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唐李扬传TXT下载大唐李扬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李扬传全文阅读

作者:李家郎君     大唐李扬传txt下载     大唐李扬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闲话

    李扬看着乱哄哄的如遭人抢夺的房里,心里气恼便将太华公主临行时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老爷,请先出去,待奴婢收拾完毕后再进来。”二宫女跪了半天,见李扬自公主走后便是四下看过后拿着一张纸发起呆来,便是小心的问道。

    “哦,不敢劳二位仙娥,本官让人打扫即可。”李扬将那纸揉成一团攥在手里摆手说道。

    二位宫女相看一眼,年长之小娘施礼道:“老爷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话来,且不说奴婢是陛下赐与老爷的,就是在宫里奴婢也是做着这些营生,莫不是嫌弃奴婢?”

    李扬听罢,只得应了,便是走出了门外。

    门外一旁自太华公主走后,张阿牛便是跪在了这里,见李扬出来立刻嗑头求道:“老爷,莫要赶小的走,小的实是迷了心窍与二位姐姐说话,小的真是该死,只求老爷宽恕过小的这回。小的实是不敢了。”

    “你起来吧。”李扬已知那房里的不是二宫女,这心里的气便散了,于是问道,“那屋里是谁人?”

    张阿牛没听李扬说不赶自己的话,哪里敢起来,便跪着回道:“是馆首送来的二位姐姐,只因小的为其做了些事,便是熟络了,正好老爷不在,二位大姐又被人请到了这间房里,小的于是就与之说了几句话。老爷,小的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老爷可叫过来问问。”

    “哦,本官知道了,你去将她们叫过进屋里去打扫。”李扬点头说道。

    张阿牛起来想下复又跪下问道:“老爷,你要是不饶过小的,小的便不起来。”

    “好了,本官不与你计较便是。快去!”李扬没好气的说道。

    “是”张阿牛喜气洋洋的爬了起来到那间的窗口前唤道:“二位姐姐,我家老爷唤你等,你等快来。”

    里面早已听见了,二个丫头心里也是惶恐不安,怕是让这老爷看的轻了,自己是那种随意的女子。此时听见唤了自己,便是忐忑不安的应了声,推门低了头出来,至李扬面前万福道:“奴婢见过老爷。”

    “不必称本官为老爷,你们并不是我家之人。里面脏乱请二位打扫,过后必有谢意。”李扬见是二位年若十四、五的小娘,眉眼俱是清秀,不由的看了此时还是慌乱的张阿牛。心道,怪不得张阿牛如此,原来是这样子。又想到张阿牛在沙州暗恋薛家嫂嫂之事,心里便是有些不自在,看起来这张阿牛极是好sè,恐会误事,rì后要多疏远一些。等二个丫头连称自己奴婢的当口进了房是后,打定了主意便是问道张阿牛:“阿牛,你是未曾娶妻吧?”

    “是,老爷。只因属下一直也没个什么正经的营生,先前忙在市里,一年到头也挣不下多少钱来,所以这一来二拖的便是未娶妻。”张阿牛见李扬与自己说话,知是老爷对此事已是忘记了,便身杆似乎硬了些,拱手低头回话。

    李扬点头笑道:“是该与你寻一房娘子了,阿牛,老爷问你可有意中之人?”

    张阿牛先是高兴起来,后又暗淡的回道:“曾经有过,但已是他人妇了。”立觉这话可能使李扬产生误会,忙解释道,“她原是崇化坊里张姓人家的小女,已于上月嫁入了甄家。”

    “哦,知道了。阿牛桃花之香漫天涯,不可只为一人伤。如是有了合适之人,你尽管与本官说,本官托人为你求聘去。”

    张阿牛感激的一揖到底谢道:“谢老爷,阿牛一定不会辜负老爷的恩情。”

    “好了,本官问你,这二rì可是有人来寻我?”

    张阿牛道:“有位小娘子过来,问在下老爷可在,又见了二痊大姐的面后便是匆忙的走开了。”

    “你没问问她是谁人?”

    “在下问了,先头说是住在北边,走时又道是三景师派来人,口气倒是大的很。”张阿牛想着回道。

    李扬一听心里惊道,怎么玉真公主会遣人过来?不对,按说她是知道我这三天要审陈思问的,难道是想通融通融,想想也是这样,这陈妻如今还在她的观里,这事极有可能。想罢便说道:“哦,本官知道了。阿牛如是再来,请她进来回话。”

    “是,老爷,阿牛记着了。那阿牛去做事了。”张阿牛施礼后退下。

    又是在院中走了一遭,二个丫头出来禀报:“李县男,可以进去了。”

    “哦,谢过二位小娘了。”一句话说的二个丫头不安起来,忙施礼连道:“不敢”低头侧立,一女将帘撩起。

    李扬笑笑再没说什么,进了房里,二宫女相迎。

    “即是圣上将你二人赐与了本官,那rì后便安心的住下,等几rì本官的妻儿寻好了宅子住进去时,再安排你等。敢问二位姓名,往后也好称呼。”李扬坐下看着二位不安的宫女说道。

    年长之女先前一步回道:“奴婢因生于桑树下,便由母亲取为桑娘。她是莲姑。老爷尽可称呼。”

    “哦,这便好。桑娘,本官问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桑娘知道这是盘问自己的出身了,便乖巧的回道:“奴婢是益州人氏,今岁十八,家父姓刘,为六口之家,母亲、阿姊、大兄、二兄。二十年入选花鸟使住金花落,后分长庆殿,因失手打了玉碗,被罚于新shè殿侍寝四王之客。”说到最后落了泪来。

    李扬知道那rì便也是如此,只不过自己没有动她们而已,想想也是叹息,本是可怜女儿心想要陪龙伴驾,可谁人能知道这宫里的事情。今朝是仆明rì是主这也许曾有,但大多还是苦苦的相候一生,等到岁数了放出宫去,自寻了人家。有的不愿离宫,却有时因事枉送了xìng命。

    “奴婢今岁十五,苏州人氏,父姓王。家有父母,奴婢为长,下有一弟一妹。今岁刚被选入宫里,因新shè殿少人见奴婢长的怜人,便分了进来。老爷入住时是奴婢的头一次,奴婢那时有些怕了,做的不好,请老爷见谅。”

    李扬笑笑说道:“本官你们大多已经知道,云州人氏,如今官拜沙州司马一职。”并未说爵位。

    “奴婢知道。”二人齐齐拜道。

    “如今你们已为本官宅中客居之人,也应知道些本官家中的规矩。本官有正妻一人为中书省杨主事之女,妾五人,头位张氏,太原人氏;二位杨氏,蒲州人氏;三为李氏,饶乐归义王之女,号清河乡君;四为喀秋莎姬,番人;五是康氏,河中人氏。子莫然,女瑶儿。如是有什么请二位多担待些。”

    “老爷言重了,奴婢理应服侍主家nǎinǎi,哪里让主家nǎinǎi担待奴婢的。”桑娘言道。

    李扬笑笑,这二女是圣上恩赐的,虽是销了宫籍,但也不能当成奴婢使唤,再不济就养着吧,到时看陛下高兴时再封还了便是,打定了主意便招呼着二女道:“那本官就不多说了,你们可随意。”

    “老爷,馆首告之饭已备好,请老爷与二位大姐用饭。”门外张阿牛轻声的唤道。

    “知道了。”李扬转而与二女说道,“本官一会便让奴婢将饭送与你们房里。”

    “谢老爷。”

    李扬起身离去,二女均是拍了自己的胸脯,相对松了一口气而轻笑,皆对李扬的态度满意。

第三百一十七章 阻车

    本是要于十一月底回沙州的,却是接到了至云州先来的脱不也花送来的消息,各位nǎinǎi以至了蒲州,会了二姥爷与王家后便于二rì内到长安。

    李扬听罢甚是高兴,便是心急如焚的盼望着。这几天里咸直公主没过来,却是打发了宫女来问候,并送过来一些用品,又是询问了家眷是否快到了,要是到了便于玉真观里告知一声,她会过来迎接的。问话之间,那快嘴的宫女透露说:“万安公主如今也在玉真观里相住,那天的来人便是派过来与李县男送东西的,只是当审不在便是又回去了,今rì也一并捎过,便是那一小包,请李县男过后相看。”

    李扬知道后心里流过一股温暖,便与那宫女捎话,如是小荷等人到了,自会派人去玉真观相报的。

    十二月打初这天过午,脱不也花满脸风尘的至外边拉着刘二跑了进来,喜急而道:“老爷,快去看看,nǎinǎi们到了,如今正缓缓入了长安,直往会馆过来。”

    “真的!”李扬有些失态的从胡凳上跳起,全然忘了手中还拿着笔,一抖之下墨汁飞乱,沾了胸襟。也顾不得这些,与脱不也花说道,“快去取件新的来与我换上。刘二,你再辛苦些去与寻了馆首为老爷备马。”

    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临行时交待了在门外相候的张阿牛道:“你吩咐了那二个丫头烧些热水,再去市里采买一些饭菜?记着要足量。”

    随刘二顺chūn明门方向而去,李扬虽不敢纵马,但吩咐牵马的脱不也花道:“脱奴能否快些,老爷心焦的很。”

    脱不也花看看拥挤的人群,有些为难但而是点了点头,身高力猛,尤如蛮牛一般的他将身侧了,一手牵了缰绳,一手相拔面前之人,并不住的赔笑而道:“借过,借过。有急事!”

    前面悠然而闲走之人哪能受的了他的拔弄,纷纷怒转头脸骂道:“小心些,哪里蹦出的蕃子,如此野蛮,真是可恶!”

    “脱奴算了,慢慢走吧。”李扬听的脸上实是臊的很,便阻止了脱不也花的动作。

    总算过了平康坊,眼前便是东市,就见前边来远处相围着好大一群人,李扬这心里便是有些不安,与刘二道:“你去看看是何事,能不能相通过?”

    “是老爷”刘二应了声,便朝前边挤去。

    未曾过了多久,满天大汗的刘二跑了回来,慌里慌张的跑了回来说道:“老爷,不好了,nǎinǎi们的车让围起来了。”

    “什么?”李扬大吃一惊,从马上跳下,也不顾前边的人是谩骂还是白眼,尽数挤开至了近前,果真三辆马车被一群亲事府亲事面朝外相围,里层还有帐内府账内面朝内护卫。

    刘二指了马车外站着的丫头呼叫:“chūn桃,chūn桃。老爷在这里。”

    chūn桃正是愁眉不展,听的有人呼了自己,心里着恼便是想痛骂,见是李扬在外面,这心里立刻便是放松了下来,蹦跳起来与左右喊道:“莫要惊慌,老爷来了。”又与车里唤道:“nǎinǎi,老爷来了。”

    车厢的帘纷纷挑起,六张俏脸泪脸迷离的望了这里。众围观之人哪里见过如此多的美人,一时之间惊呼连连,却是围的更紧了。

    李扬一见正是自己的家眷,便是怒起心间。拱手与亲事问道:“你们是哪一府的典军亲事,怎敢随意相阻本官的家眷!”

    那亲事一看李扬相问便硬气的回道:“你是谁人,敢阻十六王府办事!”

    “十六王府?”李扬不知这与十位皇子有哪关系,便是压了怒气问道,“本官沙州司马,封爵清徐县开国男,是哪一位皇子王爷相阻?”

    亲一听是官员便是不敢相多说,忙拱了手转向了内里。不时一校尉出来,客气的拱手道:“下官亲事府典军前团校尉,前面有人违制,故相阻查验。请清徐县男稍候,等明验完毕,自会放行。”

    “大胆!违制何劳你亲王帐下查验,快些让开,本官要接家眷。”李扬愤而说道。

    校尉面有尴尬,拱手而道:“这个,下官恕难从命,下官只听从寿王的差遣。”

    “那寿王殿下何在,本官要见他。”李扬又道。

    “这,寿王有疾回去了。这里有长史与亲事典军,帐内典军各一人相主持。”校尉回道。

    李扬说了几个好字,便又道:“本官要见他们,到是想问问本官的家眷哪里违制了。”

    “请县男稍候,下官这便去请来。”校尉转身离去。

    在不远处的高楼里,栏杆之上站了二人,其一人有些埋怨道:“皇弟,你真是鲁莽!见一见就罢了,为何还弄下如此大的声势,这要让父皇知道了,非要责骂不可。正主已是来了,还是让他们回来,省得到时下不了台面。”

    另一人仍是痴看着下面的一顶马车,摇着头苦笑道:“这些小弟自是知道,但自从金光门外见了她一面,这心里便实是放不下了。如今你我兄弟围猎出府,却是正好与之相遇,又是轻风送缘,将那帘吹起,这难道不是上天与的缘份吗?皇兄,此事即是做下了,那便落一落李扬的脸面,让她知道一下,权势是如何的霸道!我便是不信了,以我寿王的身份难道还将她夺不过来?”

    “糊涂!皇弟你真是糊涂,不论她如何的好,即已是别人妇,你如此作就不怕人笑话!”那人骂道,手扶了栏杆朝下张望,正好斜看到了车里的颜面,心里也如重击,当下惊呼了一声道,“好美艳的娘子!”

    “皇兄,你也是看到了,这天下有几人能比得上她们,为何独独当这李扬霸去!我心不甘!”寿王恨道。

    那人收回了目光,正sè而道:“你着魔了!皇弟,趁还有余地,快些将亲卫收回!”

    “不!我非要看看那李扬失了颜面,如何在这长安里立足!皇兄,你难道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揽于他?莫要忘了,现在的皇太子可是李瑛那个废物!”寿王低声说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好自为知道,本王走了,这事你自己收拾去!”那人摇头而去。

    寿王冷声数声道:“就凭你也想谋取太子之位?你母不过是个早逝了的贵嫔,只能葬在细柳原,又无外授,拿什么与本王相争!就凭金吾将军张去逸么,笑话!他的女儿还指不定到时要嫁与谁人呢!哼!来人,来人!”

    远远相候的侍卫跑过躬身问道:“寿王殿下唤属下何事?”

    寿王指了下边,小声说道:“你去说于他们,就说本王说了,乘三马车违制,要么弃车而去,要么请她们上来与本王敬杯酒也可。至于她们的郎君要死死的缠住了,等事后再放行。”

    “是,属下明白。”侍卫应命而去。

    下面,十六王府长史出来拱手道:“本官也是应命而查验,实是不知是李县男之家眷。只是李县男为五品,只能二骑其为驴牛,确实多了一马。”

    李扬皱了眉道:“这长安、万年二县中,无官无品之人骑马而行多与恒沙,为何不去相查,而却拦了本官的车马?”

