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二章 内情
面对郭守云的质问,伊琳娜窘迫的垂下头,好半晌都没有吭气,她总不明白的说自己最先找了什么人,然后没有结果,这才想起走郭氏这条路子的吧?那也太滑稽了。
“守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意识到了好友的尴尬,妮娜摇摇头,替她解围道,“你先说说看,这件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最重要的是,咱们必须尽快把阿布从莫斯科检察院那边弄出来。你也知道的,如今莫斯科的检察院,其实仍旧在沿用过去老一套的办案手法,如果让阿布陷进去过四十八小时,那没问题也会变成有问题了。”
“这些我也知道,”紧皱着眉头,郭守云说道,“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对莫斯科的具体情况毫无了解,比如说,这件事就是谁在背后推动的?他究竟是要置阿布于死地,还是仅仅想要教训他一下?再,拿掉了阿布对莫斯科的哪一方有利,又对哪一方有害,咱们是不是可以找到某些盟友,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障碍,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咱们都必须提前考虑清楚,然后再去想办法打点。*****”
“是啊,妮娜,这种问题很复杂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走到对面的沙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的说道,“它往往会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一大堆厉害关系,如果不谨慎的话,说不定就会招惹上什么麻烦。为别人的事情,给自己招惹麻烦,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这怎么能说是别人地事情呢。”看了神色尴尬的伊琳娜一眼,妮娜语气不满的说道。
“好啦,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摆摆手,郭守云笑道,“伊琳娜。你跟我说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诸如阿布可能招惹到什么人,与莫斯科的什么人有过利益冲突之类地。记住,要如实说,任何问题都不能隐瞒,不然的话,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嗯,”伊琳娜怯怯的一点头,随后为难道,“郭先生。你也知道的,阿布做生意的路子很广,再加上年前从别列佐夫斯基先生那里拿到了一笔低利息贷款。所以他插手的地方很多,交际的层面也很宽。*****再加上,再加上现在做生意,人人的手法都不太正规,所以要说得罪了什么人,那还真不太好猜,不过,这一次我估计着可能是卢日科夫要整他,因为现在的莫斯科市检察院的总检察长巴尔维。就是他地亲信。而且,在年初的时候,阿布在莫斯科的两处投资,与卢日科夫地夫人巴杜林娜有过冲突,我想,我想这次可能他们在借机报复。”
“是吗?”郭守云心中冷笑,他知道这女人没说实话。阿布与别列佐夫斯基的关系如果没有出现问题,凭一个卢日科夫怎么敢跳出来把他关押了?这位莫斯科的市长大人难道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吗?因此,可以肯定的讲。阿布这次被捕,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与别列佐夫斯基有关,而百分之百的可能,则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问题,所以,别列佐夫斯基才会坐视莫斯科检察机关去碰阿布。
“依我看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冷哼一声,说道,“对卢日科夫这个人。*****我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依我看,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公正严明的公仆式官员。但类似这种公报私仇地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尤其是现在,他本身还在遭受着克里姆林宫的打压,包括巴尔维在内的一众莫斯科政府官员,也在摩拳擦掌的准备造反,嘿嘿,即便是他有心要去找阿布拉莫维奇先生的麻烦,恐怕也没有那个实力与精力了。”
“伊琳娜啊,到了眼下这个关头,难道让你说一句实话还这么难吗?”自己要说的话由霍多尔科夫斯基代劳了,郭守云乐得轻松,他轻哼一声,面色不愉的说道,“那没办法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什么,你另请高明吧。”
“不,郭先生,”面对两位巨头的“黑脸红脸”大表演,伊琳娜哪是对手啊,她很快就被压垮了神经线,慌不迭地解释道,“我,我还知道一些情况,只是,只是不知道与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你说,我听着呢,”斜倚在沙上,郭守云一手抚摸着妮娜的膝盖,心不在焉的说道。*****
“在,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伊琳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她所知道的情况交代了出来,“阿布除了与人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之外,还结交了一些政界、官场上的朋友。嗯,先生也是知道的,类似他那样地商人,如果没有这样地一些朋友,那是根本办不成事情的,有些时候,甚至连生意也做不下去。”
“这我当然能够理解,”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不过要想结交官场上地朋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把握不好,很有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你继续说吧,我想问题可能就出在这方面了。”
“其实,阿布当初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曾经劝过他,这些东西碰不得,那些层层叠叠的官场关系,本身就是吃人的大网,一步不慎,就会落个身败名裂,”伊琳娜说道,“可,可这世上的事,毕竟不是仅凭着我们自己的态度就能解决掉的。在莫斯科,我们有了一些声名之后,那些方方面面的人就接连不断的找上门来,他们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开口跟阿布索要种种好处,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们要的东西我们不能不给,也不敢不给,而给了这个,就不能不给那个,所以,我们这种所谓的结交官员、拉拢政客的举动,基本就是被迫的。而在去年年中的时候,列宁格勒州的几位州政府官员曾经找过阿布,希望能够从他的手上搞一笔政治性资金,并许下诺言,说是可以为阿布牵头,帮他结交先生这样的人物,从而谋求到更多的利益。当时,先生正在与别列佐夫斯基先生他们合作,而阿布呢,也刚刚与他建立了一定的联系,并在为接手赤塔州铝业工程的事情奔忙,我们当时考虑着,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赤塔与远东紧邻,没有先生的支持,我们即便是拿下赤塔铝业工程,也不可能在这边站稳脚跟,所以当时没有细想,就为他们提供了四千万卢布的政治献金。”
伊琳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忐忑的看了郭守云一眼,两只小手搅弄了半晌,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可谁知道时局会变化的这么快,我们才刚刚把赤塔州的铝业项目拿下来,先生便与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生了摩擦,这一项目我们不仅不敢再继续伸手,甚至连先期投入进去的那部分资金,也全都折损掉了。最要命的是,阿布曾经向列宁格勒州提供过政治资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所以,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都在私底下放出话来,要”
“好啦,”听到这里,郭守云摆摆手,打断了女人的话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看样子,咱们的阿布先生这次是真的不太好过了,”无良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他揉搓着鼻子,说道,“与列宁格勒那边勾连,这可是莫斯科如今的大忌,克里姆林宫对此心存戒惧不说,代表会议那些人更是对此深恶痛绝,至于别列佐夫斯基,那就更不用说了。你丈夫还没走到能独当一面的地步,就敢朝那边伸手,那下场自然是可以预见的了。”
“是啊,阿布他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郭守云叹口气说道,“他既然要在莫斯科打拼,那就要明白什么是禁忌,什么事情做不得。这件事现在基本可以想清楚了,莫斯科检察院要查他,肯定不是出于什么简单的原因,搞不好,还牵涉到了目前纷繁复杂的各方势力角力。”
“那还有办法挽回吗?”妮娜的心里也没了底,她试探着问道。
“不好说,”摇摇头,郭守云说道,“主要是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都不敢去莫斯科,这也就是说,我们无法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若是让别人出面,那估计起不到什么太好的效果。”
“郭先生”伊琳娜一听这个,眼泪又流下来了。要知道她与阿布拉莫维奇的夫妻关系是很好的,两人相依相偎的打拼创业,经历的风风雨雨不是普通人所能体会到的。至于说后来离婚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不要着急,我只说不好办而已,可并不意味着办不了,”不等女人把话说出口,郭守云便抢先说道,“你先和妮娜回别墅区去等消息,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放心好了,有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在,莫斯科那些人即便是要给阿布扣帽子,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
第六零三章 放倒检察长
“你真的打算把那个阿布拉莫维奇捞出来?”打走了妮娜和伊琳娜这两个女人,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放开了很多,他踢掉脚上的鞋子,整个人歪躺在沙里,一边品尝着爽口的香槟,一边意态悠然的说道。
“不可以吗?”郭守云坐在他对面,手里摆弄着一个还剩几根烟卷的烟盒,心不在焉的反问道。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道,“在我看来,他从实力来说还不值一提,而从个人才能的角度来看呢,呵呵,充其量就是斯摩棱斯基第二,谨慎有余,魄力不足。一个只知道用钱买平安,却不知道用钱买权力的人,谁还能对他给予多大的希望?”
“你这眼真毒,”郭守云心头暗道,作为一个有着前世经历的人,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已经对俄罗斯联邦各个寡头的性情有了很到位的把握,而对这个阿布,他虽然接触不多,可结合前世所了解到的那些东西,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个人的秉性有所推断了。不管从哪方面看,阿布这个俄罗斯普京时代硕果仅存的级寡头,也远没有他的几位前辈那么风光,这小子先是给叶利钦做“提款机”,然后又老老实实的给普京做“提款机”,最终,在大家都用不上他之后,这小子便落寞的退出舞台了。无论是楚科奇的州长也好,切尔西的老板也罢,这些个身份即便捆在一起,恐怕都无法让他几位前辈看上眼。
“再,这次的事情很明显,”霍多尔科夫斯基继续说道,“莫斯科的权力角力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无论是克里姆林宫,亦或是代表会议,他们都在清场。像阿布拉莫维奇这种没有最终找好队的人,就必须被人家吃掉。而对于咱们来说呢,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旁观,任他们打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可你一旦在阿布的问题上插了手。那就等于是入局了,这可不是什么审慎的选择。”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郭守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可我现在也有更深一层地考虑。”
“说来听听。”霍多尔科夫斯基轻一皱眉,说道。
“咱们现在都看得出来,阿布拉莫维奇作为联邦新兴豪富阶层的代表性人物,他在权贵们的打压下,已经算是走投无路了。”郭守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说道。“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要清场,代表会议要清场,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也要清场,对于前两来说,他们清的是政治场,是官场,而对于后两来说,清的却是经济场。是商场。诚然,在阿恰洛夫那些人地威胁下,你与维诺格拉多夫都退出了莫斯科,可话说回来,你们就真的那么甘心把自己在那边的基业全都拱手让给别、古吗?”
郭守云这番话,令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眉头攒的更紧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老友的真正用意了。的确,对于如今的莫斯科来说,随着两位巨头的退出。那里地上层经济圈子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动,原本一些与霍、维走的比较近地商人,这一阶段都在遭受打压,也许是为了维持一种面子上的关系吧,别、古两人还没有做得太过火,不然的话,如今莫斯科陷入破产的人,恐怕就不在少数了。
郭守云说这些话的用意,就是在提醒霍多尔科夫斯基。莫斯科的清场旨在清理那些没选好队的人。在这种时候,如果他们对所有的问题都置之不理。那么等到莫斯科的局面稳定下来之后,三巨头联合将会现,他们在莫斯科地势力已经被人连根拔掉了。更要命的是,莫斯科的权力斗争可能会把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这些人整掉,但是却不可能把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搞垮,他们在经济层面的势力太大了,再加上有地方的支持,因此,克里姆林宫只能“收编”他们,却无法抹掉他们。最大的可能性是,在克里姆林宫统合了莫斯科的各个势力方之后,叶氏还会依仗别、古两方,以达到制衡三巨头联合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倘若三巨头不在莫斯科保留下一些倾向自己地势力方,那么将来恐怕无法“打回老家去”了。
“嗯”嗓子眼里哼出一个长声,霍多尔科夫斯基最终点点头,赞同道,“守云,你考虑的问题很全面,的确,在这件事上,我的想法有些过于简单了,也许是这段时间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以至于把莫斯科的斗争都简单化了。归根结底,对那边的事情,咱们还不能只做局外人,该插手的地方,还是要插手啊。”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省地我多费唇舌。”郭守云笑道。
“话说回来。你认为这个阿布拉莫维奇可用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想了想。转头又说道。“老实说。我并不看好他。与此人相比。我宁可选择你那位小情人。霍尔尼科娃虽然有野心。但并非无法控制。另外呢。她也有头脑。最重要地是。这个女人很有魄力。”
“你何不说她与我关系密切。莫斯科地上层人物都了解这一点。所以扶持起来比较简单呢。”翻翻白眼。郭守云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当然也有这方面地考虑。”霍多尔科夫斯基脸皮厚地很。心思被人家看头。他也没有半点尴尬地意思。“不过这也只是次要地。你想想。在如今地莫斯科。你还找地到一个比她更合适地人选吗?”
