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七章 皮革生意
陈拥军兄妹两个的货物并不多,全算上也不过是四五个编织袋,而且这些袋子看上去很大,可是分量却不重,只不过袋子上的气味很不好闻,腥臭腥臭的,郭守云拎了两个,估摸着里面可能是原生毛皮之类的东西。尽管两个袋子不是很重,可那个头太大了,郭守云一手提一个,很不好使力,再加上远东两年的生活,他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这百十步走过来,难免会带着点气喘。
“哎,放这儿,放这儿,”三个人一路连拖带拽的回到车厢,陈拥军踢腾着把两个袋子放到旁边的一个空座上,回头就去接郭守云手里的东西,“小牛兄弟,一看你这人就不像是干力气活的架子,手上这点力道还没我妹子大呢。”
“呵呵哥,”长嘘一口气,郭守云先是帮红兵把手上的袋子卸了,这才一**坐到硬板车座上,一脸苦笑的说道,“这回让你猜着了,小弟我确实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而且这身子骨也不是很壮实,嗯,虽然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吧,可也相去不远了。”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把妹子让到座位里边,陈拥军坐在紧挨着过道的位子上,他仔细的端详了郭守云一眼,笑道,“小牛兄弟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
说到这儿,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自己的小妹一眼,陈拥军不无自豪的继续说道:“要说起来,我这妹子多少也应该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了,高中毕业,八七年那会儿参加全国统考的时候,考上了北京的那个什么啊,人民大学”
“哥,你真是的,提这些干什么,”陈红兵从坐下来的那一刻起。两只大眼睛就扑闪扑闪的在郭守云来回打量,此刻听到三哥提到这件事,她回过神来,嗔怪道。
“咋,我又没吹牛,”陈拥军大大咧咧的说道。“实话实说有啥不好的?说起来,也就是当时咱们家里穷,爸他思想又顽固,不然地话,现在咱陈家不也有个出人头地的文化人了?”
郭守云笑而不语,他知道,在这年月里,国内一个名牌大学的本科生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按阶层划分。那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不过话说回来,他对陈拥军那种所谓“出人头地的文化人”这种说法很是不以为然。难不成只有拿个本子才算是文化人?咱郭大老板什么本子都没有。甚至连个驾驶执照都没拿到,不还是一样混了个出人头地?到人民大学去做个演讲什么的,有资格旁听地都得是教授、研究员那一级的,难道说这就不叫文化人了?
“哥!”见三哥越说越来劲,陈红兵明显是不满了,她伸腿在陈拥军的脚丫子上用力一跺,嗔怪道。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看得出来,这一对兄妹的关系很好,而眼前的这幅场面,也令郭守云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话说,当初东婷刚来远东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一副纯真的模样。有事没事就爱撒个娇什么的。
“对啦,小牛哥,你这次是从哪儿上地车,打算去哪儿啊?”好不容易让三哥闭了嘴,陈红兵重新将注意力赚到郭守云的身上,她似乎对眼前这个虽然称不上英俊但是却长得很耐看的年轻人颇为好奇。
“我在苏尔曼特上地车。准备去新西伯利亚。”郭守云微微一笑。回答道。“你们呢?你们这是去哪儿?”
“呵呵。我们走地可就远了。布拉戈维申斯克。”陈拥军抢着说道。“我们地货站在那边。这次赶过去。是准备把这一批皮毛运回国内。”
“原来三哥你们真地是在做皮毛生意。”下意识地瞅了一眼那些大编织袋。郭守云笑道。“不过就我所知。老毛子这边。真正盛产上等皮毛地地方。不是在远东那边吗?楚科奇、雅库特、马加丹。那都是出产上等皮草地地方。再。往西走。布里亚特那边地情况也不错。三哥要做这方面地生意。为什么舍近求远?”
“嘿嘿。这个说起来话就有点长了。”陈拥军摇头苦笑。继而说道。“其实。我们兄妹到老毛子这边做生意地时间也不长。去年七月份开始过来走地第一趟生意。那时候远东地生意好做啊。带上几万块本钱地饼干、点心之类地东西。到远东走上一圈。就能换回来十几万地上等皮草。弄回国内销到东菀。那就是翻了几倍地利润。可是咱们动手动地太晚了。这不。才走了两三趟。远东那边地食品价格就开始下调。还有。那些皮草地供货商。也都在提价。这里里外外地一折。原本地那些利润就全都没了。没办法。我们这才走地远一点。到乌拉尔这边来出货收货。现在。虽然说跑地路远了一点儿。可好歹地利润高啊。乌拉尔地皮草进价比远东低地多。同样一张齐整地狐皮。远东那边要价人民币三百。乌拉尔这边才五六十。有地时候还能更便宜。”
“这么大地利润?”郭守云做出一副吃惊地样子。嘴巴大张地说道。
坦率地说。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远东地皮草是个什么价格。也知道国际市场上西伯利亚冰原优良皮草地平均货价。一般情况下。一张上好地冰原雪狐狐皮。在西伯利亚地区几十块人民币就能收到。那些猎户拿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他们看中地是肉而不是毛皮。但同样地东西。只要稍经加工。拿到国际市场上那就是数百。甚至是上千美元一张地标价。毫不客气地说。这种生意做起来就是暴利。只不过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一直都没有动过这方面地生意。不为别地。就因为郭守云要注意国际影响。这种皮草生意。说到底都是跟偷猎相勾连地。现如今俄罗斯国内没有相关地立法。因此才有这种贸易地盛行。像陈氏兄妹这种跑单帮地小生意人可以做这种生意。而郭氏这样地大集团却轻易不会去动地。
“还算可以吧,”陈红兵接口说道,“不过想来这种生意也是做不长久的,现在跑来做的人越来越多了,里面的利润只能是越来越小。”
“是啊,而且这一路走过来,危险性也太大,”陈拥军点头道,“像我大哥、二哥,他们就是栽在了这条路上,两个月前跑厄姆茨克那趟生意,被人家把货抢了不说,人也给打成了重伤,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这不,这一趟他们就没有跟过来。”
陈老三说话的语调很平稳,咋一听上去,就好像他对自己兄弟的死活并不关心一般,可郭守云明白,对方这并不是不关心,而是现在无暇去关心。试想,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推断,家里两个月前才有人因为类似的生意险些丢命,而短短的两个月之后,这位陈家老三竟然带着妹妹又来跑这趟生意,如果不是其中有情非得已的苦衷,天底下有谁会蠢到这种程度啊?
什么都别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跑中俄生意固然赚钱,可其中的危险性之大,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郭守云自己当初过来的时候,不同样也是差点把命赔进去。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陈红兵这小姑娘看似很纯真,可是那点心眼估计也是不少,她从郭守云的脸上的看到一丝落寞的表情,因此,便想当然的认为认为眼前这个看上去很不错的小伙子,生意肯定也做的不怎么样,所以,三哥一提到自己家的烦心事,就让对方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联想。
“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小姑娘将两只胳膊支在车座间的小几上,双手托着下巴,歪头想了想,说道,“小牛哥,你家是东北哪儿的?”
“哈尔滨,”郭守云随口回答道,“呵呵,不过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去了,这边的生意忙,离不开人,再,老家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嗯,整天琢磨着算计我的家伙倒是有不少,像咱们做生意的,难处只有自己才知道,可在外人眼里呢,咱们一个个都是大款,好像家里那点钱都是大风吹来的一样。每次回去啊,我都被那些人吵得头疼,所以这一年多来,我这回家的心思也淡了。”
“哦,这么说,小牛兄弟应该是个地地道道的俄国通了吧?”陈拥军眼前一亮,追问了一句。这年月,进俄罗斯做生意的中国人里,有很多常年不回国的,而这些人基本上就算是在俄罗斯这边混开了,他们在这里有人脉,有路子,对于入道不久的人来说,能够在这边结交上一两个这样的同胞,那就可以少走不少的弯路。
而对这些个讲究呢,郭守云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点,同时呢,他也对这一对兄妹很有好感。不说别的,就拿刚才那一番对话来说,像跑生意的这些人,有谁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财路告诉别人?而这一对兄妹刚才能把皮毛的生意谈的那么深,这就说明人家心底坦诚,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小人。
第六四八章 急智
“怎么说呢,”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俄国通算不上,也就是来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的认识一些人,小打小闹的路子也趟出来来了一点儿。”
“哎,那感情好,”陈拥军一听就乐了,他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说话说得直,心里藏不住东西,“我说小牛兄弟,既然大家今天遇上了,那就是缘分,三哥我问个逾了外的话,你要是不介意呢,就给个答复,要是介意呢,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呵呵,三哥有话尽管问,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郭守云心里明白对方要问什么,因此微笑道。
“兄弟在俄罗斯这边呆的时间长了,路子肯定比我们混的野,”陈拥军的身子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问道,“而三哥我呢,现在也实在是不打算再做这皮草的生意了,你给说说看,如今在这边还有什么生意好做?咱也不求一夜家,只要能做长的,做稳的,哪怕是利润小一点儿都没有关系。”
果然,对方问的问题,与郭守云的猜测一般无二,而对于后来说呢,这个问题貌似还真的不太好回答。对于郭守云来说,如今在俄罗斯,似乎什么都很好做,做什么都有大把的利润可以赚,可话说回来,他认为好做的生意,对陈氏兄妹来说就不一定好做了。比方说,他认为炒汇的生意好做,陈氏兄妹肯定做不来,他认为军火的生意好做,陈氏兄妹一旦沾手,估计就是有今天没明天了,这人跟人不一样,生意经也就完全不同了。
“其实”郭守云琢磨了一会儿,打算找一个说辞,将眼前这对兄妹糊弄过去,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火车的车厢突然猛烈的震动一下,继而,在一阵儿“哧哧”的活塞排气声中,车逗得减了下来。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涌上郭守云的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侧脸朝车窗外望去。
车窗外,仍旧是一望无际地广袤平原,触眼可及的地方,并没有半个城镇的影子,不过,令郭守云心跳加的是,在此刻的火车窗外,路轨近前,每隔不到几米的距离。就站着一名手持自动步枪地士兵。
“这是怎么啦?”陈拥军显然也现了窗外的异常,他欠起**,探头探脑的朝车窗外张望。同时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多老毛子的匪兵,不会是咱们这趟车上,还藏了什么重要的逃犯吧?”
“我看未必,”陈红兵也朝窗外扒望了两眼,坐回来后撇撇嘴说道,“现在老毛子当兵的全都是匪,他们那精神头全都用在勒索行商上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抓逃犯啊。依我看啊,没准是什么重要人物要到叶卡捷琳娜堡,所以他们才来做一做表面功夫的。”
“他们做表面功夫不要紧,可千万别把车给扣了,”陈拥军念道一句,“布拉戈维申斯克那边还等着咱们去交货呢,这要是晚了,说不得又是一笔损失。”
对兄妹俩地谈话。郭守云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心脏跳得厉害。毫无疑问。这些大兵都是冲着他来地。
“小牛哥。你怎么啦?”女孩子地心终归还是要细一些。陈红兵一扭头。便看到郭守云那张脸变得刷白一片。因此。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郭守云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坐着。我去一下厕所。”
他嘴里这么说着。人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而后一手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回身就朝过道右侧走去。他记得。这节车厢地劲头有两个厕所。面对时下地环境。他没什么太多地选择。只能到哪里去躲躲看了。
“这小牛兄弟。怎么看上去怪怪地。”看着他离开地背影。陈拥军搔搔头皮。一脸困惑地嘀咕道。
而与他相比。陈红兵这小姑娘却是另一种反应。她先是回头抽了一眼车窗外那几个腰挎手枪。手里还拿着一份画像地军官。继而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兀自念叨不休地三哥。快步朝郭守云离开地方向追过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躲进空间不大的厕所里,郭守云地心里念叨不停。他蹲在地上,连腰都不敢直起来,因此从厕所的窗口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两个持枪的士兵正在四处张望,他只要稍微站的高一点,就会被对方一眼现。
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有限,如果放在远东的地旁上,就车窗外的这些人,他绝对不会放在眼里,这能有几个人啊,一个连还是一个营?远东军区几十万人摆在那儿,他有什么可怕的?可实现如今呢,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同,就外边这些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大兵,即便是不用武器,随便挑出一个来也能轻而易举的收拾掉他。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两遍,郭守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无用功,他知道,如果这些大兵真是冲着他来的,那今天这一劫估计就真的躲不过去了。
“咚咚咚”
在厕所里躲了还没有一分钟,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念叨完,郭守云就听到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奔到了门外,紧接着,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小牛哥,开门,是我,红兵。”小姑娘地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郭守云没来由地一阵儿心烦,他琢磨着,自己眼看着大难临头,这小姑娘还跟着倒什么乱啊。
“快点,他们就要上来了,”小姑娘又在门外催了一句。
这回郭守云没有再犹豫,他知道这小姑娘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咔哒”一声启开门锁,他将厕所的房门拉开一道缝隙,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较小绵软地身子,就挤开那道门缝,嗖的一下钻进来。因为他此刻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因此那不大不小的脑袋,就不偏不倚的撞进了小姑娘绵绵软软的酥胸里。
“嘘!”
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男人撞了一下,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陈红兵挤在男人的对面,她先是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是在躲着那些当兵的吧?我看见他们拿着你的画像了。现在别出声,他们这就上来了。”
守云没明白这小姑娘这小姑娘打算干什么,他琢磨着,这小妮子不是打算跟自己一块送死吧?
“快躲在门后边,一会儿我来应付他们。”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小姑娘又了号施令。她指指厕所门后方向的墙壁,示意郭守云紧贴墙壁站好,而后也不等他做出反应,就那么一抬手,撩起了上本身穿的小衬褂,同时,刷啦一下松开了腰间的衬花小皮带,还将裤子褪下去一节。
郭守云那脑子平时比谁转的都快,可在眼前这一瞬,他却有点傻眼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姑娘打算干点什么,难不成难不成国内现在就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可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就在这节骨眼上,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皮靴踩踏车板时出的“咚咚”闷响,郭守云一听就知道,这是那些当兵的上车来了。与此同时呢,他就听着小姑娘一手提着裤子,嘴里还默默的数着数。
随着那个“三”字出口,小姑娘猛的一伸手,咔哒一声启开了门锁,随后,就那么轻轻一扯,将厕所房门一下子拉开了。
“哄!”在房门开启的那一瞬间,郭守云就感觉脑子里一声闷响,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了。
“啊!”
