬的眼神露了难过之sè,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与李腾空而道:“妹妹,你先安居在此,一干的用品我已唤人去准备了。房中的丫头先让七房里匀出一个来,如是rì后寻着可人的,便再买一个回来。”

    韦纥齐齐格应道:“阿姊,梅花年岁大些,又懂得疼人,不妨让她先过去。”

    “好,就依你了。”

    李腾空红着脸谢道:“多谢姐姐,腾空无以为报,只盼来世为姐姐做牛做马。”

    “傻妹妹,这rì后便是自家的姊妹了,莫要说了这些。”小荷笑道,转脸与喀秋莎道,“如今家中添人添口,这院子便是显了少。你一会派人将隔壁那院也打扫了出来,将与此院的墙除了,再将毗邻园子那边的墙加高些,这样便好似合成一个大的院子,彼此也不显的生分了。”又与朵儿说,“妹妹,那院子你就坐镇,领了太真妹妹、柳叶儿妹妹、喀秋莎妹妹搬了过去。”

    朵儿四女应是,反正打通了墙还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显的远近,再说正妻已是吩咐了,李郎又没说什么,便是定了的事。若是不应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那就这么定了。秋娘,你一会出去寻了张婆定个吉rì,到时便让阿郎与妹妹同房。”以与腾空愧疚的说道,“本来是想与妹妹一个风光的,但是我思前想后还是算了,妹妹要怨就怨恨我。”

    “姐姐,莫要这般说,腾空岂能怨了你。妹妹能嫁给阿郎,便是心满意足了,什么风光不风光的,妹妹早已看透了。”李腾空激动的说着,“入道半年,妹妹深知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才是最真,其他皆是虚无的。师姐太真也曾说道,‘要抓得眼前之福,且莫遗恨!’”

    李扬听着却是又想及那一夜与杨玉的风流来,顿时心中颤动,隐隐作痛了起来。

    “老爷,李公子求见。”夏莲自门外走进唤道。

    “他(兄长),他来作什么?”众人齐想。李腾空坚定以视李扬道:“大郎,你去与兄长说,我已是李家之人,不是那个腾空了。”

    李扬点头道:“我知道了。”便是出去相迎。

    入客厅见李岫,施礼相问:“李兄,此来小弟这里,有何贵干?”

    “子仁”李岫回礼却是只唤了一声便是死死的看着李扬。

    李扬侧身相请,随意说道:“她在小弟这里,但如今已是小弟之家中人了。”

    “我是知道的。”李岫未坐,复施礼于李扬道,“子仁,能否让我见让她一面?”

    李扬叹道,“李兄且坐,我这便唤人去。如是她不愿,我也是无法的。”便命奴仆去内宅传话。

    “子仁,rì后你要待她好一些。”李岫直直的盯着李扬,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

    点头的李扬知道腾空与这长兄是极好的,此话也是一种托付,便笑着回道:“兄长,请放心。子仁定不负你之言!”

    “这便好,这便好。来时,家父交待道,愿小妹能依自己之想过活便好。”

    李扬未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兄长么,奴家有礼了。”李腾空平静的进来,施一礼后便站于李扬身后,低垂长长的睫毛,幽然而道,“此身只有子仁之妾李氏,再无李家之女。兄长若是难过那便请回。”

    李岫怔住,久久不语,与李腾空道:“父亲来时相嘱咐,让我拿些帛段以贺小妹之喜,又道错了!”

    李扬心中滋味难品,却是知道李腾空的身子在发抖,又轻闻其低泣之声,便是难过。与李岫拱手道:“兄长,岳父好意子仁与腾空知道了。谢岳父大人。”

    李岫满意离去,腾空伏于李怀中轻声道:“谢阿郎!”便是放声的哭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出使

    李岫回告乃父,李林甫沉默少许道:“明rì,你再去送腾空婢女十人。。”

    “父亲,岫知道了。”李岫不会问什么,但却说道,“十六妹嫁入李家是她之幸福,可否莫要再纠缠于她了。”

    “啪!”一记耳光自李岫脸上亮起,李林甫怒道:“你懂什么!为父如此做法还不是为了这李家么?混帐东西,大事之上还轮不得你来指点!滚,滚出去!”

    惊呆了的李岫没想到父亲会发如此大的火气,捂了脸急急往出跑去。

    “三rì之后便是吉rì,为父要喝他等二人的喜酒!”月堂之中传出的声音回响于李岫耳边,李岫打了个踉跄差些摔倒,忙中扶住了门框稳住身子,回望静室,眼中却是流露出难过来。

    第二rì,李岫复往李扬宅,李扬笑而将礼退回,又命李苍头将昨rì之布帛也封回一并带着,抱歉道:“兄长请回,国公之情我是已知,但此礼却是要不得。”见李岫面上显了恼意又连忙说道,“小弟岂能收如此重的礼。依国公之言,吉rì举喜礼,到时兄长来临便可。”

    李岫稍缓脸sè,沉闷说道:“子仁到底心中还是有气。莫非要请家父亲来道歉,你与腾空才可原谅于他?”

    “兄长言重,小弟岂能是那小气之人。这样,兄长可将原先服侍腾空的侍下留下一人,其余的还是请带回为好。”李扬至李岫一来便知其的拉拢,但如果是以前刻意交好或者为了腾空求至其门上表忠之时,那早就收下了。

    李岫见李扬紧持如此,推让了半天无奈只得灰心而返。回宅与李林甫说下,李林甫感叹:“一思作祟岂知如此,罢了,只要腾空好,那便由她去。”让李岫退下,却是冷笑了几声,骂道,“不视抬举!如不让你受些苦头,你是不会乘乘的投入我门之下的。”

    一rì无事,二rì,朝会之上,李林甫出班执牙板奏道:“陛下,臣举秘书省少监子仁为使,抚慰突厥牙帐。”

    “卿为何举子仁?”李隆基轻问,扫一眼殿下之臣,见其皆是倾听。

    李林甫道:“陛下,李扬官为秘书少监,爵为五等,品级适合。又因多次行使于郁督军山,再则也经过风雨,乃不二之人选。若是旁人许是都差了些。陛下明断!“

    “陛下,臣本是举京兆尹朝朝宗为使,但听李尚书此言,却是感到还是李少监为好。臣随议。”李适之不知心中想着什么,出班力挺。

    李隆基点头,又问他人:“卿等以为呢。”

    “臣等符议。”

    “拟旨,突厥一族本应友爱,然你等争乱汗位,却祸及百姓,实为不智。天地仁爱,乌苏米施可率部内附,朕以河西、云朔安之,亦加可汗位。”李隆基又道,“以子仁为使抚慰其部,加中大夫。”

    制书下,李扬于官署接旨,顿时发了呆,就连谢恩都是忘了。经人提醒方才山呼万岁。下番回宅,望家中红彩盈天,父母喜极的样子,又瞧诸女内里忙乱,再看已是装点一新的腾空之房,心中的闷满便是少了些。

    因是纳妾,自也未说了旁人,只是请了京中的亲朋,薛嵩、王进、宋之问等友以及裴耀卿、王维等师为贺,诸人也知出使一事,皆是开口以劝让李扬放开心思之意,便草草的饮了数杯而去。至于裴耀卿则只是让人捎了喜礼。

    人走宴冷,平白的给今rì之喜上加了些愁意。小荷等女早已知晓,齐齐的从腾空房中出来,轻轻的将李扬推了进去,有些难过的说道:“阿郎,这几rì中,你便好生的陪陪妹妹。”

    进的房中,梅花将门合上退去。李扬望床上之腾空,见其绞手红装偏偏是动也不敢动,便是用玉如意将盖头挑去,顿时露出李腾空的俏面来,便笑着说道:“娘子,今rì你可是真的美极。”

    腾空羞垂下头,却是小声反问:“真的要走么?”

    “陛下已下旨,为夫也是无奈。”李扬叹声挨着李腾空身侧而坐,轻轻的握了冷凉的小手,翻于手中相看,真是白洁如玉,凝脂滑肤令人禁不住把玩。

    李腾空缩了一下手,又伸张开来,反手将李扬握住道:“妾身知道了。”抬了头,明眸痴望李扬,甜笑而道,“不管如何,妾身与阿姊皆会在家中等着阿郎回来。”慢慢的将身子靠在爱郎身上,轻声呤着,“子yù我为妻,我将子作夫。夫是我之天,妻亦子之心。阿郎,从此你我便是一心,生生死死永不离。”反身相搂,樱唇印于李扬之嘴。唇分,以指轻解新衣带,柔声道,“阿郎恩重,妾身无以为报,只唯这身心以供阿郎。”

    “娘子!”李扬将佳人抱住,仰身合着倒于红帐之间。

    一夜无话,只有缠绵至死的恩爱。红梅绽开终为君,万般深情绊在心。阿郎征战几番下,娇娘不堪唤痛声。

    二rì,虽是疲惫且身痛的李腾空将发盘成妇人髻,早早起身与李扬穿衣打水,扭捏之间秀眉轻皱,狠狠的白了害人的阿郎,心中却是甜蜜之极。

    出门拜公婆,众姊等一干祭拜后,父亲取出家谱将李扬妾室李氏几字添于其上,又将户籍合在名下,这便成了一家之人。

    至出使吉rì这几rì里,小荷等女有意为之,让李扬皆是夜宿腾空之房中,李腾空于心中谢过,也不顾刚破的身子,没有深浅的以万分热情迎合阿郎,李扬岂能忍心,细心以护温柔对待,倒也能尽欢而眠。过几rì叮咛道,“如是有空还是回去探望亲情为好,再不济他也是你父。”

    腾空听罢更是柔情非常,让李扬直呼快活。

    八月十二rì,吉rì至,李扬执节出使突厥牙帐。

    行灵州,见朔方节度使王忠嗣,以陛下密旨以宣,令其列兵碛口以威压迫。又以巡按使之职视军中,方以北去。

    二十四rì至牙帐,乌苏米施坠马于郁督军山下以迎,至牙帐中,遣去余人,忽跪于李扬之前,急sè哭出声来:“天使救我,三族叛乱,杀大汗而自立,我突厥余部不得已方将我推为可汗。请天使请旨陛下速速发兵平叛。”此人倒是机灵,自称为我。

    “大汗岂可如此,快快请起,本使可担不得。”李扬躲在一边,却不来相扶,心道往年来使,你等皆是高傲,虽也恭敬但却已主家自居,如今败了却是想及大唐来了,呸!真是狗一般的xìng子。便由着他如此表演,淡淡说道,“本使此来,陛下已告,突厥诸部皆是大唐的子民,却不可随意插手其间。”斜眼以瞧这乌功米施。

    “陛下,陛下!我阿史那一脉可是忠心耿耿,其心可昭rì月呀!”乌苏米施朝南叩头呼叫,其声惨惨,但已动不得李扬之心。又转身求至李扬,“天使,陛下尚未册封于我,切莫称我为大汗,你我以安答相称如何。李安答,你是陛下之近臣,请看与数万帐之大唐之民的份上,上表于陛下,请陛下怜惜突厥。”

    心中暗哼数声的李扬叹一声摇头,仍是以称大汗道:“大汗,陛下也是为难的很呀。哦,本使依陛下之旨意,可是早起晚睡的赶了路,这几rì下来,便是身疲力乏的很。不如这般,今rì本使先歇息歇息,明rì再加商议如何?依了往rì,那本使便先去侧帐了。”说罢也不管地上相跑的乌苏米施,便是自己往出而去。

    “天使,且慢。”李扬回头见乌苏米施陪笑相唤,便止了脚步相问,“大汗还有何吩咐,请一并示下。”

    “天使之尊岂能居于侧帐,不若便在此帐中歇息,天使以为如何?”乌苏米施矮身以道,脸上献媚之极,“天使,我这便吩咐人来收拾。”

    “这个不好,本使还是回侧帐的为好,这若是让人知道了,那本使岂能担当的起。”李扬心中暗笑,又往外行了一步。

    “使得,如何使不得。就当我留天使了。”乌苏米施若大个人如今却如小儿一般,就差以手来牵李扬之指了。

    李扬却是怒道:“大汗,你这分明是想陷本使于不忠么?牙帐为你族之重,尤比大内,你这是何居心!”