“对不起。这我不能同意。”郭守云摇头说道。“对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你远没有我了解地深。她地野心要你所想象地大地多。要控制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永远活在你地影子下面。反之。一旦让她看见权力地阳光。你就会意识到她地野心有多么危险了。”
了一眼霍多尔科夫斯基那一脸不以为然地表情。郭守云继续说道。“我一直来所秉承地方针你也不是不清楚。不出远东。不直接干涉莫斯科。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项方针。华盛顿才会信任我。莫斯科那些人才会不理会我。而一旦我把这个方针打碎。那情况马上就会出现变化。老实说。我还不想死地那么快。”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阿布拉莫维奇留下来了,”从沙上爬起来,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叹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保留意见,同时服从你的安排。”
“又不是开团代会,你保留的哪门子意见?”郭守云笑骂道。
“说吧,说吧,你打算怎么做,”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还是对这个决策不满意,他没有心情说笑,直接说道。
“我打算怎么做?为什么不是你打算怎么做?”郭守云嘿嘿一笑,说道。
“我?”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愣,随即撇嘴说道,“如果是我出面来办的话,那简单,不就是一个莫斯科检察院吗?找几个人砸了它,把那个什么阿布拉莫维奇抢出来,顺便干掉巴尔维,其实你不知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解决掉。”
“好办法,”郭守云手扶额头,无奈道,“你还可以顺便把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也解决掉,然后清平盛世就出现了。”
“可以考虑啊,”耸耸肩,霍多尔科夫斯基语气轻松的说道,“只不过在具体操作方面,难度可能会大一些。”
“还是算了吧,”郭守云知道,这小子就是在捣乱,阿布拉莫维奇的事,他压根不想管,“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办吧。”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问道,他不希望郭守云搞得动作太大,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过大的动作,很可能会引来莫斯科某些势力方的反弹,那对三巨头联合不利。
“你放心好了,我是聪明人,莫斯科也都是些聪明人,”从沙上站起来,郭守云径直走到左侧的那部电话机前,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说道,“巴尔维在莫斯科总检察长的位置上坐的时间不短了,我相信他身上总有些不太干净的地方,找人把他的底子抖出来,掀翻他的椅子,我想那些计划着对阿布拉莫维奇下手的人,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莫斯科现在状况复杂,咱们不希望在那边陷得太深,别人也不一定就希望咱们陷进去,在这种情况下,放翻了巴尔维,相信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嗯,这个计划倒也可行,”霍多尔科夫斯基点点头,赞同道。
“喂,我是郭守云,”电话接通,郭守云手握着听筒,语气凝沉的说道,“替我通知波拉尼诺夫,让他立刻到总裁会客室来一趟。”
第六零四章 干预检察
在俄罗斯的司法体制中,莫斯科检察院的总检察长,占据着一个相当特殊的地位,类似巴尔维这样的人,即便是克里姆林宫也没有权力罢免其职务,按照西方三权分立的政治权力划分形式,司法官员只有司法系统内的上级机构,才有权力对其进行纠察、罢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讲,巴尔维要对阿布拉莫维奇动手,莫斯科权力层是无法干涉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霍多尔科夫斯基不愿意管这种破事,在他看来,为挽救一个阿布而花费精力,那是根本不值得的。
可对于郭守云来说,阿布拉莫维奇的存在,却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点,他不仅意味着一个潜在合作的成长,同样也意味着一种历史的延续。自从郭氏在远东立足以来,历史的进程已经与郭守云所熟知的那段记忆越来越远了,他本人无力扭转这种局面,但却希望在最大限度上保留一下前世所熟知的东西,因为那样,他才能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把握。
作为莫斯科检察院的总检察长,巴尔维的权力还是比较大的,他有权稽查莫斯科政府体系内的大小官员,同时,还有权力向联邦总检察长提请专案建议,侦办联邦境内各地方官员的问题。为此,在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去触他的眉头。
现如今呢,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郭守云就是碰一碰这个大多数人都不敢去摸的老虎**,而且他还不是碰一碰就完事,他要把这个老虎**整个剌下来,扔到臭水沟里去。
要论到出谋划策,波拉尼诺夫没有叶列娜那么精明强干,但是要论到挖人、搜罗一些罪证什么的,他却是拿手的很。
就在阿布拉莫维奇被莫斯科检察院批捕的第二天,远东的各大媒体上先后登出了一系列不利于巴尔维的所谓“小道消息”,这其中包括他收受莫斯科大建筑商人谢洛什伊两千五百万卢布贿金的事实;奸宿多名未成年少女的性丑闻;利用职务之便,非法占用七套莫斯科政府公共住宅楼的实据等等等等。
这些消息一经曝光。迅在远东地区引轩然大波,同时,在联邦其它地区,也有不少媒体对这类消息加以转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联邦民众对国家失望至极。本来嘛。检察院是干什么地啊,它的主要职能就是督察百官,同贪污、滥用公权之类的行为作斗争,人们以往一谈到问题,就喊口号、传呼声,要求检察机关严格执法,深入调查。如今可好,真相被曝光出来了,这些负责督察百官的廉政斗士。竟然同样也是贪官一群,试想,那些心里单纯的普通民众。谁能接受得了这个啊。不过幸好的是,在莫斯科地区,由于媒体主要被垄断在别、古二人以及莫斯科各个当权势力方地手里,因此,这类消息没有得到充分的曝光,那边的局势相对稳定。可即便如此,联邦的司法机构也乱成了一锅粥,就在远东大肆刊这类消息的第二天,身为联邦最高检察长的斯库拉托夫亲自给郭守云挂了电话。他好话说尽,就是希望达到一个目的——远东尽快把这类新闻报道停下来,以降低“巴尔维事件”对联邦司法界构成的冲击。
用斯库拉托夫的话说,现在谁都知道联邦司法界问题同样严重,可是这里面地种种问题,却绝不能对外曝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政府官员的问题可以曝光,经济届人物的贪腐问题也可以拿出来说事。甚至总统地问题都可以摆到明面上谈一谈、论一论,可就这个廉政司法界的问题不能说。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官员贪了,甚至总统贪了,民众好歹还能寄希望于检察机关,还能依靠这些不能加强执法,反贪肃贪。可要是让人们意识到,国家的廉政司法界也黑如墨汁的话,那他们还能有什么希望啊?整个国家都被侵蚀了。没办法。改选一个政府吧,什么克里姆林宫、代表会议。统统换掉,而这也是一个彻底性灾难的开始。其实,类似这样的道理,郭守云早就明白,同时呢,这也是他手上抓着的最大筹码,有这个筹码在手,他不怕莫斯科那些人不对他做出让步。
面对斯库拉托夫提出的请求,郭守云并没有拒绝,不过同时呢,他也提出了两点交换条件:第一,拿掉巴尔维,送他去一个他该去的地方,第二,平息阿布拉莫维奇地案子,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放他出狱。联邦检察机关只有同意了这两条要求,远东的类似报道才会消失,否则的话,他还会继续,并将各地检察机构所存在的问题,一一曝光出来,让全联邦的人都看个清楚明白。
威胁,这绝对是裸的威胁,不只是斯库拉托夫,相信莫斯科每个听到这两项条件的人,都能领会到这种威胁的意味。不过话说来,他们有地选择吗?很明显没有。
就这样,在伊琳娜提出祈求后的第四天,莫斯科检察院总检察长巴尔维引咎辞职,并在递交辞呈之后,与自己的办公室内服毒自杀。随后,联邦最高检察院按照他的遗书,对其生前的一系列问题展开调查,与当月中旬完成侦讯,证实了其在任内所“主导”的六起案件。根据最终的调查结果,巴尔维任职三年内,先后接受贿赂、贪污公款多达一亿四千万卢布,同时,其名下还有豪宅四处,住房九套。为严明法纪,震慑贪腐,联邦最高检察院作出决定,没收巴尔维全部家产,并予以充公。与其同时接受处罚的,还有莫斯科检察院上下十二名官员,他们所面临的,将是最短十二年、最长二十年地漫长刑期。
这一案件。号称是联邦立国以来。国家检察机构侦讯破获地最大一起贪污案件。其结果。自然是引来了大批联邦民众欢呼叫好声。可人们不知道地是。就在联邦最高检察机构宣布没收巴尔维全部家产之后地第二周。原本应该一无所有地巴尔维家人。堂堂皇皇地登上了去往法国巴黎地班机。头等舱地座位肯定是舒适地。不过那一万七千卢布一张地机票。与他们在那里拥有地两套豪宅、数百万美元存款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至于说他们这些钱、这些豪宅是哪来地。其实也很容易查获到。至少郭守云清楚地很。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联邦检察机构对巴尔维家人做出地补偿。“老巴”是个好汉子。他把所有地罪行都背下来了。因此。莫斯科检察院以上地那些官员才得以保住名誉。同时呢。因为案件是由联邦检察机构自行侦办处理地。所以那些“没收充公”地非法所得。也被检察机构地高层官员自行“消化吸收”了。
“检察。检察。该捡地捡。该擦地擦。”这就是时下联邦检察机构地最真实写照。试想。面对这样一个肃贪部门。郭守云还有什么可担心地。就像他对远东官员们所说地那句话一样:“对于咱们来说。伸手地时候可以不考虑手地问题。但一定要考虑好脚地问题。拿地什么。拿了多少。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站在什么地方了。因为人们都不会看你手上拿地东西。但却会关注你站地位置。”
就在巴尔维自杀地第二天。联邦最高检察院甚至还没得及对莫斯科检察院展开调查。便迫不及待地释放了被关押近一周地阿布拉莫维奇。那些证明他有罪地证据。也被高检一体封存。扔进了资料库。
而作为经历了这一场磨难地主角。阿布拉莫维奇在出狱之后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定购了一张前往哈巴罗夫斯克地机票——他不是要来感恩地。而是要来“另投明主”地。其实对他来说。郭守云是不是真正明主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没得选择了。巴尔维地案子闹得这么大。所有知情地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阿布拉莫维奇是郭氏集团地人。至少是三巨头联合地人。他地脑门上都打了“标签”了。不然地话。远东凭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捞他出来?
同样是经过了这一场闹剧。别列佐夫斯基与阿布拉莫维奇地关系彻底决裂。前收回了投在阿布身上地所有资金。总计四十亿美元贷款。一部分由阿布本人筹措到位。另一部分。则是由远商行开据垫付地。
三月底。在与郭守云等三位巨头协商之后。阿布拉莫维奇前往赤塔。重新整合他苦心经营地铝业集团。为了给他创造便利。郭守云第一次莎娜丽娃地帮会向赤塔、布里亚特地区蔓延。三巨头原则上达成意见一致。他们给了阿布拉莫维奇七个月地时间。只要他能在七个月时间内统合两地地势力。那么。三巨头联合不介意添上他这一个新人。
第六零五章 丘米坎
映天白雪,素野妖娆。
绵亘千里,为冰雪所覆盖的朱格朱尔山脉南麓,滨海城市丘米坎,就两天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以该市北郊原远东战略火箭兵十八号岸基雷达站为中心,一个从美国赶来的拍摄组,正在这里拍摄一部具有前苏联背景的影视大片《007黄金眼》。
由于这是好莱坞第一次进入前苏联地区实际取景拍摄的影片,因此,它本身就颇具噱头,而在投资方面,米高梅-联美同样也是大出血,做出一副将它打造为007系列经典的态势。
今天是摄制组举办开镜仪式的日子,应好莱坞几个投资商的邀请,郭守云也早早赶到了这个平日里从未给过太多关注的小城,与他一共赶过来的,还有远商行的几位投资部经理。作为一部在远东开拍的大制作,郭守云没理由不掺一手,按他的话说,咋也要在影片的帷幕上,弄一个“特别鸣谢”之类的玩意,就算是给郭氏集团打打广告了。
相比起哈巴罗夫斯克来,丘米坎这个城市要小很多,出了城区往北,几乎是短短两公里外,就已经是漫漫无际的荒野了,远远望去,银白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天地,一直蔓延到灰白色的朱格朱尔山脉脚下。
苍天白雪之中,一身素白皮草大衣的霍尔尼科娃,显得有点楚楚动人,她依偎在比自己挨了小半头的男人身边,长时间一句话都是说,就是微弯着双唇,淡淡的微笑。
“莫斯科这段时间的局势乱的很,”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郭守云漫无目的的走在雪原上,脚下的积雪被高筒皮靴踩的嘎吱作响,宛若是一阵阵的痛苦呻吟,“你不在那边好好呆着,跑到远东来干什么?”
“想你了。过看看不行吗?”挽着男人地胳膊,霍尔尼科娃低垂着润红的小脸,低声说道。
“信你就有鬼了,”郭守云撇嘴一笑,说道,“不过来了也好。多在这边住几天,先不要回去了,那边现在越来越乱,你一个人呆在那儿,我多少有些不放心。”
“那可不行,”霍尔尼科娃摇头说道,“莫斯科的危机也就意味着机遇,我这次过来最多只能呆三天,三天后就要赶回去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雀山别墅安全的很。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你们男人之间地那些恩恩怨怨。我也不参与,没事他们谁会来对付我啊。”
知道这女人的想法不是自己能够改变的,郭守云没有再多说什么。
“妮娜她们该到预产期了吧?大概地时间是在什么时候?”陪着男人又了几步。霍尔尼科娃停下来。她侧过身。在一块凸起地岩石上掸了掸落雪。轻轻巧巧地坐上去。说道。
“下个月中旬吧。”郭守云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地话。就是那段时间了。”
“这么说。到那时候咱们还能再见上一面。呵呵。间隔地时间不是很长。”霍尔尼科娃双手托腮。很是妩媚地笑了笑。说道。
“嗯。随你。”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不过前提是。别给我惹麻烦。你也知道地。妮娜最近一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育前自然现象。我得处处让着她。”
“我知道啦。这话你都跟我说过很多遍了。没必要一再重复。”霍尔尼科娃稍带几分不满地说道。
“我对你永远都不能放心。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紧挨在女人身边坐下。郭守云点上一支烟。随口说道。
“我知道,”霍尔尼科娃反唇道,“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那么大地好事,平白无故的让给一个外人了。哎,说真的,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阿布拉莫维奇吗?他难道比我还可信?”
“不说这些,”摇摇头,郭守云根本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同女人纠缠,在他看来,这些决策上的事,女人无权插嘴。
“不说就不说,”负气的扭过头,霍尔尼科娃陷入了沉默。
对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自己男人无论做什么事情,即便是不开口,她也能揣摩出个二三来,而这一次,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竭力保住阿布拉莫维奇,随后又力挺他进入赤塔,这摆明就是要扶植一个新巨头出来,以抢占赤塔、布里亚特地区的利益。
坦率的说,对三巨头的这一决定,霍尔尼科娃心里有些别扭,毕竟按道理讲,她在莫斯科要比阿布混得好,同时呢,与三巨头走地也更近一些,类似这样的好事,先排上队的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个当初还要靠她牵线提拔的阿布。
不过换个角度来考虑,霍尔尼科娃也能理解三巨头的这一决策,无论从哪方面讲,他们的联合也要尽可能避免内部的冲突,郭、霍、维这三个人,谁都不是简单角色,因此,他们彼此间的猜忌也是避免不了的。或许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位置特殊地赤塔、布里亚特,他们才没有自己出面去抢占,转而推出一个阿布拉莫维奇。作为郭守云的女人,霍尔尼科娃知道自己也不可能进入备选名单。
“巴兰尼科夫完了,”沉默了良久,霍尔尼科娃似乎是消了气,她歪过身子,斜倚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意兴阑珊的说道,“杜纳耶夫也完了,这个消息你知道了吗?”
