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 老兵也会死
老爷子终于还是走了。
在九二年入冬前的一场雨后,从卫国战争中走过来,目睹了前苏联由贫困走向崛起,迈进鼎盛,并最终步向消亡这一整个过程中老将军,谢苗大将,终于在经过最后一次清醒之后,阖然长逝。
其实谢苗大将的病逝,用“阖然”来形容并不恰当,因为他两天前那个凌晨,从长时间的呆傻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种回光返照了,老头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用那几乎难以分辨的声音,拒绝医生继续为他检查维护,并要求自己的“小金丝雀”为他换上将服,配上那挂满整个胸脯的勋章,然后让郭守云这个孙女婿,为他了却这辈子最后一个心愿。
就这样,在当天凌晨,东方的日头还没有跳出地平线的时候,远东军区的作训场上,举办了一个两年来最别开生面的升旗仪式。
在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里,远东军区、太平洋舰队的近三十位将军全都赶来了,对于这些人来说,谢苗老将军或许不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权力,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哪怕半分金钱,但他却是一个象征,一个点尘不染,货真价实的军人象征,他的逝去,也就意味着“苏联红军”这个名字的彻底消亡。
当升旗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东方那一抹朝阳的猩红刚刚闪现,伴随着威武雄壮、铿锵有力的《牢不可破的联盟》的乐曲奏响,军区作训场那三根高高耸立的旗杆上,缓缓升起了三面旗帜:中间一面大红为底的镰刀、锤子苏联国旗;有一个镰刀、锤子标志镶嵌在白色五星中的苏联红军军旗;一面三色地俄罗斯联邦国旗。
其实在旗子刚刚升起的时候,谢苗大将那双浊黄的眼睛里就已经目光涣散了,他坐在轮椅上,侧歪着身子,右臂胳膊肘拄在轮椅扶手上。就以那么一个不算太正规地敬礼姿势,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一直守候在老将军身边的特护们先现了这一点,她们的向妮娜请示。希望能够中止仪式,对老将军实施最后的抢救,不过她们的要求并没有为妮娜所接受,按照她的说法,让爷爷在这种情况下心满意足地走,才是最好的方式,他已经坚持太久了。最后这一幕的荣耀应该属于他,并作为他结束一生峥嵘的最佳谢幕曲。
当三面旗子在第一缕照样金光闪射天际时升到杆顶的时候,慷慨激昂的乐曲同时宣告终结,整个作训场上近三十位将军以及旗手、护旗方阵士兵、礼乐手,不约而同的摘掉了军帽,随后,诺大广场上出现的就是长时间的静默——这并不是出于对郭守云权威的奉承,而是一种军人自内心最深处地认同,是新一代俄罗斯军人,对前一辈红军老兵的礼赞。
老将军的葬礼安排在其病逝后地第三天举行。按照他生前的要求,其墓地选择在了共青城北郊的老兵墓地,没有树碑立传。甚至连郑重的仪式都没有举办,就是一方青灰色的石板铺地,棺木安置其下。
老将军葬礼正式举行的这一天,远东来了很多客人:来自军方地,从现任的国防部长沙波什尼科夫到6海空三军的参谋部主要将领,再到全俄几大军区、四大舰队的主要将领;来自政界的。包括老叶头本人、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到久加诺夫等等;来自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军方人物,几乎全都是现在手握重权的统兵大将;来自德国的一些二战老兵,这些人都是老将军曾经在战场上的对手,也是战后几十年间神交已久地老友而在所有这些人中,最醒目地无疑就是包括亚佐夫、克留奇科夫等人在内的几位事件领导了,他们在听闻谢苗大将去世地消息后,专门向联邦检察机关递交了申请,要求来参加这一场葬礼。经过莫斯科方面的协调,联邦最高检察院最终批准了他们的申请。从而也使他们这一批前苏联的最后一伙精英。有机会出现在老将军的葬礼上。谢苗将军的病逝,令郭守云在惋惜之余。也多了几分唏嘘的感慨。回想起麦克阿瑟所说的那句名言: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错谬之处。
老兵并非不死。他们地逝去并不是一个简单地“渐凋零”便能概括地。历史在演进。时代在蜕变。人们地思想观念也在生着潜移默化地变化。当一代人地思想与他们地观念。在历史地冰河中彻底沉没之后。新生地一代将会有属于他们自己地世界观、人生观。当革命情操地高尚被“疯狂”这个词所代替;当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地要地位让位于个人利益;当无私无畏遭到贬低。胆小怯懦、自私自利占据人心地时候。类似谢苗这样地老兵。难道还不算是死绝了吗?