就在他那万念还没有彻底灰到头的时候,随着小姑娘的一声尖叫,房门啪的一声又给关上了,紧接着,他就看到陈红兵整个身子都倚靠在房门上,饱满的小胸脯呼扇呼扇的剧烈起伏。
“哈哈哈”顷刻间,厕所门外响起了一阵儿放肆的笑声,而夹杂在笑声中,还有一个听起来像是军官的人在下命令,“对面检查一下,去前面的车厢,看仔细点,一个可疑的人都不许放过。”
“刚才那女人不错,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一抹肚皮,嘿嘿,又白又嫩的”
门外那龌龊的对话渐去渐远,而郭守云也终于明白了小姑娘这一番作为的真正目的,谁他娘的说人非得有文化啊?这没上过大学的小姑娘,未必就不如那些高级知识分子聪明,这么一个急智下想出来的计划,俨然就把人心这种东西给利用透了。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也知道,今天能够逃过这一劫,与俄罗斯军队纪律涣散同样不无关系,这些当兵的哪是上来搜查的啊,纯粹就是过来应付事的。
侧脸看看站在身边的小姑娘,也许是因为听了刚才那些大兵的话,她那张清秀的脸蛋此刻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
“谢谢,”带着一种由衷的感激,郭守云压低声音,说道。
第六四九章 生意经
小姑娘也不说话,她垂着头,闷不做声的整理着衣服,好半晌之后,直到她把衣服都整理好了,这才抬起头来,飞的瞟了郭守云一眼,蠕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对方不开口,郭守云也乐得保持沉默,他现在正在考虑一会儿怎么应付人家的提问。按照常理推断,一会儿小姑娘肯定会问他是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多老毛子大兵都要搜寻他,如果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
这种沉闷的气氛也不知道保持了多久,直到一声汽笛响起,火车在一阵儿颤动之后重新开启了,郭守云才嘘口气,松弛下了那紧紧绷着的神经线。
“小牛哥,”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沉默,让陈红兵从羞涩中醒过神来了,她抬起头,看了郭守云一眼,低声问道,“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些俄国人要抓你?”
“哦,”危险远去,郭守云也恢复了以往那份洒脱,他倚靠在墙壁上,微笑道,“我要说,嗯,说我是杀人犯,杀了好多人,所以这些俄国人才费这么大劲来抓我,你信不信?害不害怕?”
“鬼才信,”小姑娘扑哧一笑,说道,“别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要是杀人犯的话,哪用得着这些当兵的来抓啊,在国内,那是警察和武警的事,在老毛子这边嘛,就是警察和蓝皮动手了,所以我,我一点都不怕你。”
“呵,想不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郭守云乐了,他笑道,“那照你来看,我是干什么的?”
“哼。不说是吧?”小姑娘一仰头,撅着小嘴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啊,甚至还知道你去新西伯利亚是为的什么。”
“哦?说来听听。”郭守云笑道。
“嗯,依我来看。你根本不是做什么铁锭生意的人,”陈红兵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郭守云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一番,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种小生意太委屈你了,你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啊,你去新西伯利亚也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寻求保护,去找你的人。”
郭守云笑了笑,没有接口。他直觉地认为,这小妮子已经看出他的身份来了。
“嘻嘻。还不肯说是吗?”看到对方笑而不语。陈红兵似乎也并不介意。她嘻嘻一笑。说道。“不说就算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这种人都有自己地纪律。最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都不能泄露组织秘密。嗯。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暴露了身份。那即便是去了新西伯利亚。恐怕也不容易进入使馆地。那些俄国人肯定会在周围设下埋伏。等你去自投罗网地。”
“啊?对。对。你说地不错。”郭守云险些没笑出声来。他这回总算是知道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感情她是把自己当成国内派遣过来地特工、间谍什么地了。不过回头想想。小姑娘之所以会有如此离谱地猜测。倒也是一件很正常地事情。作为七零前地一代人。陈红兵这小姑娘估计是从小看着那些“敌特片”长大地。那种一遇到事情就先入为主地观念。很容易把她地思路往这方面引。
“不过。对我来说。现在只要到了新西伯利亚就算是安全了。”伸手扶住小姑娘地肩膀。郭守云强忍着笑意。说道。“在那边。我地人会出面接应我。所以不存在太大地危险。”
“呼。那就好。”小姑娘地心肠很好。爱国**也很高。她听郭守云这么说。当下便松了口气。可她不知道地是。眼前这位被自己当作为国家献身、不惜深入国外从事特工工作地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他地眼里。国家利益连三毛钱都不值。至于什么为国献身之类地说法。那在他眼里俨然要比天方夜谭还玄幻一百倍。
“行啦。咱们别在这呆着了。”陈红兵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为国解忧”地大好事。一时间精神显得有点亢奋。她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抓住门把手。说道。“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危险了。再过来通知你。”
“嗯。谢谢你了。”郭守云点点头。笑道。
小姑娘没再多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先是朝外张望一眼,这才侧身挤出门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听着门外小姑娘的脚步声渐去渐远,郭守云地脸上闪过了一丝会心的笑容。老实说,厕所的味道不怎么好闻,而时时刻刻面临的危险,也会令人精神紧张,不过就在这时候,他却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开心快意,一种久违的心神舒畅。
有人说,纯真是可以感染人的,以往,郭守云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但是今天,他总算是体会到了这种最真实的感受。从根本上说,毫无疑问,陈红兵与他这个远东大寡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前,再考虑问题、看人看事地时候,总是朝好的一方面去想,去考虑,在小姑娘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或许就没有所谓穷凶极恶的人。而后,也就是郭守云呢,他无论是看人也好,看事也罢,往往就都会朝坏的一个方面去考虑,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好人,根本就不存在纯善这种说法,以他的思维方式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有的人更恶一些,而有地人则更虚伪一些,总而言之,把所有人扎一堆里,拿出了恶地就是虚伪的,没他妈一个好东西。而今天呢,机缘巧合,两个秉性截然不同地人,产生了一个交集,受到小姑娘的影响,郭守云那素来阴暗的心理,骤然间闪现了一层光明,虽然这种光明不太强烈,可也足够让他透上一口气了。
陈红兵去了没多久,就跑回来将郭守云叫出了狭窄憋屈的厕所,虽然车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搜查,可郭守云并不担心有人会认出他来,这一方面是因为车厢里原本就没几个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俄国人的眼里,所有中国人都是一个样,这与中国人不容易记住外国人的面孔是同样的道理。
也许是因为刚才没有看到画像的缘故,陈拥军到现在都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看到“小牛兄弟”回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继续追问商业路子的问题。
因为有了刚才那一幕的“大插曲”,郭守云现在改换了一个心态,他不再拿那些乱七八糟、似是而非的东西去应付陈氏兄妹,而是耐下性子,凭他自己对俄罗斯这边状况的了解,为两兄妹尽心尽意的谋划商道。
他告诉两兄妹,在目前的俄罗斯联邦,皮草生意还大有可为,不过呢,要想在这方面赚大钱,那就得做好三件事:一是改变销路。国内说到底还没有高档的皮草时装品牌,因此,他们在俄罗斯收购的这些上等毛皮,送往国内永远卖不出高价,与此相反,他们的货送到东菀,最多也就是做了人家的“佣工”,那边绝不会把这些皮草用在国内市场上,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加工一下,然后一倒手就会以“原毛皮”的方式卖去国外,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所以说,要想在这个生意上赚大钱,那就必须把货卖到别的地方去,比如说韩国、日本,甚至是法国、意大利。那样的话,一张几十元人民币购进来的毛皮,动辄就可以卖到数百美元甚至更高。二是要做好毛皮的粗加工,按照俄罗斯联邦现行的关税法规,未经加工的原材料出口,需要征收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两三百的高额关税。这样一来,生意的成本无形间便提高了数倍。因此,要想避过这一部分关税,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到手的毛皮进行粗加工,洗光、去味,类似这样的工序,根本耗费不了十几块的成本,如果想赚得更多,那就直接把整张的皮毛粗略的缝合在被褥上,以毛皮被褥的形式出口。由于现在联邦为了鼓励出口,有一个出口商品的减免税制度,毛皮被褥本身就属于成品商货,它同样也属于减免税的范畴。如此,三下五除二,大量的关税就等于是合法避过了。至于第三件事,那就是要找好稳固的货源,最好是能某一地区内形成垄断性的经营规模,做生意不在做哪行,关键是看怎么做,只要有垄断,那就意味着大笔的利润潜在,因此,郭守云建议陈氏兄妹,打游击性的毛皮收购从短期来看或许利润较大,但是从长远来看,这就是一条最弱智的选择。
老实说,郭守云所说的这些,绝对是目前俄罗斯国内最好的经营之道,可对于陈氏兄妹来说呢,他们却对这三点建议有些怀疑,而面对两兄妹的质疑,郭守云也不去辩解,反正这兄妹两个是要去远东的,只要到了那边,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啊。
第六五零章 落难凤凰不如鸡
从苏尔曼特到新西伯利亚,这一段路从地图上看似乎并不太远,可实际上却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再加上郭守云所搭乘的列车,是行进起来比老牛车快不了多少的低档列车,也就是所谓的慢车,因此这一路走过来,至少需要花费过一天半的时间。
对郭守云来说,这一趟路程走的是快是慢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它走着很不安全,天知道那些搜查他的军队什么时候会再次找上门来,第一次,在陈红兵的掩护下,他还可以得脱大难,可第二次,第三次呢?他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不过郭守云想不到的是,其实那些搜寻他的大兵,早就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北线去了,虽然说铁路沿线以及秋明附近地区的搜索还在继续,不过那都不是军方搜查的重点地区。在与他分手之后,负责任且抱着必死之心的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并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前往秋明,这位搞特种战出身的少校,在他的人与对手生第一次小规模交火之后,便突如其来的改变方向,调头北上,一头窜进了谢罗夫东南部地区的丛林里。紧接着,在此后的两天时间里,他就带着人与前来搜索的西伯利亚军区第六师打游击,从而在最大限度上吸引了第六师的注意力,为郭守云的潜逃创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而郭守云更想不到的是,当他在火车上提心吊胆的享受“地狱旅行”的时候,远东甚至是整个俄罗斯都炸锅了。面对大哥所遭遇的危险,守成并没有按照事先的计划采取行动,与此相反,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根据他这个“代理总裁”的决定,远东军区在接到郭守云最后出的那一份电报之后,便进入了全面的戒备状态,而这一道命令,显然正中远东军区各位将军的下怀。于是乎。在有人怒冲冠,有人添油加火的情况下,远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在两天时间里,二十三空集驻扎在奥廖克明斯克地两个航空大队频频出勤,他们公然飞过后贝加尔军区的防空区,直接进入西伯利亚军区的控制范围。以此给莫斯科方面制造压力。与此同时,原驻扎在阿穆尔州的独立十六师,在伊万诺夫将军的指挥下,进入赤塔州境内,两天两夜的急行,挺进到叶尼塞河流域。
远东军区地再次大范围戒备,直接震动了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不久前才得到列宁格勒的保证,说是远东不会再次出现令莫斯科中央头疼的“独立问题”。不过前提是莫斯科中央必须承认远东共和国的存在,同时呢,这一共和国将以加盟共和国的方式永久性的保留在联邦版图之内。对于克里姆林宫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俄罗斯是联邦制的国家,多一个存在于联邦体制内的加盟共和国,要远远好于多一个分离于联邦之外的独立国家,而对于目前地远东来说,这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但是现如今呢,克里姆林宫这份高兴劲还没来得及消退呢,与列宁格勒达成妥协的远东“领主”竟然生死不明了,而远东呢。一夜之间炸开了锅,暂时代替郭守云执掌远东大权地郭守成,似乎比他的哥哥更加疯狂,更加无所顾忌,看他目前所做的一切,显然是打算彻底搞分裂了。
出于对眼下危机的考虑,克里姆林宫在得知消息的当天,便做出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叶氏派出两路总统特使,一路紧急赶赴西伯利亚军区,一路则马不停蹄的奔向远东,他们要尽可能的挽回影响,避免事态朝更加恶化的局面上展。另一方面,叶氏也做出了一个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一旦时局失去控制,莫斯科必须赶在第一时间不择手段地除掉郭守成,从而在根本上消除郭氏兄弟对远东的控制。
同样的。远东局势的变数。也给华盛顿方面带来了影响。尽管郭氏与华盛顿之间还存在着诸多的隔阂与分歧,但是在白宫以及五角大楼的眼里。郭守云仍旧是他们目前最稳妥、最合适的一个选择,除了他,华盛顿在远东还找不出一个更好的代理人。可是现如今呢,这个最好的代理人竟然面临着被人干掉地危险,因此,华盛顿坐不住了,他们要开口,他们要说话,他们一方面要通过“说话”来挽救自己的代理人,另一方面,也需要通过“说话”扩大自己在俄罗斯联邦内部的影响力
于是乎,就在远东作出反应的当天,刚刚就任美国国务卿的克里斯托弗,紧急飞往莫斯科,与俄罗斯联邦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展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会晤,严正申明了华盛顿在这件事上的立场——俄罗斯联邦必须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保证郭守云的人身安全,否则,莫斯科将对远东可能出现地复杂局势担负全部责任。
