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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疯想易生     明末龙魂txt下载     明末龙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杀人拂衣去

    第61章杀人拂衣去

    “快去瞧热闹啊!李家隆盛商号,将要大宴三天,快去抢位置啊!否者就得晚了。”

    “对!对!快去抢位置,隆盛商号的飞天舞,到了晚上靠近了看,那才叫一个享受,得快点去,顺便中饭、晚饭都在那里解决了。”

    城外红衣军风云涌动,城内的百姓却不动如山,此时听闻一家商号的活动,顿时风云景从,将城里搅得一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至于城中的官兵,二话不敢大声的说一句,乖乖的前来帮着李家维持秩序。

    朱干让人去那老铁匠的门口盯梢,能将这样的匕首拿出来的铁匠,定然是手下有几把刷子的,要么是为了引有见识的人上门,要么就是别有所图,不过任何一种,都勾起了朱干的兴致。

    不过现在朱干更想要做的是,去见识一下这个李家的排场,听闻周围百姓的议论,这李家似乎在徐州城里只是一个分支而已,究竟本家有多大,百姓们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在他们的话语中。

    夸张到只知这江南钱黄李,不知朝廷有张徐朱,看着百姓们激动的样子,朱干听闻了这话,心里不置可否,带着人跟随众人寻着饭香气而去。

    几里长街上全是摆的流水席,这边坐上去吃了一桌,只要感觉没够,可以留下来继续吃第二桌,朱干一众人坐了几张卓子,上菜的人也没有问他们来自哪里,甚至经过他们身旁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将这菜肴放下,道了一声这菜名,便继续的前往下一个地方。

    “啧啧!这一顿流水宴摆下来,怕是要花过万两的银子吧!”朱干看着桌上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大鱼大肉,全是jīng致的徐州名菜,看得朱干眼花缭乱,易牙五味鸡、霸王别姬、鸳鸯鸡、葱烧孤雁、乐天鸭子、丸子汤、开阳炒苔菜、小孩酥、东坡回赠肉……

    看着这一样一样,五颜六sè的大菜小菜凉菜炒菜无数,朱干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要知道自己一个皇帝与这些土豪乡绅相比,那完全就是田里的土鳖,没有一点可比xìng。

    王承恩看着朱干那惊讶的神sè,很清楚自己这位主子估计是节约得太过,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赶忙说道:“少爷,江南人自古就富有,这样做寿难得大手大脚一次,估计也是被我们碰上了吧!”

    “这几位爷此言差矣,这李家的隆盛商号一个月一小请,三个月一大请,这一顿流水宴吃下来,别说万两银子,怕不是有十万两银子了,一个月一小请虽然花费不到万把两银子,不过那些只有几人能吃到而已,小的们就没有那个口福了,听我一个在李家当差的亲戚说,全是山珍海味,有传言更是捕捉到了龙肉。”一旁一个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形象的汉子转过身来插话道。

    王承恩还打算说话,朱干挥手打断了,心里对于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越发的坚定了,只有财富再一次的重新分配,这个从骨子里腐朽的国家才能再次焕发生机,才能屹立于世界之林而不倒。

    脸sè平静的拿起一筷说道:“都吃吧!在船上的这几天,反正你们也憋坏了,都来尝尝鲜。”

    “在西北用心剿匪,风餐露宿,吸灰咽沙,吃尽了苦头的那些将领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不知会作何感想。”朱干夹起一块放入嘴里,心中满不是滋味,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的吃苦是为了以后的享福,满清盗去了汉家的大部分菜肴,不过加了几道满菜,就敢号称满汉全席,自己以后也要弄一个比满汉全席更具有噱头的饕餮盛宴。

    毫无形象的一边吃着东西,心里一边深沉的思考着,就叫爆炒黑木耳,好像太过三俗了,那就叫明汉盛宴。

    “快去看喽!李家的大小姐要出面了,听说李家正在和黄家全面相争,谁都想要拔得头筹,也不知李家准备了什么样震撼的节目,如果还是飞天舞,那估计李家的地位悬嘞。”

    一众人还没吃到一半,就听人一声吆喝,当地人不少放下筷子就往长街里涌了过去,那前边不远处是一处小湖,也是徐州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地势开阔,一目了然。

    李家搭起的台子上,正唱着一出大戏,虽然十分jīng彩,不过显然百姓们的心不再于此。

    朱干拉过一人问道:“李家和黄家究竟争夺什么东西,如此劳师动众。”

    那人斜着眼睛望着朱干,但见朱干容貌出众,浑身英气十足,此时却一脸不耻下问,虚心求教的表情,让这人虚弱心大涨,本不想应付的,当即轻咳两声,仿若知情人透露绝密一般:“最近京城里皇家开始做起了生意,这天下还有谁能和皇家夺利,所以自古圣贤就有曰过,君子逐义,小人逐利,绝不与民争利,正所谓朝廷养士三百年,在这国家危难关头,士大夫们当然得要挺身而出,与皇帝陛下好好的理论理论,说道说道,可是皇帝昏庸不听,那就只能让下边的人做点事儿,让那些个趋炎附势,追名逐利的小人看看,与民争利的下场,所以就推举出几家带头人。”

    听闻了这些话,朱干脸上无喜无忧,他也不能怪这些百姓的蒙昧,毕竟皇帝高高在上,他做了些什么,百姓不知道,也不能知道。不过这些士大夫们却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甚至不少人已经由zì yóu农变为了士大夫们的家奴佃户,他们也只知士大夫给他们灌输的这些东西而已。

    “是不是感觉很无趣啊!”旁边一位眉宇间透着古灵jīng怪的小青年,忽然插话道。

    朱干转身望了他一眼,只见他长得极为秀气,而且那皮肤更是白得如羊脂暖玉,能掐出水来,也让人有想要掐一把的冲动,只见他鼻子小巧而jīng致,一双桃花眼更是明媚至极,就恍若是那冬季里一缕阳光,温暖到直透心里。

    这样出众的样貌,让朱干多打量了几眼,相比与一身蓝衣的普通麻质衣服,非但没有拉低他的气质,反而让他更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慾望。

    被朱干这样直勾勾丝毫不加掩饰的望着,这蓝衣小青年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嘻嘻笑了两声,站到了朱干的身边,一指远处。

    朱干转过头刚好能看到他的颈项,那里的皮肤更白,似牛nǎi反复的侵泡,朱干心中触动,赶忙将那怪异的慾望压了下去,并且告诫自己,这等嗜好可千万不能染上。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得这么秀气,莫不是个西贝货,看了一眼他的耳垂,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耳洞,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好歹是个纯爷们,顺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忽然一人跳上台子,一剑刺向坐于一旁的徐州知州,一剑穿过了脖子,血如箭shè。

    场面一阵大乱,那人趁乱跳下台子,在人群中如游鱼一般灵活的奔逃,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这就是古代的侠客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样的豪情与意境,估计也只有诗仙太白才能写出。

    转过身来,笑着问道:“你早就知道吗?”

    却见这西百货的小娘皮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嘴皮子异常的红润诱人,晶莹剔透的耳珠子一下子也红透了底,听闻了朱干的问话,呆呆的转过头来望了朱干一眼,朦胧的桃花眼里全是懵懂,这可爱的萌丫头。

    朱干望着她脸上现出来的两个酒窝,那懵懂的表情,甜得让人发腻,上辈子还是处男的他,居然没忍住,可耻丢了。

第62章 是温文还是儒雅

    第62章是温文还是儒雅

    北风那个吹,心里那个浪,此时都不能诉说朱干的万分之一的心情。

    不过立马就被躁动的人群惊扰,回过神来,脸sè愤怒的望着那杀人者向着他这边挤来,两边的百姓早已逃离,就只剩下朱干一群人,木然的站在zhōng yāng。

    这西百货的小娘皮,神sè一凛,拉了拉朱干的衣袖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还是躲到一边吧!”

    “快抓住他,本公子重重有赏。”台上忽然奔下一人,白衣飘飘,yù凌风而去,姿态极为潇洒的大喊道。

    听着那中气十足的话语,朱干抬头望去,这人就是早些时候救那小孩的白衫公子,对于这人,朱干心中说不上好恶,不过这刺客杀官,搅乱了徐州城,朱干的心里却是欢喜的,自然不会帮忙,往旁边一退,打算看好戏,要是这刺客逃不掉,说不得一乐之下还会帮忙拉他一把。

    这男扮女装的绝sè美女也是跟着朱干躲到了一边,脸上的表情jīng彩极了,洋洋自得,乐得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不断的摇动,嘴里哼着小曲道:“陈真真自以为潇洒,却不知道猴子爬得更高,红屁股露得越显眼。”

    朱干听着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过头瞪着她,却见她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引得心里阵阵悸动,他来到这明末已经快两个多月了,看到的绝世美人也有,杨灵还有那女刺客黑罗刹,都可以算是人间绝sè,造物主的宠儿。

    虽然她们的容貌让人一见倾心,可是却不及眼前这西贝货的小丫头亲切,即使只是几眼,就让朱干有一种不忍离去的难受,想要一刻都不离的和她在一起。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不惜一切代价的挥师攻打徐州城,然后永远的拥有她,不过这冲动刚刚萌生,就被朱干掐灭了。

    脸上一股淡淡的笑意,问道:“那白衣公子叫陈真真,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俗气的名字呢!这也与他太不符了。”

    一听朱干的话,她顿时笑了起来,那欢快的笑容,大眼睛湾成了一道弯弯的月儿,点了点头,微鼓着嘴说道:“是啊!他就叫陈真真,他爹叫陈假假。”

    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朱干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捏她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尴尬的收了回来,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陈真真仗着有一身武艺,自以为行侠仗义,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助纣为虐,估计会很狼狈吧!”

    随着那陈姓白衣公子一句重重有赏,百姓们略有迟疑,不过终究还是本能战胜了贪婪,向着闪到了两旁,不过这也阻拦了那刺客,让他的速度慢了不少,被白衣公子追上,二人斗在了一起。

    这白衣公子手脚轻灵,一举一动间自有其潇洒之态,武器虽高,不过却过于的爱惜自身,反而这刺客斗起来完全不要命的搏命招式,让白衣公子束手束脚,果然如朱干所说,朗白至极。

    只见这刺客脸上忽然涌起一股病态的cháo红,双眼里的冷sè,让人感觉浑身冰凉,伸手抓住白衣公子刺来的剑,剑尖刺破他的肩膀,一直透体而过,栖身向前手中的匕首割向了白衣公子的脖子。

    这白衣公子脸sè巨变,用力的想要将剑往回拔,剑却被卡在肋骨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无奈只得松手后退,只是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血如断线的珍珠,一粒粒快速的落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上全是血,惊得脸sè煞白,快速的往后退,不敢上前。

    朱干对着白衣公子的印象彻底的大改,原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那脖子上只是被割破了皮而已,却是这么一副畏惧的模样,这样的人,枉自己先前还想与他相交,真是瞎了自己的眼。

    “呵呵!陈真真的猴子屁股露出来了,也不知道另外一只白猴子胆子会不会比他大一点。”只见她笑靥如花,那洁白如凝脂的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伴随着一抹绯红,眉宇间竟有说不出的妩媚。

    朱干看得呆了,只感觉她的美,让她怎样都看不够,呵呵一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姓朱名干,字振华,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不会叫打假陈吧!”

    只见她轻咬着嘴唇,极力的憋着笑,却没憋住,露出一口洁白的编贝:“我叫李仁孝,看得起我的人称呼我一声小李哥,看不起的叫我一声小仁,反正怎么称呼随便你。”

    一笑倾人国,朱干这一次彻底的醉了,哪里还像是那淡定自若,弹指间灭城的红衣军首领。对于李仁孝这个颇具男xìng化的名字一点也没有怀疑,只是不断的点头。

    看着朱干脸上的异sè,李俏雪也没有在意,反而询问起来:“看公子不是本地人,这前呼后拥的样子,不会是常人吧!怎么会来看李家这么庸俗的争斗呢!要知道去金陵那儿,百花齐放,争奇斗艳,那才叫一个好看好玩。”

    朱干不相信所谓的天上掉馅饼,此时心神稍微灵活了一些,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结识自己,难道是她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刻意为之,那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朱干也不打算深究,免得坏了两人之间那淡然的默契。

    摇头话语里全是遗憾的说道:“金陵我没去过,不过有一天我终究会去金陵的。”

    眼神里全是坚定之sè,话语更是无比的肯定。

    只见她踮起脚尖拍了拍朱干的肩膀,鼓舞着说道:“朱兄,不就是去个金陵吗?至于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咋样,有没有大船啊!”

    她却不知她这无意之举,差点就让守在一旁的王承恩以为她是刺客,将她毙于掌下了,正所谓有杀错不放过,对于任何威胁到朱由检xìng命的,他都不会放过。

    朱干轻声笑道:“有大船,不过都让官军给扣下了,说是要和到了江南的红衣贼打仗所用。”

    狠狠的挥了挥手里的折扇,李俏雪义愤填膺的说道:“你被骗了,他们也是欺负生人啊!红衣贼打仗,都是上岸做战,可不会进行水战,这些黑了心的官军,估计也是看上了你船上的宝贝吧!”

