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路向西
第91章一路向西
小院里,月光羞涩,烛光星星点点,而水池上的石亭当中,微弱的火炉之上,文火正煮着山泉水,王雨玲一脸肃然的坐于朱干对面,洁白如玉的素手轻扬,净手、洗脸,一道道程序做出来,繁杂而让人无奈。
朱干看着她那虔诚的模样,小脸洁白如玉,神圣而不可侵犯,这样一个高贵的女子,不论做任何事都是美的,而她此时那虔诚专一的模样,更是如毒药一般吸引着人。
生生将自己那破坏这美感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只能无奈的等待着,终于水开了,一道道程序做来,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专注的盯着王雨玲,如此绝美的画面,越品味心里越是欣喜。
此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心正在不断的转变着。
闻着眼前的香茗,浓淡适宜,这只是最普通的绿茶,却泡出了极品的味道,估计还是美人的原因吧!
朱干也不懂品茶,只感觉一切都很美,端起茶细细的抿了一口,入口有些苦涩,随即只一股清甜在嘴里不断的回味,不过朱干却感觉这苦涩味和焦糊味没有任何的区别,一大口吞进嘴里。
颇有一些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糟蹋了好东西。
对于朱干这一副样子,王雨玲也渐渐的习惯了,先前探查一番,没有发现朱干的怪异,也只能作罢,费尽了心机泡了一壶茶,也是为了试探朱干,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样一副无赖像,浑身上下毫无一点气质。
声音清扬婉转,幽若灵泉叮咚传来:“这喝茶其实喝的就是境界,讲究的不过就是一个内省修行,大口吞也是一种境界。”
“不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既不要脸,又不要皮的境界,更是胸怀天下,容纳一切的境界。”朱干嘻嘻一笑,完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王雨玲抬眼诧异的望了朱干一眼,却低头细品香茗,她的心里豁然开朗,不管这家伙是否真聪明还是假糊涂,但有一点说得很正确,茶是修心的,如果真的一味追求模仿,那只是落了下来,自己有勇气活得开心,那就是境界的上层。
对于王雨玲这万种风情的一眼,朱干差点没有晕倒过去,只感叹这女人的漂亮,这时反而却没有那么洒脱了,也不敢问出这一眼到底是何意思,沉默着静静的品茶。
喝过第一泡,王雨玲轻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是非之地。”
朱干仰躺在靠椅上,全身放松,没有一丝的惊诧,对于像自己这样的聪明人,特别是这样聪明又漂亮的绝世美人,朱干那是愿意解惑的,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更加聪明,慵懒的说道:“连九江城都没拿下,不急,不急!而且久闻金陵之美,既然来了,我又怎么会不去瞧瞧。”
王雨玲诧异,庐州城没有拿下,他居然就敢分兵去夺九江,只感觉朱干的思想天马行空,绝非常人可以揣度,不过有一点却在她的心里清晰了,那就是朱干不会在江南盘踞,那么他的目标是哪里,杀个回马枪,折回西北,又或者继续南下,前去福建,这些都是多山,适宜割据之地。
但显然这些地方却并不适合他现在,西北常年干旱,根本不可能割据养兵,而去福建,那里海贸走私猖獗,更是士大夫利益集团的禁脔,绝不容许别人轻易碰触,那么就只有巴蜀之地。
割据巴蜀,进可攻,退可守,而巴蜀之地,自古便有天府之国之称,现如今虽偶有农民进川sāo扰,但并没有伤到元气,占据了巴蜀之地,只要力量足够了,出关中而入汉中,随后夺中原,切断明军后路,随后攻打běi jīng,立马就能行成南北对峙之局面。
要知道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北方又是一个新生的政权,定然会行成燎原之势,自古皆是从北而向南横扫统一天下,只有明朝太祖朱元璋除外,不过那是火器大炮已经在元朝就行了战斗力,能弥补与骑兵之间的差距,再加上元朝腐朽衰。
如果真的去巴蜀积蓄力量,因为一统天下也指rì可待。、
想通了这些关节,轻声说道:“去巴蜀可是万里之遥,真的就这样打过去吗?”
朱干盯着王雨玲那一双美目,忽然笑得很开心的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王雨玲平静的看着朱干,眼中古井无波,就如万年冰山,绝不会轻易融化,神sè淡然的说道:“嗯,估计是的吧!”
“这一点也不好笑。”朱干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很美,心里总有一种撕开她脸上那僵硬表情的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多笑笑呢!她要是笑起来,一定会更加美艳吧!可惜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记着,如果你单独到了金陵城,去乌衣巷找一个叫巴山的人,估计你也清楚我们怎么联络的吧!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喝完茶,王雨玲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茶具,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迅速的消失了。
美人已走,朱干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揉了揉僵硬的脸,不断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这时候的他,或许才更像是一个年轻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或是一个面无表情威严的红衣军贼头。
“为何漕帮的的人前后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这头母暴龙,又为什么一开始就没动手,莫不是漕帮里出现了什么危机,反常必有妖啊!”朱干舒服的趟着,手轻轻的摩挲着下巴,自己的胡须也有些rì子没有刮过了,也不知手艺有没有生疏。
“哼!漕帮,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朱干忽然坐直了身子,一瞬间气质立马大变,哪里还有半点吊儿郎当之sè,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光芒闪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红衣军已经拿下大大的小小的州县超过了三十多个,红衣军赤血宝剑旗所过之地,众人无不担惊受怕,但从未听说过红衣军遭遇顽抗之后会有屠城之祸,这也让不少的县令知府,心里充满了抵抗的勇气。
不过显然红衣军也只是捡一捡软柿子捏捏而已,遇见这种龟缩在城墙之后的军队,绝不会同他们硬拼,不过一旦出了城两军遭遇,那定然是生死勿论。
从三十过个州县里收刮了巨量的银子,朱干也变得心满意足了,至于他说的去南京走一走,那不过是自己放出的烟雾弹而已,南京城城高墙厚,戒备森严,别说用大炮轰,就是用炸药去炸,也不一定能轻易的炸踏。
如今南京城暴露在自己的铁蹄之下,如果不去走一朝,登上紫金山看一看,瞧一瞧千古秦淮河,那真妄自走了这一糟。
于是,朱干刚刚养好所谓的‘伤’,就带着人朝着南京城赶去了,此时红衣军一万大军已经围城十多天,城中却照样是一派繁华景象,完全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夜夜都能听见秦淮河上的琵琶古筝合鸣之声。
对于城外的红衣军,不是这南京城里的衮衮诸公不想作为,而是因为他们的顾虑实在太多了一些,běi jīng城里的权势被张嫣步步紧逼,而现在只要他们敢稍动一下,都有可能引起朝中的剧烈变动,所以不得不等待,希图静观其变,不过也有人在暗中造势,准备集结兵力。
自明一朝,英国公一家,显赫至极,即使是权柄滔天的刘瑾、魏忠贤一朝,对于这张家也都是无可奈何,一直保持了其显赫的地位。
而第八代的英国公张之极,于崇祯三年获袭爵位,不到三年,如今便已经是南京总督,执掌南京城中各部兵马,不过这人平rì里嚣张,但背地里却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所以在南京城中与六部关系虽平面上平静和谐,可是其下却暗流涌动,不得不让人jǐng惕。
他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所以南京城城中繁华,几个大门紧闭森严,绝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就怕出现了内贼,到时红衣军进了城,失去了勇气的官兵,定然会没有任何阻挡。
所以别看他白rì风光,但回家后府中娇嫩柔媚的小妾丫鬟也没有了宠幸的兴趣,就连他最喜欢吃的小猪蹄,也感觉索然无味,甚至连夜晚也会被稍大的声音惊醒,生怕一醒来就听见了城里震天的喊杀声。
夜已深,此时他怀中搂着两个娇媚的小丫头,一只手伸进这小丫头的衣服当中,捏住了那堪堪发育的rǔ鸽,在睡梦中轻柔的揉捏着。
这两小丫头长得jīng致可人,更没想到的却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显然今夜刚被他破-瓜,一阵难受,那秀美的小脸上,一道道湿湿的泪痕,却不敢大声的哭出来,那大大的双眼也黯然无神的瞪着纱帐的顶端,似乎那里有一道门,能拯救她们脱离苦海的门。
北方常年干旱,她们是跟随着父母一同逃难而来,家中的父母在逃难的途中就已经病逝,她们两姐妹辗转坎坷了多久,终于到了南京,投靠了小舅,没想到的是那小舅一家心黑,居然将她二姐妹卖入青楼,如此奇货,当时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热cháo。
不少士子一掷千金,只为了看一看她两姐妹的容貌,更有富人商贾花重金,誓要买下此二人,最后却落入了英国公张之极手中,对于她们的前途,只感觉一片黯然。
咻!砰!
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从城中响起,只是一味围城的红衣军,终于首先发难了,红衣大炮里喷出一道巨大的火舌,一刻开花弹落入了城中,吓得无数的人抱头鼠窜。
砰!只见天空上忽然炸开,这里正好是一处闹市,无数的人仰起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不是他们吓傻了,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闪。
如雪花一般飘落而下的纸片,洋洋洒洒的落了很长一片,众人捡起来一看:《告天下同胞书》,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将红衣军想要说的话,说得简单明了,清清楚楚,不过这也让不少士子鄙夷,这种没有文采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吗?
贼果然是贼,不过这贼却当得够猛,够有新意啊!
英国公张之极也被这凄厉的声音吓醒,听见了那远处的炮身,从床上穿衣起来,怒声吼道:“该死的,为什么红衣军攻城,没有人事先提醒我,难道现在已经进城了吗?来人啊!快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
“老爷,老爷,你不要动怒啊!小的现在就去查。”门外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人,这人身子有些干瘦,而他的个头也有些高,两者鲜明的对比之下,就感觉他像一个竹杆。
待得这人离去,张之极坐在床沿边,脸sè难看极了,冷声说道:“你们都要死,哼哼!全都要死,再过两天,这南京城里就是我最大了,东林党是个什么东西,也不过如此。”
此时他哪里还有平rì里见到的那般纨绔,眼神冰凉彻骨,却又透着狡黠,就如一只老狐狸,走到了桌边,提笔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然后用火漆密封起来,想了想却没有叫人进来。
他身后两女一见他这表情,吓得身子一缩,二人紧紧的互相抱着,似乎这样才能给彼此安全,看着两女如兔子一般的表情,张之极哈哈一笑,快速的脱掉衣服,露出那丑陋而干瘪的玩意儿,走上床对准了二人。
豪气冲天的说道:“我这绝世宝剑,就需要美人佐酒,才会再次出窍,上战场斩杀敌人,来!两个小乖乖,让爷再震雄风。”
说完不容二女反驳,一手抓住她们的脑袋,就往身下按去,动作娴熟老辣。
“老爷!老爷!”见着二女的反抗,张之极心里的火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就喜欢这样有味道的,越反抗他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可是下一刻,又急又厉的敲门声,吓得他一下子就软了。
勃然大怒的吼道:“滚!狗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
如果门外的人狗眼没瞎,有这样的免费活chūn-宫,他们恐怕会很高兴吧!那人愣了一阵,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此事重大,他实在不敢耽搁,又大着胆子敲了敲门,门被人从里边用力的拉开。
只见张之极的一张脸,犹如朱干sè一般通红,浑身更冒着热气,他就像是一头吃了猛药的公牛,立马单膝跪地请罪着说道:“属下该死,属下送来了红衣军投入城中的纸条,对百姓的蛊惑xìng极大。”
“哼!”张之极一把夺过手中的传单,砰的一声又再次关上了门,他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心头之恨,将目光再一次的转移到了二女身上,心中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到底怪在何处。
他看也没看这东西,就将他丢在一旁,心中不断冷笑,自古这些蛊惑人心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说得冠冕堂皇,又好听又舒服,可是有谁做的,这样的玩意儿,他看过无数次,早已烂熟于胸了。
“嘿嘿!再来啊!两个小美人,别躲,让爷亲亲,爷高兴了,你们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绝对不愁。”张之极再次快速的脱掉了衣服,走上床去,一把抓向二女,这一下却抓了一个空,神情一窒,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妥。
身体往前跨出一大步,脚踢起,身下的被子翻飞而上,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剑穿心而过,将他钉死在了床上。
此时的二女再不复先前的娇柔,反而满脸英气逼人,此时手中拿着一个火漆信封,不过此时已经被打开了,两女正仔细的阅读着关于信中之事。
姐姐忽然问着妹妹说道:“这件事事了,我们干脆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否者这事追查下去,恐怕会很麻烦啊!”
妹妹自然清楚自己的姐姐话中的意思,她们只负责杀人拿到雇主想要的东西,却不想牵扯进这样复杂的麻烦事当中,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二人见识到了这暗地里的手段,忍不住一阵心寒,只求别被惦记上就好。
“噫!这是什么。”二女正打算离开,那妹妹拿起那一张红衣军的《告天下同胞书》,本来只是好奇,可是这一见之下,顿时被吸引住了。
她那姐姐转过来一见,自己的妹子眼里泛着桃花,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而因为她身材娇小,清纯可爱,此时做出这无奈的表情,立马让变得更加的jīng致,恍若一个洋娃娃一般。
“这是什么玩意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虽说很多人都说双胞胎之间有着默契,可是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却感觉自己太蠢了一些,忍不住将手里的纸片递给了她,眼里全是小星星的笑道:“我能看出,那人一定是一个为贫苦百姓着想之人,不然不会写得出这么细,这全的东西,并且一目了然啊!”
“这让我也有了加入其中的愿望,哎!不知啥时候才能实现哦!”妹妹眼里的小星星都快要化为实质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就感觉是在飞。
“别犯花痴了,知道你很崇拜红衣军的那贼头,但我们得有自己的原则,走了!该去西边了。”姐姐一巴掌拍在妹妹的后脑勺上,想要将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打醒。
一路向西吧!那里有想要的一切。
第92章 朱干到此一游
第92章朱干到此一游
再一次忙里偷闲的游玩了一天,朱干心情大好,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去秦淮河看看,想着秦淮河上的脂粉香味,朱干心里就一阵激动,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看的不是美sè,而是技艺。<wWw。SUiMenG。com>
朱干进入大帐之中,此时红衣军依然是三万军队,并没有大肆募兵,朱干不想再将红衣军的力量分散,他一向崇尚jīng兵,所以红衣军围城的这些天,非但没有任何的歇息,反而加重了训练的量。
这也成为了南京城外的一道风景,每rì清晨,红衣军的号角响起,随后就是震天的吼声,红衣军穿戴整齐,带着齐备的武器,缓慢的跑步而出,围绕着南京城跑圈,这时候如果冲杀出城,很有可能让红衣军大伤,可是看着那整齐的方块,还有一致的踏步声,总感觉红衣军阵营就是一个巨人,稍微抡动大锤,就能将他们碾为粉碎。
所以红衣军训练了几rì,城头上的士兵也习惯了,仿佛双方不再是敌人,渐渐的城上的明军看红衣军的眼神也变了,这一群人绝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再做戏,而是实实在在的在锻炼。
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虽然没有什么震天的动静,却让城上明军的心境在悄悄改变。
“前几rì幸好没有出城偷营,不然估计就回不来了。”城头上趴着一个明军参将,专心致志的观察着从城下跑过的红衣军,听着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他的心中居然有隐隐的冲动,直感叹着声音太美,太悦耳。
悄然叹道:“可惜,朝廷没有一只这样的军队,否者定然能横扫天下,荡平一切障碍,到时就能国泰民安了。”
“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加入这样的军队吧!你难道还没死心吗?”旁边一人鬼鬼祟祟的将脑袋伸了过来,悄声说道。
这参将头也不回的说道:“哼!大丈夫就该横刀立马保家卫国,建立丰功伟业。”
“头儿,那你就去投靠红衣军呗!前边我看了他们投进来的纸片,感觉红衣军很不错啊!这天下已经乱了,该是换人坐江山的时候,我看他们的机会很大啊!”这人面目生得清秀,说出一番话却是极其的大逆不道。
不过这参将却没有丝毫意外,转过头笑道:“你想去又何必鼓动我,上边让人交出东西,我见你偷偷的藏了好几张,还四处的散发,你那点心思,最好藏好了,这南京可不比别的地方,要是被上边的查到,很麻烦啊!”