而相对于莫斯科、华盛顿来说,北京方面倒是没有作出什么公开地表态,不过作为北远集团的总裁,孙红羽在事当天便赶到了哈巴罗夫斯克。也许,对于如今地北京来说,不过郭守云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们都要保障郭氏兄弟对远东的牢固把握。除此之外,说一句可能有欠公允的话,对于北京来说,如果这次郭守云死了,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同他相比,郭守成这个人似乎更容易接触。
且不管搅和到这件事里的各方势力如何闹腾,郭守云是生是死的事,此刻都不是外人所能控制的了得,这头狡猾的小狐狸,就那么窝在东进的列车上,睡着光板的硬座座椅,嗅着刺鼻的毛皮腥臭,缓慢但却顺利的向新西伯利亚挺进着。
两年了。整整地两年。郭守云再一次过上了普通人地生活。同时呢。也体会到了很多他在过去两年时间里都不可能体会到地东西。
谁能想象。一个身价数百上千亿美元。手下直接控制着六百余万平方公里土地。可以决定上千万人生死。跺跺脚能令整个俄罗斯联邦为之颤抖地寡头。竟然会因为没钱而险些连饭都吃不上。
郭守云没有随身带现金地习惯。类似他这种人。一般就是一本支票走天下地主了。而这一次呢。为了逃亡。他显然不敢动用自己手头地现金支票了。在苏尔曼特重新上车之后。这位巨头上仅有地。就是零零碎碎地三千多卢布现金。这还是分手时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从手下士兵那里筹措来地。就这三千多卢布地现金。在购买车票地时候。又花去了七百多。于是。可怜地郭大巨头。就得凭借着区区地两千四百多卢布一直吃到新西伯利亚。
最初。按照郭守云地计算。两千四百多卢布应该够用了。毕竟这一路走过去。充其量就是两天地车程。除了吃饭之外。还没有什么别地用钱地地方。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地卢布汇率跌得很厉害。就在他身在车上地两天时间里。国际货币市场上卢布地汇率因俄罗斯联邦局势地突然动荡。尤其是远东军区地全面戒备。而出现了又一个暴跌狂潮。短短两天。卢布汇率暴跌两个百分点。兑美元地汇率。已经降到了一千两百卢布兑一美元地程度。这也就是说。在列车上地时候。郭大老板地身价也就只有可怜地两美元不到了。最要命地是。列车上地餐点供应人员黑地很。他们要价高不说。而且还会欺负人。看到郭守云是个中国人。这些家伙就说什么都不收卢布。铁了心地让他用美元或是人民币付账。
就这样。在卢布贬值狂潮中篡取了巨额利润地郭大老板。终于品尝到了他自己种下地恶果——没钱吃饭。没钱喝水。更没钱买烟抽那份窘迫劲。真是普通人都很难体会到地。郭守云甚至考虑过要把他那块特别版江诗丹顿腕表卖掉。以此换取部分路费。可惜地是。即便他仅打算将这块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地腕表卖个百十块。列车上也没人来照顾他地买卖。本来嘛。且不说人家认不认牌子。就单说这个价码摆在那儿。恐怕也能让所有人望而却步了——不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太便宜。“几百块甚至百十块卖块江诗丹顿。”这样做买卖地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郭守云那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疯子。所以
幸好地是。他这次在列车上碰到了两位好心地同胞。陈氏兄妹看出了他地窘迫。因此。没到吃饭地时候。总是要给他带上一份。对于这对兄妹来说。他们或许认为自己这是在行善积德了。可他们万万想不到地是。他们布施地对象。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地世界级富豪。人家送给他们地那一块打火机。就是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也赚不回来地。
“或许,这就是上帝对我的一次处罚啊,”漫长的两天里,出现在郭守云脑子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
第六五一章 解脱
“咣当,咣当”火车变道减带来的巨大震颤,将熟睡中的郭守云从美梦中惊醒。刚才在梦中,他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远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哈巴罗夫斯克,回到了他的别墅区,在那里,有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等着自己去享用,有空气清新、温良适宜的宽大卧室留给自己去休息,还有大把大把的美金、英镑供自己肆意挥霍哎,幸福啊,以往还没有体会出来的东西,今天在梦中竟然显得如此珍贵。
迷迷瞪瞪的睁着一双眼睛,眼前是一个看上去破败不堪、锈迹斑斑的铁皮车顶,梦里、现实之间的巨大反差,让郭守云一时间无法适应,昏昏沉沉的脑袋,搞不明白为什么片刻之前的华美卧室,会变成眼前这一副样子。
“小牛哥,快,快起来,”陈红兵那张清纯的小脸突地闪现,小姑娘看上去满脸都是焦急,她一手扯着郭守云的衣领,嘴里急促的说道,“那些当兵的又来了,你快去躲起来。”
“当兵的?什么当兵的?”长达几个小时的睡眠,令郭守云的脑子反应迟钝,他抹了一把挂在嘴角的口涎,迷迷糊糊的问道。
“还能是什么当兵的,当然是那些抓你的人,”陈红兵伸手指了指窗外,嘴里惶急的说道,“火车又停了,和那天的情况一样啊。”
“啊?!”郭守云悚然一惊,噌的一下从板椅上跳起来,连窗外的状况都来不及看,就那么磕磕绊绊的跟着小姑娘朝过道尽头跑去。他现在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自己还没有回到远东,而那些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仍旧陪伴在他的身边。
可惜的是,如果能够及时的朝窗外看上一眼,郭守云此时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因为在这一刻,车窗外的轨道两侧的确站满了荷枪实弹地士兵。可是与前两天那一次的情况不同,这些士兵的制服与西伯利亚军区、中亚军区的军服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所穿的,是远东军区刚刚更换不久地深色制式军服。
“咱们到什么地方了?”躲进厕所里,惊魂未定的郭守云紧紧依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压低声音问道。
“应该快到新西伯利亚了,”陈红兵显然打算故技重施。她撩起短衬,一边松解着腰带,一边低声回答道,“不过这路我也不熟,只是刚才听三哥说的,他说好像还差两站地。”
“哦,三哥呢?”郭守云这才想起来,刚才跑的匆忙,似乎没有看到陈拥军的影子。因此问道。
“他到前面餐车去喝酒了,”陈红兵小声回答道,“原本想叫你一起去的。可是看你睡得挺香,就没有“噔噔噔”
两人正在这里小声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儿凌乱且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个粗犷地声音说道:“你们去那边。其他人跟我来。记住。每一个地方不能漏过去。最好是每一个人都给我问到了。这次中校可是过话了。谁先把人找到了。就有五十万地赏金。你们这群废物蛋估计还没看见五十万是什么样子地吧?要想看看地话。就给我把眼睛睁大了。”
“是!”随着粗犷地话声落地。车厢外响起一片气势高昂地应和。
“去。去。都给我做仔细点。”粗犷地声音又交代了一句。凌乱地脚步声开始动了起来。
也许是听到有脚步声朝门外移动。陈红兵这小妮子按照两天前地那种作法。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扶住门把手。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将门拉了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郭守云地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苦涩。他想到两天前厕所门外那两个龌龊地声音。而今天呢。这一幕又要重演了。一个天真纯洁地小姑娘。就是为了掩护自己。竟然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牺牲。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却只能偷偷摸摸地藏在门口。连露个面地勇气都没有。可悲啊。这才是真正地可悲。“啊!”就在郭守云满心自责地时候。小姑娘已经把门拉开了。就像前两天一样。伴随着一声尖叫。她用重重地将门关上。然后一回身。小脸涨红地挤在了门后。
“怎么回事?”与前两天情况不同地是。这次门外没有传来笑声。反倒是那个粗犷地声音大声说道。“里面是什么人?”
紧接着,郭守云就听到门外传来窃窃私语地声音,估计是那些现情况的士兵,正在向自己的长官汇报。
“这有什么,”那个粗犷的声音很快便再次响起,“让她出来,进去检查一下。不要忘了中校对我们说过什么,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嗯,什么叫任何你们知道吗?一群废物
“完啦,”这是郭守云在闻言后脑子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他知道,今天这一招不灵了,门外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小丫头的手段在他面前毫无效果。
也许是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斜倚在门上的陈红兵一瞬间变地面色苍白,她那双漂亮地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郭守云,眼神里满是无助与惶恐。”咚咚咚!”
还没等郭守云作出反应,敲门声响起,那个粗犷地声音在门外喊道:“里面什么人,快出来。”
也许是因为过分紧张的缘故,小姑娘失措的伸出手,一把握住郭守云的手握,使着劲的想要把他扯到自己身后。
郭守云明白小姑娘的意思,她是打算让自己躲在她身后,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不过,她那个小身材实在是太单薄了,如此苗条的身子后面,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一个人,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把她自己也折进去——其实,其实她现在估计已经走不脱了。
“呵呵,没有用的,”不知为什么,现如今郭守云的心神倒是更加冷静了,他微微一笑,挣开小姑娘的素手,先是伸手在她头顶抚摸一把,这才笑道,“妹子,今天我是真心的叫你一声妹子,另外,我还得先跟你说声谢谢,再说声对不起。”
“咚咚!”又是两下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很显然,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小牛哥”小姑娘似乎并不担心会遭到牵累,她哭丧着脸,抽抽搭搭的说道。
“什么都不要说了,”曲起两根手指,在小姑娘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郭守云一脸平静的笑道,“哎,我现在心里什么记挂都没有,这一刻我早就有思想准备了,呵呵,而且是从两年前就有了思想准备。要说这心里还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我万万想不到,在这两天里,自己会欠下人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而且还是可能永远都还不上的人情。嗯,还记得我送给三哥的那个打火机吗?这次如果你们能够离开,那就带着它去哈巴罗夫斯克,找一个叫郭守成的人,你把东西交给他,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相信,他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们的。”
“小牛哥”陈红兵似乎动了真的感情,她抽泣着说道。
“傻丫头,别叫什么小牛哥了,”郭守云乐了,他摇头笑道,“记住,哥的名字不叫牛奋,而是姓郭,郭守云那个混蛋就是我了。”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不再理会露出一脸惊容的小姑娘,就那么轻轻扯开她,然后一错身,直接站到门前,单手轻轻一拉,将紧闭的厕所房门扯开一道大大的缝隙。
此刻,厕所门外站了四五个肩背突击步枪的大兵,而在他们最前面,则站着一个身穿上尉制服,腰挎手枪的魁梧大汉。当郭守云开门的时候,大汉正举着胳膊,紧握拳头,看样子是想在门板上狠狠擂上那么两拳。当郭守云的身影从门内显现出来的时候,大汉猛地一愣,继而左扭头,看看身后左边的两名士兵,再右扭头,看看身后右侧的两名士兵,最后,猛地举起手,在自己的脸上裹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同时咧嘴笑道:“五十万,嘿嘿,五十万”
而在上尉左右四顾的时候,郭守云也看到了眼前这些大兵身上的制服,他当然认得这是远东军区的新式军装,只不过他不敢肯定眼前这些大兵是不是来自于远东军区,毕竟这里距离远东太远了。
“你是什么人?”强自镇定心神,郭守云迈出一步,站到厕所门外,几乎是紧挨到大汉的面前,肃容说道。
“啊!”大汉这才从五十万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他猛地收起笑容,而后啪的一声来了个标准的立正、行礼,同时,大声说道,“郭先生,远东军区**十六师四一二团一营上尉营长叶菲姆向您报到!”
“轰!”
郭守云就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大的轰鸣,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就被人抽了个干干净净。人常说,生与死的巨大差距有时候就藏在一步之间,而今天呢,他这生与死的差距,就隔在一道门后。连续两天多度日如年的等待,郭守云总算是熬出头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些打算动自己的人,又没有什么机会了。
第六五二章 给你一条路
“好啦,我知道了,”花费了将近三四分钟的时间,郭守云才重新稳住神,他虚弱无力的在上尉肩膀上拍了拍,苦笑道,“你做的很好,不过”
说到这儿,郭守云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面色苍白的小妮子陈红兵,这才继续说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先生,”上尉虽然人长的粗犷,可是脑子却一点都不笨,他目不斜视,挺直了身子,大声回答道,“我只知道在车厢里找到了先生,除此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嗯,很好,很好,”郭守云笑了,他回头牵住陈红兵的小手,然后在扯着她往外走的同时,凑到上尉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如果走漏了半点消息,我就那把你这颗大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所以,也没有什么消息可以走漏。”上尉仰着头,强忍着嘴边的笑意,大声回答道。
堂堂的郭氏集团总裁,远东第一号当家人,为了躲避追兵竟然藏进了厕所,而且还是跟一个小姑娘一块藏进去的,这件事说出去太糗了,郭守云要保住颜面,自然得提前交代好一切。
“嗯,记住就好,”郭守云揉揉鼻子,颇带着几分尴尬说道,“好啦,我问你,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报告先生,整个十六师都来了,”紧跟在郭守云的身后,上尉一边朝那些士兵打手势,示意他们赶紧下车出通告,一边回答道,“只不过在这附近的,只有我们一营。不过您可以放心,主要咱们把通告出去。用不了半小时,将军他们就能赶过来。”
“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郭守云就是那种典型的好了疮疤忘了痛的主,刚刚脱离了危险,他就开始考虑影响的问题了。
“报告先生,我不知道,”上尉大声回答道。“不过。不过咱们似乎走错了,先生,车门在这边。”
“我还有个朋友在车厢,”没有理会上尉的建议,郭守云紧了紧握住小姑娘的大手,嘴里笑道,“妹子,在想什么呢?”