“嗯,”郭守云哼了一声,说道,“只是有所耳闻,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
“我倒是了解的比较清楚,”霍尔尼科娃叹口气说道,“前天上午,克里姆林宫已经下了命令,免除了杜纳耶夫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原因是有人举报他涉嫌收受巨额贿赂。因为有叶林出面处理,这件事没有走任何调查的程序,就算结案了。谁都知道叶林与杜纳耶夫之间的不合,前趁这次机会打掉对手,整肃内务部,完全是事先就确定好地计划。为了能够进一步拉拢叶林,克里姆林宫显然是对他作出了让步。至于巴兰尼科夫,现在克里姆林宫还想保住他,可依我看,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白宫在这件事上盯得很近,司法部长卡尔梅科夫亲自挂帅,组织了一个调查小组,到处挖掘巴兰尼科夫受贿地材料,看得出来,不置他于死地,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这些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插手。”喷出一口烟雾,郭守云说道。
本来嘛,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在叶列娜计划之内地,她为此花费了无数心机,最后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我当然不会插手,更何况,即便是想插手也插不上啊,”霍尔尼科娃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世事实在是太难预料了,一个人今天所享有的光环,或许就是明天缀在身上的一块巨石,光环越多,石头越多,一旦落水,那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前天晚上,杜纳耶夫的夫人来找过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希望我能够代为活动一下,把她丈夫保住。因为和她过去的交情不错,我当时答应了,可她前脚一走,我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尽管这些人说的话有些含糊,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他们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甚至还让我离得越远越好。”
“哎,”说到这里,霍尔尼科娃长叹一声,她展臂搂住男人的胳膊,蜷缩在他怀里,语气落寞的说道,“世态炎凉,以前总是觉得这句话离自己身边很远,可是现在我总算体会到了,它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意义。”
“有些事是需要去习惯的,”女人的小手很凉,真可谓是冰冷光滑,郭守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女人,或许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就像这一年的四季,有冷有热,有煦暖有阴寒,我们作为人,没有办法去改变它,所以只能去适应,冷了多穿点,热了就少穿点,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那你穿了多少?”在男人怀里仰起头,霍尔尼科娃柔声问道。
“好多,你没看到的身形都显得臃肿了吗?”呵呵一笑,郭守云别有深意的说道。“那就好,多穿一点吧,我想真正的大风雪就要来了,”抚摸着男人的下巴,霍尔尼科娃说道,“昨天的边境冲突事件你听说了吧?依我看那只是一场预演,有人要搞掉巴兰尼科夫,克里姆林宫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什利亚赫京这个边防军司令,也就等于是做到头了,拿掉他,必然是克里姆林宫攫取军权的计划之
“事情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微微一笑,郭守云用一根手指头抬起女人下巴,在她微凉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拿掉什利亚赫京这个边防军司令,只是克里姆林宫一连串计划中的第一小步,他们的正真目标是阿恰洛夫,是莫斯科卫戍军区。”
第六零六章 耸人听闻
“哦?”霍尔尼科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兴致勃勃的问道,“亲爱的,快说说,你究竟看出了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装出一幅严肃的表情,郭守云说道,“是不是又打算动什么歪脑筋?”
“哪有,”女人嗔怪着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娇声道,“人家现在混迹莫斯科,而且整日里打交道的那些人,也是方方面面的权贵,你想啊,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自然要知道的多一些,不然,怎么选方向啊。”
“嗯,勉强可以算是一个理由,”露出一丝笑容,郭守云在女人的鼻子上轻轻一拧,说道,“也罢,今天我就好好给你上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我洗耳恭听,”从男人的怀里爬起来,霍尔尼科娃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道。
毫无疑问,霍尔尼科娃是幸福的,在目前的俄罗斯国内,要说有谁对政局走向把握最全面,那郭守云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位,而要想让他这种人开诚布公的谈一个问题,那困难度也高的出奇,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有机会听郭守云谈论政治,那本身就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这段时间里,郭守云对莫斯科的情况是相当关注的,为了能够时刻把握那边的局势走向,他重新启动了过去那种明、暗两方面搜罗情报的手段,为此,波拉尼诺夫与尼基塔没少忙活。
昨天晚上,波拉尼诺夫在半夜两点钟给他拨了个电话,向他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联邦边防军驻阿富汗、塔吉克斯坦边境地区的一处哨所遭到阿富汗塔利班的突然袭击,十二名边防军士兵阵亡,近三十名士兵受伤。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郭守云几乎是****都没睡,当然。他并不是替那些逝去的生命感觉惋惜,因而惆怅的无法睡眠,他是想到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对于俄罗斯人来说,阿富汗就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弥合的伤痛,这就像越战对美国人的影响一样。而自从八八年阿富汗战争结束以来,包括前苏联在内。俄罗斯军方很少提及阿富汗地问题,其目的就是为了回避这个疮疤,不给国人攻讦的借口。
可是现在呢,面对莫斯科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阿富汗的极端军事力量,突然对俄罗斯的边境哨所动了袭击,而且还给俄罗斯边防军造成了重大地人员伤亡,试想,如果这件事曝光出去。其直接后果会是什么样的?毫无疑问,军方要有人站出来对此事负责,他们必须引咎辞职。永远退出军队。
再换一个角度来考虑,盘踞在阿富汗、以游击队身份起家的塔利班,现在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俄罗斯的边境哨所动袭击呢?要知道,现如今的阿富汗还在打内战,塔利班还没有攻占喀布尔,在前苏联扶植下上台的阿政府也还没有彻底倒台,在这种情况下,塔利班是不是头晕了。要跑到这边来招惹一个强敌?
几乎是在一瞬间。郭守云地脑子里就浮现出一大堆地问题:哨所地袭击事件是不是真是塔利班做下地?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在事件地幕后。是不是有人在唆使推动?如果有。这个人是谁。又来自于哪一方?这些问题。郭守云认为自己有必要知道答案。因为它们直接关系着俄罗斯军方随时可能到来地大调整。
在经过一番细致地推敲之后。郭守云列出两个可能性。又由两个可能性。推出了一个最直接、几率最高地答案。
由于在如今地俄罗斯联邦。边防军是归属安全局统辖地。这也就是说。如果为了打击巴兰尼科夫、除掉克里姆林宫一条手臂。哈斯布拉托夫这一派势力方。有可能会在背后推动这一事件地生。同时呢。由于边防军也是属于军队体系。克里姆林宫为了重组军方力量。把握更大地军权。也有可能会策划这么一场阴谋。从而将矛头直接瞄向军界。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两种可能性同步存在。几率处在五五之间。但是在进一步想。联系上当下地大环境。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地答案就出现了——巴兰尼科夫本身出现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克里姆林宫有没有可能打算“废物”利用。趁着他还没有彻底完蛋地机会。导演一场出人意料地好戏出来呢?
有可能啊。而且是相当有可能。郭守云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琢磨着。如果自己是克里姆林宫地主人。面对当下这种无法保住巴兰尼科夫、无法保住安全局地局面。自己估计也会采取这种釜底抽薪之计。对手不是打算拿走安全局吗?不是打算夺走克里姆林宫掌握地一支军事力量吗?那好。既然自己保不住他们了。那就索性扔出去。以小压大。换一堆更大地筹码回来。
克里姆林宫地打算是。他们应该把巴兰尼科夫地问题搞大。既然保不住他。那不妨给他身上加更多地罪名。从而以点击面。引一个连锁反应。撬动整个俄罗斯军方地力量。
在想到这种可能性之后,郭守云又开始考虑,如果自己是克里姆林宫地主人,在哨所袭击事件生之后,会做些什么呢?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并不难想:先,拿掉巴兰尼科夫,在给他扣上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之后,再按上一个情报搜索不力、治军不严的罪责;其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公众布半真半假的“哨所袭击事件”调查结果,以边防军的管理漏洞为翘板,掀起治军的一系列后备方案;最后,以调整军事部署,强化军队训练为由,调动边防军与部分地方驻军的防务,将莫斯科卫戍军区以及莫斯科近郊地区那些倾向阿恰洛夫的部队调走,抽空其在莫斯科地区的军事影响。
很明显,当这一系列地问题解决之后,克里姆林宫地局面就转好了,他们将在莫斯科地区拥有绝对的军事优势,期间,再加上有一个总统地身份作掩护,叶氏便可以掌握全部的主动权,他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动用军事手段,强行驱散反对派,以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
而到了今天上午,莫斯科的消息证实,郭守云的猜测有了一些偏差,克里姆林宫没有直接拿巴兰尼科夫开刀,反倒先与哈斯布拉托夫展开了一场谈判,内部消息显示,就在上午九点钟,叶氏召集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盖达尔等人在大克里姆林宫“绿厅”闭门磋商。也许是这一次磋商没有达成妥协意见,克里姆林宫随即公布了哨所袭击事件的详细情况,并布总统令,解除了边防军总司令什利亚赫京的职务,而且是一撸到底,直接让他退休颐养天年去了。
针对推测上出现的这一丝偏差,郭守云考虑到了两个问题:第一,他猜测,莫斯科现在的局势,要比此前自己所了解到的紧张的多,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的暗战,肯定已经进入白热化截断了,甚至可以说,哈斯布拉托夫等人可能已经联手向叶氏逼宫了。第二,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也是一方面准备孤注一掷,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拖延一下时间,因此,才有了“绿厅磋商”这一事件的生。
现在,绿厅磋商失败了,克里姆林宫开始对军方下手了,那么今后一段时间,代表会议要嘛联合军方动政变,****克里姆林宫的现任领导层,要嘛,就得等着被叶氏铁血清洗了。
“亲爱的,你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听了郭守云阐述的一番推测,霍尔尼科娃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好长时间都没有闭合。对她来说,克里姆林宫支持策动哨所袭击事件的猜测,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如果这番话换一个人来说,她是百分之百不会相信的。
“呵呵,没听我说嘛,这就是推测,至于可能性有多大,那只有当事人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弹落飘附在肩头的几点雪花,郭守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不过在我的眼里,这世界上任何一起事件的生,都有着利益归属的问题。而作为一起严重的军事事件,哨所袭击这件事,肯定会给某些人带来利益,也会损伤到另一部分人的利益,至于说这件事的背后有谁的影子,那看看谁得利谁失利呵呵,也能猜个**不离十吧。”
“那我”
霍尔尼科娃显然还打算追问一些问题,不过就在她刚刚开口的时候,波拉尼诺夫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飘了过来。
“先生,”一路小跑的赶到郭守云身边,波拉尼诺夫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便急匆匆的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从哈巴罗夫斯克打来电话,他让您马上回去。”
“哦?这家伙不是回巢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郭守云愕然道。
“科尔扎科夫来了,”波拉尼诺夫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是陪他一道过来的。”
“看来我的推测没有偏的太远啊。”稍一沉默,郭守云摇头笑道。
第六零七章 借兵
在克里姆林宫内,叶老头最信任的人是谁?巴拉尼科夫?非也。那位每次与叶老头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周围到处都是敌人,唯有我一个人忠于您”的斯科科夫?答案同样是非也。在克里姆林宫内,最受叶氏信任的,就是有着军方背景、从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一直追随他进入克里姆林宫的警卫科尔扎科夫。
在明面上,科尔扎科夫就是克里姆林宫的警卫官,其职责和权力,就相当于郭守云身边的波拉尼诺夫,但是在背地里,这位警卫员却是总统的亲信,是克里姆林宫真正的第二把手。一些放在明面上不好解决的、甚至是不好说的事情,叶氏都会安排这个人来处理,而且对他一如既往的充满着信任。
郭守云此前与这个有过几次接触,同时,在前世的时候,他也读过这个人的一部著作——《入主克宫前的叶利钦》,正是在这部书里,他了解到很多关于叶氏的私人情况。不过那时候叶氏已经躺进坟墓了,而今天呢,这老头还活着,甚至还精力旺盛,可是这位号称“影子总统”的科尔扎科夫,却已经坐到了郭守云的会客室里。
按道理来讲,在郭守云的家里,在他的私人会客室里,那张位於书桌后的主座,只能由郭大先生自己来坐,不过今天的情况显然有些特殊,科尔扎科夫这个远道而来的“过江龙”,堂而皇之的被请上了那个位置,至于郭守云这条地头蛇,则敬配末座,坐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右手边。
人家是总统特使嘛,两个满身铜臭的小商人,自然要请人家坐上座了,不然的话,那岂不是没了体统。
郭守云那把书桌后的椅子。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软椅,就那么一个造型较为抽象的破椅子,就花费了一万七千美金,那家伙坐上去岂是一个舒服了得,简直就有一种坐在钱堆上的爽快感,所以。科尔扎科夫坐地很牢靠,很快意。不过话说回来,这舒服归舒服、快意归快意,面对两位巨头,他还真不敢露出半点嚣张的意思,别忘了,这是远东,在这地方,谁惹恼了郭大官人都没好果子吃。即便是他这个总统特使也不例外。
“郭先生,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悄悄的挪动一下**。科尔扎科夫让自己的坐姿显得更舒服一点,随即,又喝了一口克里姆林宫都喝不到的波尔多酒庄顶级红酒,这才清清嗓子,说道,“我想,两位肯定对我此次来远东的目地存在很多疑问,咳咳,其实。你们不必有任何猜测,更不要有什么顾虑,就像总统先生在我临行前所说的,两位是我们的朋友,最可信任,也最可以依赖的朋友。”
“啊,是,是,是。科尔扎科夫先生说的没错,”郭守云咧咧嘴,干笑道。而在心里呢,他则对对方这番话充满了不屑。“顾虑?”“猜测?”这怎么说的,难道你科尔扎科夫真把自个成了洪水猛兽了,还值得自己去顾虑猜测?
“呵呵,说的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紧跟着说道,“不过既然是朋友。那有什么话你也不妨直说吧。大家没必要兜***,直来直去。爽爽快快的谈问题,轻轻松松的做交易。”
郭守云毕竟是个中国人,他性子里那种天生中庸思维,到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因此,在待人接物上,他也没有霍多尔科夫斯基那么随性,想说什么说什么。
“嘿嘿,看得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地性子仍旧像当初那么干脆,与在莫斯科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科尔扎科夫毫不介意的笑道,“好吧,那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想目前莫斯科地局势,两位先生应该是了如指掌了吧。”
“多少了解一些吧。差强人意。”偷偷在背后拧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把。郭守云抢着微笑道。
“那郭先生知道吗?现在莫斯科有人正在准备策动政变。打算****克里姆林宫现任zf地领导。篡夺我们刚刚建立起来地民主政权。并恢复前苏联地就由国家体制。”骤然绷起脸。科尔扎科夫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郭守云做出一副惊讶地表情。煞有介事地说道。“类似这样地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动地?科尔扎科夫先生有具体地证据吗?”
“这还要证据吗?”霍多尔科夫斯基低声嘀咕道。“就我所知。莫斯科在策划政变地人。两年间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至于说谁在背后策动。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许。你问谁没有策动更恰当一些。毕竟那就不用罗列一大串地名单了。”
两根手指头用力一蜷。郭守云又在这个不安分地小子身上掐了一把。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这有些问题。现在还不好直说。”直接过滤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地废话。科尔扎科夫继续说道。“我只是转达总统先生地意思。嗯。昨天晚上。阿塔边境地哨所袭击事件两位先生想必也知道了。受此次事件地影响。总统先生决定对纪律涣散地联邦军界。展开全方位地整顿。具体来说。就是两方面地内容:第一。裁撤掉一部分本身存在问题。亦或是年龄偏大军队将领。第二。部队军纪整肃。部分驻军调换防区。更换编制。而作为计划内容地第一步。今天早些时候。巴兰尼科夫已经向总统办公厅提交了辞呈。同时呢。边防军总司令什利亚赫京也被解除了职务。”
“嗯,总统先生的这一决定相当必要,”郭守云瞪乎着眼睛,毫不犹豫的说道,“其实作为一名栖身远东的商人,我也早就感受到了军队内部存在的问题,就那远东军区来说,你”
“呵呵,郭先生想必有些误会了,”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科尔扎科夫便打个哈哈,说道,“其实,这次军方的整顿,仅限于边防军系统以及莫斯科附近抵御的卫戍部队,至于全面地整肃,嗯,限于克里姆林宫精力有限地缘故,近期内恐怕还很难实现。”
“哦?那太遗憾了,”耸耸肩,郭守云一脸失望的说道。
“并非是我们不注重先生地利益,”叹口气,科尔扎科夫说道,“远东军区所存在的问题,我们或多或少的也有所耳闻,不过呢,在当前的时局环境下,克里姆林宫暂时还无法兼顾到这边的复杂问题。再,对军队的整顿,不像对zf官员的整顿那般简单,就像这一次,总统先生只不过是罢黜了一个本身存在问题,且严重失职的什利亚赫京,军方内部就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情绪,这其中,问题最严重的,就是莫斯科卫戍军区。我们得到确切消息,阿恰洛夫将军时下正在联系部分不安分的将官,目的是策动一场军事政变,将整个联邦引向灾难的深渊。”
“果不其然,”郭守云的心里出一声叹息。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自己的猜测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克里姆林宫,好毒啊。
“既然意识到了危险,你们就去应对啊,”霍多尔科夫斯基那张嘴就是管不住,他说道,“在目前这个关头,你来远东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难道你打算让我们给莫斯科卫戍军区送一笔钱过去,让那些当兵的拿起钞票,放下枪炮?”