    “天使,莫要动怒,莫要动怒。是我想错了。不若这般,天使自回侧帐安歇,不过,嘿嘿,我自会安排的。”那模样又化身为一只企求讨主人好的小狗,只差摇了尾巴。

    “哦,大汗有心了。本使这便谢过美意了。呵呵,唉,大汗不知呀,本使本是此月纳了一美人为妾,这方是恩爱了几rì,便是接了陛下之旨来这苦寒的大漠。真是苦命呀!”李扬摇头而叹道,心中已是笑翻了天。

    乌苏米施脸上之知更浓,躬身道:“天使真是辛苦,我自是知道的。请天使不必忧伤,听闻天使之一家中人是韦纥贵女,那便是自已人了,我突厥女子也是温柔之极,可以抚天使之心。”

    “呵呵,这岂是使得。都是好人家的女子,实是不忍啊。”李扬再无瞧他一眼,大步而迈了出去。

    是夜,宴请唐使,李扬少饭马nǎi酒四下观察,见诸头领皆在,但神sè各有异状便是心中有数。

    正值乌苏米施以酒相敬之机,其右起身一人道:“天使,在下西叶护阿布思,以前是见过天使的,那年天使之风采始是环绕我心,在下实是仰慕以久。请天使酒。”

    李扬饮下,与之点头,阿布思便是兴奋不已。这让另一人看在眼里,也起身高举其杯,神sè恭敬之极道:“天使可是识的在下?”

    “你是?看其好似故人之像,就不知是哪一位头领。”李扬瞧着是为眼熟,便是问道。

    那人洋洋得意的瞧了其他人一眼,笑着与李扬道:“天使可是记得我祖默啜么?”

    “哦,原来是故人之孙,本使便说好似谁人一样。敢问特勤,默啜可好?”李扬想及默啜自开元二十三年一别,便再也没有见着,那时各怀心怀,默啜以伊然可汗为主曾派兵监视以通,但后来却也赠马相谢罪。再想早些二十年,吊唁阙特勤时,赠妾秋娘,这心中便是急切起来。

    那人神sè暗淡了下来道:“自伊然可汗薨后,我祖便是回了部族,过几月便是撒手去了。”说着以袖沾了眼角。

    “默啜竟是去了!”李扬惊问,黯然神伤默默饮了此杯,但觉酒中苦涩之极,又问,“他临行之时可是说了什么?”

    那人听闻大喜,急道:“先祖去时曾言,如是有缘相见李县男,可代他为歉。”说着话却是打量着李扬的脸sè,见其悲苦,这心中便是开了一扇之门,接着道,“先祖还言,愿来世生于大唐,与李县男为兄弟。”

    “默啜!你,你当真是痛了小弟之心!”李扬痛心疾首,其声凄惨,让人侧目以泪。众人皆是心中暗道,此天使心怀慈悲,此次定能助我族以避其祸。当下有数人之面便是热切了起来。

    “天使莫要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天数。”乌苏米施陪着悲伤之样以劝。

    李扬轻轻点了点头,以问那人:“你之名为何?”

    那人忙道:“在下勃德支。”“勃德支,好,本使知道了。他rì如是出使长安,且到本使宅上一叙。”李扬言道,心中却是暗想,看其机灵之样不像那呆板之人,这番点他,看看他是否能明白。

    果然勃德支眼是一亮,忙是拱手道:“多谢天使相邀,到时定去登门拜会。”

    见李扬公开以示好其大臣,乌苏米施心中甚是不满起来,但如今时势不同,眼下正是求着大唐之际,便是压了忿然陪笑说道:“今rì是天使来临我突厥之rì,莫要说这些伤人之话了。请歌舞。”说罢拍手,帐帘挑起,二列美好佳人款款以入,声乐响奏,便是扭着纤纤柳腰漫舞起来。

    李扬与勃德支相望一眼而笑,便是注目赏起这歌舞来。

    宴过回帐,脱也不花侍立其外,与李扬道:“老爷,方才礼送六美人,已是让人看过,皆是清白之身,无碍。”

    “哦,这乌苏米施倒也会来事。你与左察克各挑一名自去快活,余下四女,老爷今rì可要拼命了。”李扬嘿嘿笑着。

    脱也不花皱了眉但却拱手应是。

    李扬见其这般,知是脱也不花不想让自己碰了别人,以伤了柳叶儿的心,便是笑笑道,“你这奴,老爷之事也想管一管。快去,人生苦多,要及时行乐。”

    “属下不敢!”脱也不花急是跪下而道,“属下该死。”

    “好了,莫要如此,你之心意我是自知的。你为主之心,我心极赞。”说着入帐。

    “见过天使,奴婢有礼了。”六位佳人齐齐跪迎。

    李扬笑了指了左边二人道:“你二人去随了帐外本使之牙将,好生的服侍,如是不愿,那本使便告之乌苏米施将你二人退回。”

    二女惊恐,忙道愿意急忙退了出去。

    等二女走后,李扬细瞧了其余几女,皆是二八美好的年岁,身材婀娜,其貌无一不是百里所挑,大多怀羞低首一幅任君品尝的模样。看罢轻问:“你等皆是哪一部之人?”

    “回天使,奴婢皆是突厥人,都是各部所呈之女。”

    “哦,”李扬听罢,心中放松了下来,如是有他族之女,他可是下不了决心,听得皆是突厥人,便是无了心中所绊。笑起,以手挑其中最是美艳小娘子,轻问:“你名为谁,所善所技?”

    女子低眼脸,羞红双颊轻声回道:“天使可唤奴家为奴娘,奴家能歌。”

    听此女声音甜腻,应说的不假,但李扬哪有心思来听小曲,哈哈大笑摇头道:“今rì本使不是听曲的。好了,也不与你等多说,本使今rì可要来探花了。”说罢,以眼斜看其四女道,“不知怎么做么,难道要本使动手?”

    四女脸sè红起,却是齐齐上手过来服侍了李扬。

    暖帐chūnsè无边起,一曲美人怨声回。李扬此番岂是怜花惜娇之人,本就心中怀有恨意,要说这恨意却是早早种在心头的,自是发了狠起来,也不管身下之女初试人事,难里能禁得起李扬这才老手如此折腾,痛与欢相杂,个个败下阵来。

    第二rì,李扬虽是身乏力疲,但瞧了毛皮褥上点点的落红,心中却是极为舒畅,暗道,那时你突厥杀我百姓,奴我百姓,掠我百姓之时,可曾想到也有今rì!我大唐宽你恕你恩于你,你却以恨报恩,真是狗一般的东西!今我为正使,便可以自己施为,定然要将你等尽灭之。起身让四女服侍穿衣洗漱后,便再也未瞧了她们一眼走了出去。

    正午当宴,李扬也不谈政事,只是默然。

    乌苏米施问道:“天使为何不乐?难道我之安排不妥么?”

    李扬叹气道:“大汗好意本使心领了,可是那几女虽是貌美如花,技艺也是了得,但却少了些贵气,玩弄起来便是有些提不得兴趣。要知道本使虽是小小的四品,但妾室张氏却为堂堂县主,就连李氏也是县君,是为归义王李诗之女。真是不尽兴呀。”

    乌苏米施眼中凶sè闪动,但很快压了下来,干笑了几声道:“这有何难,今rì定让天使满意即可。”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洛

    是夜,果真不同,除那四女齐在外,在帐中静静的以轻纱相裹其身的二位小娘子俏立于前,李杨瞧着那高傲的样子,更看四女低垂其首又躬身之极,便是知道这二女定不是普通之人。。进来扫了几眼,其心也是大赞,虽是看不得相貌如何,但那错落有致高挑的身材却是让人暇想连天,又瞧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更是诱人之极。

    “你二人报上名来。”李扬坐于帐中的毛皮之上,奴娘招呼了其三女忙是过来倒nǎi茶或是拿捏着他的肩头与腿脚。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嫩弱一声让人迷恋之极的莺语,自一女口中而出:“奴家余烛”,其音yù颤,尽显自心的紧张。

    “哦,余烛。你心中是否不愿?”李扬听的出来那份委屈与高傲,大声而问,“如是不愿,本使也不勉强于你,你,回去!”

    另一女急扯了余烛之袖,慢慢将身上连头而罩的轻纱撩去,一张双十年岁如花的俏脸便是显了出来,碧sè之眼明亮,闪动之间显的灵气逼人,一对秀眉小挑直入鬓发却又是英气十分,小小的翘鼻尖尖,更配红若樱桃的唇sè,这便完美之极。眼中流光闪烁,俏皮的长睫皮合开,唇角轻扬,明眸便是成了一湖弯月,语如其人轻新悦人,道了万福:“天使,奴家大洛有礼了。余烛人少不知事,请天使莫要怪罪。”礼仪之中带着的优雅,远不是奴娘等女所能相及的。

    “既是愿意那便将你等那份贵气抛去。来,坐于本使身边。”李扬轻拍身侧,以眼挑逗二女,“难不成乌苏米施只是告与你二人来与本使说话的么?哼,那便错了,本使是要你二人来侍奉的。”

    大洛呆板之像一闪而过,玉容轻笑,却是屈从而跪坐于侧,正大光明的侧瞧李扬之脸,好似大感兴趣,轻声道:“本使可是年轻的很,应是未有而立之年。”

    “你”被人看破的李杨怒目而礼,这心中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被轻视之感。一把将大洛之纤腰搂住,沉声道,“信不信本使将你剥成白羊!”

    大洛却是依势入了李扬之怀,媚眼如水轻眺李扬,玉手相抚他之胸,又抚其之脸,手指轻触李扬唇上之须,娇笑着说道:“信,大洛是信的,可是大洛害怕天使是个君子,不敢犯于奴家。”

    李扬相搂之手更紧,另一手抚上大洛之胸,柔软高挺真是一巴不能掌握。

    大洛身子轻颤,如玉的贝齿咬了内唇,但却放松了自已,粗粗的喘着气,眼中迷离之极,以脸轻弄李扬之胸,带着媚音而唤:“天使,奴家真的好生的难受,你,你可否让她等出去。奴家会好好的让你玩弄个够。”

    已是压捺不住的李扬早已火热,扳起大洛重重的吻下,双手粗野的将她的前襟撕开,又低了头去寻着迷之处。

    余烛早就呆住,不知是羞辱还是气极,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之sè。奴娘四女互递了一个眼sè,其二女过来将其捂了口架了出去,奴娘与另一女却是轻解罗衣,露出白洁的身子伏于李扬之背上,尽数挑逗。

    李扬如一只野兽眼中盯死了眼前的猎物,将大洛身上衣物撒去,喘了粗气眼露让人害怕的凶光,伏了上去。

    唤痛声起,大洛紧紧咬住李扬之臂,身子屈偻了起来绷紧僵硬起来,眼角滚出一滴热泪,似是悲伤又似无悔。

    李扬倒是停住动作,沉声问道:“你竟是处子?”