“啊。没有。什么都没想。”陈红兵垂着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这一刻。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小牛哥”是什么人了。郭守云。这个名字在中俄商人这个圈子里叫地很响。只不过说他好地人少。称他恶地人多。正因为有了他地存在。那些跑中俄边贸地国内商人才不用担心在远东地人身安全问题。尤其是那些从哈尔滨来地。那些老毛子都对他们客气得很。就连黑手党地保护费都收不到他们地头上。可话说回来。同样是因为有了他地存在。远东才会与国内连打两次贸易战。先后两次促使中俄远东边贸中断。受此影响而落得个倾家荡产地商人不在少数。
陈红兵过去就听几位哥哥谈起过这个人地名字。在她地心里。这人应该是个鹰眉豹眼、虎背熊腰地凶恶汉子。可现如今呢。这个人就站在了自己地面前。而且还同自己兄妹相处了整整两天。两天里。这个人给自己留下地印象。就只有和善、博学、温文儒雅。另外。还有太多地落魄。难道这就是那个在远东号称无所不能地郭氏集团总裁?揣测与现实地巨大反差。令小姑娘有些不适应。
“不要怕我。”郭守云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地心思。他叹口气。说道。“其实啊。哥就是个普通人。会喜会怒。会胆小会怕死。一顿饭不吃会饿得慌。看到大兵找上门来。也会打哆嗦尿裤子。呵呵。你要是愿意地话。我就永远都是你那个小牛哥。嗯。那个躲在厕所里不敢出门地小牛哥。那个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地小牛哥。”
“扑哧。”小姑娘被他这一番话说乐了。或许是回想到了两天来地相处时光吧。她地眼睛里。重新闪现出那种纯真快乐地眼神。
两个人在一大群士兵地簇拥下。穿过过道。重新回到自己那个气味刺鼻地车厢里。
去餐车喝酒的陈拥军这时候已近回来了,他看到郭守云与小妹相携而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一时间便愣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害怕担心了。对他这样的小商人来说,前来俄罗斯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惹上黑社会,另一个就是惹上当兵的,而在这两中,后更是忌讳中的忌讳。对他们来说,惹上黑社会还可以花钱来解决,而惹上了当兵的,那就是倾家荡产也没的救了。
幸好地是,郭守云很会揣摩人心,在陈拥军的面前,他也没有什么那么多的忌讳,三言两语的解释清了自己的身份,这位“三哥”心中那种担心害怕的情绪也就消失无踪了。
不得不承认,陈拥军的确是一个神经大条,或说是生性豁达的人,在知道了郭守云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并没有太多地忐忑,更没有什么放不开地地方,面对“远东大佬”那一口一个的“三哥”,他接受地很坦然,而面对对方做客的邀请,他也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在他看来,郭守云也罢,小牛兄弟也好,那就是他的一个朋友——对方家财万贯、权势熏天是他的朋友,对方身无分文、落魄无形,同样也是他的朋友,二之间并不存在太大的分别。这次为了出来寻找郭守云,伊万诺夫的十六师是全体动员,而叶菲姆上尉的装甲营也全都安排在了铁路沿线一带,专门负责搜查过往的车次。当郭守云几个人从列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停在旷野中的十六辆崭新装甲车。
“嘿嘿,好家伙,”在郭守云的陪伴下,陈氏兄妹进入装甲营的临时营地,陈拥军眼热的爬上一辆装甲车,抚摸着车顶上那挺机关炮,啧啧叹道,“罗斯托克装甲车,好东西啊,比咱们国内的86步战先进太多了。”
“哦,三哥还懂得这东西,”郭守云坐在一把军用折叠椅上,看着爬上装甲车的三哥,笑道,“那可是比我强多了,对这东西,我就知道它有四个轮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怎么说咱也是三十八军的老兵了,在保定呆过三年,”陈拥军坐在装甲车的炮塔上,来回的扭了扭**,说道,“可惜,就是个汽车兵,那时候,总是有机会从七一路的军区司令部门前过,每回看到大院里那辆坦克,咱就觉的眼红。”
“不用眼红了,”郭守云摇头笑道,“你要想尝试一下的话,等回了远东,我给你安排,最新的T90,你爱怎么开就怎么开。现在啊,你就先别想这些了,下来,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啥事?”陈拥军又在炮塔上砸了一拳,这才一溜**,从上面滑下来,站到郭守云的面前,大大咧咧的问道。
“还记得咱们两天前曾经说过的事吗?”郭守云笑道,“那时候,你跟我说打算找个新的生意做,我当时给你出了个主意,让你继续做皮草生意,只不过要换一个方式来做,就是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嘿嘿,这事哪能忘得了,”陈拥军很直爽的说道,“说真的,当时啊,我还认为兄弟你是瞎掰呢,而今啊,我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按你说的去操作、按照你的经验,这事铁定能成。”
“三哥是个痛快人,直肠子,”郭守云低头想了想,说道,“我也说句真话,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打算与三哥你们深交,这个这个具体的原因想来你们也能猜到。不过,今天情况不同了,在我看来,三哥,你就是我真正的三哥,而小妹呢,也就是我真正的妹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呢,我有的想法也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咱们直来直去的说。”
“那好啊,”陈拥军笑道,“我也喜欢有话就直来直去的说,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没意思,那是娘们才干的事。”
“三哥说话真难听,”蹲在一边,陈红兵摆弄着一根青草,口气不满的说道。“是这样的,”伸手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抚摸一把,郭守云笑道,“在我看来,三哥你们目前做的生意,存在三个很严重的问题。第一,危险性太大,这一点相信你们自己也明白;第二,前景不好,收购类似这样的野生皮草,无异于涸泽而渔,而且现如今联邦虽然没有严查,可将来早晚有一天会在这方面下大力气的;第三,销路不通畅,生意里潜在的巨大利润,都被别人赚走了,你们能够拿到的只是一个小头。”
“兄弟说的不错,这些问题我也意识到了,”陈拥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不过你也知道,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
“谁说没得选择,”郭守云摇头笑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去不去做的事,根本就没有做成做不成的事。”
第六五三章 发家之道
“我现在有一个初步的构想,”郭守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三哥,想来你们对远东目前的状况也有一个基本的把握,为了恢复当地的经济,现在远东各州的政府部门都在大力投资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呢,包括农、林、牧、副、渔五大行业部门在内,都在进行大规模的产业结构调整”
“我说郭兄弟,”陈拥军挤在郭守云身边坐下,一边搔着头皮一边尴尬的笑道,“那个啥叫基础设施建设?啥又叫产业结构调整?嘿嘿,不瞒你说,我是个粗人,对那些新闻上才能出现的词,那是绝对的有听没有懂,所以,嘿嘿,所以,你要说的话,就别整这些文邹邹的词了,给咱多少来点通俗的,能让咱也听明白的。”
郭守云一愣,随即禁不住哑然失笑。类似这样的说话方式,他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因此呢,不管是跟谁,他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用这种口吻、腔调说话。而今呢,他面前这位“三哥”显然与远东的那些政府官员不同,自己在他面前谈这些复杂的宏观性问题,他自然是听不懂的了。
“三哥就是不学无术,”陈红兵撇撇嘴,嬉笑道,“我跟你说啊,小郭哥说得基础设施建设,就是政府投资修路、盖楼、兴修水利、美化城市什么的,而产业结构调整呢,就是调整像农耕、渔业、畜牧业这些部门之间的轻重比例,合理利用资源什么的。小郭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呵呵,小妹说的不错,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的,”郭守云笑了笑,说道。
“嗨,这些高深的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了解的必要,”陈拥军很随意的摆摆手。说道,“我的志向啊,就是做好自己地生意,至于那些国家大事的东西,离我太远了。郭兄弟,你就直说吧。有什么好的提议,我就听着,至于那些宏观的东西,嘿嘿,那个什么,能省略就省略了吧。”
“呵呵,三哥你真是”无奈的摇摇头,郭守云笑道,“好吧。那我就简单的说。我是这样考虑地,在远东呢,其实现在的商机还是很多的。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至少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你可以充当一个中介人的身份,我把远东各州政府的主要基建采购项目都交给你,但凡是沙石、石料尤其是瓷砖、水泥之类的采购项目,都由你来负责。远东这边别的东西还好说,唯独瓷砖一项,货源相对短缺,而三哥你们是唐山人。我记得唐陶规模很大,质地也不错,所以你大可以把这个项目拿过来主要做,因为做的是政府性项目,所以你可以享受到最大地关税减免优惠,相对于其他的生意来说,这一项的利润是比较优厚地。第二,你也可以继续做皮草的生意,远东地区。雅库特、马加丹、楚科奇等地都盛产皮革,只不过就像你说的,那边进货的价格比较高,可咱们必须承认的是,那里的皮毛质地更好,在国际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也更高。如果你打算继续做这方面的生意,我可以负责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包括进货的渠道和销货地渠道。我在意大利那边还有一些业务关系。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当然。与此相比,我更希望你能够放弃野生皮革方面的生意。转做人工饲养类的皮草生意,这方面的利润虽然相对低一些,但它毕竟稳定长久,而且不会对你的声名产生不好的影响,同时呢,因为属于畜牧类的产业,你还可以得到由远商行放的低息贷款以及相应的政策扶扶助。”
说到这儿,郭守云停了下来,他看了陈拥军一眼,笑道:“怎么样,三哥,你有什么样地打算?”
“这这个决定听起来似乎有点难做啊,”向来大大咧咧的陈拥军这回犹豫了,他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不,应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相信,只要自己抓住这次机会,选对了路,那么陈家今后估计就能大福大贵,金银充栋了,而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那么那么一切就等于是从未生。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时候最难做出决定?毫无疑问,那就是面对一个重大机遇的时候,而如今的陈拥军显然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他素来豪爽的心里,因为这么一个机遇而变得犹豫不决了。
就在陈拥军心下忐忑犹豫的时候,郭守云也在仔细地查看着他地反应,作为一个善测人心的家伙,他深知利益对一个人会造成什么样地影响,他希望能够结交三哥这样的朋友,可是又担心他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丧失自我,因此,他给对方出了这么两个方案,如果陈拥军接受了前,那么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希望走官商路线财的野心家,这样的人不太可靠,反之,如果他选中了后里面那个涸泽而渔的做法,那么他就是一个只注重眼前利益,却不懂得什么叫与人为善于己为善的势力小人,这样的人同样也不可靠。最后,如果他选择了那一条短期内利益较少,但是却可以长期来做而且于人于己都有助益的方式,那么这个人就很不错了,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人。
“小妹,”犹豫了一会儿,陈拥军显然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偏过头,对坐在旁边的陈红兵说道,“你来拿主意吧,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三哥都听你的。“嗯,你要是让我选的话,我就选小郭哥所看好的那个,”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看了郭守云一眼,说道,“咱们不做野生的皮革生意了,转做人工饲养类的。”
“哦?”陈拥军没有太多地犹豫。他哦了一声。嘿嘿笑道。“好。那咱们就这么做。其实我也是这么考虑地。我就想吧。郭兄弟既然打算给咱们安排一条财之道。那咱们就说什么不能为了求财。而让他丢失了原则。嘿嘿。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乘凉地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把树给毁了。所以呢。咱们要嘛不做。要做就得做正正当当地生意。做合法合规地生意。这人工饲养一道。虽然走起来比较麻烦。返利地期限也相对长一点。可目前看来。它说什么也比咱们现在地生意好做。利润也高。人贵知足嘛。能这样。咱们还能有什么不满意地?”
“三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郭守云松了一口气。他笑道。“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回头到了哈巴罗夫斯克。我立刻就给你安排。呵呵。正好。你们兄妹两个也可以在哈巴罗夫斯克多住些日子。我得好好地款待你们一下。这几天说起来。这几天要不是你们地话。我这个一文不名、被人撵地到处跑地家伙。说不定早就变成一具挺尸了。所以啊。你们说什么也得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好好表达一下谢意。”
听他这么说。陈氏兄妹两个似乎又想起了他这两天来地窘迫。两人地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会心地微笑。
三个人正或蹲或坐地在这儿说笑。一阵儿直升机马达地轰鸣声从天际处传过来。郭守云抬头看过去。只见六架军用直升机正从东北方向地天际处飞过来。直到这个时候。郭守云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郭兄弟。”看着缓缓停落在不远处空地上地直升机。以及那位率先从飞机上跳下来地老头。陈拥军嘬嘬牙花子。说道。“你那个郭氏集团我是早就听说过了。嘿嘿。人人都说你们郭氏就是远东最大地一个财主。如今看来啊。你还不是财主那么简单地。就我当兵那会儿。部队里地师长、政委都没这么大地排场。”
“因为你们地师长、政委给不了军区司令员足够地好处。”郭守云压低声音笑道。“而我呢。我给了。今天这个排场啊。都是我用钱买回来地。”
“守云!”郭守云这正说着呢,急匆匆从飞机上跳下来的伊万诺夫将军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人还没走到近前呢,那粗大的嗓门已经开吼了,“哈哈,刚才接到下面的消息,我还以为有人要冒功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我这只人见人烦的蟑螂,为什么就总是打不死,还莫名其妙的从西伯利亚军区手里跑到了这个地方?”郭守云带着陈氏兄妹迎上去,先是与伊万诺夫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这才笑道。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不过不是很多,”伊万诺夫双手抓住郭守云的肩膀,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一番之后,笑道,“这才几天工夫啊,就瘦了这么多,不过也好,只要人平安无事就成了。你小子知不知道,这两天为了你的事,咱们整个远东都像蒸沸了的大水锅,到处都乱成一团了,妮娜她们就差没以泪洗面了,这要不是还有一丝希望啊,估计咱们这里就真的要开战了。”
第六五四章 新西伯利亚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叹口气,郭守云说道,“如今回想起来啊,过去的两天俨然就恍如隔世,迷迷瞪瞪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如果不是恰巧遇上两位朋友,我这一趟肯定就回不来了。”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又将陈氏姐妹介绍给伊万诺夫将军,而听说这两个人是郭大老板的救命恩人之后,将军对他们倒是挺客气。
“守云啊,”同两兄妹简单的客气了几句,伊万诺夫转口说道,“走吧,咱们去新西伯利亚,这两天守成已经到了那里,自从你的遇险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那两个眼珠子都红的吓人,跟要吃人似地,现如今你平安回来了,那就赶紧去看看他吧,省得他再做出什么过头的事来。”
“这小子,终归还是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摇摇头,郭守云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他了,无论生什么事,都得保持必要的冷静,他现在把整个郭氏集团扔在一边,自己跑到新西伯利亚,这哪还有半点冷静的样子?”