    李俏雪那俏皮的模样,让朱干感觉非常的古灵jīng怪,赶忙点头赞同的说道:“是啊!这些黑了心的官军,早晚要找他们算账,把他们的船都抢过来。”

    那刺客几个拐动,消失在了人群的眼里。

    那白衣公子包扎了伤口,确实只是皮外伤而已,此时他脸sè难看的走了过来,看着朱干一大群人,想到先前他那脸sè苍白的难看样,不知是谁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白衣公子转过头来看着朱干一大群人,神sè转冷,淡淡的看了领头的朱干一眼,虽感觉站在朱干身旁的李倩雪有些熟悉,却并没有在意,而是冷声说道:“乡巴佬,管好你的狗,知不知道乱叫很吵人啊!”

    噗嗤一声笑出了,结果李倩雪没忍住,笑声越来越欢,声音清脆,一听就是一个女子,她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捂住了嘴,身子一抽一抽的:“陈真真,知不知道你放屁好臭啊!”

    这白衣公子名叫陈贞慧,为江南复社的骨干成员,自诩xìng情高洁,忠义孝悌都占了几样,听着李倩雪的嘲讽,勃然大怒,这人不仅将自己比做女人,更是讽他说话如放屁,简直是岂有此理。

    上前一步,速度极快,贴近李倩雪,没想到来得快,回去的更快,被王承恩一脚踹飞十多米远。

    被人扶起来,脸上再也挂不住,撕破了温而儒雅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狰狞,冷声说道:“你们这些废物,还看着干嘛,还不快将这些刺客的同党拿下。”

第63章 我的姑奶奶耶

    第63章我的小姑nǎinǎi耶

    姗姗来迟的大队官兵,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变故,不过这人长期混迹于官府之中,几乎都认识此人,此人平rì里一副高洁淡雅的样子,但那只是对他那些所谓的同道中人,对于他们这些丘八,那是懒得看上一眼的。

    听闻此人更有一个牛-逼哄哄的爹,据说是东林党魁,右都御史,这样一个高官子弟,他的话没人胆敢不听,他说谁是刺客,谁就是刺客,一众官兵也不去追捕那刺客了,将朱干众人团团围住。

    李倩雪歉意的看了朱干一眼,低声说道:“真没想到我会给你们惹上这样的麻烦,真是对不起啊!这事我会处理的。”

    说完低下了头,悄声叹息:“好不容易跑出来了,难道真的逃不过这命运吗?”

    朱干正打算来一出英雄救美呢!看着她那娇柔的模样,再硬的心都能融合了,更别说朱干的心早就变为了水。

    此时可不管什么暴不暴露的问题了,往前一步,伸手护住了李倩雪,手臂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胸部,只感觉异常的柔软紧绷,应该是用了裹胸布,心里一荡,却赶忙将手往前了一些,咳嗽一声脸sè如常的冷声说道:“别动,这是男人的事,让我来处理。”

    那羞人的地方除了自己以外,从未被人碰触过,白皙的脸上迅速涌起一抹胭脂红,一直红透到了耳根子,看起来异常的诱人,看着朱干的背影,她忍不住轻声啐了一口,小时候听她娘亲所说,碰到了自己的男人都是登徒子,这样的男人一律要狠狠的打。

    此次李家借着流水宴,与民同乐之名,不止邀请了当地不少的乡绅名流,更是有很多官府中人,实际的目的却是为了将她介绍出去,毕竟以后她是要掌管着偌大的李家的。

    而她也讨厌应酬,至于李家带头去和那新崛起的皇商相争,她更没兴趣,反而觉得可笑至极,所以她几乎刚到这里就逃走了,让自己的手下丫鬟,将路上所救起的那女子装扮为生了重病的她。

    不过去徐州成逛了一趟,才知道李家已经发现了她逃跑,几个城门都有人看守着,更有不少家丁在城里寻找,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跑回了李家办流水宴招揽人心的地方。

    之所以选择朱干,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他们人多,自以为男扮女装的这身打扮天衣无缝,忍不住就想着和他套近乎,到时靠着这么多人的掩护,他只要装成朱干身边的随从或者书童,混出城是很容易的事。

    不过她自幼无忧无虑,便养成了古灵jīng怪的xìng格,忍不住就和朱干相谈了几句,发现这家伙还挺对她胃口,或许这得益于她天生xìng情敏感,能很轻易的就察觉出别人骨子里的好坏。

    看着这个不怎么让她讨厌的男人的背影,欣长而挺拔如松柏,虽单薄了一些,却有着常人不及的刚毅,他的腰一直挺得紧紧的,这么久从来没有松懈过一分一毫,这更让她感到佩服。

    如果要她改变那慵懒的xìng格,估计会让她像一只野猫一般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咬人。

    几个官兵的头头为了讨好白衣陈公子,对于他所吩咐的事,那是敢不用命,见着朱干不识好歹的上前,手里的水火棍,随手就挥了过去,那熟练的模样,一旦抽实了,重则让人倒地昏迷掉落几颗牙齿,轻则让人头晕目眩。

    朱干也没想到这些官差如此蛮不讲理,大喝一声道:“都别动,看我的。”

    身后众人虽然担心,不过既然他有了命令,一个个如木头人一般站着,王承恩却知晓内情,看出了朱干对于这可爱的小丫头一见钟情,不过生于帝王家,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前边崇祯就是太苦了自己,只有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几人,都还是信王的时候所纳,既然他想通了,王承恩也没有打算干预,只是在一旁小心的jǐng戒着。

    他也对自己的武功足够执行,在这些人伤到朱干皮毛之前,这些人全部都会被他毙于掌间。

    朱干辛苦的打熬了几个月身体,更有王承恩帮忙推拿按摩,手上有了一把子力气,更是十分的灵活,见着一端包铁皮的棍端,伸手抓住,随手一搅,只听一声惨叫。

    那人来不及放手就被绞断了手腕,朱干夺过齐眉的水火棍,灵活的左右跳动,如猿猴一般,那棍子被他舞得十分威武,指东打西,颇有些不着痕迹,这是他前世自创的疯魔棍法。

    很简单的一种杠杆原理,前世他不仅用此练习笔力,更用此练习眼力,乒乓球机里快速shè出来的乒乓,仅用棍头击打,啥时候能将shè出来的全部乒乓击裂,这棍法就算大成了。

    此时这疯魔棍法一出,棍头所到之地,风声呼啸,棍尖点落,手骨、肋骨、胸骨皆是寸寸开裂,威力极大。

    几个回合间,这些个官差就被打趴在地,那才叫一个凶猛,一旁的百姓就看着朱干在哪里跳大神,也没见着怎么样呢!平rì里威风八面的净街虎就都给整趴下了。

    “这些人不仅是刺客,还是反贼啊!”

    “反了,反了,敢当街殴打官差,这是要造反啊!”

    百姓们瞧个乐子,对于朱干的行为那是极其欢迎的,正好替他们出一口气,喊着造反的几个官差那狼狈样,让百姓心里更是一乐。

    此时这里的冲突已经让台上那些个大人物注意到了,在南方死了一个知州不算什么大事,正好让后边等着上位的人上去,不过就看哪一个势力更有本事,能推人上去了。

    “胆敢殴打官差,当街行凶,还有没有将官府朝廷放在眼里了,还不快去调兵来,将这些刁民拿下。”台上一个大人物气哼哼的一拍椅子,指使了一个下人,那人立马快步离去。

    这台上的人一发话,百姓也不敢悄声议论了,这些个都是在南方一手遮天的人物,大气不敢喘一口,心里却激动极了,盼望着朱干能有何惊人之举,能让他们瞧到更好看的热闹。

    只见正在主持大局,应酬着官吏的那老管家赶忙跑了下来,众人呆呆的望着他,这老胳膊老腿的,难道要和这刁民拼命,朱干也暗自戒备这老态龙钟的老人,心里在想,这莫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头可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和朱干擦身而过,一把拉住了躲在余松身后的李倩雪,惊声叫道:“我的小姑nǎinǎi耶!房子都着火了,你还在这里,赶紧走,钱家和黄家都已经出招了,老太爷正吊着一口气等着你啊!”

    李倩雪没想到这些老家伙都老掉牙了,眼神还是门清,这样都被他一眼发现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您老糊涂了,老祖宗都已经去了几年了,要是他知道您老提起他,非得又要说叨您小时候打雷尿炕的事儿……”

    “行了,我的小祖宗,别瞧热闹了,赶紧回去。”这老头赶忙捂住了李俏雪的嘴,免得暴露出更多的秘密,他这张老脸可丢不起。

    “朱兄,小李子我先走了,这群手狠心黑的人就得好好教训,别给我留脸面,上啊!狠狠的揍他们。”也不知李俏雪是萌得可爱,还是傻得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来。

第64章 荒屋中的隐者

    第64章荒屋中的隐者

    李俏雪狠狠的挥了挥拳头,却被那老管家拖了回去,也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还是太傻,反正现在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而那老管家的话也暴露出了她的身份,她却浑然不知,依然我行我素。

    朱干看着李俏雪就要离开,也许今后再也不能相见,心里有着一丝淡淡的不舍,不过她那俏皮古灵jīng怪的样子,冲淡了心中的难受,洒脱的笑道:“李子兄,以后相见,朱大哥我送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好啊!”李俏雪转过身,此时脸上的表情沉稳而淡然,透露着淡淡的欣喜,幽幽如一朵兰花。

    此时大队官兵前来,将这整条街都给围了起来,那看台上的官吏们,底气也足了不少,只见一人传着绿sè丝绸的盘领衣,狠狠地一拍椅子腿,站起身来说道:“放肆,来人,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一大群人官兵持刀提枪的逼近,朱干怡然不惧,看了一眼身后躁动的将领和亲卫,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将水火棍丢在一旁,袖袍一抖,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的看着这一群官兵,冷声说道:“大胆,你们谁敢放肆,可知本大人是谁?”

    此时的朱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渊渟岳峙,就如一杆冲天的大杀器,养气、养气,有些人天生便具贵气,不为污秽所侵,此时朱干表现出来的气质,虽不过一身普通的黑sè直裰,却让人不敢逼视。

    果然面对刀枪,摆出这样一副唬人的姿态,那些个士兵也不干轻举妄动,转过身看向了发号施令的那个官儿。

    朱干一手轻指向他,冷声说道:“你这狗官,可知罪,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见着朱干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心中发虚,这莫不真是朝廷来的某个大官,可是从来没听过有这么年轻的一个官吏啊!不过他也不敢确定,毕竟这年头崇祯皇帝更换官吏的速度实在太快,什么时候扶上去这样一个年轻的官儿也不见怪。

    想到这里,连忙从台上走了下来,挥手让官兵们闪开,弯腰向着朱干拱了拱手,礼貌的道:“本人忝为承宣布政使左参议,不知这位同僚官任何值啊!”

    “哼!原来是个杭州的官,你胆敢跑到这里来耍官威,我看你是想被参上一本了。”朱干冷冷的一拂袖,斜着眼睛看他,眼中全是轻蔑的神sè。

    这官看了一旁的陈贞慧一眼,希望他能给一些提示,这牛气冲天的家伙究竟是谁,却只见陈贞慧在一旁只是皱眉思索,虽有一口存在的北方官话,不过这年头几个士子是不如此,难道不是南方人,而是北边的某个人物。

    此时看不清楚朱干的底细,这官也不敢妄动,脸上的表情和煦,驱散了官兵前去捉拿盗匪,而是一拱手说道:“这也是因为公务,所以不得不来徐州,见谅!见谅!走,这里太闹了,让人不痛快,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同朝为官,好好的叙叙友谊。”

    朱干也没有推辞,欣然前往,似他真是某个当官。

    江南多园林,不过眼前这宅院里并没有假山园林,而是灰墙灰瓦,到处都透着一股沧桑,院子里的奇花异草被野草取代,生长得异常旺盛,没有经过修剪的爬山虎,饱满了整个屋子,一踏入院中,便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气。

    这寒气更多的还是心里作用,李俏雪此时一脸肃然,庄重而不失威严,走进了院子里,轻轻的敲了敲门:“哥!雪儿来看你来了。”

    屋子里传出几声咳嗽声,只听病怏怏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说完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光了他的力气,紧随而来的就是连成一片的咳嗽声,就如老烟筒一般。

    李俏雪推门而入,爬满了爬山虎的窗子缝隙里能shè进一些光,投落在昏暗的屋子当中,斑驳而星星点点,就如破洞一般,尽管屋子黑暗,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用力咳嗽的人。

    苍白的脸sè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的妖艳恐怖,木制轮椅当中,他身子抖动,听闻了进屋的声音,他捂着嘴身子不断的抽动,抬起头来看着李俏雪,脸上极力的想要露出一丝亲切和蔼的笑容,不过那病态的颜sè,让他异常的恐怖。

    自己亲哥这张英俊熟悉的脸,此时却让李俏雪异常的讨厌,讨厌自己对他的病无能为力,讨厌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李名扬,十年前就是如妖孽一般的人物,如果没有得这个怪病,复社四公子在他的面前只不过是一些虚伪的蝼蚁。

    李名扬正准备开口打招呼,刚张口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却什么都咳不出,仿佛只要将自己的肺叶咳出来才会舒服,看着李俏雪焦急的想要上前,连忙摆手,更是用手推动木轮望后退。

    难受的挤出几字来:“不要,怕传染。”

    看着自己亲哥那越发难受的模样,李俏雪只能止步。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对,李俏雪说着话,李名扬静静的倾听,到了关键处,他则会动手在纸上写,然后将纸拿起来给李俏雪看。

    望着宣纸上那笔走龙蛇的文字,只有胸有容纳天地的浩然之意,才能写出这样深含龙虎之意的气势,这么多年,虽然不能出门,但他心中始终都有着不灭的斗志,只希望上苍可怜,他医治好哥哥的那怪病吧!