“行了,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三兄弟,算命都说了,是大富大贵之相,以我之见,这红衣军估计马上就要离开了。”说完看了一眼红衣军,再次转过头望着远处的南京城,安静而连绵成片,却又暗流涌动,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总感觉自昨夜之后,城中发生了某些古怪之事,让人难以猜透。
世上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朱干很难猜度红衣军到底是和想法,也不知道城中又是何想法,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自己在红衣军当中的威严,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只要一言令下,不论是任何危险之地,他们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如今红衣军不过三万军队,但却让拥兵十万的南京城军队,不敢出门一步,简直犹如雷池一般,实在让人羞愧,如今英国公张之极忽然暴死在自己的家中,南京城更是暗流涌动。
不过却阻挡不住城中的那些士子和公子哥们的游xìng,中秋节到来,赏月赋诗作对,一样都不能少。
而此诗会,正是在秦淮河之上,四大公子齐聚,这一次可算是规模空前宏大了,不少百姓也忍不住前来赏花灯,看热闹,今年的花魁,也不知会是谁胜出,一派热闹,果然不愧是皇城根下的民众,都要比一般人神经大条。
秦淮河的花船,各有特sè,今晚争奇斗艳,每一艘都漂亮异常,河边人山人海,连往前挤一步都变得困难,而闹市当中,停着几辆马车,四周无人戒备,却没有人胆敢靠近。
月明星稀,喧闹的河边也逐渐安静下来,一众人全都仔细倾听着花船上传出的声音,或者观看河边露台上的表演,连那些挤油儿也安静下来,不再趁机揩油,找到一个较好的位置蹲下观看。
相比于城内的热闹,城外一片宁静,夜风习习,朱干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听着城内偶尔传出的欢呼声,今夜中秋,城中定然非常热闹吧!又会有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产生,今夜红衣军也将离开,往西而去。
庐州城虽然没有拿下来,但是城内的明军被打得龟缩在一块,不敢轻举妄动。
黑夜中,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就像是蛰伏的怪兽,朱干心中诗xìng大发,一阵冲动涌上心头,抬头观看城墙之上,来回偶尔能看到人影,不过不久之后,城上再没有一丝动静,朱干连忙命人取来纸笔。
红衣军主帅朱干,到此一游。
想着自己在城墙上留下的大字,朱干心中得意极了,这几字也许将来能载入史册,流芳千古吧!不再成为小广告一样的牛皮癣,那将来更多的名胜古迹会遭殃吧!
此时的离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到来,朱干心中的那一份执着,也绝不容自己贪恋浮华。
这南方虽然富裕,但并不是自己眼下能够拿下来的,而巴蜀的战略之重要,自古无数次的实践就已经证明了,刘邦得巴蜀而与楚争天下而胜,刘备得巴蜀而三分天下,巴蜀不仅体现在起地理位置的重要,更有其丰富的粮食。
而在这个灾荒年争夺天下,那最终要得就是粮食,控制了稳固的粮食产地,才会成为正规军,而不是流贼一般的xìng质,流贼终究只是无根之萍,最后都有被剿灭的一天。
曹文诏带着关宁铁骑来得很快,如今已经过了黄河到了开封,南京城里的衮衮诸公,虽说大多是仕途失意,被发配到南京养老的,可毕竟一个个都是些老油条,心里灵活着呢!
红衣军不到三万人,从北方沿着运河打到南方,其战斗力之恐怖,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如今朝廷大军以到,更有传言,这一次皇后心腹之人,方正化监军的十二团营也跟随着曹文诏而来,显然朝廷这次要玩一票大的了。
不过城里的灯会还没有结束,就听闻了红衣军撤军的消息,立马让南京城中的风暴变得更加汹涌,趋于表面化,甚至一些举动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掩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每晚举行的诗会,争奇斗艳,众人都察觉到了其下的变化。
秦淮河上最大的一艘画舫,歌声婉转,舞姿轻扬,望着场中的女子,周围不论是士子还是公子,每一个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欣赏之意,甚至有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忍不住一杯杯的喝酒,想要压下心中那一股yù望冲动。
不过喝得酒越多,感觉身体越是火热难受,这女子太魅,清纯里带着魅意,就如冰火两重天,而这时男人的心里也是冰火两重天,无尽的yù望,却极力的想要压制,做出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画舫忽然摇晃起来,众人差点摔了一个踉跄,只见这领头的公子脸上怒意一闪而过,而那正在歌舞旋转的女子一着不慎,向着他怀里跌去,佳人入怀,脸上的笑意如chūnrì的微风拂柳。
两人默默的对视,公子也变身禽兽,那只咸猪爪悄悄的从裙下伸了进去。
第93章 我就是来欺负人的
再一次忙里偷闲的游玩了一天,朱干心情大好,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去秦淮河看看,想着秦淮河上的脂粉香味,朱干心里就一阵激动,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看的不是美sè,而是技艺。<wWw。SUiMenG。com>
朱干进入大帐之中,此时红衣军依然是三万军队,并没有大肆募兵,朱干不想再将红衣军的力量分散,他一向崇尚jīng兵,所以红衣军围城的这些天,非但没有任何的歇息,反而加重了训练的量。
这也成为了南京城外的一道风景,每rì清晨,红衣军的号角响起,随后就是震天的吼声,红衣军穿戴整齐,带着齐备的武器,缓慢的跑步而出,围绕着南京城跑圈,这时候如果冲杀出城,很有可能让红衣军大伤,可是看着那整齐的方块,还有一致的踏步声,总感觉红衣军阵营就是一个巨人,稍微抡动大锤,就能将他们碾为粉碎。
所以红衣军训练了几rì,城头上的士兵也习惯了,仿佛双方不再是敌人,渐渐的城上的明军看红衣军的眼神也变了,这一群人绝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再做戏,而是实实在在的在锻炼。
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虽然没有什么震天的动静,却让城上明军的心境在悄悄改变。
“前几rì幸好没有出城偷营,不然估计就回不来了。”城头上趴着一个明军参将,专心致志的观察着从城下跑过的红衣军,听着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他的心中居然有隐隐的冲动,直感叹着声音太美,太悦耳。
悄然叹道:“可惜,朝廷没有一只这样的军队,否者定然能横扫天下,荡平一切障碍,到时就能国泰民安了。”
“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加入这样的军队吧!你难道还没死心吗?”旁边一人鬼鬼祟祟的将脑袋伸了过来,悄声说道。
这参将头也不回的说道:“哼!大丈夫就该横刀立马保家卫国,建立丰功伟业。”
“头儿,那你就去投靠红衣军呗!前边我看了他们投进来的纸片,感觉红衣军很不错啊!这天下已经乱了,该是换人坐江山的时候,我看他们的机会很大啊!”这人面目生得清秀,说出一番话却是极其的大逆不道。
不过这参将却没有丝毫意外,转过头笑道:“你想去又何必鼓动我,上边让人交出东西,我见你偷偷的藏了好几张,还四处的散发,你那点心思,最好藏好了,这南京可不比别的地方,要是被上边的查到,很麻烦啊!”
“行了,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三兄弟,算命都说了,是大富大贵之相,以我之见,这红衣军估计马上就要离开了。”说完看了一眼红衣军,再次转过头望着远处的南京城,安静而连绵成片,却又暗流涌动,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总感觉自昨夜之后,城中发生了某些古怪之事,让人难以猜透。
世上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朱干很难猜度红衣军到底是和想法,也不知道城中又是何想法,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自己在红衣军当中的威严,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只要一言令下,不论是任何危险之地,他们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如今红衣军不过三万军队,但却让拥兵十万的南京城军队,不敢出门一步,简直犹如雷池一般,实在让人羞愧,如今英国公张之极忽然暴死在自己的家中,南京城更是暗流涌动。
不过却阻挡不住城中的那些士子和公子哥们的游xìng,中秋节到来,赏月赋诗作对,一样都不能少。
而此诗会,正是在秦淮河之上,四大公子齐聚,这一次可算是规模空前宏大了,不少百姓也忍不住前来赏花灯,看热闹,今年的花魁,也不知会是谁胜出,一派热闹,果然不愧是皇城根下的民众,都要比一般人神经大条。
秦淮河的花船,各有特sè,今晚争奇斗艳,每一艘都漂亮异常,河边人山人海,连往前挤一步都变得困难,而闹市当中,停着几辆马车,四周无人戒备,却没有人胆敢靠近。
月明星稀,喧闹的河边也逐渐安静下来,一众人全都仔细倾听着花船上传出的声音,或者观看河边露台上的表演,连那些挤油儿也安静下来,不再趁机揩油,找到一个较好的位置蹲下观看。
相比于城内的热闹,城外一片宁静,夜风习习,朱干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听着城内偶尔传出的欢呼声,今夜中秋,城中定然非常热闹吧!又会有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产生,今夜红衣军也将离开,往西而去。
庐州城虽然没有拿下来,但是城内的明军被打得龟缩在一块,不敢轻举妄动。
黑夜中,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就像是蛰伏的怪兽,朱干心中诗xìng大发,一阵冲动涌上心头,抬头观看城墙之上,来回偶尔能看到人影,不过不久之后,城上再没有一丝动静,朱干连忙命人取来纸笔。
红衣军主帅朱干,到此一游。
想着自己在城墙上留下的大字,朱干心中得意极了,这几字也许将来能载入史册,流芳千古吧!不再成为小广告一样的牛皮癣,那将来更多的名胜古迹会遭殃吧!
此时的离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到来,朱干心中的那一份执着,也绝不容自己贪恋浮华。
这南方虽然富裕,但并不是自己眼下能够拿下来的,而巴蜀的战略之重要,自古无数次的实践就已经证明了,刘邦得巴蜀而与楚争天下而胜,刘备得巴蜀而三分天下,巴蜀不仅体现在起地理位置的重要,更有其丰富的粮食。
而在这个灾荒年争夺天下,那最终要得就是粮食,控制了稳固的粮食产地,才会成为正规军,而不是流贼一般的xìng质,流贼终究只是无根之萍,最后都有被剿灭的一天。
曹文诏带着关宁铁骑来得很快,如今已经过了黄河到了开封,南京城里的衮衮诸公,虽说大多是仕途失意,被发配到南京养老的,可毕竟一个个都是些老油条,心里灵活着呢!
红衣军不到三万人,从北方沿着运河打到南方,其战斗力之恐怖,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如今朝廷大军以到,更有传言,这一次皇后心腹之人,方正化监军的十二团营也跟随着曹文诏而来,显然朝廷这次要玩一票大的了。
不过城里的灯会还没有结束,就听闻了红衣军撤军的消息,立马让南京城中的风暴变得更加汹涌,趋于表面化,甚至一些举动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掩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每晚举行的诗会,争奇斗艳,众人都察觉到了其下的变化。
秦淮河上最大的一艘画舫,歌声婉转,舞姿轻扬,望着场中的女子,周围不论是士子还是公子,每一个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欣赏之意,甚至有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忍不住一杯杯的喝酒,想要压下心中那一股yù望冲动。
不过喝得酒越多,感觉身体越是火热难受,这女子太魅,清纯里带着魅意,就如冰火两重天,而这时男人的心里也是冰火两重天,无尽的yù望,却极力的想要压制,做出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画舫忽然摇晃起来,众人差点摔了一个踉跄,只见这领头的公子脸上怒意一闪而过,而那正在歌舞旋
第94章 疙瘩梅林
第93章我就是来欺负人的
又是一出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哦!不,应该说是柴子与驾人的故事,干柴遇上了烈火,yù女遇上了禽兽,一拍即合。
“嗯!公子,你好坏啊!”伸手摸了摸搂着自己这公子的衣料,材质上乘,连在他怀里撒娇,都感觉异常的柔顺,不过这禽兽居然敢将手伸入自己裙下,当即一个扭腰,扶着这公子头上的紫金冠站了起来。
那公子一脸狼狈的看着眼前这花魁,怎会如此失礼,什么地方不好扶,飘飘去扶他头顶的发冠,但他却不好表露出他此时的心情,只能郁闷的望着她。
这女子咯咯娇笑两声,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一拍,笑道:“哎呀!公子,刚才奴家不小心冲撞了公子,公子可别见怪啊!”
“不怪,不怪,这该是小生道歉才是,没有扶好姑娘,让姑娘受惊了。”见着众人向他投来的艳羡目光,这公子心里得意,笑着大度的说道。
画舫外闹哄哄的,终于引得这些个公子哥动怒了,这华服公子如今俨然以领头人自居,掸了掸衣摆,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外边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还不快给本公子滚进来。”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候选,怎么,要你爹亲自前来问候吗?”忽然画舫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意,这不过是画舫的第一层,花魁漂亮,不过却并不能在此留宿,所以一般上船来也是到这一层,而船上更高的几层,则是招待身份更为尊贵之人。
比如东林党官员、或者才气逼人者,如四大公子等等,而这一层的人想要上楼,必须满足几个条件,这人出现在这里,却是如此狂妄不羁的一副作态,显然来历非凡。
候选一见此人,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脖子缩了缩,不敢回话。
那花魁一见此人,眼前一亮,只感觉现在的她,比之先前更是魅了几分,却又一点也不妖,露齿一笑,柳腰轻摇,走到了此人的身边,只见他一身白sè的素衣常服,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气势。
“史道邻,他怎么来了。”众人心中疑惑,对于此人,那可是鼎鼎大名,当年左光斗被阉党关押在戒备森严的天牢之内,不许任何人前去看望,他却冒着危险进去了,非但没有得到恩师的赞赏,反而被臭骂一顿,骂他愚蠢,不知保惜其身,将来为国为民出力。
他也从此改正,回家好好的读书,学得大道理,此时他应该在běi jīng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南京。
众人对他出现在这里,都显得非常的诧异。
只见史可法哈哈一笑道:“众位,今则个不好意思了,还是得公事公办,英国公张之极在家中暴毙,官府怀疑是有人暗算所谓,某正在帮忙查找凶手,而这凶手已经逃到了这花船上。”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当即一挥手说道:“来啊!进来给我仔细查查,不要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这争斗已经开始了吗?