“呵呵,你的要求太苛刻了,”上前一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伊万诺夫笑道,“再,我就不信你真的会在这件事上责怪守成,毕竟他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你不可能要求他在这种时候还作出什么无所谓的表现。”伊万诺夫的话正好说到郭守云的心里,他笑了笑,没有接口,当先迈步朝直升机停落的方向走去。
火车停靠的地方,其实已经距离新西伯利亚市不远了,六十公里的路程对于直升机来说也就是一个起降的工夫便到了。
守成他们在新西伯利亚的落脚点,就设立在阿布拉莫维奇刚刚添置的一套别墅里,这个别墅位于市东北郊,依山背河,视野非常开阔。由于郭守云身处险境。死活不知,因此,守成的安全问题就成为了远东军区各位将军要考虑地问题,为了防止生什么不测,十六师便将临时指挥部也设在了别墅里,在周围负责防御任务的。除了师部的警卫连之外,还有一个摩托化营。
当接着郭守云的直升机小队飞返别墅区,并最终停落在别墅前空地上的时候,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守成与莎娜丽娃、叶列娜等人还不等飞机停稳,便急不可耐地迎上前,看得出来,对这些人来说,这两天的时间同样是漫长难熬的。
“大哥还好吧?”第一个奔到嗡嗡颤的直升机舱门前。守成一把扶住刚刚将一条大腿伸出舱外的大哥,还来不及在他身上打量一下,便哽咽着问道。
“你说什么?”直升机引擎运作的噪音很大。郭守云只看到弟弟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因此比划了一个手势,大声问道。
这时候,守成也将大哥身上的情况看清楚了,在他看来,短短一周不到,大哥整个人都显得瘦弱了不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地关系。他的鼻下,尤其是下巴磕上,到处都是参差不齐的胡渣子,脸蛋地两侧,甚至还带着几沫脏兮兮的泥道子,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身衣服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换了,浑身上下都散着隐隐约约的臭味。看到眼前这一幕,守成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两年了,大哥啥时候还受过这种罪啊。
从弟弟地眼神里看出了他地心意。郭守云苦笑一声。伸腿跳出机舱。先是伸手在守成地肩膀上拍了拍。继而当先迈步朝别墅地方向走去。
“大哥。你还好吧?”终于没有了噪音地干扰。守成跟在大哥地身后。急声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地样子吗?”停住脚步。郭守云微笑道。“早就说过地。你大哥是个打不死地蟑螂。呵呵。别说那么一个西伯利亚军区。即便是再多来两个同样地家伙。我也一样能游刃有余。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前两天地落魄。整个人说话地底气十足。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得胜归来地将军一般。灰头土脸中却带着几分得意洋洋。
“还吹牛。”莎娜丽娃地脸上充满了怜惜。她走过来。伸手擦拭着男人脸上地污泥。同时柔声说道。“你看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张脸都快成抹布了。这短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不吃苦中苦。哪来人上人?”叶列娜说话永远都是那么地不合群。她双臂抱胸。笑眯眯地站在旁边。插口说道。“先生这一次既然躲过大难。那就说明郭氏另一个展地契机到来了。”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郭守云搔搔头皮,苦笑道,“好啦,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咱们到屋里去,我还有两个朋友要给你们介绍。”
守成几个人看了一眼紧跟在伊万诺夫将军身后的陈氏兄妹,彼此送上一个微笑,却都没有多问什么。
别看阿布拉莫维奇这栋别墅是买的旧宅子,但是经过复杂的装修之后,里面的布置、摆设都极尽奢华,说句真心话,即便是郭守云的别墅,恐怕也及不上这里。
在守成地带领下,郭守云一行人进了别墅,在一楼宽敞奢华地客厅里,经过一番简单的介绍与讲述,守成他们才算是清楚这几天都生了什么,而根据伊万诺夫将军地汇报,郭守云也了解到了西伯利亚军区那边生了什么状况。
按照将军的说法,目前西伯利亚军区已经对第六师展开了行动,背后主导此事的阿帕季特少将,已经在今天早些时候畏罪自杀了,根据第六师参谋普斯科夫中校的供述,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受到了某些人的巨资收买,至于这个神秘的出资方是什么人,普斯科夫中校声称他并不知情,因为阿帕季特少将为人谨慎,他从未透露过这方面的半点口风。
而根据波拉尼诺夫从西伯利亚军区那边送过来的调查报告显示,普斯科夫中校的话似乎并不可全信,因为在西伯利亚军区宣布解除阿帕季特少将的军权之前,这个倒霉的家伙就已经自杀了,最可疑的是,第六师死掉的还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包括十二名师部警卫以及二十几名士兵在内,凡是与阿帕季特走得比较近的军官士兵,不是无故死亡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据此,波拉尼诺夫认为这件事的背后有问题,第六师范围内应该还存在着更大的一个知情人,至于说这个是不是普斯科夫中校,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对于目前的郭守云来说,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些问题——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那些人的生死,才是他现在最为关注的。不过很可惜的是,按照伊万诺夫将军现在所了解到的情况,那些人的具体行踪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不过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第六师出动的士兵,曾经在追捕的过程中打死打伤了他们中的十二个人,这也就是说,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他们的损失很大。
“守云,你有什么想法?”在别墅二楼的书房里,伊万诺夫将军坐在松软舒适的沙里,他看着坐在书桌后面沉默不语的郭守云,试探着问道。
郭守云刚刚才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不过他身上的疲乏似乎仍就没有消去,那紧紧攒在一起的眉头,说明他此刻的心里肯定在琢磨着什么问题。
“大哥,”守成站在书桌旁边,他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莎娜丽娃,说道,“依我看,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返回哈巴罗夫斯克。你走的这几天,嫂子她们很是挂心,最重要的是,按照医生的说法,她们的产期就在最近这段时间,你要是继续在这边耽搁的话,那”
其实,现在守成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哥赶紧回到哈巴罗夫斯克,这新西伯利亚虽然临近远东,而且还有十六师在这里坐镇,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那个阿布拉莫维奇表面上看着很是恭顺,可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什么复杂的念头,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一个疏漏,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这些人才都盼着郭守云尽早返回哈巴罗夫斯克。
与弟弟等人的想法不同,郭守云现如今还不打算回哈巴罗夫斯克,不为别的,他需要在这里等着托洛克涅耶夫那些人,等着他们一起回哈巴罗夫斯克。在他看来,这一趟列宁格勒之行,让他亏欠别人的太多了,尤其是那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最后甚至为他把命都搭进去的特战队士兵,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拼死牵制,他郭守云别说回远东啦,能落个全尸走出苏尔曼特就很不错了。现如今呢,他自己是安全了,可托洛克涅耶夫那些人还不知所踪呢,在这种情况下,让他郭守云不管不顾的返回哈巴罗夫斯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这种事,郭守云做不出来
“守成啊,”思虑了半晌,郭守云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不过在目前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回哈巴罗夫斯克,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还得给别人一个交代。”
第六五五章 复仇
摊开手,显出手心里攥着的那张纸条,郭守云将它递给守成,示意他交给伊万诺夫将军,同时说道:“这些人,都是我带去列宁格勒,包括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在内,正好是三十个人,伊万诺夫,你回头替我把它交给军区方面,嗯,让席贾霍夫将军亲自去办,给我查清楚这些人的情况,包括籍贯、家庭等等,所有的情况我都要摸清楚,然后准备一份详细的档案交给我,尤其是那牺牲的十二位兄弟,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他们的情况。另外件事守成你亲自去做。”
“什么事,大哥?”守成问道。
“你明天就回哈巴罗夫斯克,”郭守云说道,“从我的私人帐户里提八千万出来,要现金,我回去之后有用。还有,替我给霍多尔科夫斯基打个电话,约他近两天来一趟新西伯利亚,我有些事情要与他商量。”
“大哥,那嫂子那边我怎么说?”守成为难道,毕竟妮娜她们分娩在即,大哥不在这时候赶回去,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
“照直说就行了,”郭守云笑道,“你嫂子又不是不识大体的女人,我的决定她们是能够理解的。”
好吧,”守成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大哥的决定,因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莎娜丽娃,”转过头,郭守云对从一开始就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说道,“你跟守成一起回去。”
“为什么?”莎娜丽娃多少有点不愿意,她低声问道。
“因为我还有事需要你去做,”郭守云笑道,“回去之后,你替我查一件事,关于飞机失事方面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需要拿到一份关于这方面的详细报告。包括失事原因,准确的失事地点,坠机救援的具体情况等等。我估算着,这次的事情要想从西伯利亚军区方面着手去查,困难程度肯定很大,最大的可能是。最后什么情况都查不到。因此,我打算从飞机失事这件事着手去查。”
“守云啊,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听他这么说,伊万诺夫将军笑了,他插口说道,“如果从军区方面着手去差都不可能查到底细,那别的地方可能性不是更小了?而且西伯利亚军区那边动的是明手,列宁格勒机场那边动地是暗手,这一明一暗之间。调查的难度差距显而易见,你现在的这种想法岂不是舍近求远了。”
“呵呵,你这是很常规的思维方式。”郭守云摇头笑道,“试想,你能够想当然考虑到的问题,咱们的对手自然也能考虑得到,所以,在西伯利亚军区那边,他们做得手脚会很干净,很仔细,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那个什么普斯科夫中校,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而在策动飞机失事这件事上,咱们的对手估计就不会那么谨慎了,所以从这方面着手去查,说不定就能有意外的收获。”
“先生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叶列娜点头说道,“其实,要想从列宁格勒那边着手去查的话,可以下手的角度有很多。处理的难度并不比从西伯利亚军区着手高多少,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动作必须快,否则的话,一旦先生转危为安地消息公布出去,那些策动肯定会花大力气扫灭证据的,列宁格勒那边,估计他们也不会放过。”
“那好吧。”有正事摆在面前。莎娜丽娃也就不再坚持留在新西伯利亚了。她点点头。说道。“我与守成明天就返回哈巴罗夫斯克。第一时间去安排这方面地工作。”
“费心了。”也许是两天来亡命奔逃所造成地副作用。郭守云地态度前所未有地客气。他对莎娜丽娃微微一笑。柔声说了一句令女人由衷感动地话。
“伊万诺夫将军。”避开女人投来地温柔目光。郭守云转而对伊万诺夫说道。“我还有两件事需要你替我出面去做。”
“什么事?”伊万诺夫喷出一口烟雾。惑然道。
“你替我给军区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出面同西伯利亚军区交涉。让那边尽快把那个什么普斯科夫中校给我押解到新西伯利亚来。”郭守云语气冷淡地说道。“尽管这个家伙现在可能已经变成死尸一具了。可但凡有一丝地可能性。咱们都不能放弃。另外。倘若这个家伙真地已经死了。咱们去西伯利亚军区那边要人。也可以给他们制造一定地压力。呵呵。我知道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正在与那边讨价还价。作为合作。咱们就算趁这个机会给他出一份力了。”
“这个没有问题。”伊万诺夫将军呵呵一笑。说道。“我一会儿就去办好。你放心好了。”
“另外一件事,”郭守云稍稍一沉,转而继续说道,“前天,在我乘坐地列车即将抵达叶卡捷琳娜堡的时候,曾经有一队士兵上车搜查我,当时,我坐的是嗯,对,六号车厢,你让军区那边给我问清楚,当时进入六号车厢的都是什么人,顺便让西伯利亚军区那边把这些人给我送到远东,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你找这些人干什么?”伊万诺夫将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找到你,所以你这家伙就打算犒赏他们一番?”
“与你说的恰恰相反,”郭守云冷笑道,“这些人给了我两天来最大的羞辱,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哈,知道了,”伊万诺夫将军笑了,他耸耸肩说道,“这件事简单,我想西伯利亚军区那边还不至于为了几个无阻轻重的小卒子就冒冒失失的得罪咱们。你这家伙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些家伙要不了两天就能查出来,到时候一锅给你端过来。”
“不用给我端过来,”郭守云摇头笑道,“你们自己处理掉就好了,我才懒得再去理会那些渣滓。”
狼终究是狼,遭难地时候,它或许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把尾巴夹起来,可一旦让它重新回到丛林里,回到属于它自己的地盘上,它就会把尾巴高高的扬起来,同时,还要展露出那满嘴锋利的獠牙。而郭守云呢,他就是那么一头恶狼,两天的亡命奔逃,令他在小命不保的时候,不惜躲进厕所里,依靠一个女人的掩护逃脱厄运,现在,厄运解除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那么紧随而至地,必然就是无比血腥地报复。打虎不死,后患无穷,这句话说得多么在理。
“我真的很疑惑,”当郭守云分配完了任务,守成等人都离开书房之后,叶列娜走到书桌旁边,按照她最喜欢地那种方式,一**坐在书桌上,笑意盎然的说道,“你这个人的运气是不是真的好到了这种程度,从苏尔曼特到秋明,西伯利亚军区第六师,安排了上千人来搜捕你,仅仅是直升机,他们就动用了近二十架,毫不客气地说,这一路上,他们给你布置下的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可即便如此,你还是莫名其妙的逃脱了,而且还是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钻出了这个包围圈。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上帝?”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耸耸肩,郭守云苦笑道,“上帝他老人家就是我的教父,我的百日洗礼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呵呵,我说嘛,我就觉得你与上帝有关系,”叶列娜掩口一笑,打趣道。
“跟你说,我其实也很疑惑,”伸手抚摸着女人的小腿,郭守云说道,“在我生死不明的这两天里,嗯,在别人都为我的安慰牵肠挂肚的时候,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有没有为我担心过?”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列娜淡然一笑,反问道。
“先说假话再说真话。”郭守云嘘口气,颓然道。
“真话呢,是担心与不担心各一半,”叶列娜笑道,“我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要说我一点都不挂怀那是假的,不过与此相比,我多少也盼着你能出点意外,因为那样的话,我的目的就等于是直接达成了,你死在列宁格勒也好,死在回家的路上也罢,总而言之,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都摆脱不了干系,在这种情况下,远东的**七步诗指日可待了?至于假话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呵呵,不过类似这样的假话,你会相信吗?”
“相信你才有鬼,”郭守云摇头笑道,“哎,尽管你这个女人很没有良心,而且还摆明了一副恨我不死的样子,可我今天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嗯,就算是对你说真话的一种奖励吧。”
“好消息?”叶列娜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可是我不敢奢望的,你知道嘛,自从你打定主意要去列宁格勒之后,我就对你能不能带来好消息这件事不抱期望了算啦,你还是说吧,是不是维克托又许给了你什么条件,比如说,比如说承认远东以加盟共和国的方式并入远东?”
第六五六章 谁走漏了消息?
“呵呵,你真是维克托那老狐狸的肚中蛔虫,”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不错,他这次给出一个最佳的妥协条件,包括雅库特共和国、楚科奇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犹太自治州、阿穆尔州、萨哈林等等,所有远东这些地区在内,一个崭新的俄罗斯联邦加盟共和国将要成立了。老狐狸承诺,将会在随后的制宪会议中,促成这一决定在联邦宪法内直接体现出来,同时呢,为保证远东加盟共和国在建立阶段的平稳过渡,这里将在未来十年内施行相对独立与俄罗斯联邦之外的制度举措。”
“哦?”叶列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道,“那这个相对独立的制度举措包含哪几个方面呢?”
“很多,”郭守云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向来很有耐心,他解释道,“按照维克托给我开列出来的条件,未来十年时间内,远东加盟共和国将享有在立法、、司法、行政、教育甚至是军事上的相对独立权限,呵呵,唯一需要由联邦自己保留的,就是统一的外交权。”
“这与联邦现有体制下的那些加盟共和国似乎没有什么分别,”叶列娜想都不想,直接摇头说道。她一直以来就是研究国家大政方针的,因此,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一听,她就能想明白一切问题,根本无需多加思考。“怎么可能,”郭守云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我所知,在联邦体制下,任何一个加盟共和国似乎都不享有相对独立的军事权。另外,按照维克托的承诺,未来十年内,远东还可以享有完全独立于莫斯科中央之外的行政选举权,也就是说,远东加盟共和国内的政府选举。莫斯科中央无权插手过问,他们享有的唯一权力,就是在远东地方性选举结束之后,布一道正式的任命书,以此来承认就任的法理性地位。”
“这也就是说,维克托给你许下的最大承诺。实际就是给了你十年地时间,全盘把握远东大权了?”叶列娜淡然一笑,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郭守云犹豫一下,点头说道。
“果然是很优厚的条件,”叶列娜摆弄着她那青葱绿笋一般娇嫩的手指头,不无讥讽的说道,“不过我很怀疑一件事,那就是维克托老头命不久矣,而你在掌握了远东的大权之后。又有十年时间去经营、构建这个独立权颇大的加盟共和国,那么可以预见地是,十年之后。这个远东加盟共和国的独立性将会更强,郭氏集团在这里的地位将会更加的根深蒂固。呵呵,如果说现如今,远东的主要官僚体系还是你依靠利益拼凑起来的,那么十年之后,这个官僚体系将会彻底的得到巩固,体系中的每一个官员,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将是由你一手选拔出来的。他们将会形成一个完全类似于列宁格勒权力派系地存在。你来告诉我,到那个时候,早已死去十年的维克托,将会如何控制你的野心?他现在凭什么对你如此地信任?如果你到时候拒不交出远东的大权,莫斯科又能拿你怎么样?”
