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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三二章 忆苦思甜

    “这些问题我现在还不敢去考虑,”最终,弗拉基米尔还是抵抗住了这个诱惑陷阱,如今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郭守云对自己的支持,不可能是无需回报的,而他现在所需要的第一件东西,摆明了就是要自己选择“站队”。“站队”啊,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不慎重考虑的话,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守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相信你也清楚,在目前的列宁格勒,维克托先生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便是的老师也与他相去甚远,”稍一犹豫,弗拉基米尔继续说道,“作为名副其实的列宁格勒第一人,维克托对背叛的处罚也是相当残酷的。所以说,我虽然很想站在你的一边,可是却无法为你作更多的事情,至于说公开的表态,那更是不太可能的了,同时呢,我在列宁格勒势微言轻,即便是有了什么表态,恐怕对你的帮助也不大。因此,你看”

    对方的意思,郭守云当即便明白过来,他笑了笑,说道:“当然,当然,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再,对于我来说,你能开诚布公的说上这么一番话,那就等于是给了我最大的支持了。至于目前我希望你帮忙做的事情,嗯,其实很简单,应该不会让你感觉过分为难的。”

    “说来听听,”弗拉基米尔嘘口气,说道。

    “我想与这些人见个面,”郭守云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份名单,将它递到弗拉基米尔的面前,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安排人替我联系一下。”

    “哦?”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弗拉基米尔将名单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皱眉说道,“这件事倒是没有问题,可,可我现在担心的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恐怕不太可能接受你的邀请。”

    弗拉基米尔之所以有这种担心。原因就在这份名单上,在这里面,郭守云一共列出了十二个人,而这些人,则是目前列宁格勒派系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比如说列宁格勒州内务部负责人彼什科佐夫,再比如说列宁格勒军区总参谋长科尔帕科奇大将。毫无疑问,这些人能够在列宁格勒混到今天这一步,必定都属于是维克托地心腹。郭守云选在这个时候要同他们见面,那成功可能性哪能大得了。

    “这个你就不管了,”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你只需要把这件事安排下去,让他们知情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呵呵,我自有办法应付。”

    听他这么说,弗拉基米尔也不再多做表态,他点点头,将名单揣进口袋里。一手接下了这个“任务”。

    绵长的车队在列宁格勒市区内行驶了将近四十分钟,从东区转到西区,奔到位于涅瓦河沿岸,距离斯莫尔尼宫不到两个街区远的十月宾馆。就像郭守云所说的,这家宾馆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名下的产业,作为原列宁格勒市最高苏维埃所开办地直属宾馆,这里的条件还是比较不错的,而在霍多尔科夫斯基接手之后,这里又经历过两次规模比较大的重建与装修。因此,在如今的列宁格勒,这家宾馆即便是不是最高档的,至少也能够排在前三甲之列。

    在来列宁格勒之前,郭守云就选定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下榻之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提前并没有跟霍多尔科夫斯基打招呼,此次的列宁格勒之行处处都是危险啊,他不得不考虑到所有枝梢结末的地方。以防疏忽大意之下。给那些要命地杀手创造机会。

    作为三巨头联合中地一位大股东。郭守云也可以算是十月宾馆地“东家”之一了。因此。宾馆方面绝不敢有任何地怠慢。为了能够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大股东”地人身安全。宾馆专门为他清理出了两个楼层。总计四十六个房间。在这两个楼层里。没有安排任何地服务生。郭守云地起居、进餐之类地事情。都是由他带来地那些大兵负责地。至于说他每天晚上可能会在哪个房间里睡觉。外人也根本无从得知。所以。要想在宾馆内刺杀他。除了直接炸掉整个十月宾馆之外。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在宾馆属于自己地第二道楼层里。郭守云送走了弗拉基米尔等人。随后。便乘坐电梯转到楼下。然后选择了一个远离紧急通道。靠近宾馆楼层服务室地房间住下。

    “郭先生。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三分。”就在郭守云看着电视。连一根烟都没抽完地时候。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连门也不敲。大跨步地走进来。说道。“从现在起。四个小时之后。你必须更换一个房间。呵呵。幸好这次地房间比较多。不然地话。咱们估计还真不好安排。”

    紧跟着托洛克涅耶夫进门地。还有两个提着硕大箱子地士兵。他们进门后。也不等郭守云吩咐。便自顾自地走到客厅酒柜前。将酒柜里原有地那些红酒、伏特加、饮料之类地东西一股脑地收起来。随后。又从箱子里取出自备地酒品。小心翼翼地摆放好。

    “来道这位少校地神经线与他地肌肉同样粗硕。因此。郭守云对他稍嫌失礼地举动并不介意。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自己对面地沙。说道。“事情都忙完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到处都正常地很。”也不与这位巨头客气。托洛克涅耶夫快步走到沙前。先是将自己地军帽摘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紧接着。便跳起脚。一**狠狠地栽进沙里。“按照波拉尼诺夫先生之前地吩咐。所有可能藏人地地方。我们都检查过了。嘿嘿。即便是通气窗口都没有放过。嗯。小兔崽子们地值岗安排也做好了。先生尽管放心。就这两层楼里。别说是人。即便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少给我吹牛,”郭守云笑道,“我这次可是把小命都交到你们手里了,要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我这一百多斤就要交代了。”

    “嘿嘿,我跟先生的情况一样,”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嘿嘿一笑,说道,“这次来,我可是在军区立了军令状的,从上到下,十几位将军都专门找我谈过话,要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点纰漏都不能出,所以啊,先生别看我现在有说有笑的,实际上,我这弦绷得紧着呢,这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我的小命也算是完了。”

    “你小子知道这个就好,”郭守云笑道,“就这几天的时间,弦绷紧一点儿,回头咱们回了家,我给你们放上半年的长假,到时候啊,你们想去哪儿放松,想怎么放松都可以,所有的花费都算在我的头上。”

    “嘿嘿,这可是先生说的,我记得了,到时候,估计免不了让您破费。”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大嘴一咧,憨笑道。

    “哎,只有能有那个破费的机会,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摇摇头,郭守云说道,“行啦,不说这些了,去给我弄些吃的,我一会儿还要小睡一下。”

    “好嘞,先生稍等,”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扭头给两名士兵下了命令。

    这次来列宁格勒,郭守云的先期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为了将安全工作做到万无一失,他甚至连包括食物、饮用水之类的东西,都是从远东直接带过来的。按照波拉尼诺夫的说法,除了在出行中要提防杀手打冷枪之外,还得提防有人在饮水、食物中下毒,过去克格勃的特工就很擅长用毒,七八年,克格勃西欧分部同英国中情局的那一场较量,曾令英国人颜面尽失,他们出动大批警力、十几位特工保护的克格勃叛逃人员,就在伦敦郊区的住宅内被人毒死了。当时负责出手清理门户的,就只有一名叫格利亚兹诺夫的克格勃杀手,而此人,现在就在列宁格勒。针对这种情况,波拉尼诺夫才会专门提出这一项安全措施。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呢,这样的安全措施有一个很令人感觉难受的地方,那就是他在列宁格勒的这段时间,似乎注定享用不到美食了,压缩饼干、军品快餐、保险罐头等等,类似这些东西就是他这段时间能吃到的全部食物了。

    既然食物简单,那弄起来自然也就快了,同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谈了几句话,几分看上去色香味具无的餐点,便摆放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哎,看样子,咱们真有必要改善一下军区的伙食了,”用餐叉捅了捅盘子里硬帮帮的干牛肉,再瞅瞅小瓷碗里那被清水泡大的压缩饼干,郭守云一时间胃口全无,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呵呵,先生还是将就一下吧,”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一听就乐了,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笑道,“就像您刚才跟我说的,反正就这几天的时间,弦绷紧一点

    “报告!”少校这句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背着枪的士兵已经站到了门前。

第六三三章 乌克兰的客人

    “进来,”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什么事?”

    “报告少校,郭先生,”士兵朝门内迈了一步,就站在房间地毯的最边沿上,挺身行礼,大声说道,“刚才接到宾馆服务台的电话,她们说是有客人前来拜访郭先生,因此打电话来询问是不是能允许她们上来。书”

    “她们?”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容,他扭头瞟了郭守云一眼,嘿嘿笑道,“没想到,先生在这列宁格勒也有哦,也有红颜知己。”

    “胡说八道,”郭守云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才是第二次来列宁格勒,而且第一次还是趁夜而来,夤夜出逃的,我上哪去找什么红颜知己啊。”

    “对方是什么身份,说清楚了吗?”不再理会对面的“咸湿少校”,郭守云调转目光,对那名传信的士兵问道。

    “她们送来了一张名片,”士兵快步上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握着的一张素白色名片,递到了郭守云的手里。

    “怎么是她?”郭守云在名片上扫了一眼,眉毛一挑,讶然道,“她来干什么?”

    “谁?”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好奇心很强,他随口问道。

    “哦,一个一个素未谋面,但是却大名久闻的女人,”随手将名片递给“好奇少校”,郭守云心不在焉的说道。

    “季莫申科,乌克兰汽油公司总裁、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天然气康采恩董事”托洛克涅耶夫手里拿着名片,先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才说道,“郁金香的气味,嘿嘿,估计应该是年纪不大的女人吧?嗯,这名头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赶紧把你那点龌龊的想法收起来吧。”伸腿在少校的皮靴上踢了一脚,郭守云笑骂道,“人家长得怎么样都给你没有关系,告诉你,这女人别说是你,即便是我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去招惹她。所以啊,你小子最好老实一点。”

    “哦。女强人?”托洛克涅耶夫一愣。随即兴趣缺缺地说道。“早说啊。我这个人。对什么女人都感兴趣。就是对女强人没有半点胃口。怎么样。这人先生是见还是不见?要是见得话。我让人放心。要是不见。那我就着人把她打走。”

    “见。当然要见。”郭守云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次来列宁格勒。咱们是除了杀手之外。什么人都见。更何况。这女人还不是一个普通人呢。”

    “ok。那我马上去作安排。”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一挺身。从沙上站起来。说道。“不过如果先生今天还打算在这个房间休息地话。那最好还是换一个房间会客。”

    “嗯。这个不用你提醒了。”郭守云一笑。探手从口袋里胡乱一抓。随机抽了一个房间钥匙。递给面前地少校。说道。“就去这个房间吧。你们去准备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好地先生。”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接过钥匙。随口答应一声。施施然地走出门去。

    “她来干什么?”当少校走出房门之后。郭守云不紧不慢地从沙上站起身。他眉头紧皱。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要知道。眼下的列宁格勒是个敏感地区,而在这里。他郭守云又是一个最为敏感性的人物,各个势力方现在即便是不知道详情,可能也在暗中揣测这边的意图,而列宁格勒派系内的头头脑脑,则全都直到维克托正准备对他自己的女婿。在这种情况下,季莫申科这个女人,这个乌克兰唯一可以算的上是寡头的女人,却抢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大张旗鼓地前来拜会自己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真相,这女人的目地又是什么?难道她要与自己的结成联合阵线?这种可能不大,毕竟这女人的地盘在乌克兰,她在俄罗斯的影响力有限的很。

    “算啦,”想了一会儿,没有寻思到什么头绪,郭守云索性放弃了这种漫无目的的猜测,“这女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她究竟是来不善,还是福星登门,一会儿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我何必去浪费那脑细胞。”

    有了这种想法,郭守云不再犹豫,他对着客厅内的正冠镜,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装束,随即出门而去。

    郭守云地手气很好,他随手抽出来的那一枚钥匙,恰好属于正对着电梯间的那一个房间,它距离郭守云现在的房间并不远,就在走廊的右侧尽头。

    “郭先生,”在选定的会客室门前,两位背枪的士兵看到郭守云过来,不约而同的招呼道。

    “嗯,人来了吗?”郭守云点点头,随口问道。

    “在里面呢,少校正在陪着她们。”其中一名士兵抢着回答道。

    “嗯,”微一颌,郭守云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无表情的托洛克涅耶夫正在收拾着刚刚拿过来地两瓶红酒,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沙上,郭守云记忆中那位叱咤乌克兰政坛二十年,其间经历过数次起伏却兀自屹立不倒的女强人季莫申科,正面带微笑的坐在那儿。在她的身后,两个身材窈窕、容貌艳丽的女人分左右站立,目不斜视,看上去,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郭守云,郭先生,”看到郭守云走进来,季莫申科双手扶着膝盖,一挺身站起来,微笑道。

    “季莫申科夫人,”郭守云快步迎上去,握住女人伸出来的小手,笑道,“嗯,或,我应该称你尤莉亚小姐,呵呵,在我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可要年轻许多。”

    “郭先生过奖了,”季莫申科习惯性地抚摸一把头上地乌克兰大辫子,轻笑道,“与郭先生你相比,我们这些人或许都应该觉得年老了。呵呵,我甚至怀疑,你在俄罗斯内务部报备的年龄,是不是虚假地,毕竟在我看来,如今的郭氏集团,实在不像是一个年纪未及三十的年轻人所能够打理得了的。”

    “夫人这才是真正的过奖啊,我都有些飘飘然了。”松开女人的手,郭守云失笑道。

    “我想,就今天的局面而言,给先生任何形式的夸赞似乎都不为过,”季莫申科说道,“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郭氏在治理远东方面所采取的举措,我想弄明白,为什么远东这个基础相对薄弱的地区,能够在俄罗斯联邦整体经济下滑的时候,出现大违常理的经济持续展状况。而我最终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呵呵,夫人请坐,”郭守云可不会被类似这样的夸赞冲昏头脑,他从女人这番话里听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对远东十分关注,至少,她的视线有很多停留在了远东那片土地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郭守云转开话题,说道,“并非自夸,其实我也相信远东如今的局面是一个奇迹,既然是奇迹,那就必定具备了一个特点,既不可模仿性,所以,我认为夫人没有必要继续研究远东的情况了,因为郭氏的决策,对于乌克兰来说,并不十分适用。”

    “呵呵,郭先生有些小家子气了,”季莫申科自然能听出这番话中的隐意,因此,她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吧,既然先生不愿意谈远东的问题,那咱们就换一个话题,谈谈哦,先谈谈我这次来的第一个目的吧。”

    “愿闻其详,”郭守云颇为绅士的说道。

    “我这次来的第一个目的,自然是为了向郭先生你当面道谢的,”季莫申科笑道,“前段时间大卡缅那件事,如果没有先生的帮忙,我现在恐怕会麻烦缠身了,所以,我一直都想当面向先生道一声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来列宁格勒,我原本只是为了商谈一笔天然气进口生意的,听闻先生此刻正在这里,所以才厚颜直接登门拜访,呵呵,在此,还希望先生不要介意。”

    “夫人太客气了,”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

    “至于这第二个目的嘛,可以算是生意上的一件事,”季莫申科接口继续说道,“我听说先生最近正在着力开萨哈林周围近海大6架的天然气田项目。你也知道的,我的乌克兰汽油公司,一直以来都在做天然气方面的进出口生意,而最近呢,由于两国外交上的紧张关系,波罗的海沿岸天然气康采恩集团,单方面提升了天然气的出货价格,从而给我的公司造成了很大的经营困难。为此呢,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我打算与先生洽商一下,看看咱们之间是不是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骗鬼吧你?”郭守云的心里,对这个女人的说法大为不屑,他心道,“你那乌克兰汽油公司的天然气进口生意,全都是明目张胆的走私,单月盈利过八千万美元,就这样,你竟然还敢说什么经营困难?真是真是不知所谓。”

第六三四章 醍醐

    当然,类似这样的“心里话”,郭守云是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的,这一方面是因为这种话说了毫无疑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与这女人是同一种货色,而且郭氏在走私方面的生意,要比乌克兰汽油公司大的多。

    “合作?我欢迎啊,”藏起心里的嘀咕,郭守云笑容满面的说道,“对我来说,远东原本就应该是一个开放的地区,我本人欢迎,而且也乐于接受所有符合规定,符合联邦法令法规的外来投资,当然,在满足了前两个条件的前提下,我也会对朋友做出适当让利的。”

    “这么说,郭先生是把我当作朋友喽?”季莫申科笑道。

    “当然,”郭守云直率的说道,“难道说夫人还没把我当作是朋友吗?”