不止是最底下的一层,士兵跳上船,咚咚的在画舫里穿梭,将众人的心情败坏得非常的彻底,显然这是隐藏在后边的人开始动手了。
“已经红刀见血了。”高大的楼船最上层,这里是几间dú lì的小屋,一间屋子当中,只见一个女子凭栏而立,眺望着秦淮河远处,那里是玄武湖的地方,而更北方那里是徐州,已经是哥哥的地方了。
听闻士兵上楼的声音,她终于有了一些动静,那一张白皙如雪的俏脸上,涌现出一丝讥讽之意,这手段并不高明,不过却能让李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端着椅子到了正中处,安然的坐定,她倒想要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以前的她,就像是一只欢快调皮的金丝雀,唧唧喳喳,不论任何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她那一双灵动如黑宝石的大眼,总会不经意间闪过yīn霾之sè。
门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史可法,而是一个李姓子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最中心处坐了一人,微微错愕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jīng彩极了,笑呵呵的说道:“哟呵!表妹,这么有雅兴啊!要不要表哥陪陪你。”
此人一身绿sè锦衣,腰系一条掌宽的白玉腰带,腰间更配上一方上等的蓝田玉佩,显得卓尔不凡,可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让人极其不喜,偶尔总会闪过yīn霾之sè,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机深沉。
李家嫡系血脉稀薄,不过七拐八弯的亲戚却多,谁让李家家大业大,稍微沾点关系的就来投靠,眼前这人虽说同样姓李,且自称为李俏雪的表哥,只会让李俏雪心里感到恶心。
如果真是心机深沉之辈,又岂会让人轻易看出来,若论心机,眼前这个表哥学了自己亲哥的皮毛而已,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只会让人看出他的丑陋。
李俏雪也不想和他过多的接触,应酬似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嘴角微微一翘,眉毛上扬,露出一个自认为俊俏的笑脸,绿衣华服的男子声音浑厚的说道:“表妹!表哥就是想来陪陪你,下边官军来了,乱了一些,怕惊扰到表妹啊!”
“是吗?”李俏雪斜着眼睛看他,眼里全是鄙夷之sè,也不想再和他废话,冷声说道:“李锦堂,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你就不要多想,这是什么地方,官军,还没有那么可怕。”
被直呼姓名,这唤作李锦堂的男子脸涨得通红,显然修养的功夫还不到家,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心情摆在了脸上,忽然怒极而笑的说道:“哼!李俏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你还不知道吧!你这艘楼船上有刺客,而且正好是刺杀张之极的刺客。”
说完,李锦堂轻笑着准备欣赏李俏雪那惶恐的脸sè,可是却让他感觉全力一击的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差点让他重伤吐血。
只见李俏雪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说道:“你爹的智商还可以,不过至于你,那就差远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你爹亲生的,官军在我的船上抓到了人又怎样,难道还敢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哼!你可知这次领队之人是谁?”李锦堂很愤怒,这个一天正事不做,只知捣乱的表妹,居然敢嘲讽自己,李锦堂决定给她点厉害瞧瞧,上前缓缓的向着她逼了过去:“我可告诉你,这南京城里,你李家就快要完了,你最好老实一些,否则……”
“否则什么样。”李俏雪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仰着小脸,一副天真的模样。
她知道李锦堂的威胁是什么,李家用银子帮这一家父子走上了仕途,没想到却养了一对白眼狼。
李锦堂一听李俏雪的回答,差点没被过气来,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完美无瑕,实在太过诱人,可是下一刻,呼吸一窒,一声又细又长的尖叫从他口里蹦出,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只见李俏雪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尖头小蛮靴,高兴极了:“史家哥哥才不会欺负人的,你说对吧!”
没等到李锦堂的回答,只听厚重的脚步声走来,一人大笑道:“我就是来欺负人的,特意欺负那些无耻之徒。”
第93章我就是来欺负人的
又是一出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哦!不,应该说是柴子与驾人的故事,干柴遇上了烈火,yù女遇上了禽兽,一拍即合。
“嗯!公子,你好坏啊!”伸手摸了摸搂着自己这公子的衣料,材质上乘,连在他怀里撒娇,都感觉异常的柔顺,不过这禽兽居然敢将手伸入自己裙下,当即一个扭腰,扶着这公子头上的紫金冠站了起来。
那公子一脸狼狈的看着眼前这花魁,怎会如此失礼,什么地方不好扶,飘飘去扶他头顶的发冠,但他却不好表露出他此时的心情,只能郁闷的望着她。
这女子咯咯娇笑两声,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一拍,笑道:“哎呀!公子,刚才奴家不小心冲撞了公子,公子可别见怪啊!”
“不怪,不怪,这该是小生道歉才是,没有扶好姑娘,让姑娘受惊了。”见着众人向他投来的艳羡目光,这公子心里得意,笑着大度的说道。
画舫外闹哄哄的,终于引得这些个公子哥动怒了,这华服公子如今俨然以领头人自居,掸了掸衣摆,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外边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还不快给本公子滚进来。”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候选,怎么,要你爹亲自前来问候吗?”忽然画舫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意,这不过是画舫的第一层,花魁漂亮,不过却并不能在此留宿,所以一般上船来也是到这一层,而船上更高的几层,则是招待身份更为尊贵之人。
比如东林党官员、或者才气逼人者,如四大公子等等,而这一层的人想要上楼,必须满足几个条件,这人出现在这里,却是如此狂妄不羁的一副作态,显然来历非凡。
候选一见此人,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脖子缩了缩,不敢回话。
那花魁一见此人,眼前一亮,只感觉现在的她,比之先前更是魅了几分,却又一点也不妖,露齿一笑,柳腰轻摇,走到了此人的身边,只见他一身白sè的素衣常服,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气势。
“史道邻,他怎么来了。”众人心中疑惑,对于此人,那可是鼎鼎大名,当年左光斗被阉党关押在戒备森严的天牢之内,不许任何人前去看望,他却冒着危险进去了,非但没有得到恩师的赞赏,反而被臭骂一顿,骂他愚蠢,不知保惜其身,将来为国为民出力。
他也从此改正,回家好好的读书,学得大道理,此时他应该在běi jīng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南京。
众人对他出现在这里,都显得非常的诧异。
只见史可法哈哈一笑道:“众位,今则个不好意思了,还是得公事公办,英国公张之极在家中暴毙,官府怀疑是有人暗算所谓,某正在帮忙查找凶手,而这凶手已经逃到了这花船上。”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当即一挥手说道:“来啊!进来给我仔细查查,不要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这争斗已经开始了吗?
不止是最底下的一层,士兵跳上船,咚咚的在画舫里穿梭,将众人的心情败坏得非常的彻底,显然这是隐藏在后边的人开始动手了。
“已经红刀见血了。”高大的楼船最上层,这里是几间dú lì的小屋,一间屋子当中,只见一个女子凭栏而立,眺望着秦淮河远处,那里是玄武湖的地方,而更北方那里是徐州,已经是哥哥的地方了。
听闻士兵上楼的声音,她终于有了一些动静,那一张白皙如雪的俏脸上,涌现出一丝讥讽之意,这手段并不高明,不过却能让李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端着椅子到了正中处,安然的坐定,她倒想要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以前的她,就像是一只欢快调皮的金丝雀,唧唧喳喳,不论任何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她那一双灵动如黑宝石的大眼,总会不经意间闪过yīn霾之sè。
门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史可法,而是一个李姓子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最中心处坐了一人,微微错愕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jīng彩极了,笑呵呵的说道:“哟呵!表妹,这么有雅兴啊!要不要表哥陪陪你。”
此人一身绿sè锦衣,腰系一条掌宽的白玉腰带,腰间更配上一方上等的蓝田玉佩,显得卓尔不凡,可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让人极其不喜,偶尔总会闪过yīn霾之sè,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机深沉。
李家嫡系血脉稀薄,不过七拐八弯的亲戚却多,谁让李家家大业大,稍微沾点关系的就来投靠,眼前这人虽说同样姓李,且自称为李俏雪的表哥,只会让李俏雪心里感到恶心。
如果真是心机深沉之辈,又岂会让人轻易看出来,若论心机,眼前这个表哥学了自己亲哥的皮毛而已,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只会让人看出他的丑陋。
李俏雪也不想和他过多的接触,应酬似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嘴角微微一翘,眉毛上扬,露出一个自认为俊俏的笑脸,绿衣华服的男子声音浑厚的说道:“表妹!表哥就是想来陪陪你,下边官军来了,乱了一些,怕惊扰到表妹啊!”
“是吗?”李俏雪斜着眼睛看他,眼里全是鄙夷之sè,也不想再和他废话,冷声说道:“李锦堂,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你就不要多想,这是什么地方,官军,还没有那么可怕。”
被直呼姓名,这唤作李锦堂的男子脸涨得通红,显然修养的功夫还不到家,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心情摆在了脸上,忽然怒极而笑的说道:“哼!李俏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你还不知道吧!你这艘楼船上有刺客,而且正好是刺杀张之极的刺客。”
说完,李锦堂轻笑着准备欣赏李俏雪那惶恐的脸sè,可是却让他感觉全力一击的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差点让他重伤吐血。
只见李俏雪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说道:“你爹的智商还可以,不过至于你,那就差远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你爹亲生的,官军在我的船上抓到了人又怎样,难道还敢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哼!你可知这次领队之人是谁?”李锦堂很愤怒,这个一天正事不做,只知捣乱的表妹,居然敢嘲讽自己,李锦堂决定给她点厉害瞧瞧,上前缓缓的向着她逼了过去:“我可告诉你,这南京城里,你李家就快要完了,你最好老实一些,否则……”
“否则什么样。”李俏雪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仰着小脸,一副天真的模样。
她知道李锦堂的威胁是什么,李家用银子帮这一家父子走上了仕途,没想到却养了一对白眼狼。
李锦堂一听李俏雪的回答,差点没被过气来,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完美无瑕,实在太过诱人,可是下一刻,呼吸一窒,一声又细又长的尖叫从他口里蹦出,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只见李俏雪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尖头小蛮靴,高兴极了:“史家哥哥才不会欺负人的,你说对吧!”
没等到李锦堂的回答,只听厚重的脚步声走来,一人大笑道:“我就是来欺负人的,特意欺负那些无耻之徒。”
第93章我就是来欺负人的
又是一出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哦!不,应该说是柴子与驾人的故事,干柴遇上了烈火,yù女遇上了禽兽,一拍即合。
第95章 两广巡抚李明扬
第95章两广巡抚李明扬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城外湿漉漉的一大片,赤地千里一夜之间沦为泽国,营中的火药虽然保存得不错,可是不少受了潮,下着雨根本就没法动用火器,那么想要拿下眼前的小县城,就得强攻了。
朱干稍微权衡之下,立即命人开始建造攻城的大型器械,并四处派出探子,查探这周围是否有大股明军活动,同时也给位于九江的红衣军发去命令,派军前来救援。
对于周围陌生的一切,眼看就要在成功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显得更加的小心。
这种反常的气候,就像是推迟的梅雨季节,朱干坐于中军当中,他的心也随着帐外的雨声,不断的起伏,他真正担心的不是梅林城中的明军,而是这是一个早已编制好的陷阱,这群山里正适合藏军。
这一段日子他走得太顺了一些,攻城拔寨,无坚不摧,可毕竟他的底蕴很少,所以他才会领军前去巴蜀,不止是为了拥有一块逐鹿天下的根据地,更是为了沉淀底蕴,为将来惨烈的逐鹿之战打下深厚的基础。
不过这些日子虽然得意,但他却始终都保持着清醒,不断的提醒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粗心,可是昨夜明军的偷袭,依然让朱干看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认为再没有明军敢来偷营,随便的找了一块高地就驻扎下来,昨夜如果稍微警惕一些,也不会偷营,死伤如此之多,对于新兵的士气,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昨夜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了朱干要清醒,更加清醒,所以他不断的在反省着,忽然自嘲一笑:“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自己从零到有的走来,到了今天这一步,身居高位,居然变得如此胆小了。”
怒哼一声,如果这时候就因为死了一些人,而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前行,那还怎么有勇气争霸天下,狠狠的一拍桌案,怒声说道:“来人啊!”
“卑职在!”在帐外侯着的几个亲兵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
朱干头也不抬,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在案几上奋笔疾书,冷声说道:“命新兵营带着辎重物资,现在就上路,走官道,穿山而过,去九江与余高二人汇合。”
“是,卑职领命。”几人得令,接过朱干递过来的命令,上边盖了一个大红刻章,这是朱干在德州城所做,传令三军之后,便成为了帅印,自百夫长之上,手中都有一份拓印比对。
众人得到命令虽然突兀,不过看着那大红的朱砂印章,却不敢耽搁,新兵营大多数都是南方的明军降卒,和招收的一些自愿加入的流民,不过在江南之地,想要大肆招募到一些素质较高的兵,显得有些困难。
毕竟江南之地,比较富裕,虽有大量北方受灾的民众南下,但在南方拥有大量的纺织工坊,还是能找到一些活命的工作,都不愿加入红衣军,去干那提着脑袋之事。
朱干每到一地,从来都是自愿的原则,很少行强迫之事,不过也少不了,狠辣震慑的手段,一张一弛,一棒一萝卜才是王道,如果只是一味的仁慈,只会被当做懦弱,如果一味的暴虐,那更是毁灭取死之道。
新兵营虽说是在这种自愿的情况下建立,不过大多数都是为了那每月足额的五两银子,现在想要让他们单独押送着如此之厚的银两,除了那些个军官是从涿州或通州城里出来的,其他的可都不可靠啊!
所以得到了朱干的这份命令,这些个涿州和通州籍的老人们,心中担忧起来,莫不是主公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会走这样的昏招。
虽然心里嘀咕,不过朱干的威望实在太高了一些,都不敢质疑,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命令,通知下边的人开始打包,准备上路了。
新兵营押送着厚重的物质,排出了一条长龙,缓慢的经过梅林城下,沿着官道向着九江城而去。
城上的官军自然也瞧见了红衣军的动作,不过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五千红衣军骑兵,正准备于他们作战报仇呢!