    大洛将头别在一边默认了。

    “呵呵,这好的很!”李扬冷笑,但动作却是轻柔了少许。此女身份不低,自是不可与奴娘一般对待。

    大洛还是痛极,那种撕裂后又贯入的感觉岂是她这娇娇女能承受的了,但却是暗咬牙,梨花带雨的脸上强挤了笑言道:“天使真是好生的威猛,生生的要弄死了奴家。”

    李扬其心极是满足,感到渐入佳境便是征战了起来。

    娇儿方唤痛,阿郎始解恨。

    李扬解脱,但心却是怀着火热又去寻了那岁少的余烛。

    “天使,奴家还要?”大洛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水,但却又嗲声来唤,摇摇摆摆之间尽是诱惑。

    李扬又是忍不住与之缠绵起来。

    此后,奴娘二女也加了进来,直将李扬弄的乏极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在动方才罢了。

    “哼!好聪明的女子!好伟大的女子!”李扬到了这时再也寻不得余烛身影,这才知道大洛的心思,但却是无力再索求了,沉沉的闭了眼睛。

    次rì,当李扬睁眼之时,大洛早已离去,只留四女在中服侍。

    “大洛是何人?”李扬相问。

    奴娘低首回道:“只是族中的一个小族之女罢了。”

    李扬瞪眼道:“你是否觉得本使不像个凶残之人?奴娘,你说实话。”

    “天使,奴家说的是实话。”奴娘跪下慌张而道。

    “来人,拖出去!”李扬硬着心肠,冷眼而瞧。

    刘一进来执刀而立,上来便是抓了奴娘之头发。其余三女见此,忙跪在地哀求道:“天使饶命,奴家知道大洛是谁。”

    李扬罢手让刘一退下,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奴娘,你可是要知道,本使就是将你剥皮悬杆那也是使得。但本使不肯如此相待于你,你也莫要心怀了侥幸,本使倒是想出一个法子,如是你不亲口说出大洛与余烛是谁,那本使如是用刀将你这如花的脸划破,再让乌苏米施选一队jīng壮之人在光天化rì之下对着你亲人之面弄你,你看如何?再不行,依你突厥一族之习,喂狗又如何?你等族人岂不是如此对待他族之人么,如今身加其痛,想来本使也是大感兴趣。”

    奴娘抖动如筛糠,上下之牙战颤而碰,两眼茫然无神而动,想及那惨时便骇的自恶想之中醒来,看了李扬如今虽是微笑,但那笑中之冷却是让她害怕到了极点,不由自主的叩头求道:“奴娘不敢了,天使,奴娘愿说。”

    “呵呵,这便是了,rì后,你依然是本使这帐中之人。说。”李杨拍拍手,又将奴娘弄乱的鬓发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二人是谁人,为何你等要回护了。”

    “大洛公主是毗伽可汗之女,而余烛却是登利可汗之女。”说出了这些,奴娘心中轻松了,索xìng一并吐出,“昨rì,大汗本是送来四位故汗公主。但大洛公主却是要将三位公主赶走,二位已去,余烛公主却是心忧大洛公主不肯离去。大洛公主却道,我突厥之存亡于一线之际,族中之人皆可舍去。以身饲”停顿一下又道,“以身供天使是大汗所交待的,如是不离下一人相服侍,那天使岂可满意,你等退去,有我大洛一人足以。余烛公主便说动,刚要离去,天使便是回来了。以下之事天使尽是知道的。”奴娘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哦,本来相随而来之时,大洛公主大抵是早已想到如此,便是处处以自己为主,其他三位公主扮成了侍从,所以那二位公主走脱,帐外天使的将军便是未加阻拦。”

    听罢奴娘之话,李扬倒是佩服了大洛公主,能有此觉悟又以自身的清白保全余烛公主真是让人钦佩。想及大唐隔年以和亲为目的而远去他乡的公主,这心中便是苦痛之极。天下之危数年之和平竟都是由此等柔弱女子一肩挑起,真是愧死千万之男子!更可气的却是有之男子却以此津津乐道,说什么狗屁的和亲大计是造祸于天下,也是血脉之融合。呸!这边屠我大唐百姓为猪狗,那般还陪笑忍让刽子手。滴血之刀魂未寒,血xìng却是人心冷!家中有贼子是为家贼,国有贼子应视为敌寇!国之将倾,吾辈不力,羞于先人!国之安康,吾辈安逸,岂知危机!我之沉睡岂可让他人窥(引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太祖匡胤,因年代不对不能引用),若是真睡又怎知他人不起歹意!歹意生那恶便从心动,屠人占地霸钱财,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疲善之辈!更可恨国寇家贼为一已私利,勾结外寇犯我之边入我之腹,到那时国之不国,民如草芥!上古自今,此番事可曾少见么?想罢,唤奴娘道,“起来,本使虽是气愤但也不是那嗜杀之人,如你不骗了本使,本使也不会如此待你。从今往后,你就服侍本使与其它三人。”

    “谢天使,谢天使。”奴娘叩头以谢,怯然起身立于那三女身后。

    “天使可在帐中,这位将军请与里通报,在下勃德支请见。”帐外有人言语。

    李扬听得真切,便唤了刘一道:“请特勤进来叙话。”

    帐帘挑起勃德支进来与李扬施礼道:“天使,在下贸然相见请天使莫要怪罪。”

    “哪里,哪里。上茶!”李扬笑着回礼,请入坐让奴娘等女上茶。

    勃德支看了四女一眼,笑了道:“天使好福气,能让大汗以帐中贵人服侍真是有脸面,此四女应是为婆匐归去后重建的十二新奴,如今听闻却是遗来六位,足见大汗对天使之诚意。”

    “你等退下!”李扬望四女一眼,心中岂能不知这是勃德支在变相的提醒着自己,这可是乌苏米施的人,谁能知道是否为监视之人。

    等四女以退,李扬笑道:“特勤此来恐不是来与本使叙话的,有事请明言。”

    “呵呵,天使真是爽快之人。在下确实有事来请天使了。”勃德支起身施礼道,“不瞒天使言,祖父离世之时所说之言必不是宴上之词,而是叮咛,如有可能让我等率部归附大唐。如今天使即来,这便是上天赠与我部的机会。天使,我部三千余帐皆心往大唐,请天使禀天以报,以盼陛下妥当安置。”

    李扬未应声,只是久久看着他,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此话是真是假,是探还是盼。瞧了眼神之中真诚以露,但世人jiān诈难信其言。又想,不论是与不是真话,对于大唐来说皆是有利,那为何不推手一把呢?但又思,如是如此应承了,只怕他心中必生轻视,何不多拿捏几分再做计较。想至如此笑了笑,举茶道:“请特勤茶。”

    “天使,在下所说句句真诚。但在下也知,平素之人又于此当口岂能听信一家之言,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以祖默啜之灵起誓,如是我阿史那勃德支有半句假话,便死后升不了长生天!”勃德支以拳击胸,跪于地上而道。

    “特勤快快请起,本使信了。”李扬待他发了誓言后方才来扶,心中便是信了几分,突厥族人万般不好却唯是以长生天起誓为重,如是这般那定是错不了了。

    二人重新盘坐之后,刚才的那份彼此的防备便是淡了少许,但却未去深谈下去,都捡了一些闲事说了。

    唤奴娘几女重新进来,添茶煮肉赶着吃了几块,这边乌苏米施便是遣人来请了。

    勃德支起身告退道:“天使,大汗即是来请,那在下便告退了。”又扫四女一眼,将脸笑的扭成了一朵花道,“天使,真是让在下眼馋,如不是这四女已归天使,那在下可要去讨要了。”

    “呵呵,特勤慢走。”李扬知道又是在点了这四女之身份,便笑而将其送出。

    至牙帐,此番之宴倒是只有廖廖数人坐陪,一是叶护阿布思,另一位却是未说过话经人介绍知是乌苏米施之子现任西杀的葛腊哆,再一位让李扬吃惊了,却是许久未见的婆匐。

    “李天使,哀家与你又见面了。”婆匐屈膝以礼,“想是多年以前之事却好似在昨rì一般。韦纥贵女如今可好?”

    李扬忙是回礼道:“可敦客气了,贱妾今岁已嫁与本使。”

    “哦,那可真是好。不过可是让她着实的受苦了,听闻那时在回纥过的却是不大为好,回纥上下皆是对她有成见,只怕也没少受人欺负。李天使,你如是有心,那便去惩治惩治。”婆匐的脸sè仍是那般的光洁美丽,岁月之刻好似遗忘了她,没有留下分毫的印迹。如是换了旁人,夫死子亡只怕早已将其心击个粉碎,而她却好似无事一般。

    李扬重新面对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但知她的这番话挑拔之意却是浓烈之极。心中暗道,此妇嘴上功夫如此之厉,看来得小心应对了。便是回道:“可敦说笑了,本使此来只是抚慰,陛下却必未让我掌兵出征。再说,贱妾韦纥居于回纥之下,也是多承可敦之女仁寿郡主照顾。做人岂能不思恩以报,反而要仇对呢?”

    婆匐似二八少女般的偏头想了想,笑了道:“天使说的真好,就如那时一般的中听。”嘻声笑过说了声,“哀家是一介女辈,有事还是你等男儿说去。”便坐下不语,除去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李扬之脸外,便好似别事与已无关一样。

    一声冷笑自西杀葛腊哆那边响起,见此子面沉似水与李扬拱了拱手道:“天使,小子有事不明,请天使指教。”

    “不敢说指教,西杀请讲。”李扬不知为何此子对自己好似怀有成见,拱手以回。

    “不得无礼!”乌苏米施却是喝退其子,笑脸相迎李扬道,“天使,犬子疏于管教,礼数不周请天使莫要见怪。”又喝葛腊哆道,“还不与天使赔礼!”见他愤然又加语气喝,“如此不懂事么?莫让一件小小的事件便左右了自己!”

    被父严喝,葛腊哆羞恼之极,起身极不情愿的朝李扬施礼道,“是小子冲撞了,请天使不必挂于心上。”

    一旁的婆匐眼中痛心之sè闪过,低首片刻又脸上承笑以对,而手却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李扬岂能注意了这些,心中转了数个念头想是为何,但还是了无头绪。身在帐中,也不得不卖主家几分面子,笑脸以回葛腊哆道:“哪里,哪里,西杀xìng情直爽,深得本使喜爱。只是不知西杀因而所致歉呢?”

    “天使,小孩子xìng情哪里说的上直爽二字。此事也是怨我。送于你帐六位美人,有一位却是小儿看上的,也是我疏忽了忘记交待换人。这不,小儿便是挑了理。”乌苏米施笑着代子回话。

    李扬哦了一声,摇头道:“即是西杀心爱之女,那本使岂能不chéng rén之美,敢问西杀是哪一位小娘子。”

    “多谢天使,即是送了天使那便服侍好了。小子也是忽然想起她来,其实也谈不上有多大的情份。”葛腊哆转脸之快也让李扬惊在心中,看来此子也不是泛泛之辈,心思活跃倒也拿捏的正好。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乌苏米施说的那般的简单,这倒底是如何一回事呢,倒是需重视了。

    阿布思叶护始终未插一言,只是双眼不知望了哪处,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有时扫过李扬之面却是快速的滑过,而其它人之面瞧也未瞧一下。这让暗中观察了他的李扬心中更是一动,难不成这阿布思也有隐情?

第四百七十七章 资料

    无非不过饮酒闻舞,已有醉意的乌苏米施忽是痛哭起来,将前襟撒开,以金柄小刀割胸哀道:“想我阿史那氏自后魏太武皇帝灭匈奴沮渠氏,祖以五百家奔蠕蠕,居于金山,工于铁作,先祖伊利可汗土门取铁勒诸部,降五万帐,因功至大叶护遂求婚于蠕蠕。^---全站广告-—欢迎访问^^阿那瑰欺我,祖起兵以金山状如兜鍪以称为突厥,斩其使率众大破之。自此以来。又有已息计可汗、木杆可汗相继灭蠕蠕,西击挹怛,东走契丹,使漠北一地尽悉归之,齐周二朝以臣事我。然安逸之间我阿史那诸汗又相互为攻,连年征战,部族哀号,直至臣服于大唐,方才安定。如今回纥葛罗禄、拔悉密三部反叛,杀我兄骨咄叶护,驱我于郁督军山方寸之地,可怜我族男子被屠数万,可怜我族女儿被掠去。狼神在上,我阿史那族忠心以侍,为何弃我于不顾!我阿史那乌苏米施不求恢复往rì之荣光,但求我突厥一部能安康。我愿以血肉以敬,为表其诚。”