    忽然一个古怪而毫无道理的念头涌了出来,难道是哥哥胸中的丘壑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连老天都感到了害怕。

    听着关于红衣军的事迹,李名扬那僵硬了十多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在李俏雪看来,就恍若是那千年铁树开花,万年雪山开化,珍贵得不能再珍贵了。

    忍不住开起了玩笑道:“哥!如果将你的墨宝拿出去买,估计万金难求吧!”

    “不管值不值钱,如果没有人能够欣赏,那我宁愿将它们烧掉。”李名扬在纸上这样写着,此时只感觉连绵的yīn雨中,似看到了一缕死中求活的强大生机,正在生根发芽,yīn郁的心也爽朗了不少。

    然后又快速的写道:“雪儿,给我细细的讲一讲这天下之事吧!有些东西放下了太久,终究到了捡起来的时候,就以你的角度讲。”

第65章 阴谋鬼算

    第65章yīn谋鬼算

    李俏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明建国快有三百年了,虽说崇祯皇帝勤俭持政,不过支持起大明的士大夫已经彻底烂了根子,已经是朽木难支,灭亡只在迟早。至于农民军,现在还看不到苗头,走一路坏一路,虽说将整个西北折腾烂了,可是始终都没有壮大起来,只是一盘散沙而已,如果那些贼头都死光了,估计某一个或者两个就能出头了,东北的女真建奴是个大威胁,两次入塞劫掠,几乎让大明颜面丧尽,不过关锦防线一rì不破,女真成不了气候。”

    “倒是听说崇祯累倒,太子出来监国,两宫皇后执政,现在这个懿安皇后倒有点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先是让京师三大营倾巢而出,前去镇压白莲教,随后倾尽内库,仓促组建十二団营,驱逐勋贵势力,完全将这只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德州城破,红衣军三路出击,严重威胁大明根基,也不知她是能掐会算,还是反应迟钝,稳坐钓鱼台,靠着粮食打垮了京中衮衮诸公对她的围剿,要不是天佑之,便是其乃妖孽转生。”

    “所以,这江南钱黄李三家联合起来对付那个懿安皇后,我就是极不赞成的,只会自损盈亏。”说到懿安皇后张嫣,李俏雪脸上涌起一抹cháo红,显得极为激动,身子不然的扭动了一下,她是极为佩服的,继续说道:“要说这红衣军,真可谓是一朵奇葩,崛起的速度前所未有,总之处处都透着谜团,我看不透,江南那些个士绅公子也看不透。”

    李名扬趟在轮椅上,手轻轻的敲击着轮椅的把手,这时候的他没有咳嗽,显得异常的宁静,忽然睁开眼,在纸上写道:“这偌大的江南,无数的党派,一直以来都是唯这钱黄李三家马首是瞻,李家也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要拔得头筹,我交代你方法,要让这一次的斗争中,将李家抬到第一。”

    李俏雪那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星星点点,明亮如晶莹的宝石,眨了眨修长的睫毛,狡黠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偷到了鱼儿的小狐狸,鼓了鼓嘴说道:“哥,这算是你给我的生rì见面礼吗?”

    李名扬在江南年轻一代中名声并不显赫,不过只要有人提到yīn谋鬼算地杀星,定然会让老一辈的人都心中发怵。

    天启年间阉党以魏忠贤为首,正是猖獗之时,当时的阉党大肆破害忠臣,陷害良民,处处苛捐重税,收敛钱财。

    浙江布政使附庸于阉党,更是无耻下流的拜那所谓的九千岁魏忠贤为干爹,并且平rì里作诗附对的赞美阉党,对于江南的钱黄李三家根本不放在眼中,不过钱黄两家在朝中子弟盘根错节,他轻易动不得。

    李家虽有庞大的资产,不过为官一方的子弟实在太少,只有一些老太爷曾经的学生,还能偶尔帮衬一把,不过这终究是不够的,面对气焰滔天的阉党步步紧逼,李家选择全面退让,关闭了各地不少的店面,上缴的赋税也是足额,只希望这些阉党能够网开一面。

    面对李家的退让,曾经无比辉煌的李家,如今子弟零落,家中长房不过一个半大男丁,这样的一只大肥羊,贪婪的阉党怎会轻易放过。

    被逼到了绝境的李家,束手无策,十五岁的李名扬不得不出来力挽狂澜了,将府上所有存银取出,然后大肆贿赂那官员的左右之人,随后关门的店面更是全部贴出了贱卖的告示。

    要知道钱黄李在江南三分天下,那家产之庞大,用富可敌国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毕竟自明朝开国起,优待士大夫便是国策祖制,李家这么些年的积累,全部都贱卖而出,所得银两那是极其恐怖的。

    李家遍布江南大大小小的纺织作坊,农田佃户,商铺伙计,几乎一夜之下变为了流民,市场中大量的银子随后流入李家,被李家藏了起来。

    李家之中,不论上下,看着一间间店铺被贱卖出去,只换回来少量的银子,不少对李名扬的怨言那是极大的,要知道这些店铺在平时卖出去,至少是现在的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几乎整个江南都把李名扬当做昏了头的纨绔子弟,江南的经济一片繁荣,而那布政使也刮得浑身流油,也因为手下左右的献媚声,暂时放过了李家,在他看来李家卖得越多,存储的银子也越多,到时让李家败光了,正好自己找个名头收拾了李家,一下子就能将所有的银子弄过来,而他也在每rì大刮特刮的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他没等到李家彻底的败光,倒等来了自己的死期。

    那些rì子,李名扬的名声臭到了谷底,衷心于李家的人,则是一片不成器的骂声,而那些备有企图的蠹虫则是一片讽刺声,庆幸自己能够离开李家,奔向大好前程,那段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李家的笑话。

    不过随后,李家收取了那庞大的银子后,弊端渐渐的显露,市面上太多新出的店铺,管理一片混乱,百姓渐渐的发现银子越来越值钱,却越来越少,能买的东西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这时众人才感觉即将要发生某件大事了,手中的银子也不再对外流出,市面上更出现了大量的铜币,一时间铜币泛滥,铜钱不断贬值,万历四十六年,南京银一分值十文铜钱,而到了现在一分银值一千文钱,涨了几乎十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过短短几天,能买一头牛的钱变为了只能买一只鸡,而百姓手中的钱根本就没有变多,不论是农户、商贾或者官吏,皆在默默无闻之中被剥削了一次,苦不堪言,不过这些都还不是问题。

    流民增多,治安不稳,经济萧条,商贾的东西更是卖不出去,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怪事,钱黄两家稍有明理之人,能看出其中玄机,不过也只是作壁上观,他们的银子流出了很多,用于购买李家的产业,银子也用得够多够心疼了,根本不打算再多花。

    至于会有什么灾难xìng的后果,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他们也从没想过,更没想过会波及到自身,在灾难之后才知道当初的愚蠢,但现在手里的银子更值钱了,那是好事,只希望银子更值钱,他们就能置办更多的东西。

    经济学中有一条劣币驱逐良币的法则,市场上多出来的假制铜币驱逐了银子,也让银子越来越值钱,人们舍不得用银子买卖来往,而假制铜币也让人产生了不信任感,买卖不畅,市场更加混乱。

    渐渐的灾难开始显现,因为百姓手中无钱,大量新开的店铺,缺少熟练的人才,管理混乱,更是盈亏折本,不得不关门歇业。

    江南作为大明的经济中心,占了全国经济赋税的七成,此时江南一乱,整个天下都跟着乱了起来,朝廷也察觉到了更大乱子的苗头,可惜对于这样的情景,无人有计策可应对。

    山东徐鸿儒的白莲教起义,更是率众在巨野西部、郸城南部和范县、催阳起义,用红中为标志,义军发展到十万多人,先后攻占郸城、邹县、膝县,掠运河僧船,袭击曲阜,就恍如是在炸药桶里丢尽了火星,消息传到江南,北上的路线不通,大量的粮食堆积,不少大粮商也被逼得无奈,不愿贱卖粮食,就这样存放着。

    白莲教起义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南的经济萧条到了极点,不少人开始更加廉价的贱卖店铺。

    可是没有银子救市,越来越多的人倾家荡产,变为流民,整个江南一片哀鸿,最后那些士子也被逼得没法,首先带头作乱,冲入布政使的府邸,将他活活打死在了卧室当中。

    完事之后,不少人写诗作赋,将此情此景记载了下来,那文章里从没提起过李家之事,只是说阉党jiān贼,苛捐杂税,惹得天怒人怨,终于有一天士子们忍不住暴起为民做主,将这贼厮活活打死,又是一出正义战胜邪恶的传世佳作。

    几乎大部分的银子都在李家手里,这才是所谓的贱买高卖,只不过花了很小的一部分银子,便低价将失去的店铺买了回来,手里的银子,那更是比先前多了数十倍不止。

    而李家也只是缓慢的放银,不仅买回了曾经的店铺和田地,李家的产业更是成倍的增加着,直到银价恢复为曾经的价值,这才作罢。

    经过这一次的洗礼,淘汰掉了藏在李家的蠹虫,非但没有让李家元气打伤,反而隐隐有涅槃冲天之势。

    这样庞大且天马行空的yīn谋算计,让李名扬的名头在江南彻底传开,钱黄李三家里,李家虽在官府当中的实力差了一点,但财富却是最为庞大的,只要李名扬还活在世上一天,这些个老狐狸就不敢动李家一丝一毫,可见当初他所作所为有多震撼。

    如今李名扬打算再次出山,又会搅动怎样的风云。

第66章 麻烦上门

    第66章麻烦上门

    红衣军南下江南,对于红衣军那百战百胜的夸张形容,让江南不少人惶恐不已,市面上也冷清了不少,更有很多百姓逃到了乡下亲戚家,只求一个平安。

    秋风萧瑟,本该是收获的季节,可是常年的天灾干旱,让才下过小雨的气温,迅速的又回升了起来,野外知了的叫声,实在让人很烦。

    朱干已经在这左参议的家中待了两天,看着这官儿家中礼来人往,门庭若市的景象,尽管这官儿对他十分客气,将他奉若上宾,每rì好吃好喝的待着,不过朱干却对这样的生活很是厌烦。

    也许这一世的他更想做一个马上皇帝,所以宁愿当一个反贼头子,也绝不回去当一个安分的皇帝。

    找到那官儿,神sè冷淡的提出自己想要离开。

    那官儿一团和气的脸上,立马变得僵硬,他已经派人去北方打定朱干的真实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不过如今红衣军逼近城下,已经围了城,相信此人也逃不到什么地方。

    那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里,yīn冷之sè尽去,笑起来如一个弥勒佛,拱了拱手说道:“大家同朝为官,上差既然有紧要的公务在身,那我就不挽留了,一路保重啊!”

    “保重!”朱干拱了拱手,带着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高强满是遗憾的说道:“在江南可真好,晚上饮酒作乐,还有美女相陪……”

    朱干转过头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如果你乐不思蜀,可以留在这里,你那万夫长之职,我自然能找到人来当。”

    高强立马不敢再多说话,在城中闲逛了几rì,朱干越发的想念在红衣军当中,同士卒们一起高歌猛进训练的rì子。

    然而让朱干没有想到的是,红衣军只是将这徐州城围了两rì,这城里一切都乱糟糟的,如果不是城头上架着的那几门大炮,朱干都以为这徐州城已经被攻破了。

    待到第三rì,红衣军忽然撤离了徐州城下,向着宿州而去,宿州扼汴水咽喉,当南北要冲,为百战之道,秦末,中国第一次农民起义便是在这里揭竿而起,楚汉相争,垓下之战霸王别姬的千古悲剧在这里绝唱唱响。

    不过红衣军这样的流传作战,虽然江南没有骑兵,但也让不少人动了心思,都说红衣军在北方刮了地皮,拉了不知多少大户,宰了不知多少肥猪,要是找到了红衣军的船队,就能将这些银子全部抢过来。

    而对于追剿红衣军,这些人心里清楚,那完全是在厕所里打灯笼找死,至于剿灭红衣军的事,那就留给应该cāo心的人去cāo心吧!

    看着城中大队人马出了城,向着南方而去,朱干坐在酒楼的二楼,冷眼旁观着这些神情激动的人,他们不像是去打仗,倒更像是去打猎,当然他们心中也确实清楚这就是去打猎。

    红衣军流贼xìng质的队伍,不过相比于一般的大盗,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红衣军却全然不同,身上带足了三rì的干粮,更带足了银子,至于某rì自己的东西吃光了,那会不会拉大户杀肥猪,那就另外两说了。

    这样的好处就是红衣军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不仅增添了神秘xìng,更增添了威慑xìng,说不定红衣军这会儿在很远的地方,结果不一会儿就到了面前。

    没有了辎重的拖累,红衣军从某个扼守咽喉的城池下过境,根本不用担心身后的袭扰,而被拖入泥潭,而裹足不前。

    至于这些想要去猎杀红衣军南下的船队,虽然少了主力,不过朱干依然相信他们不止会扑一个空,即使运气好碰上了,这些人同样会被留守的红衣军击溃,毕竟现在的红衣军,是他用银子和思想双重武装起来的队伍。

    比那身经百战的官军,更具有纪律xìng,除了应付大规模战争以外,任何小冲突,都会被快速的平复。

    前往宿州的官道上,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朱干骑在一匹江南的矮马上,此时他手下不少的亲兵和高级将领已经分为两拨,一拨向着宿州而去,一拨南下前往淮安与船队汇合,朱干身边跟着王承恩悠闲的前进着,他一点也不担心红衣军,反而在思考着到了凤阳之后,该不该去见一见那些老朱家人。

    官道越来越宽阔,行走起来也变得拥挤了不少,朱干也无心再欣赏什么,专心的控马前行。

    王承恩在一旁忽然出声说到:“主子,要不要让人开出一条路来。”

    脑门上的头发,让他实在感觉难受,很想要将他剃光,不过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也只能想想而已,理了理头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你没人的时候也叫公子,非得当自己是个奴才,你才心安吗?”