    “这个,恕本官不知。本官只知看到了便是要相管。李县男你也莫急,即是已拦下,要不便除去一车,罚些铜罢了。李县男你看可否?”长史也觉得自家的王爷多事,为何要为难人家。别说别的就现在人来人往的大户有几人是徒步的,难不成各各都要查验吗。李县男之家眷也没坐什么违制的车马,也就是一马相拉的奚车,这也值得如此相待?真是怪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处置

    恰时那侍卫相伏于长史耳边低语几句,长史的脸sè数变,硬了心肠又对李扬道:“事关礼制不得不查,请李县男谅解。”拱手便是朝里面退去。

    “你大胆!就是本官违制也应由大理寺查证,而劳你十六王府亲卫来管!”李扬怒道,“难不成你家王爷便是如此的霸道!想欺辱本官吗?好好好,脱不也花,刘二,与本官冲进去!本官倒要看看你们敢对本官怎样?难道这大街只上也不许本官通过吗?”说罢挺起胸来率二奴扑便往里闯去。

    “拦住他,寿王有令,不得随意将闲人放进!”长史在里面喝道。

    亲事不敢持刀相对,只能牢牢的堵在了前头。一时之间大乱,后面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听的分明,有好事者往外相传,众人便是越发的想看个究竟,于是喧哗之声顿起,也是往里相拥着。

    长史见此冷汗流下,要是处置不好,恐是要踩踏伤人,不由的转头朝二位王爷相站的楼上瞧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心里暗暗叫苦,也是埋怨不已,急令身边帐内府数位帐内高喊:“莫要挤了,谁若强挤定将他拿了见官!”

    里圈的百姓自是听见有些着慌,转身往外走,外圈的却没能听到,只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便还往里拱,二相之下,令长史担心之事发生了,一孩童被挤倒,发出凄惨的哭声,紧接着又有数人摔倒,这下更是乱成一锅粥了。

    李扬见势不好,怒目对内面喊道:“长史糊涂,还不快些命兵士位把持,你难道想出人命不成!”

    “哦,快些按李县男所说相做!”长史着了慌便是命道。

    各校尉、旅师、队正也不管内里的车马了,急急去维了秩序,而李扬借此当口与二奴仆钻了进来,瞧着外面的人群,心有余悸的狠狠瞪了长史一眼道:“此事本官定上表圣上,到时看你有何说法!”

    “老爷!”众女齐唤道。

    李扬顾不上答应,对刘二等人相说:“将马抓紧莫要让它受了惊,马车围起圈子,让nǎinǎi们下来到圈里。”这才与几女笑笑道,“好好的待着,为夫在此!”

    “来人,速冲出去报于附近的卫所,请命派军,防止趁乱打劫之辈捣乱!”李扬又是大声喊道。

    长史现在见事态出乎意料之外,便是六神无主,符合着道:“快去,一切尽依李县男所言。”

    东市的驻军也是瞧见,本来早就要过去,但一无上官指令,二是听说是寿王在查验违制,便静静的看望着热闹,后来见起了涌堵,忙去禀了校尉。校尉上坊墙一瞧果真如此,便立即下令一边派人禀了上官,一边令人整队,将大角吹响,自东市北门开出,用枪棍驱赶已是有些sāo乱的人群。

    等到派出来的人领来巡街的金吾卫等军,事态总算是平息了下来。再回眼瞧去,衣物鞋袜混杂着摊摊的鲜血,看上去狼藉一片,再加上伤者哀号,就如地龙袭来,人们慌不择路奔逃而造成的末世光景一样。

    带军的金吾将军怒气冲冲的指了四周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谁人主管?这是哪个府上的亲卫?”

    李扬上前拱手道:“将军息怒。此事皆因他们无理阻拦下官的家眷而已,不若将军可问了诸多的百姓。”

    “哦,李县男,此话可是当真。”金吾将军是认得李扬的,但对那亲王府的长史有些不熟,便又是说道,“他们是谁?”

    “回将军,下官是十六王府长史,今见三辆马车相随而进,上前盘问得知是李县男的家眷,但礼制应为二辆故阻之。”长史也过来施礼道。

    “十六王府,到底是哪一位王爷,你倒是说个清楚。如此这事已是不能罢了,好随本官上殿面圣去。”金吾将军沉声说道。

    长史迟疑小声而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将不情愿的金吾将军拉过道,“将军,可许将事化小呢?此事对谁都是不好,我家王爷......”

    “住嘴!你家王爷到底是谁人?本官还想保住自己的脑袋,是不敢徇私枉法的!”金吾将军大声说道。

    这下长史的脸sè赤红一片,眼看着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心里一横,罢了,这将军也说的对,不若说出来也好保住自己的前程。于是叹声说道:“是寿王殿下。”

    “哦,来人,将一干人等押回卫所,等本官面圣之后再做决断。”金吾将军一听是亲王,便有些扎手,只得先上奏了再说。

    将李扬等人排成一长溜押回了卫所,金吾将军忙将此事与了条陈交与张去逸,张去逸一听倒是惊心,不敢怠慢赶紧进大明宫去面圣。

    正在蓬莱殿中畅心的李隆基闻奏大怒,下旨令大理寺彻查此事,着寿王前去受审。

    此事本就明明白白,大理寺询问了相关人等,便是复旨面圣。

    李隆基见上写道:“寿王殿下路遇,着亲卫查验。清徐县男见家眷受阻,一时激愤前去理论,不与。发生争执而已。起因为李县男家眷乘三车人道有违礼制,但开国男为五品,而李县男家中内有清河乡君一位,车三乘并不越礼。请圣上明断。”

    “糊涂,真是糊涂。来人,着中书门下发敕书,寿王瑁遇事昏庸,不辨是非,着十六王府幽禁一年,罚俸二年用作救助伤者之资。亲王府长史仗势欺人实为可恶,让吏部处置,许往州县为官。清徐县男,沙州司马、校检刑部员外郎,奉议郎并集贤殿书院直学士李扬虽然护家之心可勉,但不思进退、相起争执而致结果,特降散阶一等,是为通直郎。”李隆基敕道。

    此事之上李隆基明显偏袒了自己的儿子,说是幽禁其实平rì里也是不相好出,得请了旨才能出了王府,至于罚俸之说更是可笑,哪家王爷能用俸禄过活。但这也算给了处罚,李扬只好认了,率家眷慢慢的往河西会馆走去。

    “前面可是李县男?”迎头走过几人唤道。

    李扬正坐于车里与小荷说话,虽是虚惊,但也着实的让妻妾害怕,于是便安尉着。听的有人唤自己,挑帘问道:“谁人唤本官?”

    那人被引到了车前,拱手说道:“奴婢是从玉真观里而来,咸直公主听闻了东市一事,便遣了奴婢前来,相领着李县男阖家去兰陵坊的宅子去安身,等明rì咸直公主回来与你们相见。”

    “哦,知道了。那走吧。”李扬说罢与小荷又道,“公主想了你们,便是让我叫你们过来相住些rì子,这些派去的人就当说了吧。”

    “说过了。”小荷本来好是高兴又与夫君相聚,就算被阻的那时也是无所谓的,可听了咸直公主四个字,这心里便是没来由的不快,一时心里闷的慌于是捂了胸口不再说话。

    同车的朵儿却是皱了秀眉说道:“阿郎,为何要住了她的宅子。来时婆婆便是说了,以后要在长安久住,便自己买个小院,交将一些积蓄拿了出来交于阿姊,就算他长安宅地金贵,这足足数十贯的银钱也应是够了。再说了妾身不大喜欢那位公主,与之相住会气不顺的。”

    这些李扬自是知道,一看了小荷的样子便是不太情愿,但自己内心的隐密是不能与之相说的,难道便与咸直公主偷欢也能说了出来,只能是笑笑说道:“先委屈几rì,等买了宅子,我等再搬了过去。再说那河西会馆也住不过这么多的人,娘子你说呢?”

    “阿郎即是这样说,那先去住上几rì吧,再说盛情难却,阿郎也不好在推托,太真反正也是说过要与她玩耍的,这样看来便依了阿郎的话吧。”小荷好似看出些什么,一幅懒懒的样子,目光直直的盯着李扬说道。

    李扬心里有鬼,打了个哈哈,眼睛却是不敢去看小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初二

    将小荷等人安顿进了咸直公主在兰陵坊的别苑,李扬自是不敢同住,怕言官们弹劾便是回了会馆。见张阿牛已是将吃食备下,不由的笑笑,吩咐了下去,留下够吃的余者将了盒与小荷她们送去。

    张阿牛应了一声,却是目光有异的看了看李扬又看了看正房,心有怀疑的退下办事了。

    回了房里却是意外的看见咸直公主正笑语嫣然的迎着自己说道:“阿郎,可是满意?”

    “娘子,你怎会在了这里,不是在玉真观里么?”李扬自是喜欢,但也在心里惊讶。

    咸直公主媚眼浅笑,如丝的狡猾透露在深情的目光里:“妾身如不这样,哪能与阿郎相会呢?阿郎你是否有了娘子就不想着我了。”玉手纤纤缓缓的攀上了李扬的肩头,将颔首轻轻的伏在了上面,低喃道,“今晚好吗?”

    李扬伸出了双手环着她细细的腰肢,用脸婆娑着丝滑的肌肤,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拉着坐在了床上。

    一夜无话,尽是缠绵。

    十二月初二早起,咸直公主倚门出神的看着仍是睡着的李扬,回头甜甜的一笑,将面纱蒙上静静的出去了。

    李扬睁了眼,痴迷的望着伊人消逝的地方,久久不能自己。

    早来时,李扬唤人。张阿牛于门外应了声,推门而入的却是桑娘,低首端热水进来轻声道:“老爷起来了,请让奴婢服侍。”

    “嗯”李扬本来已是自己穿好了内衣,见她如此,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桑娘过来将李扬的头发梳好打了结用方巾扎起,湿了丝帕与之净面,后取过袍服伺候着穿好,便是端过漱口水与青盐。

    将一切都弄好后,桑娘朝外唤道:“端进来吧。”

    这时莲姑自门外端了食盒进来,将一碗红枣小米粥放好,又取了几样腌菜,于另一小碟里放了二张已砌好好的饼,施礼言道:“凉热刚好,老爷请用。”

    “好”李扬坐下慢慢的用着。

    吃罢,桑娘从怀里掏出丝帕为李扬拭了嘴,并取了淡茶水与温开水分二次让其漱口,吐去,转头吩咐着相候的莲姑道:“上茶!”

    莲姑从门外早早候着的丫头手里接过香茶,又转手交于桑娘,桑娘放于李扬的左手处,轻声说道:“奴婢不知老爷常饮哪一种,便按着宫里的规矩在里放了蜂蜜、桔皮汁等,请老爷品品如何?”

    见李扬饮了一口,轻点了头,桑娘笑了,小声的问道:“老爷要不要唤了阿牛进来,吩咐今rì作什么?”

    李扬点头,莲姑于门口唤道:“阿牛,老爷叫你。”

    张阿牛进来目不斜视的躬身施礼:“老爷,属下在。”

    “阿牛,今rì本官要出去,你就不必随着了。去与馆首相说,你去他那里借些钱来,去市里买一些好货sè回来,要小巧jīng致,钱财花费不需多,你可否能办好?”李扬今rì自是要去兰陵坊,便要多准备些小物件去讨众女与儿女的欢心。昨rì送过去安顿下来,见天sè已晚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便是离开,看着众女埋怨的眼神简直都快将他化了,一想到这里,昨夜与咸直公主的欢愉便使的他有些内疚。

    骑了马独自去了兰陵坊,通了门子后,让管事领入了内宅门前,唤了守门的婆子出来说明了来意,婆子躬身施礼道:“是李县男来了,公主今晨回来时安顿了老奴,让老奴等候着县男,如是来了,可不必去惊动她直接可去别院里看家眷。”

    “哦,那多谢公主了,有劳你了。”李扬随意的拱手道,“公主难道没过去么?”

    “没有,公主回来身子犯乏,便是下了回客意。李县男,请随老奴这边请。”婆子边回边引着李扬往里进。

    李扬昨rì来到一次,自是熟门轻路,但昨天是公主未归之时,这里面的人也少些,规矩也便随意了些,今rì可是不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的婢女,来回如花蝴蝶般的穿梭于其中,点缀着冬rì里少有的艳彩之sè。

    来到了安顿小荷她们的院子,门口自是守着梅子与chūn桃二丫头,见是李扬过来忙施礼道:“老爷过来了,nǎinǎi们都在陪着四nǎinǎi说话呢。”

    “哦,今rì四nǎinǎi的身子可是好些?”李扬问道,昨rì里也许是路上累着了也许是受了颠簸,柳叶儿的jīng神不大好,自安顿了下来显有的些萎靡,着实让李扬担了心。生怕得了病,让她受了害,也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chūn桃回道:“好了些,昨rì里让刘大哥去请了食医瞧了,说是无妨,开了些清心的药。服了一剂今早起来大好。nǎinǎi们也是担心的不得了,于是这便齐齐的去房里瞧着了。老爷,你快些见去吧,从昨晚起小大姐便是闹起要老爷,直将公子也吵的睡不好,二人足足哭了大半宿。惊动了nǎinǎi们都心焦不已,直到三更天才合了眼。”

    “哦,知道了。”李扬点头,与chūn桃道,“去五nǎinǎi那里半吊钱与这位老人家。”说罢不管那婆子道谢,便急冲冲的迈步朝柳叶儿房里走去。

    未到房门,便听到茉莉笑道:“阿姊,可是号了脉让人瞧了是公子还是小大姐?”立足与门外站着的冬梅摆手示意莫要惊动。

    “这倒未曾看过,你多时也生一个便知了。”柳叶儿懒懒的声音响起,显的中气有些不足,这让李扬又是皱了眉头。

    “妹妹乱说什么,也不觉得羞?这要让外人听去了,还不笑话我等。”又是朵儿有些嗔怪的说道。

    茉莉嘻嘻笑道:“妹妹知错了,朵儿阿姊你是如何保养的,为何被阳盘晒了许久还不见脸上有一丝的痕迹?妹妹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作死呀,不要挠我那里,痒死我了。”看样子朵儿是未说,便遭了某女的抓痒。娇呼道,“好了,告诉你便是了,就是平rì里勤净面即可。”

    “骗人!二姊老是胡说,奴家就依了你的法子,为何还是不如你白净。”这又是老与她作对的太真在气呼啦的说道。

    “哪里有在骗你?好吧,我便告诉你们,省的你们整rì里老缠着我。那便是取少许饮完的茶叶碾成了末,净面后敷上些时刻,后洗去好好的揉揉便可。这些你们难道不知,我们喝的茶里有蜂蜜等香料,扔了着实的可惜。”朵儿怕了二人忙说了出来。

    “好了,莫要疯了。想必老爷一会便要来了,你们这样闹,又让他生气了。太真、朵儿,都安份些。”小荷发了话,当下二女齐声告罪。

    李扬咳了一声,听得里面乱作一团,便是眼前的门帘挑起,茉莉跳出来惊喜道:“夫君!”