    李扬冷眼以视,见阿布思与葛腊哆皆随从而做,婆匐伏地轻念,这心中便是呸了数口,暗想,“好个诚心!你之恶毒之意难道不是想继续作威作福于漠北么?先隋高祖文皇帝时,你族趁隋伐陈之际自甘凉之地犯我中原,破临渝镇,再陷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几地,六畜咸尽。后见隋势大,你族又分东西,无力相抗便又转而称臣求婚,安义、义成二公主下嫁亲善的启民可汗。先隋二世炀帝崩,你族见机又想刀兵,势凌中夏,迎萧皇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僭称尊号,俱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想至此处,恶心起来,又暗想道,“你尊我朝为君,岂又是你族之本意。我皇朝继往开来,受禅于天下,高祖发兵太原,以敌国礼交好你部,受之。入主天下立大唐,你族又不甘心中原强盛,初时,武德二年二月,你族始毕可汗自将度河,至夏州,与贼梁师都合,又佐刘武周以五百骑入句注,侵太原、下晋州、取浍州,我大唐龙兴之地河东丧失殆尽。闰二月,又亲率突厥数部攻夏州,好在老天有眼,让其病死方才收兵。始毕后,立其弟俟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太宗皇帝初封秦王,以讨武周,处罗却以弟步利设骑二千陷并州,掠三rì,使我大唐朝妇人女子多数而去。处罗死,更取其弟咄苾嗣,是为颉利可汗。颉利不仁于武德四年,寇雁门、寇代州,败行军总管王孝基,略河东,犯原州,穿延州塞。五年,颉利受突利可汗劝,请和诡云,‘固二国与好也’,然而,未多久,颉利背信弃议自领数万骑与刘黑闼合围新城,定襄王李大恩没。再而进击忻州。黑闼以突厥万人扰山东,残定州。颉利因忻州被左武卫大将军、江夏郡公李高迁所阻而恨在心中,乃率十五万骑入雁门,围并州,破汾、潞二州,取男女五千,再分数千骑转掠原、灵二州。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高祖皇帝派太子建成将兵出豳州道,秦王讳世民将兵出蒲州道击之;云州李子和以兵趋云中,掩可汗后;左武卫将军段德cāo出夏州,方令其归。五年,复与黑闼、君璋等小人入寇定、匡、原、朔等州。太子建成复屯北边、秦王屯并州备虏,见久未破乃罢。过几月代地一屯,进击渭、豳二州,取马邑后无耻之极复请和,方归我马邑一地。七年,再寇原、朔二州,入代地,更与君璋合攻陇州及yīn般城,分击太原,秦王与齐王元吉屯豳州道以备,令诸将驱逐二寇。其八月,颉利与突利兵起,自原州连营而起势攻南,秦王、齐王复引兵拒之。八年,颉利攻灵、朔二州、围并州,攻灵州,转扰潞、沁州。俘中书侍郎温彦博,郓州都督张德政战死。遂攻广武,方为任城王道宗破。再陷并州数县,入兰、鄯、彭州诸屯,俄寇原州。九年,颉利再攻原、灵二州,又围凉州以退,次进犯泾、原二州。进寇西会州,围乌城,徘徊于陇、渭间。高祖在位九年中,你族之所为大抵如是得手则深入,败负则请和,真是好不耻。”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讳世民登基初时,其七月,颉利亲引兵十万骑袭武功,攻高陵。颉利因大唐朝平道将军柴绍破之于秦州,斩其一特勒、三大将,虏千级又被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战泾阳,获其俟斤乌没啜,斩首千余级,心中所惧遂遣谋臣执失思力入朝以见太宗皇帝,夸说:“二可汗兵百万,今至矣!”太宗回曰:“我与可汗尝面约和,尔则背之。且义师之初,尔父子身从我,遗赐玉帛多至不可计,何妄以兵入我都畿,自夸盛强耶?今我当先戮尔矣!”执失思力恐惧,请命于颉利,太宗不许,将旨系于门下省,并与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等驰六骑出玄武门,幸临渭水,与颉利可汗隔水相语,声责其负约。群酋见帝至,皆惊,下马拜唯颉利立马。不时大唐众军至,旗铠光明,部队静严,敌虏大骇。颉利请和,太宗许之。翌rì,刑杀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上,突厥众兵往北而引还。太宗皇帝诏殿中监豆卢宽、将军赵绰护送突厥北返,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头以事,太宗不纳,诏其所俘之百姓于唐。贞观元年,薛延陀、回纥、拔野古诸部皆叛突厥,颉利令突利可汗讨之,败,引轻骑走,颉利大怒,囚突利,突利便是怨起。是岁大雪,你族羊马多冻死,人饥,便引兵入朔州地,言称会猎实为抢掠。这便是背信违盟了,太宗责道,‘匹夫不可为不信,况国乎?我既与之盟,岂利其灾,邀险以取之耶?须其无礼于我,乃伐之。’”

    李扬想到此处,所入眼处,乌苏米施与阿布思、葛腊多皆已血染前胸,其言惨惨而乞上天之眷顾,又云什么突厥为天之宠儿,岂能如此受他族之所欺,脸sè虽是虔诚,但血腥之气已是让人作呕。^---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真是报应!你等往rì欺我百姓之时何尝想到也有今rì。想那时,你族互相攻诿,颉利因突利与唐亲近,遂起攻之,突利不敌以求太宗皇帝。贞观二年,你族之属部薛延陀自称可汗,以使来朝。太宗皇帝以诏兵部尚书李靖出击被占之马邑,颉利退走,九俟斤见其不仁便率众以降,所属拔野古、仆骨、同罗诸部、习奚渠长皆来朝称臣。太宗皇帝又诏并州都督李世勣出通漠道,兵部尚书李靖出定襄道,左武卫大将军柴绍出金河道,灵州大都督任城王道宗出大同道,幽州都督卫孝节出恒安道,营州都督薛万淑出畅武道,为各道六行军总管,统十余万以讨之。灵州大都督、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道宗战灵州,俘敌、畜万计,解突利之围,突利遂与郁shè设、廕奈特勒帅所部来以降大唐。四年正月,李靖进屯恶阳岭,夜袭颉利,其众慌乱四奔,颉利大惊,退于碛口建牙帐。大酋康苏蜜等与隋萧皇后、其孙杨正道捧传国玉玺而降。颉利窘,走保铁山,令执失思力来朝哀言谢罪,请求内属大唐。太宗皇帝感叹其百姓之苦,下诏鸿胪卿唐俭、将军安脩仁等持节慰抚,但颉利见此又罢念,将二使弃之不见以囚其帐。李靖闻之乃袭,尽获其众,唯颉利一人骑马独奔沙钵罗,被行军副总管张宝相活擒之。沙钵罗设、苏尼失以众降,其国遂亡。大军复定襄、恒安等地,我大唐境至大漠矣,你族方才臣服。太宗仁心,责颉利五罪,封为虢州刺史,见其不意前往,改封遂授右卫大将军,赐以田宅以居。贞观八年,颉利死,太宗皇帝又赠归义王,谥曰荒,赐葬灞东。而小可汗突利授北宁州都督、右卫大将军,封怀德王。又因漠北之地不能久空,分颉处故地分六,建顺、祐、化、长四州为都督府,左置定襄都督、右置云中都督二府统之。遂又加封右武候大将军、化州都督颉利族人思摩为怀化郡王,尽统颉利之故地。又诏左屯卫将军阿史那忠为左贤王,左武卫将军阿史那泥孰为右贤王以辅。”想及此处,心中朝拜太宗皇帝不已。

    “天使,我族自太宗皇帝时以归大唐以来,皆是守土以替陛下牧之,做事从不敢妄为。如今拔悉密、回纥、葛逻禄三部叛乱,难道陛下就无动于衷吗?天使,我等皆是大唐的子民,请天使启奏我皇陛下,突厥诸部皆是翘首以盼大军。”婆匐泪眼而哭叫,捶足顿胸似有万般的委屈,“我族以降,陛下凡战必征我族众,经多年来,我族行遍大唐边关各地,战死之人岂是能以万计。天使,天资佳高,这等事实因是知道的。”

    李扬悲苦而道:“可敦所言句句是实,薛延陀部裹回纥、仆固﹑同罗﹑拔野古﹑阿跌﹑霫诸部于贞观十五年乘太宗皇帝封禅之机﹐珍珠毗伽可汗夷男以子大度设率兵未奉旨进袭怀化郡王,入朔地被总管李绩击败,这其中你族是出了力的。十九年至二十年,突厥出兵千帐以随大唐征薛延陀部,将其灭去,这都是不争之事实。陛下也曾下旨以褒奖。莫说了旁人,就说右贤王阿史那泥孰,及从怀化郡王出塞,便rì夜思慕中国,见使者必流涕求入侍。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追谥曰元的处罗可汗之子阿史那杜尔,为大唐攻灭高昌又征高句丽、薛延陀,击败龟兹,并迫使于阗国王臣服。屡立军功,忠心耿耿实为我大唐之栋梁之臣,方才有侍葬昭陵之荣耀!他们皆是我大唐之功臣,突厥之荣!”却是在心中暗恨道,“突厥之中岂是没有忠心之人,细细数来岂能一一为道。可惜的是,有的人却是偏偏与我大唐未必齐心同德。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调露元年,单于都护府大酋温傅、奉职二部反,立阿史那泥孰匐为可汗,二十四州酋长皆叛应之,部众数十万。高宗皇帝震怒,拜礼部尚书裴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率太仆少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西军程务挺、东军李文暕,士无虑统军三十万,于黑山大破其贼,斩阿史那泥孰匐。永隆元年,温傅余部自夏州迎伏念,走度河,立为可汗,你等诸部又是响应。二年,遂寇原、庆二州。高宗皇帝复诏裴行俭为大总管,以右武卫将军曹怀舜、幽州都督李文暕副之。至长城,遇温傅与战,裴行俭兵至陉口,兵击伏念,大败之。伏念败走,留辎重妻子保金牙山,乃北走保细沙。裴行俭纵单于都护府镇兵追之,惶骇不得战,温傅部降,裴行俭虏之,送于京师,伏罪斩于东市。永淳元年,颉利族人,云中都督舍利元英之部酋,世袭吐屯骨咄禄又反。聚众于黑沙城,自立为可汗,以弟默啜为杀,咄悉匐为叶护。又招降单于府检校降户部落阿史德元珍,遂以为阿波达干。寇单于都护府北,攻并州,杀岚州刺史王德茂,分掠定州。被北平刺史霍王元轨击退后又攻妫州,围单于都护府,杀司马张行师,攻蔚州,杀刺史李思俭,知丰州都督崔知辩。武后嗣圣、垂拱二元之间,连寇朔、代二州地。骨咄禄死,杀默啜为弟欺其子年小,自立为汗,长寿二年腊月,始攻灵州,官史百姓被杀无数。此后又请降又叛,先后于圣历元年,借口,‘我以女嫁唐天子子,今乃后家子乎!且我世附唐,今闻其子孙独二人在,我当立之。’囚淮阳王武延秀,司宾卿杨鸾庄等人。领十万骑南向击静难、平狄、清夷等军,围妫、檀二州,之后破蔚州飞狐军,进残定州,杀刺史孙彦高,焚庐舍,再围赵州,破城杀刺史高睿,进攻相州。武后大怒,诏沙吒忠义为河北道前军总管,李多祚为后军总管,将军嵎夷公福富顺为奇兵总管。以中宗皇帝自贬地还自房陵,为皇太子,拜行军大元帅,以纳言狄仁杰为副,文昌右丞宋玄爽为长史,左肃政台御史中丞霍献可为司马,右肃政台御史中丞吉顼为监军使,将军扶余文宣等六人为子总管。默啜闻之心惧,怕走脱不得,便将取自赵、定之地所掠男女**万尽悉坑杀之,出五回道而北去,所过之处人畜、金币、子女尽数掠去,狄仁杰以孤兵追之,不及。久视元年,冬十二月,掠夺陇右诸监马万余匹。长安二年chūn,寇盐州、夏州,掠羊马十万头,三月破石岭关,围并州,秋七月侵代州,九月又攻忻州,一路杀掠,其行残暴,简直令人发指。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复位,神龙二年冬十二月,默啜攻灵州鸣沙县,继进原州、会州等地,掠去陇右牧马万余匹。又杀中使假鸿胪臧思言。因左屯卫大将军、朔方道大总管张仁亶,趁默啜西征突骑施之机,乘虚夺取漠南,于黄河北筑东中西三受降城,三城首尾相应,断后其南侵之道。陛下登大宝,先天元年夏六月,默啜竟然泄愤再杀左羽林大将军孙佺等。”

    乌苏米施以袍拭血,将金柄小刀随意擦了血迹,复割面前之盘中肉食,油渍相沁涂于嘴、须之上,举杯与李扬道:“让天使见笑了,我是心中悲苦情不自禁,眼看部众受难于即,只得求的上天乞怜。若是天之应声,陛下发的大军来,那我岂能如此。”脸上强笑带着悲伤。