理想是崇高而伟大地。口号是鲜明而振奋地。可现实却是悲凉又无奈地。作为走过战争、一生都在为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贡献心血地谢苗大将病逝了。他作为一个悲剧性地角色。永久地留在了那一方墓地里。前来拜祭他、为他送行、站在他墓前地那些人。既是他地崇拜。同时。也是直接摧毁他毕生奋斗目标地刽子手。他地死除了能换来这些人地“一声叹息”之外。就再没有别地用处了。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那后人地后人又在干什么?一个答案。他们在砍树。一个仅在夏日里提供阴凉地机会已经不能满足后人地后人了。他们需要地更多。
树砍倒了。遮风挡雨地屏障没有了。土地在沙化。生存空间在缩小。于是后人地后人地后人开始重新种树人类地社会就在这种交替往复、挥霍与在挥霍、浪费与再浪费中循环往替。永无尽头。
作为人类社会进程中地沧海一粟。郭守云能够在感慨之余。看到这个死循环地存在。却没有能力。更没有兴趣去打破它。他就是要走自己这条路。走完这一辈子。然后平平安安。舒舒服服活到老将军这一天。
在为老将军举办葬礼地几天时间里。包括远东在内地整个俄罗斯联邦都很平静。各方势力没有选在这个时间段内挑冲突。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也知道这并不是大家全都良心现了。说到底。他们只是在策动一场更大规模地直接“战斗”。
就在老叶头来到哈巴罗夫斯克的当天夜里,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就与他有了一场会面,按照这个老头子的说法,他希望两位巨头能够帮他一个忙,把前来参加老将军葬礼的阿恰洛夫想办法扣住,一边给克里姆林宫创造机会,全面控制卫戍莫斯科的军事力量。
对于老叶头提出的这个要求,郭守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给出三个理由:先,前次去莫斯科的时候,阿恰耶夫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没有对他这个潜在的威胁下手,人家可以说是看在老将军的份上放了他一马。而现在呢,如果他趁老将军丧期,下手把阿恰耶夫扣下来,那就是典型的不义之举。其次,阿恰耶夫是来参加谢苗老将军葬礼的,毫无疑问,在他前来远东之前,肯定也能想到此行的凶险,可他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无疑,这就说明他这个人对恩情一事看的很重,为了来送老将军一程,他甚至连个人安危都不顾了。如果他郭守云选这么一个时机,对这样一位将军下手,那就是不仁。最后,谢苗老将军在军方威望颇隆,他的病逝,竟然能把俄罗斯联邦甚至是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军方大员都招来,那就说明这场葬礼是受到各方关注的。无论是谁,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小动作,那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自掘坟墓。
类似这种不仁不义且愚蠢透顶的傻事,他郭守云永远都不会做。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之外,郭守云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出来,那就是他不打算伤了妮娜的心,更不打算在老将军去世之后,还要利用他的丧事耍弄一场阴谋。他是恶人不假,可这份恶、这份无耻也是有限度的,他永远都不会把这种阴谋施加在妮娜这个始终无怨无悔跟着自己的女人身上,至少在目前和今后都不会。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对于一个小人来说,同样也是如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吧。
老实说,就在各方要员齐聚远东的时候,郭守云有很多机会可以消灭自己的潜在对手,为郭氏集团的展消除一切潜在的威胁,不说阿恰耶夫,像什么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他们这些人,他都有绝对的机会清除掉。可到最后呢,他没有动手,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用希奎娜的一句话来说,他这种决定很
第五七三章 打官司
“这天是真的冷啦,”走出守成与圣妍两人的“爱巢”,郭守云紧了紧脖子上的细绒线围巾,又裹了裹身上那件黑色的貂绒风衣,这才对走在身边的冷面女人说道。
对老板的来了个充耳不闻,阿芙罗拉随手抚掉落在肩头的一片枯叶,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似乎是在估算时间,又像是在无语问苍天。
自从遭遇了一周前那场人体炸弹袭击之后,波拉尼诺夫又为郭守云的近身保镖队伍补充了一些新的血液,而阿芙罗拉这个曾经的国际刑警,现在的职业杀手,就被莎娜丽娃塞进了保镖队伍,成为郭守云身边最贴身的“护侍”。
对于这个曾经与自己做过对,也曾经保护自己去过北京的女人,郭守云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因此,每次与她说话的时候,也从打算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答复,这女人就是一具带着体温行尸走肉,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躺在床上、双腿大分的作女人,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暴起作、充当一把屠戮袭击的武器。这就够了,很够了,郭守云喜欢这样的保镖。
守成的新居这段时间扩建的不小,除了位於整段草甸围墙内的小别墅之外,通往正门外的甬路上,还圈起了一个面积不算很大的跑马场——这是属于克拉拉的领地,这个彪悍的女人除了摆弄武器之外,就喜欢骑马,这一爱好,即便是在她怀孕之后也没有丝毫减退。
此刻,就在那个不大的跑马场内,穿着一袭紧身驯马装的克拉拉,正跨着一匹白驹,绕着松木护栏一圈圈的小跑。这匹白驹名叫“豆草”。是守成给起的,如此土气的一个名字,按在这匹价值二十七万美金的纯种帕布马身上。着实有点厌恶,如此伤风景的事,估计也就守成能做地出来了。
“嗯,真是个好生养的女人,”郭守云的座车就停靠在距离马场十几米地地方,在上车之前,他朝克拉拉的方向张望了很久。而后,在上车的时候,抽冷子来了那么一句大失水准的废话,“都说大**细腰的女人好生养,看起来这话是一点错都没有,酒后的一场露水姻缘,都能让她怀上希望不是一个酒精孩儿,不然的话。我这老郭家地血统可就走样了。”
今天来守成这儿,郭守云是有目的的,他这个弟弟最近有点“不像话”。自从新婚之后,他往进出口贸易公司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整个人大部分精力全都放在了李圣妍这个柴火妞的身上。男人嘛,初尝禁果,沉迷于此很正常,可那沉迷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啊。坐上车,郭守云还在琢磨,他就想不明白那个李圣妍哪一点吸引人了,整个身子干干瘪瘪的,一点都不性感,类似她那样的女人,即便是脱光了在自己眼前跑上百十圈,郭守云都很难提起兴趣,可自己那个宝贝弟弟。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先生。咱们去哪儿?”看着郭守云晃晃悠悠的钻进车,一直等候在车内的司机回头笑道。
“回总部,”摆摆手,郭守云意兴阑珊地说道。
“好咧,”司机答应一声,很快动车子,径直驶出别墅正门,拐上了通往集团总部的街道。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身边坐着一个面若冰霜、俏若桃花地女人。车内地气氛却仍旧是沉闷地过头。看着车窗外飞向后倒退地街景。郭守云一手抚摸着女人包裹在紧身皮裤内地大腿。一边扯开嗓子。来了一段严重走调地《智取威虎山》。
“先生今天地兴致不错。”好不容易等到他唱完了一段。前边地司机头也不回地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守成先生那边有了什么好消息?”