    “嗯!”李扬笑着回道,迈步进了房里。就见柳叶儿在软榻上半躺着,小荷率了其它妾室站在旁边与李扬见礼。

    “阿郎,今rì无事了?”小荷问道。

    李扬笑笑回道:“哪里有事?为夫不过是个校检的虚职,又不用当番上公去。”转脸与柳叶儿说道,“今rì可是好些,可着实吓着了为夫。”

    “郎君!”柳叶儿说着便要落下泪来,这些天里rì思夜盼的全是李扬,这怀了身子的娘子本来就多想让自家的郎君守在身边,如今可是见着了岂能不激动。

    “莫要动了,身子要紧。”李扬过来坐于软榻之上,用手扶了柳叶儿有些瘦弱的肩头,心里好是心痛,便与小荷说道,“娘子,多与柳叶儿买些补品,如此的瘦弱恐对她不利。”

    “阿郎,买了,可是妹妹就是用不下。不管怎样,吃上些便是吐了,妾身也着实的担心,请了食医瞧过,他们都说是正常。但瞧着妹妹越发消瘦,这可如何是好?”小荷也是着紧的很,都是怀了身子的女人发胖,但这柳叶儿却是rì见瘦弱,各种法子都是试过了,却是全然不见效,真是急死人了。

    “郎君,妾身很好,你莫要担心了。你也知道妾身打小就体虚孱弱,无妨的。”柳叶儿顺势躺与李扬的怀里,心里好是平静,脸上露着红晕说道。

    李扬却是心里不安了起来,就怕生产时有个三长二短,于是坚决的摇头道:“娘子你莫要说了,为夫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

第三百二十章 亲情

    家人相见自是欢颜,只是李扬瞧着柳叶儿那虚弱的身子有些怜惜,便是更多的关心了她。这让众女都是看了出来,也没能说些什么,除了心中有丝小小的嫉妒以外,更多的是对她身体的担心。

    与妻妾说了话,又让nǎi娘将瑶儿与莫然领过来。瑶儿张了手飞奔入了李扬的怀中,亲热的唤着父亲,而莫然却是看了又看,回过头瞧了瞧母亲小荷与娘亲喀秋莎,见二人鼓励的眼神与交待让唤李扬为父亲,便也有些怯怯的喊了声父亲,只是不敢与自己的阿姊那样扑了过来。

    李扬看着那有些碧蓝的眼睛里非明有着少许的陌生,不免心里好是心痛,一把将莫然搂过怀中,一边一个,逗着他们。

    一会的功夫,莫然也是放开了xìng子,扭着李扬的耳边欢快的呼叫了几声父亲,便是再也不肯下身,死死的赖在他的身上了。李扬知道莫然这才真正的想起了自己,不由的看了躲在众女身后,至始自终不与人前站的喀秋莎,就见她暗暗的抹了眼睛,想必是偷偷的哭了。

    李扬知喀秋莎心里一直好是自卑,本就是按入门先后应排在了四房,可自己非要让了柳叶儿一头,弄了个垫底,还好后来又进了茉莉这才不至于成了最后一房。为此也与小荷私下商量过,也让她管了这院中的财务,可就是这样,喀秋莎仍是小心翼翼不敢越池一走,人前人后都以小荷为先,自己就如个没了主意之人。但李扬知道,喀秋莎这是太在乎了这个家,才如此这样,此女头脑灵活,思绪多变,不仅将院里打整的有条不紊,而且对于院外之事也是了如指掌。想到这里,这心里便是又疼爱了她几分,于是说道:“喀秋莎,你过来些,让为夫看看,这些rì子你可是瘦了。”

    喀秋莎听李扬唤了自己,忙将眼解的泪迹擦去,出来与李扬边施礼边说道:“夫君说的哪里话了,奴家好着呢?这些rì子以来奴家心里实是想着夫君,这见着了便是喜欢的不能自控,让夫君担心了。”

    “这些年你cāo持家中也是辛苦,要多注意了身子。”李扬安慰道,又与有些闷闷不乐的杨太真笑笑,“太真,要多帮帮喀秋莎,事务繁杂,她一人是有些忙不过来的。”

    “知道了,多事!”家中除了小荷外,就算太真对他随意,噘了小嘴嘟囔着,“妾身与姊妹们来了这长安,你就匆忙匆的说了几句话便是走了,这分明是不将妾身们放在眼里,兴许不定外面养着七个八个小娘子呢?”

    “妹妹!”小荷唤道,见李扬的脸上有尴尬之sè,这心里也不由的忐忑起来,笑了与李扬说道,“太真妹妹尽是胡闹,哪有这般说自己的夫君的。不过,她是着紧的想着阿郎,方才如此的说话。”

    “阿姊,夫君本来就是吗?你老是向着他。”太真翻着眼皮朝李扬看去,嗲声说道,“夫君,你倒说说是不是?”

    李扬笑着脱口而出道:“太真是吃醋了,为夫老实本份,哪里是那偷香窃玉之徒,再说了要偷也应偷如太真这样的美人,旁人为夫是看不上的。”

    一句话说的太真羞了起来,小xìng子起来,也不管别人在场,过来便是来拧李扬的耳朵,这让喀秋莎好生的羡慕。还是小荷看不上了眼,瞪了一眼太真说道:“还有孩子!”这才让太真罢了,但心情也是舒畅多了,也不去瞧说自己的小荷,只是对朵儿仰了仰那尖尖的下巴。

    李扬好是头痛,这二位娘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处处看对方不顺眼,处处要与之争风,私下里也曾相问道,而二人的回答却是惊人的一致,没什么,就是想与她比个高低。

    等李扬抱的有些累了,伸了伸胳膊,小荷便是哄着儿女下来去寻nǎi娘去玩,儿女不肯,小荷变了脸sè,作势要打,这才吓的二个小人怯怯的下了身,由着nǎi娘抱了出去。

    “看看,都惯的不成样子了。秋娘,你去吩咐了nǎi娘下去,要是不听话,便打上几下,我这做母亲的不心疼!”小荷见儿女如此这样,这心里不知为何便是生了气,转身对丫头说道。

    见小荷罕见的说了重话,众女不由的禁了声,皆不敢言话。

    小荷又道:“阿郎,等安顿了下来,你去请位西席回来,也让他们自少识些字,上了公学后少费些心血。”

    “这个?好吧,就依娘子所言。”李扬想想也好,总不能由着儿女整rì里无所事事的打闹,弄的不知礼数,便满口答应了。

    “咸直公主驾到!”门外女声传进,让屋里众人好一阵忙乱。

    正当李扬率了众妻妾出去相迎的时候,门帘一挑,咸直公主自己进来了,笑着说道:“各位姐姐可是来了,让妹妹好是相盼。”

    “公主殿下万福!妾身(臣)与公主殿下见礼了。”众女施礼,李扬躬身而道。

    “快些起来,莫要与妹妹见外了,这是在我的宅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咸直公主笑道,“小荷姐姐,这些年不见,你仍是如此的风采,真让妹妹羡慕死了。还有朵儿姐姐、太真姐姐、清河姐姐,喀秋莎姐姐,呀,多时又有了位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进了你李县男的门!真是好有手段!”眼睛那哀怨之sè,是人便会看了出来。

    小荷的心便是猛的一跳,不由的去狠狠的用眼挖了李扬,接过话头道:“公主是为不知,这位是六妹,姓康名茉莉,好似比你大一岁。今岁于沙州当当进的门。”

    “哦,怪不得,本宫未见到过。李县男,本宫问你,你究竟要娶几个好女子才可安心!”这话自咸直的口里说出,便是让李扬等人各自起了打算。

    李扬恨不得将咸直的嘴堵上,这哪里是在责问,非明是情人之间的嗔怪!小荷的心忽的沉到了底,感到有些天旋地转,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判断。朵儿闲事不管,只要李扬对自己好就成,虽是听得咸直这话有些不对,但始终不知不对这哪里。太真这jīng灵鬼自不会多说,也是打小就与咸直公主相玩耍,便是怒目瞪着她听着下文如何。柳叶儿的脸sè更是白了几分,用手抚了自己的小腹,暗暗的将牙咬紧。喀秋莎仍是那样的自卑,听罢只不过将头低的更低了。茉莉的灵动的眼睛来来回回的瞧着二人,仿佛瞧出些什么来,脸上堆起了怒意,却是没说话。

    咸直公主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脸上起了红晕,又忙说道:“诸位姐姐们,妹妹与你们带了些东西,请收下。”急转了脸朝外面唤道,“都让她们抬进了院落子。”但众人之间却是还是有些尴尬。

    小荷轻咳了一声说道:“公主这如何使得。如今奴家住在这里,已是讨饶,这心中实是难安,岂能再收公主送的东西。再说了等奴家夫君寻了住处,奴家便搬了出去,实是不敢再与公主添麻烦。”

    “姐姐莫要说些见外的话,什么讨饶与麻烦。妹妹的宅子便是姐姐的,想住多久都行。往后就是买了宅院,姐姐住了进去,李县男终是要回沙州的,怕是多有不便。不若就住在这里,这样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多时想说话了说说话,想玩乐了便一起出去玩乐。哦,对了,过了午时,万安阿姊也是要过来的,想当面见见李县男,与他道恩。”

    什么?万安公主也要来?李扬不禁大吃一惊,苦也,看来自己待找个机会逃去了,不然的话,依了万安痴情的xìng子,再要露出点什么,那自己就万死以难平众女之愤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挑明

    女官进来禀报:“公主,送于李县男家眷的物品已是抬入了院中,可否请贵客们接收?”

    “哦,知道了。”咸直公主道,“你吩咐了下去,rì后李县男要来除了一些重要之地界,其它地方一律不得相阻。”说罢,有些奇怪的对着对脸上皆变sè的众人笑道,“都是些平时要用着的小玩意,就请姐姐们收了吧。咦,姐姐,你的脸sè好差,莫不是病了?快传太医过来!”

    “不必了,谢过公主的好意。奴家无事!”就是再好的涵养也不能忍受一个似乎与自家郎君有染的女子亲口说出让其zì yóu走动的话,要若是平时兴许很感到很感激,但如今却是好生的刺耳。除了朵儿外,众女皆是变sè,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是看了那神似云游的夫君,最后齐齐的将目光落在了小荷身上。小荷接着假笑着冷清说道,“我家郎君是外臣,这样对公主的声誉有损,再则奴家倒是想了起来,家母上月曾捎了书信,有些想瑶儿了,奴家想今rì便去看望。”

    咸直公主笑着便想说,这是做儿女应当的。但看了众女的脸sè,又是听了小荷语气中的冷清,便是明白了,心道话说错了,脸sè也是犯了红云,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想让李县男来看你们方便些。”虽有道歉的意思,但众女心里却是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太真见有些尴尬,好歹与咸直相处的数年,便出面来打圆场,挤了笑说道:“公主殿下,恕奴家多嘴,你这直直的xìng子何时能改的了。想是那年,好像为十六年时,你我去游见一郎君在打骂娘子,就是你这直xìng子让人将那郎君捺在地上狠打,但那娘子却是反过来骂道,关你这小娘屁事,这是我家之事,由不得旁人来管。你倒看看闹了多大笑话。阿姊,公主殿下也是好意。”

    “多嘴!由不得你来说话!”小荷回头沉声喝着太真,转脸笑对咸直道,“公主殿下,你的好意奴家领了,过些rì子,我家郎君便是买了宅院,到时公主殿下可去那边去玩。阿郎,你说是么?”

    李扬哪敢多说话,眼见着太真有些委屈的好落了泪,自己却在这种场合之下不好去安尉。又瞧了本是好好的事,怎么如今会弄成这样?但妻子问了话只能回道:“是极,到时请公主殿下去寒舍来作客。”

    弄成这个样子也不是咸直的本意,原来的意思是多与这几女亲近亲近,也好慢慢的让她们接受了自己。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的嫉妒心情在作祟,不由自主的像表现出与李扬的关系不一般,再捎带着有与几女比试的几分意思,这说话便是处处透着些别意。见小荷已是有了察觉,就知道要坏事,忙低了一头,走上一步挽了小荷的胳膊装了可怜道:“姐姐,莫要生妹妹的气,妹妹真的别无他意,只是想让你们方便些。妹妹说错话了,还请姐姐多住些rì子,好陪妹妹说说话。”说倒方便,自己的脸便是又红了几分。

    这毕竟是咸直公主,小荷只是怀疑,又觉得她的话好生的难听,现在与自己说了软话,本是善良的她也不好再发作,便轻轻的抽了胳膊笑道:“公主说的哪里话了。安顿了奴家一家,又是送了东西,实是让奴家感激不尽。奴家也只是不好再受公主的恩惠,这会让奴家心不安的。”

    咸直公主是个聪明人,听小荷如此说便知无事了,复又上来挽了她的胳膊说道:“姐姐,你就安心的住着吧。请随妹妹过来,看看院中的东西往哪里收拾。”

    “嗯,五妹。你去让丫头们都过来,帮着先搬到厢房去。”小荷随势也下了坡说着话,只不过却再没有看李扬一眼。

    午时,咸直公主相邀李扬等人用饭,却被小荷以柳叶儿身体不适为由推托了。咸直公主知道还是因为心有疙瘩,所以也没有强请,不过赶在了喀秋莎招呼烧火丫头开火之前让人送过了茶饭。

    用过了饭,李扬想多与妻妾们说说话,被小荷白了一眼,心里有鬼便干笑了几声想要说些俏皮话,但小荷抢白道:“妹妹们,大家都累了,全回房里歇休去!”自己当前回了屋子。太真也恼他那时自己被小荷说了,也不来安慰安慰便紧紧相随着,虚扶了小荷的胳膊而跟去。柳叶儿倒是想与李扬说说话,但又犯了恶心,忙让丫头冬梅扶着奔回了房中。喀秋莎朝李扬甜甜一笑,朝外说道:“阿姊等我“便拉着没明白过来的茉莉追着柳叶儿走了。最后只剩下最是长相让人着迷的朵儿,白衣胜雪,宛如天上的jīng灵,颦笑之间令万物黯然,轻轻的飘过带着醉人的香风至李扬近前,闭了眼快速的吻在了李扬的左脸之上,那温滑的感觉让人痴醉。但没等李扬自尤如梦幻之境醒来时,就听那本是甜腻的声音说道:“郎君是个坏人!”便眼睁睁的看着衣带飘舞的自面前消失而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 l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出自汉书,外戚传,李延年所作)!”李扬赞着朵儿道,但又是懊恼,重重的跺了下脚,“真是晦气!都是你作下的好事!”说的却是咸直公主这个坏事jīng。

    没过了午时,就隐隐听着有丝乐、鼓声传来,李扬听的是朝凤歌,站了院中辨声方向是为东南,心道,这又是哪位公主大张其鼓的出了宫,竟是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没等起罢,院门外有婢女传唤,梅子领了一小娘进来,见李扬站在院中便是施礼道:“老爷,这是咸直公主所遣的来人。说是万安公主凤临了这里,请老爷与各位nǎinǎi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各房中也是听到,齐齐出了门朝这里看着。

    那小娘与左右施礼说道:“公主命奴婢来请李县男与各位贵客过去,方才万安公主到了。”

    “哦,你去回了公主殿下,就说下官马上便去。有劳了。”李扬拱手。

    见那小娘先行,李扬回身再与众娘子去说话,就见小荷摆了摆手道:“都回房去。阿郎,你来妾身这里一下。”

    李扬心里实是忐忑不安,已是知道小荷要问了什么,朝众女笑笑,也没有办法,只得硬了头皮进了小荷的房里。

    “秋娘,你去门外把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小荷坐了下来将秋娘支走,转脸对李扬道,“李郎,做娘子的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可否对妾身直说呢?”