    “是!小人记住了。”朱干的训斥,却让王承恩心里甜丝丝的,这样的主子,真的越来越不同了,却也越来越好了。

    忽然伸过头来小声说道:“公子!那个李姓的女子,只要您愿意,老奴一个来回,晚上就能将她带来给你暖床。”

    不得不说王承恩非常的能体会朱干的心思,说不得朱干口上说不要,真被王承恩抓来,那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这女子是朱干动心的人,他不想玷污了她,更何况他很清醒,现在究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都不能以身作则了,还怎么能要求红衣军以身作则,怎么能保证红衣军的战斗力,他又要怎样实现当时给她许下的诺言,再次见到她,送她一份大大的礼物。

    立马摇头,并且严厉的拒绝了,对于这样的诱惑,最好还是掐灭在萌芽的状态当中。

    “红衣贼来抢人了,快逃啊!红衣贼来抢人了。”

    “红衣贼杀来了,大家有值钱的东西赶快丢下,不然小命不保。”

    只见官道上携家带口的百姓纷纷sāo动起来,大嚷大叫着涌了过来。

    远方也腾起一线烟尘,喧嚣的马蹄声迅速的靠拢,不过几十骑而已,皆是南方的矮马,这些马只能算劣马,既没有耐力,更没有爆发力,只能当驴使用,不过这些百姓却不知晓。

    看着这几十人身穿红衣,却是山贼打扮,让人啼笑皆非。

    只见一人领头大声说道:“都给俺闭嘴,否则吃俺两板斧,到时将你的头发割下来,全都赶去远处的山上当和尚。”

    朱干骑在马上,带着王承恩和亲兵闪到路旁,没想到这一群人的开口白是这样的,还以为会是电视当中的那种切口,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不过看他们那熟练的架势,却是一些小毛贼打着红衣军的旗号在耀武扬威,这样的狗皮膏药最是烦人,不痛不痒,却让人感觉到恶心,不过那山贼里领头的那黑个子,却让朱干心中一喜,腰马功夫娴熟,可惜身下只是一匹劣马,让朱干看不出他更多的架势。

    “我们大当家的发话了,还不赶快将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只见这黑大汉,身后一个身子瘦小,却一脸yīn沉之sè的男子,他就像一具干尸,让人恐惧,一夹马腹走到最前冷声说道。

    此时这身穿红衣的几十骑也看到了朱干,朱干大刺刺的骑着马站在一边,不是害怕什么,而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见山贼头子望向他,目光没有丝毫避让,平静的回视着,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

    山贼的手下收着百姓身上的值钱之物,渐渐向着朱干而来,看着十几个大汗的冷眼,这小头目实在不敢顶撞,自动无视了他们。

    忽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只见那身子瘦小,如干尸一样的男子从一个妙龄少妇怀中抢出一个孩子,高高举起,满脸狞笑的说道:“要么你跟我们走,上山以后好吃好喝的待你娘俩,要么我摔死你的孩子,再将你绑上山,你自己选择吧!”

    朱干的脸瞬时沉了下来,他可以容忍这些山贼打劫百姓身上的浮财,毕竟这乱世就这样了,他不想惹无谓的麻烦,不过他心中也是有底线的,用一个孩子来要挟一个母亲,这是灭绝人xìng的事,绝不能容忍。

    咄!一声刺耳的厉啸,那声音穿金裂石,一把细长的匕首从那干瘦男人狞笑的嘴里穿过,莫入他身后的泥土当中,朱干飞身下马,接住了那落地的婴孩。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一丝的停滞,朱干却浑然不知。

第67章 狗屁公子

    第67章狗屁公子

    怒而出手,飞身下马,到接住那婴孩,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一丝的停滞,然而这一切朱干恍若未觉,看着婴儿张着嘴哇哇大哭的样子,纯净而纯粹,让朱干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看着跪倒在地的这山贼头目,那女子张大了嘴,忽然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着拥了上来,从朱干手中接过孩子,这才安稳了不少,看着她那俏媚的样子,不过还是一个未张开的女孩,最多十五六岁罢了。

    而她身上那一股少妇的妆容,细细观察,却能看出这女子的举动非常的生疏。

    朱干并没有注意到,只是一脚将跪倒在地的这山贼小头目踢到在地,冷冷的望着一众山贼,而朱干的亲兵纷纷从背上抽出隐藏的绣chūn刀,杀气腾腾的注释着这几十人。

    虽然只是这么站在,但这十多人身材高大魁梧,更有着逼人的气势,完全将几倍于他们的山贼压了一大头,只要朱干一声令下,这十多把锋利的绣chūn刀,能连人带马的将他们砍为碎片。

    双方的气氛不能用严峻来形容,山贼面对这十多个凶恶的红衣军jīng锐,身体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异动,生怕动作过大,让他们产生了误会,由于jīng神极度集中,让他们体会更加清楚,只感觉后背上爬了几条冰凉的毒蛇,始终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冷意在他们身上徘徊,也只能归咎于这十多人太过凶恶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那黑个子大汉赶忙出来做和事老,打了个哈哈,下了马说道:“这家伙jīng-虫上脑,也太不是东西了,死了活该,兄弟你替天行道,正我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小弟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呢!我们的山寨就在不远处,如果兄弟你赏脸,小弟做庄去好好的喝一杯,也算是让小弟我为冲撞了哥哥给你赔礼道歉。”

    朱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此时反而对他不耐烦起来,这家伙身下有些娴熟的腰马功夫,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软蛋,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稍遇见一个会要他命的人,便极尽讨好,甚至到了谄媚的程度。

    朱干反感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现在最好快点滚,并且将百姓的东西还给他,否者官军到来,你想走都走不掉。”

    果然,朱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正在远处jǐng戒的一个山贼趴在地上听了听,然后大声说道:“大哥!大队的官军朝着这边来了,风紧,扯乎!”

    黑大个脸上的笑容憨厚,擦了擦两鬓的汗水,一挥手手下的人将金银丢下,还给了一旁的百姓,向着朱干拱了拱手说道:“好汉,记着我小旋风江达,只要有吩咐,来梅花山上的通报一声,定报今rì的饶命之恩,快走了。”

    王承恩轻声问道:“公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

    看着山贼离去,朱干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一个反贼啊!不就是和山贼是一伙的,现在我们该要应付的是前来捉拿我们的官兵,没想到那两人毅力如此之好,为了抓捕一个得罪了他们的家伙,出动这么多人……”

    王承恩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也许是来迎接陛下的天威也说不定。”

    此时百姓分得了自己的金银,远远的离开了朱干这一群人,生怕沾染到了麻烦一般,王承恩这才敢不怕忌讳的说出来。

    陈贞慧骑着一匹通体雪白而无一丝杂sè的白马,这马比人还要高上一些,陈贞慧一身白sè长衫,人如虎马如龙,衣抉飘飘,当先本来,其一举一动都极其高雅淡洁,这公子就以外貌和气质,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吁!快马奔尽,陈贞慧一拉马缰绳,就在离朱干不远处停了下来,白马的马蹄高高扬起,不断的蹄动,朱干脸上依然是笑吟吟的样子,稳重如山,陈贞慧没想到朱干的养气功夫如此厉害,将马安抚下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朱干。

    眼中写满了怜悯的神sè,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那眼神丝毫不加掩饰,让人非常的讨厌。

    王承恩见到了朱干武艺的快速提升,先前那一气呵成的杀人,更让他感觉眼前一亮,朱干现在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的站在一旁,既然主子喜欢出风头,那就让他出个够吧!

    他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成为一个哑巴,什么时候该讲话,更清楚什么时候该出手,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有着其自有的规律在发展。

    “来了,查到了吗?”朱干丝毫不恼那怜悯的眼神,言简意赅的问道,就像是在打哑谜。

    “没查到,不过确信了,所以来了。”陈贞慧同样是此语气。

    “难道四大公子就这点度量,又或者另有隐情。”朱干这几rì已经打听清楚了陈贞慧的情况。

    “带这么多人来,正是想要显示我的决心。”此时语气一变,显然他开始重视朱干了。

    “不过你以为当时在城中,我敢出手,在这里你还能困住我吗?”此时的朱干忽然变得张狂,就这样站在马前,轻抬目光,冷冷的望着陈贞慧。

    刚才的和风如煦,就如摆柳,而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出窍的利剑,杀气腾腾,让人不敢逼视。

    陈贞慧脸sè一变,没想到这家伙到了现在还敢如此张狂,不过看着那些逃难的百姓正向大队官兵诉说着关于朱干引贼之事,更是将那女子当做了罪魁祸首一般推了出来,陈贞慧微微一笑,俊俏清秀的脸容,只感觉就是那chūnrì里的一米阳光般灿烂。

    却说出了如恶魔一般的话语:“如果我将这女子杀死,你会不会内疚,只因你不愿给我跪下,就害了一个无辜的xìng命。”

    “陈贞慧,你大胆,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王承恩勃然大怒,浑身衣袍鼓荡,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怒发冲冠,就如一个即将爆炸的炸药桶,看起来极其危险。

    陈贞慧没想到一直跟在朱干身边那不起眼的老人如此恐怖,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的高手,一掌就能毙了他,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己为了逞能,而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让他心中颇为后悔。

    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兵,忽然神sè一震,冷声说道:“哼!狗奴才,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的主子都没有发话,你就敢放肆,你杀了我,我这身后的官兵定与你不死不休,你知不知道你将你的主子置于危险之中,狗奴才。”

    王承恩正打算反驳,朱干却早已蓄势待发,他很早就想要试一试一拳打在马脸上,能否将马打倒,不过以前心疼马,现在一怒之下出手,用尽了全力,一拳下去,连人代马轰然倒塌。

    见着这样的场景,朱干心里痛快极了,不过马上就有更痛快的。

第68章 就像一只烤鸡腿

    第68章就像一只烤鸡腿

    江风略急,黑夜微凉,位于江畔处的这座三楼宅院,四周栽种着数不尽的桃花,因为这里恰好是一处月牙一般的峡口,所以极少人烟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不过偶尔拍打在岸边的涛浪,却因为某些原因,声响异常的巨大,震耳yù聋。

    黑漆漆的宅院里,只有大院中轴线最中心处的一栋三层小楼还亮着微光,一女子凭栏远眺,正好可以看见远处的滚滚江流。

    这里是李家的一处宅院,如此隐秘的地方,只有李家两兄妹才知晓,李名扬虽然不喜热闹,不过他又不得不热闹,所以闹中取景,就住在徐州城里,所以这里就被李俏雪便将空闲的此地暂时让了出来。

    她皱紧了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微光下一张jīng美绝伦的侧脸,即使只看她的侧脸,便已让人目眩神迷。

    夜景无繁灯霓华,却有远处江中零星的渔家,更有洗涤心灵的涛浪,此时却洗不尽她心中的惆怅。

    白莲教真的能让百姓们过上好rì子吗?推翻了这腐朽的明朝,是否百姓们都能成为兄弟姐妹一般相亲相爱,从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一刻仿佛有一颗种子在不断的生根发芽,想要将这禁锢它的土壤冲破。

    此时的她心里最是矛盾,她想到了朱干,这一个妖孽一般的人物,为何他能走得更加顺畅,且现在作用雄兵,南下江南,让整个明廷震动,几乎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能拿住朝廷的脖子。

    她想到了朱干那单薄的身躯,当所有人都恐惧着后退的时候,是他坚持着,怒吼着冲了上去,对于那个场景,她至今记忆尤深,他那震耳yù聋的怒吼,更不时的在她耳畔回响。

    “军人三大杀,不服军令者杀!恃强凌弱者杀!临阵退缩者杀……”

    “军人三大杀,不服军令者杀!恃强凌弱者杀!临阵退缩者杀……”

    她们这些江湖人学艺,讲究的就是一个执著的念头,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要一件事情执著了,不管成败与否,总能跨过心中那道坎,过了坎一切都会顺畅。

    不过如今这道砍衡桓在她心中,让她动弹不得,就如自己给自己织了一张网,没网到四界,倒将自己网进去了。

    杨灵盘膝坐在床榻上,手快速的结印,这与佛家的真言手印不同,看起来更加晦涩难懂,渐渐的杨灵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境界,眼神似闭未闭、似眯微眯,长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此时的她失去了外边那一层的冷漠,显出了她的真xìng情,可爱更可怜。

    她的脑海里,此时正天人交战,一方是白莲教那构想而出的无尘世界,而另一方是布满了残肢断臂的邪恶战场,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服军令者杀!恃强凌弱者杀……杀!杀!杀!