“他啊。他不让我头疼就好了。”女人地大腿修长笔直。可摸上去却没有半点地快感。那光滑地皮裤硬邦邦地。根本感觉不到女人肌肤应有地弹性与细腻。无聊地抽回大手。郭守云摇头说道。“新婚一个月。到现在还安不下心来工作。女人至于让他这么着迷吗?”
“嘿嘿。”前面司机干笑一声。没有接口。他感觉自己地老板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典型。人家守成身边到现在也才两个女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在与他玩暧昧。可老板他自己呢。这前换后换地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了。
“把收音机给我打开。”没有去理会自己司机地想法。郭守云点上一支烟。老神在在地依靠在松软地座椅上。摆手说道。“听听莫斯科又有什么花边新闻了。”
“先生。莫斯科再多地花边新闻。恐怕也及不上咱们哈巴罗夫斯克刚刚行地杂志亮眼。”司机就势扭开打开收音机。调到哈巴罗夫斯克地方台上。同时笑道。“先生恐怕还不知道呢。现在咱们这大街小巷都在谈这个话题。新鲜出炉地《体育俱乐部》一出市面就卖到脱销。嘿嘿。幸好出手地早。不然地话。我恐怕连影都看不见了。”
“怎么,刚抱上女儿就打算出轨了?”广播里正在播放转自莫斯科的正午新闻,没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郭守云一把拉开车座前的小型保险柜,从里面抽出一沓彩页杂志,哗的一下扔到驾驶副座上,笑道,“只要你有本事把它们带回家,这就全是你的了,看吧,下期的草本都有。”
“嘿嘿,还是算了,”司机是个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他瞅了一眼身边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搔搔头皮,干笑道,“我可不想惹来麻烦,晚上连家都回不去。”
“瞧你这点出息,女人要管的,只能你压着她,不能让她压着你,懂不懂?”随手扯过来一本杂志,郭守云翻开扉页,很随意的瞅了两眼。
别说,尼基塔办事办的很不错,杂志上那些明星裸照,拍的可谓是色而不淫,大有俄版《花花公子》的气韵。
“哎,这个看上去不错啊,”将手中的杂志翻了翻,郭守云一打眼,瞅见了一张彩照,他用手指头点了点前面的司机,笑道,“知道她是谁吗?为什么以前没注意过?”
司机把着方向盘,扭头朝杂志上瞅了一眼。
正如郭守云所说的,这一张美女裸照很有吸引力。橙黄的光线,粉红背景的卧室,女人着身子,仅穿了一双带缠带的红色高跟鞋,柔弱无力的蜷缩在一张豪华的席梦思床上。那健康的肌肤色泽、修长的小腿、饱满的胸脯、诱人的表情,无一处不在勾引着男人的。
“不知道这是谁,嘿嘿,在这方面,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司机也不敢大意,他在杂志上瞅了一眼,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本职工作上,同时讪笑道。
“我清楚你个头,”一把合上杂志,郭守云甩手在对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以为我真想谣言里说的那么荒淫啊?给你说句实在话,他们整个奥运代表团里,我认识的人不过四个,这女人嘿嘿,哪天找人打听一下,说不定”
郭守云这儿正说着呢,车子已经走到了集团总部的大门前,隔着车窗,他一眼就看到了停泊在大门内的两辆军用吉普车,还有几辆看上去颇为破旧的老式伏尔加轿车。
“怎么回事?”扔掉手里的杂志,郭守云嘟囔一句,“有车不停到停车场,谁放这儿的?”