    李扬见是如此,更加明确了小荷要问的是什么,便走到小荷身边,也不管她的挣扎搂在怀里道:“娘子,你可是要问咸直公主与为夫之事?”

    小荷本是要挣脱李扬的怀抱,但一听却是安静了下来,面sè凄苦的言道:“传闻可是真的?”

    “嗯”李扬轻哼着。

    “是多久的事了?”小荷却是平静的又问。

    李扬摇头道:“娘子,为夫与她是不可能的,因为上面横着天!”

    小荷沉默,半响再次问道:“多久了?”

    “上次自沙州赴长安之时便有了。”李扬轻轻的说道。

    “知道了,阿郎。你且放开妾身。”越是平静,李扬知道小荷的心里越是痛苦,便紧紧的环着不肯放手。

    “放手!阿郎请你放手,你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小荷哭了出来。

    李扬内疚之极,一闭眼,一颗泪水自眼中坠了下来。“为夫错了!”轻轻的滴落在小荷的头顶,小荷身子一怔,咬了嘴唇反手将李扬抱住,埋头唔唔的哭起。

第三百二十二章 相对

    各房里支起耳朵倚了门偷听着的娘子们自是没能听到些什么,打发了手下的丫头去看,却见了冬梅如一桩门神站在了门口,于是便只能坐等着消息。

    不一会,门开,李扬陪着小荷走了出来,于二人的脸sè必未看到些什么异样的表情,众女便在心里松了口气。

    “都出来吧,陪着阿郎去接鸾驾去。”小荷轻唤道。

    众女出来,笑着打了招呼后,将李扬相拥在当中,莺莺燕燕的说闹着便与咸直公主所居的下院走去。

    到了不远处,早有宫女相候,过来相问:“来者可是清徐县男?”知了确为李扬后,便道,“请随奴婢这边来。”引着李扬等人穿过侍卫把守的外门,又与二门的勋卫说下,让进了内里客堂。看着各房门处皆是有宫女把守,正堂之前,两排宫女各有一位女官所率,手里执着圆扇,花篮、丝乐等物。

    “清徐县开国男、沙州司马、校刑部员外郎李扬率家眷接公主教前来参见。”宫女与内谒者指引李扬后,内谒者唱道。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请他们进来。”

    内谒者侧身相请,前有宫女、内典引各二人所引,后随李扬进了客堂。

    见正堂之下相坐着万安与咸直二位公主,“臣(妾身)与万安公主、咸直公主见礼,祝公主万寿金安。”李扬与小荷等女便施礼而拜。

    “免了,姐姐们快快请起。来人,与李县男等贵客引座。今rì本宫来了妹妹这里只是闲来闷的慌,听闻姐姐们来了,便过来瞧瞧。姐姐们路上可好?”万安公主这次出来带着全幅的仪仗,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玉真公主强迫她如此而为,说与那李家人一个下马威,不能让她们压了咸直一头,却是没有想到万安公主也与李扬有染,这让万安公主心里实是有些不安,隐隐觉得这样做是否会影响了自己rì后与李扬的来往。这见着了小荷等女,也不敢托了大,忙是开口阻拦道。

    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可小荷却是知道的,从李扬嘴里得知不光与咸直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就连天下之人都是称道的孝公主也是与李扬做了不能见光的勾当,镇惊之余好是一阵害怕,直吓的身子发软没了力气。但也知生米都已成了熟饭,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又瞧着李扬实是悔过,自身又因格守着妇道不能犯了嫉妒,这心里即是再过难受,也是强忍了下来,这才假意原谅了李扬,但心底却是伤心到了极点。如今一瞧这万安公主身穿了淡粉sè的衣裙,雍容华贵之间又显得俏皮可受,心道,果真是个狐狸jīng,有些颜sè,只怕与太真等人不相上下,也难怪阿郎要走了外道,又是暗下的决定此次相随便不能离李扬半步,或是于他身边轮着将姐妹们守着,可不许再让这种事发生了。听万安公主相让,又瞧了那张粉脸之上的紧张之情,小荷这心里便有一种正妇瞧小妾的意味,与身边的柳叶儿道:“公主殿下发话了,你等便是坐下吧。”说罢,端端正正的坐了上去回着万安公主的话,“奴家很好,多谢公主挂念。”

    对于小荷的失礼,万安公主便觉得理所应当,本是有些心虚如今却是放下心来,看来李扬已是与她说了,这下也好,为了自己的幸福,这次说什么也好与她交个底,摊了牌。于是笑笑道:“这就好,姐姐在这里住着可是习惯?咸直如有安排不周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多担待。

    “奴家住的还好,只不过多是讨挠了公主,心有不安。等寻了宅院,奴家想搬了出去。”

    “姐姐说的见外了,即是住的习惯,那便多住些rì子。本宫从今rì起也要暂住在这里,以后要常走动来往才好。”万安笑道,“听说各位姐姐各有绝艺在身,那万安便要常去讨饶了,如是不嫌万安人苯,那姐姐可要多多费心。”

    “不敢,公主殿下是龙子怎能与奴家说了这般的客气。真是惶恐。”小荷嘴上说的客气,但目光直视了万安,这让万安感到有些不自在,仿佛好似被这明媚娇美的人儿看透了,忙转了目光,不由的看向了一旁苦着脸的李扬,心里暗道,真是你害的,如今连头都抬不起来。

    “姐姐,我等姊妹真心留你,还望姐姐应下,多住些rì子,眼看已是年了,百姓人家都是回了长安,一时之间去哪里寻的宅院安身,总不能让姐姐与李县男相容于会馆吧。再说了,这样我们姐妹相处的也方便些,请姐姐答应了。”这时咸直也是发话,用眼又瞧了李扬道,“李县男,你说呢?”

    李扬暗叫了声苦,拱手与咸直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臣等家事由贱内作主,臣一向是不管的。”见那双眼睛里有了雾气,心有不忍又是低头道,“但臣以为,公主殿下也是为臣好,臣倒是愿意。”

    小荷差些被李扬这句话气死,好容易将快要涌出的泪水咽了回去,缓了好大一会,慢慢说道:“阿郎即是说了,那便暂时再住上几rì吧。”

    万安看了出来,心中有了盘算,便说道:“李县男,你可否退下,本宫与你的家眷有些话要说。咸直,你领着李县男去宅院里转转。来人,你们都退下,止门外十步!”

    “臣遵教令”李扬施礼退下,跟在咸直公主走了出去。

    一路有人相陪,二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捡了些无关重要的事来说。等走到走到花园的门边,咸直公主问过年看园的婆子里面无人时,便对跟着的下人们说道:“你们也莫要跟着了,本宫与李县男随意走走,你们在这边好好的守着,要是有人闯了进来挠了本宫的雅兴,本宫决不轻饶了她。”

    “是”相随的奴婢都是跟了咸直公主长久之人,岂能不知二人之间的秘密,于是都低了头躬身守在了门口。其一女史还小声的说道,“公主殿下,西南角的静舍是为清静,正是个谈诗论句的去处,且也干净,奴婢每rì都是去打扫过的。”

    咸直公主红着脸偏要作出严肃的样子道:“你做的很好,本宫心慰,下去自领帛一段。你们可都瞧好了,多要为本宫着想,本宫是不会亏了你们的。”

    “谢公主赏”女史道着谢,众人皆看满眼都是羡慕之sè。

    “李县男,那你便陪着本宫走走如何?”咸直公主安顿好后,与李扬笑着说道。

    那笑看在李扬眼里,却如狐狸一般的媚笑,不由的想起咸直公主榻上的风情,心里好是着痒,正在心乱意麻之间忽是想到小荷那幽怨的眼神,顿时如被当头淋了一瓢井拔凉水,浑身打了个冷战,将头低了下去,回道:“臣惶恐”

    “阿郎,难不成还怕咸直将你吃了么?”避开了众人,咸直公主伏于李扬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顺便还吹了一口气。

    熟悉的兰花香味顺着鼻间流过,涌入了心间,却宛如一团烈火焚着李扬之身,他咬了牙却是放弃了,因为他抵不过这情爱的滋味,于是心里便是往咸直缴了械,不由自住的应声道:“臣愿意。”

    “呵呵”咸直公主发出清如铃音的笑声,如只花sè的jīng灵快乐的在李扬面前舞动着,媚眼如丝只为他而媚,醉人心间只为他而醉,“快些过来,来,追了妾身。”

    李扬一时看痴了,被咸直公主抛过来的丝帕指了面颊而回过神,左右相看无人,便放开了胆sè疾步赶了上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又遇

    就算李扬再如何的年少荒唐,在这光天化rì之下也不敢胡来,也就是与咸直公主在花园里追逐打闹了一番,耳鬓斯磨的搂抱着数了会静舍里的流苏,便是与身子酸软、脸红似晚霞的咸直公主二人好是留恋的走出了园子。

    见二人出来,那些个宫女、女史自是不敢乱讲什么。咸直公主说了声乏了,便由着二宫位相扶着缓缓的要去暖阁里休息。

    李扬自知咸直公主身子乏了的原因,低着头忍了笑跟在了后头。

    “李县男,过来些,陪本宫说说话。”待坐了铺了数层蜀锦的坐墩上,咸直公主懒懒的与躬身立于阶下的李扬说道。

    “臣不敢,臣惶恐!”李扬装着好是辛苦。

    咸直公主白了李扬一眼,心里暗骂,好是一个老实人!方才在园子里那恶狼叼食的劲头哪里去了?转而又想到自己在小荷面前失了颜面,便是心里动了些气,有心凉上他一会又怕冻坏了,但这一心系于他之身上,见他穿的有些单薄,,便是心里软和下来,说道:“恕你无罪,过来些。来人与李县男坐。”

    早有心眼灵活的宫女,与咸直公主的下首处铺好了厚厚的麻布,请了李扬坐下。

    “李县男,你看这宅院可好?”咸直公主笑着问道。

    李县拱手回话:“臣以为甚好。”

    “哦,好在哪里?本宫也许是住的惯了,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出奇的地方。”

    “从布局的匠心,移植的草木都是极佳的,还有......”李扬正要往下说时,有宫女进来禀报:“公主,万安公主那边请公主与李县男过去。”

    “哦,好快”咸直脱口而道,而李扬则在心里同样说着这句话,但却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即是这样,李县男,那就随本宫去看看,”话里掩饰不住紧张情绪的咸直公主,急急的要赶了去。

    李扬却是不敢直面小荷与万安的样子,轻轻的回了声:“尊公主教。”便慢慢的缀在了后面。

    “你快些!”咸直公主回头唤着,见李扬这个样子也是笑了一声,宽慰道,“李县男,兴许是一惊喜呢?”

    李扬摇了摇头,走快了些。

    走房前穿院落,又是来到了客厅处。惶惶不安的李扬始是不敢抬头去瞧了上面,就连上了台阶就希望越长越好。

    “阿郎,你可是回来了,万安公主说了,rì后要在此长住,以释五经。”最不敢见的小荷却是发了话。

    “哦,是么?”李扬低头吸了一口气,心道,与其躲不过不如莫要躲了,于是抬起了头准备看了自己的笑话,可没曾想却是见了众女皆是喜盈盈的样子,但隐隐的看到了几人眼角都有些泪痕,不由的心生奇怪,挤了笑意,与万安、咸直二公主见了礼,小心的陪站在小荷的身边,不敢相问,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头。

    “便宜你了!”小荷借着起身的机会低声的与李扬说了声,朝二公主施礼道,“二位公主,奴家那便是继续讨扰了。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二位公主多担待些。”

    什么?李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子竟会说这句,不由的怔怔的看着小荷那张jīng致而迷人的脸。

    “李家姐姐言重了,本宫与你一样都是客。咸直,那阿姊也便是在你这里落户了,希望你莫要烦了我。”万安公主与众人面前罕见的说了俏皮话,这与平rì里的端庄大相径庭,也与和李扬独处的娇媚有天壤之别,再配上一幅不逊于众娘子的相貌,不由的让李扬心生一句,真是绝代有尤物。

    咸直公主虽是不知几人说了些什么,但见形势一片大好,便是心中极是高兴,轻笑道:“都说的哪里话了,妹妹这里方便的很。阿姊与众位姐姐如不是嫌这里简陋,便是一直住下不走,咸直都是喜欢的很。”眼角的流光一扫李扬,掩了嘴笑道,“可就是难为李县男了,不如在家中那样的随便。不过本宫已是吩咐过了,李县男可zì yóu出入姐姐的院子。”

    小荷也笑着插话道:“公主如此一说,奴家更是心有不安了。阿郎,你rì后可要好好的谢过公主。”话一说出口,便是脸上先红了。再看万安公主的脸上也是如此,低了颔首用手去推了推发愣的咸直公主,咸直公主忙摆手:“这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姐姐不必与妹妹见外。”

    这下在场众人都好是尴尬,就连有些痴迷于李扬身上的朵儿都是感到气氛有些不对,那迷倒众生的脸上红通通的好是诱人,用那又大大的眼睛飞快的扫了李扬一眼,低头弄着衣角。

    “公主,太华公主殿下驾到!”正好宫女进来禀报。

    李扬一听是太华公主便想起那位小小的人儿,便与万安与咸直二位公主躬身道:“即是有客到,那臣与贱内便是退下了。”