    “呵呵,记得我岳父曾经说过,不是敌人的人就是朋友,”季莫申科微微一笑,说道,“而在我的眼里,郭先生显然不是一个敌人,那么,我们自然应该成为朋友了。”

    郭守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既然话说到这儿,面前这个女人肯定就要介入正题了。

    “既然咱们是朋友,那郭先生是否介意咱们私下里谈一个问题呢?”果不其然,季莫申科紧接着说道,“而这个问题,就是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私下里谈?”郭守云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愕然说道。

    “对,私下里谈,”季莫申科重申一句,而后扭过头,朝自己身后的两名保镖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夫人,”两位貌美女保镖应了一声,迈着妖艳的一字步。不紧不慢的走出门去。

    “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郭守云紧接着开了口,他对刚刚送来两杯红酒的少校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要紧的事情要与季莫申科夫人商谈,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是。先生。”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点点头。紧跟在两位女保镖地**后头。走出了房间正门。

    “好啦。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夫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吧?”等到房门缓缓闭合之后。郭守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道。

    “守云。哦。作为朋友。我这么称呼你。你不介意吧?”季莫申科说道。

    “当然不介意。”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

    “谢谢。”季莫申科笑道。“在谈论正式地问题之前。我希望守云能够坦率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郭守云道。

    “我来到列宁格勒之后,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季莫申科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维克托先生已经到了肝癌晚期,可能坚持不过年底了,我这两天一直想确认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而守云这次来列宁格勒,是不是也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

    郭守云心头一动,他想到,既然这个女人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那么有两点很重要的可能性就出现了。要知道,目前维克托身染绝症的消息。知道的人绝对不多,郭守云心算了一下,除了自己之外,知道这个消息地人就只有索布恰克、弗拉基米尔、维克托本人以及契卡俱乐部的有限高层人物了。前三知道这个消息很正常,至于契卡俱乐部那边,则是自己有意透露给他们知晓的。换句话说,这件事的知情人,是屈指可数的。现如今季莫申科也得到了消息,那么一个问题就需要调查一下了:她这个消息是从何得知的?

    毫无疑问。索布恰克与维克托本人。是绝对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外人的,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一旦走漏了,将会直接影响到列宁格勒派系的稳定。那些负责诊断病情的医生,现在早就被清理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地,所以他们也没有走漏消息的可能。扣除这两个可能性,剩下的就只有弗拉基米尔与契卡俱乐部这两方了,在他们中,是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季莫申科?而这个消息地透露,与季莫申科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在短短的一瞬间,这一连串的疑问,在郭守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出现的,便是这两种可能性背后所隐藏的一系列问题。

    很明显,无论这个消息是由哪一方透露出去的,都足以说明这一方已经与季莫申科建立了联系,甚至是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在这其中,倘若是弗拉基米尔透露地消息,那么他与季莫申科合作的目的何在?他们彼此间又存在了一种什么样的默契?反之,倘若是契卡俱乐部一方将消息透露出去的话,那么他们与季莫申科合作的目的又是什么?

    前后比对,再结合季莫申科提出问题时那种不确定的语气,郭守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人直接合作,显然还没有达到彼此真正互信的程度,否则地话,季莫申科此刻就不会询问自己“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再,季莫申科这个女人,对她从合作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予绝对的采信,反而要向自己征询这一消息的可信度,这一反常的表现,又说明了什么?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在这个女人心里,郭氏集团才是她最佳的合作伙伴。

    “怎么,守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看到对方眉头紧皱,好半晌都一句话不说,季莫申科忍不住追问道。

    “呵呵,我想知道,夫人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说的?”收回心神,郭守云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

    “这一点很重要吗?”季莫申科道。

    “当然,因为我想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究竟是谁走漏出去地。”郭守云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女人地问题,但是他却用一个相对隐晦的方式,给出了一个明确地答案。

    “我明白了,”季莫申科当下便明白过来,她微一点头,叹口气说道。

    “呵呵,夫人似乎有欠公允了,”郭守云笑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而你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样的合作,还能有多大的前景?”

    “郭先生想要知道答案,我又怎么可能隐瞒?”季莫申科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消息,是来列宁格勒之前,我丈夫告诉我的,而他则是从久加诺夫那里获悉的。”

    “该死!”郭守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他心道,“自己怎么把久加诺夫这茬给忘了,他那张大嘴巴,只要一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会继续隐瞒下去?为了能够将列宁格勒派系尽早的根除掉,他恐怕恨不得拿一个高音喇叭,到处去宣扬等等!有些不对头!”

    思路扩展到这里,郭守云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久加诺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毫无疑问,从常理上推算,索布恰克也好,弗拉基米尔也罢,他们都不可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早就对列宁格勒派系虎视眈眈的久加诺夫,毕竟那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最深层利益。而契卡俱乐部他们的消息是从自己手中拿到的,具体时间,是在两天之前。而季莫申科刚才的话,透露出了一个时间信息:第一,这个消息是她来列宁格勒“之前”,从她丈夫那里听说的。第二,她说在列宁格勒这“两天”,一直想确认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从这两个时间信息上看,久加诺夫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在契卡俱乐部获知这个消息之前,他便得到信了。那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出现了,这个消息是谁透露给久加诺夫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郭守云忽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脑子里很突兀的出现了维克托那张布满皱折与阴险的老脸。

    老东西,这老东西如果久加诺夫那里获知的消息,真的是维克托故意泄漏出去的,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一个很庞大的阴谋,已经在老狐狸的**下张开了“大网”,这个大网希望捕获一些什么东西,郭守云现在还猜不到,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的这种猜测。可回头想想,倘若这种猜测真的成立,那么联邦政局的一场大变动,很有可能便迫在眉睫了,老狐狸这张网,极有可能是冲着久加诺夫这一派去的,他在引诱对方上钩,打算一举清除掉这一方“本是同根生”的政敌。

    老狐狸为什么要先对久加诺夫动手?他是不是打算在清剿了久加诺夫的同时,也涤荡掉远东的势力根基?动如此大规模的一场“战役”,单凭一个列宁格勒派系显然不够,那么,老狐狸的手上还有什么潜藏的王牌?这一堆堆的问题,一下子淤积到了郭守云的脑子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位老岳父或许并没有叶列娜说的那么简单,他手里还藏着一些人所不知的底牌。

    猛然间,郭守云对自己这次的列宁格勒之行感觉后悔了,不过再朝深处考虑一下,他又觉得有没有此行,实际上都没有分别,如果老狐狸真的在策动这样一场阴谋,那么自己即便藏在远东,可能也无法逃脱大难。

第六三五章 云深雾绕

    “既然维克托先生身患绝症的消息是真,那么想来他打算要除掉你的消息,也不会是假的了,”季莫申科不可能知道郭守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向前伏过身子,用低沉的声音追问道,“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守云不可能察觉不到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到列宁格勒来?”

    “我说是为了来这里送死,夫人你相信吗?”学着对方的样子,郭守云将胳膊肘拄在膝盖上,上身前倾,几乎是从到女人的面前,轻声说道。

    “哦,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季莫申科微微一笑,反问道。

    “那夫人认为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郭守云还是不回答,他将问题重新扔给了对面的女强人。

    “如果让我猜测的话,我相信先生是看中了列宁格勒的政治力量,所以打算冒险前来接受了,”季莫申科也不再兜圈子,她直言不讳的说道,“呵呵,不知道我猜测的到底对不对?”

    “夫人很幽默,”这在原来,的确是郭守云的想法,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多少增加了几重顾忌,因为预感到了阴谋的存在,所以,他认为自己的出手必须更加谨慎一些。就在一分钟前,他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尽早与弗拉基米尔联系一下,确认一下维克托身染绝症的消息究竟是谁走露出去的。

    “既然夫人一直以来都对郭氏集团的问题相当关注,那么你就应该了解我的主张,”抚摸着下巴,郭守云说道,“我立足远东,跻身远东,对远东之外的事情从不打算过多插手,在莫斯科,我的行事准则是这样的,在列宁格勒。我的行事准则同样如此。所以说,这次来列宁格勒,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我可能会采取一些有效的应对手段,可那并不意味着我对列宁格勒存在野心。”

    郭守云这番话,自然不可能令季莫申科相信。本来嘛,他这次来列宁格勒可谓是危险重重,面对这么大的风险,如果没有什么强大利益驱使地话,谁会这么冒失的赶过来?

    “看来守云还是不能信任我啊,”直起身子,季莫申科摆弄着她那青葱玉笋般的手指,笑道,“也罢。为了获得你的信任,看样子我是必须拿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她嘴里这么说着,伸手将自己放在一旁的黑色皮质小手袋拿了过来。看似很随意地一翻,从中取出一份厚厚的记事本。

    “守云也许还不知道吧,其实一直以来,维克托先生都与我,嗯,准确地说,是与我们季莫申科一族有着密切的联系,”将小记事本递到郭守云的面前,季莫申科继续说道。“为了支持他,并获得公司在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商业利益,我们几乎每月都要向维克托先生以及他身边那些组织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连续两年,几乎每月的资金额度都在四百万美元以上。”

    “哦?”郭守云一愣。他将那个记事本从季莫申科地手里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呵呵。其实。在做这项工作地人。并不仅仅只有我们一家。”季莫申科笑了笑。继续说道。“根据我那位老岳父地说法。维克托先生与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等苏俄前加盟共和国国内地老牌家族都有着密切地联系。就拿哈萨克斯坦来说。达里加、阿利耶夫夫妇。季娜拉、库利巴耶夫夫妇。以及马什科维奇、苏布汉别尔等人。都与列宁格勒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他们长期以来。都在为维克托先生提供政治资金。两年间。这类政治资金地提供总额。估计过了两亿美元。”

    郭守云地眉头攒地紧紧地。他终于明白老岳父地能量有多大了。在前苏联地各个加盟共和国里。存在寡头地国家。并不是仅有俄罗斯与乌克兰这两个。像波罗地海沿岸三国。中亚三国。这些国家内部都有实力强悍地寡头存在。而相比之下。寡头操控力最强地。应该就是哈萨克斯坦了。在这个由纳扎尔巴耶夫党政地国家里。两大寡头集团几乎控制了整个国家地所有重要经济命脉。

    就郭守云所知。作为纳扎尔巴耶夫地长女、长女婿。达里加、阿利耶夫夫妇一方面亲自出面。掌控着国家国家安全委员会、警察、财政等强力部门以及在哈萨克斯坦势力庞大地团结党。另一方面还从事商业活动、操控舆论。直接控制着哈巴尔媒体集团以及阿拉木图媒体集团。而作为纳扎尔巴耶夫地次女、次女婿。季娜拉、库利巴耶夫夫妇则控制着哈萨克斯坦商业银行以及哈萨克斯坦石油天然气公司。另外。库利巴耶夫还在哈萨克斯坦军队内部任职。他是阿拉木图卫戍军区地司令。衔列中将。

    至于马什科维奇这个人。郭守云以前也有所了解。此人是以色列籍地犹太人。他地起家过程相当神秘。至今没有多少人了解。可令人惊讶地是。就是这个人。在短短地两三年内起家。迅在哈萨克斯坦建立了一个横跨冶金、能源、采矿三大部门地商业帝国。他地手上。直接掌握着哈萨克斯坦全国百分之三十地国民生产总值。即便是纳扎尔巴耶夫这样地人物。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现如今。准确地消息证明。维克托那头老狐狸一直在背后接受这些人提供地政治献金。而且还是在两三年地时间内从未间断过。那么。在这个消息地背后。还潜藏着什么样地东西?

    从自己的角度出来考虑,郭守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钱无缘无故的送给外人,他自己是如此,马什科维奇、纳扎尔巴耶夫、季莫申科这些人同样也应该是如此,可现实如何呢?这些掌控着一国经济命脉的巨头,在过去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心甘情愿的向列宁格勒提供政治资金,他们为的是什么?希望求取的又是什么?他们与维克托那老狐狸之间的关系,是单纯的合作,还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从属关系?类似这样的问题,郭守云认为都有必要调查清楚。

    而除了这些问题之外,郭守云还考虑到一个很深层的东西,那就是从季莫申科的账本中可以看出,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仅仅是乌克兰汽油公司这一家企业集团,就为列宁格勒提供了将近一亿美元的资金,除此之外,再加上来自中亚地区的大笔政治献金,维克托这老狐狸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募集了过四亿美元的庞大资金。另外,老头还时不时的要到远东敲诈一翻,而且每次拿走的,都是数额相当惊人的一笔资金。那么,考虑到这些问题,郭守云就忍不住要问一声,老狐狸弄那么多钱干什么?他可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更不是一个以存钱为乐趣的守财奴,因此,这笔资金他肯定是用在了某个地方——这个地方究竟是哪儿?