“不清楚,”司机摇头说了一句废话,他将车拐进门内,在门岗处停下,随后摇下车窗,同刚刚迎上来的一位带枪门卫交谈了两句。
“全都是吃饱了撑得!嫌我烦心事少是不是?!”门卫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他就知道是军区与哈巴罗夫斯克的国立人文大学起了什么争执,两边拉扯着,就到这儿来打官司了。郭守云听到这儿就恼了,他感觉自己都快成“干事长”了,不仅要管天管地,还得管着一帮人拉屎放屁。
“让前边车都给我滚开,”摆摆手,他骂了一句,指着停靠在正门内的几辆车说道,“两分钟不挪开,就给撞过去。”
其实不用他说,停在门口处的那几辆车已经开始动了,尽管那些人不知道郭大老板是不是坐在这辆车里,可远东的地面上,这种黑色的改装嘎斯吉普,就只有两位“郭先生”才有,而同样是在远东,谁挡这种车的去路,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
没用两分钟时间,吉普车的去路就被疏通开了。
“走,我倒要看看他们又打什么官司,”一上午都很不错的心情,被这件事弄得彻底消沉下来,郭守云忍住心中的懊恼,伸手在司机椅背上拍了拍,说道。
第五七四章 颜面与律法
什么官司?打官司,出乎郭守云意料之外的官司,也可以说是一场军民纠纷。
在总部大楼四层的一个会客室里,郭守云见到了前来找他打官司的三方交涉人:来自远东军区的席贾霍夫将军,以及他那位刚刚破格擢升为少将的妻子妮娜,另一方,则是来自于哈巴罗夫斯克国立人文大学的校长马克西莫夫,至于那最后一方,则是哈巴罗夫斯克警察局的两位负责人。
至于他们打官司的具体内容,郭守云是一听就火了,他恨不得当下就把那三个潜藏在军队内部的渣滓揪出来毙了。
就在昨天晚上,军区守备部队的一名少校军官酒醉疯,伙同他的警卫、司机,在哈巴罗夫斯克谢雷舍大街上,当街捋走了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轻姑娘,然后直接拖回军营对人家实施了惨无人道的。结果,这个姑娘现在还是国立人文大学的在校生,今天上午,小姑娘被三个家伙轰出军营之后,直接到市警察局报了警。但类似这种事情,哈巴罗夫斯克警方是无权出动警力直接抓人的,所以警局在做了备案之后,就连哄带劝的把小姑娘送回了学校。
这件事没用几个小时,就在国立人文大学内部引了轰动,大批义愤填膺的学生集合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要到远东军区求取公道,并最终惊动了校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校方出面并在警方的协助下,与军区方面取得了联系,要求军方给出一个正面的解决办法。
老实说,国立人文大学最初与军区方面取得联系的时候,军区高层并没有得到汇报,类似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就是一件小事。像席贾霍夫他们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出面处理这种“屁事”的。一般情况下,就是军区下属地某个部门出面解决。办法无非就是赔上点钱,然后把肇事简简单单的处理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这事有点麻烦,那个受害的姑娘出身富裕,家里很有些资本,而且性子还有些刚烈,军区拿出来地十万卢布折扣费,人家看不上。说什么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从上午十点开始,国立人文大学的六千余名学生举行了罢课,如果不是有学校方面的压制,这些愤怒的学生早就跑到大街上游行去了。
“长本事了都,”气的在会客室里来回转圈,郭守云脸红脖子粗的咆哮道,“当街就敢捋人啦?!这种事我***都不敢做,那个什么狗屁少校,谁给他这么大地胆子?!”
“守云,现在不是生气火的时候。”对今天这事,妮娜也感觉颇为头疼,按理说。军区守备部队是属于她所管辖的,这也就是说,那个犯了事的少校,是她手底下的兵。如果依照她的想法,这三个家伙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枪毙。要知道军队的纪律远远要比地方法律法规严格,对那些作奸犯科的,开出军籍是轻,而在更多情况下,往往就是重判。
军队的士兵往往都是“强人”,他们是国家最暴力机构中的一员,如果他们行凶作恶地话,那造成的危害要远远大于一个普通犯罪分子的威胁,正因为如此。国家才设立了军事法庭。将部队纪律与地方法律分割开来,以严判重罚地方式。警戒军人的个人操守。
不过话说回来。军队毕竟是一个整体。他们希望看到地军民和谐地论调。而不希望看到任何有损军队颜面地个案出现。就像今天这一锅事。尽管谁都知道那三个家伙该接受重判。可是为了照顾整个军区地面子。总指更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是能够花钱把事摆平了。
可天不从人愿。国立人文大学那边地情绪安抚不下去。校方在承受巨大压力地情况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讨公道。因为警方无法介入。也没胆子介入。所以。身为校长地马克西莫夫就把官司打到郭守云这儿来了。
“咱们现在应该想地是。怎么把事情尽快地解决掉。以防局势进一步恶化。”妮娜柔声说道。
“解决?这很难解决吗?”来回走了两步。郭守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皱眉说道。“刚枪毙地就枪毙。该赔偿地就赔偿。该出面道歉地就出面道歉。谁也走不了。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那也要考虑一下军区地颜面嘛。”席贾霍夫显然对他这个不负责任地说法并不认同。“现在远东地局势总体趋向平稳。军区方面需要地也是与日俱增地威望。那几个王八蛋。如果放在平时。我很乐意把他们拉到大街上亲手毙了。可现在地问题是。咱们不能拉出来公开审。那样对树立军区形象极为不利。再。咱们与美国人地合作军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这件事闹到了。恐怕会让美国人看了笑话。”
席贾霍夫说地道理。郭守云自然能够明白。坦率地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曝光任何一个对远东军区不利地负面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试想一下。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一下。甚至弄得人尽皆知。莫斯科趁机下令。对远东军区地军纪进行整改。并撤换一部分将领。那结果将会如何?毫无疑问。因为有了远东民意地支持。郭守云会处在一个很被动地地位上。
“一群王八蛋!精虫上脑就不知死活了!”将手中刚刚抽了两口的烟卷狠狠扔在地上,郭守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而后转口问道,“学校那边的外围管制好了吗?”