“这个”郭守云一愣,坦率地说,叶列娜说的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深入的考虑过,对他来说。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而当他的目的达到之后,他就会顺顺当当的将权力转交出去,自己退到一旁,舒舒服服地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可现在呢,叶列娜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郭守云或许真的没有野心永远霸占远东加盟共和国的主导权,可关键在于,人心隔肚皮,他有没有野心永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维克托作为一个老谋深算、无所不疑的老狐狸。他凭什么会相信自己女婿的承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地问题是,这老狐狸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那么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问题?这个东西很容易考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老狐狸留有后手,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老东西肯定留下了锦囊妙计,以某种措施一点点的剥夺郭守云在远东掌握的大权,而到十年之后,当郭守云实现了自己愿望的时候,他即便是想不退休也不成了。
“怎么样,是不是回答不出来了?”看到男人脸上地犹豫,叶列娜笑道,“亲爱地,承认吧,你这次去列宁格勒,等于是被老狐狸狠狠的涮了一遍汤锅。我可以肯定,这老狐狸地权力基础已经被人动摇了,甚至可以进一步说,在干掉你这件事上,他身边的人肯定持有坚决的反对态度,所以,即便是你身在列宁格勒,他也动不了你了。正因为如此,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才会退而求其次,弄出这么一手零剌碎割的策略,意图通过这么一种手段,一步步打消远东的独立可能性。”
说到这儿,叶列娜仰起头,她那双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向往神采,嘘口气说道:“哎,可惜,太可惜了,可以想象,你这次去列宁格勒的同时,那边的阴暗面里,肯定上演过一幕幕动人心魄的交锋,我错过了这次亲眼目睹世纪之战揭幕的精彩场面,这无疑是一个毕生的遗憾。亲爱的,说吧,从你抵达列宁格勒那天开始,在你身边都生了些什么,有什么消息,尤其是可疑的地方,你都告诉我,让我推测一下,看看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听女人这么说。郭守云也不再犹豫。他略略回想了一下。将自己在列宁格勒几天里地所见所闻。尤其是自己看出地那些疑点。包括维克托重病消息地走漏、季莫申科地突然拜会等等事件。逐一告诉了叶列娜。
“唔”听男人介绍完了列宁格勒几天内地情况。叶列娜轻咬着自己地食指。皱眉思索半晌。这才嗤笑道。“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得很。看不出来。咱们地维克托先生竟然还有这么深地背景。更想不到地是。他不仅罔顾别人地生死。就连他自己地性命都可以拿出来做赌注。嗯。亲爱地。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分析一下那几天里。列宁格勒背后所生地一些问题?”
“何止是有兴趣。我简直是乐意之至。”郭守云侧过身子。半伏在女人地大腿上。微笑道。
“先。咱们地分析要从老狐狸病危消息地走漏开始推起。”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按照你之前地猜测。维克托病危地消息是由他自己亲自泄露出去地。目地则是为了对付久加诺夫那些人。嗯。在这一点上。我并不能认同。”
“哦?为什么?”郭守云问道。
“呵呵。要做出这一点猜测其实很简单。”叶列娜笑道。“你之所以想不到。是因为你身在局中。你地思维被那种先入为主地观念套牢了。当然。这种先入为主。是维克托那头老狐狸有意灌输给你地。咱们可以设想一下。老狐狸当初招你去列宁格勒地目地究竟是什么?难道真地是打算与你做上这么一笔交易吗?这显然是不可能地。因为凭借他地实力。完全有把握可以将你收拾掉。当然。前提是他地权力基础一如既往地牢固。另外。再来看看你与久加诺夫之间地差别。坦率地讲。后地存在虽然对联邦地政局稳定造成了很大地威胁。可他毕竟是莫斯科地一方政治力量。久加诺夫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掌控联邦地大权。而不是为了将联邦彻底肢解。而你呢?你与他不同。你每日里所思所想地。就是如何立足远东。掌控远东。从而直接造成了联邦分裂地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以维克托地为人。他先要对付地自然是你。再。即便维克托背后地实力雄厚。他要想把你收拾掉。同时还要保证远东地平稳。那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当他在处理这个问题地时候。难道还有过剩地精力去一并收拾了久加诺夫?”
叶列娜的分析虽然简单,但是摆的理由却相当充分,凭郭守云的脑子,自然不难想明白其中的问题。
“因此,在维克托病危消息走漏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存在两种可能性,”叶列娜继续说道,“其一,这个消息是由他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其原因,就是这些走漏消息的人,对维克托手中的权力存在野心,同时呢,他们更不希望老狐狸在死之前用整个列宁格勒的权力体系做赌本,为拿掉你而葬送他们全体的利益。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几乎可以占到八成以上。至于这第二种可能,则是维克托在遭到自己权力班底的全力抵触之后,退而求其次,将对付的目标临时转移到了久加诺夫的身上。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是比率不高,毕竟这在时间上过于仓促,再,以维克托的脾气,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做出退让。”
“第一种可能”郭守云低着头,女人的分析令他想到了一些问题,“你要知道,维克托病危的消息知道的人很少,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区区的两三个人”
“为什么你不去怀疑一下索布恰克呢?”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叶列娜便摇头说出了一句耸人听闻的话,“要知道,在这种时候,他可是最有可能扯维克托后腿的人了。”
第六五七章 杀士
“索布恰克?”郭守云的心头闪现一丝最深的无奈。坦率地说。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只不过出于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态。他一直都不希望这类设想成真。甚至可以说是不希望它出现在自己的念头里。因为这对于联邦。甚至是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太过可悲了。两个相较数十年。共同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的老战友。在其中一个行将辞世的时候。另一个却为了权力毫不留情的背叛了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信的?还有什么是值得人们去感动的?难道说。人们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感动。真的只有依靠谎言与欺骗。或说是只有依靠影视剧与小说才能萌出来吗?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一直以来。郭守云都认为他将这个世界看的太黑暗、太无奈了。可随着地位的攀升、权势的增大。他逐渐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其实比他看到的要更黑暗、更无奈。他觉得。如果一个意志不坚定。或说是还有稍微一丝良知存在内心的人。长期接触这些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出现两种结果:一。厌世。二。狂。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深入的去考虑一下。结合前世的某些认知。再结合今世所接触到的这些东西。郭守云又觉得这种推断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索布恰克被人诬陷。被迫流亡海外。估计还不像之前猜测地那么简单。
“没错。就是索布恰克。”叶列娜就像一个循循善诱地……巫婆。更像一个引诱人类坠入地狱的女魔头。她一直以来都不放弃任何一个向郭守云灌输恶念的机会。她的智慧。她的灼见。好像就是为了用来引导郭守云走向彻底黑暗之路的。“现在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他走漏出去的。呵呵。如果仅仅是维克托病危的话。那列宁格勒的权力层应该不会瓦解地这么快。可以想象的是。只要老狐狸还活着。再加上索布恰克的帮衬。那只要老头不死。列宁格勒权力层地那些人就会听他地。少有几个人敢跳出来挑战他的权威。反之。如果索布恰克打定主意要与老狐狸分道扬镳。甚至是公然在他后面拖后腿。那列宁格勒的权力结构将会出现另一番景象。嗯。就像现在这个样子。维克托还没有死。他地人已经开始造反了。”
郭守云不说话。他在想另外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又将女人地推断朝百分之百准确的方向上推进了一步。
巧合地是。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叶列娜也开始论述这些证据了。
“当然。除了这些考虑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些想法。可以作为这一猜测的补充证据。”叶列娜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在列宁格勒的时候。维克托曾经有三天时间没有给你任何消息。而在这之前。季莫申科就率先找上了你。随后。在三天之后。老狐狸第一次约见你的时候。便提出了现在这个条件。同时呢。还将他所掌握的力量全部展现在了你的面前。呵呵。关于这一系列的事件。不知道你有没有贯穿起来猜想过。有没有问过一个为什么?现在呢。咱们来做一个反向推理。暂且认定维克托病危的消息是由索布恰克泄露出去的。那么毫无疑问。毫无防备的老狐狸会因此深受打击。他在即将辞世的一刻。遭遇到了毕生最大的一场背叛。一个他最信任。从未怀疑过的坚定战友。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背叛了他。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会在这一打击的面前轰然倒下。至少也会一竭不振。但我却知道。维克托不是这种普通人。说一句并不是恭维他的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以令我感觉钦佩的人。那必然是非维克托莫属了。在我的眼里。这个在苏联、俄罗斯政坛上屹立了几十年。为了这个国家舍弃了一切的老头。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契尔年科没有能够打垮他。戈尔巴乔夫没有能够打垮他。那凭一个索布恰克同样也无法打垮他。真正能够打垮他的。只有纠缠在他身上的病魔。因此。在现索布恰克背叛自己之后。维克托最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奋起反击。在根本上覆灭老朋友企图夺取列宁格勒派系控制权的计划。”
叶列娜说到这里。郭守云出一声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叹息。对他来说。这一声叹息即是为老岳父维克托所的。同时。也是为所有类似他那样的真正爱国所的。回想起在斯莫尔尼宫的那一场会面。他难以想象老岳父那副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悲怆。索布恰克的背叛。等于是在他那布满伤痕的破碎心脏上撒了最辛辣的一把咸盐。可这老头……他到那时候还没有放弃自己的信念。就像叶列娜所说的。他果然是有着一副钢铁一般的意志力。
回头设想一下。如果前苏联时期。在莫斯科掌权的那些人。全都是类似维克托一样的人物。那么当年的苏联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毫无疑问。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估计都要有难了。不过话说回来。维克托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在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下才能出现的人物。而且这样的人物。大都掌握不了国家主导权力。正因为如此。在人类的历史上。才会有无数次的朝代更替。人类的历史才能一步步向前推进。
“物竞天择。适生存。”太软弱的人固然不能适应人类社会的进步。而太强硬的人同样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是少数。苏维埃的组织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民主领导。少数服从多数。
“现在。我们可以为维克托唱挽歌了。”叶列娜的眼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润。她素面朝天。仰望着镶满篆刻的天花板。语气空洞的说道。“当他离世的那一天。就是爱国作为一个物种被彻底消灭的那一天。没有了他的存在。这个国家才算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你的使命?”郭守云从遐思中醒转过来。愕然问道。
“哦。呵呵。跑题了。”叶列娜的身子一颤。似乎是一副霍然惊醒的样子。不过她将情绪调整得非常快。几乎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脸上就露出一副平和的笑容。“咱们的问题还没有分析完呢。嗯。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在我看来。维克托的奋起反击。便是成全你的最直接诱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狐狸在潜藏起来的那三天时间里。肯定是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他要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力有效的分配开。从而避免它们完全落入索布恰克的手中。而在这一系列的安排中。你作为远东地区的实际领导人。必然处在一个很关键的环节上。”
“这不太可能吧?”郭守云摇头说道。“就像你说的。维克托对我的戒心始终没有放弃过。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把他掌握的权力分配到我的手里?”
“呵呵。那要看你怎么想了。”叶列娜微微一笑。很简单的说了一句。
在这个问题上。女人并没有做出什么深入的提示。不过从她的眼神里。郭守云当下别有了一种浑身冰冷的感觉。
“是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郭守云不无感慨的给出了自己一个答案。“权力有时候是一件杀人的利器。可有时候。同样也是一把自杀的利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那位老岳父的确是太恨了。他临死了。还要玩上一手二桃杀三士的诡计。我真不明白。难道在他的心里。除了这国家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呵呵。中文真是一种很奇妙的语言。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用这种语言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出来。”拍拍手。叶列娜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二桃杀三士。嗯。这两句话放在这里实在是太恰当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狐狸应该是对他的权力体系做出了很好的分配。在这比令人垂涎的政治遗产中。你与索布恰克都将是直接的受益人。而作为知情人的久加诺夫。将成为一无所获的旁观。呵呵。维克托给了你十年时间经营远东。这也就等于是给了久加诺夫与索布恰克十年的内斗时间。十年时间。这两个叛徒之间应该已经分出胜负来了。而将两大势力合而为一的一方。将有能力向你起最直接的挑战。与此同时呢。在这十年时间里。按照维克托这老狐狸的安排。你恐怕已经失去对远东的绝对控制权了。面对来自联邦中央的攻势。你将最终走上覆灭一途。”
“有一个漏洞。”郭守云皱眉说道。“别忘了。按照你这种说法。三士之中还有一个存活着呢。”
“是吗?”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按照年龄上来推断。你认为十年之后。索布恰克也好。久加诺夫也罢。他们还有几天好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c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五八章 预感
叶列娜最后这句话,引来了郭守云的有一番苦笑,他不得不承认,在更多时候,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辩才无限的天才说客,即便是临时起意的一番推理,她也能将方方面面的细节考虑的滴水不漏,让人听起来,丝毫无法对她的推测产生半点怀疑,就好像就好像她所说的并不是推测,而是在讲故事一般。
当然,若是调过头来,从另一个更加现实的角度来考虑,这女人所做的推测显然又是最符合情理的,她对维克托的性格以及形式方法太了解了,这两人就像是一对宿世的冤家,有些时候,郭守云甚至会怀疑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血缘上的关系。不过这一点从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在列宁格勒的时候,维克托已经将这个女人的真实来历说清楚了,换句话说,郭守云现在已经知道叶列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俄罗斯联邦的德意志人,生来就在为分裂联邦而努力的坚定叛国,呵呵,这样一个身份倒真是大出郭守云的意料之外,不过从根本上来看,他对这样的人物并不排斥,在郭守云的眼里,凡是那些有着坚定信念的狂热份子,都是可以有效利用起来的,在更多时候,这样的人往往更值得信任,因为他们除了信念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野心了。叶列娜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的智慧在很多时候都会给人带来一种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怖,但可惜的是,一个如此精明的女人,却囿于她的那份毫不理智甚至是多少带着几分荒诞的信念无法自拔,类似这样一个人,郭守云喜欢,而且也信任。
转过头来,郭守云再去思考索布恰克与久加诺夫的问题,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这两个人都在联邦政治史上占据着一个他人无可取代的地位。可话说回来,就是这两个人,同时也是维克托纳入彀中的一枚算棋,他们在联邦政坛后十年的展,早就被老狐狸在临死之前安排好了。联系一下前世地所知,郭守云的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即便是在前世的时候,维克托这个人也应该是存在的,毕竟他在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太过重要了,即便那时候没有维克托这个人,也会有另一个人在充任着他地角色,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再,前世的时候。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人看重的小骗子,当时,中国一个省内的官员。便可已将他轻而易举的置于死地,那么,在那个时候,来扮演“三士”角色的人中,除了索布恰克与久加诺夫之外,还有谁呢?