    仿佛只有杀,将这些污垢都杀干净,才会让这里成为净土,忽然杨灵睁开眼来,清澈的眼眸之中,晶莹点点,让人看一眼便目眩神迷,更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只见她重重一叹:“师傅,红尘炼心,灵儿的真灵境快要被破掉了,你在哪儿啊!看到灵儿给你留的白莲香了吗?”

    一声幽幽的叹息,似夹杂在涛浪之中,滚滚传来,不断的在心头回荡。

    “傻丫头,不相信的东西破了就破了,大不了再重塑另一个就是了,难道连这点决断也没有吗?”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一身白衣,就如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三千青丝疏了一个飞仙髻,就如仙女以降,,高贵而不可侵犯,此女子看不出年龄,若非要说出一个大概,她的皮肤水嫩如婴儿,更有着淡淡的馨香,这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体香,而是一种异香,说不出一个具体的味道,嗜酒者闻之如千年陈酿,贪吃者闻之如最美味的食物……

    如果有武道之中的大宗师,定然会感到无比的惊奇,到了他们这样地步,想要往上走一小步,都是逆天而上,如登天一般,各自的境界就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她已经走到了看山还是山,却又不是山的境界。

    这散发的异香,便能知道她早已已经过了返朴归真的境界,如果武道里的大宗师是陆地神仙,那么她则是真正的仙,不落红尘,不沾俗垢。

    她的模样不过是一妙龄少女,但其双眼里容纳着浩瀚星空,让人望一眼,便再也不能脱离而出。

    佛母王莺儿,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何处,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年纪究竟有多大,也许不过二八年华,也许早已过了几百年,一直隐世未出,直到徐鸿儒起义,惊动了她,让她走出了大山。

    据有见闻过那一次神迹的百姓述说,那一年白莲教起义,中原打得天昏地暗,赤红千里,哀鸿遍地,无数的万人坑,惊动了正在山中修炼的莲花仙子,因为她与无生老母有旧故,且她怜悯世人,赤脚从从山中走出,脚不沾地,光洁如玉石,天上也下起了大雪,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都会形成一个白sè莲花的图案,果然第二年庄稼便是大丰收。

    面对被传为仙女的师傅,杨灵眼神闪过一丝喜sè,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撒娇着说道:“师傅,你终于来了,快带灵儿回去吧!灵儿愿意常伴青灯,闭关修炼,再也不理世事。”

    王莺儿那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杨灵的脑袋:“我刚给你的东西,懂了吗?”

    杨灵疑惑不已,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微鼓着腮帮,就如在思考一般,摇头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王莺儿说道:“灵儿不懂,师傅,你刚给了我什么啊!”

    “笨丫头。”王莺儿轻轻的敲了敲杨灵那光洁的额头,声音清脆,就恍如金玉交击若天籁,轻声说道:“我像你这样的时候,已经修出了佛心,稳定了境界,再无惧生死,真是个笨丫头,拍拍脑门心,一点玄关清。”

    杨灵抱着王莺儿的手臂撒娇道:“师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王莺儿被缠得没法子,只得无奈的说道:“何为境界,不就是看透了多少,看透生死只是最简单的一重,就比如某些大能大儒,他们真正能留世的只有jīng神,就是他们看透的东西,比如南宋的丞相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又比如于谦于少保,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些都是他们各自看透的东西,每一个人都有生死玄关,这也是最难看破的东西,我们武人习武不止要看破生死玄关,更要打破生死玄关,我给你拍拍脑门,是让你谨记这里最是重要,时常多想想,不要迷迷糊糊的,要将想出来的东西想透。”

    “还是不懂。”杨灵撅着嘴,一脸懵懂的摇头。

    “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笨一个徒弟!”王莺儿伸手捏了捏杨灵的脸,笑道。

    杨灵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弯成了月亮,得意洋洋的说道:“因为师父有一双不被世俗玷污的无双慧眼,一眼就看见了我身具玲珑心,有大佛缘,将来总会修炼成佛,位列仙班。”

    “笨丫头,嘴倒像是摸了蜜一般。”说笑了几句,王莺儿的脸sè忽然静了下来,正经的说道:“灵儿,红尘炼心,师父本可以帮你的,不过你能得到的就更少了,正所谓佛渡有缘人,奈何桥上有一个孟婆,你有一颗玲珑心,能不能修炼有成,到达彼岸,全得靠你自己。”

    “师父,玲珑心到底是什么啊?”杨灵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莺儿似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当中,良久才叹气说道:“玲珑心天下无双,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妲己诓骗纣王向比干讨要用于医治百病,虽他有大佛缘,事先就被告知有此一劫,剜去了七窍玲珑心,他活着到了佛告诉他的菜农面前,询问菜心有心能不能活,结果那菜农告诉他无心不能活,他栽倒在地,彻底死去,这是典籍中记载。”

    “然而真正的事实却是,妲己为狐妖所化,满身异香,这却并不是她的体香,而是她采集天香豆蔻、玉兰琼浆等等天材地宝提炼而来,为的就是掩盖她身上的sāo狐味,而那七窍玲珑心为世间最洁净纯粹的东西,不仅能让人百病不侵,万邪不入,更让让妖化仙。”

    此时杨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莺儿,模样娇憨可爱,嘴角更是挂着一丝晶莹,忽然说道:“师傅,你该不会是狐妖所化,想要取徒儿的玲珑心吧!只要师傅开口,徒儿一定心甘情愿的奉上。”

    如果不是王莺儿的稳若磐石,本心不会被外物轻易所扰,估计她会被自己这傻徒弟气得七窍生烟,憋屈郁闷减寿而亡。

    “就当这是一个故事听听吧!你早rì会发现这玲珑的好处的,你现在这真灵之境也无虚再刻意维持了,放开心境,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去坚定你自己心里想的,就当你小时候师傅给你讲的那些东西,全是志怪故事。”说完,王莺儿鸿飞冥冥,这样的女人,不会被世间任何东西所轻易sāo扰。

    人去楼空,如果不是屋中留有余香,杨灵都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鼻翼轻吸,陶醉的倒在了床上,露出一个可爱俏皮的表情:“啊!真香,就像一只烤鸡腿。”这时候的她才更像她的年龄,不再那么冷峻如万年寒冰,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躺在床上抱着瓷枕,滚过来滚过去,就像一只淘气的猫儿,胸前的那一对宝贝高高耸立,看起来异常的清晰与雄伟,瓷枕正好深陷中间,如果是一个男人,不知会露出怎样幸福的表情。

    杨灵将身子摊在床上,望着轻纱幔帐的顶部,忽然眼神变得异常的明亮:“红衣军正好也在这南方,叨扰了李俏雪这么久,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哼哼!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是一滚刀肉,非得去找他好好算账不可,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就算了。”

第69章 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上)

    第69章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上)

    燥热的天气,让身为文官的他骑着马,浑身湿透,所以落到了最后,也有故意让陈大公子好好出一出风头的心思,只要陈贞慧记着了他,身为东林党党魁的陈于廷自然会记得他的好。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带着这么大一群人去捉拿一个胆敢冒充巡抚的狂徒,这位公子却被打下马来,虽距离隔得有些远,不过陈贞慧那一身白衣实在太过扎眼与sāo包,只感觉自己的马匹拍到了马腿上,不敢再歇息,赶忙领着一大群人上前:“陈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陈贞慧脸sè难看的望着朱干,却见他一脸戏谑,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怒极而笑,那笑意里带着冰冷却渐渐的变得和煦温暖,受辱过后,这等举重若轻的功夫,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修炼成功的。

    只见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白马,这宝贝在江南可不多见,可惜被他这样一拳,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它以后有影响,听着那官儿讨好奉承的问候,陈贞慧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不算完,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到什么地方去吗?”

    朱干神sè平静:“知道我为什么只是一拳连人带马的将你打倒,却并不继续揍你吗?”

    陈贞慧错愕的望着他,不知朱干到底是何意。

    只见朱干出手了,一个炮锤轰向陈贞慧的脑门,显然陈贞慧是个练家子,而且也练到了家,一个转身让他走空,顺势手肘击出,看似刚猛无比,实则其中隐藏了一个软绵的杀招。

    朱干不退反进,欺身上前,两人拉近了距离,手若绳索一般绕过了他的腋下,从颈子后穿了过去,上跨提膝,一记又快又狠的撞在了陈贞慧的胯下,疼痛还没上脑,身子便往前扑到,朱干顺势一压,两只手粘合到了一起,将陈贞慧压在地上,让他浑身动弹不得。

    陈贞慧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古怪的招数,在他眼中这根本就是无赖流氓嘛!不过这时候也无心骂他了,淡淡的忧伤传来,让他痛苦得脸sè变为青紫sè,却只能忍着,不敢叫喊出声,实在太没脸没臊了。

    朱干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我想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他不是奴才,是我的家人。”

    不论这一世的朱干到底继承了朱由检多少的东西,但是王承恩对他那默默的奉献,他看在眼中,已经承认王承恩,所以不论王承恩武功多高,轻易的就能讨回颜面,但朱干依然要为他出头,这是一种态度,不需要让王承恩感激什么,至少要让王承恩知道,心中不会有想法。

    王承恩听着朱干的话,果然一张老脸上,笑得灿烂极了,干枯的眼中,很想要笑,却流出了晶莹的老泪,连忙抹了抹,生怕被人看到了,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这贼厮,当真是反了天了,不止冒充官差,更是殴打朝廷命官,反了,反了,还不快将他们统统拿下问罪,我定要上报朝廷,将你诛九族。”那官见陈贞慧现在的模样如此凄惨,很难与先前那翩翩公子的形象联系起来,不过这更让他心中惶恐,事后陈贞慧还不知会怎样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越发的愤怒:“这些是反贼,都是红衣贼的同党,还不快将他们全部杀掉,本官重重有赏,如果漏掉了一个惟你们是问。”

    王承恩暴喝道:“狗官,你敢指鹿为马,你可有证据。”面对如此多的官兵,王承恩可不想对上,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怕伤到了朱干分毫。

    那官冷笑道:“什么指鹿为马,你们殴打陈公子,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朝廷不办你,我来办你。”

    朱干正压着陈贞慧狠揍,听问了这狗官的话,忍不住怒极而笑道:“好一个朝廷不办你,我来办你,狗官,你会知道厉害的。”

    两人的打斗很简单,此时官军见那陈公子被反贼压在身下,一顿胖揍,又听那官儿的怒吼声,纷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最终还是钱财动人,那句重重有赏,让不少人怒喝一声,提刀跨枪的掩杀上来。

    那官却并不满意,望着围观的百姓冷声喝道:“都看什么,官差办事,还不快滚,难道你们也是红衣贼的同党,再看都以红衣反贼同党论处。”

    朱干却动也不动,他曾经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战友,他现在更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了王承恩与那些亲兵。

    王承恩没有令他失望,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鼓涨,整个身体变大,忽然间似变得年轻与高大,不再像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的皮肤这时白润如婴儿,其下一条条的手指粗细的青筋。

    肉掌挥出,力大若熊,一把抓住了刚刀,用力一捏,这钢刀就被他捏得变形,锋利的刀枪这一刻在他面前,就若婴孩的玩具,见着这些被钱财所鼓的凶狠士兵,手下没有丝毫的留手,中者毙命,出手很是凶狠。

    却只听响起了一声突兀的炸响,这南方兵除了过年过节听过爆竹的声响,还从没听过枪响,纷纷呆立当场,那官更是一个不稳从马上摔落下来。

第70章 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中)

    第70章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中)

    雅安加油!雅安雄起!支持雅安,寻找每一个生命奇迹。

    ……

    南方兵事早已败坏,不少士兵手中有火铳,可是对于火铳的严重不信任,生怕其炸膛的恐惧,让南方的士兵早已忘记了火枪是个什么玩意,如今忽然听闻了这炒豆子一般的枪声,一个个紧张极了。

    那官员也是运气好,朱干逐渐的锐士营当中,有人用鸟铳对准了,可是枪声一响,这家伙居然害怕得摔下马来,结果救了他自己一命。

    “杀!”锐士营二十多人,朱干亲卫十多人,如今这些人齐声怒吼,气势滔天,居然以少欺多的压了上来,最初气焰滔天的百多官军,此时一个个脸sè恐惧,望着四周不断倒下的同伴,一个个心中恐惧极了。

    “娘的,爷们不干了,不就是拿饷吃饭,至于这么欺负人,这么拼命吗?”一个官兵丢下手里的武器转身就逃。

    他的声音就仿佛充满了魔音一般,一见此人转身,无数的人随之效仿,纷纷转头快速的奔逃。

    从马上摔下来,这官摔得七荤八素,站起来感觉头脑发晕,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不过这么多人向他涌来,让他立马清醒过来,大声呵斥道:“跑什么,还不都快给我回去,你们敢违抗命令,想要当逃兵吗?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还不都快给我回去,即使要逃……”

    可是面对眼前死亡的威胁,什么狗屁命令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更别说眼前这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官儿,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可笑,我们都不认识你,一些人唯恐逃得慢了,将他撞到在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对于他来说,这完全就是一场灾难,身子本来就被酒sè掏空了,现在这么一折腾,估计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扬起头看着众士兵逃散的背影,他伸出手很想喊话,可是一个黑洞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透过那肿胀,只眯着的眼睛缝望去,他能看到一点火星明灭不定,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是那样的耀眼。<wWw。SUiMenG。com>

    砰!他听见了最后的一声枪响,脑袋炸开,眼神黯淡。

    “为什么不让我将话说完,我不过是想要让你们带我一起逃啊!”带着他的不甘,杭州布政司左参议,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无名一生。

    朱干将陈贞慧这潇洒的英俊公子哥揍成了一个血污拌胖脸儿的猪头,听着他的哼哼唧唧,感觉他实在没有骨气,不就是让自己狠狠的出一通气吗?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将他打晕过去,站起身吼道:“都给我抓活的,不要让他们跑了。”

    站起身,看见一个气愤的锐士营士兵手持鸟铳,一脚踩在那身穿红sè官服的人背上,已经点燃的火绳枪,随即一声枪响,将这官员的脑袋炸开,红白之物飞得到处都是,他的腿上也沾染了很多,他却浑然不知。

    只是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模样还有些小清秀,提着枪一边和人说笑,一边快速的向着官军追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朱干看着锐士营士兵的所作所为,倒更像是一群嗜杀的野兽,要知道自己还根本就没有向他们灌输过嗜杀的念头啊!