想着关宁铁骑都有畏手畏脚的一天,曹变蛟心里就一阵不痛快,很想要开了城,试一试红衣军的锋芒,传言红衣军在德州城外近靠着这五千骑兵,就全歼了卢象升的天雄军,不过天雄军确实失踪了,但至于这传言到底属不属实,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一个果决狠辣之人。”曹变蛟批着一身厚重的蓑衣,那高大而年轻威武的脸庞,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昨夜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不追击,企图夺回士气,就能看出红衣军的果决,这是一只根本不能用一般常理士气来揣度的军队。
不过这天显然是在帮着官军的,关宁铁骑不止擅长火器,更擅长弓箭,在这霉雨时节,他们占尽了上风。
大别山东视南京,西隔武汉,基本上位于南京和武汉的正中间,正是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大别山对南京和武汉具有重要的军事价值,不过现在大别山却与这两座城市都不沾边,而是位于大别山最南端的黄梅县。
这里属于湖广布政司黄州府蕲州,不过今日这里却被一群不速之客占据,这些人各个精锐,身穿锁子甲,外罩黑色的棉甲,神色看起来极其不善,一辆八匹大马所拉的豪华马车快速平稳的驶进了城内。
城中的知县,守将纷纷出来迎接,他们显然是早就得到了上边的命令,马车停在县衙门口,却没有丝毫动静,只是递出来一张纸条,手下黑甲将士拿过纸条一见,上前一步,声音冷厉的说道:“尔等听好了,我家大人现在忝为两广巡抚,现在驾临你这小小的黄梅县,这里的一切现在都由我家大人做主了,谁敢有半点啰嗦,定然请出尚方剑,定斩不饶。”
巡抚这职位并不是正式官名,所以能够临时设定,所以李明扬能够一跃而成为两广巡抚,不过只是得了一个名头罢了,若他不是在江南实力厚重,深受门户之见的士大夫集团,是不会让懿安皇后任命他为巡抚的。
不过这主张两广军政之名,却只是名存实亡而已,他所能指挥得动的只有他手中的力量,不过他却有了与各方对话的权利,再加上他手中的巨大财力,绝对是江南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
虽然他背后实力里没有几个主政一方,或是朝中的大佬撑腰,他亦没有功名在身,但他却同样属于南方士大夫集团,其根本性质还是一样的,手下拥有数之不尽的良田,更掌握走私的海贸通道和船队,这也是他们妥协的原因之一。
不过显然李明扬却对这些士大夫并不看好,两广巡抚的任命一下来,纷至沓来的请帖也到了他的手中,他却从未赴任何一次宴席,这一次领军而来,他几乎动用了手里所有的私军。
这一步的棋至关重要,只要他下好了,那么他承诺的为自己的妹妹打下一个江山送与她做嫁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坐于马车之中的李明扬,感受着马车四角里兽炉当中的热度,暖洋洋的扑面而来,还伴随着清净凝神的檀香,他的心却一点也不宁静,反而犹如兽炉里的火炭,明灭不定,如果有人猜透他的心思,那么定然会被深深的震撼。
“四大公子,狗屁的四大公子。”李明扬忽然低头,看着怀中的诗集,这些都是从秦淮河上,那一日的中秋诗会而来,还有一些零散的手稿,这些居然都是原稿,而不是摘抄择录,同时还有南京城里各种风云变幻的消息。
当他得知史可法出现,将李家上蹿下跳李锦堂收拾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自己在前边为李家撑起一片墙,李家的人居然就在后边挖墙根,他很清楚自己的命,这辈子活不长久,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的为自己的妹妹争取着,他的妹妹是他心中的底线,也是唯一的底线。
现在李家的人居然敢将脏手伸向自己的妹妹,心里一阵发狠,不过就是几个知府,知州吗?一并铲除了那又如何。
想到两广之地的李家人,他心中微动,似乎这黄梅县县尊也与那些蠹虫有些关系,虽不姓李,却与李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96章 谋略为哪般
第96章谋略为哪般
朱干却不知自己也被某个人算计到了一盘大大的棋局当中,不过他一旦发起狠来,那可绝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新兵营超过了两万多人,再加上一千多个涿州和通州籍的老兵作为军官领队,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穿过连忙的山岭,不远处就到了黄梅县,再过不远就能看到九江城了。
新兵营领头之人叫马志鸣,为涿州城最初跟随朱干造反的十几人,他虽不认识几个字,却对朱干足够忠心,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就发觉自己已经彻底改变了,开始认真的读书,而他也爱上了读书,每次得闲便会捧书夜读。
现在那些个老兄弟都能独自领兵作战了,他却还是像个保姆一样,管着这些新兵,心中一阵郁闷,但见天际阴沉,前方山林密布,极其险峻,这是一处险地。
向后吆喝一声道:“来人啊!”
一个白面小将,身穿红色的布衣,腰间扎了一条大红的腰带,神采飞扬的跑上前来,躬身道:“哥,什么事。”
这是马志鸣家中的小兄弟,来此投靠他,不过马志鸣却让他从最小的小兵做起,此时听自己宠爱的小兄弟叫他兄弟,脸色难看,厉声喝道:“放肆!还有没有上下尊卑,这是在军中,是谁给你的胆子!”
白面小将被自己的亲哥这么一吼,脸涨成了猪肝色,嗫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他实在想不同,平时那么疼爱自己的亲哥,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凶狠。
正所谓捧得越高,跌得越痛,他自小就由这个亲哥呵护着,两人感情深厚,现在他哥成为了红衣军的千夫长,统领一千多老兵,更是管着这两万多新兵,来这里投靠之后,自然流露出了一些爱护之意。
马志鸣手下之人也将他高高捧起,再加上他自幼学习拳术,武艺高强,俨然天之骄子的作态。
回族视习武为‘圣行’,一直便有:喝过清真寺的水,大小也会汤长腿。明初更有传言:十大回回保一朱,十大回回保明朝,朱元璋手下十大大将:常遇春、冯胜、蓝玉等等据说其为回族,而农民军当中也有老回回马守应这等贼头,显然可以看出明朝之时,回回在当时有多活跃。
只因其武风昌盛,所创昆仑派,与少林、武当、峨眉并称为中华武术的四大流派,朱干也没有因为马志鸣为回回而便心生隔阂,毕竟没有经过满清的挑拨,此时的回回与汉民之间亲若一家人,完全没有那等极端思想。
马志鸣真的太熟悉自己这个弟弟了,见他一脸委屈,却牙齿紧咬,拳头紧握,俨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心底哀叹一声,自己这主公绝不是心善之人,若不犯错还好,如果现在不能改了自己弟弟这狗脾气,将来很有可能渐长纨绔之心,最后害的只能是他自己。
见他还不知悔改,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守规矩,那我只得将你逐出军中,你自己回家去吧!”
白面小将身子渐渐的放松下来,抬起头,面色倔强的说道:“千夫长大人,敢问有何吩咐。”
马志鸣一指远处的群山,冷声说道:“你领头去山中查探一番,若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
自己的兄弟一来便成为他的亲军,这会让很多人心中生出不满,不过人就是这样,自己奋斗的,不就是为了自己吗?拉兄弟一马,这是本分之事,但若他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那自己若再硬要将他扶上去,那就是不守本分,不知好歹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兄弟的功夫,人虽然骄傲了一点,不过手底下的真功夫是有的,带人去打探消息,还是能堪大用的。
马志翔领命而去,挑了几个手下奉承他的人,骑着马快速的奔向前去。
看着自己弟弟远去的背影,当他得知他所挑的那几人之时,心里沉默了,这些人平日里都是油嘴滑舌之辈,连最基本的训练也会偷懒,忍不住一叹:“还是虚荣心作祟,成不了大事啊!”
朱干不知道他手下大将,正在为自己的弟弟担忧,此时的他领着五千人什么也不做,就驻扎在城外,显然是和城里的人耗上了,不过他却暗中关注着那两万多新军的行军情况,不敢有丝毫大意或者差池。
此时不论是快速南下的关宁铁骑大部,还是各地的明军,都同时收到了两广巡抚的调令,这调令却很简单,就是要他们出兵,紧紧的跟随在红衣军身后,什么也不做,只需摆出一副威慑之势,到时他自会向朝廷上奏,嘉奖各位将领,而到黄梅县的军队,他自己也会拿出银子犒赏三军。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么是去跟着红衣军后边吃灰,要么来黄梅县,他给银子,到时听不听命令,自是两说。
两相比较之下,自然取其轻,这道选择题还需要选择吗?众人纷纷领着兵向着黄梅县赶去,李家的财富,那在江南可是人所共知的啊!
梅林的城头,忽然打出了旗语,曹变蛟想要与红衣军在城下将领斗将,问红衣军可敢。
这就是一个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谁也奈何不了谁,都是骑兵,就该原野上好好的斗上一场,不过两方的人都不愿意就这样互相对上。这时候的朱干,心中也是焦急的,他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怕漏了这城中的骑兵,他没有辎重后勤,不怕他们骚扰。
他留在这里,另有目的,不过不早早的解决了这梅林县的危险,到时很有可能是失败的一个重要环节,如今城里的人首先耐不住,想要与他斗将,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斗将,只是因为古时人口凋零,两军相斗,不愿因战争之后,青壮劳力大量死亡,而出现的特殊办法,斗将很影响两军士气,大将胜则一方胜,大将输则输,完全主宰了战场的局势,也让战争变得可控,失去了其多样性。”朱干轻声呢喃,让人打出旗语,应战。
“真是好计谋啊!”朱干感叹了一声,将这其中的计谋看得非常通透,官军据城而守,输了不过损失一员大将,而红衣军士气一但跌落,到时官军冲出城来,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员大将,而是这支五千多骑兵。
虽然洞悉了城里的心思,不过朱干却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官军能够损失哪一员大将。
城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隙,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软甲,迎着细密的雨丝,缓缓而来,马蹄磕在烂泥之上,嘀嗒作响。
第97章 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上)
97章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上)
城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隙,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软甲,迎着细密的雨丝,缓缓而来,马蹄磕在烂泥之上,嘀嗒作响,溅起了雨水和烂泥。
城门关闭,他随后缓步过了护城河上的吊桥,白马轻嘶,仿佛不将这城外的任何人看在眼中,雨中渐渐的看清楚了这一人一马的样子,白马神骏,马上的将士更是威武,宽面阔耳,虎背熊腰,肩上一把混金镶边宝刀,长约四尺有余,森冷的刀锋,银光闪闪,恍若是渡了一层白银。
朱干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曹变蛟,看着他手中那一把骚包的宝刀,心思急转,他是在松山大战之中壮烈殉国的,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是表面流于浮华之人,这刀恐怕来历不凡吧!
只见曹变蛟在不远处驻马停下,将手中的宝刀一扬,斜指红衣军说道:“贼子,可敢上前与你爷爷一战。”
“哈哈!曹变蛟,爷爷来会会你。”公孙阳骑上马,随手抽过一杆铁枪,驾马冲了出去,若论个人武艺高超,那还得是锦衣卫出身的公孙阳,自小就锻炼弓马,此时跨马提枪,人如龙,马如虎,显得极为不凡。
公孙阳锦衣卫出身,是认识曹变蛟的,他也能隐隐猜出朱干对于曹变蛟的看重与喜爱,此时正好借着机会与曹变蛟打好关系,毕竟他不是战阵之将,做些偏门之事还可以,真要让他领兵,上次徐州城之事,就让他尝到了厉害。
曹变蛟不认识公孙阳,但看其人气度,心中俨然生出几分恐惧,这红衣贼短短时间之内,怎会招揽到这样的人才,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嘶吼着冲了出去,如离弦的箭一般,两人相交而过。
肩膀一顶手臂发力,宝刀跳起,顺势发力一挥而下,力劈华山斩向跃马而来的公孙阳。
见着空门大开的曹变蛟,公孙阳可以一枪刺死他,不过那斩来的刀,同样会让他半边身子被斩断,任凭他身有万般高强的武艺,这一刻居然都使不出来,更是告诫自己要忘记死亡,可是当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公孙阳却本能的畏惧了。
公孙阳吓出一背的白毛汗,那一刀真的太险太快了,差点就将他斩于马下,回身望着曹变蛟,他现在彻底的清醒,果然战场上厮杀太过凶险,并不是谁的武艺更高,而是看谁更勇武,更不要命。
曹变蛟哈哈一笑道:“若此战面对的是我叔叔,你定然躲不过那一刀,压来的杀气,让你感觉就是山崩。”
公孙阳脸色难看,枪尖微扬,遥指曹变蛟:“再来!”
“好,再来,这次定斩你下马。”曹变蛟猖狂的笑着。
朱干眉头微皱,两人一错而过,毫无花哨,比的就是勇武,其中的凶险,恐怕难以预料,这样的战阵之将,虽然年轻,却是经验老到,公孙阳武艺高超,少了几分实战的经验,这样下去,恐怕不下五个回合,公孙阳就会落败,甚至被斩落马下。
对于公孙阳,朱干是看重的,这样忠心的卫队长,如果轻易被斩杀,那自己也会心痛,对于草创的红衣军也是一种莫大的打击,这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慢着!”朱干出声打断,正准备策马狂奔的两人微微一滞。
曹变蛟以为朱干想要反悔,厉喝道:“难不成,你们见他落于下风,还想要群攻不成。”
“哼!你身为官军主将,居然撇下你的士兵,就敢独自一人出城,这不是勇武,而是愚蠢,我拿了你,整个官军投鼠忌器,你还能胜吗?哼!不过是一个不堪重用的莽夫罢了,若不是想要让我的手下锻炼锻炼,哪和你废话,直接就将你这莽夫拿了。”朱干一步步的走向曹变蛟,他的脸色很冷,虽然没有骑马,却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之感。
面对着朱干的压迫,曹变蛟却感觉对面这人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呼吸沉重,异常的愤怒,咆哮道:“有种你就拿了我,我也要让你崩碎一颗牙!哼!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朱干心里越发肯定,这官军一定有什么阴谋,不然曹变蛟不会行此下策,也是险策,他还不至于愚蠢莽撞到了这地步,那么就是官军得到了什么消息,对于红衣军绝对不利,通过这样的方法拖延时间。
“这一次官军下了狠注啊!”感叹一声,对着公孙阳招了招手,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只见公孙阳眼中越来越亮,神采飞扬的不住点头,朱干轻声说道:“去吧!不要给我们丢了面子。”
曹变蛟脸色复杂,心中不住的思考着,这人到底给公孙阳说了什么,让他在眨眼间变得自信,身材飞扬,随即心里也警惕起来,莫不是想要耍花招。
“杀。”两人对阵,公孙阳低吼一声,犹如野兽咆哮,公孙阳身子立了起来,长发迎风飞扬,手里的枪尖高高扬起对准了曹变蛟的心脏。
雨变得细密,如果刚才如蚕丝,那么现在就已经变为了细针,一根根的刺落,扎在身上有一些刺痛之感,细针滴落在光亮的枪尖之上,嘀嗒嘀嗒的绽开,盛放出一朵朵透明的百花。
枪尖缓缓的动了,快速的旋转,锐意盎然,绞碎了所有的一切。
这是一次真正的对决,曹变蛟心中忽然生起一股不安,朱干的话就如梦魔一般不断的在耳畔回响,两人越发的近了,他甚至能透过雨丝看到公孙阳闭上了眼睛,胸膛空门大开,这就是朱干给他吩咐的吗?
两人相错而过的速度极快,枪刀相击,曹变蛟被刺落下马,公孙阳的肩头挨了一到,若不是内里锁子甲,恐怕这只手臂都被挑了下来。
“好!曹变蛟,你败了。”朱干当即一挥手,不容他反驳,手下亲卫迅速的涌上前去,一把将他摁在地上,拿出绳子五花大绑,眨眼间成了阶下囚。
“没事吧!”朱干将公孙阳扶下马来,轻声问道。
“卑职该死,让陛……”公孙阳只感觉脱臼的手臂也不是那么痛了,激动的跪在地上,他怎么敢让朱干亲自前来搀扶。
朱干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没给我丢脸!”
“全是陛……主公教导得力。”公孙阳面带欣喜之色,悄悄拍了一记马屁。
朱干心里大是受用,拍了拍公孙阳的肩膀道:“好好养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底子是有的,希望你能早日成为一员猛将,为国效力。”
红衣军就在梅林城上众官兵眼中,捉拿了曹变蛟,也不知他是否败落,不过曹变蛟被挑落下马,却是众人亲眼所见,心中一阵哀叹,都以为不会在意这结果,可是当真正知晓自己一方输了之后,心里依然忍不住士气低落。
忽见红衣军动了,五千兵马,没有任何后勤辎重拖累,在雨中一动,让城头上的官军无可奈何,但他们的统领曹变蛟被捉,众人无法,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了。
远处的山头上,一只纪律森严的骑兵队伍,正在眺望着梅林县,他们也是刚到不久,就给曹变蛟发去了文书,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红衣军,此次关宁铁骑精锐尽出,只要他们休息好了,立马就能下山,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们的急迫,反而惊动了已经变得小心的朱干,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果断的采取了行动。
此时山上众人,也不再掩饰行藏,吆喝一声,不顾山路的湿滑,就这样从陡峭的山坡上冲了下来,要将从山下过去的红衣军拦腰截断。
第98章 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中)
第98章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中)
望着这忽然出现的骑兵,见他们一个个弓马娴熟,不知比红衣军厉害了多少倍,心中恍然,这莫不就是明朝最强大的一只关宁铁骑,可是没等他惊叹多久,就已经变为了惊骇。
泥泞的山路异常难走,更别说要驾马冲下来,这虽然增加了威势,却同样考验了每一个骑士的骑术,更考验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可是眼前这只队伍,八千多人,从山上冲下来,就如引发了泥石流一般。
面对着他们,不止是朱干,红衣军里任何一人,心中都惶恐极了。
“快!快!冲过去,不要让他们将我们斩断了,到时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了。”朱干总算清楚曹变蛟的底气在哪里了,这样一只军队,也不知奔跑了多久,一旦让他们休息足够,别说只有五千,就是有一万五千红衣军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关宁铁骑,朱干心里生起了一股无力感,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儿戏,关宁铁骑太强大了,难怪能让女真八旗止步不前,不过也太烧钱了一些。
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心里还会想着银子,朱干一阵自嘲,不过那惶恐的心却平静了不少,连忙让人传林,不要顾惜马力,绝不能让明军将他的队伍拦腰截断,否者留在后边的军队将全军覆没,也幸好自己将公孙阳打败曹变蛟的事实定了下来,打击了梅林县中明军的士气,否者前后夹击,死得更快。
……
马志翔领着九人,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什长,看着这些兄弟们那恭维的的样子,他心中的不快也迅速抛掉,笑道:“各位!志翔什么都不懂,承蒙兄弟们看得起,还需要各位兄弟多多提点啊!”