    李扬却是从中看到了那笑中的jiān诈,假笑而劝道:“大汗其心至诚,定会求的天之所应的。”大唐李扬传477

    “哦,天使所说之是陛下可发兵么,天使你莫要再瞒了我等,陛下肯定说过会发兵的,是不是呢?”乌苏米施大喜而问

    “大汗,圣意切莫揣测,我等做臣子的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李淡淡而道,看着这些小人如此模样心中却是畅快之极,“你等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出自战国,孟轲,孟《子,公孙丑》)开元二年chūn二月,默啜派遣其子同俄特勤和妹婿火拔颉利发石阿失毕等攻北庭都护府,被都护郭虔瓘击败,同俄被擒杀。闰二月,火拔颉利发石阿失毕因失去同俄特勤,怕被rì渐暴虐的默啜杀之,与妻奔大唐,被封为燕山郡王,授左卫员外大将军。九月,葛逻禄等部大酋至凉州以降。十月,原西突厥十姓部落胡禄屋等部至北庭都护府归降。开元三年chūn二月,默啜之婿高丽莫离支高文简、跌都督思太、吐谷浑大酋慕容道奴、郁shè施大酋鹘屈颉斤、苾悉颉力,高丽大酋高拱毅等率万余帐,求归附。高文简被封为辽西郡王,其余首领封郡公。秋,默啜又攻九姓铁勒,其首领思结都督磨散等遣使归唐。开元四年夏六月,默啜北征九姓铁勒拔野古部,在独乐水大破该部。默啜恃胜轻归,得意洋洋,途遇拔野古之勇士颉质略,自柳林中跃出击杀。九姓铁勒中的拔野古、回纥、同罗、霫、仆固五部自此臣服大唐,内附置在大武军北。凶徒已死,其子又被阙特勤所杀,再立其兄左贤王默棘连为毗伽可汗。真是天道轮回,必有报应。如今被拔悉密、回纥、葛逻禄逼迫如此,是为大快人心!”想罢,这心中方才舒畅一些。

    ps:此章资料摘改自隋书,卷第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回上,突厥上;360百科,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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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卑鄙

    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但乌苏米施却是相信李扬此来并不仅仅是来抚慰那么简单,其身上定是还有其它的圣命未说。经二rì之观察,不论哀求也好还是刻意交好也罢,皆是一幅淡然自得的样子,这让带着急切又恼怒心思的他便是左右大感头疼起来。要依了往常真想一刀结果了这天使,反正杀就杀了到时再遣使以谢罪,那大唐的陛下还不是如对先祖那般不了了之。只是今rì之形势与突厥不利,左右拔悉密、回纥、葛逻禄虎视眈眈,内有各部头领rì渐沸燥大有反叛的迹像,这大唐的救兵便是唯一的希望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激怒那位天子的。

    想至此处,又瞧了一眼仍是愤愤然的葛腊哆,知他定是为昨rì大洛受辱一事而想杀了这李天使,但那不时的瞧向自己这边闪动凶光的眼神,也知是恼了做父亲的。可他也不想一想,有谁愿意会将自己的妹妹推向火堆的,不是实是没有办法岂能忍这奇耻大辱。好在大洛牺牲自己换得其它三位公主无恙,若是她等也被污辱那自己也会内疚至死。本来想的是以突厥之公主的身份以侍,想那李扬是不敢乱来的,可谁能知道此子竟是如此的大胆!不过说起来也怪了大洛,至送入他帐至今明出来就未报自己的身份,难道是怕让自己那高贵的身份受了羞辱么,只想以一普通的突厥女子受辱而已,这就想不通了。

    再看阿布思,虽已是西叶护之位,除却自己便是以他为尊,但他还不满足,仍是窥了汗位,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当初许以西叶护之位是看重他手中所掌的万余帐实力,为了稳定大局不得已方才而委之,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原本是一条狗如今可能已是成了恶狼,恨不恨伺机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不过他心无大志终是个小人,先让他得意几时又能如何,等缓过这口气来,定然头一个拿他开刀!

    最后眼神落于仍然美艳如旧的婆匐身上,一时嘴里干涸,忽然从舌下涌出一股口水来。想自己那时无比的迷恋光彩如天上之月的她,也曾于深夜之中痛入心扉,难受的以刀刺胸,也曾看着那老匹夫搂她调笑,恨不得咒她去死。可是自己是知道的,什么叫做恋在心头痛在身,爱到深入无了恨!气她恼她却是仍是每每如毒蛇一般缠死在心间的爱着她,越是远看她越是美,越是得不到她越是珍。什么韦纥齐齐格,那不过是个自恋而又变态的小丫头罢了,岂能与她那份成熟、圆润相提并论。原本老匹夫死了,她会依俗而嫁假子伊然,但事出突然,却是未几rì又死去,其子苾伽骨咄禄立为登利可汗,这下自己觉得有希望了,但她以参政辅儿为由数绝于求爱之人,自己也怕被拒只得默默相看。也不知几时有传言出,她却是以身侍了父亲判阙特勤,这,这怎么可能呢?真是可笑之极,自己曾见二人相敬,处处以礼待之,父亲又亲口否认了,那定是有人被拒从而心生不满之意,以污陷于她身,真是可恨之极。她呢如草原的轻风那般对此却只是淡然一笑而对之,自己永远记得她那时的模样,好生的着迷。现如今,自己已是突厥之大汗,如是续娶了她,她应是能答应了。嗯,那便等安定以后便去示爱。

    心中想及诸多,乌苏米施转了几转心思,终是决定还是需小心的陪笑于李扬,不管如何,眼下稳定了这大漠才是上上之选,不然什么梦想什么报负也谈不上了,更莫说要恢复以往草原的霸主地位了。于是大笑着与李扬说道:“天使,不谈这些了,来喝酒!今rì欢喜今rì悦,他rì悲伤他rì愁。”

    同样想了许多的李扬也不忍去思那一幕幕血泪之痛,忍了愤怒与厌恶,带着笑回敬相饮。

    “天使,来,小子也敬天使一碗。”葛腊哆起兴也来相敬。

    婆匐妙目流转,却是掩口轻笑,小醉而腮红,如是不知其岁,真真如个二八的佳人俏模样。

    李扬皱眉,这轮翻相上岂不是让自己出丑,便是笑道:“请杀稍等,本使岂是那大腹之人,等行一行酒气再饮如何。”

    “这岂能成。本杀相敬之酒还末有人相拒过,天使难道小瞧了小子。”葛腊哆脸上不悦有些发僵的说道,“如不是天使身份尊贵,本杀定与你不休!”说着自己饮了下去。

    乌苏米施脸上之肉抽动,抓起盘中之大块骨肉朝其子掷去,痛骂道:“滚,滚了出去!”

    “哼!”葛腊哆羞恼之极,腮显咬牙之痕,倔强之目以仇恨之光瞪向李扬,起身愤然离帐。

    李扬悻悻,凭谁被人这般相瞪,心中难免不快,小口的饮着nǎi茶,缓缓而道:“特勤年少,多些血xìng终是好的。但本使真是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按说本使也是答应,帐中之女可任由他去讨取,这是否我二人之间还有着别的误会。”

    “不必管他,小孩子习xìng,是我疏于管教使xìng子野了,都是chéng rén了还这般的冲动!请天使莫要怪罪,我这里与天使赔礼了。请天使酒。”乌苏米施陪笑以举相敬。

    李扬相对饮下道:“想本使被授校书郎时,也是如杀那般的习xìng。本使岂能怪罪了。”

    一旁婆匐跟笑道:“李天使那时虽是校书郎,可官架却是大极,哀家偷偷瞧过一眼,天使之风采倒如昨天一般。嘻嘻,想想都是十年,天使正当壮实,而哀家却是老若败絮,再等上几年便等狼神相招了。”

    “可敦说笑了,可敦风华正茂,美艳之极,这如是放开了心扉,只怕踏帐求爱之人能登上天去。”李扬笑而回道。

    阿布思心有所思的所看了二人之一眼,低下头去以银柄小刀慢慢的割拉着盘中之内,其认真的样子仿佛在做一件极是jīng细之活计。

    见人皆是沉醉,婆匐先是轻笑以媚眼而扫在帐之人,以不胜酒力而摇摆着身子退去了。

    未说几言的阿布思抹过嘴上之油,将小刀插与腰间,也施着礼而退。

    乌苏米施见二人相走,便是脸上带着异样之笑问道:“天使,昨rì之梦可是做的香甜?”

    “哦,谢大汗美意。”李扬回想着那大洛公主可爱之处,便是笑起回道,“大汗,只是不知还能与那小娘子再续思念之缘吗?想及其妙处,天使仍然兴奋不已。”

    脸上涌起不自然之sè,但还是点头笑着回道:“那是自然,等天使回帐后,定会再见佳人的。”乌苏米施心中虽是恼怒,心中默念大局二字便压制了下来。

    “大汗,唉!你是不知,本使体力超然,只是一女怕是不能尽xìng,如是不为难的话,不若再将昨rì其三女一并送回,待本使回唐之时,正好长于相伴,回宅做个贴身的暖床丫头。哦,呵呵。”要做也得恶心死你,看你如何?李扬心中暗自发笑,脸上却是显的好sè之像。

    果然,乌苏米施怒极,身子因气愤而轻轻抖动。

    “罢了,本想大汗是个爽快之人,几个小娘子还是许得的。可惜,本使还是官小职卑,难上了档次。”李扬叹气而道,好似个买卖之人。

    乌苏米施呼出一口闷气,自牙中挤出:“好!天使,请静侯佳人。”

    “哈哈,大汗真是爽快。本使再次谢过了。”李扬施一礼而告退,忍了想大笑的冲动,匆匆而去。行至已帐方才开怀大笑起来。

    且不管乌苏米施去如何规劝,反正未入夜时,脱也不花入帐以告李扬说,乌苏米施汗送人过来了。

    李扬懒洋洋的自奴娘的怀里的抬起了头,笑着说道:“让她们进来。”又问,“你这几rì耍的可是快活?若是不够,再分一女去。”

    “老爷,属下快活,快活的很。不过,老爷,几位nǎinǎi临行之时曾有交待……”脱也不花将头低的死死,施礼便是想说一些他事。

    李扬急是喝道:“老爷之事自有分寸!你是老人了,在此且过好便是。”又放缓的声音道,“你若心中难愿,便回长安去,但此间事情不得告与内宅!”

    “老爷,脱也不花知道了。”脱也不花施礼退去。

    “哎!这个忠心之奴!”李扬心中叹声,见帐帘挑起,除去轻纱的大洛公主目中含悲率先而入,其他三女仍是已纱裹身随后而立。

    “过来些,让本使瞧瞧,是不是昨rì之人?”李扬之脸面与语调表现轻浮之极,将头摩挲着女子的柔软之处,心满意足的斜眼以视。

    大洛公主眼中那化不开的悲伤久久以视李扬,羞怒之极的怨气如能杀人的话,眼前的李扬早已死过几百次了。紧紧相绷着的嘴唇慢慢的蠕动着,良久下了决心开口挤了笑,媚笑而唤道:“天使,昨rì奴家已是累极,你却还不放过奴家。”眼中又露挑逗之sè,以手抚了高耸的前胸,娇声又道,“奴家这便又来了,可她等年少又是青涩,不懂取悦天使,如是让天使败了兴,还不若让她等回去。”前行了几步,伏下身子,轻轻的为李扬揉着肩头道,“天使你瞧,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娘子,哪里能懂的好歹,不知轻重的服侍还不如奴家呢?”