    如今的郭守云感就自己就像一个登山,在山下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就只有那么一点可以看清楚的空间,此后呢,随着地位的攀升,他逐渐的爬到了半山腰,眼前的视线一下子开阔了,山底下远的近的景色,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呢?他已经爬过了半山腰,接近山顶了,于是仿若在一瞬间,四处弥漫的阑霭云雾便将他整个的包裹起来,让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看不清了。

    “守云啊,你的心里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瞟了一眼男人紧缩的眉头,季莫申科微笑道,“比如说,我们这些人为什么长期以来会持续不断的向列宁格勒提供资金,再比如说,我们与维克托先生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当然,最重的一个疑问,应该是维克托先生一直以来都在做些什么,他将这一笔数目庞大的资金,用在了什么地方。”

    点点头,郭守云没有说话,他直觉的认为,眼前这个女人了解很多的内幕,而她能不能开口,将直接影响到自己对俄罗斯政局的全盘把握。

    “呵呵,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了,”看到他点头,季莫申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微一仰身,依靠进松软的沙靠背里,说道,“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答案我并不能给你,如果先生想要了解这其中的情况呵呵,那不妨接受我的一个邀请。”

    “什么邀请?”郭守云下意识的问道。

    “如果守云这次能够从列宁格勒平安离开,我希望你能抽时间去一趟基辅,”季莫申科微笑道,“我丈夫希望对你是仰慕已久了,不过他的身体不好,因此无法亲自到远东拜会你,这一次,我们希望你能莅临基辅,给我们一个盛情款待你的机会。”

    “基辅?”郭守云微一扬眉,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好,既然夫人如此热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请转告尊夫,等这次列宁格勒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前往登门拜会。”

第六三六章 骚乱

    季莫申科的莫名到访,打乱了郭守云此次前来列宁格勒的全盘计划,原本,按照他的打算,这次过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与老岳父那头狐狸见面,与此相反,他当时认为最紧要的一件事,是同列宁格勒的各个权力方展开一场会务,从而在根本上撬动维克托的权力基座。但是而今呢,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认识到,老狐狸的权力基座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他构筑起来的权力网络,也许并非局限于列宁格勒抑或是联邦国内,而是弥漫于整个独联体。

    当心中有了这一层顾虑之后,郭守云又对自己那种“想当然的愚蠢”充满了恼恨,在飞崛起的两年时间里,他认为自己将精力全都投放在了远东、联邦以及远景方面的考量上,而对前苏联的各个加盟共和国,以及过去的某些问题过分忽视了。如今回想起来,他忽然感到自己错漏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苏联解体前夕,维克托曾经花费很大力气用来扶植一系列的地方性势力团体,而现在的郭氏集团,就是在他的倾力扶持下迅崛起的。那么换一个角度看,在联邦的其他地区,尤其是在曾经的那些加盟共和国国内,难道这头老狐狸就没有扶植起一两个强力集团吗?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再,在对待列宁格勒的问题上,华盛顿以及西方的很多国家,似乎有着高度的重视,看看过去的一段时间,美国国务卿、意大利议员团、德国总理、法国总统,诸如此类的访问,很多都绕开莫斯科,直接先去了列宁格勒,俄乌解决黑海舰队的归属问题,也将谈判的中心放在了那里。郭守云就琢磨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有一个索布恰克、列宁格勒派系站在那里,这些国际的重大问题还有可能绕过莫斯科。放在列宁格勒解决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列宁格勒在国际上占有很高的一种地位,而这种地位地获取,应该与维克托的势力影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猜测道这些东西,郭守云心里又对北京方面有了一种怨愤。很明显,类似这些事情,北京肯定是知情的,而他们与郭氏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却从未向自己透露过任何信息合作,难道这也算是合作的态度吗?

    这次莫斯科之行地行程安排,与郭守云当初的构想有了很大出入,在他抵达列宁格勒十月宾馆之后,整整三天时间。维克托那头老狐狸都没有前来与他会面,也没有向他提出会面的邀请,而在此期间呢。弗拉基米尔也再没有出现过。就这样,郭守云等于是在宾馆里枯等了三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不过即便如此,郭守云在这三天时间里,也没有放松过对远东以及莫斯科局势的全盘把握。

    在宾馆的三天,通过高频加密电话,郭守云基本是每天与远东联系一次。这段时间,远东的全部要务都是由守成一个人在打理的,而根据他的回报。这两天远东军区内部高层将领们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各二级部队地司令员,全都集中在哈巴罗夫斯克,整日里打听列宁格勒这边的情况。按照叶列娜的说法,这些人现在有些心慌,他们担心郭守云这一趟列宁格勒之行会有去无回。

    而除了军区内部地状况之外,远东各州政府主要官员的情况还算是稳妥,在克里姆林宫起的全民投票结束之后,各州政府内的日常工作恢复正常。各部门运行稳定,没有现什么可疑之处。

    再,根据莎娜丽娃的回报,远东地区,尤其是雅库特共和国的几个主要城市,这两天生了一系列的帮会冲突,从西边涌入的一伙帮会,目前正准备在雅库特立足,他们来势汹汹。而且下手很黑。远东帮会的六七名雅库特地方负责人,在这两天里先后罹难。其中还有两人下落不明。因为没有摸清楚对方地具体来头,莎娜丽娃还没有要求帮会下属做出正式反击,而是将主要的防御工作交给了地方警局,让他们以加强治安为借口,严格控制本地的外来人口。

    针对这两种状况,郭守云给出了两个明确的指示:第一,必须稳定住远东军区内部高层将领的情绪,让他们明白,自己此次的列宁格勒之行只是有惊无险,而且目前这边的局势已经开始明朗化,想必过不了多少时间,自己就可以返回远东了。第二,针对雅库特共和国内出现的入侵黑帮势力,郭守云的态度只有一个,“不管他们地背后是谁在提供支持,一律狠狠的打回去,”远东目前需要的社会安定,类似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必须从根本上杜绝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相对于远东来说,莫斯科这两天明显要热闹的多。随着全民投票工作的正式完成,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的争斗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因为有了几位巨头地操纵。前天结束地全民公投出现了对克里姆林宫最为有利地结果。通过对计票地核算。俄罗斯民众中支持克里姆林宫现任总统地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八。虽然说这个比例不是很高。但它毕竟还是确定了叶氏领导地所谓“民意”性。先是掌握了莫斯科地区地主要军事权。继而又在民意公投中获取了胜利。克里姆林宫开始放大步子。对以哈斯布拉托夫为地代表会议。起了凌厉地进攻。

    就在投票结果出来地当天。克里姆林宫总统新闻办公厅布了由叶氏亲自拟定地《关于召开立宪会议和结束俄罗斯联邦宪法草案拟定工作地命令》。这一总统令地颁布。等于是要将新宪法地草拟权。由代表会议手中剥夺出来。交给一个由联邦总统控制地立宪会议来把握。毫无疑问。如果这个命令得以实行。那么哈斯布拉托夫所领导地代表会议。将会失去一切权利。变成一个克里姆林宫地附属品。

    为了抵制这一项总统令。哈斯布拉托夫布公开声明。他在代表会议中公开号召。不要迷信于此次全民公投。并将这次公投地结果。归为克里姆林宫那种“波尔托拉宁-戈培尔式”地宣传带来地直接表现。波尔托拉宁是现如今地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室新闻言人。而戈培尔是谁大家都清楚。这小子曾经有过一句名言:谎话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而哈斯布拉托夫地指责。就等于是在宣言一个论调:克里姆林宫之所以能够赢得此次公投。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善于说谎。

    同样也是作为反击措施之一。包括久加诺夫、鲁茨科伊等人在内地左派领导人。宣布成立了民族拯救战线。同时。他们还宣布。倾向于左派地代表会议代表。将拒绝参加由克里姆林宫主导地立宪会议。他们将秉承捍卫宪法以及宪法整体地原则。在六月初。独自召开另一个立宪会议。以确定俄罗斯联邦地国家新宪法。

    克里姆林宫一个立宪会议。代表会议自己再成立一个立宪会议。一个统一地国家。骤然间出现了两部宪法草案。这说出去或许是一个笑话。但实际上呢。它却表明了一个很严重地政治问题。即: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之间已经走到了水火不容地这一步了。他们由当初地暗斗扩展到明争。又由明争展到了直接对立。谁都看得出来。面对这样地局面。如果没有一方采取强有力地决断措施。那么俄罗斯联邦这个国家地分裂。恐怕将会从莫斯科先开始了。

    或许是为了彰显一下各自地实力。就在郭守云抵达列宁格勒地第二天。莫斯科生了自前苏联解体以来最大规模地城市暴动。在整个暴动地过程中。莫斯科数条街道上燃起滚滚浓烟。数万游行示威手持棍棒、石块。与维持秩序地武装警察生暴力冲突。最重造成数十名游行、数百名莫斯科警察地伤亡。这一事件地生。直接震惊了整个联邦权力层。随后不久。克里姆林宫召集白宫地部长会议。严肃讨论此次莫斯科暴动地应对问题。而根据切尔诺梅尔金总理提供地调查报告显示。此次生地莫斯科市民暴动。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地政治挑衅。所有参与、策划此次事件地人。都必须受到联邦地严厉制裁。

    就在莫斯科的斗争趋向严重化的时候,国际货币市场上的卢布汇率再次出现狂跌局面,在郭守云抵达列宁格勒的第三天,也就是维克托突然出邀请,打算与这位女婿在斯莫尔尼宫展开一次秘密会晤的时候,卢布对美元的国际汇价,已经跌至一千零五十卢布比对一美元的新低线,就是这一个暴跌,令郭氏集团在一夜之间资产增值了近千亿卢布。同样也是伴随着这一次卢布的暴跌,远东出现了要求行地区性货币代用卷的呼声,远东人对联邦的货币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第六三七章 条件

    郭守云记得,自己第一次听闻斯莫尔尼宫这个名字,是在初中时期的历史课本上,对于曾经的苏联来说,这里就是一处革命的圣地,将近一个世纪之前,列宁同志领导布尔什维克党动十月革命的武装起义,这里就是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驻地,苏维埃政权的成立宣言,也是在这里向整个俄罗斯联邦的。

    风风雨雨几十年,伴随着历史波涛的涌动,当年的革命**以及革命志士,已经随着时光的流转,彻底掩埋在了历史的无尽黄沙之下,即便是布尔什维克党所建立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国家联盟,也颓然倾倒在了一片废砖烂瓦的废墟之中,列宁成为了过去,斯大林成为了独裁,白匪领高尔察克成为了俄罗斯的民族英雄,在步入斯莫尔尼宫的那一刻,郭守云心里就在琢磨,也许历史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它以年代为主线,将一个个荒诞绝伦的故事编织其中。历史的制定用它来欺骗自己的后人,而后人再向其中注入一些新鲜的料子,用以欺骗后人的后人,于是乎,就在这种添枝加叶的欺骗蒙混中,所有的历史都变成了比y小说更不可信的下九流肥皂剧,历史学家口中所说的“信我得真知”,似乎比上帝那句“信我得永生”还要荒诞一百倍。

    这是郭守云第一次进入斯莫尔尼宫,同样的,也是他第一次进入老岳父维克托的私人房间,当他看到房间里那堪称寒酸的摆设以及那挂满墙壁的伟人像时,他才算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这位老岳父对曾经的布尔什维克党是如何的虔诚。

    “坐吧,”当郭守云走进门的时候,老头正坐在躺椅上看一份封页泛黄的老画报,听到脚步声响起,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郭守云到处瞅了瞅,赫然现整个房间里似乎刚刚收拾过,除了老岳父身下那张躺椅之外。竟然连半张凳子都没有,“坐?”这他妈往哪儿坐啊?

    不过大人物终究有大人物自己的处事手段,面对这种场面,郭守云半点也不尴尬,他整整衣领,迈步走到对面地书架前。三把两把扯了一摞《列宁全集》出来,随手在地上堆了一个小“书座”,然后扭扭**,一脸坦然的坐了上去。

    “那东西是能坐的吗?你分不清脑袋与**的区别吗?”老家伙抬起头,瞅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皱眉说道。

    “如果现在还有人打算把这些东西装进脑子里,那他就真是分不清脑袋与**的区别了,”拍拍**下面那一摞大部头地著作,郭守云老实不客气的回答道。

    “凡是真理的东西。到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放下手中的画报,维克托说道。“只有那些用**思考问题的家伙,才会把真理当成过期的杂货所以处置。”

    “把真理坐**下面,并不意味着要把它当作杂货处理掉,”郭守云反唇道,“与此相反,我这是让**亲近真理,用脑袋思考谎言,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落伍。不会跟不上历史前行的车轮,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维克托笑了笑,没有继续与他争辩。

    “老家伙。”也许是感觉**下面地书座有些矮了。郭守云站起身。重新拿了两本书将座位加高了一层。这才大咧咧地说道。“晾了我三天。今天好不容易决定见我一面了。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吧。别在这儿打哑谜、绕圈子了。你女婿虽然为人狡猾。但并不胆小。所以。明知道你可能不怀好意。可这趟列宁格勒我还是来了。生也好。死也罢。我现在都不在乎。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把一些问题都说清楚。好歹也让我死地明明白白地。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就这么想死?”维克托微微一笑。斜瞄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龟蛋才想死。”郭守云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地问题恐怕不是我想不想死。而是你打不打算让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按照你这老东西地想法。我这次无论来不来列宁格勒。你恐怕都不打算让我继续逍遥下去了。所以啊。我直接来了。送到你手边上。省地大家彼此麻烦。”

    “看不出来。你倒还有那么几分视死如归地气魄。”维克托转过身子。说道。“带着烟呢吗?给我来一支。”

    “怎么。穷地连烟都抽不起了?”郭守云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扔过去。同时奚落道。

    “不是抽不起。而是抽不到。”接过女婿扔来地香烟。维克托如获至宝。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这段时间阿纳托利那老东西管地很严。我地烟酒都被没收了。否则地话。哪轮得到你这小兔崽子来奚落我。”

    郭守云默然,他沉默良久,直到老头吸掉了半支香烟,才开口说道:“去瑞士吧,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品,有这些东西,虽然说无法挽回什么,但让你对坚持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老实说,我虽然看你不顺眼,可你毕竟是妮娜的父亲,是我的老岳父,我希望你能多活上一些日子,多睁一会儿眼。”

    “生死有命,”维克托捏着烟卷的大手一颤,随即说道,“对我来说,现在多活两年和少活两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倘若能够在这有限的一段时间里,解决掉困扰我心头那些问题,呵呵,那即便是早死两天也无所谓了。”

    “虽然我很希望那些困扰你地问题与我无关,可目前看来,这种希望有点奢侈,”摇摇头,郭守云说道,“在这次来列宁格勒之前,我想过很久,原本的打算是,将你这老头手上的权力、势力全都分解掉,然后强迫你退休,滚到瑞士去疗养。可如今看来,我的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你这老狐狸藏的太深,有很多东西都是我根本无法掌握到的。因此呢,我也想明白了,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事我做不来,你要是逼我呢,我也没什么选择,就跟你死缠烂打的纠缠下去了,你要是直接干掉我呢,那更没什么好说的,远东今后地局面恐怕更难控制,你即便是把准备工作做地再充分,那边也注定会生难以预测的麻烦”

    “你很怕我吗?”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老维克托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说实话,怕,而且怕得要死,”郭守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尽管这个答案说出来让人感觉不舒服,可谎话只能欺骗自己,对事实起不了任何改变作用。”

    “看你还算老实,”维克托笑了,他说道,“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愿不愿意走?”