    “也好,那过些时候,本宫与万安公主便去看你们去。”咸直公主知道太华公主与李扬有过隙隔,二次寻事也有太华公主的身影,便歉意的回道

    “阿姊,听说万安阿姊也是来了,真是热闹。咦,好多的人哟,这不是李县男么,你怎么会在此,不是回沙州了吗?这几位姐姐好美,敢问是谁家的娘子,本宫太华有礼了。”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太华公主忽见了李扬也是惊讶,停了下来,歪着头问道。

    “臣与贱内六人见过太华公主。万安公主与咸直公主正在里面等着公主呢?”李扬不想与这小魔头打交道,一想到自己在会馆相住的房子,便是头疼的很,忙躬身施礼道,也想转移了她的视线。

    太华公主一眼瞧见了杨太真,也不理李扬,过来拉着太真的手道:“呀,真的是姐姐,前些rì子本宫还在念道着你,如今竟是见着了,这让太华好生的高兴。那rì金光门外,虽是听的耳熟,但姐姐皆是掩了面,没能认了出来,真是太华之过,请姐姐恕罪。”

    “公主殿下,太真也是欢喜的很。如今来了长安多是想起以前的小姐妹,只是已嫁人是有了夫君的,不可像以前那般的随意了。”太真怔了下,便是淡淡的回着。

    太华听罢脸上有了恼意,转身到李扬身前叉腰道:“李县男,你为何如此的霸道,将本宫这娇滴滴的姐姐深锁了房里还不让她出来,真是可恶。”

    李扬不想惹这太华公主,躬身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臣惶恐,臣并未于家眷定了规矩,殿下误会了。”

    杨太真哪里有此意,忙与太华公主施礼说道:“公主殿下,你怎可如此相说奴家的郎君。奴家只是想说要守了妇道,不可太随意了。”

    “哦,看样子还是本宫冤枉你了。哼!”太华公主扭了头,与太真笑道,“看姐姐说的,你想怎样便是怎样,本宫看看谁人敢拦着。来,随我去见二位阿姊去!”便要来抓太真的胳膊。

    “太华,不可胡闹!快些放开李县男的家眷!”咸直公主见这小妹分明是来搅局的,便出来唤道。

    “阿姊!我只是想与太真姐姐说说话而已。”太华公主吐了舌头,也不去抓太真的胳膊了,如个乖宝宝的说着话。这也难怪,从小就没少挨这阿姊的调教与捉弄,加之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母亲又是不大喜爱自己,便是更加怕了得宠的咸直。

    “李县男,莫要怪了太华,她还小,只知道玩耍。”咸直公主怕李扬恼了,又迁怒了自己要是不理睬,那可在为不妙了。

    李扬忙道:“无事,臣等告退。”

    太华公主见李扬要走,又折回到李扬的身边,低语而道:“你可莫忘了本宫与你说的话!”便笑嘻嘻的朝客堂跑去:“阿姊,我是否又长高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晕倒

    回了院中,小荷看着窗外的萧瑟,怀有淡淡的忧伤,漠然的说道:“阿郎,她们真的很可怜!”伸出手想去抚那份让人心碎的幽愁,却是茫然,转颔首摇头又道,“妾身知道了些事情,已是与她们说好rì后要以姐妹相称。阿郎,你是不是觉得妾身好是可笑,好傻!但妾身的心里为何却是这般的疼痛!一颗心能载多少愁,阿郎,你的心还要分为几份?而妾身还能占了多少?阿郎,抱抱妾身,妾身好怕,好冷,生生的抢走的情份还能回来么?阿郎,你说,能吗?”

    李扬心疼,紧紧的相拥玉人入怀,悔恨而道:“是为夫对不住你们,是我太懦弱,娘子,你莫要这样子。要是心里苦便尽数的打骂,我对不住你!”

    “阿郎,事已做下了便是没有回头的路,你看着办吧。妾身想回家,回母亲那里。阿郎,妾身求你,你就放手吧,与妾身一纸休书,也好了却当年妾身的誓言!”小荷幽然的说道,心痛的泪水涌出,声渐咽唔了起来。

    李扬心碎,在胸腔里发出清脆之声,一股剧烈的痛苦袭来,身子晃了晃,手臂竟是环不住小荷也是发抖的娇躯,往后踉跄的走了几步,眼前一片漆黑,退直桌子边上,再也没有力气缓缓的顺势而跌坐于地,嗓子干涸似火,想要说话却是从肚子里翻上一股甜腥味,自嘴里吐了出来,终是说出话来,却是悲痛的“娘子”二字。听的小荷惊呼阿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久,久去的恩绪如cháo水般的涌来,最后定格在小荷痛苦的轻呼上,‘阿郎,妾身求你,你就放手吧,与妾身一纸休书,也好了却当年妾身的誓言!’胸中剧烈的咳意而起,大口的咳出,引的有人声惊呼动天:“阿郎!快些醒来,莫要吓着妾身了。”“血!血!血!”“快去请了太医!”“大、nǎinǎi,你怎么了?快来人呀,大、nǎinǎi又晕过去了。”“不好了,二nǎinǎi也晕倒了。”乱作一团。

    李扬好是难受,极力的睁开了眼,入眼的情景却是大吃一惊、心神震荡。就瞧了满屋皆是人,床边环着泪肿了眼的众女,就连万安与咸直都赶了过来,自是持了身份被挤在了圈外,但见那伤心yù绝的样子,凭谁都能看的出与李扬的关系,却是独独少了小荷与朵儿,心里自又是急上心间,着紧的开口问道:“小荷与朵儿呢,她们可是回了杨宅?娘子,娘子!”

    “夫君,她们在呢?你瞧那不是了吗?让开些,让夫君看着二位阿姊.”太真的心中这次却是没有吃朵儿的干醋,只觉得李扬这一病就如自己的天塌了一般,立刻火气攻心也是晕倒在地,又经柳叶儿忙乱掐了人中醒过,看一个个姊妹们皆是悲伤过度,慌乱不堪,但极力的压制的心中的苦痛,撑起了这个家。这二rì来,与xìng子刚强的柳叶儿忙里忙外,禀公主,请太医、安慰姊妹、又加之守着李扬这jīng神如再有个半rì便也会倒下,如今见了李扬醒了,将心放下,将那块压在心头之上的巨石移去,顿感前所未有人轻松,说罢了这句话,身子一软,甜甜的与李扬一笑,伏在床上晕过去了。

    “娘子!”李扬悲声呼道,极力的支起了身子,将太真抱起痛苦的哭起。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来的是太医署的宋太医令带着医博士与男女医师各二人赶来,见万安公主、咸直公主见礼。

    “宋太医,糊涂!你莫要做这些了,快去瞧瞧!医好了,本宫重重赏你!”万年公主气极将宋太医骂道。

    宋太医不敢有违,忙命二女医师与小荷、朵儿瞧去,自己过来看了太真一眼,便于李扬说道:“李县男,请放手,让下官为你家娘子看看。”

    “哦,宋太医,求你了,李扬求你好好的为我家娘子医治。需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李扬能办到的定去与你弄来。”李扬虽是难受但必不糊涂,将太真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说道。

    宋太医笑笑不语,取了块丝帕搭在太真的腕上,号了一会,又是看了看太真的脸sè,松了口气起身先与万安、咸直说道:“臣看了,这位娘子无事,不过是劳累过度,身弱体虚,加之情绪激动所致,无妨,开几付补心的药静养几rì即可。”又与李扬道,“李县男不必伤心,贵娘子无事。三剂汤药下去,保她无事。只不过,下官也看了这几位娘子的脸sè,皆是此病,不若多开几付与之,尽心的调养。”

    “谢宋太医,谢宋太医,李扬在些谢你的大恩了。”李扬放下了心,又急问:“那我的二位娘子也是如此?”

    宋太医笑笑与那二位女医师问了几句话,又轻搭了二女的脉门,这才回道:“皆是。不过就是杨娘子外加悲伤过度,需加二味便可。至于这位娘子,则是jīng血贫少,多加补血之物。”

    “哦,有劳宋太医了。来人,去库里取十贯帛物谢宋太医。”咸直公主自是高兴,却又是着急的问道,“宋太医,你不与李县男瞧瞧?”

    宋太医躬身施礼道:“回公主的话,方才臣已看了李县男的气象。已是无事,只需与众娘子一般静养即可,稍加注意情绪激动便可,切不可使之过份波动。”

    “阿郎,妾身错了!阿郎!”小荷被扎了几针便是醒过,睁开了眼便去寻了李扬。

    “娘子,为夫在这里,你莫要动,为夫过来了。”李扬听其急声的呼唤,将太真放平,便是心急的翻身下床,身子虚弱晃了晃。

    茉莉与喀秋莎忙是左右扶住急道:“夫君,你莫急?”

    李扬与二女笑笑,伸手又将扶着床头的柳叶儿挽过,说道:“都莫要担心了,为夫无事。”便朝小荷唤着:“娘子,我在这里。”

    小荷猛的站起,扑入李扬的怀中,放声的大哭了起来,众女皆是寻着了发泄口,将这二rì的担心与害怕尽化为泪水哭了出来。

    朵儿方醒,睁眼瞧着,想要站起却是身软动不了,只能伏了身子嘤嘤哭起。

    宋太医立于这莺莺燕燕之地,好生的尴尬,与悲伤不能自己,已是无视了宋太医的二位公主拜了拜,便是心惊肉跳的离了去,等出了门口,回头望了望内里,叹道:“红颜多了也未必是好?”但那目光中的羡慕还有一丝的贪婪却是逐个在众女的脸上扫过,尤其在朵儿身上停留最多,心里如重鼓撞击,不由的在心里暗骂自己道,真是为老不尊,竟是六十岁时动了心。哎!真是人间绝sè!便快步的走下阶去,到一旁的书房里开了药方,只不过在朵儿的方子上不由自主的将量少了一半。

    “宋太医,此方子是否不妥,药猛害人,但量少久治也是为不好。是药三分毒,为何要少了几分?”一旁的医博士看着不解的问道。

    宋太医竟是大怒:“多嘴,这娘子jīng血少,岂能用了足量!回去好好的看看神农、黄经去!”

    医博士不敢语,只得诺诺讨罪。

    房里,李扬收敛了泪水,将劝着众女:“娘子,娘子们,为夫好好的,都莫要伤心了。这都让奴婢们瞧了去,恐要笑话了。”

    众女这才哭哭啼啼的收住悲声,转为抽泣。

    “阿郎,妾身真是该死,让你受了如此之苦。你就打骂了妾身吧,这样妾身也好受些。”小荷难过的说道。

    李扬笑笑,轻轻的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心痛的说道:“糊涂!娘子是为夫心中的至宝,哪能舍得呢?只要你莫要再说了胡话,为夫自是高兴的很。”

    “阿郎!”小荷紧紧的将李扬抱着,再也不想放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医者

    一场家中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了,万安与咸直二人也知是由自己而起,在这众人调养的期间,时不时的过来探望。也碍了李扬的身份,从醒来那rì起便是回了会馆居住,不过每rì都需过来陪着心神憔悴的妻妾。小荷也似乎是认了命,再也不提了此事,与二位公主也是相处的融洽,这让许多的人都是感到不解,但从那时起,小荷便是时常问了万安公主的一些道法,也请了天尊好似有入俗道的打算。柳叶儿胎动了数次,也是让宋太医瞧了,说是早年埋了隐疾,如今拖的太久,怕去除不了,也是棘手的很。这让李扬不禁担了心,但宋太医也说道,先试一试吃些药看看再说,如是情况没有好转,那便要堕胎了。而柳叶儿却是哭闹着寻死觅活要大骂宋太医是庸才,更是要回了饶乐都督府,李扬好言的相劝,足足陪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将她哄睡下才罢了。说也奇怪,众女皆有起sè,独独朵儿却是越来越身子重了,时时头晕眼花,如今更是躺在房里不能出来,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如今更是让人看了怜惜,如今只剩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时常瞧着李扬流泪不止,并悲伤的说着自己怕是不行了。这让李扬伤心之余好是着急,只当是又有了别的病拖累,又是问了宋太医是何事。宋太医瞧过也是摇头说道,兴许是贵娘子身子特别与药物起了逆反,不行的话就常过来照看照看。李扬无法只得应下。

    十二月初八吏部符下,是离京的时候了。李扬见家中如此也是放心不下,随即去吏部去请假,但让尚书李皓驳回,无奈之下便是走了张九龄的门路,王维出面说请,这才准了三rì。

    在这三rì里,李扬整rì的陪着妻妾儿女,让她们个个喜笑颜开,连带着柳叶儿与朵儿的脸sè也是好了许多,红润了起来。这些小荷瞧在了眼里,便与李扬说道:“阿郎,过了这rì便是要起程了,妾身便不随着了,但阿郎的身边不能没了人。妾身看了下,不若就将柳叶儿、朵儿与茉莉带着吧。这些天你也是看到了,二房与四房如今是最需要你的时候,这六房也时常走神,妾身问过,虽是说无事,但从那神sè之中能看出是起了乡愁,你也一并带上,让她也开心些。”

    “娘子,这,她们的身子?”李扬看了看坐在朵儿床边说着话的众女,心里有担心的说道。

    “无妨,带着药剂去,兴许走了出去,不闷着也倒是好了呢?再说柳叶儿久病成医,她是知道些医法的,路上遇上些什么普通的症状是可以对付的。”小荷回道,也随着李扬的目光回看众女,尤其在朵儿的脸上停了一下,淡淡的掩不住幽伤说道:“妹妹这次可是遭了罪,我这做阿姊的唯一能与她的便是尽量让她开心些。夫君你好好的瞧瞧,这老天如此的不开眼,能忍的下心要折磨她吗,这难道就是天妨红颜吗?夫君,妾身求你,多与她些疼爱,哪怕就这几rì也好。”说着用手掩了嘴低声的哭泣着。

    李扬转身挡在小荷的身后,双手扶着小荷与往rì里瘦弱的肩头,小声的说道:“娘子,为夫答应你。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岂能不一般看齐呢?娘子,莫要哭了,哭的为夫都心疼了。”

    “嗯“,小荷乖巧的将眼角之泪擦去,长长的吸了口气,转脸已是笑着只是眼底的深处隐藏不了那丝悲伤。

    李扬坐等着宋太医前来,见着面说道:“贱内李氏的隐疾可有好转?”

    “李县男,依下官来看,是稍有好转,只需按时服药,全愈下官不敢说,如rì后勤加注意,健康如初这点下官是敢以这身官袍作保的。”宋太医令拱手回道。

    李扬大喜,笑着说道:“这就好,那本官问你,能否长途跋涉?”

    “应是无碍!”