霍多尔科夫斯基!郭守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这个答案。
的确,在当初那个时候,索布恰克因为受到久加诺夫势力方的诬陷,被迫远走海外。彻底退出了联邦政坛,而随后呢,久加诺夫掌握地政治力量,先后与他分道扬镳,最终导致了俄共的衰落。在那个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地位在联邦国内逐年飙升,他从受别列佐夫斯基支配地一个小角色,一跃而起,成为别、古等人之后。唯一一个屹立在联邦境内的级寡头,在势力最强大的时候,他甚至连极力树立自身威信的弗拉基米尔都不放在眼里。可最终的结果呢?他在自己最鼎盛的阶段里,迅衰落下来,被弗拉基米尔送进了监狱。
前世这一、一层层的风云变幻,不可能是没有隐情的。就拿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落马来说,如果没有深层次地原因,区区的联邦司法就能把他轻而易举的拿下吗?那也太简单了。举个例子,就拿阿布拉莫维奇来说。弗拉基米尔的马前卒。联邦最高检察长司库拉托夫曾经对他的经济问题展开调查,企图将他扯下马背。可最终的结果呢?可怜的司库拉托夫不久便遭人构陷,落入了“招妓”丑闻的陷阱,他与妓女鬼混的录像,甚至被联邦一家电视台公开播放。于是乎,阿布拉莫维奇地危机平安度过,而身为联邦最高检察长的司库拉托夫,却被迫辞职,黯然退出了政坛。试想,以堂堂的联邦最高检察长之身,尚且连个区区的阿布拉莫维奇都动不了,如果没有其他的内在原因,凭科扎克那些还没有在莫斯科站稳脚跟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动得了堂堂的霍多尔科夫斯基?
郭守云不是一个“阴谋决定论”的持有,不过,面前迷雾重重的历史问题,在结合他自己亲身经历地种种,类似这样地疑问,便很自然的会出现在他脑海里。
“你在想什么?”看到男人长时间地沉默不语,叶列娜并没有直接去打扰他,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给郭守云更多的思考时间。因此,直到她看到对方眉头舒展,嘴角轻弯之后,才微笑着问道。
“哦,没什么,”摇摇头,郭守云说道,“我只是在考虑,面对如今的状况,我应该怎么去应对。”
“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叶列娜耸耸肩,说道,“那要看你准备如何去处理与维克托之间的关系了,嗯,更准确地说,是你打算如何去处理与莫斯科的关系。”
“哦?”郭守云疑问道。
“你应该看到。维克托给你开出来地丰厚条件。并不是没有代价地。”叶列娜解释道。“按照他所说地。成立之后地远东加盟共和国能够享受很大地自治权。不过有一个很重要地问题。那就是外交权由联邦主导。呵呵。作为远东若干问题地直接决策。你应该知道这样地要求意味着什么吧?”
点点头。郭守云没有插口。
外交权由莫斯科主导。毫无疑问。这就意味着远东将在法理上失去与华盛顿、北京直接交往地权力。而后两呢。也会面对这种局面。而逐渐失去与远东、与郭氏集团直接交往地耐心。这样地局面一旦维持地时间太长了。远东郭氏集团将会逐渐从国际视线中悄然退出。而这样一来。莫斯科将来再要对付郭氏地时候。将会失去很多顾忌。
“能够看到这些。你可以选择地道路就很清楚了。”叶列娜继续说道。“如果你打算按维克托为你安排好地道路走下去。那么现在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了。我相信。既然维克托安排好了这条路。那么他必定会为你安排一条活路。在十年之后地某一天。即便你失去了对远东地主导权。在联邦内。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伤害你。与此相反。为了借重你地声望。莫斯科甚至会重用你。至少会给你安排一个没有实权但是却地位高尚地位置。呵呵。怎么说呢。退休。对。就是退休。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算是到了彻底退休地时候了。反之。如果你不打算按照维克托安排好地那条路去走地话。那问题就更简单了。你可以选择将老狐狸那份政治遗产转让出去。老老实实退回远东。专心致志地打理自己地产业。在那种情况下。维克托将会失去他地全盘布置。落寞而终。到明年地这个时候。没有了这个老头地威胁。你就可以放开手脚。彻底按照自己地思维方式去处理问题了。”
郭守云默然不语。他知道。如果按照叶列娜地想法。她肯定是希望自己选择第二条路去走地。因为只有那样。她地志向才能最终达成。可是反过来说。如果按照自己地思维方式来处理地话。那远东地独立。决不是郭氏集团地最佳选择。“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而在郭守云地印象中。所有力导国家分裂地人。没有哪个有好下场。最终地身败名裂、身死名丧。就是他们人生篇章地最后一张扉页。郭守云可以不在乎自己地名声。可是他不能不顾虑地自己地小命。不能不顾及自己地子孙后代。所以说。他一直以来都在“分裂”、“统一”这两个问题之间打转。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是不是心中还有顾虑?”叶列娜似乎看出了男人的心思,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淡然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呵呵,毕竟在这个问题上,你还有很多可以考虑的时间,不急,不急。”
“不急?”郭守云愕然,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失笑道,“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在我的印象中,你似乎一直都是一个急性子,你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应该是快下决定吧,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了之类的。”
“呵呵,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了嘛,”偏过头,叶列娜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其实对我来说,到目前为止,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的去等,等到某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至于你你应该考虑那些不受我控制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郭守云的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天下大势,分分和和,聚聚散散,”从桌子上跳下来,叶列娜转过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有聚有散,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第六五九章 雷雨
“轰隆!”一道沉闷的滚雷闪过天际,片刻前原本就阴沉昏暗的天色,顷刻间变得更加黝黑,从窗口望出去,东南方向上的天空,就像是一块三十年都没有洗过的破旧抹布,那种深褐的颜色,甚至能够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着尖锐的呼啸声,稍带着几分冷意的雨前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子,裹夹着两扇窗帷出“噼噼啪啪”的扇响。
郭守云拿着一份今晨刚刚送过来的报纸,默然无语的站在窗前,飘飞起来的窗帷子时不时抚过他的额头,将他那一头黝黑的头扫的凌乱不堪。
在正对着窗口的别墅院落里,波拉尼诺夫与伊万诺夫将军两个人并肩而站,在他们的对面,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粗暴的推搡着六七个被扯去肩章、领花,五花大绑的大兵,让他们站成一排,瑟瑟索索的倚靠在墙角上。
“我是联邦正规军官,是隶属于西伯利亚军区的校官,你们无权处决我,”在这些被推站在墙角的士兵中,普斯科夫赫然也是其中一员,他的双手被紧紧地捆缚在背后,兀自跳脚嚷嚷不绝,“你们这些混蛋,毫无信誉,我来投靠你们,也把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
“闭嘴!”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士兵不耐烦了,这家伙提着手里的突击步枪,用厚实地枪托在中校的脑门上用力砸了一家伙。同时怒喝道。
这一枪托砸的很结实,在一声惨叫中,普斯科夫的脑门上顿时鲜血横流,整个人也虚弱无力的委顿与地。
“预备!”一切准备就绪,伊万诺夫将军显然懒得再去理会这些死到临头地家伙。他先是高喊一声,继而扭过头,朝正站在二楼窗口处的郭守云看了一眼,等到看见对方那微微摆动的手势之后。他那微微抬起的右手轻轻落下。
“嘟嘟”
顷刻间,沉闷地枪声在别墅院子里响起。伴随着废弹壳落地时出的叮当脆响,墙角处地六七个人以各种各样的怪异姿势躺倒在地,而在他们身后那面青石砌就的墙壁上,则溅满了一滩滩猩红的血液。
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血腥的屠杀,郭守云的心里竟然没有升起丝毫的波澜,他现在很平静,平静地甚至可以用木然来形容。^^^^
“动作快一点儿。”手里提着一把手枪,伊万诺夫将军走到墙边,他一边指挥着士兵们整抬尸体,一边还不忘朝一个兀自抽搐不停的家伙身上补了两枪,“把这些砸碎都抬到车上去。记得烧干净了,别留下什么痕迹。你,你,还有你,去把水龙接过来,把这边给我冲干净了。“是,将军,”接到任务的士兵飞快的行动起来,短短几分钟之后,那躺满一地的尸体被扔上了一辆倒进院内地卡车上。同时。两条颀长的水龙里喷射出的水柱,也将墙壁上的血迹冲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地上还有血迹在缓缓流淌,任谁也看不出这里片刻前曾经生过什么。
“轰隆隆”又是一阵儿闷雷从天空划过,而伴随着雷声吹拂而来的雨前风,似乎比刚才更寒了。
“看样子这场雨不会下的太小啊,”将手中的报纸卷起来,很随意的扔进身边那个垃圾篓里,郭守云背转身子,双手倒撑在窗沿上,看了一眼盘坐在沙上的叶列娜,嘘口气说道,“我敢打赌,嗯,这场雨至少能够下到后天,没准后天也停不了。===”
“西伯利亚这个地方的天气历来难以揣摩,”叶列娜用力地舒展一下双臂,微笑道,“冬天有连绵成周地风雪,夏天有栈恋旬周的暴雨,要说这一场雨会下个两三天,一点都不算什么出奇地事,所以你这个赌,还是自己跟自己打吧。”
“唉,真是天不与我啊,”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与女人说笑,郭守云偏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日期表,说道,“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号了,托洛克涅耶夫他们失去联系已经将近四天了,现在再来上这么一场大雨,我真担心他们全都出了什么意外。”
“呵呵,没有必要用你自己的眼光去审度他们那些人,”叶列娜伸直双腿,赤着一双粉雕玉琢般的小脚,走在厚重绵软的地毯上,“如果是你的话,四天的丛林生活估计无法幸存下来,可对于他们来讲,这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再,我现你现在的心境似乎越来越多情了,知道嘛,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过分多情只能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对托洛克涅耶夫他们这些人,你应该有一个很明确的态度,那就是用而不惜,你是上位,他们这些人在必要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做出牺牲的,如果没有这种关系,呵呵,他们凭什么从你这里领取薪水?”
“叶列娜,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黑暗,比我所见识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黑暗数百倍,”郭守云摇摇头,笑道,“对你啊,不,应该说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事,长此以往,人的精神会因此而崩溃的。^^^^”
“呵呵,对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如此,可对于我来说,或说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精神崩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可以崩溃。”叶列娜走过来,依偎在郭守云的身边,笑道。“没有精神可以崩溃?”郭守云愕然。
“嗯哼,”今天,叶列娜的情绪似乎好得很,对于她这种性格阴暗的人来说,或许只有阴暗的天气才能给她带来好心情。*****
“算啦,咱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些问题了,”无奈的摇摇头,郭守云转口说道,“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有没有兴趣关起门来,好好享受这充满**的一天?”
“对不起,你是说打算**做一整天吗?”叶列娜吃吃笑道,“我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显然是吹牛了。”
“一整天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郭守云正说着呢,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波拉尼诺夫迈步走了进来。
“先生,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到了,”看了一眼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直升机降落在了二区的机场,大概五分钟后可以到这里。”
“哈,看起来你的如意算盘似乎要落空了,”叶列娜扭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笑道,“五分钟这倒也来得及。”
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郭守云没有理会她。
“我知道了,”转过头,他对波拉尼诺夫说道,“你去安排一下,这家伙远道过来,估计肚子里空着呢。”好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对啦,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与男人并肩走出房门,叶列娜问道,“你这次这么急匆匆的把霍多尔科夫斯基找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郭守云微笑道,“我打算利用这次机会,为这个家伙控制西伯利亚军区创造一些便利条件,不过呢,我这个人虽然以助人为乐趣,但这好事说什么也不能做在黑灯影里,咱得把好事做在明处,至少也要让这小子知个人情,不然的话,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这也叫助人为乐?”叶列娜哑然失笑。
“嗯哼,”郭守云学着女人刚才的样子,耸耸肩,哼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在家做惯了恶人的关系,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次来的非常不巧,当他所乘坐的吉普车进入别墅区境界地域的时候,酝酿已久的倾盆大雨正好揭开帷幕,正如昨晚天气预报中所播报的那样,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暴雨,瓢泼般的雨幕笼罩了整个天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面的景象就辨识不清楚了。
即便是藏在随行人员撑起的伞下,当霍多尔科夫斯基一路小跑冲进别墅正门的时候,他那半边身子以及整条裤子,还是彻底的湿透了。
“这该死的鬼天气,”接过一名女佣送上来的毛巾,霍多尔科夫斯基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诅咒着老天爷,“这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这时候才开始下,感情这就是跟我作对呢吧。”
“老天都要跟你作对,你说你这人的人品究竟恶劣到什么程度了?”看着眼前这位被淋成落汤鸡的老友,郭守云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换身衣服?”
“你说呢?”抬头瞟了他一眼,霍多尔科夫斯基没好气的说道。
“那看来是不用了,”郭守云说笑道,“我知道你怕热。”
“看得出来,你这次去列宁格勒受的苦还不够多啊,”翻翻白眼,霍多尔科夫斯基说道,“要我说,阿帕季特最大的恶行,就在于他没有抓到你,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就能清净很多了。”
“少废话,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伸腿在对方的膝弯内踢了一脚,郭守云笑骂道,“一会儿还有正事要跟你商量呢。”
第六六零章 伙计
“哎呀,舒服,舒服,”从浴室中走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长睡袍,他趿拉着一双小拖鞋,一边用手中那方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一边怪声怪调的呻吟道,“难怪人常说先苦后甜,嘿嘿,如今看来,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却是韵味十足,以前从未想过,饱淋一场大雨之后,再冲上一个热水澡,竟然可以舒爽到如此地步,唉,可叹,可叹。”
“你叹个狗屁,”郭守云坐在沙上,没好气的说道。他自然听得出来,损友这番话的真实含义,其实就是在说自己呢,要说先苦后甜,他淋这场雨岂能比得上自己那两天的流亡。回想起自己在那两天所饱尝的痛苦,到现在,郭守云还禁不住要打一个寒颤。
“哈,说到某人的痛处了,”果然,霍多尔科夫斯基紧接着笑道,“啧啧啧,可叹,咱们的郭大先生,竟然也会有被人家撵着尾巴亡命奔逃的时候,那场面,想来应该是非常之精彩了。”
“唉,你老实告诉我,”一**坐在郭守云身边,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在那两天,你每时每刻想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么?嗯,最重要的是,你那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有,当然有,我那时候啊,几乎每一小时都要念叨你一回,”郭守云撇撇嘴,说道,“我就想着啊,如果咱死了的话,那你这个家伙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啊?要是没有了你。我在地狱里地生活岂不是会很寂寞?”