“管制好了,”两位来自警局的家伙抢着说道,“我们一小时前出动了将近二百的便装警力,那些听到风声的外媒记,都被我们拦住了,相信除了咱们的人之外,没有谁能进去。”
“总算还办了一件正确的事,”郭守云吸口气,说道。生了类似的事情,既然想要把它平息下来,那先要做的就是控制舆论,虽说郭氏集团控制了整个远东的舆论传媒,可在哈巴罗夫斯克活动的媒体,并不仅仅是远东本地的。这段时间,随着远东经济的恢复展,联邦各地甚至一些国外的媒体,都在这边设立了记站,他们的记四处乱窜,整天寻找的就是这种爆料新闻。如果这件事被他们报道出去,那很明显,要想把事态平息、大事化小,也就没有什么可能了。
“郭先生,其实现在要把这件事摆平,也不是没有办法,”两名警官中那个看上去很富态,长了一脸麻子的家伙凑上前,站在郭守云身边小声说道,“我们今天上午给那个女人做取证的时候,已经抹掉了她身上的全部可查证据,如果先生认可的话,咱们可以找出三个替罪羊来,把所有的罪名加诸在他们身上,顺便呢,再给他们按一个假冒军人的罪名,那这件事也就算是没有多大问题了,至少,能够把军区方面的问题解决掉。”
“嗯,你真他妈有才,”郭守云心头一乐,寻思道,“这主意摆明就是早就计划好的了,可到最后你他妈才说出来,唯恐我不给你记上一功啊。”
“你确定所有的证据都抹掉了?”郭守云眯缝着眼睛,瞅了一眼身边这位胖警官,语气冷淡的问道。
“郭先生请放心,我做了三十年的警察,这类案子处理了不下数百起,哪里可能残留线索,我清楚的很,所以”胖警官一脸自信的笑道,“现在的问题是,三个替罪羊不好找,只要有了顶罪的,咱们随时都可以邀请媒体联合调查,把全部罪证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你们的意思呢?”扭过头,郭守云看了一眼另两方的代表,沉声问道。
“这个办法可行,”席贾霍夫点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不仅可以摆脱对军区的负面影响,还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一下”
“提升,提升,现在少谈这方面的东西,回去先把你们的部队纪律抓好,我跟你们说,类似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下次再出现,我才不管你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呢。”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别不耐烦的说道。
“你呢,马克西莫夫先生,你认为有什么问题吗?”转过头,郭守云又对身为校长的马克西莫夫说道。
“郭先生看着安排就可以了,我现在只希望一切恢复正常头叹息一声,说道。
“那好,就这么处理吧,”摆摆手,郭守云心烦意乱的说道,“你们马上三件事:第一,马上把有人假冒军人的消息布出去,稳定校园内的情况;第二,给我把那位受害的姑娘请过来,我要跟她亲自谈一谈,尽可能稳定她的心态;第三,那三个王八蛋立刻给我拘禁起来,至于怎么处理,回头再考虑。至于替罪羊的问题,你们不用管了,我会安排莎娜丽娃去做的。”
第五七五章 警察总局
一场看似很普通的刑事事件,原本是并不需要郭守云亲自出面处理的,可是在这位远东强人的眼里,这件事却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在它的背后,还潜藏着一大堆的问题,甚至是某种层面上的危机。
作为远东的两大军事存在,远东军区也好,太平洋舰队也罢,尤其是远东军区下辖的庞大边防军体系,他们在经历了前苏联的覆灭、俄罗斯的长期动乱以及远东全范围内的**侵蚀之后,军纪的疏松以及军心的浮动问题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整顿,这一切的一切,就构成了此次事件生的直接诱因。
在如今的远东,郭守云可以说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畏惧,可对社会矛盾这种事,他却是充满了担忧的,为此,任何贴近这方面的威胁,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内消除掉。
在集团总部草草吃了一顿午餐,又推开下午的一些工作事务,郭守云早早带了集团内的两名律师,赶往哈巴罗夫斯克市警察总局,他必须抢在整个安抚工作全面展开之前,将那个遇害姑娘的工作做好。
哈巴罗夫斯克市警察局,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是远东治安部门的府性机构了,它就位於原内务部远东总部驻地之内,按道理讲,类似这样一个部门,它平日里的工作强度应该是很大的,可如今的现实是,隶属这里的一万四千多名警察,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原本份属他们的很多职能性工作,两年来,早就被莎娜丽娃的帮会剥夺走了,一般的大案子,还没等警察出动,帮会那边就已经出面摆平了,至于小案子。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正因为如此,当郭守云带着人抵达警察总局的时候,他眼前所看到的。完全一副“盛世太平景象”,在总局大楼的接待厅里,那些刚刚换上冬季制服的警员们无所事事,一堆堆地簇拥在一起,干什么的都有。