    “不愿意,”郭守云回答的干净利落,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这老东西也许还没明白,如今的远东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份产业,更不是一个可以拿来与人做交易的筹码。在我的眼里,它就像是一个孩子,与我有着血脉相通的孩子,两年来,我从压榨它到关注它,再到一点点滋润、哺育它,看着它一点点恢复健康,一点点茁壮成长,毫不客气地说,我自己的命运已经在无形间和它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完成你的志向,而我呢,我也需要时间来完成我的志向。你应该清楚,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现在财富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权力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种实现抱负的必要保证,我现在真正需要的,是一种成就感,是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无法看破的成就感。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可以放弃一切,所以,你给我选好的路子,我永远都不会走,即便你把枪口顶在我的脑门上,我还是会这么回答你。”

    “没得妥协了吗?”维克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浊黄的目光中,既有一丝欣赏也有一丝惋惜,至于他欣赏什么,惋惜什么,估计谁都无法猜到。

    “其实,我给你安排很好的几条路,你可以带着妮娜,带着你所有的女人,带着你几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财富,随便挑一个地方去生活,没有人会再去找你的麻烦,更没有人会去追究你曾经犯下的罪行,过去的一切,就在你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一笔勾销了。”维克托继续说道,“另外,如果你对权力还有奢望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随手从画报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记事簿,将它拿在手里晃了晃,维克托说道:“只要你离开远东,莫斯科也好,列宁格勒也罢,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找到一个权柄显赫的位置,我可以在半年之内,为你量身定做一批追随,只要假以时日,你甚至可以活得进入白宫、克里姆林宫充任要职。难道在你眼里,这样的条件就没有丝毫的有活力吗?”

第六三八章 你落伍了

    维克托这头老狐狸,他心狠归心狠,手段毒辣归手段毒辣,可说到底,他倒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为了能够消除来自远东的威胁,他多少也算是想尽了办法,看看他为郭守云所开出的条件,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可以说都是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坦率的讲,前一个条件,如果放在两年前,郭守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后一个条件倘若放在一年前,他同样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至于现如今……这两个条件对他来说,都过于的苛刻了,根本没有任何接受的可能。

    “维克托先生,”郭守云面色一整,他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自己的老岳父说道,“请允许我此时此刻这么称呼您,对我来说,您这个称呼,我还从来没有对其他人用过,即便是如今那位坐镇克里姆林宫的叶利钦先生。记得一年半之前,您与我洽商远东事务的时候,给我了可以主导一切的权力,我知道,当初若是没有您的支持,我也好,郭氏集团也罢,都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因此,对您,我一直以来虽然表面上做得一切都算不上尊敬,可是在心里,您却是我自认为唯一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这算是奉承我吧?”维克托淡然一笑,插嘴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郭守云没有理会老东西的调侃,他继续说道,“现在,既然你要与我谈这种直接关乎到远东最根本利益的问题,那么好,咱们就放弃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直接讨论一个最关键、最基本的问题。请您告诉我,按照您的打算,我应该如何退出远东?结束郭氏集团的全部业务,将它关张大吉。然后裹夹着集团的全部资金,不顾远东上千万人的生存与未来,就那么堂堂皇皇的离开,还是我自己玩一手失踪,将郭氏集团地全部权力,都转交给一个您所能信任的人?如果是前。那么请您告诉我,远东上千万人的利益、未来,将交给谁去负责?如果是后,我也要请您告诉我,你打算让谁去担起这个责任,这个人是否能够把工作做到位,是否能够让远东的经济继续展下去,是否能够让远东的社会继续稳定下去,他的能力是否足以服众?如果您能够回答我地这些问题。那好,我愿意接受您提出来的全部要求,夹着尾巴老老实实滚出远东。反之。如果您不能回答这些问题,甚至是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那么我必须说一句,您对您的国家并不忠诚,准确的说,您的那份爱国心因为极度的执拗,而陷入了不知所谓的痴狂。如今的现实是,远东的经济在展,而联邦地经济仍旧泥足深陷。远东人期望他们的生活越过越好,经济越来越达,无论是谁出面领导远东的未来,他都必须坚定不移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幸的是,同样无论是谁,只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远东的独立倾向都会越来越高涨,反之,倘若他不走这条路。那他在远东就站不住脚。维克托先生,你今天可以迫使我放弃在远东的一切,但是你却无法迫使远东人放弃他们追求更好明天的诉求,因为有这一阶段郭氏集团的举措作比较,我今天即便是放弃了这一切,到明天,倘若我都后继无法有效的推进远东经济展,远东人也会想方设法的把我找回来。所以,要我说的话。如今远东独立倾向地根源并不在于我。也不在于郭氏集团,甚至不在于远东。而在于整个联邦,在于联邦整体经济的萎靡不振,在于各方政客罔顾国家利益,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权力斗争之中,而忽视了最基本的经济建设。”

    “岳父大人,”说完这一番话,郭守云的口吻一变,他笑眯眯的说道,“正事说完了,咱们可以来谈一些题外话。呵呵,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如此的不放心,当然,对我来说,这些问题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这次,你让我来列宁格勒,且不论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我都来了,而我之所以要来,一方面是要对你说上面那一番话,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建议要给你提出来,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吧,我听着呢,”维克托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老了,该退休了,”郭守云直截了当的说道,“在我看来,你的观点也好,处事手段也罢,都已经落伍了,你脑子里那些思想,对现如今这个时代来说已经不适用了,更直接的说,你已经落在了时代的背后,成为了这个国家展的最大障碍了。你知道东西方之间最大的社会差异是什么吗?有人说是意识形态上的差别,也有人说是国家体制上的差别,可在我看来,这些说得都不具体,如果让我来阐述,我会说东西方地最大差别,在于国家利益分配方式地根性区别。对于你,以及与你同辈的那些人来说,国家地整体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为了保障它,任何人、任何团体都应该毫不犹豫的作出牺牲。而现在呢,国人的思想放开了,他们有了太多的自主思维,而在这种思维的影响下,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会先从自身的利益切入,如果施政能保障他们的利益,那就会得到他们的拥护,反之,即便你们把这个国家的利益维护的再完善,他们也会唾弃你,鄙夷你,甚至是想方设法的推翻你。老家伙,我今天可以给你下一句断言,你今天赶走了我这个听话的郭守云,那么明天,不,或许就在晚上,一个新的、不听话的郭守云就会在远东站出来,他会用最生动的事实告诉你,什么叫民心可用而民意不可违。”

    女婿这种长篇大论的说教,令维克托的心情极其郁蹙,其实,郭守云说的这些大道理,他自己何尝不明白,否则的话,早在前几个月刚刚意识到远东问题严重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自己的女婿下手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呢。

    “民心可用,民意不可违,呵呵,好,好,”沉默良久之后,维克托突然笑了,他手扶着下巴,歪头说道,“从政几十年了,这样的说法我固然曾经听到过无数次,却从来都没有用心尽力的去考虑过,而今,你把它推到我的面前,真让我有一种……落后的感觉。”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看着对面这位苍老的“九尾狐”,心知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一些东西。

    感慨了一番之后,维克托欠了欠身子,试图从自己的躺椅上站起来。但可能是因为健康条件恶化的缘故,他连续用了两次力,都没能坐直身子。迫于无奈,他朝女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扶自己一把。

    “苏斯洛夫同志是睿智而富有远见地。但是。他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个国家里。十年之后地情况与十年之前地情况截然不同了。”在郭守云地扶持下。维克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一手捂着小腹。看似步履蹒跚地走到对面那方书架前。从第二层最右侧地位置。取出来一本厚厚地、没有书名地黄皮后本书。而后。一边走回座椅。一边说道。“意识形态和家国观念。再不是人们所关注地问题。人们所崇尚地。只有一个金钱。所谓拜金主义已经全方位地侵蚀了这个国家。侵蚀了我们地全部。”

    老头手上那本大部头地黄皮书看上去很陈旧了。就连封套地色泽都已经严重退化了。不过从外表上看。它地保存显然相当完好。包括扉页在内。竟然没有半点折纸地地方。说实话。郭守云对这本书很好奇。他看得出来。对老狐狸来说。这本书相当重要。甚至比那些马列著作还要重要。

    “呵呵。咱们翁婿两个相处地时间。细数来看似乎并不长。”将黄皮书放在自己地膝盖上。维克托淡然一笑说道。“不过咱们彼此间地了解。应该算是比较透彻了。我相信。你对我地过去。嗯。准确地说。是对我所掌握地那些东西很感兴趣。怎么样。小狐狸。我没说错吧?”

    “是人就会有好奇心。”耸耸肩。郭守云说道。“你地女婿虽然不是好人。可终究是一个人。所以呢。我地好奇心也很强大。以至于令我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

    “呵呵。那就好。”维克托笑道。“正好。今天咱们翁婿两个都有大把地富裕时间。如果你不觉得厌烦地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嗯。一个应该从十年前。甚至是更早一段时间讲起地故事。听了这个故事。你心中地那些疑惑相比就会打消很多了。”

    “是与你有关地吗?”郭守云怦然心动。他知道。也许自己眼前地迷雾。有可能在今天显现出一丝光明了。

    “当然与我有关,”维克托点头说道,“不过在听这个故事之前,我有两句话要说在前面。第一句,今天你听到的一切,仅限于你自己了解,出了这个门,你就要把一切都锁在心里,即便是对妮娜,你也不能提起半个字。第二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选择机会,如果你还拿不定主意,那么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回不到十月宾馆了。”

第六三九章 曾经

    “如果我不听故事呢?那是不是你就会任我离开这里了?”郭守云嘻嘻一笑,反问道。书

    “不听故事,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维克托把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还是听故事吧,还带还能多活几分钟,”郭守云耸耸肩,说道,“不过我也要先说好,我的立场是不会变的,不管你讲不讲故事,也不管你讲的故事是什么,总而言之,如果让我无缘无故的放弃远东,那是不可能的。”

    “你还想不想听我说?”维克托这回是真的有些不满了,他绷着脸,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ok,听你说,”郭守云嘿嘿一笑,正儿八经的坐回到那堆书凳上,而后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维克托没有直接介入正题,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似乎在考虑这个故事应该从何说起,而后,才说道,“十年前,那个新经济体制的问题你听说过吗?”

    “新经济体制?”郭守云愕然道,“没听说过,嘿嘿,毕竟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整天忙碌的事情,就是怎么把守成和东婷的小肚子填饱,在那种情况下,我哪有什么机会来了解你们苏联人的经济经济政策啊。”

    “那柯西金这个名字你总该听说过吧?”维克托摇摇头,继续问道。

    “柯西金?这当然听说过,号称苏联政坛的常青树嘛,”郭守云点头道,“怎么,你老与他还有关系?”

    维克托先是点点头,继而有莫名奇妙的摇了摇头,随后,才回味般的说道:“在苏维埃风雨历程的几十年中,要说到政坛的常青树,柯西金显然还排不上资格。真正意义上的常青树,应该算是我的恩师,呵呵,也是我的老上级,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的理论之塔,米哈伊尔-苏斯洛夫同志。”

    “哄!”

    郭守云就觉得脑子里一阵儿滚雷响起。整个人都被震得晕晕乎乎地。对自己这位老岳父地过去。他曾经有过无数种地猜想。可他万万想不到地是。这老头竟然是苏斯洛夫那个**偏执狂地学生。而且听起来。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上下级地关系。

    在俄罗斯地这段时间。郭守云对前苏联时期地部分名人也算是有一定地了解了。在这些人中。如果说有哪一个可以算地上是苏联政坛地常青树。那被成为“灰衣主教”地苏斯洛夫。无疑可以排在席地位置上。由于为人低调。行事谨慎小心。这家伙在国际上。甚至是在苏联国内。都不算怎么有名气。但历数一下他地生平。人们就会现。在前苏联地政治体制下。有他这么一个人物存在。俨然就是一个奇迹中地奇迹。

    根据郭守云地了解。苏斯洛夫这个人在其长达八十年地生命历程中。书写了一部传奇式地从政史。他在斯大林时期起家。先后担任最高苏维埃代表四十五年、中央委员四十一年、政治局委员三十年、中央书记三十五年。从一九六七年至一九八二年。他一直都是苏联中央地第二号领导人物。赫鲁晓夫是他地学生。勃列日涅夫是凭借着他地支持上台地。这老头给斯大林办过葬礼;对付过克格勃主席贝利亚;批判过朱可夫、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揪斗过马林科夫莫洛托夫地反党集团;主导过中苏论战等等等等。毫不客气地说。二战后地苏联几十年政治生活中。苏斯洛夫一直在其中扮演着一个相当重要地角色。老头在八二年病逝之后。勃列日涅夫将他地墓地选在了列宁墓地后面。紧挨着斯大林地那个位置。作为当时地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地这种做法人深省。很明显。他是给苏斯洛夫排了一个位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苏斯洛夫。在苏联地政治历史上。苏斯洛夫这位“**清教徒”。就是名副其实地第五号人物。除了他。谁都没资格往这个位置上坐。

    而现在呢。维克托这个老狐狸竟然就是这位“灰衣教父”地弟子。那么在十年前。苏斯洛夫骤然病逝前地那段日子。莫斯科地克里姆林宫内究竟什么些什么?作为教父地嫡传弟子。维克托究竟从其老师地手里继承了些什么东西?