“那当然不可能,”科尔扎科夫笑道,“总统先生的意思,是打算在近期内,撤换莫斯科卫戍军区的一批将领,以规避政变危险的出现。”
“嗯,釜底抽薪,好计策。”郭守云拍拍手,很虚伪的恭维道。
“可再好的计策,也缺不了两位的帮助,”科尔扎科夫说道,“要知道,卫戍军区那边显得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状况,如果我们骤然下令撤换将领,很难预料会不会引重大的问题。所以,为了预防这一状况的出现,总统先生希望从后贝加尔、远东、伏尔加河沿岸、乌拉尔四个军区,各抽调一支部队,秘密进驻莫斯科东郊地区,以钳制卫戍军区。”啊?”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两位先生,”科尔扎科夫说道,“目前已经到了国家政权濒临倾危的关键时刻,你们必须相信一点,那就是一旦政变生,克里姆林宫的政治体系遭到摧毁,那么,两位的利益也将失去最大的保障。那些顽固的布尔什维克份子,绝不会放任你们在联邦存在下去的。所以,在今后两周的时间内,无论你们采用什么方式,都必须让部队进入指定的集结地区,而且必须保证行动的绝密性。否则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他嘴里这么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地图,展开后铺放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第六零八章 空降师的旅行计划
“基什金诺以东三十五千米,莫斯科河北岸,距离莫斯科城区一百四十五千米,向北,六十七千米,是捷伊科沃第五十四近卫导弹师第一团驻地,该团在五年前换装ss-25车载战略导弹,下辖九个导弹营,配备齐全,不过对我们的预定驻地没有威胁。”远东军区作战参谋部内,席贾霍夫手持银亮的讲鞭,指着身后那张放大了的莫斯科近郊地区地形图,口若悬河的做着讲解,“向南,五十三公里处,就是这个位置,是克里姆林宫预设给后贝加尔军区第二十三山地步兵师的驻地,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也对咱们的驻地构不成威胁。不过,由咱们的预定驻地向东、东北、东南,三个方向,则是属于莫斯科卫戍军区第二、第六两个机械化步兵师的防区,一旦有事态生,他们有可能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推进到咱们的防区前沿位置,从而对咱们构成最直接的威胁。”
“现在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咱们距离防区位置太远,即便是从雅库特的乔沃希空军基地出,整个支援半径也过了六千八百公里,任何运输机都必须在乌拉尔军区做转站,单程航行时间将过十六个小时,根本无法对前线作战提供任何有效支援。****再,这一路过去,还要经过大范围的莫斯科卫戍军区防控警备区域,毫不客气的说,咱们连个落点都找不到。”挈廖缅科将军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单手托腮,皱眉说道,“换句话说,咱们派遣调动的空降师,就是一个靶子,一个好看但却不实用的摆设。放在那里吓唬人还可以。要真的生了变故,恐怕连两天时间都坚持不住。”
两位将军的表态,引来了在场诸多二级部队指挥官以及军区作战参谋们的议论,很显然,大家都赞成这两位将军地看法。
郭守云的位置,今天仍旧是定在会议室门口,因为是在会议召开之初进场的,因此,他等于是列席了整场会议,前前后后。这些将军们所说的问题,他都听的明明白白的。
按照此前郭守云与科尔扎科夫还有霍多尔科夫斯基之间达成的协议,此次远东军区将向莫斯科输送的部队,为军区下属的第三十四空降师,该师目前驻扎在雅库特,两天前,军区的调防命令下之后,这支部队已经进入开拔前地准备期。他们的行程安排是。先运动到雅库特的乔沃希空军基地。然后在那里升空,前往乌拉尔军区,最后转程前往莫斯科近郊的预定集结地域。
老实说,能去莫斯科,对于远东军区的每一个大兵、军官来说。都是一件美差,在过去的时候。莫斯科与远东俨然就有着天堂与地狱般的差别,但是如今呢,真想去那边的人却不多了,再加上这一次地情况特殊,任务地危险性大,所以谁都希望这种倒霉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而相对于军区的这种态度来说,郭守云本人倒是觉得这次行动并没有多高的危险性,他甚至觉得军区举行这连场的作战参谋会议都是多余——有必要吗?现在只不过就是派点人过去撑场面罢了,说地更白一些,就是给克里姆林宫捧场。难不成还真要打仗?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莫斯科,是联邦的都。两边七八个师地兵力挤在那地方打烂仗,这国家还要不要了?谁又能背负得了这么大的责任?
军人考虑问题的方式,就是和政客不同。可以预想到,克里姆林宫这次搞这么大的动作出来,绝不是希望打一场战争,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种威慑力,让莫斯科卫戍军区意识到,莫斯科的政局不是靠他们派一些小兵就能搞定的,无论是谁打算使用暴力解决问题,都可能引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有这么一个威胁摆在那儿,莫斯科卫戍军区的头头脑脑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也要考虑一个责任如何背负的问题。而远东军区这些将军们呢,他们却不是这么考虑地,一听说要调动一个空降师进入莫斯科近郊,他们先想到地就是战争,挈廖缅科要为部队的士兵负责,席贾霍夫要对战略战术地制定负责,两伙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两天,目的就是制定一套应对突战争状况的战略战术。看他们那副紧张的架势,郭守云都觉的有点好笑,就好像,就好像那大战明天就要爆一样。*****
回想起两天前挈廖缅科与席贾霍夫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郭守云又对这一次的行动有了几分忐忑。正如两位将军所说,莫斯科不同于别的地方,在前苏联时期,任何一支部队的调动,都必须有中央、国防部、参谋本部的三道手令,三缺其一,部队都不能动。而对于那些进入莫斯科近远郊地区的调令,不仅要有这三道手令,同时,还必须有联盟、民族两院的明文批准,否则,类似这样的行动就是叛乱,部队长从指挥员到军事委员,一律枪毙,没二话。而现在呢,这方面的管制显然没有这么严了,但是进驻莫斯科附近地域,仍旧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就拿一个鸣枪来说,在远东,各下属部队士兵缺乏纪律感,平素里,那些大兵闲着没事拿步枪打鸟都没人管,全当大家听个响了。可在莫斯科呢,这事绝对不能生,甚至是一个擦枪走火,当事人都要受到很严厉的处罚。还有,莫斯科的政治局势如今变幻莫测,各种各样的游行示威时有生,第三十四空降师进驻莫斯科近郊,倘若遇到了类似围堵军车、示威袭军之类的游行团体,有哪个当兵的开了枪,那就真出大事了。这种事有没有可能生?郭守云相信,可能性很大,远东大兵没别的,就一个词——“痞”,而且是痞的很,自由散漫、性格彪悍,如果让他们进了莫斯科,再遇到远东好几年未曾出现过的示威,那什么状况都有可能生。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郭守云曾经打算采取一个预防措施,那就是对空降师的士兵,采取佩枪不配弹的做法,以杜绝这一状况生的可能性。但是他的这一项建议,遭到了整个远东军区总指系统的反对,所以最终搁浅了。
“好啦,各位将军,”眼看着这一天时间又要空耗过去,郭守云有些坐不住了,他拍拍膝盖,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随口说道,“不要再在这些无所谓的问题上过分纠缠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莫斯科的情势虽然紧张复杂,但是距离军事冲突爆那一步还差得远,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过多的担心。有人说,这次的驻防任务其实就是一场旅行,类似的说法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却离事实相去不远。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指定时间内,将部队输送到指定位置,至于其它的,像什么作战部署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去准备。我现在只有一个原则,第三十四空降师挪过去,可以给克里姆林宫摇旗呐喊,也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表态站队,但绝不能直接参与到莫斯科各方势力的斗争里去。第三十四空降师的几位头头脑脑尤其需要注意这一点,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管你们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总而言之,绝不能私下里同莫斯科的任何一方进行接触。即便是遇到特殊情况,你们也必须先向军区打报告,等接到批复之后再采取行动。”
“那如果遇到了敌方部队的挑衅怎么办?”会议桌旁有人表明了异议。
“哪有什么敌方部队,”郭守云语气不快的说道,“那里驻扎的都是联邦卫戍军区的部队,他们也算是敌方吗?”
其实,之所以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其根本原因就是一个远东独立思想在作祟,在这些一手推动远东独立大业的军官眼里,远东之外的联邦部队已经不是“友军”了,而是随时可能对阵疆场的对手。或许,或许这次军区花费两天时间研究作战部署,也是基于了这一点考虑。
“即便是有人挑衅,你们也不能做出回应,”顿了顿,郭守云继续说道,“莫斯科的纷争是属于莫斯科人的,与咱们没有多少关系。我要你们过去,只是做样子的,不是为了真正作战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真正有军事行动,我也不需要你们去参与。就算是最后的一点补充吧,一旦局势失去控制,你们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部队给我带回来这么说,你们应该都明白了吧?”
“莫斯科的纷争是属于莫斯科人的,”这话让在场的诸位将军听着非常顺耳,感情这位大佬并非不清楚军区的诉求,同时呢,他这次也是真的要整一次大部队的公费旅游啊——情势有利就摇旗呐喊,一旦情况不妙,就撒丫子跑路,这的确是一件轻松的美差。
第六零九章 失误失误
“看得出来,你现在也意识到远东军区内存在的问题了,”车队从军区总指的大院里驶出来,叶列娜与郭守云同车而坐,她紧靠着右侧的车门,一手抚摸着坐垫上那张柔软的熊皮,一手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貌似心不在焉的说道。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这么点问题也看不出来。”郭守云吸着烟,眉头微皱,“我最后说那一番话,不就是为了安抚他们一下吗?这些人真是缺了也不行,留着他们又是不是给我惹点麻烦,头疼,头疼得很。”
“呵呵,其实在我看来,你这次接受克里姆林宫的要求,就是一个决策上失误,”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先说,一个空降师进驻莫斯科近郊,如果有事态生,你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史书上,就会成为被诟病的目标。这就像亚佐夫事件,抽调部队进入莫斯科,于是他成为了罪人,布尔什维克党的遗老遗少谴责他,民主激进派也抹黑他。而今呢,克里姆林宫打算用强硬手段解决政治斗争的问题,可又不打算充当恶人,所以才有科尔扎科夫秘密前来哈巴罗夫斯克这一出戏。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将来局势恶化,甚至是彻底失控,他们就会把这一切都推到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同时尽一切可能撇清他们自己。其次,目前远东的整体诉求,就是摆脱联邦中央的控制,像远东军区,他们现在甚至连莫斯科的事情都不打算去理会。”
说到这里,叶列娜停了下来,她朝男人的身边挪了挪,几乎是紧挨着他的身子。说道:“一个空降师的调动,整整研究了两天,到最后还没有拿出一个有效可行地方案,呵呵,你以为他们真是为了对第三十四空降师负责吗?告诉你,如果那么想的话,你就把问题考虑的太简单了。”
“哦?”郭守云露出一丝愕然。
“可以断定的是,如果不是你最后那一番话,这个问题他们还能继续研究两天,甚至是更长时间。”叶列娜笑道。“对于咱们的将军们来说,如今莫斯科就是莫斯科,远东就是远东,这两之间区分的特别清楚。*****在他们眼里,远东的事情莫斯科没权力来管,而莫斯科的事情,远东也没有必要去理会。所以,你这次打算抽调三十四空降师进驻莫斯科近郊。本身就已经令他们感受到了禁忌。由于不敢直接抵触你的决定。他们便采取了这样一种拖的战术,整个部队地调动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要让你明白他们的心思。而你最后那一句莫斯科的纷争是属于莫斯科人的,等于是一种表态,能够打消他们顾虑的表态。由此,他们才会放弃扯皮的战术。最终确定了调动的时间表。”
叶列娜这一番话,令郭守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沉吟片刻,突地摇头失笑道:“我还以为是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个全都犯傻了,如今看来,反倒是我缺魂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你自认为已经把远东军区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所以很少去考虑他们地所思所想,更考虑不到他们会给你来上一手阳奉阴违。故此。^^^^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叶列娜笑道,“不过对你来说。这次应该是一个警示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手中地权力固然有一部分是花钱买回来的,但更多的,却需要依靠这些将军们的托举,故此,你的决策、想法,也需要更多地考虑他们,为他们谋求利益。这些将军们出身军旅,可以算是最顽固的保守派,而保守派地最大特点,就是不希望出现变化,因此,只要你能够时刻为他们考虑,他们就会绝对的拥护你,保障你的至高地位,不希望任何人跳出来取代你的地位。而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你就等于是抓住了远东几十万条枪杆子,你的政敌也好,宿敌也罢,都要考虑这股军事力量的威胁,从而在与你的交锋中处于被动地位。”
“你说的不错,我受教了,”郭守云点点头,由衷的说道,“这一次地事情是我欠缺考虑了。哎,这短时间过分关注莫斯科地局势,以至于全部的精力都投到那边去了,忽视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地问题。”
“呵呵,关注莫斯科并没有错,与此相反,我甚至认为三十四空降师的调拨很有必要,至少来说,你今后去莫斯科的时候,可以获得一个最安全的驻留地,”不知道是为了照顾男人的面子,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叶列娜口风一变,笑道,“而且在目前的局势下,力挺克里姆林宫才是最符合郭氏集团利益的,除了叶氏之外,谁都不可能为你们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只不过,为了照顾军区的情绪,你也应该适当的给他们喂上一点蜂蜜,让他们尝到一些甜头。”
“嗯?”郭守云用一声轻哼提出疑问。