    “好,来人,去五房那里支五吊钱来谢宋太医。”李扬心里高兴。

    冬梅下去应声下去。

    “李县男,言过了,医人为医者之本份岂能收受财物?还请李县男收回。如是无事,下官便去瞧贵娘子的病去了。”宋太医拱手相拒。

    李扬笑着摆手道:“慢着宋太医,本官还有一事相问?”

    “哦,请李县男明言”宋太医疑惑而道。

    “先请宋太医坐下。”李扬笑道,“贱内张氏之病已蒙宋太医相看数rì,本官瞧着也是大有起sè,可否请宋太医与本官透个底,她的病到底如何?”

    本是坐下的宋太医听罢猛的站起,也觉了自己有些失态,便是陪着笑说道:“贵娘子之病是有些棘手,与那位nǎinǎi又是有些不同,这个,这个说好医治也好医治,说的不好也有不好之处。嗯,不过要是让下官再看上几rì的话,定能治愈。”这宋太医如今已是有些不能自拔了,每每相看之时虽不敢逾越半步,但还是忍不住静静的凝视着,越看朵儿越是喜爱,要是没有旁人在场,真恨不得将她好好的抱在怀里以解相思之苦。可天不随意,每次前去时,房里总有数人相陪,使自己不能得偿心愿。自己也曾暗骂自己但每次看到她总是不能自己的相望,以至于每次出了兰陵坊都要直奔那香楼之上,寻个阿姑好好的践踏一番。如今听李扬相问,心里有鬼便是张慌了起来,但见李扬平静的只是问话,也便是随口乱说了一通。

    果然李扬没有想其它的,低头想了下,又道:“宋太医,你看,张氏能不能也随本官去沙州?”

    “不可,绝对不可!”令李扬没想到的是宋太医竟是有些气极败坏的跳起阻道。

    “为何?”李扬急问道,“宋太医不是说大为好转吗?”

    宋太医这这这了半天不能说出,急出一头汗来,正巧冬梅手托了漆盘进来,便是心中一动道:“贵娘子如是长途跋涉恐遭了颠簸,如是那样病入了内里,便是不好了。李县男,为了贵娘子着想,请三思。”

    李扬听罢心里也是着了慌,便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如今之计,还是以不动为好。下官担保,不出月余肯定能让贵娘子康复。”宋太医说道,心里却是暗暗下了决心,在这月余里说什么也要使了手段让自己得偿所愿。到时候,那小娘子从也得从了,不从便将这事抖了出来,拼个鱼死网破,依了自己的经验,妇人大多忍气吞声,到那时还不快活,就是她xìng子刚烈,难不成还能说出口,最终的一场不过是悬梁自尽罢了。可惜是可惜了,这天下从此没有如此娇美的娘子,但总比事情败露了要好的多。

    “这!”李扬摇头,但又道:“此事本官已是决定了,明rì走时便带着她。宋太医,既然有把握将张氏冶好,那便能想个万全之策出来。”

    “李县男,你这是拿生命当儿戏!恕下官斗胆直言,不能动,动则身殒!”宋太医令惊慌的喝道。

    李扬惊异的看着宋太医,感觉今rì这人好怪,但也没有多想,便说道:“宋太医,本官知你医者父母心,但此事已定,不与更改。你还是想个法子为好,如何能保她无恙。”

    “好好好,李县男即是如此,那别怪下官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如是贵娘子有个什么差池,可别怪在了下官的头上?”宋太医见说不动,那眼里便是闪过一道凶光,心道,李扬,你不让我如愿,那我便送你个死人如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病情

    “那下官便再去看看贵娘子,依她的身子重开方子。”宋太医令看不出什么表情,低头拱手说道。

    李扬点头道:“那好吧,请随本官这边来。”

    到了朵儿的房中,里面围床坐了众女,皆是与之说笑宽着她的心。见李扬带着宋太医令进来,便纷纷起身施礼让开了。

    宋太医令就如见了百花丛中,不由的更是暗恨了几分,借着回礼的机会又是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位看了个真切。当坐下瞧了半躺着的朵儿时,那心更是狂跳不已,如今的朵儿少了一些往rì的灵动却是多了一丝病态倒是显的别样的妩媚。

    “有劳宋太医了”朵儿不便施礼,便问候了一声,抬头笑对李扬道,“阿郎,妾身的病看来是无望了,不过能死前看着阿郎在眼前,妾身无憾!”

    “休要胡说,让宋太医再瞧瞧。明rì为夫带你去沙州。”李扬胸口发闷,往rì里那个如猫般温顺灵动的朵儿如今成了这样,这心里如刀绞一般,不由的别了头去暗自神伤。

    太真就在李扬之侧,见此情景心中不由的一痛,轻声的抽泣起来,拉起李扬之手紧紧握着颤声轻道:“李郎,你莫要这样。朵儿妹妹吉人天象会无事的。”

    “娘子,你要好起来,为夫带你去看龙勒山,可好?”李扬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的话,只知心中悲痛的不能自己。

    朵儿甜甜一笑,轻轻的将长长的睫毛眨动,合了上眼帘,喃声道:“好,妾身等着。”仿佛想到了与李扬相依在山顶,看着漠天飞舞的黄沙,不由的微微嘴角上扬,像极了那天上的jīng灵。

    宋太医令瞧着朵儿jīng致到了极点的脸,听着二人情意的话语,心中的嫉妒之火焚了整个胸膛。眼由心生,一双眼睛恶毒的不停转动,脸上渐渐变了型。

    “宋太医,请为本官娘子诊断。可是不舒服?”李扬看到宋太医的脸sè大变,好生的难看不由的出口问道。

    “哦”被李扬从嫉妒之心唤醒的宋太医,抬起了头又是仔细仔细的看着朵儿,好似要刻入脑中一样,慢慢的取了丝帕放于那白玉般的手腕上。真是好恨,这天之尤物我竟是未能品上半分,罢了,李扬,这本应不是现与人间之娇娆,即是得不到就让她回到天上去吧。

    许久,宋太医起了身,低头情绪低迷的与李扬说道:“李县男,下官尽力了,请这边来。”

    到了外间,宋太医目光不定的说道:“情况甚是不好,下官只能多开些补药为贵娘子补虚。李县男,恕下官直言,怕是捱不过明chūn了。”

    “什么!宋太医!”李扬忽感天旋地转,忙用手扶了桌角,寻了胡凳坐下,厉声问道,“你不是说可保无事么?如今又于本官说了这些!宋太医!你可知我家娘子是不会有事的!”

    “阿郎!你,你冷静!”听得李扬的吼叫,从里面奔出来的小荷红着眼对李扬说道。又与不敢还嘴的宋太医赔礼道,“宋太医得罪了,我家郎君心急有些冲动了,还请宋太医莫要放于心上。”

    宋太医无话,也不去理会李扬,写了方子放了笔,朝李扬与小荷拱了拱手,摇着长叹一声甩袖而去。李扬与小荷却不知这宋太医嘴角露了一丝的狞笑。

    “阿郎,莫要冲动。妾身等姊妹可是看着你呢?”小荷过来扶着李扬的肩头轻声的说道。

    李扬如同捞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将小荷拦腰搂住,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压抑的痛哭出来。

    里间,众女相抱而泣。朵儿闭了眼听的分明,泪水如颗颗饱满的珍珠,顺脸而下,却是未发出声来。

    许久,李扬轻轻的放开了小荷,抽泣两声,也不顾仪态用袖口胡乱的将脸上之物擦去,挤了笑意与小荷说道:“娘子,我失态了。随为夫去看看朵儿。”说着却是哽咽差些不成了声。

    “嗯!”小荷用袖掩口,点头应了。

    二人进了里间,见众女皆是哭泣,小荷压了心中的悲痛,喝道:“这都是做什么?哪里还有一丝作娘子的样子!朵儿妹妹吉人天象自会无事的。”

    众女皆是止了悲声,往床上的朵儿看去,但瞧了心里又是痛苦。太真悲声叫道:“我可怜的二姊!妹妹悔不该与你相对,妹妹给你赔礼了。”扑到了床边,哭着用手打着自己的脸。

    李扬急要过去,却被摇着头流泪不止的小荷拉住。

    朵儿睁眼忙将太真的手抓住,强笑着道:“妹妹,这是何苦呢?你我虽是争了些风,但俱是为了郎君好,这我心里都是明白的。妹妹莫要这样了,我若走了以后,你要替我多照料郎君些。”

    “二姊!”太真与朵儿相抱而哭起。

    “好了,姊妹们都散了吧,太真,你也跟着我来。让阿郎多与朵儿说说话。”小荷用丝帕擦着眼角而道。

    等众女走后,李扬坐于床边,将朵儿那双白嫩的手紧紧的抱在胸前,柔声道:“娘子,可是想家了?”

    “嗯!”朵儿点了点头道,“想,想父亲、母亲,还有小弟。这次来的匆忙,途经晋阳只是与他们说了几句便是赶路了,真想回去看看。”

    李扬心痛将泪生生的憋回,强笑道:“那明rì我们北上去晋阳。”

    朵儿摇头,长长的睫毛下涌出一滴泪水:“阿郎,不了。妾身不想让他们看到如此的模样。阿郎,答应妾身一件事。”

    “说,娘子你尽管说。”李扬吸着鼻声而道。

    朵儿甜甜一笑,努力的想起身,李扬慌乱将她扶起。朵儿伸出了手臂将李扬抱住,有些幸福的说道:“阿郎,如妾身真的不幸而去,就请将妾身平rì里所用过的物件送与父母几件,好让他们有些想念。阿郎,妾身是不是过份了,你莫要这样,妾身不敢了。”如猫的xìng子,依是那样的温柔,见李扬脸sè悲苦便是低声的讨饶。

    李扬再也忍不住悲痛之情,眼里流了泪而坚定的点头,忽又猛烈的摇着头说道:“我不许你死!朵儿,你可知在为夫的心里你是多么的重要!请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到时为夫和你一起回去拜见大人。”

    “李郎,莫要为妾身伤心。妾身知道这都是劫数,是逃不过去的。”朵儿将头伏在李扬的肩上,喃喃而道,“阿郎,抱紧妾身。妾身想多在你的怀里休息一会,平rì里给予妾身的像这样的机会实是太过稀少了。”

    李扬心酸且痛恨如今的自己,这也许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如朵儿、小荷如此的人儿,是平常世人无福消受,而自己却是占有了,且还连连相遇并娶进了门里。有得必有失,没想到却是应在了朵儿的身上。

    感受到了李扬有力的怀抱,朵儿安心之极,闭了眼享受这好几个月不曾拥有的温存,想到这里心里便是有了羞意,脸上便红晕起来,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好不要脸,但还是紧紧的贴在了李扬的胸前。

    “李郎,你可是记得妾身与你相遇的头一次吗?你是否会想到妾身能成了你的娘子?那时的妾身是不是好丑?”朵儿微笑而问道。

    “嗯”李扬想起那时那张清秀又平凡的脸,只是二眼睛极为灵动,又想到那惊艳的脸,便是心痛的说不出声来,只能轻嗯一声。

    朵儿却是又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而道:“看你,怎么这样说了人家。不过妾身还是好高兴,李郎见了妾身的真容,那呆呆傻傻的样子真是好笑,其实从那时起,妾身便心里有了你,满满当当的,每每想起你的言行便会不住的傻笑,后来成了你的娘子,却是让妾身苦等了一年!”说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头,在李扬的腰间狠掐了一把,后又心疼道,“疼了么?哼,这就是对你那一年里不与妾身亲近的惩罚!”

    “阿郎,还记得在云州让人追赶的事么?”朵儿又是问道,“唉,也不知薛大哥如何了?......”

    听着朵儿不住的说话,李扬有眼前便是回闪着幕幕的往事,心里痛苦非常,无言的只想好好的拥着她,一直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回来

    十二月十一这rì,李扬谢绝了王进等好友的相送骑了马,带着载有朵儿、柳叶儿与茉莉的马车在众女的泪眼陪送下,缓缓的自金光门而出。应是万安公主与咸直公主要求,生怕与路上有了闪失,便让身边的寺人去吏部那里为官居沙州司马的李扬请配了十人的白直,又取中男五名加河西会官侄儿合六名为执衣,随在了身边。至于那名为桑娘、莲姑的宫女则被离在了兰陵坊里,由咸直公主另作了安排,对此二宫女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认命了。

    直送出十里有余,李扬不忍伤心,打马掉头而去。众女皆是以泪洗面而归,而城头箭楼之上,万安公主与咸直公主屏蔽了左右,双双抱头而痛哭。

    一路之上,朵儿的病愈发要紧起来,忙停驻于凉州调养二rì,在此期间李扬去拜了迁殿中监仍兼河南节度使的牛仙客。牛大使仍是记得李扬,又问了些沙州之事,对其勇驱吐蕃众解围寿昌县之事大为称赞。话语间得知李扬的妾室竟是得了重病,便让帐下牙将取了补虚、扶正祛邪的冬虫夏草、鹿茸等品送与李扬,又让厨下煮了当归、熟地、川芎和白芍的四物汤送至驿站,临行时,又派了一队越骑以入豆卢军送文的借口实为护送。

    对此李扬深感恩情,道谢不已。

    自喝了四物汤后朵儿竟是有了少许的起sè,将李扬唤进车里,扑在其怀中盈盈哭起,直道昨rì晕沉不知,只当是已赴了yīn间,今rì想起好是害怕,求郎君莫要离了妾身。同车的柳叶儿与茉莉笑着,却是暗暗的将泪除去,却是那般的凄凉。

    十二月二十八rì,终是来了沙州,进了城去,李扬不放心三女,先是将三女送回了住处后,这才返到了州府,将吏部、兵部符交了程刺史。

    程刺史相看后大笑道:“子仁,果真是一位福将。圣上感沙州之艰辛,特下恩旨免了寿昌一县的贡奉,又同关内、河南二地一般免了全州八等以下户的岁租。还有那死去的押官校尉也拔了款项以葬,并抚恤寡儿钱四十贯,责成凉州拔付。再有便是一干立功之兵士皆有封赏,薛公子也在其列,特授从九品上的队正之官职加仁勇校尉,让本使于豆卢军酌情处置,以使其效力。至于李县男你嘛,这上面已是说的明白,已授爵位便不再另论了。不过还有附文一封却是司封司的行文,内容却是与你妻妾有关的,因清徐开国男为从五品,特封其母为太清徐县君、妻杨氏降母一等为清徐乡君,另视其妾张氏、杨氏、番女喀秋莎姬为媵,以从八品身份朝参,其清河乡君不恃身份,以礼视人,特加一等从夫号改为清徐县君。李县男,可是听清了?”

    李扬离座躬身谢道:“多谢使君,扬有今rì全是使君之器重与栽培,扬没齿难忘!”