    “他叫黄浪,很积极的一个年轻人,主公可有印象。”说话之人叫公孙阳,为朱干的亲兵队长,也是王承恩亲自挑选的一个伶俐人,据说是一个世袭锦衣卫千户,武艺非常之高,对老朱家那是忠心耿耿,而朱干也确实有些秘密,需要用到人。

    这人也就一直跟在了身边,此人用起来确实挺顺手,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头老牛,勤勤恳恳的做事,从不多说什么,而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如影子一般跟随在身后,让你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朱干也将锐士营交给了他,不过锐士营与别的不同,更不同与自己的亲军卫队,朱干亲自作为锐士营的教官,他的打算就是将他们训练为这一世的龙魂,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匕首,直取敌人要害。

    听闻了公孙阳的话,朱干微微一笑,赞赏的说道:“不错,像个狼崽子。”

    “多谢主公赞誉。”公孙阳是知道朱干真实身份的,对于这样一个崇尚戎马且极其强势的皇帝,公孙阳是将朱干当做天一般崇拜的,不止是因为公孙家世代忠诚,更因为他也有一个横扫天下**,成为从龙或者开国之臣的梦想。

    而现在朱干给了他一切,不止是一个实现梦想的舞台,更让他切实的看到了自己的理想就要成真。他被王承恩找来,也迅速的融入了这个红衣军集体,至于朱干将锐士营交给他的举动,他更是感激得一塌糊涂,虽然不过二十多人,可是他看过这些人的训练,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简直就是在训练杀人机器,看着朱干的眼神也完全不同,他都有些猜不透,这个另类的皇帝脑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而今得到朱干一句狼崽子的评价,让公孙阳激动不已,毕竟朱干的眼光摆在那儿,他执掌的锐士营被自己忠心的人称赞,他也与有荣焉。

    百多官兵在旷野里逃得像猴儿一样狼狈,有些人朝着西边的龙脊山逃去,有些人往回狂奔,想要逃回徐州,也有不少人向着东边逃去,不过这些人下了马的人,终究没有逃过骑马的红衣军。

    一个个的被追了回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锐士营里有一人骑着马追出几里,硬是一个人押着三十多人回来,想要让人不侧目都不行。

    而仔细看这人,居然就是一枪崩了那官儿的黄浪,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sè宝马,马儿异常的神骏,鬃毛飞扬如火,四蹄强健有力,而黄浪坐于马背之上,如此少年英雄,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叹。

    朱干一见,心中十分欣喜,没想到手下锐士营里还有这样一员猛将,让他想到了前世的龙魂里,也有这样一个人,他叫王崇石,外号顽石,或者石头,那一年国外发生了冲突,屠了一个村子边境村子,那个村子里全是华人,更不巧的是那村子里正好有一个他喜欢的姑娘,那姑娘当时被活活折腾至死,下身烂得惨不忍睹,肚子被刨开,肠子流了一地,那是他看到这样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哭,哭得像是一个没有了亲人的孤儿,茫然而无助。

    他说他就是孤儿,也不知道是在华夏出生,还是在国外出生,在边境长大没有出路,所以当了兵,靠着一股狠劲和流利的外语进了龙魂,有了兄弟才没有感觉到孤单,再后来他认识了这个边境村子里这个善良的姑娘,这姑娘还有了他的孩子,他也马上准备办理退役,然后回去与她结婚。

    然而现在这姑娘不止被糟蹋了,更是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刨了出来,这些泯灭天良的禽兽,他求队长让他去报仇,可是如果华夏的军人一旦过境去杀人,那xìng质就完全变了,不止是干扰他国内政,更有挑起两国战争之嫌。

    队长看着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是否已经决定了,石头点了点头,然后队长平静的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亲自将石头的军服脱了下来,自嘲的笑道:“古时将士出征,有‘平安带诏归来rì,朕与将军解战袍’的佳句,今天我们不能帮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王崇石很清楚队长这样做的用意,他们是军人,就该军令如山,放纵王崇石出国报仇,如果被报道出来,那是极其严重的指控,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可整个华夏都有可能被国际社会指责,霸权主义,干涉他国内政。

    面对队长那深沉的话语,王崇石清楚他们的无奈,一边哭一边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就报道出来了那个城市夜里发生的恐怖袭击,不知具体有多少恐怖分子,袭击了军zhèng fǔ驻地,更是抓走不少军人,在离华夏不远处的一个边境村庄里找到了这些军人的尸体,对于这样的暴-行,对于这些恐怖分子毫无人xìng残忍杀害军人的行径,军zhèng fǔ表示严重抗议。

    “他身上有石头的影子,是一棵好苗子。”朱干暗暗感叹,去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就让他牵着马到了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这百多官军,朱干心中一条计策渐渐的明了,冷声说道:“前面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活,你们自己选择吧!”

第71章 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下)

    第71章兴之所至,计之所起(下)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不怕死,只不过是看怎么死罢了,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论任何方式的死亡,都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这些南方的官兵,已经彻底的烂到了根子里,对于朱干的诘问,要么死,要么活,只能选择一条路,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活,恩义忠诚,在他们的眼中都是狗屁,他们不过一拿饷吃饭的小人物。

    看着这一些士兵那对于求生的强烈念想,纷纷开口求饶想要活命,朱干眼神一禀,继续冷声说道:“好,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从此以后你们也是红衣军的一员,每月五两的饷银,以后跟着红衣军干,大碗喝酒,大筷吃肉,大碗的米饭管够,但谁要敢背叛红衣军,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干神sè冷厉的扫视着他们,虽只有一百多人不到,不远处还死了不少曾经的兄弟同伴,可这一刻众人心中一片火热,眼前的这些人果然是红衣军,传说中的天兵天将,红衣军大王更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样的人物。

    以前他们还不怎么信,现在他们信了,三十几个人就将他们轻松的拿下,更是抓了这么多的活人,这年头虽说南方一片宁静,可是终究会发生大乱子的,而这年头跟着这样强大的人混饭吃才有活路啊!

    据说红衣军的诚信非常好,只要不惹恼他们,他们几乎从来不会首先翻脸,不少人眼神热切。

    “好啊!以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每月足额的五两银子。”虽说在南方五两银子很少,可是对于他么这些丘八来说,那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纷纷心动不已。

    没想到这群官兵如此上道,纷纷吆喝起来,好像先前那一场生死大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也不知是活着的人太过冷血,还是死去的人太过可悲,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徐州城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官兵了,守城的,弹压地面的一共加起来不到一千多人,不过还有很多卫所兵,不过这些都已经变为了只会耕地种田的农民,或者一众将领的佃户,毫无战斗力,不过依然被号召起来,前往徐州城守城。

    不过这一群农民实在老实,徐州的知州大老爷在李家的流水宴上当场被刺死,虽然官场上波澜不惊,甚至有人暗暗窃喜,不过这可让徐州城里在百姓间掀起了一股滔天大浪,对于守城的士兵来说心里始终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yīn影。

    不是因为那个知州大老爷多么的廉洁清明,他们巴不得这样的官去死,他们真正担心的还是红衣军,毕竟红衣军刚刚抵达徐州城下不久,就出了这样一件大事,自然将这事栽到了红衣军的头上,当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显然徐州城里没有人为红衣军摇旗喊冤,不过这一件事,却让不少人找到了攻击李家的借口,虽说李家有一个李名扬存在,但这样的事情,显然还不会惊扰到他,只不过是敲敲边鼓,试探一番。

    徐州卫指挥使马军卫,虽有一个武人的名字,其人却十分具有文气酸腐,时不时的还要跩上几句文,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被江南文风影响,知道的却很清楚这家伙小时候他爹受过文人的打击,便立誓要让他成才,所以马军卫努力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可是却与功名无缘。

    但这人从此养下了爱拽文掉书酸的毛病,徐州知州被刺,他立马就从都指挥使司衙门里出来了,结束了他当地主的美好生活,领着一大群卫所兵暂时接管了整个徐州城,至于那个陈公子要闹,他为了讨好这个东林党党魁公子,调动了一百jīng锐给他,让他前去出气。

    此时他被人从李家送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是出门之后,却是狠狠的一跺脚,脸sè难看的说道:“好个猖狂的李家,是可忍,孰不可忍,天道昭昭,变着恒通,正所谓无yù速,无见小利。yù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李家!一群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有你们好看的。”

    当即拉过自己一个手下千户,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声,那千户一阵心惊,口上却连道高明,当即快速离开,马军卫冷笑一声:“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李家这一次不拿点东西出来,休想逃得好去。”

    高大的三层小楼里,李俏雪皮肤白皙如凝脂,从窗户里钻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恍若镀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神圣,恍若九天仙女,只见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就如一只猫儿。

    忽然转过脸来看着一旁轮椅上的哥哥,懒洋洋的说道:“哥!出来了那间小院,有啥想法没有。”

    “再不出来,我就生锈了,再不动手,这天下就要生锈了。”李名扬望着马军卫带着一大群人招摇过市的背景,快速的在纸上写道。

    李俏雪不满的道:“我问的是这徐州,还有红衣军,这不是你最关注的吗?”

    李名扬又从一帮的书桌上抽出一张宣纸,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心中也十分宁静:“马军卫不聪明却要自作聪明,他爹还知如何隐晦,倒有些大智若愚,给他取名军卫,没想到不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武将,倒变成了一个吊书袋子的草包,可笑,如果和他硬碰,估计双方都会头破血流,甚至碰上他的还有可能被撞一头包,不过稍微变通一下,他就会摔倒,而且会很惨。”

    “他不是想要借着知州被刺一案,想要将李家拉下水吗?这家伙心很大,格局却小,你派个人去打发他,就说李家愿意出人出银,但前提是要单独给李家一面城门守卫。”

    李俏雪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哥,不知他为何要妥协,要知道此时的李家虽然香火不旺,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威胁的啊!

    李名扬似看出了自己这个妹子的疑惑,继续写道:“我们是生意人,暂时的亏本,是为了撬动更大的利益。”

    李俏雪不懂他哥是怎么想的,不过要让这些贪官欺负,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但看着自己哥哥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她心里却又很心安,他坚信自己这哥哥不会让她失望,心中有着自己的计策,要让马军卫栽一个跟头。

    紧闭的城门下,忽然响起了大队骑兵,城上的还没说话,城下就已经喊出了声:“赶快开门,陈公子受伤了,要是耽搁了陈公子治疗伤病,唯你们是问。”

    城下之人语气严厉,一见那匹白马上的物事,还能看出是一个叫陈公子的东西,顿时有人喝道:“赶紧开城门。”

第72章 打下一个江山送给你做嫁妆

    第72章打下一个江山送给你做嫁妆

    对于陈贞慧在江南的名气,那是如雷灌类,不止是因为他是东林党党魁陈于廷的儿子,更是因为其文采飞扬,可谓处处皆风流,名声显要。

    所以见着受伤惨重的陈公子,戒严的徐州城里,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他开了门。

    吊桥刚刚放下,城门只打开了一线,就见那些个马上的骑士凶狠的冲了过来,平rì里没见过这些官兵骑马如此厉害,众将士虽然察觉到了不妥,不过却并没有生疑,也只以为这是担忧陈贞慧,想要尽早进城找大夫。

    “控制城门,给城外发号施令,拿下徐州城,建功立业就在今rì,众将随我杀啊!”公孙阳一马当先,怒吼一声,身下的战马忽然提速,冲过了吊桥,抽出雪亮的柳叶刀,一刀挥过,人头高高飞起。

    “杀啊!”这一群官兵此时也变得如狼似虎,百多人jīng气神那叫一个旺盛。

    咻!随着刺耳的响声,只见一道红sè的烟火拖着尾巴冲上天际,随即盛开出一朵绚烂的红花。

    远处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只见一条烟尘快速的冲天而上,隆隆的马蹄声滚滚而来,这是红衣军最jīng锐的五千骑兵。

    北人善马,南人擅舟,朱干的红衣军大多都是北方人,坐着船一路南下,行军虽然快速,但是因为军队大多晕船,所以上岸之后的战斗力并不强,红衣军逼近徐州城之后,连试探的攻城都没有就迅速离去,其实更多大原因还是因为此时军队士兵jīng神萎靡,有点虚张声势的样子。

    不过朱干也自信自己的军队战斗力强大,即使徐州城的军队愿意出来野战,他也丝毫不惧。

    如今五千骑兵冲锋而来,威势滔天,此时城门已经打开,被那一百多官兵降卒和锐士营占领,不断的狙杀着想要夺回城门的官兵,此时锐士营对官兵来说,完全就是一只大刺猬,让他们头疼不已。

    锐士营进城之后,首先就是抢占了至高点,然后围绕着这里建立了一个狙击地,不少人更是爬上了远处民屋,瓦片成了他们手中最好的攻击武器,灌注了力道的碎瓦,打在脑袋上一下子就能让一个官兵失去战斗力。

    这徐州城的布置图,早就已经从官军的降卒口中获得,红衣军也刻意选择了没有瓮城的这一面城墙,不过护城河实在够宽敞,更能行大舟,吊桥也根本承受不了多人同时进攻,将这吊桥收起,只要城墙上稍微防守严谨一些,这一面城墙便万无一失。

    正是利用了官军这样的心理,容易产生懈怠懒惰,没想到果然奏效了,官军见着了受伤惨重的陈贞慧,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平rì里无比熟悉的官军,更是会背叛,带着红衣军闯了进来。

    马军卫第一时间知晓了此事,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来,见着手下一个千户,劈头盖脸的就吼道:“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我都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红衣军到南方来作乱,要你们看紧了,看紧了,看看现在都成一个什么样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城门朵回来,难道要我亲自带人上啊!”