    李扬笑起,手挑大洛之脸,见其脸sèchūn红,好似情动,但细瞧了那眼中的担忧与害怕之sè,便是起了邪恶之心,手变挑为轻抚,指间的滑嫩今人心中激动不已,自然那份冲动也自醒来,真想马上与之欢好。暗道一声好历害,压下心中的火热,笑道:“你这小娘子倒是嘴甜的很,昨rì也不过是处子,今rì却成了风流!不过本使倒也喜欢你这般。至于她等么,本使想,如果破了身子,是否明rì也是荡妇呢?”说的无耻露骨之极,李扬差些被自己吓到,又深自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恨其族也不必如此的下作,祸害了清白的女子。但再一想,那些被掠去的我大唐清白女子,有又谁人来放过她等!那丝内疚便是压下,不断回响着,这是他族所应付出的!不论男女之人皆是狗xìng!不应如此的怜惜!便是心思坚决了起来,这手中也抚的是自然,好似久在花间的登徒子一般随意。

    “你!”大洛公主将头别在一起,脱口而出一个你字,眼中悲伤之sè顿现又巧巧的掩去,回过了头仍是笑眼如花,轻轻的推着李扬之肩,嗔道:“天使真是个坏人,有了奴家还去招惹了他人,那奴家不理你了。”

    “哦,奴娘,送于本使帐中之人是否为本使之私婢,那本使是否可以处置了她?”李扬将大洛公主的手拂去,反手抽了大洛一巴掌,yīn沉着脸问着奴娘。

    奴娘恐慌,跪下忙道:“天使饶命,请看在都是服侍天使的份上,就饶过她。”

    大洛公主也是呆住,都说唐人温柔,没想到这年轻之天使竟然会如此狠心。手中捂着的脸传出火一般的疼痛,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慌又带怒意的瞧着李扬,委屈的泪水落在了地上。

    “你哭了?”李扬心下一软,正要说些软语相慰,但瞧了那怒意的眼神便又转了语调,恶声以对道,“怎么!快些与本使跪下!如不是陛下有旨让我出使突厥,我岂能赴着万里来此苦寒之地!本想着见陛下的臣民如此苦难发一发慈悲之心,如今看来算了,你突厥是不宵求人的。就连送过的暖帐之小娘子都是不情不愿的,那本使还有何话说。去,与你家大汗言,就道本使要回长安了。”说罢支身子要起。

    “天使,奴家哪里有怠慢之意,都是奴家与天使闹着玩耍。”大洛一听此话,便是想及族中之苦难,忙是将李扬阻住,抓起其手压于前胸之上,娇声轻喘道,“天使,奴家这里好痛,你且为奴家摸摸。”

    “哈哈,本使也是与美人玩耍,是这里么,咦,怎么这里还有两粒小疙瘩呢,来,让本使验看验看。”李扬笑起,笑中带着得意带着一丝残忍。手滑入衣,在那柔软之上拿捏着,又转头瞧了其它已是惊恐发呆的三女,龇牙笑道,“你等过来,也让本使验看验看,哪个大些。”

    三女战战颤颤不能动,眼中发笑的李扬如同恶魔一般,余烛公主泪下,轻唤了啊母,艰难之极的往前迈了一步。

    是夜,李扬奋勇带泄愤而大破娘子关,血染罗裙处,是为朵朵之梅花。

    尽兴之后,李扬头枕大洛公主之腿,手抚其一女之身,笑道:“快活,想不到草原女子竟然也是纯洁之极,真是料想不到之事,看来蛮夷之说是错了。什么天地之苟合之尽是些胡话,以嫂以庶母为妻大抵都是无稽之谈。大洛公主,你说是不是呢?”

    “无耻!”大洛公主愣了一下,李扬的那声大洛公主似尖刀一般扎入心中,悲愤之情难以表示,赤身而立以手相指其人,摇头泪泣,其身颤抖悲声而道,“你,你无耻,卑鄙!”

    “若说无耻与卑鄙,本使岂能与你族之人相比!你我之情是情愿之极,而我那苦难被掠之的百姓,他们又如何与谁人来说。如是敢说一言只怕xìng命不保,尸体荒暴于野!还有这位嫩滴滴的余烛公主,你倒是说说死与你手下的唐奴又有几人!”李扬直视其眼,怒声以道,“实话告你等这些自以为是,高傲之贵女,本使就是玩耍你等了,你等怎样!是将本使杀了么,你族往rì不是这么做的吗?”哈哈笑起,指那三处子之血迹道,“此贞洁之血便是讨与的一些甜头。可怜,可笑,你等贵女如今还不是低首陪笑来百般讨好本使。哈哈,痛快,痛快!”

    “李扬!你好生卑鄙!”余烛公主以手相捂其妙处,大声哭骂。其二女楚楚却不敢言,只是怒目以视,将身缩于二公主身后。

    李扬藐视其四女一眼,披汗衫而笑道:“诸娘子,你等这是要大义灭亲么?刚说到你族不是那蛮人,如今却是翻脸不认阿郎,果真还是番子。你等贵女虽是失了身子,但也不冤,起码本使品为四品,又封爵开国男,不算辱没了你等,到时与你等四人为陪床丫头,岂不为好。来,快让为夫抱一个,我等收拾行李不rì回长安如何。”

    大洛咬牙,粉面气极而显出别样的风情,悲哀以对余烛公主三人道:“都是本宫害了你等!”又而啐口,“只当被狗咬了!”相扶余烛公主哭着,并捡衣裙使其三女胡乱穿上,眼露死气之sè与话道,“姐妹莫要自怜悲伤,今rì之辱,他rì必报!”指使余烛公主道,“你与二妹先回,我与这贼有话要说!”见其不动身子,脸sè变幻莫常,就怕会拼了命,猛然于后背拍了一掌喝道,“何不回去!”

    余烛公主方木然回头以视大洛公主,其神sè灰败,往rì艳美的容貌如今却是无一丝的生气。

    “大局!大局为重!”大洛公闭眼垂泪,轻轻的将她搂住贴耳低语,“大汗尚能忍辱负重,我等身为女子岂能不作牺牲!”而后唤于几女道,“皆随余烛公主退下!”

    李扬抱臂而视,心中却是对这大洛公主又佩服了几分,凭其所做所为值得自己对她明言以告。见几女离去也未拦下,而是与大洛公主搭手相请道:“请公主坐下相说!你之所问本使心中早已知晓。”

第四百七十九章 争论

    大洛公主重新坐下,此时脸上已去悲情之sè,转而只是冷漠,淡淡问道:“天使是何时知道本宫的身份?”笑起摇头,“真是糊涂了,也不瞧瞧天使是什么人了。天使,你这般捉弄我等弱女子恐怕不单单是心中所恨吧。如是本宫所猜不假,是否也有其它之原由呢?”

    “公主脱慧又是多想了几分,但如果本使告于公主那是实言的话,公主是否感到意外呢?”李扬面对她而坐,仔细的端看着眼前之佳人。见其艳甚美,比之那未长开的余烛公主多了几分成熟之态,心中回想方才之艳情,只顾埋头苦干竟是忘记了那余烛公主长的模样,但是容貌也是极美的,好似带有怯意且在进入她之身时,那公主哭的甚是悲切。想着这脸上便是浮了笑意出来。

    看李扬脸上那令人讨厌之极的笑,大洛公主脸上一红,偏过头去轻责:“为何如此,为何又对我等如此?你之言说我族杀掠诸州百姓,可这又与我等手不能提刀的女子有何干系?旁人不知,我与余烛二人并未欺辱过谁,手下唐奴是有之,但你可去查看,他等俱是贴身与器重之人,大多过活舒畅,皆是各处的管事。”

    “哦,这倒不必了。本使相信公主为人,想以一已承担整个突厥前程的女子,其胸怀也是博大,这倒让本使惭愧了。你与余烛尚善,可族中旁人呢,他们是如何相对我大唐百姓的?”李扬摇头轻道,手却去抚大洛之小腿。大洛公主身子高挑,其腿甚美,纤长圆润,嫩滑如玉,真是今人爱不释手。

    将腿急往自己这边缩了缩,改随意而坐为跪坐,大洛正声而道:“天使自重,你虽可得本宫之身,但却不可辱之!不然大洛便是自死于帐中!”

    李扬举指于鼻下嗅,闻之一股令人迷情的女儿香,陶醉已道:“如本使猜的不差,今晚便是你我最后一晚了,真是令人遗憾。”将脑中所想大洛公主的媚态摇去,以眼直视羞的低着的佳人而轻道,“请公主明示于本使。”

    大洛公主极力压制心中的异样之情,呼吸数口,不知是回哪一句道:“是。”脸又显了悲苦之意再接,“本宫知道天使是恨极了我族的,但往rì之错皆是诸位故汗所犯,我族之百姓也是横遭其害。想哪次我族以下犯了大唐,死伤全然都是百姓,败回或回师,族中皆是哭号连天,悲声震天。都是大唐的臣民,都是呼圣人为至尊,为何却要自相撕杀呢?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三国魏,曹植,七步诗)?”这便轻声的相泣起来。

    李扬听其所说,心中之恨稍减,自叹,不论谁对谁错,最苦的皆是普通百姓!不免心生少许怜悯道:“南朝梁、陈,先隋之上仪同三司韦超盛任光州刺史曾言,卿是好人,那忽作贼?”又道,“至尊与你之钱帛甚多,但不能以窥其它不应之物,难道中土怀璧有罪么?”

    大洛不语,只是泪泣更欢,幽幽然道:”先祖以技艺事蠕蠕,又自蠕蠕改臣事隋,再臣服事于大唐,哪一次莫不是更为苦难。天使说我杀xìng太重掠及大唐,可天使曾想到我族起事蠕蠕已是万帐,可数百年下,其众还为数万之帐,其苦简直不能以示人外道。若是丰润之年尚好,十童能活二三人,若是白毛之冬或是征战,便是一童也活不下来,更有甚时,为继开来续后嗣,族中之老者竟宁能活祭于天。呜乎,天使,天不见可怜我族,何且人乎?”

    “你之言所说不假,但也不能以此为借口而杀掠我唐人!方才已道,至尊圣心仁爱,同视天下,你族得之甚丰,可还要反复,此为小人之xìng!”

    “小人之xìng。天使,本宫问你,我族大酋执失思力,初不解大唐,后忠心以降,太宗皇帝陛下赞之初授授左领军将军,后领旨招降浑、斛萨等部族,再随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出征吐谷浑,进封安国公。贞观十二年,又为五道总管之一白兰道行军总管进击吐蕃,十九年,屯和族之兵于夏州北,击败薛延陀多弥可汗,二十年又同其它总管灭薛延陀,更为可敬的是,曾托冠去衣苦谏太宗皇帝陛下不可玩物丧志,太宗皇帝陛下龙心大悦,以高祖皇帝之九江公主下嫁,二人恩爱至死。高宗皇帝陛下高宗追赠为胜州都督,谥曰“景”。”大洛公主笑了几声,“这便是你说的叛臣么?你到底是忠还是jiān呢?辅国大将军、并州大都督,迁封凉国公契芯何力,本是特勤,贞观九六年,与母率本部内属,太宗皇帝陛下置在甘凉二州,并授契苾何力为左领军将军。贞观九年,契苾何力接旨与河北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将军薛万钧、薛万彻等人至赤水川讨伐吐谷浑。薛万钧兄弟率军冒进,突入敌人阵地,被吐谷浑所围,士卒战死十之七八,契苾何力率军奋勇突击,击退敌军。其后,薛氏兄弟又因战之不力而有怯意,契苾何力则当机立断,挑选jīng兵千余,突袭吐谷浑王帐,俘吐谷浑王后,并获驼、马、牛、羊二十余万头。薛氏兄弟私居其功,而诽谤契苾何力,太宗皇帝怒之斥责薛万钧,并削官而授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不计前嫌,叩而据理不受。太宗皇帝赞之,诏为北门宿卫,检校屯营事,并许临洮公主下嫁。之后以行军副大总管再征高昌,征龟兹为昆丘道行军副大总管,平西突厥为弓月道行军大总管。太宗皇帝陛下亲征高丽时,再为前军总管,其死,高宗皇帝比下追赐辅国大将军、并州大都督,并封凉国公陪葬昭陵。”顿了顿掩了悲声,视李扬道,“天使,还要听么?再说赫赫有名的我族之荣阿史那社尔,毕国公本为外罗可汗之二子,十一岁时,便以智勇闻名于部,被封拓设,建牙于漠北,与yù谷设分治铁勒、回纥、同罗等部。贞观四年。趁我西突厥内部混战不休,引兵攻占其近半之地,号都布可汗。后与薛延陀征战失利,败走高昌。于贞观九年率众东归大唐,授左骁卫大将军,太宗皇帝陛下以皇妹衡阳长公主下嫁。时有高昌王麴文泰依附我西部,发兵袭伊吾、焉耆。太宗皇帝陛下大怒,于十四年,授社尔为行军总管,随吏部尚书侯君集率兵击灭高昌。战后。太宗皇帝陛下盛赞其廉慎,赐予高昌宝刀及杂彩千段,并令检校北门左屯营,初封毕国公。十九年二月,高句丽盖苏文杀主害民,太宗皇帝陛下亲率六军前往征伐。社尔亲随出征。行至驻骅,战高句丽军,身中数矢,拨箭以猛攻,所部将士皆奋勇杀敌,最获大胜。回京后,承皇恩加授鸿胪卿。西北薛延陀多弥可汗不服王化,起兵入寇夏州。二十年,太宗皇帝陛下于六月命社尔与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共为瀚海安抚大使,与执失思力、契苾何力、薛万彻、张俭各道总管率本部兵马,分兵进击薛延陀。薛延陀大败后,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苾、跌结、浑、斛薛等铁勒十一部酋长相继请求内附大唐。二十一年,奉旨诏使持节、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副大总管、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安西都护郭孝恪等率领唐军,并发铁勒十三州、突厥、吐蕃、吐谷浑等十余万骑攻龟兹。二十二年九月,败西突厥处月、处密二部。十月,自焉耆以西,分兵五道奇袭龟兹。捕获奔逃之焉耆王薛婆阿那支,并斩首。大军进碛口,社尔命伊州刺史韩威率千余骑为前锋,右骁卫将军曹继叔率部继后,行至多褐城遇龟兹王诃黎布失毕、丞相那利、大将羯猎颠聚众五万抗拒,大败之。诃黎布失毕率余部退都城。十二月,社尔率军克其城。随后,率沙州刺史苏海政、尚辇奉御薛万备等jīng骑追击诃黎布失毕,于拨换城将诃黎布失毕、羯猎颠俘获,方刻石纪功而还。二十三年五月,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讳世民驾崩,社尔血泪以哭,请以活身殉葬,以侍卫陵寝。高宗皇帝陛下无奈,只得以太宗皇帝陛下之遗嘱,强令不许殉葬,再迁右卫大将军,后加位镇军大将军。高宗皇帝永徽四年,社尔思念太宗皇帝陛下悲哀过甚,黯然去世。高宗皇帝陛下追其为赠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赠陪葬昭陵。立碑,赐谥号为元。(三将资料摘改360百科)”说到此处,大洛公主其声切切,悲昂大动,心痛不能坐立以膊支起其身。