    有其师必有其徒。结合自己了解地一些历史。郭守云恍然想到。自己这位老岳父地性格也好。处事手段也罢。地确与传说中地苏斯洛夫有着太多地共通之处。这两个人生活地同样清苦。对**地信念同样地鉴定。为了实现某个目地。他们同样地不择手段。而且为人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等等等等。这一切地一切。都似乎是一个模子里按出来地。

    “时间过得真快。”没有理会自己地女婿在想些什么。维克托自顾自地回忆道。“记得是八一年九月份吧。好像是九月十二号。那天莫斯科地天气不好。连阴地细雨缠绵了将近四天。我当时在克里姆林宫地中央书记处做档案秘书。专门负责整理柯西金同志当年留下来地新经济体制改革方案细则。那时候。国内地经济环境还没有恶化。但是影子经济地出现以及工业农业经济比例地失衡。已经在诸多方面有了显现。当时。苏斯洛夫同志地健康状况已经很不好了。近八十岁地人了。他每天真正思路清晰地时间仅仅只有四到五个小时。可即便如此。他还要抽出三四个小时地时间来处理日常工作。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刚刚整理完全部地档案。给他在莫斯科郊区地住址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需要这些文件。电话是秘书切尔内接地。他告诉我。老师刚刚了脾气。现在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是为地什么。为此。切尔内希望我赶过去一趟。找个适当地时机。劝慰一下老师。毕竟他地年纪大了。过度地情绪波动对他地健康影响不好。”

    老头讲述时的声调很沉稳,配合上房间里空旷的回音,郭守云的脑子里在一瞬间出现了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在朦胧中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个面容干瘦、两眼神光炯炯的老头,就那么神气活现的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轰隆隆……”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窗户外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雨点击打玻璃窗时所出的噼啪声传来……如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降临了。

    “当时,接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多考虑什么,”维克托继续说道,“简单的收拾一下文件,就让克里姆林宫内的车队为我准备了一辆车,然后直奔郊区去了。”

    “老头子那时候的身份真的只是档案秘书这么简单吗?”郭守云听出了一个疑问,“档案秘书能轻易使用克里姆林宫内的车队?”

    “赶到老师住址的时候,大概是夜里八点钟,”维克托望着布满水痕的窗户,继续说道,“那时候,老师已经离开了书房,正在客厅里吃着晚餐,我当时感觉到了异常,因为那晚的餐点很丰盛,这与苏斯洛夫同志平时那种简朴的生活习惯截然不同。”

    “是不是有客人要来?”郭守云忍不住插口说道。

    “你很聪明,”维克托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过现在最好不要插嘴。”

    “哦,”郭守云搔搔头皮,闭上了嘴巴。

    “看到我进入客厅,苏斯洛夫同志没有说话,他只是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过去。”维克托接着道,“维克托同志,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的苏维埃政权,现在正面临着一场最严重、最深刻的危机?这是他那晚对我说得第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我主要从事的是经济工作,因此,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先想到的就是经济问题,毋庸置疑,那时候的共和国内已经存在了很大的经济隐患了,因此,我结合当年柯西金同志的论述,简单的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当时苏斯洛夫同志的主要目光,显然没有放在这方面,他只对我提了一件事,那就是波兰出了状况,瓦文萨所领导的、反苏维埃的团结工会,在波兰获得了承认,他们来势汹汹,仅仅是一个一大的召开,他们就拥有了一千万的会员,波兰统一工人党的领导地位,受到了最直接的威胁。当时,我们正谈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费多尔丘克与谢米恰斯内两位同志也过来了,当时我就明白了,那晚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会生,而随后的事实显然也证明了这一点。”

    “什么事?”郭守云感觉心里像揣了一只小老鼠,不停的挠啊挠的,让他痒不可耐。

    “闭嘴!”维克托低声训斥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毛躁了?”

    “……”郭守云无语。

    “按照当时苏斯洛夫同志的说法,”维克托继续说道,“波兰的问题,在于统一工人党失去了他们的群众基础,也就是产业工人的整个群体,在长期的施政过程中,**充斥了他们整个领导层,而由此引的不满情绪,令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找到了钻营的空子。而更严重的一个问题是,波兰统一工人党所面临的困境,我们同样也在面对,换句话说,在苏斯洛夫同志看来,波兰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第六四零章 要嘛加入要嘛死

    “轰隆隆……”

    窗外又是一声滚雷爬过,这个闪电距离斯莫尔尼宫很近,对面钟楼上的避雷针一蓝,整个房间里的白炽灯都在打闪。书而就在这灯光的闪现中,郭守云隐隐约约感觉到老岳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那是一种类似死人一般的苍白,白的渗人,白的恐怖。

    “当时,针对国内存在的种种问题,我们几个年轻人提出了很多的个人看法,我认为,要想扭转当时的危机,莫斯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下决心展开经济改革,采用柯西金同志生前所提出的新经济体制政策,将市场与计划两种经济形式有效结合,以市场为引导、以计划为规范,利用两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全面扭转国内的经济颓势。第二,全方面肃清**,以克格勃为利刃,采用最铁血的手段,杀一儆百,诛除那些钻进党内领导层的蛀虫。”当房间里的光线稳定下来之后,维克托继续说道,“不过我的这种想法,当时就被苏斯洛夫同志否决了,按照他的说法,市场性的改革意味着经济政策的公开,而全方位的肃贪,则意味着政治问题的透明,而对于苏维埃的政治体制来说,这两种政策的同步展开,就意味着一个灾难的开始,那些潜藏在党内的资产阶级分子,绝不会放过这个有利的机会,他们会倾尽所能,推翻苏维埃中央的领导。市场就是资本主义的,计划就是社会主义的,对于布尔什维克党来说,只有坚持社会主义的根性,才具有最强的执政意义,反之,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引入了资本主义的市场概念,那即便是改革成功了,布尔什维克党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听维克托说到这里,郭守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毫无疑问,苏斯洛夫实在是太过偏执了,他所阐述的那个问题,就是一个坚持纲领与注重民生之间地矛盾问题,而在这个矛盾问题的选择上,他显然走了坚持纲领的那条路。而放弃了对民生的关注。

    “当天晚上的类似讨论,一直进行到凌晨两点,”维克托说道,“最终,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由于历史沉淀地问题,我们的布尔什维克党已经积弊难返了,这也就是说,波兰统一工人党所面临的命运。是我们所无法回避的。当时,考虑到未来可能会生的一系列问题,尤其是类似团结工会那样的组织的出现。书苏斯洛夫同志决定走一条偏锋的路线,未雨绸缪,抢在危机真正出现之前,争夺尽可能多的竞选资本。”

    “竞选资本?”郭守云愕然,他想不明白,类似这种西方式地政治名字,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卫道士的身上。

    “没错,就是竞选资本,”维克托点头道。“我相信,当时苏斯洛夫同志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他知道在积弊之下,布尔什维克党在未来十年内的命运将会变得扑朔迷离,为了避免将来危机生时,我们会被打得措手不及,他力主建立一种不为世人所知地,潜藏于整个国家政权体系之外的政治脉络。”

    郭守云心头暗禀,他知道。老头子如今总算是说到正题了,他手头掌握的资源,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真正出现并进入全面运营的。

    “茨维贡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说到这里,维克托突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哦,知道,”郭守云点点头,说道,“就我所知,此人似乎曾经是克格勃的副主席。是在勃列日涅夫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同样也是在勃总的支持下,他爬到了克格勃副主席的地位上。并与当时的克格勃主席费多尔丘克公然争权,最后……好像是自杀了吧?”

    “看来你知道还不少,”维克托笑了笑,说道,“不过与真正地事实相比,你知道的这些东西,连基本的皮毛都算不上。”

    “哦?”郭守云耸耸肩。说道。“那是当然。嘿嘿。与您老相比。小子充其量就是一头懵懂地猪。既无见识又脑干萎缩。所以。我充其量也就只能看到一些表面化地东西了。”

    “你已经很不简单了。”维克托淡然一笑。说道。“其实。就是从那一晚开始。由苏斯洛夫同志亲自主导地组构工作已经开始了。整个计划进入第二年。在他地安排下。我成为了安德罗波夫身边最重要地一名智囊。在我们地操控下。勃列日涅夫地权威受到了来自克格勃地挑战。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克格勃。来自安德罗波夫地威胁。勃列日涅夫将他地亲信茨维贡调入克格勃中央委员会。以此来分化前地权力。而这似乎正好迎合了茨维贡地野心。这家伙在进入克格勃地两个月内。就对安德罗波夫地个人威信提出了挑战。当时。苏斯洛夫同志几乎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为了消除这一隐患。他在临终前地最后一个星期里。秘密约见了茨维贡。当面给他提出了两个可选地路子。一个是自杀。以此保全他地清名。另一个就是等着别人调查。最后仍旧是死路一条。同时呢。还要赔上全部一切。最终。茨维贡选择了前。他在会面地当天晚上便在寓所内自杀了。同一天晚上。苏斯洛夫同志陷入昏迷。直到六天后去世地这段时间。他都再也没有醒来过。呵呵。毫不客气地说。茨维贡是被吓死地。他只要再坚持上一个小时。这一场大难也就躲过去了。”

    郭守云哑口无言。或许仅仅从茨维贡之死这件事上。就能够看出苏斯洛夫当时在苏联领导层中地地位是如何之高了。一个堂堂地克格勃副主席。苏共中央总书记地亲信。就被他三言两语地给逼死了。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整个计划进入了全面铺开阶段。”维克托继续说道。“几个月后。勃列日涅夫同志去世。在我们地支持下。安德罗波夫成功地出任总书记一职。而作为他地智囊。我开始为他出谋划策。全力改革国家经济。与此同时呢。费多尔丘克进入克格勃。接替安德罗波夫原来地职务。成为了克格勃新一任地主席。在他地任期内。克格勃当初大批地各方面精英人物被开除。一年时间内。总计有一百三十二位原克格勃领导人物被除名。而他们被开除地真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对国家。对克格勃足够忠诚。”

    “你老地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计划内涉及到地人物?”郭守云恍然道。“因此。他们虽然在名以上被开除。实际上。在背后。他们仍旧在为克格勃服务。甚至……”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种说法也并非完全正确。”维克托淡然一笑。说道。“他们地确在工作。只不过并非为克格勃服务。而是为这个国家在服务。”

    “这些人都有谁?我很想知道。”郭守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嗓音干涩的问道。

    “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你都认识,呵呵,有几个,你甚至还会时常与他们坐在一起大谈远东施政问题,”维克托笑道,“更有甚至,你还时不时与他们中的某个人一起洗澡,一起去萨哈林享受温泉浴。而在两天前,你在十月宾馆与季莫申科见面的时候,她曾经对你提起过她的丈夫,亚历山大-季莫申科,哦,还有她的老岳父,呵呵,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这……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郭守云的笑容有点傻,他连连摇头,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老头子在说谎。

    “既然要想在政治的道路上走下去,那你就要学会一个技能,那就是把最不可信的东西,当作一个事实来相信,来承认,”维克托淡然道,“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我将全部的人选名单都告诉你,你恐怕都会觉的这是天方夜谭了。”

    老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将手中那个黄皮的厚书拿起来,递到郭守云的面前,这才继续说道:“看看吧,你所不相信的东西,这里面都有最详细的证明,而这些人的存在,就是列宁格勒得以独立于莫斯科之外的最强大筹码。”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过那本黄皮书,郭守云急不可耐的翻开扉页,从第一页第一行开始,一目十行的朝后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小学生,心急火燎的要从这本书中找到他所期望现的真理。

    “十年时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在日夜不断的生着变化,”看着自己的女婿,维克托说道,“必须承认,计划进行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与过去的初衷违背很多了。可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能将计划继续进行下去,那么过去我们所作出的牺牲,将会在一瞬间化作泡影。经过这两天的慎重考虑,以及我们一些人作出的数翻研究,现在,有另一个选择可以提供给你,那就是:把你的名字加入到这本名册里去,否则的话,后果你可以想得到的。”

第六四一章 沉重

    对于郭守云来说,此刻手中那本黄皮的记录簿显得有些沉重,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老岳父的手中掌握着一笔多么强大的资源。

    粗略的浏览了一下手中的黄皮记事簿,郭守云现,早在十年前苏斯洛夫将死之前,他便利用自己所控制的包括宣传鼓动部、科学和院校部、文化和信息部、青年和社会团体部、苏联中央的两个国际部、苏军政治部和对外人事部在内的大批部门,在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内部潜藏了大批的干部力量。苏斯洛夫本人是在斯大林“干部决定一切”的主张下被提拔起来的,所以他本人也信奉这个原则,他认为只要有稳固的干部阶层存在,苏联在最为危难的时刻,就会有应对一切威胁的能力。

    从这份笔记簿上看,当初加入这个组织的人不在少数,正如维克托所说的,郭守云在其中现了不少熟人的名字,除了远东各州近十名高官之外,还有诸如白俄罗斯安全委员会主席舍尔科夫斯基,此时的第涅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的州长、不久后将成为乌克兰总理的拉扎连科,以及潜藏在联邦甚至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内的大批官员、豪商。

    只看这一笔丰厚到令人乍舌的政治资源,郭守云便感觉脑袋蒙了,说实话,他即便是再自大,也没有充分的胆量去同这一股势力争斗,更何况,现在维克托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那就说明老头这次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选择的机会,要嘛选择加入,要嘛选择去死,就这么两条路。

    “加入的条件是什么,放弃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吗?”将手中黄皮记事簿合起来,轻轻放在腿边,郭守云沉默片刻。说道,“难道这就是你告诉我这些的唯一目的?”

    “不,你想错了,”摇摇头,维克托说道,“作为我们中的一员。你不需要放弃什么,这也不是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原因。”

    “那你需要我做的是什么?”站起身,郭守云缓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大雨滂沱地外景。他希望能够得到维克托的主动回答,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因此,在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他不得不主动开口问道。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加入我们。”维克托不紧不慢的说道,“以此得到我们的信任,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互信。只有有了这份互信,远东这一方势力地存在才有意义,我才能够放心的让你继续展郭氏集团,才能放心的将一些东西交给你。”

    “加入你们就算是建立互信了吗?”郭守云双手抱肩,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恐怕有些过于简单了吧?如果真能那样的话,呵呵,我想我不会做任何考虑的,毕竟这样的好事是任何人都求之不得的。”

    “想跟我耍滑吗?”维克托笑道。“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想要加入我们,那就必须在享受权力之前,承担自己所必须承担的义务,那就是表明对布尔什维克党地忠心。”

    “想都不要想,”郭守云嗤笑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同样的,也是一个无党派人士。对布尔什维克党表忠心,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老打算介绍我入党吗?”