负责出面接待郭守云一行人的,是今天上午那个身材富态地警官,趁着中午这段时间。郭守云对警局的情况也做了一些了解,他知道,这个胖警官是如今哈巴罗夫斯克警局的副局长,至于身为局长的库莱绍夫,眼下正在休假。坦率的说,对这个胖警官,郭守云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上午的那一番表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一个听起来像中国人地名字——席列夫。
在郭守云走进接待厅的那一瞬间,原本还显得闹哄哄的大厅。顷刻间便安静下来,那些个原本还无所事事的警员们,似乎一瞬间便找到了自己的工作。他们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潜回座位,然后要嘛奋笔疾,要嘛埋头沉思,总而言之,就是谁都没闲着——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做作,要知道。这些人每月近三千卢布的高工资,那可都是郭氏集团给开的,与此同时呢,整个大厅里百十号警员,其中百分之四十以上都是帮会成员,在他们眼里,郭守云不仅是财东,同时也是“老大”。
与警员们那副战战兢兢的表现相比,郭守云倒显得相当大度。他甚至连多瞅这些人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在他看来,包括远东境内地整个俄罗斯联邦。现在就没有几个能摆上台面的好警察。黑帮是蛇鼠一窝,这些警察就是一窝蛇鼠,二的唯一区别,就是后多了一份“上岗证”罢了。
“人在哪儿?”面对着急匆匆迎过来地席列夫,郭守云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劈头问道。
“啊,在,在四号审讯室,”席列夫自然知道“老板”问的是谁,他将警帽从头上摘下来,夹在腋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姑娘是从哪来地?家里还有什么人?联系上了吗?”示意对方带路。郭守云一边朝内进地走廊方向走。一边问道。
在来此之前。他与集团地两位律师专门探讨过。按照律师地说法。现在要想在受害人这边做工作。就必须尽可能地避免其与家人联系。不然地话。有了家人地支持。她纠缠下去地决心会更大。如果能够隔绝她与家人地联系。同时呢。再给她开出一些诱惑性大一点地条件。顺便添上一点儿威胁之类地“附加剂”。一个年不满二十地小姑娘。她即便是再倔强。又能闹出多大动静来啊。
“我已经调查过了。”席列夫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地神色。他信心十足地说道。“这姑娘叫科依钦娜。是马加丹市人。其父母在马加丹开有一个渔业工厂。家**收入不低。一家四口人。在科依钦娜之上。还有一个兄长。目前在马加丹市政府担任普通职员。”
说到这里。席列夫停下来。他领着郭守云上了电梯。在三楼地按键上点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此前。考虑到先生地吩咐。我们打算尽可能降低影响。所以同马加丹市警局取得了联系。暂时封锁了她与家中地联系。因此。到目前为止。她地家人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
“做得很好。”郭守云现自己原来越喜欢这个胖警官了。他伸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扭头对跟在身边地两位律师笑道。“嗯。如果人人都像席列夫先生这样地话。那我估计就能轻松很多了。”
“先生说地是。”两位律师只是郭氏地雇员。他们地名声固然很大。可还不至于打到敢忤逆郭大老板地份上。
“嗯,我看这样,”随着电梯“叮”一声停落,郭守云在出门的时候,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你刚才提到这个科依钦娜的兄长在马加丹市政府任职,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下,你马上与马加丹那边联系一下,调查一下她这位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嗯,如果他有志与在政途谋求展呢,那就好办了,如果今天问题还解决不了,那就让他出面来办,我想他应该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是,先生,我一会儿就去安排。”席列夫慌不迭的点头,应声道。
“哪边?”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走廊内的一个岔路口,郭守云因为前一步的缘故,值得停下来问道。
“先生这边请,就在第四号审讯室,”席列夫紧赶一步,绕到郭守云的右边,抬手说道。
“她现在的情绪是不是稳定下来了?”在胖警官的带领下走进审讯室,郭守云现这里的环境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西方审讯室差不多,内外两晋式的房间,一个单向透明的大玻璃窗。隔着这个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房间里,正有一个身穿双排扣束腰风衣的女人坐在方桌边,她那头长可及腰的褐色头显得有些凌乱,遮住了半边脸蛋,因此看不到具体的容貌,不过可以看见的是,这姑娘身材很好,那双放在桌面下的大腿笔直修长。站在玻璃窗的前边,郭守云朝里面张望两眼,随口问道。
“基本稳定下来了,”席列夫犹豫道。
“什么叫基本稳定下来了?”郭守云皱皱眉头,说道,“你以为这是做数学题吗?”