    “天使,还要数算多少我族为大唐所忠烈者?不能以几人之过而掩这些英灵之荣!你之心恨是为数十年之前的旧事,如今我族自父毗伽可汗请父事天子以来,皆以子臣为称,每每岁祭必以高祖皇帝陛下之灵为最。我等四人身为公主皆是欢喜以结天使之兴,难道这都不能消除你心中之怨么?难道非得我族尽灭,这大漠再乱起方才为佳么?天使!”大洛厉声以问,其情痛极。

    李扬哑口,心中暗道,非是我心恨难平,实是你等作孽太胜!便淡淡而道,“你强之时可是也曾如此作想,杀我大唐之官,掠我大唐之百姓之时可曾也是如此作想,夺妻杀夫强子,jiānyín非为之时可曾如此作想!公主,如是本使今rì求至你之下,你可曾也会如此作想!”冷笑几声,以指点其胸道,“呵呵,莫要装了。你族如今积弱,从叛亲离,可曾想到这便是你族欺掠他人的报应!我大唐之地,胸怀广大,纳百族以同首而待,突厥之民也是我大唐之民,是与我唐人一般都是陛下的臣子,都是天地的百姓,可是为何你族偏要虏掠四方呢!看四境之地,凡征战之处,夫死妻散,子女顿号,这是谁之过!今rì本使也一并告之于你,此来突厥,陛下有旨,如是突厥内附,我大唐便仍以百姓待之,如是继续与他族为恶,那我大唐宁可弃之!”

    “这,这便是天子之言么?”大洛呆住,斜坐以掌自掩其面,声泣而道,“陛下终是与我族之一线生机,陛下,臣代阿史那、阿史德以及十部叩谢了。”跪好慢慢叩头。

    李扬叹道:“你等皆是以小人之腹来度我大唐之心,皆是陛下的臣民,陛下岂是能忘了。之前不告,是本使想压压你等的威风,不过,本使的私心也是在作祟。与公主对论这般,就是望公主能体谅本使之怨。”

    大洛拜起,忽扇着长长的睫毛盯了李扬许久,然却笑了,笑的百媚众生其艳丽不能让人直视。伏过身子,嘟嘴嗔怪道:“你这天使地生没趣,若是你早些说了出来,奴家岂是那般的陪着落泪,心中难恨了。”

    李扬之视瞪于其胸,下垂之硕大真是让他口干舌燥。舔唇轻咳将头别过而道:“公主如今已知陛下之旨意,何不快去告之乌苏米施。”香风飘浮,脸上便是一热,温软之极的双唇已印其上,便听大洛公主嘻笑道:“天使原来也是会红脸的。”

    李扬羞恼回首便是要与之争论,岂知大洛公主媚眼如丝的横了一眼便是扑了过来。

    真是难堪之极,李扬被骑于身上,想要翻身却是动也动不得,就瞧大洛以手而制得意笑道:“本宫可是族中暗影的力士!”说着还能腾一手将身上披着的罗衣解去,嘻笑着又将李扬之衣扒了。

    ”士可杀不可辱!“李扬yù哭无泪,没想到却是被大洛反而欺辱了。不过渐入佳境之极倒是又道,“是否这也为报应?”便感到如此也是不错。

    来牙帐之四rì晨,李扬咳声,推枕边之大洛公主道:“你,你还不起来与本使穿衣么?”

    “哦,几时了。”大洛公主迷糊着相枕李扬一臂,问了一句便是又伏于其胸上睡去。

    “啊!糟啦!”大洛公主猛然直了身子,任凭美好之身在李扬面前乱晃。见李扬sè相,便是脸上红起,急急的寻了衣衫穿戴,愤声道,“你这个冤家天使,可是害死本宫了。”又见李扬不解,只得缓声温声以对道,“昨rì那般,想必余烛回去定会告之乌苏米施。他倒不怕,就怕我那侄儿葛腊哆知道了。他与我小时一起长大,自少便是爱护于我,如今又被你欺负了,再加上余烛公主她人又弱小,急着起来便是说不清话来,若是起了误会,那便误了大事!快,快些起来!”

    李扬脸上尴尬之极,心中虽恨,却不能明言这后来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只得起来拿了衣袍左右看着。

    “奴娘!快进来!”大洛见此岂是不知这四体不勤的李大天使之心,便是唤了人进来与其穿戴。

    刚扎了衣带还未洗漱,便见脱也不花断喝:“这里是大唐天使旆节之地,你等何人竟敢执械往来!大胆,还不退下,不然以逆上作乱之罪斩之!”又听拔刀与相唤防阁之声。

    “什么狗屁之天使,我只知主子西杀葛腊哆命我等前来拜访故人。快些让开,不然便乱刃屠之!”声音嚣张之极,生硬的突厥语更显刺耳。

    “大胆!凡越此刀者格杀勿论!”刘一之声而传。

    “反了,此蕃狗竟然敢在我突厥之地撒野,来人,将他等尽数屠之!”却是葛腊多暴喝。

    李扬皱眉与大洛公主相看一眼,见其脸上带了怒气,便小声说道:“公主,他可是要杀了本使!”

    “他敢!”大洛公主挑眼扫视李扬,那看透其心思的眼神让李扬越发的尴尬起来,干笑着想说几声来掩示之极,大洛公主已挑帘出去喝道:“都做什么!此为大唐天使执节之帐,还不速速退下,若是冲撞了天使,你等皆被废为奴!”

    李扬跟出之时,就见执刀拿枪的一伙人皆是怯怯相望队后,再不敢相进一步。

    “姑母!”葛腊哆唤叫,脸上带着担忧之sè自队中出来,怒视李扬而与大洛公主道,“他可是欺了姑母!”

    “啪!”大洛公主一记耳光将葛腊哆打醒,就听她道,“本宫与天使商议我族之大事,你不去主持族中之生计,反而来添乱!还不快些过来与天使赔礼!”

    葛腊哆也是心中暗骂了自己,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这般犯了浑了?如此污人之话岂能说的出口,而且又尽在众人之面前。便是悔死,但与这怎么看都碍眼的大唐来使行人道歉之语却是说出不口,只是随意朝李扬拱了拱手,又与大洛公主道:“侄儿是糊涂了,只是听闻姑母来访天使,又未带着随从,加之父汗寻了姑母,这便忙中错乱的奔了这边。姑母,请随葛腊哆去回大汗去。”

    “哦,原来如此。”大洛公主笑起,也不计较赔不赔礼了,与李扬施一礼道,“天使请安坐,大洛回去备下酒肉,等午时便遣人来请天使。”眼中异样的神sè飘于李扬之身,嘴角斜上一笑,却是李扬打了个冷战,便想及昨夜被她反袭的一幕来。

第四百八十章 心念

    午时鸟苏米施遣人相请,李扬知道大洛公主定是与其而说了,心中存了心思,唤刘一进帐安顿了少许,便起身赴宴。

    刘一领命,执李扬之腰牌带一队护节唐军,一人两骑朝南而急疾。

    入牙帐,李扬与乌苏米施见礼笑着说道:“大汗,本使今rì也准备求见大汗,只因使行突厥数rì,制书已宣于各部头领,盘踞时rì频多,这便要告辞回京复旨了。”

    “天使不可。”乌苏米施急唤道,“如今突厥苦难,本使坐镇牙帐,使各部宵少皆是不敢动弹。本使若去,岂不是致我族生死于不顾么?”

    “哦,”李扬不解,瞧着样子大洛公主难道未与乌苏米施相说吗?笑着回道,“大汗难道不知,代天而使是有期限的,逾期不归视为反叛!”

    乌苏米施搓手而笑:“这,我是知道的。不过天使皆是来了我部,岂能不居满时rì再行呢?这样吧,天使再居二三rì,我将回纥、葛逻禄等属部头领皆数召集于牙帐一同接陛下旨意如何?”

    “大汗,陛下只是抚慰你之一族,与他族有何干系,再则本使所行zì yóu,受不得旁人约束!”李扬明白了过来,岂是不知圣意,而是端的好心计,以接至尊旨意为借口,实将所属各部头领拿下这才是真,于是冷笑着道,“实不相瞒,陛下口谕,突厥乌苏米施接旨!”

    “臣,臣稽首!”乌苏米施面南而跪。

    “天下之仁爱,万民受泽恩惠。突厥一族应天而生,自你之先祖以子臣事于大唐,是为真诚。然数年之间,内起祸害,弑父杀兄实是违和之罪!今起三部以乱,后来又有几部为叛?突厥之众亦是朕之百姓,朕观其苦以悲,不忍受其害。乌苏米施,自领可汗,若是能效先祖率部而归,朕则以朔方之地安其居所,卿也可正名。”李扬宣罢,笑着看于乌苏米施道,“本是想临行之时,再与大汗圣意,但如今突厥形势逼迫,大汗可要早拿了主意。”

    乌苏米施脸上不大自然的回道:“天使,至尊之意我是已知,可是我族数帐人口整顿行走也需些rì子,再道其部落之地四周皆有叛部以视,行动之时恐被趁机伏击。等过上些rì子再说也不迟,天使,你意下如何呢?”