“呵呵,你对军区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忽视了,”摇头一笑,叶列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单,放到郭守云的手里,这才继续说道,“莫斯科昨天已经下达了军队改制的计划,按照他们计划,军方二级集团军将领,年满六十五岁的必须退休,同时,在部队任职未满三十年的少将以上将领,必须接受国防部的履历调查,不符合要求的,一律做降职处理。”
郭守云点点头,这件事科尔扎科夫在几天前就对他提过了。****按照他的说法,目前联邦军队中年满六十五岁以上的将领,大都是前苏联时期经历过卫国战争,且思想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党老党员,这些人从骨子里就与“自由民主”政权相对立,因此,只有清理了他们这些人,才能保障克里姆林宫对军方有效领导。至于那些在军队中任职未满三十年,便爬到将军级别的将领,则大都是前苏军方要员的后人,清理他们也是非常必要的一步工作。
“虽然说克里姆林宫的整顿计划并没有将远东军区列入名单,但是你看看,全集团军十余位二级集团军将领,过半数以上都年过六十五,剩下的那些,也将在今后两三年的时间里达到年限。而拥有少将以上军衔同时在军方任职未满三十年的将领,则有十六位之多,呵呵,这其中就包括妮娜夫人。”伸手在名单上指了指,叶列娜笑道,“莫斯科这一手整顿计划,等于是直接触动了远东军区整个上层的利益神经。手上有权力,谁又希望轻而易举的放弃啊,这次咱们的将军们联合起来与你扯皮,很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们由衷感受到了来自莫斯科的威胁。这些人的身上都背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再失去了手中的权力,那就真成了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了。”
“啧!”用力嘬了一下牙花,郭守云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自责道,“失误,失误,严重的失误,我说这两天妮娜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她的产前情绪失控仍在挥作用呢,如今看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妮娜夫人也是人嘛,既然是人,就摆脱不了这种虚荣心的影响,”叶列娜笑道,“再,她提升到少将这个层级上,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如今转眼就要接受调查,还很有可能被降职,那心里怎么肯能舒服的了。她或许看不上这么一个少将的军衔,可总还是要面子的。”
“那应该怎么应付?”郭守云想了想,问道。他考虑到自己可以出面口头安抚一下,但当下就否决掉了,因为这没什么效果。
“你有两个选择,”叶列娜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第一,与克里姆林宫秘密沟通,让他们做出一个公开表态,以远东军区情况特殊为由,将军区二级集团军将领的任职年限提升到七十,同时,将第二条的内容更换为今后提升将领的标准,而不是原来的审查现有将领履历。”
“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郭守云想了想,问道。
“第二条就简单的多了,同样的事情,你不需要与克里姆林宫沟通,而是让远东军区总指布一个声明,然后在远东几个媒体上公布一下,以此作为对莫斯科整顿计划的回应。”叶列娜微笑道。
郭守云的眉头在一瞬间便攒了起来,女人所说的这两个选择,从效果上来说似乎是相同的,可是从性质上来说,却是截然不同的,前,凸显的是莫斯科的中央核心权力,而后
“你认为哪一个选择是上策?”沉默半晌,郭守云嘘口气,问道。
“如果是我选择的话,我会挑选后,也就是说,在我看来,只有后才是上策。”耸耸肩,叶列娜直言不讳的说道。
第六一零章 局
“理由?”郭守云皱眉问道。
“很简单,两点原因,”叶列娜耸耸肩,说道,“第一,第一个选择,会引来一连串的不良反应。毕竟联邦并不是仅仅只有一个远东军区,与郭氏有利益牵扯的,也不只是一个远东军区,在很大程度上,你也要考虑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那边的利益。他现在对北海舰队、后贝加尔军区的掌控还不是那么牢靠,在这种情况下,你与克里姆林宫就这一问题纠缠,注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如果他跟你学,那克里姆林宫的决策会有困难,同时,他对北海舰队、后贝加尔军区的掌控难度也会加大。如果不学,那他的处境将会更加被动。第二,如果你选择第二个办法,那一方面你可以将远东军区更牢固的绑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也可以给华盛顿吃一颗定心丸,打消由第三十四空降师调防所引来的不利印象。同时呢,也可以给联邦军方造成一个印象,那就是郭氏并非屈从于克里姆林宫的,由此,可以为三十四空降师在莫斯科近郊驻防,赢得更大的斡旋空间。”
郭守云愕然。老实说,他刚才也考虑一下两个选择的优缺点,在他看来,做第二种选择,无非可以进一步拉拢远东军区,同时呢,进一步激化远东的独立倾向,至于其他几个方面的理由,他没有想到,准确的说,是没有朝那方面考虑。而这个女人,她考虑的实在太全面了。
车队在公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车外的公路两侧,悠闲的市民以轻松地步伐,享受着连月来难得的大晴天。
“哎,”当车队最终驶入郭氏集团总部大门的时候,郭守云打破沉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决定好了?”扭过头,叶列娜笑问道。
“嗯,”郭守云沉哼一声。算是作了回答。
“呵呵,明智的决定,”叶列娜微微一笑,她一看男人这情绪,就知道他下的决心是什么样地了。
“你不如说是无奈的决定更恰当一些。书”郭守云没好气的说道。
“无所谓,”女人耸耸肩。笑道,“其实在我看来,每一个明智的决定,在最初下定决心的时候,往往都会感觉很无奈,因为明智就意味着顺应时势,而时势往往是不以人的思维为转变地。”
“嗯,这样的解释很有新意,”郭守云笑了。他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小记事本,比划着右手中的钢笔,说道。“我得把它记下来,就算是每日三省自身的哲言警句了。”
“随便你。”叶列娜地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她能够察觉得到。身边这个男人正在一天天地迅成熟。一种被称为“大将风范”地格调。在他身上展现地愈来愈明显。
不以个人喜恶观点看问题。一切讲究实事求是。顺应时势。这就是一个决策所应具备地素质。现在地郭守云。这种素质越来越凸显了。
就在郭守云与叶列娜嬉笑着走进郭氏集团总部大楼地同时。远在千里之外地北京。身着一袭白色风衣地孙红羽。也正好等上台阶。步入北京饭店地前厅。
今年按照中国地阴历计算。是闰三月。因此。虽然进入了三月中下旬。可北京地天气还是一如严冬般地干冷。不过。对于此刻地孙红羽来说。她地心里却是暖暖地。过去近两个月地生活。令她险些失去全部地信心。而这一次。北京将她从云南重新调回哈尔滨。重新将她放回到北远集团总裁地位子上。这就说明一个契机又来了。她并没有失去全部地机会。
两个小时前。她刚刚在中南海参加了一个由外交部主持、有几个相关部门领导参加地会议。这是一个真正地内部会议。有资格列席会议地。除了她这个刚刚恢复北远集团总裁身份地人之外。就剩下几个内参机关报地记了。
在这场会议上。一直以来主导中美关系研究地几位专家。非别阐述了对近期华盛顿几项决策地全面分析。随后。又有越南国策观察研究人员做了补充言。从这些言中。孙红云敏锐地把握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华盛顿对北京地强硬态度。已经开始展露了。
就在月前,刚刚入主白宫的克林顿zf,出台了一项所谓“全面接触”的对华政策,宣称“一个强大、稳定、正在现代化和繁荣的中国符合美国的长远利益”,并要求在“较为广泛地战略背景下消除双方地分歧”。面对华盛顿的这一表态,社科院中美战略研究所很快提交了一份报告,此份报告从各个角度出,全面而深刻地阐述了这一“全面政策”背后的意义——即,华盛顿的外交思路生了变化,他们的目光已经全面投向了东亚,所谓的“全面接触”,实质上就意味着“全面干预”,就意味着华盛顿要对北京指手画脚,美国人要告诉中国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做了不对,什么事情立刻做才对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是一个外交危机期到来的预兆。
而就在前几天,从越南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推测的准确性。随着华盛顿政策的改变,越南的阮文灵zf也感受到了压力,其党内那些前阶段遭受打击的“亲苏**”派系,有了与美国人眉来眼去的苗头,一股为八八年海战翻案的论调,开始在河内散播。
国际外交环境的变化,迫切需要国内外交政策的转变,面对近两年生的一系列国际事件,北京感觉到前阶段迈出的步子也许太大了,总起来看,尽管改革开放十余年,中国的经济展迅,但是总体来说,与西方达国家的差距还大得很。解放思想没有错,可在解放思想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实事求是,落后就要挨打这个真理,到了任何时候都不会生改变,为此,中南海的决策们在经过反思与探讨之后,认为“韬光养晦”的政策,仍旧需要继续保持下去。
“谋求一个政治大国的地位,必须以经济大国、军事大国的基础相匹配,政治大国说到底就是掌握话语权,掌握开口说话的权力,而要做到这一点,手里就必须有钱,有枪,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没有任何意义。从过去两年的外交努力成果来看,这一真理正在得到体现,我们在国际上的政治阵地没有得到扩大,相反,正在被美国人一步步的蚕食,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是推动我们改变策略的最大因素。”
必须以经济合作为先导,拓宽外交领域的回旋空间,加强双边关系,建立外交互信,随后,政治问题才能跟上,有了经济做饵,有了强化后的经济联系,任何政治的问题都好谈,这才是寻求外交空间最佳办法。
在会上,主持会议的几位部委领导,专门针对俄罗斯的问题作了自我批评式的反思,用他们的话说,从北远集团组建以来,曾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以孙红羽等人为代表的集团领导层,在拓宽同俄罗斯联系的工作上成绩斐然。俄罗斯三位巨头的北京之行以及中俄企业家座谈会议的顺利召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不过,在前一阶段,由于北京方面步子放得太大,从而影响到了这一成果的巩固,并最终导致外交阵地的丧失。
目前,随着郭氏集团与北远集团双边合作的中断,再加上霍氏、维氏在几个投资项目上的撤出,北京同莫斯科的交互空间遭到全面压缩,影响力降低到了最低点,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月前,远东太平洋舰队邀请美军驻曰本横须贺的部分高层将领入境,参观包括符拉迪沃斯托克在内的几大远东军港,这也许就是远东全面转向亲美的一个征兆。面对这一状况,北京认为必须采取卓有成效的挽回措施,以避免事态朝更加恶劣的方向展。
在会议的最后,孙红羽作为主导今后对远东工作的主要负责人,获得了一个难能可贵的言机会,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用实事求是的态度,讲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同俄方几位巨头的合作中,国内的问题并不在于步子放得太大,而是在于“要求太多,给予太少”,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彻底的解决,那么今后北远的工作,仍将面临重重的困难。用孙红羽的话讲,俄罗斯三位巨头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与美国人合作,他们要求少,给予多。与北京合作,这边要求多,给予少。但凡是个人,估计就很容易在二间作出选择。因此,要想挽回这种合作关系,北京必须在政策上有一个大的调整,要嘛要求多,给予多,要嘛要求少,给予少,在这样的条件下,远东基于地缘因素的考虑,也许还会选择另一个靠拢的方向。
第六一一章 北远新战略
孙红羽明白,自己的这种说法对与某些高层官员来说是很不讨喜的,“二次改革”推行一年余,十几年前那种“一大二公”的思维方式还没有被彻底“解放”掉,通过“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最终“炼一颗红心”,进入领导层的革命官员,还无法理解郭守云这种人物的人生观。
在言的最后,她用一句很精辟的话,概述了与郭氏打交道的原则精髓:“不谈革命,只抓机遇;不讲奉献,只讲合作;少摆政治,多看经济;有无互通,檐雪自扫。”孙红羽认为,只有做到了这“二十四字”方针,北远与郭氏,北京与远东的合作,才有希望走向真正的明天。至于说“明天”会怎么样,那就要看国内“明天”的综合实力了。
坦率的讲,孙红羽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心里也是忐忑的,她担心自己这种建议会遭到更大的抵触,甚至会引来更难以预料的后果。不过事实证明,她这份忐忑是多余的。在整场会议结束之后,她收到了中南海警卫局送来的一份“礼物”——一副即兴而作的字画。在这幅字画中,她提出的那“二十四方针”跃然纸上,而最后的那三字题名,则令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红姐,”与孙红羽前后脚的走进宾馆房间,常雨桐将手中的一大把行李胡乱一扔,自己颠颠的跑到沙前面,迫不及待的找个舒服位子坐下,这才一边揉搓着脚踝,一边问道,“会到底开的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没有?这次上面把咱们急匆匆的召回来。是不是改变主意,打算让你重新入主北远了?”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脱掉脚上的皮靴。换上宾馆提供地一次性小纸拖。孙红羽笑道。
“那就先回答最后一个,”趴在沙上。常雨桐双手托腮,嘻嘻笑道,“老实交代,咱们是不是有机会重回哈尔滨了?”
“嗯,”拉了一个长声。在调足对方胃口之后,孙红羽说道。“算是吧,至少,调令已经下来了。”
“调令都下来了,还说什么算是?”嗖的一下从沙上爬起来,常雨桐双臂一张,搂住红姐的肩膀,一边用力晃悠着,一边傻笑道,“嘿嘿,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北远地事。离了咱们就是不行,要论到与郭大哥打交道。除了红姐,还有谁能顶地上去?有些人不识时务,总想着朝北远里面挤,结果怎么样?现在的烂摊子”
“不要胡说,”伸手在小妮子腿上拧了一把,孙红羽嗔怪道,“大家都是做工作,不要用矛盾地眼光来看待这种竞争关系。”
“是啊,是啊,都是为了工作,”皱皱小鼻子,常雨桐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我可听说了,人家抢了你的职位之后,可没有这么高尚的想法,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北远集团当初地那十几个主要负责人,就全都被清理掉了,解职的解职,调走地调走。这次回去啊,我估计咱们恐怕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那有什么,解职的可以重新提升,调走的可以再调回来,”整理着雨桐扔在沙前的那些行李,孙红羽面色平静的说道,“你现在啊,最好是不要再抱怨了,抓紧时间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咱们明天不,今天晚上就回哈尔滨。”
“这么急?”常雨桐愕然道。
“这种事情自然是抓的越紧越好,”扭头在小妮子鼻梁上刮了一指头,孙红羽笑道,“别忘了,现在周围可又一大堆人在盯着咱们呢,也就一两个月吧,咱们说什么也要拿出一些成绩来,不然的话,如何服众啊?”