    “傻啦吧唧的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马军卫见着一大群人围着他,他的心里就一阵不痛快,没想到李家的事儿还没解决,城门就被这些叛军拿下了,心头一阵火起,不过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

    转头看着身边的亲卫,怒吼道:“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你们愚蠢,但要努力向我学习,都jīng明一些,我让你们离开了吗?还不快滚回来,派个人去通知李家,就说他们的条件我答应了,让他们快派人来帮助守城,否则徐州城破,他们也要伤筋动骨。”

    一般专注的人,对于很多东西都比较敏感,比如瞎子听力好,又比如聋子眼力好,正是因为他们专注,所以敏感。而李名扬虽然得了这怪病,他却能zì yóu行动,不过他常年做轮椅,不是他懒,而是因为他太勤,不想要将自己的jīng力用于无所谓的事情之上。

    所以他比聋子或者瞎子都要敏锐,城西的战争离他很远,他也第一时间听到了,仔细倾听了很久,忽然伏案快笔疾书起来,随后写好了摇了摇轮椅上的铃铛。

    进来的不是伺候他的那些丫鬟家丁,而是一脸笑意的李俏雪,只见她穿了一身绿衣,腰间细了一条白sè的腰带,挂了几个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头上梳了垂鬟分肖髻,让她不失古典美之中更具有少女的俏皮轻灵,就如一朵兰花。

    一进屋中,便说道:“哥!红衣军进城了,你说他们怎么破城的,这都指挥使马军卫也未免太草包了吧!”

    李俏雪话刚说话,仔细的看了一遍李名扬所写,嘴里细细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神sè专注,修长上翘的睫毛不断眨动,扬起小脸神sè灼灼的看着李名扬,确认的问道:“哥!真的要这样做吗?要知道这可是回不了头的。”

    李名扬眼中神光灼灼,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俏雪鼻子一酸,这一刻她很想要哭,钱黄李三分江南的天下,虽说看上去无比的风光,实则危机重重,如果不是有李名扬这根定海神针的存在,李家早已被如狼似虎的吞噬干净。

    如今兄妹俩却要分道扬镳,让她心中怎能忍受这样的痛苦,蹲下身紧紧的抓着李名扬的衣服道:“哥!真的要走这一步吗?我不在乎李家在徐州城的财富,我更不在乎李家所有的钱财,哥,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卷入了是非之中……”

    只见李名扬缓缓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张了张嘴,艰难大说道:“雏鹰终究要腾飞,你就成全哥吧!”

    李俏雪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因为她的皮肤实在太好太嫩,不过只是红了红眼睛,就让她的桃花眼下,一条卧蚕异常的清晰,也让她的眼睛肿得像一颗桃胡。

    哽咽着说道:“好!好!哥,你保护了我这么久,妹子会成全你的。”

    说完手背一抹红肿的眼睛,毅然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只留给李名扬一个纤瘦的孤独背影,从此两兄妹再难见面。

    “哥,妹妹走了,会助你一臂之力,这天下会因你而绚烂的。”

    李名扬靠上了轮椅的后背,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了,望着自己妹妹的背影,他此时的心中一片安宁:“谁说女子不如男,哥哥会为你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作为你的嫁妆,到时你就是王。”

    慢慢的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欢快的笑意,他在回想自己和妹妹在一起的rì子,那时候他还没有得这样的怪病。

    漫天大雪的江南,一个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孩,肤如凝脂,双霞绯红,追在一个白衣青年身后,这白衣青年,眼神清明大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睿智,远看他就像是一棵傲立悬崖的松,近看他就像是一把出窍的剑,这样的一个气质出众的翩翩公子,会惹无数的女子为他心醉而神迷,会惹无数的公子为他嫉妒并崇拜。

    身后的那女孩儿喜欢雪,他就陪她去看雪,厚厚的积雪会让她行走吃力,他就故意放慢了步子,将积雪踩出一个个大洞,让那女孩儿能够踩着他的步子,不会再吃力摔倒。

    这女孩儿喜欢看他在雪地里吟诗作对,将那些翩翩公子比下去,他就故作潇洒,袒胸露rǔ的癫狂,像极了竹林七贤。

    ……

    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为她做了多少事了,不过他感觉呵护自己的妹子,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他却感觉不够,他得病了,随时都会死去,现在为了自己这个妹子,他要再癫狂一次,将剩下的时间都为她去挣取那足够多的嫁妆,至于嫁妆到底多到了什么程度,也许会是这个江山也说不定。

第73章 满门抄斩要不要

    第73章满门抄斩要不要

    这一年的秋季北方来得有些早,不过随后的升温,又迅速的给这个冬天蒙上了一层yīn影,不知第二是否还会是一个干旱年。

    京城外的皇庄园林破败得有些不像话,不过如今这里却成为了京师十二团营的驻扎之地,周围的百姓已经习惯了十二团营的存在,每rì清晨都能听到十二团营的呼喝cāo练声,已经将这声音当做了每rì清晨起床劳作的号角,比公鸡还要准时。

    皇庄外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徘徊着,皇庄里的人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刻意的想过要做些什么。

    曾经小小的一个锦衣卫百户,如今已经升为游击将军的范云,在十二团营当中,可谓名声显赫,不仅作战勇猛,更是训练勤快,他手下的士兵,一个个jīng气神十足,为十二团营里最可战之兵。

    他也被皇后张嫣看重,官职迅速的升了起来,如今方正化被懿安皇后张嫣任命为十二团营监军,全权掌管十二团营,对他信任至极。不过方正化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跋扈,反而蛰伏起来,变得小心翼翼。

    偌大的皇庄里,一间靠水的宅院,这里是禁地,绝不容许任何人私闯,违令者杀无赦。

    竖立于庭院两旁的大汉将军,身材高大,颇具威严,一双双虎目里,更是闪烁着金光,就如蛰伏的老虎,一旦遇见危险,随时准备扑出。

    而小小的庭院里,一片宁静,窗户上透出了一个女子那妙曼的身材,窗花剪影,纤纤动人,她正是懿安皇后张嫣,因为红衣军南下,朝廷里一片讨伐流贼之声,想要让十二团营离京,将这把玄在头上的利剑拔去。

    张嫣不是皇帝,她把持朝政为人诟病,而在士大夫的眼中,就算皇帝把持着朝政,他们有事没事也得和皇帝掰掰腕子,不然怎么留名青史,现在换上了一个女人,首先感情上就不能接受,女人就该回家喂nǎi带孩子。

    面对着满朝文武的攻讦,内阁的变相示威,张嫣就感觉自己被厚重的网压着缠着,寸步难行,所以干脆搬到了这皇庄里,不仅是为了散散心,更是为了看一看十二团营的训练这么多天的训练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子。

    忽然皇庄外响起了喧嚣的吵闹声,只见一大群人敲锣打鼓的朝着皇庄而来,前头更是抬着一副死人棺材,两旁的人披麻戴孝,哭声震天。

    本来别家死了人,旁人最多只是瞧瞧热闹便算了,不会跟随,可是这一家却十分古怪,不止周围有数不清的围观群众,更有不少人神sè激动的鼓噪,生怕别人不清楚他的存在一般。

    这一队抬棺的队伍不是和皇庄差身而过,而是直直的向着皇庄而来,只见最前举灵之人为都察院御史肖芳,平rì里一众同僚都说他是一个老好人,从不轻易的得罪任何人,没想到今rì他居然敢举着熹宗的神位。

    他虽满脸老人斑,却保养得有些好,皮肤略显白净,断着灵位忽然走到皇庄前,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哇的一声大哭大嚷道:“先帝啊!先皇啊!睁开眼看看吧!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作祟啊……”

    看着这干瘪的小老头,却哭出了这等悲怆的动静,让跟随其后的不少人,心里羡慕不已,有这样高深的吼功,在皇帝面前一吼,青史留名那是妥妥的。

    方正化带人前来查探究竟,看着熹宗的神位,脸sè一变,这些人想要干什么,罢朝随意攻讦就算了,如今更是打上门来了,这是存了心要让懿安皇后张嫣难看,想要将她拉下来啊!

    张嫣听闻了消息,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起身出来,看着披麻戴孝的一众官吏,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或者士子,看着肖芳端在手中的那块神位,只是用一般的木头雕成,他们做戏都懒得用一块好一点的木料。

    尽管张嫣和熹宗没有多少感情,可是这一次她也依然被这些胆大包天的御史激怒了,冷冷的望着他们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提前祭起屠刀。

    肖芳眼神微抬,看见了张嫣那平静如水的神sè,心里也是害怕得紧,不过想到那人对自己的吩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现在要么名留青史,要么遗臭万年,不过他的眼神坚定,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会名留青史。

    渐渐的眼神变得冷厉,微微抬头,哭嚎道:“先帝啊!你睁眼看看吧!闯贼在西北做乱,红衣贼南下江南,徐州城已经被破了,大明半壁江山不保,朝中更有妖孽作祟,国之妖孽不死,国将不国,大明就要亡了啊!”

    如果真的是熹宗再多做几年江山,估计大明现在已经亡了,很多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不过却不能说出来,一时间气氛压抑极了,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抬出先帝,想要让懿安皇后给他陪葬啊!

    不过这人透露出来的一个消息,却让周围看热闹的官吏士子们心惊不已,徐州城破,那就相当于大明朝的南方已经暴露在了红衣军的爪牙之下,徐州可是南京城的门户啊!可以想象徐州城破,对于明廷的打击有多大。

    红衣贼,如今的威胁已经比那西北的农民军更加巨大了,甚至连东北的女真,此时也变得不值一提,江南不止是明朝起家的根据地,更是七成岁入的来源,一旦江南被红衣军拿下,大明的根基算是彻底的毁了,亡国只是朝夕之rì。

    张嫣看着肖芳的眼神很冷,冷到了骨子里,这消息她都还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御史从何而知,显然在背后指使之人很不简单啊!

    怒极而笑,瞬间恍若百花之中的花王绽放,美若天成,高贵而不可侵:“你说这国之妖孽究竟是谁?”

    听着张嫣那平静的话,肖芳感觉自己的背一下子就被冷汗侵透了,抬起头迎着张嫣的目光,如果此时的肖芳不是跪在地上,恐怕他已经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而彻底奔溃了。

    心中无畏才能行得直,而心宁才能腰直,此人心中太多杂念和利益得失,在张嫣早已养出的强大气场前,奔溃只是早迟,但那人的威胁和留名青史的诱惑,让他不得不将牙一咬,头一抬大神哀嚎道:“国之妖孽者,祸国殃民,其出开封是也。”

    他始终不敢或者不肯说出张嫣的名字。

    张嫣轻哼一声:“对于这个祸国殃民之人,满门抄斩要不要。”

    御史肖芳惊讶的看着张嫣,不知她到底是何打算,硬着头皮说道:“臣下抬棺而来,拳拳为国之心,天地可知,务虚连累他人。”

    “看样子你还真有觉悟,可惜我多了你这样的伪君子,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下,一个也别走脱了,审出了罪名,严重者满门抄斩。”张嫣杀气腾腾的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就向着皇庄里走去。

    自明一朝,从来没有发生过外戚干政的事情,更没有发生过皇后掌权摄政之事,如今张嫣却要用她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明王朝的士大夫。

    今rì抬棺而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走脱,全部都被抓到了起来,随后张嫣领着军队快速的回京,控制了几大城门,京师一阵风云涌动,百官惶恐不已,皆不知张嫣到底要做什么。

第74章 图穷匕见

    第74章图穷匕见

    因为新建十二团营进城,快速的封闭了几门,并且以严查盗贼的名义,不许人进出,整个京师风声鹤唳,气氛极其紧张。

    平rì里趾高气昂进出城门的那一群纨绔子弟,在一次强行闯城门未果,被狠狠的收拾了之后,如今也一个个的拉怂起脑袋,装起了孙子,老实的待在城内,倒是让不少百姓额首称庆,总算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范云守着一个城门,眼神凛冽,此时他负责最重要的一个城门永定门,他感觉到了张嫣以及督军方正化对他的看重,所以他一丝不苟的戒严着,绝不容许出现半点纰漏。

    由于范云此次的所作所为,让他后来有了一个门神的称号,奈何他都更想做的就是一个能冲锋陷阵的绝世猛将。

    此时张嫣杀气腾腾的带着十二团营回京,让京城里那些个在背地里cāo控了抬棺逼宫这出大戏的大佬,有些看不清楚张嫣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一个个都在谨慎的堤防着,这女人发起疯来,可不能用常理揣度。

    张嫣回宫之后,亲自前去坤宁宫与周皇后见面,两宫皇后相对无言而坐,周皇后看着张嫣脸sè的愠怒之sè,轻轻的叹气说道:“皇嫂,你真的要走出这一步吗?”