“马兄弟这是说哪里话,这话就见外了啊!”说话之人身子有些干瘦,一对小眼,总是咕噜噜转个不停,似乎一直在算计,这人是从官军里的兵油子投降而来,听闻了马志翔自谦的话,当即笑着回应道:“马兄弟,这探查之事,得要注意几点,仔细查看周围的痕迹,若有大动静,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更要集中查探水源之地,一般安营扎寨,都会选择靠近水源……”
这老兵油子一条条的说出来,马志翔只感觉无比的受用,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心里却极不耐烦,这些琐碎的东西,记来又有何用,不就是找人吗?
周围的人似乎也听得不耐烦了,纷纷鼓噪起来,那老兵油子也没办法,他就是想借着马志翔的路子,搭上马志鸣这个老兵营的千夫长,所以对马志翔也是极尽奉承,如今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立马闭上了嘴。
“老罗,你也别担心了,正所谓雁过留痕,马过留声,我们这么多人,如果真要偷袭,定然是大队人马,既然是大队人马,那就很难隐匿行踪,很容易就找到的。”马志翔感觉自己颇有几分头人的风采,不忍让老罗担心,安慰几声,算是笼络。
可是他的手段太过幼稚也太过明显了一些,这被称为老罗的兵油子,在军中混了多少年,之所以奉承你一个小毛孩,就是想要借你出头而已。
可是你却一副懵懂不知,又爱不懂装懂的想要提点,这不是一个狂妄的二世祖在一个权威老教授面前班门弄斧吗?你想这老教授心里会舒服,只会适得其反。
老罗脸上的表情却笑得非常的欢喜,连连点头称是。
看着老罗一脸卑微恭敬,马志翔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赋这些就是将来要在军中培养的对象。
几人深入林中,路却越来越难走了,泥泞不堪,树林当中的荆棘也不断的抽打在身上,让人异常的难受。
“行了,这样茂盛的荆棘,应该不会是藏兵之地。”马志翔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的鞋子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了,脚被雨水侵透,彻骨的寒冷,坚持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众人心里一阵欢呼,却没有表达出来,纷纷赞同的点头,这样茂盛的荆棘,而且草木没有一点损毁的迹象,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根本就不可能藏有士兵,不过偶尔出现一些折断的脆弱树枝,却让士兵老罗心中不安,提出来之后,也是被马志翔用雨水打断敷衍过去。
众人找到了一处干燥的山洞,这连绵的阴雨实在难受,一声欢呼,如脱缰的野马,没有丝毫警惕性的冲了进去,马志翔再也不能装作成熟,脸上欢喜的表情,也变得浓郁了几分,骑马快步进了山洞。
山洞很大,有几分干燥之意,本有人打算架起火烤烤湿漉漉的衣服,却被心中越来越不安的老罗严厉制止了,这下子可算犯了众怒,一阵阴阳怪气的聒噪声,不过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兄弟,知道他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只能脱下衣服将打湿的挤干,强忍着难受。
“射死他们,不要放走了一个。”
正在众人嘟囔的时候,只听洞外响起了一声厉喝,咻咻的刺耳呼啸声响起,毫无征兆的射入羽箭,将正在站着脱衣服,那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士兵射死在地。
这变故出现得太过突然,那老兵油子老罗显然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听闻那细小的厉啸声,便就地一个大滚,滚到了一块石头后,尽量将身子缩成一团,可是这石头实在太小了,脚上一痛,随即大声惨呼起来。
“我们被包了饺子,这是要赶狗入穷巷,一个都不留,死定了啊!死定了啊!”
马志翔如坠冰窖,为什么这里有敌人,听着老罗的惨呼,心中悲愤极了,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吗?
往前打了一个滚,如游鱼在水中快速的游动,一下子就穿到了老罗的后边,两人躲在一块小小的大石后,听闻着耳边的厉啸声,这山洞里恐怕就他二人还活着的吧!
他的心也在渐渐的变得平稳,紧咬着已经流血的牙齿,也渐渐松开,如果他死了,哥哥会不会心疼,想到自己的哥哥,忽然他脑子一痛,这些人放箭的架势,根本就不打算要活口,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将新兵营查探得一清二楚,根本就不再需要情报了,并且已经将新兵营当做了到嘴的肥肉。
他的心陡然揪紧,他自幼习武,心中有一股血性,从不怕死,但自己就这样死了没关系,自己的哥哥还有大好前程,若被自己误了事,连累了他,那么自己做鬼也不能安生,成不了一个大豪杰。
一把捂住了老罗的嘴,说道:“老罗,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待会儿你醒来,马上去山下告诉我千夫长马志鸣,山中有埋伏,绝不能再前进一步,否者凶多吉少,切记!切记!”
“我现在就去引开他们。”说完不等老罗有任何反应,一掌切在他的脖子大动脉处,将他打晕过去,随后拔出一旁散落的弓箭,刺入了老罗的身体之中,这是一种障眼法,看似严重,实则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随后给他的伤口处涂上了血迹。
做完这一切,马志翔剥下了他老罗身上的棉甲,筹足了几副,快速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洞外而去,忽然腾身而起,就如一只发动的猎豹,速度极快,奔出洞外之后,行走之间,呈一个大的之字形。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众人也没想到如此密集的弓箭,居然有人能突破出来,纷纷大嚷嚷起来。
一见洞外一排排的弓箭手,马志翔撞了上去,手里掐着两个士兵的脖子,快速奔跑起来,就如一只发疯的狗熊,力大无比。
第98章 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下)
第99章雨一直下,心别害怕(下)
马志翔掐住两个士兵的脖子,手上发力,将二人的脖子捏成粉碎,随手丢在地上,快速发力冲入密林当中。
“射,射死他,不要让他逃了。”身后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吼声,显然设下了天罗地网,居然还逃脱一人,这让围杀红衣军探子之人脸色难看极了。
一声呼喝,箭雨齐发,咄咄的响声,在密林里连成一片,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一些,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冒着如此密集的箭雨冲出来,生死瞬间,如此果决,不得不让人佩服。
不过佩服没有用,得要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目的,李秀名是李家的家奴,也是李名扬最近提拔起来的心腹,此时李名扬将截杀探子的行动交给了他,他不敢不用心。
回想着自己在李府当中,偶尔听说过的一些事迹,再想着前几日看到的那些黑甲骑士,只感觉浑身发冷,李名扬恐怕早就猜到了有此一天,所以才会提前布局,训练出了这样一只黑甲精锐。
果然李名扬还是如传闻那般恐怖,特别是他训练黑甲骑士的方法,他从未亲临现场,却能轻易的收复这些黑甲骑士的心,其中恐怕用了很是极端的方法吧!
他不敢想象,这次任务失败,自己要面对什么灾难性的后果,连忙催促着下边的人追击,并分出一些人手前往洞中查探,绝不能放过一个。
马志鸣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马志翔身上,前前后后共派出了十几波探子,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这让马志鸣的心不断的下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不能看,不能听的瞎子和聋子。
前方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陷阱正等着他们啊!让他犹豫不前,很想要立马就安营扎寨,等待朱干前来。
“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我们就安营扎寨吧!”一旁的千夫士建议着说道。
虽说千夫长能够调动手下一千多人,可是朱干已经渐渐开始加强了手中的权柄,在千夫长之下设立了千夫士,百夫士等职位,专门负责军中大小,各种琐碎之事,同时也负责士兵们的思想健康。
现在朱干威信正是顶天之时,设立这样一个看似无用,如管家婆一般的职位,众人也没有任何异议,正好可以将军中琐碎之事交给这些人打理。
而这些人的来头也算不小,都是从涿州和通州等地最早跟随朱干之人里,挑选出有一定学识者,经过朱干反复的灌输各种念头,这一群人成为了朱干手下的狂信者,下到军中也同样将朱干的思想灌输给底层士兵,对于千夫长、百夫长等人,只是名义上的上下隶属关系。
此时听闻了千夫士的话,马志鸣心中没来由的松了一大口气,他近日读书较多,看问题也看得比平时透彻了不少,这一群人虽说看似手中并无实权,但真正代表的却是朱干本人,而他们负责手下士兵的思想健康一条,便算是扼住了权利支点。
若他真生出什么异心,且一旦和朱干产生嫌隙分歧,他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会同他一起早饭,恐怕还是第一个将他绑到朱干面前的人。
虽说如此,不过他却很喜欢这样的状态,至少这群人一点也不跋扈,相反他们将姿态放得很低,在军事上从不指手画脚,真有什么不同意见,也只是在旁建议。
马志鸣皱着眉头,手轻轻的抚摸着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马鬃,叹道:“好吧!前方情况不明,待探查清楚了,再做决定。”
顺势说着,仿佛是卖了自己手下千夫士的面子,更借坡下驴,一石二鸟。
马志翔在林中亡命狂奔,呼吸粗重,喘气如牛,每吸入肺里一口气,都感觉是生平最大的荣幸,肺中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躲进一处荆棘当中,连呼吸也不敢太过大力,生怕出了声响引起他们的动静。
“找到他,不要让他跑掉了。”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脚踏进泥地里的噼啪水声。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马志翔闭紧了呼吸,脚步声从前方离远,心神一松,马志翔神色一松,忍不住想要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刚一闭眼就差点摔倒在地上,马志翔强撑着难受站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钻了出去,此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要逃向何方了,只希望老罗能够完成任务吧!
老罗睁开眼,双眼中神色黯然,兄弟们都死了,虽说巴结马志翔的氛围让他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但毕竟都是走到了一起的兄弟,如今看着洞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他的心里一阵黯然。
再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对于马志翔这个公子哥,他的心里有了一些变化,而不止是轻视,想要借着他往上爬,虽说幼稚愚蠢了一些,但这人却是义气的,能在紧要关头担起重任。
老罗拔掉身上的羽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是皮外伤而已,不过那脚上的伤,却也让他有些担忧,能否赶回去。
但想着这个机会是马志翔用命换回来的,牙齿狠狠一咬,从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条,紧紧的将退扎了起来,强忍着难受,回头望了一眼山洞里的兄弟,声音低沉的说道:“兄弟们,我老罗会给你们报仇的。”
老罗虽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兵油子一般的人物,可是一旦他们发了狠,凭着他们老道的经验,能比一般人爆发出更强大的实力,快速的冲向驻扎的营地。
一路跌跌撞撞,因为赶路,他将打湿的棉甲脱了下来,他沿着小道而行,身体早已经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眼看着终于出了山,望着远处连绵成片的红衣军驻地,他强忍心中最后一口气快速的奔涌到了营寨前。
还未等人出来,他大吼一声:“山后有埋伏,我们全部被截杀了,只剩我一人活着。”
说完一头重重的摔倒在地,顿时人事不省。
马志翔正坐账中独自担忧,正好听到了老罗用尽全力的一吼,声嘶力竭,凄惨无比,立马惊动了他,当听清楚了这话的原委,他脸色一变,如一阵风一般快速的跑了出来,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弟弟临走前挑选了哪一些人,看着眼前摔倒在地的老罗,脑中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都呆住了,被身后的千夫士一提醒,连忙命人将他抬了回去,一个人落寞的走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此时整个营地当中一片喧嚣,显然都猜测到了一些事情,为何会忽然改令,停在这里止步不前。
……
刀兵森然,磕碰在马镫上,铿锵作响。
眼看着近了,关宁铁骑居然在马上冒雨射箭,箭矢带着强大的惯性,呼啸着从天而降,对于红衣军来说,两军相较的地方,极具破坏性,死伤也最是惨重。
“妈的,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啊!终究会有损伤。”朱干驻马停留,短短的时间内要想出一个应对之法,这让朱干颇是为难。
曹变蛟被绑在马上,被朱干的亲兵亲自看押,眼见着干停了下来,哈哈一笑道:“贼子,没办法了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关宁铁骑的厉害,对于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如摧枯拉朽一般。”
朱干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愉,冷厉的说道:“你还有脸皮这么说,红衣军才组建多久,关宁铁骑多久,而关宁铁骑每一年所靡费钱粮又是多少,说出这样没脸没臊的话,你也好意思。”
被朱干这句话一呛,曹变蛟脸色难看,是啊!关宁铁骑刚组建之时,朱由检便拨给袁崇焕八十万两银子,这相当于岁入的四分之一了,而后更是大大小小的补贴,关宁铁骑在关外拥有大量的土地,与刚组建不到半年的红衣军想斗,确实没啥可值得骄傲的。
脸色的表情逐渐的变得狠戾,朱干一挥手,咬牙冷声说道:“都别逃了,打旗语,结圆阵,与关宁铁骑硬碰一次又如何,再好的牙口,也要让他崩碎几颗。”
红衣军军令一下,以朱干为中心集结,显示出了其军令如山的一面,比关宁铁骑更具有纪律性。
紧握着手中的长刀,长刀拖拽在地,不断的挑动,而曹文诏的另一只手扶了扶腰间的雁翎腰刀,身子就这样直挺挺的直立着,似乎异常的僵硬,却如一面威风凛凛的大旗,迎风飘扬,特别的显眼。
果然不愧为大明第一良将,其战阵武艺之高,不可想象。
他紧紧的注视着山下红衣军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红衣军居然结出了最笨拙密集的圆阵之时,心头生出了几分异样,他可不认为能短短时间内震动大明的人物,是一个愚蠢不知兵事之人。
“很有自知之明。”他一眼看透了朱干的想法,不过他自信关宁铁骑强大的穿刺能力,眼见离那磐石越来越近,拖拽挑动的刀,弹起的频率越来越高,大喝一声,声震长空,如狼吼虎啸。
“杀!”强大的惯性带动厚重的大刀,一刀将眼前的一个红衣军骑士,连人带马劈为两半,他就如最锋利的尖刺,一下子刺进了密集的圆阵当中。
第100章 李名扬的争霸开端
第100章李名扬的争霸开端
看着两军短兵相接,朱干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面容平和的笑道:“第一良将,果然不愧是第一良将,不过将终究只是将,不是帅才。”
“哼!途逞口舌之利罢了。”曹变蛟冷哼一声说道。
朱干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很聪明,我想作为旁观者,你也看到了我话中所指,嘴硬就嘴硬吧!”