“哦,应该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不肯吃东西,说什么要等到把三个行凶处理之后,她才会”席列夫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知道了,”不等警官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明白了。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很有点不畏权势的劲头,这在目前俄罗斯联邦的女人中,也算是很少见的一个特例了。不过可惜的是这玩意,也只能怨她命运不济了。
“开门,”转过身,郭守云径直走到通往内间的门边,摆摆手说道,“还有,去准备些吃的,档次要高一些,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猪食进来。”
“是,先生,”席列夫慌忙点头,同时亲自上前,将那道紧紧锁住的铁门敞开。
房门的响动,惊动了房间里枯坐无语的女人,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朝门口瞟了一眼,随即便低下头去,没了动静。
“三个畜生倒是挺会挑,”就是那么瞬间的惊鸿一瞥,郭守云心里就有些上火了。坦率的说,他的秘处里,也有不少从国立人文大学走出来的学生,可遗憾的是,眼前这位不幸的女人显然要比她们上档次的多,只可惜
郭守云毕竟还是一个男人,他的思想也摆脱不了大多数男人那种好美恶丑的“误区”,如果眼前这个倒霉的女人是个丑八怪,或说是姿色平常的话,他充其量也就进来说两句话,许下几个好处,再加上点威胁,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要是对方不识相的话,他甚至还有更加阴损、极端的办法可以应付。不过眼下,他的心思随着那惊鸿一瞥的惊艳,无形中转变了很多。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坏念头,处在如今这个地位上,他对女人可是很挑剔的,不说有处女情结吧,反正也差不多了,所以说,他现在对眼前这个女人,只有一种同情,一种惋惜中的同情。
第五七六章 诱惑
“你去办事吧,”站在审讯室门口,郭守云取下脖子上的细绒围巾,随手交给旁边的一位律师,同时对席列夫摆摆手说道,“记住,把我刚才交代的两件事都办好,我很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是,是,郭先生请放心。”胖警官的脸上闪过惊喜,他抢着接过郭守云刚刚脱下来的风衣,小心翼翼的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一连声的说道。
“去吧,”最后说了句,郭守云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火机,径直走到审讯桌的旁边。
“科依钦娜小姐是吧?”“啪”的一声,将烟盒扔在桌上,郭守云随手扯过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女人对面,先是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这才说道,“吸烟吗?”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带着一片淤紫的小嘴蠕动两下,没有开口。
“不吸?呵呵,不吸烟好,这东西是有毒的,碰多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它身上,”面对女人的沉默,郭守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喷出一口青烟,笑眯眯的说道,“好啦,题外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嗯,我是谁你知道吗?”
女人垂着头,仍旧没有给出答复,不过坐在对面的郭守云却察觉到了,她哭了,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下巴上滴落,颤颤巍巍的跌落在光滑的桌面上,形成两个半圆凸起的小水汪。===
作为国立人文大学的一名在校生,科依钦娜可不像是那些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眼前这个黑黄肤、气势逼人的年轻人是谁她当然知道,在目前的远东,黑手党不可怕,军队警察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如果要问在远东还有什么事情是眼前这个人办不到的。那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同样地,她也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人既然出面了,今天这件事就必须平息了,不用继续闹。闹也没用了。
“呵呵,看样子我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并没有被女人那两滴眼泪所打动,郭守云知道这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存在着一种畏惧,她知道自己此来地目的是什么。
“好吧。”用两根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郭守云继续说道:“咱们长话短说,先呢,我要对你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毕竟对于你来说。昨天应该是度过了一个很难熬地夜晚,类似这种事情谁也不希望出现在自己身上,同样的,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生在哈巴罗夫斯克,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可话说回来,它毕竟已经生了,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什么呢?很明显。我们应该考虑如何解决问题。如何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如何避免造成一系列不好的影响。”
力的抽泣一声,科依钦娜猛地抬起头,她一把撩开额前地碎,第一次鼓起勇气,去对视郭守云地目光。
“呵呵,不用这样盯着我,”郭守云立刻察觉到了女人眼中所包含的意思,那是一种倔强与坦诚,很刺眼的倔强,很露骨的坦诚,老实说,如果换到一个普通人地身上,面对这种目光,居心不良会感受到一种很猛烈的良心冲击。不过这东西对他郭守云来说早就失效了,他可以与这女人对视一整天,也不会想起良心是什么东西来。^^^^他这次来不是为谁讨回公道的,更不是为了锄强扶弱的,当然,也不是为了保障什么人的利益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平息事态,为了达到这个目地,他什么手段都会用。
“科依钦娜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不了解现实,看不清问题地人,”吸一口烟,郭守云淡然笑道,“我刚才那番话的用意,相信你能够体会得到。很简单,我现在不想听任这件事继续展下去,更不想看到你再揪住这个问题死缠烂打。你是一个正在接受高等教育地人,应该明白类似的社会问题意味着什么。远东目前的社会状况虽然外表平和,可背地里还蕴藏着很多的危机,经济的恢复、秩序的稳定,都需要”
“郭先生,我只是一个行将毕业的学生,是一个无权无势,没有参政资格的女人,你没有必要跟我谈这些崇高论调,”紧咬着粉红的薄唇,女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你在远东有多么大的权力,也知道你考虑的问题很高很远。可那些都是你的问题,是你们那一类人的问题,这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联邦的法律到底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抑或说,远东还有没有公理。”
“呵呵,看得出来,科依钦娜小姐是一个有思想的人,”笑了笑,郭守云伸手挠着鼻子,说道,“你所问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当然,我也不想回答,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大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样的,只要我能够接受,我就会为你办到。嗯,你可以把这当做是一种补偿,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你应得的公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必须平息了,再继续闹下去,你不仅会一无所获,甚至还会失去更多,对此,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
“我明白,”科依钦娜瞧着郭守云的眼神有了变换,最初那种倔强与坦诚,变成了裸的绝望与鄙夷。她点点头,用听上去更加沙哑的嗓音说道,“郭先生的意思,也是让我接受一笔钱,然后放过那三个三个畜生,然后缩起脖子,做一个忍气吞声的可怜虫吗?”
嘴里这么说着,女人的情绪愈的激动,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扯开身上那件浅灰色风衣的前领,当着郭守云的面,撩起内里的细羊毛衫与奶白色的内衣,袒露出曲线玲珑的半身,哭声道:“那我倒是要问问郭先生,你认为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屈辱应该用多少钱才能偿赎?”