“嘿嘿,我就说嘛,”霍多尔科夫斯基仰天打个哈哈,说道,“那两天无缘无故的总是心惊肉跳。原来却是你这家伙在背后念叨我。嗯,不过这也不错。虽然你的居心不良,可好歹在那时候也没忘了我,这令我很欣慰啊。”
郭守云一通恶寒,身上那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一层。
“行啦,不说笑了,”也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过肉麻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打个激灵,嘎嘎的干笑两声,随手一指桌上摆放的糕点美食。说道,“这是不是给我准备地?”
“不是,”郭守云摇头说道,“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不是要先苦后甜吗?那就看着我吃好了。”
“嘿嘿,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要论真正了解我地人。除了你郭守云之外,那就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根本没兴趣理会对方说的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端过那盆红菜汤,极不雅观的将盆沿凑到嘴边,吸溜一口汤汁,咂咂嘴说道。“说句真心话,在你音讯全无的那两天里,我这脑子里啊,也是一片空白,当时我就琢磨着,啧,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的产业全部接收过来。然后呢。再倾尽一切,为你血报大仇。”
压根没想到对方来抽冷子来上这么一句。郭守云目瞪口呆半晌,这才失笑道:“按你这样的说法,我是应该说声谢谢呢,还是应该臭骂你一顿,再狠狠给你来上一脚呢?”
“无所谓,”霍多尔科夫斯基厚着脸皮笑道,“关键性的问题在于,你现在还活着,而我呢,既不用去篡夺你的家业,也不用冒险为你报仇了,咱们这就叫收益两全,皆大欢喜了。”
“一段时间没见,我就现你地脸皮是愈的厚重了,”摇摇头,郭守云说道。
“不要再去关注我的脸皮了,”取过一块长条的黑面包,三下五除二将它扯成一块块的泡进红菜汤里,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手拿着叉子,在汤盆里搅拌着,说道,“说吧,这次急匆匆的把我找过来,究竟为了什么?是不是已经锁定了谋害你的目标,打算约我一起去找场子了?ok,这种事情我喜欢,告诉我对方是谁,咱们一起打上门去,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吓,你什么时候拜莎娜丽娃为师了?”郭守云眨巴着眼睛,困惑道,“还打上门去,你以为咱们是黑社会啊?再说,现在这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的,我心里还没谱,嗯,按照那个普斯科夫地说法,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似乎是整件事的主导,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看,他们两个即便是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看不清目前的形势,哈斯布拉托夫现在注定是要完蛋了,面对克里姆林宫的攻势,久加诺夫肯定也要退避三舍,另外呢,再加上咱们的背后有华盛顿提供支持,他们两个凭什么就敢跳出来动我?”
“嗯,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霍多尔科夫斯基咀嚼着口中的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类似这样的问题,我之前也考虑过。我认为其中最大的一个疑点,就在于你那架破烂伊尔。它从列宁格勒起飞,三个小时后突然坠毁,空乘甚至连出一个信息的机会都没有,毫无疑问,这就说明飞机不可能是单纯的坠毁,而应该是爆炸,想当突然猛烈的爆炸。我之前让后贝加尔军区航空指挥所做了一次测算,从那架伊尔-96的机体结构、损毁程度验算,要想造成这种程度地爆炸,飞机上加装地爆炸物,应该相当于六十千克TnT的爆炸量。另外,坠落地机头与机尾之间,相隔了将近十二千米的距离,而左侧的机翼又无法找到,这说明爆炸物的安装并不是只有一个点,而是有两个以上。嘿嘿,如此形式的设爆,竟然还能躲过机场人员的检测,这实在是太离谱了。所以啊,我敢肯定,列宁格勒那边,绝对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而且这个参与的身份还不低,至少可以影响到机场的那些”
说到这儿,霍多尔科夫斯基突然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叉子,扭头瞟了郭守云一眼,很突兀的问道:“老实告诉我,这次去列宁格勒,你究竟与你那位老岳父达成了什么妥协,以至于他竟然会放弃干掉你的念头,转而还给你充当起了保护神?”
“保护神?”郭守云一愣,随即苦笑道,“他会给我充当保护神?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就在想啊,这次逃脱大难之后,这位老人家还不知道多失望呢。”
“那倒不见得,”霍多尔科夫斯基摇头说道,“你不知道,就在你最后一次给远东拨打加密电话的时候,那老头就联系过我,他让我与西伯利亚军区紧急联系,设法保证你安全从那边过境,只不过西伯利亚那些人并不听我的,在我第一次与他们联系的时候,我提出的要求被他们拒绝了,所以后面才生了这么多事。”
“哦?”郭守云皱起了眉头,他琢磨着,如果霍多尔科夫斯基没说慌的话,那叶列娜的猜测无疑就再次应验了,索布恰克是真的与维克托分裂了。
“想到了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很敏感,他一看到郭守云皱眉,便知道他想到了关键性的问题。对霍多尔科夫斯基,如今郭守云倒是没有太多东西要隐瞒,他稍一思索,便将之前叶列娜所做的那翻猜测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这就是人心啊,”听了老友的简单叙述,霍多尔科夫斯基怔忡半晌,随即,他闷着头,将汤盆里的汤泡面包囫囵吞枣般的吃进肚子里,这才打个饱嗝,不无感慨的说道,“放在肚皮里的东西,外人永远都看不透,索布恰克,嘿嘿,也许他并不是出于贪心才走上这一步的,维克托可以有他的志向,索布恰克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志向,当两个人的志向相合的时候,那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一旦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坦率的说,”郭守云认同的点点头,说道,“这两天里,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呵呵,虽然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在冥冥中,我还是希望自己眼睛里能够看到一些美好的东西,两个同生共死的好伙计,不离不弃的打拼一生,虽不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当有一方闭眼的时候,至少不会感到有什么情谊上遗憾,或说,在瞑目前的那一刻,可以无憾的说一句:我挡住了眼前的风雨,而我的背后始终有一个兄弟。可现实往往就是那么残酷,它总能用最出其不意的事实,告诉你什么叫不切实际。”
“唉,既然知道那样的想法不切实际,你就不要过多的去考虑它了,”伸手拍拍老友的肩膀,又在他锁骨上用力一捏,霍多尔科夫斯基站起身,叹口气说道,“真正的同生是存在的,可共死就是神话了,所谓的不离不弃,只有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旦局势好转,人们先想到的往往就是内斗,索布恰克说到底也是个人,他即便是再崇高,也摆脱不了人的自私天性。”
“呵呵,那你告诉我,”郭守云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家伙打算什么时候背叛我?就像索布恰克背叛维克托那样。”
“嗯,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得好好考虑考虑,”霍多尔科夫斯基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抚摸着下巴,沉吟道,“我想,等你走到维克托那一天的时候,应该就是我对你下手的时候了。”
第六六一章 先生生了
“哈哈哈”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引来郭守云的一阵儿畅笑。作为一对相处了这么久的合作伙伴,郭守云能够从他口中得到这样一种回答,已经很是满足了,他知道,要想彻底打消这位损友的野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呢,自己与他的合作,就只能是在提防与信任之间左右徘徊。“将后背留给战友,”这句话听起来固然能令人热血沸腾,但在现实中,尤其是处在自己这个地位上的时候,这样的处事原则却是万万不可行的,因为那样做的结果肯定不会是热血沸腾,而是鲜血横流。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那我也说一句真心话,”好不容易止住笑,郭守云用手背在霍多尔科夫斯基微隆的小肚腩上轻轻一拍,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感觉自己不行了,快要总休息了,那不用你来争夺什么,我会主动的将整个远东都交给你,甚至是整个郭氏都交给你。”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你这话听着有一股很悲的意思?怎么,是不是有了太多的感慨?”
“感慨?”郭守云耸耸肩,说道,“或许吧,我只是感觉有些累了。===我觉得,今时今日咱们所过的生活,表面上看着固然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这其中所饱含的苦涩与辛酸,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看的清楚?现如今,妮娜她们也临盆在即了,算上莎娜丽娃为我生下的两个小崽子,我也算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同时呢,守成也要做父亲了,即便是圣妍与克拉拉都只产下一胎。那他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人说看得多所以想得远,想得远所以睿智,呵呵。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睿智。但至少还不是那么的愚蠢。我知道,我与守成可以生为兄弟,一世坦然的相互相守。可我们地孩子,却不可能有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毕竟我与守成之间所经历过的东西,他们这些孩子是不可能经历到地。我这个人啊,不喜欢热闹,当然,更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还得不到清净,所以呢,我这两天已经想好了,将来我能给这些孩子们留下来地,就是几笔均分好的财产。至于说家族的权力,我一丝一毫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郭守云地一番话,令霍多尔科夫斯基沉默了很久,老实说,他一向都对这个中国小子的远见很是钦佩,但是,这种钦佩毕竟还是一定限度的,而今天,通过这一番谈话,他算是对郭守云的远见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默良久之后。霍多尔科夫斯基犹豫着说道。“我的朋友,你有没有想过找时间休息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郭守云愕然道。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霍多尔科夫斯基紧盯着他,说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低落,我想,这是因为你接触到了太多负面性地东西,他们正在影响你的心态。如果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那这种心态还比较容易调整,可问题在于你不是那种人,我看得出来,你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明确的处事原则,所以,这些负面地东西正在一步步啃噬你的心境,你的脑子里在积郁那些负面的情绪。难道你没有现嘛,从入了新年以来,你的感慨多了,处事也消极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表现,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的调整一下心态吧。^^^^”
“也许你说的对吧,”郭守云歪头想了想,认同道,“不过话说回来,像咱们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多空闲地时间用来休息?咱们就像一部部运转不息地机器,任何一刻的停顿,都可能意味着危机地出现,所以说,我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敢休息。”
自家事自家知,郭守云所面对的问题,同样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所面对的问题,他们两个人不像维诺格拉多夫,人家老头是上了岁数了,很多东西都看淡了,所以呢,他能舍下在俄罗斯这边的权力圈子,带着家人去地中海享受完美的日光浴,而这两个年轻人呢,他们正当壮年,有精力,有野心,因此,他们也不容自己的事业出现任何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哪有什么时间去休息啊?
“唉,那就没办法了,总而言之,你得多上点心,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精神出现什么问题,当年在共青团工作的时候,我见过这方面出状况的人不在少数,我可不希望同样的问题出现在你的身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叹口气,说道,“行啦,咱们不说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了,你先说说看,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用力甩甩头,郭守云将脑子里那些黑色郁闷的东西全都甩出去,这才重新调整好状态,沉声说道:“我打算与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谈判。^^^^”
“什么?跟他们谈判?”霍多尔科夫斯基大感意外,他一脸惊讶的说道,“为什么要跟他们谈判?谈什么?别忘了,这次的事情与他们大有关联,即便幕后的主要指使不是他们,咱们也没有理由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不就是**阴谋诡计嘛,不就是背后下杀手嘛,谁不会啊?不瞒你说,我这两天就策划好了,准备给他们两来点新鲜的节目。我收买了别列佐夫斯基身边的两个人,准备趁他下周过生日的时候,给他好好放放烟火,到时候,即便是不能把他送上天,也要把他那个宝贝儿子送进太平间。咱们让他们知道,他们会耍的手段,咱们同样也会,而且有些时候比他们玩得更出色。”
“唉,我说你千万别胡来,”郭守云吓了一跳,他慌忙说道,“咱们既然是在正面上混得,那就不能碰那些犯忌讳的东西。你要干掉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我没有异议,可在这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他们身边至关重要的亲属,毕竟那样的做法除了招来对方的疯狂报复之外,收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实效。”
“那你说怎么办?”霍多尔科夫斯基很是不忿的说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你就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的朋友,”郭守云笑了,他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对付自己的仇敌,并不意味着要与对方你一拳我一脚的对打,在更多时候,我们要讲究的是一个策略的问题,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一击致命,让你的对手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就像你说的,趁着别列佐夫斯基生日宴会的机会,给他放放烟花什么的,这不太可能直接整死他,既然如此,你废那工夫还有什么意义?反之呢,咱们现在可以与他们谈判,以这一次的事件为诱因,迫使他们在一些问题上做出让步,从而达到蚕食他们利益范围的目的。呵呵,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报复措施更有效,更直接吗?”
“哦,你让我想想,”霍多尔科夫斯基眉头紧皱,低头沉思道,“让他们出让利益,他们现在有什么能与咱们直接挂钩的利益可以出让?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自从离开莫斯科之后,我现自己与那边的联系越来越疏远了,很多曾经想要把握到手的东西,现在反倒失去了兴趣,对我来说,后贝加尔地区虽然酷寒贫困,但好在远离莫斯科,在那里做一个土皇帝,似乎比在莫斯科迎风导雨来的更舒服,所以说呢,我现在对莫斯科的事情是越来越不关心了,对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手上掌握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亦真亦假,郭守云一时间也把握不准。其实呢,按照郭守云原本的意思,他这次要与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二人谈判,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制衡来自于索布恰克与久加诺夫这两方的威胁,因为在他看来,在意识到哈斯布拉托夫即将覆亡之后,别、古两人肯定是靠向索布恰克了,而这样的局面,对与远东来说是很不利的,因此,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缓和一下与别、古两方的紧张气氛,从而给他们与索布恰克的合作增添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可话说回来,要实现这个目的,就少不了来自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配合,毕竟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三巨头联手,才能给别、古制造足够的压力,从而将他们扯到谈判桌前来。
现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这番话,摆明了是对这次谈判不感兴趣,离开莫斯科的时间长了,这小子的心野了,他不打算再回到莫斯科那个大泥坛子里去了。
“咚咚咚”
就在郭守云还没有想出一个较为稳妥的说辞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来。
“进来,”扭过头,他朝门口的方向喊声了一声。
“先生,”满脸兴奋的波拉尼诺夫从门外冲进来,他还没等站稳脚跟,便急不可耐的嚷嚷道,“先生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