    “呵呵。想都不要想。这句话应该用在你自己地身上才对。”维克托轻哼一声。反唇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你又以为布尔什维克党是什么?黑手党吗?”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没落地黑手党。”郭守云嘀咕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

    “去把我给你地东西看完。”没有理会女婿口中地嘟囔。维克托伸手指指那本黄皮地记事簿。说道。“从四百页开始看。那里有你今后一段时间所需要做地事情。”

    “呵呵。我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在无尽地做着往复轮回啊。”叹口气。郭守云走回到自己地书堆旁边。一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记事簿。一边翻到老头子所说地第四百页。一边随口说道。“曾经。我在你地帮助下在远东起家。并接受你地摆布、控制。为了能够摆脱这种控制。我花费了很大地力气。耗费了很多地精力。最终。我认为自己做到了。并为此而欣喜过。可现如今呢。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你这头狡猾地老狐狸还是在控制着一切。而我呢。仍旧还是要回到起点。继续接受你地操控。你说吧。这对我来讲是公平地吗?”

    “呵呵。难得。竟然能够从你地口中听到公平这个词。”维克托拍拍手。扬眉说道。“好吧。既然你要谈公平地问题。那我们今天就来谈一谈。小狐狸啊。你认为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哪一点遵照过公平地原则了?如果公平。你认为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积累下今天这么多地财富?一千年。两千年。抑或是五千年。一万年?”

    郭守云没有理会这该死地老头。他嘴里嘟嘟囔囔地。掀看着手上地记事簿。毫无疑问。在他看来。记事簿上那些规定地内容。都是针对他、针对郭氏集团地。推测地出来。为了这一天地到来。维克托这老头应该是做了不少地准备工作。

    “呼,就这些?”用了不到五分钟,郭守云看完了十几页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规范要求”,这才抬起头,嘘口气说道,“老家伙,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盗版侵权啊,北京方面同意你借用他们地促统政策了吗?更重要的是,你也必须明白,俄罗斯是联邦制国家,既然是联邦,那中国搞得那一套在这里未必就有施行的必要了。”

    “有没有必要,需要看历史进程的实际情况,”维克托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样的条件你能不能接受,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其他的根本不用去顾虑。”

    “基本的操作大面上没有什么问题,”郭守云低头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也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十年的时间,嘿嘿,是不是短了点?再,妮娜身上怀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外孙了,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为他们多创造一些条件?”

    “做人不能太贪心,”维克托摆弄着两根干瘦的手指,淡然道,“你要知道,我们能够给出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满足的话,那……你可以走了。”

    “ok,ok,”郭守云摆摆手,陪笑道,“满足,满足,我满足了,就按你老说得办,这些条件我接受了。”

    “那就好,”维克托笑了,他缓缓站起身,径直走到郭守云的面前,先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才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什么样的政策对你有利,什么样的政策对你不利,这些问题你应该可以看的很清楚的,所以,那些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

    “嗯,你老放心吧,你的那份担心,原本对我来说就是多余的,”郭守云点点头,说道,“远东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在很大程度上都与我的个人意愿相违背了,正所谓手中的权力越大,人的野心便越大,这一点不仅对我适用,对其他人同样也适用。远东那些叫嚣着要求走向独立的人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架起篝火,把我放在上面烤啊烤的,目的无非是把我抛出去做马前卒,等目的达到了再把我掀下来。哼哼,如今这样也好,省得他们整天心怀鬼胎了。”

    说到这里,郭守云顿了顿,他转口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疑问,你老的这份提议,莫斯科那边能通过吗?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宪法的修订问题,在目前这个敏感的时候,想让莫斯科松口恐怕不太容易。”

    “我说过了,这些问题你不用去操心,”维克托大手一摆,说道,“莫斯科不松口,可以迫使他们松口,克里姆林宫也好,代表会议也罢,他们现在恐怕没有多少心思去关心这方面的问题,在他们的眼里,是议会限制总统,还是总统主导议会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别的,哼哼,别的他们恐怕看不上眼了。我已经布置好了,下个月三号,你准备去一趟莫斯科,到时候,这些问题估计都能得到解决了。另外,到时候我还要给你引荐一些人,我的时间不多了,可需要办的事情却太多,尤其是那些……算啦,不说这些了,反正到时候所有事情你都会知道的。”

    郭守云也没有打算多问,他点点头,接口说道:“那你老也可以放心,只要你把前期的工作做好,那我所需要履行的责任,也会逐一兑现的,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就需要时间来打理远东的事务,实现自己的志向,只要能实现这个目的,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老头没有再说话,他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玻璃窗外的沉沉雨夜,心不在焉的朝后摆了摆手。

    “你老早点休息,”郭守云当下明白,老岳父这是在“送客”了,因此,他站起身,恭声说了一句,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第六四二章 约束力何在?

    从斯莫尔尼宫返回十月宾馆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钟,按照之前与守成的约定,郭守云给远东挂了一个长途电话,向弟弟报了一声平安,随即,又给家里打了一个长途,和妮娜通了一个话,向她介绍了一下维克托老头的情况,无非也就是身体好,精神好之类的假话。说起来,如今的妮娜还真是有点……就像是一个生活在谎言中小公主,丈夫里里外外瞒着她的事情已经不知凡几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郭守云才让人给他安排晚餐——维克托就是一个吝啬鬼,远东前前后后孝敬给他的资金已经不知凡几了,可他呢,愣是连一顿晚餐都舍不得给准备,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这份晚餐斯莫尔尼宫给准备了,心怀鬼胎的郭守云也不一定敢吃,他现在怕死的很。

    享用过了并不丰盛,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寒酸的晚餐,郭守云在随行人员的安排下换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随后,又与托洛克涅夫少校简单的闲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到将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返回自己的卧室,取了一沓由宾馆提供的稿纸,用上他最喜欢的那支钢笔,打算用自己的文字,将今天所生、获知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宾馆房间外的夜色沉凝如脂,郭守云一手捏着钢笔,一手夹着烟卷,静静的站立在窗前,在他身后,明亮的台灯闪烁着炙白的灯光,将他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拖曳的颀长曲折。保持着这样一种姿势,郭守云已经在窗前站了将近半个小时,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墙壁上的一个时钟始终如一的滴答作响,提醒着主人时间正在流逝。

    郭守云的心里现在有着很强烈的矛盾,他一方面打算把今天所知道地事情全部记录下来,另一方面,又担心这种东西流传下去。将来会带来某种轰动性的影响,毕竟这次要记录的事情,与以往所记下来的东西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历史,是一个从十几年前开始布置,直到最后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苏联解体的历史。

    而在这种矛盾之中。郭守云还一个难题,他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动笔了。

    “当,当……”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墙壁上地挂钟鸣响两次,它显示着又一个黎明前的两点钟到来了。

    “哎,”幽幽的叹息一声,郭守云扔掉有些烫手的烟头,缓步走回到书桌前坐下。先是将桌面上的稿纸摆正,继而又将墨水干涸的钢笔笔尖插进墨水瓶里蘸了蘸,这才伏在案头。提笔写道:“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日,夜雨鸣窗,风卷帘台,列宁格勒十月宾馆三零三二室……”

    “在浩如烟海的漫漫历史长河中,究竟有多少真相被人为的掩埋了,这个问题相信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作为一个一直以来都不注重历史,不注重真相,只注重自我地所谓玩人。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震撼的一天。可现实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当一个在经历了重重风雨,认为自己地意志力无比坚定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可预测的因素突然出现你的面前,让你在沉静之余猛然领略一次直入骨髓最深处的激颤。”

    一个短短的开篇,似乎就能完美概括郭守云此刻的心情了,随后呢,他又记述了一番今天在斯莫尔尼宫内的所见所闻。在记录完这些东西之后,他换了一页。继续写道:“也许人们不会相信,其实早在六十年代中期,前苏联时代的统治们,就已经预感到了国家政治经济中所存在地一系列矛盾问题,为此,一些思路清晰、眼光独到的人,开始提出改革国家经济体制,以此实现救亡图存的建议,只不过这种建议不仅没有得到具体有效的贯彻。同时。还为苏联的覆灭埋藏了最深的契机。按照维克托的记录簿显示,六四年开始。包括柯西金、勃列日涅夫、波德戈尔内三人在内的苏共中央三人小组正式确立了领导地位,随后,柯西金提出了旨在建立市场与计划完美结合的新经济体制改革,并在全苏范围内加以推广。”

    “从全面地角度来看。柯西金这一改革举措地出点是好地。他那项旨在激企业经营积极性、以提成奖金为手段地地所谓企业基金政策。实际上已经具备了某种市场经济环境下股份制地特点。但可悲地是。这一项政策地施行。没有得到强有力地贯彻。同时。其中大部分利益都被特权阶层、官僚集团霸占了。从很大程度上。这一政策地施行。催了苏联全党、全国范围内地蔓延。贪得无厌地影子经济随之出现。更可悲地是。苏共中央地三人小组没有存在多长时间。随着勃列日涅夫地位地提升。柯西金地经济改革政策被迅废止。企业基金被取消。按照维克托记录地苏斯洛夫地观点。这一经济政策造成了贫富分化。是资产阶级社会典型地分配不均地剥削模式。而按照维克托本人地观点。这则是一种有效改革地夭折。可在我看来。它夭折地并不仅仅是一场改革。更是整个苏联地命运。”

    “要想让一个人知足。最好地办法就是一直给他吃糠咽菜。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给他吃到山珍海味。否则地话。一旦他开了洋荤。他就会想方设法地谋求第二场盛宴。柯西金地改革举措最大地危害性就在于此。他让那些一直以来习惯于平均分配地经济工作们尝到了市场经济地甜头。明白了在资本主义体制下。他们能够获得地东西会更多。因此。当这一政策被废止后。不满情绪最高地也注定是这一批人。最后。尝试着推翻苏联地当然也注定是这一批人。”

    “潜藏下来地危机。隐蔽在苏联社会地最深处。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着莫斯科权力地削弱。等待着一个东山再起地机会。而这个隐藏地过程。同样也是一个危险趋向爆地过程。东欧地巨变。尤其是波兰事件地生。令以苏斯洛夫为地一批苏共领导人察觉到了这种危险性地存在。于是。他们开始筹划一种变革地尝试。三部分地尝试:由维克托等人所提倡地。以经济为先导、以政治为辅助地改革;以挈尔年科为地经济改革、政治改良方案;以戈尔巴乔夫为地政治改革派。最终地结果不用说了。维克托等人主导地改革。随着安德罗波夫地突然去世而陷入了停顿。挈尔年科地改良同样未能贯彻下去。最后。唯有戈尔巴乔夫获得了贯彻其方针地机会。可也直接导致了灾难地生。”

    “维克托是一个不甘服输地人。他即便是在遭遇了连番地挫折之后。仍旧没有死心。为了能够寻找机会重新实施自己地改革方案。他隐忍了十年时间。而在这十年时间里。他耗尽全部精力。一力打造苏斯洛夫所遗留下来地政治财产。并一步步将它地影响力扩散出去。可最终地结果是。他身罹绝症。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对其政治资源地有效把握。”

    “这次来列宁格勒。我能感觉得到。维克托是要除掉我地。但是最终……也许就是在那等待地三天时间里。他地决策生了很大地变化。这三天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这一点我无法准确查知。但是如果猜测地话。大概也能猜出一些端倪。我甚至可以肯定。在经过了长时间地腐蚀之后。苏斯洛夫当年留下来地政治力量。随着维克托大去之日地临近。已经面临分崩离析地局面了。否则地话。季莫申科不会抢在之前与我进行会晤。”

    “三国演义中。水镜先生曾有一句评价诸葛亮地话:得其势。不得其时。而维克托显然也是如此。为了能够在最大程度上挽回颓势。他力邀我加入。并以确立远东共和国联邦主体地位地方式。寻求解决远东独立倾向问题地良策。如果这一计划真地能够实现。那么再过几个月。远东诸州就将以一个加盟共和国地形式。出现在俄罗斯联邦地基准宪法内。与此同时。维克托许诺给我。十年内。莫斯科不会干预远东地地方性选举问题。而作为交换。我必须在远东加盟共和国地位确立之后。以每年百分之十地度。替换远东本地官员地占有率。换句话说。就是在远东政府部门内充任要职地远东本地人。每年必须缩减百分制十。再。作为郭氏集团地脑。我不能参与远东共和国内任何形式、任何职位地选举。”

    写到这里,郭守云停了下来,他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案上,揉搓一下眼角,歪头思索了几分钟,突地撇嘴一笑,而后重新执起笔,在稿纸的最下方写了一行字——“约束力何在?”

    “老岳父啊,老岳父,你是真的老了,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带着几分感慨,郭守云叹息一声,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六四三章 危险

    “呜……”

    颀长的火车鸣笛声在耳边响起,郭守云放下手中的报纸,扭头朝车窗外看去。

    窗外,初春的西伯利亚平原苍翠一片,放眼望去,那连天的绿一望无际,令人心神开阔。

    “来人,”看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刚好是下午四点钟,郭守云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厢房门,开口喊道。

    “先生,你什么时候醒的?有什么吩咐?”车厢门敞开,军容整洁的托洛克捏耶夫少校走进来,问道。

    “嗯,醒来有一会了,”郭守云笑道,“感觉肚子有点饿,去给我找点吃的。”

    “好咧,你稍等,”少校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看着房门重新闭合,郭守云转过头,再次朝车窗外看去。

    离开列宁格勒已经三天了,昨天过了乌拉尔山脉,正式进入了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计算一下,要到新西伯利亚的话,估计还得要一天的时间。

    回想起三天前离开列宁格勒的时候,郭守云感觉有些好笑,按照托洛克捏耶夫的建议,他们没有乘坐那家伊尔-96客机,而是在做了一番伪装工作之后,悄悄登上了从列宁格勒去往新西伯利亚的火车。

    “在列宁格勒听了这么多天,那架飞机已经不安全了,”这是托洛克捏耶夫少校当时的说法,“将近一周时间,如果有人想要在机上动手脚的话,即便要检查恐怕都检查不出来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转乘火车,直取新西伯利亚,然后与正在那一带活动的阿布拉莫维奇取得联系,换乘飞机返回哈巴罗夫斯克。”

    尽管心里感觉这样地做法有点紧张过头。可是郭守云还是听从了“保安队长”地建议。老老实实地上了火车。

    “吱嘎”一声轻响。车厢房门再次开启。托洛克捏耶夫少校领着两位穿扮妖艳地女郎走了进来。他先是示意女郎将她们手中地托盘放在桌上。这才对郭守云笑道:“先生。旅途寂寞。有没有兴趣找点乐子?”