“那我这就去准备。”从床上蹦起来,常雨桐嚷嚷一句,一溜烟跑进了卧室。
看着小妮子还是这么随性、天真,孙红羽无奈的摇摇头,随手拿起了行李包中地一个相架。
相架上地照片是两年前拍摄的,地点同样也是在北京饭店,整张图景上只有三个人:自己,郭守云以及那个目前据说已经晋升为集团军参谋长地约里宁。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照片上郭守云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孙红羽的脑子有些混乱,恍恍惚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又回到了第一次与郭守云见面时的哈尔滨。
北京在外交政策上的转变,直接影响着北远与郭氏集团的合作关系,作为一个主导性的人物,孙红羽的调离,意味着北京对郭氏集团政策的强硬化,而她的重新履任,则意味着双方关系的缓和与调整。
经历了数个月的软争硬斗,尤其是在经过了对外交路线的一系列反思之后,北京重新界定了郭氏集体在中俄关系中所处的特殊地位,并由此全面转变了观念。
“深挖洞,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刘邦争夺天下时所采用的十二字方针,一直以来都是中国人中庸思维的核心成分,时下,面对美国人在国际外交场合中对中国回旋空间的一步步蚕食,从改革十年中获得了强大信心的北京,终于重回正确道路,再次将“韬光养晦”的策略摆上案头。
正如孙红羽所认识的那样,郭氏集团本身现在也面临着重重的问题,作为集团的决策,郭守云无论是从大局的角度出,还是从个人利益的角度考虑,都不可能同北京谈论什么国际政治的问题。北京对他的要求越多,期望越大,他所面对的压力就越大,抵触情绪就越高,在这种情况下,北远与郭氏的进一步合作,根本就无从谈起。
那么,要挽回北远与郭氏之前的合作关系,现在能够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经济合作,广泛而互惠的经济合作。
在北京的短短两天时间里,孙红羽与社科院中俄战略研究所的专家们碰了两次头,双方第一次全面而具体的分析了远东的经济形势以及东北地区在下一个五年计划中的经济建设重点。通过这样的分析,他们找到了一系列的利益契合点,比如说:远东重工业达,技术以及设备资源的输出却相对困难,大量原属于苏联国有的重工企业,面临着资金短缺、生产与投入链条断位的困难。而东北呢?作为中国最早的重工业中心,那里的大量企业面临着设备老化、技术陈旧的问题。如果北远能够基于这一合作基础,同郭氏洽谈远景合作问题,那效果会如何?再,随着国内人口的持续增长,以及为经济建设而造成的农用耕地过度开,东北、华北地区的人均可利用耕地面积大副锐减,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为城市就业以及社会治安带来了沉重的负担。而与此相比,远东却是另一番状况,土地广袤,荒田密布,人口稀缺,农业落后,此前,郭氏集团为了提振远东的农业经济,投入了大量精力与资金,可最终虽然有所收效,却也成绩了了。基于这一点的不平衡,难道双方就没有更广阔的合作空间?最后,目前的远东,正在积极向外展军事领域的贸易渠道,远东四大航空工业联合体的私营化,阿穆尔造船厂的重启动工,大大小小十几个军用重工机械厂的重新运行,都需要来自国际的军事订货合同。之前,平壤从远东采购战机的合同、印度对苏-27战机的订货,都有力的证明了这一点。同比,国内现在也面临着军事武器的更新换代问题,来自军方的类似呼声越来越高,海军总参谋部甚至还为此制定了一项长达十五年之久的船舰技术开计划。在孙红羽看来,就军事合作的问题,北远很有可能与郭氏达成协议。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军事合作的问题相对敏感,郭守云会不会因为估计华盛顿的态度,而拒绝与北远进行类似的合作?对此,孙红羽有自己的理解,她认为,郭守云对华盛顿的态度,也就是基于一种表面的合作,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他不可能在所有问题上,都听从华盛顿的指示。而国际军火市场,历来都是军事大国创造外汇收入的重点项目,再加上由于前苏联的解体,国际军火贸易出现了买方市场占主导的现象,因此,郭守云为了加大远东军工产业的竞争力,注定不会过多考虑美国人的态度。所以,北远与郭氏在这方面的合作前景也相当开阔。
面对来自国际上的压力,郭守云不喜欢国际政治的倾向问题,那就不要跟他谈,大家就坐下来经济的合作问题,凭着地缘上的优势,难道北京还用担心远东的经济市场被别人抢走吗?而随着经济往来的加深,双方对彼此经济领域影响力的增大,年复一年,难道北京还用担心远东的政治立场会偏离自己的预期吗?毫无疑问,类似这样的担忧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经历了两年的波折,在经过一次仕途上的跌宕,重新夺回主动权的孙红羽,最终确定了北远与郭氏正式合作的全新策略。
第六一二章 强兵对阵
三月末的俄罗斯,进入了冬去春来前的最寒冷时期,而今年这个最冷期,似乎注定将是一个多事之期。随着来自远东以及乌拉尔、后贝加尔、伏尔加河沿岸几大军区的调防工作完成,克里姆林宫在三月后半期的动作骤然加大。
克里姆林宫连续下达命令,解除了包括巴兰尼科夫在内的一批高官职务,随后,又冒着来自代表会议方面的威胁,在十四号布总统令,一举解散了以盖达尔为的白宫政府,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新一任的政府总理,重新组建白宫政府。
到十六日,克里姆林宫的命令再次下达,剥夺了副总统鲁茨科伊对国家农业问题的主管权,并严格限制其在军方的言权,至此,鲁茨科伊的权力被架空,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草头副总统”。
继此之后,叶氏的动作越来越大,并直接将枪口瞄准了军方,到二十日之前,莫斯科卫戍军区十一位高层将领被解职,为此,联邦国防部长沙波什尼科夫怒火万丈,他亲自跑去克里姆林宫,以辞职相威胁,期望叶氏能够收回类似的解职命令。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泡汤了,叶氏坦然接受了他的辞职要求,并在此后不久,任命原总参谋部参谋长洛博夫为代理国防部长,对整个国防部进行了全面的大整顿。
与事件生时的情况一样,面对来自克里姆林宫的强硬政策,尤其是莫斯科以东地域陈列的四个整编师,掌握着绝对主动权的莫斯科卫戍军区以及国防部,没有采取极端的措施,由于不愿意承担责任,那些遭到解职的将军们,最终还是黯然退出了这一场政治角逐,从而,也将环莫斯科周围地区的军事主导权。拱手让给了克里姆林宫。
面对叶氏咄咄逼人的攻势,以哈斯布拉托夫为的代表会议做出了两次反击:第一次,是代表会议主席团与二十四日所提出地针对联邦总统的弹劾案,第二次,则是代表会议作出特别决定,否决了叶氏所提出的关于全民公投的要求。并将原本计划用于公投的二百亿卢布资金,拨给了社会保障机构。
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面对掌握了绝对军事主动的克里姆林宫,代表会议一方地反击实在是太微弱了,他们提出的总统弹劾案,必须经过全代会的认可,而目前,全代会遭到了远东以及西伯利亚、列宁格勒大部分地区的抵制,这也就是说。这个弹劾案有人提,却没有人审,更没有人批复。而在第二条反击政策上。代表会议挪走的二百亿卢布资金,根本就伤不了克里姆林宫的根本,如今的叶氏,背后有三大财团的鼎力支持,代表会议前脚挪走一个二百亿卢布,随后克里姆林宫就可以拿到两个二百亿卢布。要论比拼财力,代表会议永远都不是三大财团的对手。
从三月二十六日,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地争端进入了。当天,走马上任的白宫新主人切尔诺梅尔金正式表明立场。这位过去被视作“老好人”的自身政客,终于看清了形势并撕下了全部地伪装。在上任之初的第一份政府公开声明中,切尔诺梅尔金表示,他“坚决支持由全民选举所产生的总统及其立场”,反对任何人、任何势力,以任何借口制造政治紧张气氛,甚至是制造社会动荡。
而作为回报,克里姆林宫随后在代表会议上提出,要求将中央银行以及其他联邦财政机构。纳入政府工作的管理体系,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代表会议的财政管理部门。为了能够增强“说服力”,叶氏甚至在会议中公开宣称,如果代表会议不接受他的建议,其严重后果将由代表会议一方独自承担。
面对来自克里姆林宫的裸威胁,由哈斯布拉托夫所领导的代表会议最终还是顶住了压力,他们投票否决了叶氏提出的建议,并极力主张中央银行仍旧应该作为一个独立地系统部门。领导联邦的金融建设。
如今的克里姆林宫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临重重困境的联邦中央了。他们掌握了莫斯科卫戍军区的军权,那就等于是掌握了最大的言权。面对政治问题,布尔什维克党不敢采取暴力手段,那些被解职的老将军,也不敢采取暴力的手段,但是克里姆林宫不在乎,为了保障他们所提倡的“民主与自由”,为了保障民主建设成果,在关键时刻,他们不在乎让莫斯科地大街小巷都洒满鲜血。
就这样。三月二十八号。叶氏在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室布公开地电视讲话。以此对联邦全体公民宣布。为保护俄罗斯联邦地民主进程、独立与完整。他有权在关键时刻宣布执行“特别秩序命令”。直到克服全部政治危机。所谓“特别秩序命令”。实际上就是一种类似于独裁地戒严命令。在这种命令状态下。总统有权驱散议会。有权宣布某一政党、组织为非法。并强令其解散。毫无疑问。这一令地宣布。就等于是为克里姆林宫强行驱散代表会议。找到了最基本地法理依据。
针对克里姆林宫这一命令地布。哈斯布拉托夫很快表明了立场。按他地说法。这就是叶氏及其周围地人在“号召暴乱”。为了保障国家政权体系地公平性。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代表会议地工作安全。他宣布将组建俄罗斯联邦代表会议防卫部。并预计招编军事人员两千名。
自此。在这个冬去春来地大好时刻。莫斯科地政治斗争进入了顶峰。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地权力对抗。由最初地暗斗演化为明争。双方地斗争形势。也开始从唇枪舌战。提升为真正意义上地暴力对抗。
“文”地不行就来“武嘴”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动手”。甚至动枪动袍。这就是政治斗争地演化套路。
就在莫斯科几乎要乱成一锅粥地时候。避处远东地郭守云。反倒过地相当滋润。由于远东上半年度地政府工作安排已经结束。再加上严冬苦寒影响了对外贸易地繁盛度。所以。他这段时间地工作相当轻松。甚至可以说基本无事可做。
这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地男人。一旦闲下来。心里就会出歪主意。就会想一些龌龊勾当。而作为一个这样地男人。郭守云自然也无法免俗。许是为了给自己地枯燥生活添加一点乐趣。他这段时间往丘米坎跑得比较勤。好莱坞地影视拍摄场。似乎成了他寻欢作乐地最佳场所。前世那些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即便哈喇子流了一地也沾不到半点边地邦德女郎、毒辣女配。让他痛痛快快地享受了一场颇具“内涵”地好莱坞风情。在享受之余。这位有着很深处女情节地远东大佬。也感觉到一丝深深地遗憾。他琢磨着。难道那些在电影上成名立腕地美女明星。就连一个处女都没有了吗?这真是“他妈地。等有机会。咱自个也投资拍他一部大片。推个清清纯纯地小处女上荧幕。”
也许是受了拍摄组的氛围影响,郭守云在寻欢作乐感觉厌烦之余,自己也凑趣在剧目里饰演了一个小角色,很简单的一个角色。剧组给他安排的剧情,就是在雷达站的地下操作室里,出演一个正脸都不露的小“跑堂”,“将军”带着“女悍匪”进来杀人,机枪“嘟嘟嘟”一响,他就扯破衣服里藏得“血袋”,然后做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扑倒在雷达仪器上,整个角色的扮演就算结束了。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角色,郭守云在演绎之余就颇感痛快,他甚至急不可耐的要看到影片正式推出了。只不过后来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龙套就是龙套,永远都成不了主角,他扮演的那个小角色,在正式的影片里竟然没有出现,这令摩拳擦掌,准备着观看自己出场的郭大官人大为恼火,他甚至认为这是拍摄方对他的羞辱。可随后呢,米高梅公司给了他一个答复,那就是影片在做剪辑的时候,有他出现的那一卷胶片,被FBI干探给没收了,而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有碍国家安全。”
“我出演一个连脸都露不了的小角色,也有碍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安全?这算哪门子道理?”对此,郭守云深感不忿。
轻松的假期,就在寻找艳遇与插科打诨式的小闹剧中一点点的流逝了,当四月份正式到来,郭守云踌躇满志的准备重新投入工作,并引领远东奔向下一个繁荣的时候,一个很意外的状况生了——那位潜逃到日本近两年,至今还在被联邦安全部门通缉的大舅哥雅科夫,突然秘密潜回了哈巴罗夫斯克
第六一三章 废掉的雅科夫
“金达莱”的贵宾浴室内水雾弥漫,百无聊赖的坐在飘花浴桶里,郭守云端着一份报纸,一边享受着美女的体贴**,一边浏览着报纸上的新闻内容。
在他对面的大汤池里,刚刚洗去一身疲劳的雅科夫,正趴在两个**女人身上忙个不亦乐乎,女人因痛苦而出一声声尖叫,似乎令这个曾经在远东权势熏天的家伙更加兴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生猛,甚至堪称是暴虐。
也许是同病相怜亦或是害怕之类的缘故,替郭守云搓澡的小姑娘一直在抖,对面女人的每一声惨叫,都能让她打个激灵,然后再哆嗦上半天,由此,她的按摩质量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咳!”被女人嘶喊震得耳朵都有些疼了,郭守云终于抬起头,他皱眉瞅了瞅对面的大舅哥,而后合起手头的报纸,将它交给身后的小姑娘,干咳一声,说道,“我说大哥啊,这才两年没见,你又添了不少兴趣啊,我记得你原来可没有这毛病啊,这都跟谁学的?”
不到两年时间,在曰本享受清福的雅科夫,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过去那种雍容华贵的绅士风度,早就在他身上消失无踪了,不仅如此,与过去相比,他整个人还消瘦了很多也许用消瘦来形容他已经不太合适了。如今的雅科夫,看上就像是eT外星人,浑身上下瘦骨嶙峋,胸前的肋骨一根根凸显着,不用摸都能数个清楚明白。最要命的,还得说是他那张脸,眼圈乌黑,眼窝下陷,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凸鼓鼓的暴露在外,不知道的,这一眼瞅过去估计能吓个半死。
至于说曾经那位风度翩翩的雅科夫。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郭守云心里明白的很,对于一个有了一年多吸毒史,而且吸食量很大的人来说,这位大舅哥今天还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尤为难得的是。他那玩意竟然还“生机勃勃”,这或许就是好色地天赋异禀了。
“嗬、嗬,”折磨人也是个体力活,在两个女人身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雅科夫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将那半个深入女人体内的拳头抽出来,顺手又在那逐渐冷的饱满胸脯上抹了一把,这才一**坐进水池里,粗喘着说道,“有些东西是不用学的。人人身上都有那种天赋。嗬,两年枯燥无味的生活,什么毛病染不上。”
“是吗?”淡然一笑。郭守云扭头对身后面色苍白地小姑娘打了个手势。小姑娘如逢大赦,跌跌撞撞的跑出浴室,没一会工夫,便领着三个男人跑了进来。
“郭先生,”领头的男人中等身材,相貌看上去还算差强人意。他先是瞄了一眼水池边上那两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随即快步走到郭守云身边,鞠躬说道,“您要不要换个房间?”