    “哈哈,言重了,本官不过是与你些机会罢了,这实实的功劳还是你自己争来的。好了,路上也是辛苦,回去歇息去吧,明rì再来当番。”程刺史笑着受了礼后说道。

    李扬拱手应了一声,便是下去了。

    从门外迎着了长史,长史大叫恭喜二字与李扬拱手相过,进得门里瞧着程刺史望了李扬行走的地方发呆,便笑着道:“使君可是看的着迷了。”

    “哦,是年兄到了,坐。”程刺史请道。

    长史看到了那二封部符便是问道:“可是有好消息?”

    程刺史随手拿过交了长史道:“你自己看看便知了。”

    “呀,真是好命,看来rì后下官要称他为李县男了。使君,你可是偏心的很,下官自洮州与你相识以来,可是伴了风风雨雨无数,怎么不与下官一些机会呢,你呀,依了我说道,你可不光是爱才吧”长史浏览了一番说道。

    程刺史对这老伴当也是无奈,便说道:“不是爱才,那依你之见,是看中他什么呢?如此的为老不尊,一个黄口少年也值得你惊怪。”

    “哈哈,不说,不可说。”长史大笑着,笑过正sè而道,“使君,西边河中之地不稳,莫不是要行军了?”

    “嘘,小声些。年兄,莫不是又想活动筋骨了?你这xìng子如此的好斗,都是进知天命之人了,还念念不忘鼓角声么?”程刺史摇着头说道。

    长史朝后仰了身子而道:“至临洮之战后,虽有营州、庭州的小战,但大多是为皮屑之痒。如今歌舞升平久亦,我河西健儿是否还能铮铮血xìng!就如不久的寿昌围困那事,曲曲数百吐蕃狗竟让全城胆寒,不敢出战!要知道那些可是一些乌合的游贼,一触即可溃去。使君!是该动一动了,不然便是长了赘肉无力气使劲了!再看你我二人,还有当年的气概吗,就连张正往年的张无敌如今不也无了用武之地,愤而去守那方寸之地了?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守望着那一边,有朝一rì发现有了异动,好披挂上阵杀个痛快!”

    “年兄,莫要说了。我何尝不是如此,但想到我那爱妻便知道陷阵是要拼命的,是要死伤的,能平平安安的过着今世难道不好么?”程刺史低头言道。

    “使君,你怎会有如此想法?可你想过没有,如没有先前的拼死,哪里平和的今rì。使君!你也莫要忘了长眠于地下的曾经伙伴!二牛,奋起杀敌中一十二刀,血流不止,死战力竭大呼大唐威武而死。还有那一十开岁的小毛子,未脱了稚气,只一次便被流矢所扎透胸膛,临终之时三呼母亲而去。这些你都忘了吗?战祸之巨是为不齿,但如不是兵行千里,还哪能让你我二人这般逍遥的自在。你家娘子身去,我亦痛心,可这并不能使你的雄心泯去,真是不懂,是什么让你如此的怯战!要知道你这样的想法,如是敌贼袭来时,是会害死许多的如二牛、小毛子这样的大好儿郎!使君,你想过没有?”长史痛心而道。

    程刺史茫然道:“年兄,我知自己不好,前岁,吐蕃入侵,兵围寿昌与各镇之间,你是否也怨了我?”

    “是怨了你,我也与你说句实话,从那次小战便是看出你畏首畏尾、不敢相博,只想借取他人之力来助你,这让我好是失望,简直不敢相信是我识得的程大胆!使君,你该醒醒了?敌贼可是没能怀着慈悲之心,他们是要杀我唐民,掠我财物,掳我妻女的畜生!对此可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要是不振作些,只怕沙州不保。如是我唐众多官员都是苟活,那只怕大唐不保,到那时你我可是千古的罪人!”长史以拳捶胸的说道。

    程刺史凄惨的笑着,低语道:“看来,我真的是错了?”慢慢的站起身来,与长史躬身一礼谢道,“听年兄一席话,好似醍醐灌顶!本官知是如何做了。年兄,传本使令,明rì卯时点齐五校之属,于城外十里演练军阵战法!令军中各曹判率执刀数十人充当监察,依军令,附加条例:如出阵不力者仗,出力怯战者仗,不从命令者仗,乱踏军营者仗!此为平rì之法,如上战场改仗为斩!”

    “末将得令!”长史抱拳而道,铮铮之气回荡于大堂之间,又似回了热血的那年。

    而李扬回到了住处,却被一脸古怪的李苍头拉在了一旁,隐言想说的样子让李扬好是生疑,便是问道:“李公,可是有事?”

    李苍头看了看左右,小声的道:“刘一已是回来,已是等了老爷。”见李扬哦了一声便要离去,忙跺脚相拦脱口急道:“老朽知这话不应是我问出,但看二nǎi姐成了那个样子,便不得不说了。老爷,如是老朽猜的不假,二nǎinǎi可能养不过明chūn了,是不是?”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家中

    李扬吃惊回看了李苍头,见其躬身而道:“老朽习过岐黄之术,恕老朽不敬,是nǎinǎi下车时无意间观了nǎinǎi的颜面,才看了出来,应是体虚亏jīng血,未能好好的医治,又进大补之法,虽是正道,但各人有各差异,却是害了nǎinǎi的xìng命!如此下去,只怕是?”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扬失态,紧张的抓了李苍头,“李公,这病可是宋太医令瞧过的。”

    “老爷,老朽不敢妄言。只知二nǎinǎi如舍其补法进而以八珍汤炖小半只武姥山所产的乌鸡食之,可见奇效。”李苍头低头言道。

    李扬摇头:“苍头,不是本官不信你,实是这病可是担不得的。你的心愿我是知道的,可你毕竟不为人医,唉!苍头,随本官一同见刘一去。”

    “老爷!”李苍头唤道,但见李扬已走开二、三步,不禁摇头放弃了,叹了一声慢慢的跟了上来。

    在门子房里见了刘一,刘一取了一封书信出来,李扬也避二人,折开阅过,取过长明火点燃烧尽,面无表情的与刘一道:“做的甚好,我心甚慰。今rì带回数名执衣、白直,你去看下,从中挑几名合适之人,加以训练以便他用。”

    “是,老爷。”刘一拱手道。

    “苍头,这外边的事务你要勤加打理,顺便买些无父无母的小童回来,也如刘一作法加以训练好做他用。”李扬也是吩咐了李苍头道。

    李苍头yù言又止。

    李扬问道:“李公,可是有难处?”

    “回老爷的话,账上不过六贯余数,怕是?”李苍头低头回道。

    “哦,这样,你拿了我的名刺,去市里寻几位胡商过来,就说我有请。”李扬言道。

    “老爷可是要举债?老爷,这可对你的官誉有损,请三思。”李苍头长揖到底劝道,“商人重利,年关收贷哪有借出之理,只是老爷要用,那必定趁机加以重息,这买奴之资当不得小数,到时还不起,那可要堵门而讨会让老爷失了颜面。老朽不知书信中写了什么,但从老爷如此着急的份上,必是大事!但事有缓急,大事必不在当下,可用度之资却是迫于眉间,又是进了年关,总不能闭门不见客,不敬官佐吧!还有二nǎinǎi每rì采买药材也需些钱财,还是等过了年头,进了正月再说也不迟。”

    李扬摆摆手道:“莫要说了,你去办吧,老爷我会有打算的。”

    “老爷不好了,二nǎinǎi晕厥了,四nǎinǎi与六nǎinǎi无了主意,让奴婢来寻老爷。”夏莲惊慌失措的跑来哭叫道。

    “快,快去请州府请了江博士过来。”李扬顿感身子僵硬,心里慌神,紧拽夏莲之臂忙是喊道,“不,你等下。”转脸对刘一道,“刘一,你骑着马去快些。”

    刘一悲sè应下,疾身而去。

    李扬说罢,将袍角撩起急心匆匆的朝内宅赶去。

    “老爷!请老朽一言!”眼前身影一晃,李苍头躬身阻了去路。

    “李公,这是为何!给我让开”李扬大怒,伸手将李苍头拔在一旁而怒道。

    李苍头摇头扯住李扬衣角急道:“老爷,要想当nǎinǎi活命,请停药改用八珍汤!求老爷了。”

    “你退下!”李扬喝道,“来人,将他拉下!”

    李苍头见夏莲奔过,将身躬的更低,轻轻的放开李扬的衣角,后退了一步跪倒悲声说道:“老爷,如今nǎinǎi都成了这个样子,就莫要迷信那宋太医令了。老朽最受二nǎinǎi之恩惠,断不能看着她就这样被医死!”

    “苍头!你敢以命相抵吗?”这时的李扬却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眼光直视了李苍头而道。

    李苍头大喜,叩头急道:“只许三rì,三rì!如是二nǎinǎi无好转之意,老朽愿意拿命来顶罪!”

    “好,你随我来!”李扬看这李苍头不似作假,又是猛的想起在凉州之时,朵儿喝了一碗四物汤,脸sè大好,如今越是医治越是不行了,这心里便是悄然打了鼓,莫不是宋太医真的瞧走了眼?如今朵儿危急,就姑且试试。

    进了朵儿房里,柳叶儿与茉莉已是哭成泪来,见李扬进来,起身哭道:“老爷,快来看看,阿姊不行了。”

    李扬早已看到如今朵儿的脸如白纸,紧闭双目,嘴唇无一丝的血sè紧抿着,不由的悲从心来,快走几步,过来将rì见枯瘦的小手抓住,喃声轻道:“娘子,娘子,快些睁眼瞧瞧,我是阿郎,我是你的郎君。娘子,娘子,你不是说过还要回晋阳看看么?快些醒来,明rì为夫便带你去。娘子,娘子,你可是痛死为夫了......”

    “老爷,二nǎinǎi尚无xìng命之忧,请让在一边,待老朽瞧瞧。”李苍头躬身在身后说道。

    “哦”李扬听到李苍头如此说,急是抓住李苍头的肩头道,“李公,快些,让她醒来。”

    李苍头点头,与房中人道:“取银针过来。”

    “冬梅,你快去取我房里的过来,快去!”柳叶儿房里常备着一些医药,如是吩咐了贴身丫头去取,止了哭声与李苍头施礼道,“李公,求你好好的看看。”

    李苍头接过针囊,捏出数枚与李扬说道:“请老爷扶起二nǎinǎi。”

    李扬依言上了床,将朵儿扶起。李苍头隔衣下了几针等了一刻时,收针言道:“老爷可放手,等上一会二nǎinǎi便会醒来。”

    柳叶儿瞧了个真切,下针以督脉及手厥yīn经穴为主,足三里用了补法;水沟、中冲是为泻法;涌泉用平补平泻法;配穴的气海、关元、百会用灸法(摘自中医实践技能考试中医cāo作22个考点汇总)。自己也曾读了内经,但如此施针虽是看不明白,但也瞧着合了常理。

    “李郎,李郎,是你么?”果然朵儿醒了过来,感到了李扬的气息,立刻就寻到了他,露了微笑甜甜而道,“妾身这是怎么了,为何与妹妹们说着话便是什么也不知了。”

    李扬忍了悲痛,扶了朵儿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的说道:“没什么,娘子不过是赶路赶的乏了,有些劳累睡过去了。”

    “真的吗,那妾身为何又梦到了李郎在与我说话呢?李郎,我在梦里梦到父亲与母亲了,哦,还有小弟,他们都笑着在门外迎着我,可是为何他们却是哭了呢,哭的好是伤心,妾身难受之极,想上前去唤他们,但却是说不出话来,真是好生的心痛。”朵儿虚弱的说着,“妹妹,你们怎么哭了,难道我的父母有事?阿郎,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李扬摇头道:“不是,不是的,明rì为夫带你回晋阳好不好?我们去见岳父、岳母以及你的阿弟好不好?上次过时他的娘子好似有了身孕,这次一并瞧了,娘子你说呢?”

    柳叶儿与茉莉也过来说道:“阿姊,莫要胡思乱想了,方才是老爷说了我等几句,奴家一时想不开便伤心了。”

    “李郎,这是为何,妹妹们rì夜的照料着妾身,你怎可忍心相责呢?”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李郎,如是回晋阳,将妹妹们也带着吧,妾身一人好是清凉,不如热闹些。”

    “好,就依娘子所言,都带着,都带着。好了,娘子,你不能太累着了,先睡会,等了明rì病好了,我们便走。听话,好好的躺着。”李扬忍了内心剧烈的悲伤,生怕让朵儿看到自己的样子,强笑着劝道。

    “嗯,那妾身睡了。李郎,今rì你也早早睡吧,莫要看着妾身了,这些天来,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妾身好是心疼。”朵儿说着便闭上了眼。

    李扬轻轻的将她放下,下了床,用手掩了面,便从有些颤动的身子就能知道是在无声的哭着。柳叶儿与茉莉二人左右相依身边,紧紧的抱着李扬而抽泣。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转

    “胡闹,这哪里是开个药方,分明是想谋人的xìng命!老爷,如不是老朽也通些医书,就怕是让这宋大神医将二nǎinǎi活活的托死!”客房之内,李苍头拿了二剂方子怒道,“老爷,你且瞧了头一方,各味自是不差,却是各少了半钱有余,要知道药不足份是会害人的。再瞧了这方,更是些虎狼的大补之药,依着二nǎinǎi那已是虚弱至极的身子如何能消受的了?正好江博士也在,请验看。”

    州江姓的医博士拿过看了一遍不敢下结论,只是说道:“李上佐,下官也不能说这二剂方子有误,下面也注了体虚慢补之言,这倒也为正理,可依了这位老人家之言倒是也有些道理。下官医术不jīng,还请李上佐恕罪!”

    李扬摆手笑道:“这事岂能怪于你的头上,你何罪之有?”又与李苍头道,“再次谢过李公救命之恩,那依李公而言,本官贱妾之病是否食用八珍汤,这是不是有些儿戏了,要知道这汤实是太过平常了。”

    “老爷,莫要称老朽如此,可是要折杀了老朽。凡对症之药才是为良药,这与出身贵贱并如关系。怨老朽得罪,老爷为官之前也是白身,可如今却是人上之人,却为一个道理。这八珍乌鸡汤是为补这些天来失的气血,并调和二nǎinǎi体内多补的火旺,进食三天后,如不嫌老朽无能,便开一方五剂,用罢定还老爷一位好好的娘子。”李苍头躬身而道,但语气却是坚定。

    “哦,那下官也倒瞧瞧老人家你是如何的施了妙手,如是医好的李上佐之妾,下官便恳请拜于老人家名下,老人家可否赌上一把?”江博士也是刚瞧过朵儿的病,心里也是拿捏不准,要是早些rì子还可以慢慢的调养好,但已是那个样子,反正依自己的手段是无力回天的。如今听这老汉如此肯定,便起了好胜之心,却又存了个心眼,知是这老汉医术定在自己之上,不如将他一军,看看是否有这个本事,自己也好真正的折服,至于拜师之说是为激将也为真诚,如是药到病除的话,那自己岂不也捡了个明师?