    张嫣眼中秋波流动,面若观音,虽有微愠的怒sè,却让她显得更有味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欺人太甚,哀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女训上所说女子就该安分守己,不过有些事情,哀家不得不做,否则不止是对不起自己的心,更对不起这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已经抓紧了口袋,就得狠狠的收拾他们。”

    周皇后满面愁容,玉颜上有着道不尽的疲惫:“皇嫂,这是要犯众怒的,到时整个大明朝的士子,都会群起而攻之啊!”

    张嫣摇头,卧蚕眼里眼波流动,轻声说道:“哀家也没办法,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陛下又失踪了,如果不行险一搏,大明就没救了,如果行险一搏,或许还有得救,那么哀家与世为敌又如何。<wWw。SUiMenG。com>”

    周皇后心中一阵难受,眼泪大滴的落下,如断线的珍珠,盈盈的走到了张嫣的身旁坐下,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皇嫂,苦了你啊!妹妹能为你做什么,皇嫂吩咐遍是。”

    张嫣很平静的看着她,伸手提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梨花带雨,娇艳如秋后海棠:“我们两个女人,只有自己怜惜自己了,这天下就让哀家来做这恶人,你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府邸,这时一片灯火辉煌,不时有打着灯笼进进出出的家丁,一脸冷厉严酷,仿佛周围的人都欠他们钱似的。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兵部尚书门前的人,那也与七品官相差不远,平rì里哪一个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不同往rì了,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外边惹到了什么事,给自己的竹子惹了麻烦。

    而府内一间戒备森严的小院子里,张凤翼正秘密的会见几个神秘人,张凤翼神sè严峻,像是深知大难临头一般。

    “现在农民军正在西北四处作战,以前官军还能追着农民军跑,现在反倒被农民军追着跑了,西北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南方红衣军的利剑已经插了进去,如果她真的要动武,外边很难呼应,我们的胜算很低啊!”

    张凤翼的声音刚刚结束,就见一人冷声说道:“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当时不是她,这个朝廷早在七年前我们就能掌控了。”

    只听另一人威严的暴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长没长脑子了。”

    张凤翼也只责怪的看了这人一眼,深沉的一叹道:“这女人手段高明,不容易对付啊!她现在趁着这个时候发难,很多人都会同情她,恐怕不会和我们走到一起,到时我们更是孤掌难鸣。”

    “哼!那些墙头草,终有一rì我会让他们好看的。”这是另一人在述说到。

    七年前,天启皇帝病逝之前,魏忠贤曾经对这个糊涂皇帝说,他能找到一个天启皇帝的儿子,让他将皇位传给这假子,也是最后张嫣识破了魏忠贤的歹计,在关键时候让天启皇帝清醒过来,最后将皇位传给了崇祯朱由检,这才收拾掉了一党独大的阉党。

    阉党从何而来,还不就是下边的那些弹幕荣华富贵的读书人拥护,他们同样作恶多端,只不过上边是一个死太监魏忠贤,所以阉党的所有罪名都推给了魏忠贤。

    虽然崇祯心有大志,想要整顿朝政,收拾河山,首先就拿一党独大的阉党开了刀,办死了想要他死的魏忠贤,不过这其中却发生了太多的曲折,实在是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阉党之人,所以这案子办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死的也不过是一些太监而已,真正下边作恶的,根本没有拿掉几个。

    这些人重回各党,换个头衔,照样逍遥自在。

    正当这一群人正在密谋着怎样和张嫣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忽然破门而出的五城兵马司官兵,让他们神sè剧动,皆知此时大势已去,没想到张嫣行动如此果决,事先没有一点动静。

    他们就如被掏出洞子的土拔鼠,一个个神情狼狈的被推了出来,看着院墙外密密麻麻的十二团营,几门大炮更是对准了他们的院子,这让这些宦官心神震动,他们能从崇祯手下躲过一劫,不是崇祯太过愚蠢,而是他看似刚烈,实则心细,有着自己的顾忌,很清楚所谓法不责众的至理,如果将他们法办,整个朝廷立马就能垮台,因为这些士大夫的根基已经触到了大明的根子里,再能将他们拔出。

    而面对张嫣,他们很想要逼她下台,最差也得让她将十二团营调出京师,可是没想到这女人做起事来比男人还要果决狠辣,非但一点也不怕将这大明朝折腾跨,更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派兵包围了他们。

    张凤翼看着远处黑暗里得那一顶小轿,忍不住大声说道:“大明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他下了一剂看似虎狼的猛药,实则药xìng温和,以慢养为主,过去了则再能活几十年,而你下了真正的虎狼之药,臣在狱中看着,是一命呜呼,还是被彻底治愈。”

    另一人似乎同样有感,大声说道:“徐州城被红衣军占了,南京就要不保了,大明就要亡国了,你却大肆迫害忠良,你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坐在轿子中的张嫣神sè平静,为了张凤翼这话,几次伸出手想要出去见他们一面,可终究没有没有伸出手,下这样一剂猛药,不是她有多大的勇气,而是她也有听天由命的意思。

    虎狼之药,对于病入膏肓的病人来说,要么是活命再造,要么是毒药,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些人步步紧逼,如果她后退一步,尽管同样是太子监国,但由朝臣掌握权柄,不仅崇祯皇帝失踪的消息再难隐瞒,甚至大明会提前分崩离析,再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张嫣平静的摸索着手上的镯子,虽不名贵,却也温润暖和,轻声呢喃道:“徐州城已经拿回来了,可惜你们却不知道,只有弱者才会威胁,强者从来都不屑辩驳,你们输了就该出局,哀家不会再停留,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第二rì天明,召开大朝会的皇极殿里,稀稀拉拉的来了很多朝臣,不是他们以养病之名不来,而是昨rì十二团营驱逐着五城兵马司在城中大肆索拿抓人,另整个京城里得大小官员都惶惶不安,今rì不得不来,没来的都知道已经被关入了大牢。

    张嫣威严的坐于龙椅的一旁,前边挂着珠帘,礼拜过后,还未等下边朝臣奏对,就见她狠狠的一拍御案,站起身来冷声说道:“温体仁,你可知罪!”

    图穷匕见,要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无一丝的遮掩与做作。

    闭目养神的温体仁再也不能,也不敢做出一副平稳宁静的模样,没想到张嫣直接将战火烧到了他的身上,连忙双膝一软,连忙跪地求饶。

    她要下很大一盘棋啊!

第75章 大方寺里有女鬼

    第75章大方寺里有女鬼

    在龙脊山有一方观rì台,清晨在这里观看红rì,象是从东海底升上天空,霞光艳艳,绮丽壮观,相传张果老食参后曾在此静坐清修,道行与rì俱增,而后乘神驴腾空而去,故此又名“升仙台”。

    朱干为了观看rì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夜,天亮前的一线,是整个夜晚里最黑的时候,黑得如墨汁,黏稠得不论怎样伸手,都无法撕裂,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渐渐的朱干也放弃了。

    平静的等待,天边出现了一丝红霞,他的身子也动了动,随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对于以前的一幕,他心中震撼极了,这还是rì出吗?倒更像是整个东海升上了天空,海天连成一线,霞光万丈,恍若仙境一般。

    他忽然有些懂了,这里为何叫升仙台,只有当真正见识到了这样的一幕,才会对大自然产生出敬畏之情,而这敬畏之情非但不会让人感觉到卑微,反而是推动他不断前进的动力。

    这一刻朱干的心里有了深深的明悟,渐渐的居然与那《火德赤龙诀》有了共鸣,那一则夕阳看rì出的志怪故事,居然知晓了一个通透。

    rì出为一rì之晨,rì落为一rì之昏,两者怎能混为一谈,可是现在当朱干只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rì出,心中便自然的联想到了rì落,想要一睹rì落之后的震撼,可惜这其中便需等待,而在这等待期盼之中,不断的想象着rì落的美好,也许这等待就是一种美好,可是我们却憧憬的不是这个过程。

    夕阳看rì出,这不就是暗讽人的贪婪吗?而这贪婪也是人类前进的最大动力,渐渐的朱干心里越来越透彻明净,那则故事中一些微小的地方,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应和着一些关于武术典籍之事,心里居然自然而然的出现的一副经脉脉络图。

    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那一股气流在他的身体之中迅速的流动,壮大起来。

    看金光满天,心中万紫千红,一刹那,化作雷霆万钧,又似chūn风雨露,润物无声。王承恩坐于一旁,他的一双老眼似眯微眯,看了一眼震撼的rì出,又迅速的背过身子专注的盯着朱干,如此景sè,只需一眼便已足够。

    不知过了多久,朱干只感觉自己浑身洗了一个大热水澡,全身通透,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望了一眼天sè,说道:“估计今天他们就能破城,徐州城终究是我的,走吧!我们好好游玩一番,徐州城破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到达宿州城,或者还有一番大仗要打也说不定。”

    朱干却不知自己的一番运筹帷幄,却让一个残废人轻易的就将劣势给搬了回来,不过这徐州城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来这南方纯粹是积累金银,从来没想过现在就要撬动大明的江山,那只会让别人趁虚而入。

    所以拿下德州卫,只是将那些贪官污吏砍掉了脑袋,家产充公,便果决的离开。

    所以亲兵也没有带,就和王承恩二人独自离开了,就是为了来此好好的瞧一瞧这龙脊山,看了rì出,朱干本想要留下来看一看rì落,不过这地方可看不了rì落,得去另一个山头了,而那里的rì落,可没有东海从海底升起的奇观,也许会非常的平淡。

    朱干本想要保留这一份心中的美好,可惜始终耐不住诱惑,至少要前进一段,走到了那里心中才会罢休。

    在山中转了一天,忽然山林里响起了震耳yù聋的黄吕大钟之声,从绿油油的山林间望过去,视线被数目遮挡,不过却能够想象得出这山林间定然隐藏了一座庞大的寺庙。

    朱干没想到还能碰见古庙,兴致大盛,立马决定前去游玩一番。

    大方寺占地规模宏大,足有五十多亩,寺里僧人达到了40余人,来往宿州不少百姓香客虔诚的信徒纷纷前来祭拜,让寺里的香火极盛。不过红衣军南下,破徐州、围宿州,不少百姓逃难而去,也有躲藏到山上的人,不过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如今却变得冷清了不少。

    寺庙前不远的空地里,搭建起一顶顶破败的帐篷,百姓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不少人议论纷纷,考虑着究竟是不是要待在这里。

    “昨晚你听到了吧!太恐怖了,这里yīn森森的,当家的,我们还是躲到别的地方去吧!”

    “你这婆娘,怎么说话的呢!这里是佛门圣地,如果这里都闹鬼的,还有什么地方安全,庙里得高僧愿意收留我们,给我们住的地方,那就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了,不感激,你倒埋怨起来了。”

    “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听别家的,哪一个心里能安定,这要是真的有鬼,那一定是厉鬼,菩萨的神像都震不住,你说得该有多凶恶。”

    周围不少人纷纷赞同,这地方现在冷清得可怕,一到晚上山风吹来,冷飕飕的直往脖子里灌,到了后半夜,更有厉鬼的凄惨叫声,他们这些乡野小民,乡土观念极重,如果不是红衣军已经到了宿州城,恐怕他们也不会离开。

    在这龙脊山里找到这样一个能吃能喝的好地方,他们可不愿意轻易离开,不过如今闹鬼,这地方待得实在不安宁。

    朱干和王承恩二人穿着普通,牵着的也是两头瘦黑驴,看着像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贩,身后那人则是他的老仆人。

    朱干从难民的营地前穿过,顿时有一个好心人上前来说道:“小兄弟,看你年级轻轻的,可别进去了,里边晚上闹鬼更凶,听说寺庙里有一个小沙弥晚上起来方便,结果第二天找到的时候,尸体都面目全非了,要歇脚,就在外边吧!人多安全,有个照应。”

    看着那老人一副好心的模样,朱干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流离失所,其中自己也占有责任啊!现在既然来了,什么鬼神,那自己都要见识见识,将它除掉,给他们一个安静的地方,算是一种小小的补偿。

    当即笑了笑说道:“老人家,不碍事的,我就是进去上一柱香,保佑平安。”

    看着朱干的背影,老人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年轻人的真实目的,又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也不知这里边会陷进去多少好心的侠士。

    朱干走入大方寺,虽然寺庙规模宏大,却有些破败,连牌匾都歪了而无人察觉,朱干眼睛忽然抬眼向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塔望去,那里似乎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这是一个女人才会拥有的,眼眸里写满了戏谑。

    朱干转过头来看向王承恩,只见王承恩点了点头,这大方寺里有内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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