    “大汗,愿不愿意其心在你,本使岂敢这等闲事。明rì早起,本使便要回京了,你还是早做决断的为好。”李扬回决其意,前些rì子未说陛下之旨意还可磨蹭几rì,如今以告,他却是有推诿之意,其心作何想法,已是明显之极。口口声声所言为了族中之众,但实际之上还是想继续做一呼百应的大汗之位,其心险恶当是如此。就若该死之人其言大善一般,如是再与次机会,他定然还会做恶!都言做官不易,坐赃即流或死,但仍是拼命应举,中之则为官一方,不管俸禄已是安逸过活,仍是借权势拼命捞其好处,不好自己也为亲人,或钱财或工作而奔走,临致仕之际尚免不得狠狠赚上一把,美其名,人走茶凉谁人怜,真是可恶!想及此处,暗叹,身于矮檐下,岂会开心!又贪念众起,便是要为非作歹了。这乌苏米施也不过如此作想吧。

    此宴歌舞甚比往rì,但李扬却是食之无味,饮一杯便看乌苏米施一眼,瞧其神情自然,全无紧张之感,便是又叹,看来我是错了,这乌苏米施岂是有危机逼迫之感,前rì之作伪之态,怕是又有何目的吧。

    回帐吩咐脱也不花道:“明rì,我等便行归长安,唤将士等人好在准备。”

    “是,老爷。”脱也不花心中高兴,喜气而应下转身去吩咐了。

    牙帐之中,乌苏米施与一干重臣而道:“诸君已是知晓了。那唐皇其意是想吞没我族,你等是何想法,就一并说吧,明rì那李天使便是要南归,我等也应有个回命才好。”

    “父汗,唐人狡诈其言不相信。如是我族内归,谁能知道我族是否又是替他卖命!吐蕃前些时rì破了石堡城,那唐皇老儿岂是能甘心,我等南归正好成了他的马前之卒。赴命陇右拼命,十人之中又能回来几人!父汗,儿是不愿!”一特勤愤然而道,“想想那些随唐出征的族众,到如今骨枯无定河,魂破修罗殿!尚是无人收拾,我等再去,岂不是又平添了累累白骨多些?诸头领,你等可是要想仔细了。”

    “特勤说的极是,我等也是不愿!世代以居大漠,过的是马上奔走之生活,若是内附,区辖极小,我辈又不识农耕,岂不是憋屈而死!再言,唐人自傲又是高人一等,我等虽说也是同等的子民,但实际之上,我突厥之众可比奴之能强上几分?我也不同意!”

    “大汗,可是若我等不遵那唐皇的旨意而内附,如唐军以攻,我等依了rì下的状况岂能抵挡的了。左右诸部又生叛乱,立伪汗以势对我族,此下实是不利呀!大汗,我部虽也不愿内附唐皇,但眼下还是再作商量为好。”有人也表不同之意见。

    一人怒而拔刀以视,口沫喷之道:“阿图拉,你这个不视祖宗的唐人走狗!我祖父事蠕蠕时,仅有千帐便伺机而立牙,如今我族尚有数万之帐,难道还能怕了他等!此时我族虽是窘迫,但还未失突厥狼神的血xìng!”

    “你在说谁是唐人走狗,我瞧你才是。去岁,你偷运于帐的几位唐人小娘子今已为帐中之主,是谁回帐之时唤了娘子娘子的,真是听了让人害臊!族中之众如是近帐几步,便会受之打骂,更是过份之事,让我族之大好高贵之女子竟然服侍于她等,这,这又作如何之说!”那人也不甘示弱的大声回喝。

    “你血口喷人,我骨乞忠于突厥,忠于大汗,岂是那般之人。好好好,你不是想抓了我之短柄吗,我这便杀了那几人去,看你怎么说!”说罢转身要出帐。

    “够了!吵吵闹闹是何体统!今rì这般,明rì刀架于项间,你等可是后悔?想我突厥本是一胎十兄弟,如今却是心离德分,你等还是狼神之臣民位,还是土门祖之子嗣吗!都坐下!”乌苏米施怒声而道,“且放下那些烂事,还是好好的商议明rì该如何作答吧!我突厥可是经不得大风了,得罪了唐皇,只怕其会下诏集叛部联合以攻,那时我等便只能做囚下之徒!”

    “大汗,不若这样,将那李使悄然杀之!”

    乌苏米施以手抚额,悲哀道:“你真是愚蠢之极,你当我突厥还是当年的兵强马壮么?你不怕这般立遭唐军来袭么?再想!”

    “大汗,可否请唐使再居些rì子,等剿灭叛乱腾出手来再正面大唐。”

    “你之意与本汗合之,但那李使却是执意要回,这,这也没了办法。”

    一人起身道:“大汗,他说走难道就能走了么?可否选美人酒肉相待,哼哼,再与帐前多派人手,这样应该能留的住的。”

    “哦,这道是个办法。”乌苏米施笑起,“就是唐皇问起,本汗只道使者贪恋好处滞留不行,到时全赖他头上再去请罪,想那唐皇应是无可奈何了我。就这般办吧。来人,去请大洛公主。”

    下面有人面上羞愧之sè顿起,急声叫道:“大汗,公主千金之体,岂能再让她受辱!我等誓死以抗外敌,切莫再让她等去了。”

    “为今之计只能稳住这唐使。本汗心中也是不愿如此,但如若这般,又有谁能入了那该死的李扬之眼呢。去吧,随便将余烛公主等也唤过来。本汗要亲自向她等致敬!”乌苏米施黯然以道,“非常之时岂用非常之计,如不舍她等,难道换了你之女么?你可愿意?”

    那人便是不语了,只是痛哭起来。

    不时,大洛公主脸带微笑领余烛公主前来,乌苏米施起身以迎,躬身先于施礼道:“公主,小汗与你等见礼了。你等忍辱而为突厥谋福,是为族中之骄傲,我等男儿愧死难抵其恨。公主,请受小汗一拜!”

    “大汗何出此言,大洛为突厥的女儿值此艰难之际理应挺身而出,哪里可受此礼。前时,大汗问及诸公主之时,也是说的明白,愿者去。大洛与余烛三人是点了头的,不然,有谁能命本宫受其辱呢?”大漠之人与贞洁所看甚淡,不然就不会有子续庶母,弟娶其嫂,以帐中之人陪贵客之习了。

    乌苏米施见大洛公主还为自己而说辞,这心中也是感激之极。那时寻了这故汗之公主,也是大有私心的,不然早就让自己的女儿前去了。其实也是想借李扬之手杀一杀这些牵扯各部之利益的旧时公主的威风,今其和其部都去恨了李扬和大唐,自己这汗位便能做的更是安稳。如今看来这大洛公主心思倒是简单之极,专为他人着想,倒是惹人心怜,待我稳坐汗位之时,便让她安养天命吧。想及脸上更为恭敬道:“公主大义,小汗愧之。请公主上坐。”

    扫一眼随目而低下平rì瞧不起女子的男儿之首,大洛公主笑而辞道:“岂敢上坐,我等随意而坐便是。”寻尾而跪坐,唤了余烛等人相随坐下。

    “大汗,公主,我族中有事先告退了!”一人起身满脸羞意,不敢去瞧大洛之脸,低头拱手而退。

    “大汗,公主,我等皆是有事。”一人行众人皆是相随,待在这里可是臊死,若再听那等下所谈之事,岂是还有脸面。

    “走好,大洛不送了。”公主淡淡笑着回道,以手轻抚余烛公主之发,轻轻相问,“记着,这便都是我族的大英雄。呵呵,你不该和我一起承受这痛苦的,你真是太傻了。”

    那眉眼之态已是如花儿一般美丽的余烛公主咬了下唇,轻纱之下吐气而道:“与其嫁与极北之地受辱,还不如以这身子为我突厥便宜了他,一世与一次受辱,还是一次能让我接受。余烛无怨,只求我族能安乐。”

    “真是个傻孩子。莫要说假话了,唐使虽坏却也温柔,如是你能随他而回长安,哪怕做个妾室以侍,我却是愿意你这般去做的。这族中之人贪恋你之貌的不在少数,只是碍了身份方才有了你要远嫁黠戞斯之举,说是和亲其为泄愤罢了。想想那黠戞斯之主毗伽顿颉斤在其位十九年,岁已半百,为何不与你嫁与别族却偏偏选了他呢?余烛,唐人重情,今rì可汗定是让你我还去唐使之帐以姿迷惑于他,你若多与其欢悦,再陈以苦情,必会引你南归,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了机会。再说早就听闻他之妾室是为韦纥齐齐格,从这一点看来,他也是值得一试的。齐齐格艳美,但余烛你也是不差彼此,与其受人摆布,不若拼之一回,我自会助你,到时至唐,依了公主的身份,是与他为妾还是嫁了他人还不是由你而定么?”大洛压声之话,又转向对其二女道,“我所说之言句句是实,你二人也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如是有想法,那便去做吧,这是个机会!”

    “听公主言”二人点头,自是小族可汗之女,本就是做了人质在此,人让已死,自己不得不死,与其活的难受,还不如也博上一博,这心中那丝被李扬破了身子的怨气便是无形的消去,只道那唐使青年有为,岂不比族中那些粗人为好,一时皆是各怀了心思。

    四女之谈悄声低下,如是贴耳。乌苏米施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眼下四女竟能是找了算盘,见几女似说着话。便是耐心相等,必竟心中还是有愧的,再瞧了四女那露与纱外的眉眼,只觉的各有各的风采,皆是美极,这心中又是气恼,如不是该死的三部叛乱,除去大洛与余烛二公主不说,其余二女岂不是自己的玩乐之物。想想这心便乱了起来,咳了一声道:“公主,本汗有几句话要与你等要说。”

    “大汗,请讲,大洛与她等谨听。”大洛起跪行礼道。

    “这,这个,今rì与往后几rì,公主如是愿意的话,不妨就宿于唐使帐中如何?”又急是加了一句,“要是不愿那便罢了。”

    大洛面无他sè,想了想道:“大汗之意是?如是为了我族之兴,大洛愿意。”

    “我等也随大洛公主之意。”三女应声附合。

    “好!果然是我突厥的女子!来人,速去传令,处月、处密二公主知礼,思报突厥之心尤佳,可让其父汗皆回各部。”乌苏米施喜之,唤人将处月、处密二公主之父放回,以安其心。

    处月与处密二公主泪泣以对,忙是谢思,又是谢了大洛公主。

    大洛回手相扶轻言道:“这是你等修来的因果,与本宫无任何干系。”又与乌苏米施施礼道,“大汗,我等这便去了,但我等之身软弱,恐怕拖不得几rì,在这些rì子里还请大汗早做决断。我突厥之福尽于大汗一念之间,请仔细考虑。我等告退。”说罢起身而去。

    乌苏米施几yù开口却不得语出,端起眼前之酒碗,一饮而尽。

    “姑母!你难道又想与那贼子屈委?”帐外葛腊哆满脸怒气而拦道,又指余烛公主等三女,“姑母,这可是我突厥的女儿!”

    “葛腊哆长大了,已不是那个与我争糖吃的小孩子。我族势衰,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也不必怨了你父汗,他也苦的很。如是有机会见言,你还是多劝劝他,莫要钻了死地之中。”大洛笑着,眼前似是儿时与几名特勤相玩之景,一同骑了马去狂奔,一起打闹着争当头人。心中闪过一人之脸,是那般的熟悉,但一股悲伤立涌于心,暗道,“别了,我暗恋的他。药罗葛磨延啜,为何你是回纥之特勤呢,为何你父汗又要反叛突厥呢?别了,今生今世恐怕是难以再相恋,此情只等醒来时,泪别是为一梦中。”心中所想这脸上便显了悲痛之sè。

    “我要杀了他!”葛腊哆见此,咬牙拔刀以道,“欺人太甚!”

    “你站住!”大洛公主知是他误会了李扬,便急是唤道,“你误会了!”

    葛腊哆摇了摇头,眼中留有迷恋之sè,但又起仇恨:“姑母,我岂能误会了。都是他,都是他欺负了你!我,我岂能饶过!”

    余烛公主小心的说道:“西杀,你莫要冲动了。”

    “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管我!”葛腊哆怒目而视,“别当自己是死去可汗之女,你便敢如此与本杀这般说话。在本杀眼中,你连姑母一丝毫毛都不能相当,惹怒了本杀,本杀便斩了你!”

    “住口!”大洛公主气极,将余烛公主抱于怀中,朝葛腊哆骂道,“你竟然如此!真让本宫伤心!不论她是谁之女,但他也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突厥的公主,更是为了我族而自愿献身的好女儿!你,你太让人失望了。让开!随我走。”

    葛腊哆呆住,眼看四人相行已远,心中痛苦难以自持,悲声自语道:“姑母,你可知在我心中你是最重的!我早已深深的爱着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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