    “没兴趣。”对那两个女郎半点兴趣都没有。郭守云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就那么毫不客气地说道。“好意心领了。人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嘿嘿。”少校干笑一声。挥手示意两位女郎离开。随即。一**坐到郭守云地对面。替他将餐盘上地盖子掀开。又为他将刀叉摆好。这才说道。“哎。总算是离开列宁格勒那个鬼地方了。神经紧张了将近一周。却什么事都没有生。我现在啊。就盼着赶紧回到哈巴罗夫斯克。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放心好了。”郭守云笑了。他说道。“我答应你地假期是忘不了地。你不用专门来提醒我一次。嗯。刚才那两个女人是什么来头?身份查清楚没有?”

    “当然。”托洛克捏耶夫少校笑道。“先生对她们大可以放

    嘴里这么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到桌上,而后一直推到郭守云地面前,这才继续说道:“她们两个都是莎娜丽娃夫人派来的人,呵呵。与咱们是前后脚到的列宁格勒,这次也同乘一列火车回去。”

    “哦?”郭守云放下刚刚拿起的叉子,将那张纸条取过来瞅了一眼。正如少校所说的,纸条是莎娜丽娃写的,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诉郭守云在新西伯利亚,帮会安排了专门的接应人,只要他们一到,马上就可以安排离境。转返哈巴罗夫斯克。

    “那就好。”点点头,郭守云说道。“现在毕竟还没有回到咱们的地头上,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我总觉得这一趟列宁格勒之行走地太顺利了,影影绰绰的,我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生一样。”

    “先生说的是,”托洛克捏耶夫少校认同道,“回头我提醒他们一声,让这些小兔崽子打起精神来,别走到最后一步地时候再给我出了漏子。”

    “呵呵,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吃着毫无营养的泡制压缩饼干,郭守云微笑道,“只要别过分放松就行了。”

    “啊,对啦,下一个站是哪儿?”摆弄着手中刀子,切下来一块干牛肉,郭守云转口问道。

    “下一个站……”托洛克捏耶夫少校下意识的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苏尔曼特吧?呵呵,乌拉尔军区的最后一个防御地区,过了它之后,再向前,就是西伯利亚军区的控制地域了。说起来,我刚参军那会儿,就在这边呆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就是三个月,连**都没坐热就换地方了。”

    “苏尔曼特?”郭守云从旁边拿起一份地图,在少校的指点下找到这个西伯利亚平原上不大的城市,说道,“恩,等到了站,记得给我下去买一份报纸回来。”

    “好的先生,”托洛克捏耶夫少校点头应了一声,说道。

    “好啦,你去吧,一会儿吃完了我在叫你,”摆摆手中地餐刀,郭守云说道。

    “是,”少校知道眼前的大佬这两天喜欢安静,因此也不过分打扰他。站起身,他简单的应了一声,迈步走出房门。

    维克托的问题解决了,吃着自己的餐点,郭守云心里开始琢磨那些困扰着他的问题。

    老头是注定不会接受前往瑞士疗养的建议了,按照他的说法,作为一个老布尔什维克,就要有那种坦然接受命运安排的思想准备,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些问题都必须要看破了。尤为重要地是,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需要处理的问题还有很多,在这种时候谈疗养,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革命啊,”对老岳父的选择,郭守云是尊敬的,同时呢,也是不以为然的,很坦率的讲,这种事如果摊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选择的。命都要没了,谁还顾得上谈什么国家、民族啊,要嘛抓紧时间治病,要嘛尽一切可能享受生活,这才是最根本地嘛。

    处理完了列宁格勒地事情,剩下的还有一个莫斯科地问题,等到远东共和国的地位得到确立之后,那些一直以来纠缠着自己的烦琐事,就可以暂时抛开了,而剩下来的,就应该是集中精力展远东经济了。下一步……下一步自己应该朝哪方面走?应该集中精力做什么?展……

    就在一边享用餐点一边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刚刚出去不久的托洛克捏耶夫少校重又走了进来,只不过与刚才出去的时候相比,他脸上的表情显得过于严肃了。

    “先生,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不得不来通知你一声,”径直走到郭守云的面前,少校语调深沉的说道,“波拉尼诺夫先生之前的猜测应验了“哦?”郭守云抬起头,看着对方,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吧,这是我手下的人刚刚从前面车厢里要回来的最新报纸,”将手里拿着的一卷报纸递到郭守云的面前,托洛克捏耶夫少校说道。

    郭守云没说什么,他接过报纸,展开后扫了一眼。

    “为什么咱们之前没有就接到任何消息?”仅在报纸上看了一眼,郭守云就噌的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条件反射般的大声问道。

    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因为此刻,就在那份报纸上,赫然等着一个醒目的空难消息,其具体的内容,就是说一架隶属于远东航空的客机,日前在乌拉尔山区上空生空难,坠毁与诺平斯克附近的丛林中,并引了大规模的山火。按照报纸上刊登的消息,飞机坠毁之后,诺平斯克地方的护林队就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救行动,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现十二具尸体之外,护林队还没有找到任何生还。

    从报纸上加载的图片可以看出来,那狼藉一片的飞机残骸几乎都成了纯黑色,不过在这黑色的掩映下,多少还能看到一些蓝白相间的颜色。郭守云可以肯定,这架失事的飞机,就是自己刚刚买下来坐了一回的伊尔-96,而根据航程来推算,它应该在前天上午之前,就抵达哈巴罗夫斯克了,可……

    “先生,毫无疑问,你的预感是对的,咱们现在才真正遇上了危险,”托洛克捏耶夫少校面色严肃,他沉声说道,“我可以肯定,飞机失事的消息被人为的延后公布了,而在此前这段时间里,他们肯定是在寻找他们所希望看到的东西。现在,他们把消息公布出来,估计是想要试探一下远东的反映,看看你是否已经回到了哈巴罗夫斯克。”

    托洛克捏耶夫的意思,郭守云自然明白,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投石问路的计策。面对这一场空难,如果自己回到了远东,那么必然回亲自出来查勘事故原因。反之,那远东就会生一定程度上骚乱,从而向阴谋的策动着透露出一个最有用的信息——郭守云还没有回到哈巴罗夫斯克,他还在路上。

    “你有什么看法?”将报纸放在桌上,郭守云眉头紧皱,思索良久之后,说道。

    “先生,我建议咱们在下一站下车,”托洛克捏耶夫毫不犹豫的说道,“对于咱们来说,这一趟列车或许已经不安全了。”

第六四四章 黑手

    苏尔曼特,乌拉尔山以东,西西伯利亚平原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城镇,从列宁格勒通往叶卡捷琳娜堡的铁路线,在这个地方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而后径直向南,经下塔吉尔抵达叶卡捷琳娜堡,与横贯整个西伯利亚地区的远东大铁路连接。

    按照前苏联时期的军区布防规划,苏尔曼特属于乌拉尔军区的卫戍区,而且基本是处于最外围,由此向西,进入乌拉尔山区,有传说中苏联国防力量的一个最大军事储备库,冷战期间,赫鲁晓夫曾经对外宣布,苏军在这里囤积了将近十一万辆坦克、自行火炮以及装甲车。当然,这种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郭守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因此,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逃命,而且是逃得越快越好。

    “郭先生,”在苏尔曼特市郊的一处小树林里,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蹲在草地上,一边啃嚼着手里的半快鸡腿,一边指着地上平铺的那份地图说道,“现在,咱们有两种选择,其一,是从里南下,走干道一直去往下塔吉尔,其二,则是由此走偏路,看,就是这里,从这儿一直穿插到秋明,然后在秋明登车,直接前往新西伯利亚。”

    “你认为哪种选择更加稳妥一点儿?”郭守云根本不会看前这种纯粹的军事地图,因此他根本给不了什么决定性的意见。

    “不太好说,”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摇摇头,说道,“主要是目前咱们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对咱们的行程信息掌握了多少,所以,不可能做到最保险。先生请看,如果咱们走第一条路,那么就会进入中亚军区的实际控制区域,那里的情况相比你也清楚。由于中亚几国的分裂,这个军区等于是被严重肢解了,所以目前情况复杂,军区内斗状况严重,咱们根本摸不清他们中渗入了哪一方的势力。而若是选择第二条路,那就等于是直接进入了西伯利亚军区的控制地幅。至于他们的倾向,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郭守云没有直接给出答复,他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

    眼前,他们处身的这个小树林子不大,方圆不过数百米地样子,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林子外那个狭窄公路的岔路口,而他带来的士兵,此时就集中在林地里休息。看得出来,没个士兵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就在不久前,当他们一行人在苏尔曼特下车的时候。便现了行色可疑的跟踪,可以肯定地是,那些意图对郭守云不利的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踪了,在这个时间段里,那些人肯定正在布置行动,准备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考虑到自己那架专机已经覆灭了,郭守云便明白,这次他的对手是没有任何的顾忌了。飞机他们敢给炸掉,那火车同样也不保险,至于说西伯利亚平原上的一场小规模歼灭战,那自然更是不在话下了,所以说,现在无论是进入西伯利亚军区的控制地幅,还是进入中亚军区的势力范围,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在郭守云考虑这些问题地时候,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心里也在飞的思考着对策。现如今,这位少校地心里有一个最大的顾虑,那就是他们这一行人的目标太大了,整整三十号穿着远东军区新军服、装备精良的大兵,无论摆在哪儿都是那么的显眼。要知道,现如今无论是西伯利亚军区还是中亚军区抑或是乌拉尔军区,他们的财政状况都不怎么好,因此,部队士兵的军服还没有更换。其服装在色泽上。要比远东军区的新军服浅很多,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之间的区别。当然。少校也考虑过换装这种方法,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地脑子里一转便舍弃了,试想一下,一大群人荷枪实弹的,却穿了一身普通人的便装,这样的队伍似乎更加打眼了。

    “我们走这一条,”沉默了良久,郭守云抬着头,连地图都不看,就那么垂手一指,说道,“在我看来,其实走哪一条路都差不多,既然如此,那就随便捡一条好了。”

    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低头一看,对方选择的这一条,恰好是去往秋明的那一个方向,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先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说道。“不知是我地错觉还是别地什么原因。我总觉得总觉得这条路似乎不那么好走。”

    “不要想那么多了。就走这一条。”郭守云没有听从少校地提议。他站起身来。扯了扯身上西装地下摆。随口说道。“通知你地人。收拾打点一下。准备上路。”

    就在郭守云下定决心地同时。西伯利亚军区驻秋明第六步兵师地指挥部小停机坪上。阿帕季特少将正抬着右胳膊。用手掌遮挡着当空地骄阳。仰望着那一架正缓缓停落下来地直升机。

    随着震耳欲聋地马达轰鸣声。直升机最终停落在停机坪地中心。急旋转地螺旋桨。将大片地尘土卷起来。泼扬到停机坪地周围。

    “将军。”在阿帕季特地身边。一位穿着中校军服地年轻人开口说道。“您真地打定主意了吗?我劝您最好还是慎重地考虑一下。就我所知。别列佐夫斯基这个人虽然不好惹。可是郭守云也不是一个简单地人物。他们之间地纷争。原本就没有咱们插手地余地。最重要地是。现在军区总指正在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商谈军费投入地问题。而凭着他与郭守云之间地关系。总指恐怕不会同意您这个决定地。”

    “呵呵。我地普斯科夫。你这个前怕狼后怕虎地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阿帕季特少将撇撇嘴。不以为然地笑道。“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地意思吗?什么郭守云、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些人与军区总指地合作。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即便是给军区开价再高。那些钱也不可能落到咱们地口袋里。而别列佐夫斯基先生开出地价码。却是足以令任何人为之疯狂地。五千万。还是美金。想想看。有了这五千万。咱们何必再困在这个该死地地方受活罪?难道美国地自由生活你不向往吗?在哪里。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咱们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儿领着每月两三千卢布地薪水。为那些该死地官僚们卖命吗?”

    “可将军想过没有,这笔钱咱们拿了之后还得有命去花才行啊,”普斯科夫中校皱眉说道,“倘若咱们干掉了郭守云这样的人,您考虑一下,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地方对咱们来说是安全的?”

    作为第六步兵师的参谋,普斯科夫中校的头脑还算是清醒的,他知道郭守云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些什么样的人。的确,五千万美金的诱惑很强大,可是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能拿出这么多钱,郭守云同样也拿的出来,他那位目前在远东坐镇的弟弟,估计也不会吝惜这么一笔钱。设想一下,倘若郭守云在第六步兵师的地面上被军队干掉了,那远东会生什么事?且不说别的,至少郭氏集团舍得花大价钱缉凶,为了给大哥报仇,那个郭守成会出多少钱?一亿,两亿,还是十亿八亿的?五千万能让人疯狂,那十亿八亿呢?这笔钱扔出来,那恐怕就不是令人疯狂那么简单了。

    很可惜的是,普斯科夫中校的明智,并不能给财迷心窍的阿帕季特少将带来任何影响,这位将军已经穷怕了,穷疯了,为了拿到这五千万的巨款,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最为重要的是,在他的心里,还有另一番考虑:正所谓人在人情在,郭守云活着的时候,受他的威信影响,郭氏集团内部自然能够一团和气,这位大佬与他那位宝贝弟弟之间的关系,自然能够融洽的一塌糊涂,可话说回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嘛,倘若郭守云死了,他的权威不在了,那真正把握了郭氏集团大权的郭守成,还有多少心思给他的大哥报仇?嘿嘿,按照正常的人性逻辑来推理,这位新一届的郭氏总裁,恐怕会最先对集团内部下手,全面清除他大哥的那部分班底,然后呢,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都抹杀掉,从而顺顺当当的把握实权。

    正因为有这么一层考虑放在那儿,阿帕季特少将才会无所顾忌,他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尽快把那笔钱拿到手,然后逃往国外,去享受他那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

    “好啦,我的普斯科夫中校,”仍旧没有理会下属的建议,阿帕季特少将看着正在步出机舱的两道人影,微笑道,“不要再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看,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来了,呵呵,走吧,咱们去迎一下,这可是真正的大财神啊,怠慢不得。”

第六四五章 杀人越货

    “这种人你觉得可靠吗?”从飞机上下来,古辛斯基还伏在别列佐夫斯基的耳边嘀咕,坦率的说,他对这次的计划很没底,与郭守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在心底里已经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一个基本的把握,在他的眼里,郭守云就像一个蟑螂,无数次该死的时候,他总是不死,枪击他能躲过去,爆炸他能活下来,这次这次天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对于古辛斯基来说,现在他是真有点怵头了,上一次想弄死霍多尔科夫斯基,结果未能得手,随后,人家接乱不断的找人去刺杀他,那段日子里,他几乎是连家门都不敢出。而郭守云呢,也曾经跟他玩过那么一手,结果是他的别墅被人轰掉了几栋,貌美如花的几个情妇,也变成了莫斯科河底的水鬼。因此,这一次出手的时候,古辛斯基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他琢磨着,要是最后目的达不到,让郭守云那死小子再次逃出生天,那他的麻烦估计就要大了去了,现在的情报显示,这死小子已经与列宁格勒达成了某种协议,而那边可是从来都不缺杀手的。