    李扬不管他们之间想了些什么,只要朵儿的病好起,比什么都要强上百倍,如是拍手言道:“好,那本官就做个见证。”

    送走了江博士,李扬却是有些紧张的又是问了遍李苍头:“李公,这次就多劳费心了。不知我娘子多时能好转?明rì能否赶路?”

    “老爷莫急,待先用过一剂安神补心的药后,接连用过三rì的八珍乌鸡汤后便可下地走动。明rì之说”李苍头摇头道,“恕老朽直言,却不可因了儿女之情而误事。不论程使君那里如何的看重老爷,你这今rì来明rì去,恐也让他难作。再则说了,二nǎinǎi身子已到了灯枯油尽之地,却不可再遭颠簸之苦了。”

    “哦,知道了。有劳李公了,扬在此谢过。”李扬躬身施礼。

    李苍头没躲去,生受了这一礼,提笔写了方子交于李扬道:“可依次抓上一剂服用。”

    李扬接过看了,上写道:丹参1两,炙五味子5钱,石菖蒲3钱,煅珍珠母7两,夜交藤1两6钱,旱莲草1两,合欢皮1两,生地黄8钱,菟丝子1两,炙女贞子1两3钱(摘自中药制剂手册,安神补心丸)。看都是平常之极的安神之药,便是唤过下人,命他去抓药。

    到了晚间,朵儿服了药后又是倦的很,没jīng打彩便早早的睡下了,但睡的却是安稳,这让李扬放心了一半。交待了茉莉与柳叶儿去休息,二女却道:“老爷去歇着吧,明rì还需上公去,妾身已是习惯了。”李扬无奈,也不愿离去,于是命人入里间搬了二张软榻让二女躺下,自己脱了外衣上了床,挨着朵儿的身子在床外首睡下了。

    十二月二十九rì是为开元二十二之年关,清晨天还未亮时,李扬被一阵痒痒弄醒,睁眼却是见朵儿睁着大大眼睛,正甜笑着用手拿了自己的一小络头发正拔弄着自己,看其脸sè却是好了大半,不由的心中狂喜,猛的坐起,一把将朵儿的胳膊抓住着急的问道:“娘子,你醒了,你感觉如何?”

    “李郎,妾身好了,身上也不沉重,只觉得好是轻松。”朵儿声音婉转羞道,见李扬的眼里放光,只当是要使坏,脸上罕见的有了红丝,“李郎,你莫要这样,妹妹们还在呢。”

    “哈哈,老天不负我!”李扬仰头大笑,一把将朵儿抱起,紧紧的搂入怀里,喜泣而笑道:“娘子,这就好,这就好!”

    “是阿姊醒了?阿郎你?”如今一有动静就醒的柳叶儿与茉莉立刻起来,听李扬又哭又笑,只当是朵儿又是加重了,急忙过来看。

    “娘子,娘子,你们来看,她可是好的多了?”李扬泪眼迷离的将头与朵儿的头挨着,轻轻摇动着与二女说道。

    朵儿如今却是有了力气,见二女过来心里着羞,想从李扬的怀里逃去,却是不能动了分毫,只得认命无奈的将头低下,低蚊而语:“妹妹安好”又渐大声感激,“这些rì子可是苦了你们。”说罢眼泪流了出来,暗恨自己拖累了众人。

    “阿姊,你真的好了?真是神奇!可是吓害了我们。”说着柳叶儿掩了嘴而泣道。

    “梅子,梅子!你快去前边请了李公过来。”茉莉则是惊叫的呼着外边。

    不时,李苍头着急的进来,与众人施了礼,过来搭了脉笑道:“恭喜老爷、各位nǎinǎi。二nǎinǎi已是有了些底气,打今rì起便是开始好转了。”

    李扬早已放开了怀抱,闻言忙对李苍头一揖到底感激道:“李公,你真是神人也。”

    “莫要这样讲,可真是折杀老朽了。本来二nǎinǎi就无病,只不过是心上着急犯了疾,但却是被人当了病来医,又不大对症,加之一通大补将身子弄的如此差劲,以至心血不足恐有xìng命之忧。如今二nǎinǎi停了那虎狼,只用温药稍补再中和了虎狼的霸道,于是便是好起来了。不过二nǎinǎi现在仍是有些虚弱,等养上三天后便应是无事了。”李苍头摆手闪到一边,躬身而道。

    李扬心里闪过对宋太医令的怒意,心道,我与你无怨无恨,你竟是如此的对我。如不是恰巧身边藏着一位国手,我这可怜的娘子便会因你的误诊而丧命于黄泉,真是可恶之极!看来你这庸医实不能放于太医署,如遇了朵儿这般的情况还不得让你给治死!不好,如是陛下!当也身上打了数个冷战,立即写了一封书信将此事写了进去,又着了刘一回了趟长安。

    见朵儿大是好转,李扬心下高兴,又是与李苍头道了谢。吩咐了柳叶儿与茉莉好好的照看,歉意的与朵儿说道,问过李苍头了,为了朵儿的身子,怕是近rì不能回晋阳。朵儿身子好些自是有了希望,哪里还计较这些,只盼着康复了好服侍自己的夫君,便红着脸说无事。李扬见此便穿好了章服,挂好刀袋等物,带着四名执衣去州府当番去了。

    到了州府,正遇了挂着明光盔甲的程刺史打了个照面,于是施礼好奇的问道:“使君,你这是?”

    “哦,本官正要去寻你。今rì到正月初八本官要检阅豆卢军军务,在此期间,州府如有事务,你可与陈别驾二人相商应对。不论事与大小,皆你二人用印方可下发走文。李县男,你受累些多与担待。”程刺史言道。

    李扬躬身道:“下官知道了,定承公而办,不与私情。使君大可放心。”

    “好,李县男,本官先走了,来人,备马去军营!”程刺史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李扬对着程刺史的背影拱手道:“送使君。”但心中却是想到,陛下可是高见,看来这北庭与河中是要不太平了。

第三百三十章 邸报

    会同陈别驾,二人将各曹安顿齐坐了二堂,空着堂下首座分判各项事务。

    一晃年过,起了节假,朵儿的身子经了李苍头的医治已是无恙,每rì里让丫头夏莲扶着慢慢的在屋内行走,这让众人皆是喜欢不已。

    开元二十三年正月初八rì,正式这一年的当番之rì,李扬自茉莉房内起来,穿戴了整齐,用过饭后,早早的来到了州府。

    至了今rì,军中冬练仍是未止,程刺史传了话回来,等上二月龙抬头这一rì便可cāo练完毕,又吩咐了上元节即到,要防了走水以及百姓的拥堵。

    一rì也无事,与陈别驾说了些公务,又闲暇讲些市井的流言,便品了茶随意翻看各曹、县、镇送上来的牒。

    “别驾、司马,京里新到的邸报宫门抄,请阅看。”小吏进得堂来将一卷纸奉于二人。

    李扬展了相看,先看了头条是为上迁东都,又是往下看时便大声称好,与同是喜气的别驾道:“陈别驾,真是大快人心,如今张大使差遣的管记王悔和契丹牙将李过折合谋,夜斩契丹叛贼可突于、伪汗遥辇屈烈等人,足以今松漠、饶乐安份了。”

    “是极,这东北之地看来已是事了,如今传首洛阳天津桥,圣上亲封张大使加封辅国大将军,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仍镇幽州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立这李过折可真是耐人寻味了,虽是有功,但他不过是一牙将,又加之在契丹族中不是显赫大族,无根无基,只怕是一败笔。”陈别驾赞中有贬而道。

    李扬细想也是如此,便说道:“这时节不说立了个李过折,就是立个庶人,想必陛下也会同意的。”

    “哈哈,李县男说的极是。如今只有大功不能说过,看来李县男也是明白之人。”陈别驾笑起,摇头对外唤了防阁一名,将邸报交于他吩咐着,“快马送到军营之中,交与使君。”

    二人自此不再论此事,分看着其它之事。当看到突厥毗伽可汗毒发身死,以企圣上时,二人又是相视一笑,但也怀了疑惑,陈别驾轻敲桌面沉思而道:“此事颇是蹊跷,为何被默棘连看中的梅录啜会突然发难,使毒于他呢?这与情理不通,真是让人费解?”

    李扬也不知是何原因,也应道:“陈别驾说的是理,这梅录啜位居权臣。想当年下官去使牙帐时,这梅录啜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左右贤王、小汗都让其三分,按道理是不应该忤逆的,难道是想争了汗位?”紧接着摇头又道,“不可能!突厥分设十杀,以左右贤王各领之,他以一设之地相抗九设,这不是自寻了死路吗,从这宫门抄所看,默棘连是击杀了梅录啜一部后才身亡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真是不解,还是以待后来之消息吧。”

    二人皆是得不出什么结论,但大唐又去隐敌当是大欢喜。

    “咦,李县男,今岁七月,帝女咸直公主于东都将下降于卫尉卿杨洄。李县男,李县男,你莫不是不舒服?”陈别驾看着面sè苍白的李扬问道。

    李扬也是看到了,虽是心里早有了准备,得如今真的得了真信却是无论无何也不想看到,这心里便是难受之极。陈别驾的几次相呼都未是将他唤起,直到陈别驾过来轻推了一把方才回神问道:“陈别驾,可是与下官有事?”

    “李县男你可是昨rì未曾休息好,发了痴症。这样吧,不若你先回去,这里也是无事,本官先与盯着,有事再命人去唤了你。”陈别驾见李扬仍是迷迷糊糊便说道。

    李扬茫然点头,与陈别驾拱手:“多谢”便神sè恍忽的奔了出去。

    “唉!**一夜好,不可连rì耕。年少之人不懂节制,老来是要发愁的。”陈别驾感而叹道。

    而李扬却不管了这些,心里愁苦憋闷,只管寻个地方好好的发泄一番。出了头门,慌忙跟出的执衣过来与之牵马,李扬瞪了一眼,提了僵绳跃身而上,双腿一夹便奔了出去。

    “老爷,慢些,慢些!”身后传来的唤声已是听不到了耳里,李扬也怕踩踏了百姓,便靳马慢行,心里翻滚难受,遥遥见了自家的宅门便是直往里走。

    门子刘一出迎躬身一句,老爷怎今rì如此之早,那些随从哪里去了?”还未说完就见李扬不埋不睬的径直去了。起身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是怎么了?

    四执衣气喘如牛的奔回与刘一见礼问道:“刘管事,可是见着了老爷?”

    刘一便是问道:“今rì出了什么事,老爷为何失魂落魄的,这是怎么了?”

    四执衣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说不知。

    刘一气极上前踢了一脚骂道:“一群混帐无用的东西!老爷如此竟是一问三不知,要你们何用!”

    李扬入了二门、内门直接进了书房,将门紧闭了,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一时想到咸直的娇蛮,一时又恩起她的柔情,想到这便要应验了话要真的成了他人妇了,这心里实是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什么也不想动也不想做,就这样闷坐了里面不由的发起呆来。

    “可是郎君回来了,妾身能否进来。”门外茉莉轻唤道。梅子见李扬脸sè有异的进了书房并将自己关了起来,于是便报了自家的主母。茉莉听了消息,心里着紧李扬,只当是公事与人起了争执,便想过来安慰。

    李扬听到了,慢慢的朝门边看了一眼又慢慢的将头垂下,轻轻的说道:“娘子,让为夫静一静。”

    茉莉听罢越发的感到自己所猜想的不差,便交待梅子道:“去请了二位nǎinǎi来。”自己这次轻拍了门唤着:“妾身知道郎君辛苦,可否让妾身进去为郎君解解心宽?”

    “娘子,不必了。为夫无事,你就莫要cāo心了。”李扬将头用手抱住,闷闷的说道,“让为夫一人想些事情。”

    “妹妹,李郎怎么了?”朵儿得了信,急急的让夏莲将自己扶出了房外,站在阶上轻声的问着茉莉。

    茉莉忙万福回道:“阿姊,郎君可能是有事横在了心里,奴家唤了几声郎君也不让奴家进去。”

    正在说话间,门开了李扬笑着说道:“你这个娘子真是调皮,为夫说过要自己静一会,只不过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都不许,可是想讨家法?”原来是李扬在里面听着朵儿的问话,自己忽是感到自己还是这一家之主,万万不可因了此事而颓废,便压了心中的苦闷,来安她们的心。

    “老爷,可是吓着妾身了。你一声不响的将自己闷在书房里,凭谁想都是有了事情。如今却是将错推到了妾身这里,妾身可不能依了你。”茉莉见李扬无事,便撒娇般的说道。

    “好好好,是为夫不是,来,到朵儿这房来坐。”李扬拉了茉莉的手,后者红脸摆了几下,但左右看看却是反手紧握着了。

    “娘子,看气sè已是好了,你这几rì可是又美了几分。”李扬进屋,见朵儿直盯了自己,便找了话头说道。

    朵儿却是有些担心而道:“李郎,可是有事,莫要瞒了妾身。知夫莫如妻,你莫要骗了我们。”

    李扬哑口,知是让朵儿看了出来,自己虽是在笑但心里的苦还是透过了眼睛让朵儿瞧去了。

    “阿郎!”柳叶儿被冬梅扶着,脸上的气sè已是如常,这身子也是丰润了些。自朵儿大好后,李扬对李苍头的医术已是大信,便也让他为柳叶儿看了,李苍头这次对宋太医令的方子却是大为赞赏,说道,可依此服用,定保无事。至于那州医博士当真来家下相拜,但让李苍头拒绝了,只说交流二字,那医博士自是高兴,本是官身哪里真心相拜一个下人为师,这不过是碍了李扬的面子而已,怕担个言行不一致的结果。

    “听梅子这丫头说,你早早的回来了,妾身便想过来瞧瞧。”柳叶儿又道。

    茉莉忙过去挽了让她坐下,缓声与柳叶儿说道:“都是妹妹多事,还劳累了阿姊过来,妹妹真是该罚。”

    李扬见三女俱在,各各都为自己而紧张,心里便将自己骂道,不好好的珍惜眼前之人,偏去想那些不能更改之事,真是糊涂!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903/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李扬传最新章节! 作者:李家郎君所写的《大唐李扬传》为转载作品,大唐李扬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李扬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李扬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李扬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李扬传介绍:
header大唐李扬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李扬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李扬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