“不用了。你找人收拾一下,顺便看看两个姑娘还有没有救,”郭守云站起身,将垂在桶边的浴毯围在腰间,随口说道,“呵呵,今天我这位朋友有点疯,给你添麻烦了。”
“郭先生太见外了,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这男人就是“金达莱”的名义老板金诚基,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却很会做人。他微笑着说了两句,随即转身打了个手势,自有两个壮汉跑上去,一人一个,拖了两个不停抽搐的女人退出浴室。
“哗哗”粗大地水龙头在浴室里简单一喷。染了血色地汤池开闸换水。再喷上一些香精。不到五分钟地工夫。原本弥漫了血腥味地浴室便焕然一新。半死血滴都找不到了。
“郭先生。有什么吩咐您再找我。我随时恭候。”等到下人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金诚基再来上一个九十度地鞠躬。笑容满面地说道。
“嗯。你去吧。我有些事情还要跟朋友商量。”坐在浴室池边地联椅上。郭守云吸着烟。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单地应了一声。金诚基看了一眼坐在水池地骷髅架子。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去。
“好啦。饭也吃过了。澡也洗过了。女人也享用过了。”翘着二郎腿。郭守云斜倚在椅子上。撩撩眼皮。语气慵懒地说道。“大哥现在总该说说你这次回来地原因了吧?”
刚刚换上地汤水有点烫。雅科夫坐在池沿上。频频用脚丫子去试探水温。却始终不敢下去。听到妹夫问。他缩回小腿。犹豫一下之后。说道:“守云。你现在是不是还真把我当大哥啊?”
“那还用说?”弹掉烟头上地一缕灰烬,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别说你与妮娜还是亲兄妹的关系,即便没有这一层,凭着咱们之间当初的那段交情,你雅科夫也永远都是我郭某人的大哥嘛,呵呵,过去是,现在是,将来将来也是。”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语气上却没有半点引人怀疑的地方。
“那好,我相信你,”雅科夫点点头,一咬牙,说道,“我现在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吧,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八件的,我也全都答应你。”郭守云笑道。
“我不打算留在曰本了,我要回远东,”揉搓着肋骨成排的胸口,雅科夫说道,“我想明白了,这天底下,那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曰本那里再繁华,再奢靡,也都是人家地地方,不是属于我的。”
“哦?”郭守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就再次清醒过来,他那两片嘴唇微微一弯,划出一道冷厉的弧线,继而若无其事的笑道,“为什么?难道那边有人给你气受了?没关系,你说出来,不管是谁,我都帮大哥找回这个场子。”
“两方面的原因吧,”雅科夫摇摇头,说道,“一方面,大哥确实是想家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曰本出了点事,东京警视厅正在缉捕我,我在那边也呆不下去了。”
“东京警视厅?”郭守云愕然,他问道,“我说大哥,你也太本事了,无缘无故,怎么就惹到他们头上去了?”
“还,还能为了什么啊,”雅科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他舔舔嘴唇,说道,“不就是女人嘛。”
“女人?这可有点滑稽了,”郭守云失笑道,“难道说你找个情人也违反曰本律法了?还是说用了什么不太合法的手段了?”
“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除了用不合法的手段之外,还能找得到好女人吗?”雅科夫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他指指自己地肋骨叉子,苦笑道。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多花点钱,也就摆平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郭守云走到汤池边,一伸腿,迈进滚烫地水池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将整个身子都泡进水里,这才不以为然地说道,“莎娜丽娃不是替你打点好了,那个什么会社,不是在负责保护你吗?你把事交给他们去办,难道还担心摆不平?”
“这次的确是他们也摆不平了,”雅科夫很想学着妹夫的样子,也把自己泡进水里,可对他来说,那水温还是有点高,因此,试探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那个小警察的老子,是自民党籍国会议员,在我回来之前,大社长都被传讯了,所以我就跑回来了。”
“你啊,你啊,”伸手朝这位色胆包天的大舅哥指了指,郭守云哭笑不得的说道,“亏你还是克格勃出身的,动手之前先查清楚状况这种事都忘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摆摆手,雅科夫说道,“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在那边呆了,借着这个机会,我正好回远东。”
“可你别忘了,国内这边也在通缉你呢,而且命令是安全部下达的,他们的办事效率可比什么东京警视厅高多了,”郭守云拨楞着面前的清水,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有什么可怕的?”雅科夫甩头说道,“我这段时间可没少关注国内的情况,我知道,现在莫斯科都管不了远东的事,至于什么安全部,难道还会被守云你放在眼里?对于我来说啊,如今呆在远东,可要比呆在曰本安全多了。”
“你就这么想回来?”斜着眼,瞄着自己的大舅哥,郭守云淡笑道,“不想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比如说荷兰啊,美国啊,澳大利亚新西兰什么的。”
“不想,我要回来,”雅科夫咬牙说道,“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再这么过下去,我这人就废了,所以我打算回来,有你帮忙,东山再起只是早晚的事。”
“呵呵,看起来大哥还是雄心不死啊,”郭守云的嘴角再次闪过一丝冷厉,他笑道,“那好,回来就回来吧,嗯,我看着安排一下,想帮你把毒瘾戒了,然后在集团里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让你好好的大干一场。”
第六一四章 先生必须死
得到了妹夫的承诺,雅科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在这次回来之前,他考虑过很多,这小子也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身份也特别敏感,要回远东的话,很可能会给郭守云带来诸多潜在的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有妮娜这一层关系,再加上有身居列宁格勒的老头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的,因为他知道回来以后只有死路一条。可现实是,郭守云是他的妹夫,而且这位巨头与妮娜之间的关系是真挚的,在这种情况下,雅科夫感觉可以试一试,没准这件事就能成呢。
就这样,他从日本跑了回来。最初,为了慎重起见,他还很是小心,打算先做一下试探,看看妹夫的态度,如果对方对他的态度好呢,他就直接把要求提出来,如果不好呢,自己就要上一笔钱,继续往别的地方跑。随后,郭守云一如往常的笑容、随和,令他放弃了顾虑,最终还是将打算回远东的想法提了出来。
人啊,还还真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倘若放在两年前,类似这样的错误雅科夫是绝对不会犯的,那时候面对郭守云的笑容,他估计会有多么远逃多么远,但是现在经过两年的纵情声色,再加上大量毒品的吸食,令他这位曾经的克格勃远东局负责人彻底废掉了,如果论到动心机、玩阴谋,他现在已经远不是郭守云的对手了,对方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他玩的死死的了。
雅科夫也不想想,现在自己的妹夫是什么人了,他的承诺能值多少钱?像他这样一个把什么事情都看的特别清楚的人,又怎么会把对妮娜的那份感情,过继到他这个大舅哥的身上?说一千道一万,郭守云能够给他留一个说话地机会,没有一见面就“抹平”了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哎。大麻烦来找我也就罢了,毕竟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早就有了,”坐在自己的吉普车里,郭守云最后回头瞟了一眼“金达莱”会所的正门台阶,这才扭头摆弄着手指头,摇头说道。“没看见嘛,现在就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麻烦也找上门来了,我这个大舅哥啊,还真是雄心不死,呵呵,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身板,也不想想现在远东的局势。他要东山再起,那我怎么办?退避三舍,亦或是虚位让贤?”
“怎么。这家伙真地打算回来?”由于雅科夫回远东,莎娜丽娃今天也专程从雅库茨克赶了回来,她听了郭守云的话之后。愕然道。
“嗯,”郭守云点头说道,“他刚才已经明确把这个要求提出来了。”
“那你怎么答复的?同意了?”莎娜丽娃皱眉问道。
“那还能怎么样?”耸耸肩,郭守云说道,“别忘了,他可是妮娜的大哥,是我的大舅子,而且还是我当初的合作,郭氏能有今天。他也是起过很关键作用的。”
“可他身上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莎娜丽娃不以为然的说道,“直到今天,莫斯科都没有放弃对他地通缉,我想,无论是咱们的政敌还是维克托先生那边的政敌,都有心从这家伙地身上寻找突破口。如果你把他留在远东,一旦走漏了消息,即便是咱们不怕。可终归也是一件麻烦事,在这一点上,你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叶列娜的位置,正好处在郭守云的左手边,也就是与莎娜丽娃斜对面的地方,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这女人淡然一笑,没有插口。其实,在她看来。身边的男人显然早就有了打算。他现在这么沉着,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了。
“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果不其然。在听了莎娜丽娃地话之后。郭守云微笑道。“现在雅科夫地身体很虚弱。哎。你说学点什么不好。偏要染上吸毒地瘾。如今好了。整个人都成骷髅架子了。如果不把这毒瘾戒了。他白天站出来都能吓死人。我还怎么给他安排具体地工作啊?”
莎娜丽娃脸上地表情有些疑惑。她搞不明白自己地男人在做什么打算“我看可以这样。”两个手指头在膝盖上轻轻地敲打着。郭守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记得共青城原来不是有一个戒毒所吗?现在大概荒废了吧?”
“你是说位於苏维埃大街。哦。就是紧邻着共青城航空工业联合体中心地那个戒毒所?”莎娜丽娃皱眉说道。“那不太好吧。那个地方防备松懈。而且周围地域过于开阔。即便是”
“你考虑地问题太多了。”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抢着笑道。“什么防备松懈不松懈地。别忘了。那可是用来安排雅科夫地地方。要那么严谨地防备措施干什么?回头。你记得安排几个过去与他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地人过去。嗯。让他们负责雅科夫地日常起居以及戒毒治疗之类地工作。将近两年地时间啊。他地毒瘾已经很深了。相比要想把它戒掉。也得花费不少时间了。”
莎娜丽娃一愣。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从一个方面领会到了男人地意思。在这女人看来。郭守云不给雅科夫所在地戒毒所安排严密保卫。应该是准备在某个必要地时刻。秘密派人手进去干掉他。从而达到永绝后患地目地。至于说为什么要安排雅科夫曾经亲近、信任地人。那自然也是为了根除隐患。
可郭守云地真实想法呢。却不是这样地。从根本上说。他并不希望亲自出手除掉雅科夫。这一方面是因为妮娜地存在。另一方面也是顾虑身在列宁格勒地维克多。按照郭守云地想法。他是打算永远将雅科夫软禁在戒毒所里。让他吸毒吸到最后。把自己活生生地毒死。而为他安排曾经地亲信部属。也是出于这一点地考虑。
如果说三人中还有谁能真正看明白各方的想法,那无疑就只有始终闭口不言的叶列娜了,而在这个女人看来,要想清除掉雅科夫这个威胁,郭守云根本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工夫。他只需要把这家伙回到远东的消息散播出去,估计要不了两天,瘦骨嶙峋的雅科夫,就会死于非命,至于说这件事会由谁来动手,那几乎想都不用想,老狐狸维克多,肯定是第一个出手的人。
“虎毒不食子,”那是因为还没有饿到份上,与老家伙打了将近十年的交道,叶列娜对他的秉性实在是了解的太清楚了,这老头为了自己的理想与志向,什么都可以拿出来牺牲,更何况就是那么一个已经变成“废品”的儿子。
再,即便是老头维克多不出手,莫斯科权力层里希望整死雅科夫的人也不在少数,这小子出身克格勃,而且还曾经担任着远东局负责人的职务,同时呢,在前苏联解体之际,他又传统上层人物,做了不少损公肥私、聚敛公财的事情。当他出逃日本之后,俄罗斯联邦安全部与内务部,之所以没有能够将对他的通缉命令递交到国际刑警组织方面,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背后阻挠。现如今呢,这小子不老老实实在国外呆着,偏偏要大老远的跑回远东,而且还堂而皇之的跻身在郭守云的手边上。面对这种局面,那些莫斯科权贵们会如何想?毫无疑问,他们先想的,并不是利用雅科夫来对付郭守云,而是要担心郭守云利用这枚棋子来对付自己,因此,综合方方面面的利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回国的雅科夫必须死,而且是在他开口之前就让他死,他就是“全民公敌”,如果他不死,大半个联邦权力层都睡不踏实。
雅科夫傻,傻在他不识时务,傻在他认不清当前的形势,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郭氏集团的威胁并不是很大,反倒直接威胁到了莫斯科权力层的生死存亡,叶列娜推算了一下,最先动手打算除掉雅科夫的,必然是维克多。而继此之后,第二个打算对他下手的,必定就是契卡俱乐部,再之后,类似哈斯布拉托夫那些左派的政客,都会对他痛下杀手。作为一个人,雅科夫即便是有郭守云的保护,恐怕也无法逃过这些人的黑手,更何况如今郭氏集团也没打算放过他。说起来,做人做到雅科夫这份上,那也算是一种悲哀了,而在悲哀之余,他还认识不到自己的可悲之处,那就更是哀中之愚了,对这种人,叶列娜绝不会同情他,而郭守云同样也不会同情他。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雅科夫在远东也好,在日本也罢,他已经享受的太多了,人所能享受到的一切,他都享受到了,禽兽所能享受到的东西,他同样也享受到了,而现在呢,他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希望大舅哥的人生写照,不会最终落到咱的头上。”坐在疾行驶的吉普车上,郭守云最后闷闷的转了一个念头,“毕竟毕竟和他相比,咱需要还的东西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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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五章 处理了
对雅科夫这位大舅哥,郭守云有一个很切合实际的看法——他注定是一个“活的比仙还像仙,死的比狗还像狗”的人,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悲剧,就在于过分注重享受,同时呢,又在大有可为的时间,抛掉了手上最有潜力的“蓝筹股”,将权力全都折了现。
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郭守云并不希望这位大舅哥死的太快,毕竟那对妮娜来说是一个打击,可他想不到的是,现在联邦希望这个人死的势力方太多了,以至于他刚刚离开“金达莱”私人会所,回到了别墅区,列宁格勒的电话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是周末,但是由于最近军区事多的缘故,妮娜并没有留在家里休假,而雅科夫秘密返回远东的事情,她也并不知情,原本按照郭守云的打算,他是希望趁妻子情绪稳定的时候,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妻子还不知掉的事情,他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老丈人已经提前获悉了。
“他回来了?”郭守云在自己的私人书房里接听了老岳父的电话,老头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嗯,今天凌晨回来的,”郭守云知道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因此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人还好吗?”电话里,老头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
“不好,”郭守云如实回答道,“他染上了毒瘾,如果不是当年见到,我甚至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经的雅科夫。”
电话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郭守云可以听到,话筒里很粗重的喘息声。
“让他走,”好半晌之后,老头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他在电话里说道,“要多少钱都给他。但是必须在五点之前离开。”