    “可靠的人咱们找得到吗?”别列佐夫斯基瞅了一眼快步迎来的阿帕季特少将,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在我看来,像这种为了钱就连命都不要的人,任何时候都是靠不住的,可现实是,现在除了这种人,咱们再也找不到敢出手的人了。”

    别列佐夫斯基这话没说错,在如今的联邦,尽管盼着郭守云死的大有人在,可真要让他们亲自动手,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毕竟能与郭氏产生利益纠葛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而这一类人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一个个都怕死的很。

    古辛斯基听了这话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他也知道,计划进行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了,现在唯一可以考虑的。就是不管事成与否,都要把这个什么阿帕季特干掉,彻底灭了他的口。

    “呵呵,别列佐夫斯基先生,古辛斯基先生,”两人交谈间,阿帕季特少将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与两位巨头握握手,笑道。“你们似乎迟到了,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你们”

    “先不谈这些。”别列佐夫斯基显然对眼前这位少将缺乏尊敬,他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头,毫不客气地问道,“你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我们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郭守云一行人确实没有在飞机上,他们乘坐了一辆列车,而且此前不久,在苏尔曼特下了车。根据乌拉尔那边提供的情报,他们一行人在当地购买了两辆嘎斯卡车。黄色车身,无牌号。估计他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下塔吉尔,然后转赴叶卡捷琳娜堡,另一个,就是到你这儿来。”

    “那按照两位先生的估计,他们会选择哪一条路?”在金钱地诱惑下,阿帕季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将军本该有的自尊,他近乎是谦卑的问道。

    “没有估计。”古辛斯基心烦意乱的说道,“他那个人做事,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我们根本就无法估算他下一步会作什么样的决定。所以,你要想把他揪住,就必须分配好两条路上的卡子。”

    “现在性好的是,郭守云身边的人比较多,目标很大,”别列佐夫斯基也不想将那种鄙夷的态度表现地太明显。他舒缓一下语气。说道,“你把直升机大队派出去。对所有可能漏过的区域展开不间断的搜索,只要现类似地黄色车身嘎斯卡车,不,只要是看到可以的车辆,就给我仔细盘查。”

    位先生,你们说,这个郭守云有没有可能离开队伍,自己轻装上路,从而躲过咱们的视线?”阿帕季特少将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别列佐夫斯基说道。“他这个人。别地地方都不好揣摩。但有一点却很容易把握。那就是他怕死。所以。在目前还不太了解情况地前提下。他不大可能甩开卫队一个人上路。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你最好也在秋明市内多布置一些眼线。免得让他钻了空子。”

    “那好。就按两位先生地意思办。”阿帕季特少将应了一声。扭头瞅了一眼停落在停机坪上地几架军用直升机。却不直接下达出动地命令。

    “钱在飞机上。你安排人去搬下来。”古辛斯基一眼就窥破了对方地心思。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随即淡然道。“两千五百万地现金。这是付。等到事成之后。我们看过了郭守云地尸体。再另付剩下地那一笔。”

    “两位先生真是痛快人。”阿帕季特地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朝身后地两名警卫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取钱。同时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把剩余那一笔钱准备好。呵呵。因为今天地行动恐怕不用耗费太多地时间。”

    “希望如此。”别列佐夫斯基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怎么。将军不去验一下真伪吗?”古辛斯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地紫外线灯。递到将军地面前。笑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劝你慎重一点。”

    “呵呵,哪里,对两位先生,我还是绝对信任的,”阿帕季特少将嘴里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他将那个紫光灯接过来瞅了瞅,而后转口说道,“不过话虽这么说,可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咱们还是多走上一道手续吧。”

    “普斯科夫中校,”说完这番话,阿帕季特扭过头,对站在旁边眉头紧锁的中校说道,“你先陪两位先生去我的办公室里坐一坐,我随后就过去。”

    “是,将军,”普斯科夫中校无奈的应了一声。

    “普斯科夫先生,”看着阿帕季特屁颠屁颠的跑向直升机,别列佐夫斯基冷哼一声,扭头对普斯科夫说道,“我听说你对我们这次的合作似乎不是特别看好啊。”

    “我地意见只属于我个人,”普斯科夫中校淡然一笑,说道,“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呵呵,我们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古辛斯基上前两步,紧跟在中校地身后,说道,“尽管对你的这种做法不是很喜欢,但我还是必须承认,你是个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那就应该做出聪明地选择,”别列佐夫斯基紧跟着说道,“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其实这次的计划,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呵呵,难能可贵的机会。如果有一个机会能拿到五千万美元的巨款,同时,又能得到军区的赏识,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别列佐夫斯基先生,”普斯科夫中校脚下一顿,头也不回的说道。“很简单,”古辛斯基扭头看了一眼直升机的方向,在那里,阿帕季特少将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绿色的钞票,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次的事情,我们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呵呵,想来阿帕季特将军已经做好杀你灭口的打算了,可我们呢,更喜欢聪明人,所以,那个留下来的人,我们更希望是你,而不是那个见钱眼开的将军。”

    普斯科夫中校沉默了,他放慢脚步,心里显然是在考虑两位巨头所说的这一番话。

    “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良久之后,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才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自己的收尾计划已经有着落了。

    “很简单,”别列佐夫斯基上前一步,站在中校的身边,说道,“郭守云不是一个普通人,杀掉他,必须有人站出来顶了这个黑锅,并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自己出面充当这个替死鬼吧?那么好,我们就来选择另一个人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的阿帕季特将军显然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古辛斯基接口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手调动好,等候我们的消息,只要阿帕季特将军的人与郭守云的随护交了火,那么你就”

    说到这儿,他做了一个单掌下劈的手势。

    “为了慎重起见,你最好在采取行动之前,将这边生的事情通报给军区总指,”别列佐夫斯基说道,“然后,给咱们的将军做出一个畏罪自杀的假象,呵呵,到时候,该死的死了,该负责任的人也死了,我们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你呢,一方面可以躲过大难,另一方面还可以捞到一个功绩,再,原本应该由咱们的将军收入囊中的那笔钱,也就属于你了。难道这不是一个一举三得的妙计吗?”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计划,”将两位巨头引进办公室,普斯科夫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牙说道,“不过,这五千万我现在就要,至于刚才那两千五百万,事成之后你们也不能带走,因为我还有用到的地方。”

    “呵呵,一言为定。”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六四六章 疑兵之计

    “当兵嘛,不是为了每月领上那么一笔固定薪水的,呵呵,我们为的是履行职责,尤其是我们这些人,或许从离开远东那一刻起,我们就准备着迎接这个时刻了。”

    列车行进时出的“咔嚓”声在耳边鸣响,郭守云坐在多少有些格**的硬板车座上,微带着几分湿润的双眼,漫无目的的注视着车窗外飞后退的景色,脑子里却在回想着两小时前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所说的那番话。

    也许别列佐夫斯基那些话没有说错,郭守云的确是一个不安牌理出牌但是却极其怕死的人,但是这位大佬在作出这种估计的时候,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年轻人很有头脑,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最为稳妥。因此,在两个小时前,他接受了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建议,没有与大队的士兵同行,而是打了一个回马枪,重新回到苏尔曼特车站,并在那里登上了一辆开往叶卡捷琳娜堡的火车。

    在与大队随行分手的时候,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打开高频卫星电话,与远东军区通了一次话,他要求远东军区马上采取行动,与西伯利亚军区、中亚军区方面紧急沟通,以防不测。作为二十三空集的特战部队指挥官,少校知道,类似的高频卫星电话,虽然不至于被别人破译截听,但却会暴露报所在的位置,而他现在所要达到的目的,恰恰就是这个,他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为郭守云地潜逃提供最宝贵的时间。

    车厢是低档地车厢。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刺鼻气味。如果放在平时,郭守云连在这里呆上一分钟的心情都欠奉,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他必须要忍,而且还要忍上几个小时。当然。与那些吸引敌人注意力地士兵相比,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算是好得多了。毕竟他还能活着。

    恍惚间,窗外地阳光闪了一下,一架盘旋的军用直升机从列车的侧面翩然飞过,因为飞机飞的很低,郭守云甚至可以看到机舱侧门上托架着机枪的俄军士兵。两个小时里,这已经是从火车旁边飞过地第三架直升机了。他们在找什么郭守云心里清楚的很。

    “哎,千万别让我回到远东,”心底里叹息一声,郭守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从头到尾,三十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排在最位的。就是托洛克涅耶夫。对这些人,郭守云没什么好说的。两个字“亏欠”,尽管本身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对恩仇这个东西却记得很清楚,现在,且不管这些人还能不能活着回到远东,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欠了人家一条命。施恩图报那叫鸟人,而知恩不报那连鸟人都不如,郭守云想好了,只要这次他能够活着回到远东,那即便是拼了全部的家当,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也得付出代价,该得到回报的人就该得到回报。

    “你好,先生,请问这有人吗?”就在郭守云一脑子都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下意识地抬起头,他朝对面看了一眼,赫然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地面前竟然站了一个体态魁梧,身穿一身布满褶皱的劣质中山装地中年大汉。^^小说520^^多少令郭守云感觉亲切的是,这个大汉竟然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东亚人,而且要是不经意的一打眼,没准就会有人把他当成赵本山。粗蓝布的中山装,紧贴头皮的仿军帽,黑布鞋面、百纳底的土布鞋,满口俄国人听着费劲的唐山版俄语,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大汉的来历了。

    “没有,随便坐。”郭守云收起手上的纸条,用中国话微笑道。

    “哈,缘分,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的上同胞,”大汉一听就乐了,他老实不客气的在郭守云肩膀上用力一拍,咧嘴笑道,“听哥们口音,应该是东北人吧?哈尔滨那边的?”

    “半点错都没有,”郭守云笑道,“老哥你呢?唐山人?”

    “滦南,”大汉摘下头上的帽子,随意在座位上抹了一把,而后先是将肩上的一个大编织袋扔在坐板上,这才扯扯郭守云的袖子,说道,“来,哥们,帮个忙,我那儿还有点货没搬过来,不介意就给搭把手。”

    “不介意,不介意,”郭守云笑容满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在大汉的**后头,笑呵呵的说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嘿嘿,看得出来,哥们也是个爽快人儿,”大汉在前面领着路,嘴里还笑道,“怎么,你也是在老毛子这边跑生意的?鼓捣的什么?”

    “小本生意,倒腾点铁锭,”郭守云随口说道。

    “呵,那玩意现在听说赔钱啊,”大汉扭头瞅了他一眼,说道,“前两年还行,现在国内那边都在跟澳大利亚人做这方面的生意,那边的矿质好,价格低,而老毛子这边现在卡的严,生意不好做吧?”

    “是不好做,”郭守云含糊其辞的说道,别看他是郭氏集团的总裁,可这铁锭的生意好不好做,他还真不知道,他就知道进出口贸易公司那边从铁锭出口的业务上获利一直不低,貌似还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做的现象出现。

    “哎,我一个本家大爷,年初刚刚上了吊,他也是做这种生意的,手里一百几十万的货都砸在这边了,”大汉一边挤过车厢门,一边嘴里还不听的念叨着,“他命不好,货款刚打出去,老毛子这边跟国内的贸易就叫停了,他的货给扣在比金,老毛子不许过关,就这么的,拖了两个月,货给不少违了约,一百几十万的货款收不回来不说,还得赔给人家三百万的违约金。老头想不开,就那么上吊了。你说这世道,生意还怎么做啊?”

    大汉的话,令郭守云感觉脸上烫,他知道,比金口岸冻关的原因,就是郭氏集团与北远闹翻的时候,那几个月,郭氏叫停了与国内的全部贸易,受此影响,远东各口岸当即就出台了很严格的控关令,大批的进出口货物都堵截在海关上,进不来出不去,只不过他想不到是,竟然还有人被这么一场“游戏”般的交锋活活逼死了。

    其实,郭守云想不到的情况才是最真实的情况,郭氏集团与北远集团的贸易战,使他们双方都蒙受了巨额的经济损失,类似这种损失对他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靠边贸吃饭的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灾难。短短几个月,估计口岸两边被逼死的小商人,绝不止大汉口中所说的“本家大爷”那么一个。

    “哥,找到地方了吗?”郭守云正搁那自个惭愧呢,两个人已经穿过车厢,走到了两个车厢的车结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呵呵,不仅找到了地方了,还碰上一位东北的哥们,”大汉停下脚步,侧过身,让出一个空来,说道,“喏,这位哥们,忘了问了,你叫啥啊?”

    “哦,敝姓牛,全名牛奋,孺子牛的牛,奋斗的奋。”郭守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那么低着头回答道。

    “牛粪?这名字起的,”大汉打个哈哈,笑道。

    “哥,你自己没文化就别出丑了行吗?”对面那个女声笑道,“人家这位大哥的名字有讲究的,嗯,应该是取意与那句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我没说错吧,这位大哥?”

    “啊,没错,”郭守云这才抬起头来,出现在眼前的一位大姑娘,令他在一瞬间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坦率的说,此刻站在对面的姑娘若是单从容貌上说,并没有孙红羽出色,她既没有红姐那种知性的魅力,也没有红姐那种时尚的美感,当然,若是与妮娜她们比起来,这姑娘又缺了那种性感与妩媚,不过话说回来,她胜在一个地方,一个其他女人所不具备的地方——纯,不染点尘的那种纯,嗯,或说是一种懵懂。

    在郭守云所接触过的女人中,到现在还能有这种“纯”的,除了小维克多就再没有别人了,因此,这种感觉令他很舒服,很清新。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大汉露怯露的有点尴尬,他摆摆手,岔开话题说道,“行啦,咱也自我介绍一下,敝姓陈,陈拥军,在家里排行老三,牛兄弟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三哥吧,反正你看着就没我年龄大。”

    “至于她”陈拥军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女孩儿,笑道,“这是我妹子,陈红兵,你叫她一声妹子就成了。”

    “哦,三哥,妹子,”郭守云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到类似这样的介绍方式了,他怔忡半晌,才含糊其辞的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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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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