说完不再看他,让身边的人打起旗语,曹文诏应该是见过自己真容的,虽现在自己改变很大,但终究还是怕暴露了自己,戴上银色面罩,一挥手,一大群人纷纷动了起来,密集的圆阵,随即向着四面八法分裂。
曹文诏有种郁闷得想要吐血的冲动,蓄满了全力的一拳,眼见就能打破石头,没想到力量打上的一刻,石头忽然变为了棉花,将他的力量全部吞噬了进去。
看着弗一接触,就如流水一样变阵而四散的红衣军,这些人马术比关宁铁骑差了不少,却仗着此时马力正盛,四处逃开,一时让冲锋过后的关宁铁骑有些追击不了。
“这群胆小鬼。”关宁铁骑只感觉追杀不到红衣军,心里一股邪火不断的冲撞着他们的内心,异常的难受。
红衣军就像是滑溜的小猴子,而关宁铁骑就是充满了力量的大猩猩,虽说略有建树,可是面对灵活的红衣军,关宁铁骑全力一击,居然毫无建树。
“战力虽说差了,可是红衣军的纪律却是天下无双,这是示敌以弱,还是故意诱敌深入。”曹文诏驻马而立,望着快速逃走的红衣军,他心里思考着对策,一收一发之间,体现出了红衣军的令行禁止,更体现出了红衣军比关宁铁骑更强大的活力。
这样一只军队,虽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如绵羊,却不得不让曹文诏心中警惕,忽然懊恼的一叹,若刚才不是想着一味的冲锋,要将这最笨重的圆阵也能给他杀个透心凉,而是换为更灵活的在外游走剿杀,恐怕红衣军已经被他包了饺子。
错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几乎,曹文诏心里一阵恼怒,望着红衣军远处的背影,分出人前往梅林县报信,让后边的军队上前,稍作休息,他则带着骑兵前去追击,他就不信他还会犯第二次这样冲动的错误。
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绝不容许这反贼,在南方猖狂一天。
红衣军狼狈而逃,亡命如丧家犬,无论是兵力人数,还是战斗力的强弱,关宁铁骑任何一方面都胜过了红衣军,不过朱干同时也无比的庆幸,曹文诏首先来找他,而不是去剪除枝干,否则恐怕他会损失惨重啊!
得要快带离开此地,否则被关宁铁骑缠上,将不止是一场噩梦,更是一场灾难,稍不注意就会给红衣军带来灭顶之灾。
等待了一天,山里却没有丝毫音信,这时马志鸣变得无比的焦躁,为何会没有一点动静,而后来派出去查探的探子也返回了,在山中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最先的那些探子的痕迹,也没有寻到一丝一毫。
马志鸣再也不敢耽搁,时间拖得越久,在这鬼地方就越危险,而后方也传来了消息,红衣军与关宁铁骑交战,红衣军一战而逃,这阴雨天,没有了火器,让红衣军马上战阵之威大减,全然不是弓马娴熟的关宁铁骑对手。
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埋伏,马志鸣不得不下令前行,即使刀山火海也要去闯,谁让后边追来的是威名赫赫的关宁铁骑,朝廷最强大的一只军队,创造了无数的骄人战绩。
独龙坎,这是一处如龙脊一般的陡峭地形,风一吹来,经过独龙坎,会产生呜呜的怒吼,周围的山势也更是陡峭,周围几里没有一户人家。
见着眼前的险峻的地形,马志鸣传令人下边的人警惕起来,这是埋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过了独龙坎,没有丝毫动静,出了独龙坎,仿佛能够看到远处黄梅县那高大的城墙,心里也同时松了一口。
九江就在不远的地方。
似乎早就算计好了一般,红衣军刚走出独龙坎,心神为之一松,缓坡的密林当中,轰隆轰隆响起如打雷一般的声音,这是大炮声,居然能在阴雨天打响的大炮。
万炮齐发,脚下更是地雷阵阵,就如山崩海啸,炮声轰鸣,铁弹呼啸。
毫无防备的红衣军被打得抱头鼠窜,死伤惨重,押送着物质的新兵兼民夫,一下子就炸了营,无数的人纷纷丢下东西,往原野里逃去,空旷的原野没有阻挡正好逃命,两万多的红衣军,一下子逃得只剩下了几千人,任凭执法队手中的刀再厉,也挡不住溃败的趋势。
“为什么会溃败得如此之快呢!”远处的山体之中,几人讨好的看着雨伞下的李名扬,没想到只是派人截杀红衣军的探子,就将红衣军阻碍了一天,所以才让官军从容布置好了这万炮齐发的陷阱。
逃掉的这些士兵,只要将这平地里的四周守好了,到时就能一个个的抓回来,这些可都是功劳啊!还有李家奖赏的银子,一时间众人神色心情激动,不住的赞叹李名扬的神机妙算。
不过李名扬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专注的望着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他对于逃跑的士兵没有兴趣,而是仔细的观察着那些结阵抱成一团的红衣军。
若他手中有更多的嫡系力量,也不会耍这么多花招,而是直接就将这两万多人留下了,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走钢丝,平衡各方势力,想着自己的计划,忍不住心中哀叹,得要把握好一个度啊!不然到时解不开这个心结,那么自己最重要的一环也就彻底失败了,而他绝不容许自己失败。
想着快速的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一旁的心腹之人,一个全身黑甲的士兵接过,飞快的扫了一眼,奔出城外。
他李明扬在南方的争霸之路,就从今日这红衣军开始。
第101章 朝中布局与谁弈
第101章朝中布局与谁弈
独门独院的温家,在内城一处不起眼的坊内,这里有一条小巷子,巷子的尽头便是温家。
谁能想到这里边住着一个手掌天下权的内阁首辅,位高权重与那宰相无异,这里的院子看起来实在太过寒酸,连看门人也没有一个,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使唤的老仆,温体仁放下书,长吁一口气,看着油灯中跳动的火焰,他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红衣军在南方败了,消息传来,朝中一片欢腾。
这对于明廷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老狐狸来说,却嗅到了其中的危险,东林党开始反击的前兆。
以前朱由检当政的时候,他和东林党斗、和天下斗,那纯粹是为了稳固身下的位置,而他也走得小心翼翼,从不贪、从不结党,但那只是做给朱由检看,可现在换了个张嫣,将自己那心思看得透彻,几次敲打,让他不得不更加如履薄冰。
可现在完全从背地里被抬到了前台,在明面上和东林党斗,他就成了一个马前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后退就是死,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嫣的心也不知是海底的心,还是沙漠里的尘,浩瀚得让他实在难以猜测,不过有一点他却知道的,这女人很疯狂,为了达到目的,宁愿让所有的人都同她一切陪葬。
这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女人,想要在士大夫根深蒂固的朝廷里做点事情,那无异难于上青天,要么一起灭亡,要么她同老朱家一起灭亡,或许正是这一股子带着理智如妖的狠劲,才能支撑到现在。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温家的老仆将敲门之人迎了进来,这人一身黑色的大斗篷,将身影和面貌全部隐藏起来。
到了温体仁的书房,这黑袍人递过一封信,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让我告诉你,好好看看这信,揣摩揣摩,我就告辞了。”
当温体仁透过黑袍下的阴影,隐约间看到了这张脸的时候,他心头巨震,他怎会亲自前来送信,而张嫣又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甘愿当一个跑腿之人。如今张嫣有了他的助力,简直如虎添翼。
这也是在给自己敲打,送他离开之后,拆开信件仔细的阅读起来,看着上边对自己的告诫,温体仁沉默了,他有些想不通张嫣到底要做什么了。
红衣军虽然在南方败走,战报上写着多大的胜利,可是明眼人都清楚,红衣军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毕竟南方士大夫势力深厚,在那里根本就不能扎根。
再看他的所作所为,一路如蝗虫过境,将士大夫得罪得很彻底,几乎没有奢望过这些读书人将来替他效力,可是他却极力的笼络民心,虽然现在看似毫无作用,一旦他再次回来,这些知道了他的好的百姓,一定会极力帮助他,定会形成秋风扫落叶之势,可谓目光长远。
既然红衣军没有伤筋动骨,那么一定会在南方继续做乱,对于朝廷始终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南方胜一次,声威就会上一台阶,而南北新近形成的平衡就会被打乱,到时东林党一发力,朝廷里全面反扑,张嫣的位置也会不稳。
可是现在张嫣居然要让自己联合兵部尚书等皇后嫡系一派之人,将那李名扬的两广巡抚之位坐实,其中他所要做的步奏,几乎被她全部罗列下来,怎样让手下御史言官提出试探,然后一步步的向东林党发起进攻,她就像一个充满了耐性的棋者,将整个朝中诸公当做手下棋子,与命运对弈。
李名扬看似与南方士族格格不入,而且与南方各士族拥有矛盾,提拔他让南方那些士族恶心一下,塞颗钉子进去,这是可以的,可要坐实他两广总督之实,那就是让他完全掌握两广的军政或民政。
李名扬毕竟出身南方,有些事情不说透,他所做的事就会让东林党声威大震,这是一把不能掌握的刀,说不得最后落下会伤了谁。
这种吃力不讨后,且完全不能掌控的棋子握在手里,让温体仁有些看不透。
“她到底是计谋深沉,还是纯粹的女人感性呢!”温体仁思考着眼前这问题,这虽然毫不起眼,但却直接关系他的命运,若张嫣是计谋深沉,那他就得抱紧了这条大粗条,若张嫣是纯粹的女人感性,盲目的相信,那他就得早日抛弃她,另择阵营。
当当当清脆的钟声响起,在午门外等候的大臣纷纷三五成团的散开,按照各自的位置排好,温体仁走到了百官之首的位置站好,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上再次整队,这时御史前来纠察,看谁的礼仪不符。
这一切做完,百官一跪三叩头行礼,随即四品以上的官员进入大殿,就看着正中处皇帝那宝座的位置,依然空荡荡的,一旁珠帘后,有一双让人猜不透的目光,众人心中凛然,今日又会是怎样一番刀光剑雨。
朝廷里的争斗,远在天边,对于南方的战局却没有丝毫的影响,这一战李名扬的名头再次打响。
俘虏了红衣军两万多人,这样的战绩说出去,任何一个知道红衣军威名的人听来,都会感觉无比的震惊,一向锐不可当的红衣军,怎会败得如此惨。
李名扬神色冷厉的坐在轮椅之上,下边一大群人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眼中全是期待之色,渐渐的李名扬神色越来越冷,说得好听,俘虏两万人的大胜,这里边却没有抓到一个红衣军士兵。
都是这些人从各处的村寨里抓来的普通民众,只不过是被他们换上了红衣军丢弃的东西,结果抓进大牢之后,一众人欢欢喜喜的就跑来向他领赏了,简直是无耻之由。
最让他感觉愤怒的是,这两万多红衣军的新兵,居然就在他的八面撒网,四面埋伏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是他们长了翅膀一样。
不过唯一让他心里稍安的是,那一千多红衣军老兵,带着五千多人和他们死磕,最后退入独龙坎里,还被围困着,这几千人实在太过顽固,他也没想过要将他们全灭,就这样僵持着,总算是握住了红衣军的一个把柄。
看着下方一众官军将领那无赖的样子,现在李名扬却还得仰仗笼络着他们,缴获了红衣军丢弃的这么多行头,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可惜手中的实力还是太小了一些。
天色渐晚,一处小树丛里,咕咕的传来了几声鸟叫。
几个人浑身黑泥的从泥潭里钻了出来,只剩下眼白还能看出这是一群人,而不是一群黑泥怪物。
渐渐的却从这一处泥潭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人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浑身黑泥,这是一处连绵十多里的险地,更不时的有腐蚀恶臭传来,没想到这一群新兵,居然有胆子勇气藏在这地方。
官军只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打打顺风仗还可以,让他们鼓起胆子进入这地方,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李名扬才会让他们离得很远,就是怕这一群人遭受溃兵冲击,抵挡不了,以他们的角度思考,他们没胆子进去的地方,这些‘手下败将’也自然没有胆子,所以草草的搜索了一阵,便离开了。
不过这里他们却派人守着,并没有轻易的离开,直到天色黑尽,这些看守之人实在不能忍受着沼泽地里的臭味,纷纷离开了。
幸好平日里朱干对于新兵营的训练也没有落下,教过他们如何藏身,而这些险地里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逃生方法罢了。
任凭李名扬有通天的手段,可是手下的草包太多,也没法逆过这天,只不过是朱干强制的教给了这群新兵一个伪装的技术,便让他们成功从这网中脱困而出。
第102章 两强的第一次对碰(上)
第102章两强的第一次对碰(上)
朱干还没有得到前方失利的消息,正骑着马带着兵快速的朝着前方奔去,后边的关宁铁骑就像是一群幽魂,死缠着不放。
朱干心里计算着关宁铁骑发病的时间,为何这一群人从北方而来,根本还没有休息适应,两地改变太快,居然没有一点水土不服的症状,那么只能说是被人用药给暂时压下去了,经过激烈的运动,随后休息,只会让药效发挥得更快,到时病症爆发出来也更猛烈。
所以朱干也故意的牵扯着关宁铁骑的脚步,希望能够借助天时地利,不过很显然的是,这太难掌控,这样阴雨连绵的天,到了现在依然没有让他们发病。
“看来得要找个地方,和他们好好的硬碰一次了。”朱干不喜欢被人跟在屁股后面追杀,奈何关宁铁骑实在太强大了,而那发病的时间也不好掌控,所以不得不打起了别的注意。
“停下,快停下。”只见山林里忽然奔出一人,这人跌跌撞撞的在泥地里前行,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烂成了布条,不过他看到红衣军的这一刻,眼中却精光闪烁。
朱干驻马而立,两旁的亲卫立刻驾马上前,将他成半包围的保护起来,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地上的人,还有四周山林之中。
“我是马志鸣手下探子,有重大情报禀告。”此时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马志翔的身份,他也不知眼前这人是谁,大声的吼着:“前边根本就没有埋伏,官军截杀探子,就是为了营造出有陷阱的样子,而让我们止步不前,耽搁了这么久,恐怕官军的陷阱以成,我们落入了陷阱之中,还请这位将军赶快前去救援啊!”
说完,他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道,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泥水当中,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
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吼叫,朱干心里不由得相信了几分,这人一看就是急冲冲的赶路,来后方报信,才会如此疲惫。
相信了这则消息之后,朱干脸色十分难看,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可是随即他脸色难看,马志鸣居然敢擅自更改他的命令,想着他们押送的那一大批金银珠宝如果落入官军手中,朱干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带上他……不要再顾惜马力,我们冲。”朱干这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了,看这人这副模样,已经有断时间了吧!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自己这般冲动,那正好落入敌人的圈套,前后夹击,死得很惨。
杨灵骑在马上,浑身上下包括座下的战马,都罩了一层黑色的油布雨衣里,没有一点被打湿,神态轻灵,驾马到了朱干的身边,也不管那王承恩的眼神如何,拢了拢宽大的头罩,露出一张光洁白润的俏脸,笑道:“我见此处山势平稳,为一处山中平原,更有山泉流过,不若就在此扎营如何。”
朱干看着她安静如水的样子,直感叹这到底还是不是她的性子了,她不该是暴烈如火,一点就着的性子吗?可是眼前她那宁静的样子,却让朱干感觉她安静的时候像兰花,比她烈性杀人如火红玫瑰更美。
“我这时候可没有心思和你讨论游山玩水,还选什么鬼地方。”朱干虽然奇怪,一直沉默了这么久的杨灵,忽然一改脾性,居然找他主动说话了。
不过这时候,他可没有兴致与她过多的纠缠。
杨灵浑不在意的摇头,指了指远处的山尖,就如一个张开的巨口,奇形怪状,犬牙交错,就仿佛是一头对月啸天的天狼。这山尖离得山上很远,稍不注意,还以为是一处翘起的角,非常不起眼。
朱干看清之后,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里山势平稳,若是将那山角炸掉,巨石滚落下来,一定能够抵挡关宁铁骑吧!