郭守云一愣,随即瞅瞅腕表——四点三十分,老头就给了自己的儿子三十分钟准备时间,他可真够绝的。
“我想您老有些误会了,”犹豫了一下,郭守云说道。“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要留在远东。我刚才跟他谈过了,他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已经让他感觉厌倦了,因此”
“那就除掉他。”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老岳父不带任何感情地一句话。“你亲自去动手。”
“什么?!”郭守云吓了一跳。他愕然半晌。试探着问道。“老爷子。我不明白你地意思。”
“我说除掉他。就是杀了他。你亲自动手。而且要赶在五点之前。明白了没有!”电话里。老头地声调充满了前所未有地暴虐。他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为什么?”郭守云地耳朵被震得有些酥痒。他将话筒换到另一个手里。皱眉问道。
“因为那样他还能走地舒服一点。”听筒里传来老头地最后一声叹息。然后就是咔嗒一声轻响。滴滴地忙音随即响起。
“啪”地一声。将电话听筒扔在桌子上。郭守云一转身。急匆匆地奔出书房。他就算是再没脑子。也知道老岳父说这番话地意思了。毫无疑问。现在知道雅科夫回远东地人并非只有列宁格勒。五点。五点之前。而现在距离大舅哥进入哈巴罗夫斯克。还不到四个小时。这也就是说。准备除掉雅科夫地人。应该是紧跟着他前后脚进入哈巴罗夫斯克。甚至对方甚至是直接从日本跟踪过来地。
郭守云的确希望雅科夫能够死,可他不希望对方现在死,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头上被人宰了,这种事很麻烦。
“怎么啦?”看到男人面色铁青的从楼上下来,正坐在客厅里与叶列娜坐着说话地莎娜丽娃立刻预感了什么,她站起身。迎上前问道。
“没时间多说了。马上召集人,跟我去金达莱。越快越好!”郭守云脚下不停,径直朝大厅门口走去。
“哦?”莎娜丽娃一怔,下意识的扭头朝叶列娜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这女人面带微笑的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从沙上站起来。带着自己的保镖,与别墅区六七个佩枪士兵,郭守云一行人只用了十几分钟便赶到了“金达莱”私人会所,从时间上来看,距离老头规定的最后时刻,还差了十几分钟呢。但是,当步入会所正厅的时候,郭守云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
在会所的正厅里,作为会所负责人的金诚基,正面色苍白的瘫坐在一张为客人准备的豪华沙上愣神,对他来说,郭大老板的朋友死在了他地地头上,而且死状凄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把郭大老板惹恼了,那且不说人家会把他怎么样,至少,平壤那边就饶不了他,在人民军的队伍里,犯了错误所需要接受惩罚,可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郭,郭先生,”看到郭守云面无表情的带人走进来,金诚基打个激灵,从沙上蹦起来,急匆匆的跑过来,试图抢着解释一些什么。
“人呢?”郭守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没有感觉太多的意外。他打算对方的话头,沉声问道。
“我,我们没看到,”金诚基显然误会了郭老板的意思,他忐忑的回答道,“我,我也是刚现地,至于是谁做的,我,我也不知道”
“我是问我的人呢。”瞟了地方一眼,郭守云不耐烦的说道。“哦,在六号,六号包房”慌忙回到了一句,金诚基转过身,一路小跑的在女侍应的手里抢过钥匙,这就替郭守云一行人带路。
“大概什么时候生的?”跟在对方的身后,郭守云一面朝回廊的方向走,一面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金诚基哭丧着脸,磕磕巴巴地说道,“先生走了之后,您地朋友就自己要了一个房间,然后还要了两支咳咳,之后,就把服侍他的人都赶了出来,说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重新做人。再之后,也就是不到三十分钟地时间,排水房那边说有大量血水流出,我才察觉到不妙,紧跟着上楼去看,就现现出事了。”
说话间,一行人上了二楼的走廊,按照郭守云的记忆,豪华的六号包房,应该在走廊的左侧尽头,那里的位置相对较偏,雅科夫别的地方不选,却偏偏选了那里,也算是命中注定要倒霉了。
站在紧锁包房的门口,金诚基没有直接去开门,他犹豫了一下,回头对郭守云说道:“郭,郭先生,您还是不要进去了,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而且,而且场面有些”
“开门!”郭守云懒得跟他废话,因此语气不耐的直接说道。
“那,那您用点这个,”金诚基知道自己拦也拦不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管细长的油膏,递给郭守云,说道,“抹在鼻子下面,可以去味醒脑,免得一会儿,一会儿有什么不良反应。”
郭守云将油膏接过来,却没有往鼻子上抹,他等着对方将门打开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快步走了进去。
“呕!”
才迈进去两步,郭守云就觉得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气味之重,令他胃酸狂涌,一阵儿干呕之后,险些当场吐了出来。迫于无奈,他也顾不上考虑什么了,直接拧开金诚基交给他的油膏,手脚利落的在鼻子下面抹了一点。顿时,一股清凉的薄荷气息穿鼻而入,将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驱散无遗。
“是我们自己人做的,”和他比起来,紧跟而入的莎娜丽娃要显得镇定许多,她用食指掩住鼻子,在偌大的汤池房间里扫了一眼,语音微微颤的说道,“是二局的人动的手。”
趁着莎娜丽娃说话的工夫,郭守云也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用一个词来说,他所看到的一切就是“触目惊心”。只见偌大的一个浴室卧房里,大理石地面上淌满了鲜血,而在血泊正中央的位置,则摆放了一把椅子,瘦如干柴的雅科夫此时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他那双没了皮、肌肉裸露的干手,就平平的摆放在大腿膝盖上。最令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是,杀手在动手杀人的时候,显然相当的镇定从容,按照莎娜丽娃的说法,他是把雅科夫的整张外皮都剥了,而在剥皮的同时,还伴随着放血的方式。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会出现晕眩昏迷的状况,但如果主意把握住一个度,也就是说把血量流逝保持在一个临界点上,失血反而会出现短时间内的精神亢奋、神经麻痹的生理矛盾现象。曾经的克格勃二局,有专门的小组做这方面的研究,而他们的研究成果,就被用在了惩罚叛徒方面。
每当采用这种方式处罚叛徒的时候,行刑的人往往都是高手,他们对人体的血脉运行、肌理特征相当熟悉,每一滴血放出来,每一刀划下去,他们心里都有数,因此,也能让叛徒在亢奋中,始终保持一种病态的清醒,从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自己的皮肤一点点的剥下去,露出内里的脂肪与肌肉。
第六一六章 无人性论
别看莎娜丽娃出身克格勃,可因为级别太低的关系,她以前只听说过这种方式,却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如今,她也算是开了眼了。
试想一下,在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准确的说,也就是半个多小时,杀手需要悄悄潜进雅科夫的房间,然后制服他,再有条不紊的实施整个行刑过程,这人至少有一点可以看出来,有人对这位前克格勃远东局负责人恨到了极点。
而雅科夫呢,他在过去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承受了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他就坐在那,口不能言,但心里却清楚明白,整个大脑都是清醒的,而后,眼睁睁看着人家给他一点点放血,同时,一点点剥去他手上、腿上、胸前、小腹上的皮肤。等他因为亢奋、惊恐,而导致血脉流加快,失血量加大,并最终意识模糊的时候,对方已经完成了主要工序,将那身曾经为他所钟爱,并为他带来巨大权力的克格勃制服,重新穿回了他的身上。
现在,雅科夫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稍带了几分威严,蓝色的克格勃制服、红蓝相间的军帽、几枚端正戴在胸前的勋章,在某种程度上回放了他身上曾经具有的那份威严。看着他,郭守云甚至在片刻间出现了某种错觉,恍惚中,他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某一段时光:相貌英俊的雅科夫坐在沙上,两腿搭在不远处的茶几上,面色坦然的说“现在国家的形势复杂,这明天会是一个什么局面,谁都说不好。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权力有什么用?也许明天一觉醒来,那昨天还是万能的权力,就变的一文不值了”
那时的雅科夫可谓是意气风、年少有为,言辞之间,充斥着一股外溢的自信与张狂当时。他好像也是穿着这样的一身制服。而今,短短两年时间,他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永久性的将人生定格了。
张眼闭眼,一切恍然如昨,放眼来看。却已人世两隔。这个人,他活着,郭守云不放心,可真看他就这么死了,而且是穿着这身制服,摆出这么一个坐姿,以这么一个凄惨地方式死了,郭守云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冰冷了许久的心窝子。似乎一瞬间被人倒进了几罐子油盐酱醋,泛出来的滋味令人倍觉难受。
“他干净了,”慢走两步。靠到男人的身边,素来心狠手辣的莎娜丽娃嘘口气,幽幽的说道,“肮脏地血液与被玷污的肌肤,全都没有了,他走的很干净,这就是行刑的目的。”
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叶列娜没有说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一副油墨画。画中那个半裸抱罐的女孩儿,看上去似乎很美。
“郭先生,这,这怎么处理?”金诚基搓动着双手,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蹦出那么一句话来。今天在他的地头上,先后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重伤,这说起来可不是什么大吉大利地事。
“要不要查查是谁做的?”莎娜丽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查了。”叶列娜终于还是开口了,她斜倚在墙上,脸上带着一丝诡异地笑容,说道,“如果想要找出凶手来的话,先生只需要安排人在会所大门口喊一声就足够了,这个人会站出来自的。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么做有意义吗?雅科夫的命运,从他离开日本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好了。谁也改变不了。有人要遮口,有人要清理门户。还有人要拿他做更大的文章。最后,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用什么方式去死罢了。”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卷。打算朝嘴里放。可就在那烟卷还没有放嘴里地时候。他地手一抖。烟卷从他手指缝里滑落下去。在地上跳动两下。打着滚地栽进了血泊里。
“算了。”看了那根猩红地烟卷一眼。郭守云忽然感觉到一种自内心地疲惫。他默默转过身。竖起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摆。说道。“不用查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谁做地。”
说完这番话。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满脸忐忑地金诚基。转口道:“金先生。替我办件事。”
“啊。郭先生请吩咐。”把腰一躬。金诚基慌不迭地说道。
“找个最好地借口。把人给我好好地葬了。”郭守云嘘口气说道。“火化。骨灰就埋在烈士公墓。至于墓地。我回头会专门安排人批复地。墓碑上就写雅科夫这个名字好了。”
“是。是。我马上就去安排。”心底下松口气。金诚基连声应道。
“谢谢了,”伸手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郭守云错开一步,也不跟身边的两个女人打招呼,就那么落寞的走出门去。
在大群保镖、士兵的簇拥下,郭守云从金达莱私人会馆走出来,一语不的钻进吉普车。
“在想什么?”等车子动起来之后,面色平静的叶列娜端详他好半晌,轻声问道。
“我在想,一个人如果葬了手,是不是还能把它洗干净,”斜倚在椅背里,郭守云目视着车窗外的街景,语气空洞的说道,“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说地是一个混进警界地匪徒,花尽心思,使尽手段,杀了全部知情人,只为有机会做个好人的故事。”
“哦,那他最后成功了吗?”叶列娜微笑道。
“如果成功了,或许我现在地心情就能好受一点了。”扭过头,郭守云苦笑道。
“呵呵,在我看来,你还是想的太多了,”弹掉裤腿上的一缕灰尘,叶列娜笑道,“那个匪徒之所以失败,只能说明他心思花的还不够多,手段使的还不够毒辣,杀人杀的不够干净,嗯,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因为他没有活到最后,如果能够活到最后,那他就是一个好人了,而且是确凿无疑的好人。就像雅科夫,如果他不是活的太嚣张,并选错了最后一条路,那多等上一段时间,等莫斯科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或是远东走势全部明朗化之后,他再回来。那时候,还有谁会去动他?还有谁会去议论他当初的是是非非?没有,谁都不会了,因此,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走错了路。”
“也许你说的对吧,”叹口气,郭守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雅科夫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么一个下场,我还要承担主要的责任,毕竟他是被我一步步拉下水的。”
“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那我可以肯定,雅科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叶列娜歪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娜丽娃险些没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对自己的老公这么说话,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郭守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心态有问题,”叶列娜耸耸肩,说道,“而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心态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我的眼里,你现在最不成熟的地方,也就在于一个心态。多看看你的老岳父吧,学习一下他的人生观,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无所谓善恶,也无所谓人情,他把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牢牢的绑定在了自己的志向上。对他来说,有利于志向的就是大善,就是柔情,不利于志向的,就是大恶,就是腥臭。所以,风风雨雨几十年走过来,他所导演的背叛、欺骗、杀戮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作是理所当然的,普通人眼里视作是可以把人逼疯的压力,就是他的动力,也正因为如此,契尔年科没能打倒他,戈尔巴乔夫没能整垮他,叶利钦现在有求于他。他手上沾的血,可以拿来撰写一百遍《马列全集》,他害死的人,可以组建两个整编师,甚至还有富余,可你看到有谁说他是坏人了吗?你又听说他要对谁的死去负责了吗?没有,只要他活着,还能清清醒醒坐在那儿,就没有人去评说他的善恶,我甚至可以肯定,只要他的志向达到了,那么若干年后,我们的史书上提到他的时候,只会给他冠一个伟大政治家的名号。而对于你来说呢?你现在欠缺的,就是他那份政治上的成熟,心理上的冷酷。我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得到了苏联革命精神中最富有价值的一点启,那就是狂热,把自己思维与信念直接挂钩后所产生的狂热,如果你有了这份狂热,那刚才看到雅科夫尸体的时候,你就会觉的这很正常,他的尸体其实与摆在案板上的半扇猪肉没有什么分别。至于过去的交情,那更是无所谓的东西,当初你用得着他,现在你用不着他了,仅此而已,一个用不上的物件,丢了舍了还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女人的话令郭守云眉头深锁,在他看来,这就是彻头彻尾“无人性论”,而与他相比呢,素来号称心狠手辣的莎娜丽娃,则显得更加失常,她小嘴微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师姐”,脑子里想不明白她曾经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
“算啦,先不谈这些了,”沉默良久之后,郭守云摆摆手,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得想办法瞒过妮娜,这件事最好永远不要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