随即命人砍树扎营,收集了众人身上干燥的火药,亲自带着人上山部署,他心中完全没有将关宁铁骑收服的想法,要知道现在的关宁铁骑可是明廷的中流砥柱,更是对付女真八旗的绝对主力。
朱干之所以对这只军队下得了狠手,并不是因为关宁铁骑所耗巨靡,而是因为这是一支没有军魂彻头彻尾的汉奸部队,民脂民膏都养了一群白眼狼,清军打下明廷江山,镇压各方起来,就数他们打得最是厉害,他们是帮助清军将愚昧从关外带进中原的罪魁祸首,可以算是中华民族蒙昧的的帮凶。
虽然朱干的身份是明朝皇帝,可是这样一只军队,按着他后世的想法,宁可现在就将他们毁掉,至少让他们没有在这历史上留下骂名。
在大石下炸出了几个大洞,皆是选择悬空的那一点,一旦点燃引爆,定然能形成光面爆破,一但这大石落下,其滚落的威势,足以将关宁铁骑拦腰截断。
曹变蛟被捆在马上,注意到了朱干一行人的动静,见着他们在远处山上敲敲打打,心里一紧,特别是注意到那翘起的山角居然是一整块石头的时候,他的心里顿时担忧起来,望着对自己放松了警惕的红衣军。
他的心激动而跳得异常的快,就仿佛随时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不得不感叹红衣军的坚韧,不过再警觉的狼也终究会有疲惫的时候,再坚韧的部队,也终究会有放松的时候。
他的手在背后开始缓缓的转动,以一种诡异的扭曲,手腕脱臼,从绳子中挣脱了出来,两双手臂从背后脱困,只听一声轻响,他的手臂再次又接回去了,手也变粗了几分,他的身子缓慢的动作着,生怕动静一大就会惊扰了红衣军士兵。
待所有的一切做完,他也出了一背的白毛汗,不过总算做完了,长吁一口气,用力的一夹马腹,白马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还是自己那匹马,朱干为了笼络他,并没有将他的马收押。
“快来人啊!囚犯逃了。”曹变蛟已经逃出,红衣军这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整个大营就如炸开了锅一般,纷纷骑马追赶,可是他那一匹白马实在太过神骏了一些,速度一提起来,迅速的将红衣军耍在了身后。
朱干站在山上,就看着一条白色的线,迅速的在山道里穿梭,迅速的消失不见。
嘴里嘀咕道:“但愿他能将消息带到吧!现在还不是面对关宁铁骑的时候啊!可惜了这么一员猛将,只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能保住性命,千万别死了啊!”
这一块大石落下,确实能截断关宁铁骑,可是朱干却很清楚,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即使放过来一半,这四千人也不是自己能灭掉的,至于放过来更少一些,那更是扯淡,只是将自己套进去,待关宁铁骑绕道过来,自己就是瓮中之鳖。
所以不论是任何情况,虽然朱干极力的想要抹掉这支军队,但拥有八千之众的关宁铁骑,是朱干现在绝不愿意碰上的。
“杀!我们前去支援兄弟们。”朱干回营之后,看着红衣军已经建立起来的营寨,将本就难走的大道堵死,加上那一块悬着的大石,估计能够拖上一段时间吧!
红衣军整队,五千多人和一万多匹战马,轰隆隆奔跑起来,卷携着呼啸的大风,就如洪流一般,一头撞向了黄梅县。
这将是朱干同李名扬的第一次的正面交手,两人是成为命运的宿敌还是朋友。
第103章 两强的第一次对碰(下)
第103章两强的第一次对碰(下)
战争没有打几场,手下官军将领却以各种理由从李名扬手里领了几万两银子,虽然这些银子对于李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被这样一群蠹虫粘着,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江云是安庆指挥使,江家一直和李家相交莫逆,不过到了江云这一代,出了他这么一朵奇葩,完全将两家的关系弄疆了,不过他却搭上了李家旁系之人,两家伙人就像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臭味相投。
李家的嫡系一脉,就剩下了李名扬和李俏雪两兄妹,却占据了李家全部财富的十分之九,如何不让人眼红,更别说同是姓李,又出自同一个祖宗,凭什么那两兄妹就霸占着整个李家。
他们却完全没想过,当初李家为难之际,这一群人是最先反戈一击的,也是当初李名扬苦苦支撑,才逆转了局势,若不是李名扬念在大家同姓李,放他们一马,恐怕这些李家人早已沦为街头乞丐。
李名扬沉寂十年,他的威严也让他们渐渐的忘却,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如今又开始上蹿下跳了。
此次江云算是官职最大,也是实权最重的一人,可是却不属于两广巡抚管辖之下,不过安庆离九江并不远,红衣军从此过境,他自然责无旁贷的要来围剿,所以当李名扬写信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军队来了,军中更有几个李家的旁系子弟。
这一次来,显然是不怀好意,李名扬布局对付红衣军,他虽然明面上服从,可是暗地里却使了绊子,就属他抓良冒功最是热衷,将这黄梅周围弄得是一片民怨沸腾,本就已经凋零民生,更是见不了几人。
院子里,江云打了一趟拳下来,时而如龙腾,时而如虎啸,拳风如罡,威风赫赫,缓缓收功,一旁围观之人纷纷鼓掌,大嚷大叫的喝彩起来。
“好啊!江大人年轻有为,可谓文武双全啊!”
“好……江大人可真厉害,比那戚帅再世也不遑多让。”
一片马屁声,江云脸上也是阵阵得意,他如今不过三十左右,手下几千士兵,位高权重,听着众人的马屁声,让人好不惬意。
微微一笑,可是想着这群李家人,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头顶上还有一个李名扬,这让他心里很不爽,可是想到李名扬那孱弱的身子,他心里又高兴了几分:“我可比不了,要说真正的戚帅在世,还得是李名扬,哈哈!哈哈,比不了啊!”
“哼!李名扬算个屁啊!不过是一个瘫子罢了,哪能和江大人相比。”
“对!对!李名扬算个屁,怎么能和江大人比呢!被江大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啊!”
听闻了这话,江云那微黑的皮肤上,也忍不住浮现几丝淡淡的紫黑色,不过他皮肤太黑,让人看不清楚罢了,他也很快收拾了心情,淡淡的笑道:“声音小一些,李名扬现在毕竟是两广巡抚,他也算是你们的族长……”
有人立刻不满的说道:“什么狗屁族长,如果真的是族长,就该为我李家着想,为我李家人着想,却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一个女人,李俏雪虽然姓李,可将来毕竟是要嫁人的,难道要将这李家的全部钱财都送与外人。”
这话一出,算是说到李家人的心坎里了,一个个纷纷出口赞同,显然对于李俏雪接管李家所有生意,让李家人非常的不满,此时已经将这不满发泄了出来。
听着李家人的吵嚷声,江云心中得意极了,军心可用啊!如果自己接收了李家的家产,那一定是如虎添翼,江家也能一跃成为南方最大的家族,超越钱黄两家。
“我吩咐你们做的事情,都做了吗?”现在还不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江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做了,做了,这一次保证让李名扬灰头土脸,一定来求咱们。”一群人纷纷谄媚着说道,眼神里说不出的阴诡。
李名扬躺在摇椅上,椅子轻轻的摇晃着,他眼神惬意半开半阖,远处树干上,一只灰雀正唧唧喳喳的大叫,浑然不知一条小灰蛇缓慢的向它靠近,蛇信微吐。
吱的一声鸣叫,灰雀被小灰蛇一口要住,随即紧紧的缠着,从树上掉落下来,灰雀脱口而飞,小灰蛇却被摔了一个半死,在地上抖动两下,身子快速的朝着李名扬的轮椅而来,一只黑镖飞出,刺穿了灰蛇的身体。
随即一个黑影悠闲走来捡起那黑镖,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只留下李名扬一人,独自在院中惬意的安坐,自始至终李名扬的神态也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有江湖人士看到刚才之人,定然会极其惊骇,不问世事的蜀中唐门大师兄唐彪,居然会给一个半残废一般的人当保镖,甘愿做一个藏于幕后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李名扬睁开眼,轻声说道:“爪子伸出来了吗?”
几个黑甲骑士走了进来,领头之人眼神冷酷,恭敬的回道:“他们已经动了,下边有几个领兵的都有异动,传言也非常厉害……”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李名扬说完,用力的咳嗽起来,又恢复成那病怏怏的模样,似乎这两句话,已经彻底的耗尽了他的元气,老而不死是为贼,病而不死是为妖。
朱干心里着急,领着人连夜赶路,可不能多耽搁,还不知关宁铁骑会不会中计呢!
清晨还未破晓,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官军将领悄悄的回了自己的营地,没过一会儿,官军动了起来,似约定好了一般,声嘶马咧,纷纷向着独龙坎里逼去,开始收缩包围圈。
砰!枪声炮声大作,向着独龙坎里轰击。
天空放晴,马志鸣也猜测到了一些事情,暗自警惕着,正准备突围,所以官军忽然进攻,可算是正好撞到了马志鸣的手上,装填好炸药,虎蹲炮也纷纷开火,对于用炮用火铳之事,红衣军草创虽短,却比官军更加娴熟。
官军放弃防守,居然一头撞上来,不让他撞得血流满面,那就算是弱了红衣军的名头。
此时准备争抢功劳的官军,本以为被围在独龙坎里的红衣军早已强弩之末,没想到撞上的却是铁板,还以为那日官军围攻红衣军,万炮齐发的场景就已经震天动地了,可现在和红衣军比起来,那隆隆的炮声,让官军不敢再前,烂泥始终是扶不上墙的。
“这一次能否冲出去呢!”马志翔极目远眺,想要看清楚官军到底来了多少人,独龙坎上的大炮又增多了多少门,他得要确定这是不是陷阱。
“直娘贼,没想到红衣军真的这么强大,也不用假戏真做了。”江云狠狠的出了一口气,踹着粗气,转头看着手下之人,冷声说道:“都听好了,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全靠这一次了,他妈的,谁要是敢给我尥蹶子,我绕不了他。”
“是,不会的。”
“一战定乾坤,富贵就在今朝,我们都省得。”
官军将领纷纷交口承诺,绝不敢有任何私心。
“杀啊!冲出去,前往九江。”听着前方的炮声,朱干心神一震,不知前方情况到底如何了,但现在还有炮声,那就说明自己的前队还没有被剿灭,自己现在就得赶紧前去救援了。
这几日红衣军骑兵前所未有的憋屈,自从他们建立之日起,可谓百战百胜,从未遇敌手,忍了这么久,终于再也忍不住想要爆发了。听着炮声,非但没有一丝的犹豫,心中反而隐隐的激动起来。
“冲啊!”喊声汇聚在一起,形成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威势,狂涌的卷向官军的包围而去。
独龙坎外的官军腹背受敌,那本坚硬的防线,却如纸糊一般被骑兵狠狠的撕开,两军汇聚在一起,骑兵成为了锥子的最锋刃的锥尖,一下子狠狠的插入了官军的人墙当中。
默契,战力虽还未提升,可是这默契却让官军震撼。
冲入了官军阵营里,这些兵事早已废弛的地方军,就如碰见了狼群的绵羊,再多也生不起反抗之心,被红衣军砍杀冲溃,而此时红衣军根本就没有动用三眼火铳等厉害武器,完全是靠着骑兵的个人勇武。
也只有这样才能狠狠的一扫他们心中那股憋屈郁闷。
这时候官军才清醒过来,原来李名扬将他们放到战场之外那么远,并不是怕他们抢了李名扬的功劳,而是早已看透了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红衣军的对手,可是这认清事实的代价,却是这般的惨重。
而主导了这次围攻的官军将领们面无人色,手里的士卒大多数早已经不是官兵了,而是他们手下的佃户,佃户死再多,只要有银子就能再招,可是现在手里没有了实力,那可就没有了银子,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实力被削弱。
此时看着红衣军冲杀,将领心寒,士兵胆寒,再也不能阻挡溃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四散而逃,就如被捅落的马蜂窝,动作实在太过整齐了一些,仿佛真的是得到了命令一般。
李名扬早早的就被人推出了门外,看着大好的天气,他的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了一丝轻笑,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得僵硬麻木,轻轻敲了敲轮椅的把手,咄咄的几声轻响,周围的人肃然,知道他有事要吩咐了。
“败了吗?”声音微不可查,非常的细小。
一个黑甲骑士上前,恭敬的递过来一封红皮的奏折,回道:“败了,而且是大败,他们已经写好了奏折,递上京城了,这是属下拦下来的。”
李名扬接过,打开缓缓的阅读起来,他的一双浓眉微扬,眼中精光闪烁,轻轻的敲击着木把手,声音轻扬,奏出一首莫名曲调的优美曲子,看完之后将奏折递了回去,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意。
“将这奏折原封不动的递上去。”
随即神色逐渐的转冷,所有冒出头的人,这一次他要将他们全部都给收拾了,接过一旁等候的纸笔,奋笔疾书,一切都在按照着他的想法在发展,这些跳梁小丑,被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当真可笑。
红衣军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轻易的就胜了,回想着被围困的这几天里,马志鸣心里一阵难受,自己居然被这些废物困住,看着一脸阴沉的朱干,他硬着头皮驾马上前见礼说道:“末将马志鸣参见主公。”
朱干看着马志鸣那憔悴的模样,压住了心中的怒气,一挥手,不一会儿就见着马志翔快马而来,两兄弟劫后相见,马志鸣虽激动却还能保持平静,马志翔一个大小子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尽显稚嫩。
这哪里还是那个从李名扬手下心腹,李秀名重重围困里脱身的英勇小将,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走吧!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不是善地。”朱干听闻了一些官军的举动,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其中处处都透着诡异,身后更有关宁铁骑,如今两军汇合到一起,多了这么多步兵,一旦被关宁铁骑追上,那可是要命的。
看着朱干挺拔如剑的背影,居然没有立即对自己问罪,马志鸣心中感动,却又自责,自己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啊!不过他也想不通,为何朱干忽然闭口不谈自己违令之事,要知道朱干灌输给他们的军人三大杀里,有一条就是违令者斩。
想不通,马志鸣也不再多想,但自己害得两万多红衣军士兵逃散,心里却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将功补过。
来到了这里,朱干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就如随时随地周围都附着上了一层薄薄的蛛丝网,用力扯却始终扯不破,一直紧紧的黏着,看不见摸不着,让人很是难受。
虽然李名扬不知红衣军的首领究竟是谁,无论外界如何猜测,但朱干的身份一直隐藏在云雾里,除了了白莲教里一些人了解,但也仅限了解只言片语,至于朱干究竟是谁,他们也无从得知。
不过李名扬却很清楚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他就像是一个充满了耐心的猎人,一步步的勾引诱惑着猎物进入圈套之中,此时他同时掌控两张大网,一张大网已经开始收紧,要将这网里作乱的鱼全部打捞起来。
官军们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城内,与红衣军进行了一次正面交锋,才知红衣军的恐怖,那不畏死的勇气,与另行如一的整齐统一,就像是一群散兵蝼蚁面对着一个成人巨汉,两者的力量相差实在太过悬殊。
这是一次心跳之旅,此时回城关上了城门,心中余悸稍缓,众人迅速的聚拢在一起,开始商讨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
江云打头,坐在上首的位置,去城外走了一遭,他的腿现在还有些麻木僵硬,不过总算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下边的人众口铄金的联名弹劾李名扬,又有官军大败为证,这一次不将李名扬整倒,他就是小娘养的。
想着奏折上达天听的时候,朝中那一帮看不惯李名扬的大佬在后推波助澜,定然能够掀起一番风浪吧!即使李名扬身家再后,到时也是砧板上的鱼肉。
而李家俏雪,那个浑身上下都洁白如雪的女子,会被自己纳为小妾,李家的偌大家财生意都会一一的落入他的腰包。
越想心中越是得意,江云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以后自己在南方也算是一方豪雄了,可得要有豪强的样子,不能再吊儿郎当的过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两声,让激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李名扬算什么,一个半瘫的残废,也敢爬到我们的头顶作威作福,哼!要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
众将才损失了这么多人马,但想着瓜分了李家的好处,一个个心中激动极了,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平静下来的。
“什么手段,是苦肉计吗?”忽然一大群黑衣骑士涌了进来,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骑士推着李名扬的木制轮椅走了进来,李名扬的身边跟随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神色普通随意,毫不起眼与路人甲无异,可他却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江湖称号‘蝎子镖’,正是唐门大师兄唐彪。
说完,李名扬轻声的咳嗽起来,让鸦雀无声的议事大厅无比的诡异。
江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狠声说道:“李名扬,你虽是两广巡抚,可并没有指挥之权,只有督军、协商之责,你带兵到我这里,想做什么。”
李名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他的智商太高,还是眼前之人实在太过郁闷,轻声一叹道:“我是来捉拿以下犯上,想要造反的反贼。”
声音依然很轻,却杀气四溢,说完一挥手,黑甲骑士上前,他们可不管你的官职有多大,这一群被秘密训练出来的士兵,只忠心于李名扬,一但稍有反抗,那便是刀剑加身,当场血溅五步,显得冷酷无情。
江云和李家人从没想过,他居然敢当场杀人,要知道他们可是领兵之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第104章 跟着我有银子,违逆我有刀
第104章跟着我有银子,违逆我有刀
大堂里安静无声,空气里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六觉,他们刚在城外见识过了死人,那阵仗可比现在大多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也不得不害怕,一个个畏惧的看着满屋子的黑甲骑士。
江云就感觉一下子从云端坠入了地狱,到处都是昏暗无光,看着手下众将设瑟瑟发抖的样子,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了出来,妒忌就如一条毒蛇,狠狠的侵蚀着他的心,脑子一热,冷声说道:“我看你才是想要造反,你难道想要将我们全部都杀了吗?哼!我们下边的人可不答应。”
“是吗?”李名扬的声音很轻,就如呢喃,但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抬起头,那一张苍白妖艳的脸,就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情不自禁的胆寒:“跟着我有银子,违逆我有刀,你们自己选择吧!”
那空洞的眼神扫视着房间里的人,江云的声嘶力竭,在他着淡然的话语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养气功夫到了这一地步,与妖孽无异。
“不敢!不敢,我们哪敢违逆您的意思啊!是吧!老陈。”
“对!对!您可是两广巡抚,按理我们都得听你的。”
“是……是……这话在理啊!”
江云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耻,先前的信誓旦旦,现在的反戈一击,就像是水到渠成,居然没有一点的违和感。
噗!一口鲜血喷出,江云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这年头果然到处都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
看着逆血倒冲,气得昏倒过去的江云,屋子里众人没有一丝怜悯之色,李名扬缓缓开口,仿佛是在感叹众将的无耻,笑道:“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做得这么绝,难道就没想过日后吗?”
众人一阵默然,不少人心里愤怒,如果不是你刀剑相见,威胁到了我们的性命,我们至于这样**裸的无耻巴结你吗?前后相较,丑态毕露。不过这些话他们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李名扬剧烈的轻咳几声,众人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副关切的目光望着他,忽然深沉一叹道:“可惜啊!你们不是我说的人,一群无耻之徒,也配留着吗?将他们全部抓了。”
听着他的声音,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李名扬从始至终都是在耍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他们一马,他们却懵懂不知,还以为李名扬会分化拉拢,没想到做得这么绝,胆子这么肥,要知道他们可全都是朝廷官员,品阶最高的更有从二品,虽说武官不如文官了,可依然算得上一方大员啊!
如今李名扬要将这一群武官一锅烩,别说皇帝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也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江南富豪,这当真是与造反无异啊!他哪里来的胆子。
李家的几人首先坐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李名扬,你这杂种,你想要做什么,不管怎么说,在辈分上我还是你叔……”
“哼!我看呢!他是想要吓吓我们而已,他敢吗?这不只是要得罪所有江南的武将,还有我们整个李家上下。”
不少人阴阳怪气的说着话,这一次李名扬所要做的事情,当真是惊世骇俗,这些武将背后都有些江南士族的影子,动了他们,可不止是扇朝廷的脸面,更是把江南大大小小的乡绅士族都得罪了啊!
李名扬心中所想,又怎会让他们猜透,他必须这么做,也不得不这么做,看似愚蠢的一步,却能让他走出现在面临的困境,这叫死中求活,给懿安皇后的投名状,要让她知道自己决心与江南士族为敌。
而这也是他的一次机会,清洗这些武将,安插上自己的人,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嫡系队伍,只有手上掌握了力量,说话的分量才更重。
“抓起来,我不想再看到他们。”说完李名扬轻轻的敲了敲把手,一旁懒散的唐彪上前,推着李名扬的轮椅向外走去。
屋中众人一片怒骂与不甘,而屋外则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压抑中却透着畅快。
李家!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当两只红衣军在九江城汇合之后,朱干的心也终于安稳下来,如今兵力达到了六万多人,再对上关宁铁骑,朱干相信即使是两军硬碰,他也能将关宁铁骑拿下来,所以他也从关宁铁骑的威胁当中抽身出来,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红衣军的改编当中。
六万军队,都可以算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不过始终太驳杂了一些,统兵将领的弟子较为薄弱,一时间很难形成战斗力。
朱干手下的将领,大多数都是以忠诚来定,最开始在涿州城里跟随他一起造反,并且离开涿州城的人,都身居高位,人少一些还好,人多了渐渐的就显得有些力有不逮。
余松还好,看似冷面粗犷,人人都畏惧他,却是朱干手底下能力最出众之人,别说一万人,就是更多的他也统领得过来。
至于高强,随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打仗时手却很黑,他也是个惫懒的性子,爱混却不爱领兵,人一多就显得能力有些捉襟见肘,只能是将才,而不是帅才。
至于其他涌现出来的人,公孙阳能力有限,以目前的情形看,只能做一路先锋便是顶点,适合冲锋陷阵。马志鸣其人,有些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虽说现在都在努力读书了,可依然差了些决断啊!
卢象升,想到他,朱干只能无奈摇头,这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脑子为什么就不能拐一个弯呢!也许他拐了之后,他也就不是卢象升了,不会再是那个让后世人敬仰的民族英雄了。
朱干将这些人的资料全都浏览了一遍,却只是摇头,这些人都是自涿州城跟随他起家的,被自己不断的灌输思想,忠诚是无须怀疑的,可毕竟能力差了很多啊!而且他还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一只军队不能只靠忠诚,得需要平衡。
找出几分南方将领的资料,这些人都是军中一些崭露头角,并且自己给他们上课时,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之人,都是一些好苗子,里边大多数都是百夫长,更有几个什长。
忽然一人的名字,让朱干微微错愕,秦良城,再仔细的翻看,之所以让他看到这名字后错愕,完全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名流千史的女将,秦良玉!猜想这二人之间会不会有何联系。
秦良玉,明朝末年战功卓著的女性军事统帅、民族英雄、军事家。曾率“白杆兵”参加平播、援辽、平奢、勤王、抗清、讨逆(张献忠)诸役,在明末这个名将辈出的年代,能以一介女流,在历史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可见其不凡之处。
看着秦良城所做之事,朱干心里有了一些变化,这家伙胆大包天,是一个好苗子。
他所做最惊骇之事,就是当初红衣军在黄梅县被困,新兵营逃散,而他居然组织众人躲进泥潭之中,成功的稳住了军心,才为最后的脱困奠定了基础。
脱困之后,大多数新兵本想要逃走的,却是他带着手下的十几个兄弟,苦苦相劝拦住了众人,当然他的急智,和他所做之事,却让朱干异常欣赏,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更重要的是,他是四川人。
将他扶植起来,能让铁板一块的北方阵营出现裂纹,更对他下一步经营四川,打下基础。
第105章 对决还没完
第105章对决还没有完
红衣军开始整编,龙字头只留下三营,分别为龙字头重刀骑兵营、龙字头神机营、龙字头步军营,每一营各五千人,这是红衣军最精锐的力量,也由朱干直接统属,下设一个万夫长,三个万夫士。
再后便是红衣军虎字头重刀骑兵营、虎字头神机营、虎字头步军营,依次以龙虎豹狼排名。
红衣军大整军之后,四个字头的军营,战斗力泾渭分明,龙字头嫡系成为最强,这让不少人心里有了想法,朱干的威望实在太高,就这样定了下来,不过随后出台的一系列措施,却将众人心中的那一丝不满彻底消去。
四个字头的兵阵,每月进行一次大比武,不是考验战斗力,而是考验众人的配合,进步者皆有赏,若朱干自己统领的龙字头没有进步,那他也会接受处罚,这样的一条规矩出来,不是考验战力,自然众营之间还有得一争。
而那赏赐的细则也非常的清楚,这更让不少人激动极了。
秦良城从一介什长,迅速的升为了狼字头里一个万夫士,虽然他将新兵完整的带到了九江,立下了奇功,可是如此晋升速度,也让不少人恻目,不过狼字头全是各营挑剩下的人,将他放到这样一只队伍里,倒没有人会有意见。
九江城外一大群人正背负着厚重的沙袋,在河滩边奔跑,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容黝黑憨厚,身后之人望着他,满脸崇敬之色。
能对自己狠的人,比那些真正心狠手黑之人更不好惹,当时新兵脱困之后,身上的东西都丢掉了,都想要离开红衣军,是他拦下了众人,一番苦苦相劝,劝下了大多数人,不过也有冥顽不灵之人,这些人都是兵痞,平日里就比较凶狠,一大群人瞎起哄,换一个弱一点的人,恐怕会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而茫然不知所措。
可是他却明知人少不敌的情况下,没有行暴烈之事,将矛盾激化,而是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割开他的胸膛,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那血流满地的场景,却震住了这群人,再看着他脸色轻快的笑意,那一群兵痞吓得面无人色,将他当做了恶魔一般。
对于这个平日里和蔼的恶魔,新兵营里很多人对他是服气的,而这一次他被朱干提拔为万夫士,不少人就自愿跟随他到了狼字营,成为了他的心腹之人,这也是他在军中快速站稳脚跟的原因。
听着众人粗重的喘息声,秦良城不断的给众人打气,一群人最后累得瘫在了河边,对于训练之外的锻炼,他们依然完成得一丝不苟。
秦良城躺在草地上,肌肉里酸软的感觉快速散去,一股股暖流流遍全身,就感觉他此时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哈哈一笑道:“哥几个,感觉咋样,要不要再来上两圈。”
“不了,不了,哪能和秦哥相比。”
“是啊!秦哥伤还没好,就陪着我们这几个拖后腿的训练,当真难为秦哥了,秦哥你放心,以后你只要一句话,我们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这哪能啊!男儿当自强,可不能让别人小看了我们。”秦良城心情大好。
远处忽然奔来一匹快马,马上跳下一个骑士,焦急的喊道:“秦大哥,主公正在视察狼字步军营,你快回去吧!”
短短的时间就能和手下打成一片,而且这些将士在他们面前无一丝拘束,更是亲切的称呼他为秦大哥,而这亲切里也带着几分敬畏,如此驭下手段,微妙之中却藏着高深的算计。
朱干看着整军过后的四营,只感觉混乱一扫而清,虽然手底下可用的千夫长少了一些,很多职位还空着,可是现在毕竟是将这架子搭起来了,战斗力也提升了不少,看过了余松和高强二人的虎字营和豹字营,到了公孙阳的狼字营。
所有人都清楚,公孙阳以朱干亲军队长的身份挂了一个狼字营万夫长的空职,不过是不想让秦良城太过显眼罢了,都能看出狼字营里真正能做主之人是秦良城,他早晚有一日会接过狼字营万夫长之位,成为营主。
要看一只军队的强弱,得看它的精气神,精神、气质、神色,这不是选美,可是却能从一个小兵看出这一只军队的强弱,狼字营里一个个精神饱满,至于气质,不再是面黄肌瘦,每日都是管饱管够,将他们养得不错,更黑更结实了几分。
他们更是神色凛然,举手抬足一动一静之间,都规范有序,朱干面色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惊讶极了,没想到这秦良城果然是天纵之才,随机心里也高兴极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这样一人,胜过拥有千军万马。
“哟呵!没想到这小子有几分实力啊!当时要是清楚,就将他调到我的麾下了,攻打九江城如果有他,恐怕也不会如此吃力吧!”高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很小的和他手下的万夫士说着话,声音虽小,一行人却都能清晰的听到。
“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朱干转过头瞪了一眼正在和旁人说笑的高强,眼神之中似有一种看穿了他心思的警告。
高强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干笑两声,随即表情严肃不再多说,朱干问着一旁沉默如昔的余松道:“你治军严谨少了几分灵活,更注重战斗力,他治军灵活多变,却手段高超,你看过之后可有一些体会。”
哈将话最多,人活为快乐,哼将不说话,一说让人怕,此时余松这个黑面哼将说话,众人屏息凝神,想要听出他的一番见解。
余松若有所思的点头,声音坚如磐石,冷如冰刀:“没感觉,但这人看似阳光,却心机深沉,得要多提放。”
中人脸色齐变,你说你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还是脑子坏掉了,这些话能摆在明面上吗?更是这样直接就说出来了。
余松的话正好被秦良城听见,脚步一滞,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忽然一笑,快步上前道:“余兄,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朱干摇头,不是为了秦良城和余松顶杠,而是秦良城终究手段嫩了一些,他现在更应该是向自己敬礼,这是做出一种态度,不止是给自己看,更是给自己手下的众将看,心机再是深沉,他始终都是终于自己的。
而他急于辩解的行为,说明了他心虚不稳重,更有可能是故意做出此莽撞的行为,但无论哪一种,在几个老狐狸眼里,手段始终低劣了一些。
余松脸色沉了下来,冷声说道:“哼!我不过是主公手下一卑微小将而已,当不起秦大将军余兄的称呼。”
见余松撕破脸皮,当着朱干的面没给秦良城一点颜色,朱干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复杂,有争斗有矛盾,才有动力啊!可是得要把握一个度,见秦良城脸长得通红,说话声音也带起了几丝沙哑。
“够了,良城,还不快给你余大哥道歉。”眼见秦良城打算说话,朱干冷声说道。
秦良城脸色数遍,很想要拂袖而去,可是看着朱干语气严厉,却维护自己的眼神,心里一阵哀叹:“虽然主公对自己信任爱护,可自己还是太年轻,资质不够就坐到了这样让人眼红的位置,不过自己早有一日会超越你们。”
想到这里,也不想让朱干为难,轻声说道:“余大哥,对不起,小弟年轻,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海涵啊。”
余松忽然往旁边躲了躲,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可不敢当。”
说完熠熠然离开了,留下错愕的众人,黑面煞神果然是黑面煞神,如此有个性。
朱干看着余松离去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这家伙很会揣摩自己的心思啊!不过有这样的将领也是自己的福气,对于刚刚接到关于李名扬的消息,他心里充满了斗志,有这样几个强大的将士,何愁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