正如郭守云最初所判断的那样,女人的身材很好,平坦微带着几分诱人凹陷的小腹,饱满呈梨形的,每一处都是一种完美的细描,只不过,如今这份完美显然被人为的破坏了,这半裸的上,密密匝匝的布满了淤紫齿痕,甚至还有一道道的血痕。===郭守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血痕是用军区士兵制式的武装皮带抽打出来的。
目光在女人半裸的躯体上扫了一眼,郭守云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过在心里,那份深深的杀机却在无形中升腾起来。老实说,这份杀机并非来自于对女人同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嫉妒,他琢磨着,类似这种充满诱惑的“技术活”,他自己还没有享受过呢,那三个给自己惹来麻烦的王八蛋,却抢先一步做下了,而且挑选的目标还这么有档次,这真是叔可忍舅也不可忍了。
“科依钦娜小姐,你可坐下说话,”揉揉下巴,郭守云微笑道,“在一些问题上,我想你是有所误会了。对于你所遭遇的不幸,我并没有打算包庇谁,更没有打算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呵呵,其实你应该能够猜得到,既然我今天坐到这儿了,那就不会单纯用金钱来解决问题了,试想,如果真打算用钱解决的话,我还有必要亲自来吗?”
科依钦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放下衣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我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提要求,随便什么要求,”郭守云笑道,“比如说,我知道你有一个哥哥在马加丹市政府任职,难道你不打算趁这个机会,为他谋求一个更好的前程吗?只要你提出来,并且愿意因此而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追究,那我可以用自己的信誉保证,他将获得他希望得到的很多东西。再,你也即将要走出校园了,这将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难道你不打算在毕业之后,能够获得更多,更好的展机会吗?这方面的要求,你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在远东,你想去的地方,你想做的工作,你想占有的优势,我都可以给你,前提仍旧是一个,放弃对昨天晚上那件事的追究。好好想想吧,这样的机会,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面对男人“循循善诱”的开导,科依钦娜沉默了,她那双原本充满倔强的眸子里出现了迷茫,很彻底的迷茫。
郭守云笑得很和善,看上去就像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长,作为一个手中掌握着丰富权力、财富资源的人来说,他现在笃定这个女人会对自己低头的,别说是让她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即便是现在自己再**她一会儿,她到最后也会作出让步的。
公理?呵呵,别忘了,这在汉语中是两个字,“公”和“理”是分开的,更多的时候,“公”都找不着“理”。
“科依钦娜小姐,你很漂亮,作为一个女人,你有了成功的最大天赋,”将手中的烟头轻轻捻灭,郭守云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张名片扔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现在呢,你还需要一个聪明的头脑,做出一个最精明的选择。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清楚了,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第五七七章 军纪需重塑
从律师的手里接过自己的细绒围巾,郭守云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围上,又随手拿过风衣,披在身上。
“我要那三个畜生死!”坐在椅子上,科依钦娜身子颤抖半晌,几乎是从紧咬的齿缝里蹦出那么一句话。
“ok,”背对着她,郭守云一边整理着风衣,一边语气轻松的说道,“随你,如果你有那份胆量的话,我甚至可以安排你亲手去干掉他们,呵呵,用刀还是用枪都由你来选择。”
“我还要人喘息的很厉害,她那饱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颇有几分看头。
“还要什么你用充足的时间去考虑,不用那么急着做决定,”撇嘴笑了笑,郭守云朝门外走着,笑道,“把身上的伤养好了,然后到郭氏来跟我单独谈,正好,这段时间你也配合警局、军区,把这件事的风波掩过去,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任何麻烦。”
科依钦娜没有再说话,她默默伸出素白的小手,将桌上那张名片捏起来,轻轻的塞进了风衣口袋里,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罪,她今天算是充分体会到这一点了。*****
“郭先生,郭先生,”就在郭守云带着两名律师跨进电梯的时候,胖嘟嘟的席列夫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他举着一份传真文件,笑容满面的说道,“好了,好了,马加丹那边联系上了,那女人的兄长表示愿意出面开导他的妹妹,权力配合咱们。”
“我知道了,”微微一笑,郭守云看着逐渐关闭的电梯门,淡然道,“这两天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出什么差池。”
“哦,好。好,我会的。”席列夫眼瞅着电梯门最终闭合,满脸堆笑的说道。
从警察总局里出来。天还是一如此前般的阴沉,在钻进车门的那一刻,郭守云停顿了片刻,他脑子里无端浮现出了科依钦娜那张知性与清纯完美结合地小脸,撇嘴一笑,他钻进车里。对女人嘛。何必用强。这么一个倔强的女人,过上几天还不是得心甘情愿地任由自己亵玩。
权力啊,难怪人人都对它如此的觊觎,甚至抛却身家性命来争夺。****嘿嘿,无它,没有权力,性命抓的再紧,那份精彩也是属于别人地,反之,别人的精彩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从警察总局一路返回郭氏集团的总部,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郭守云才现。妮娜和席贾霍夫已经在等候自己了。
“守云,怎么样了?”看到丈夫进门。妮娜先从沙上站起来,快步上前,问道。
“你们啊,就会给我惹祸,”搂着妻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一口,郭守云摇头笑道,“放心吧,那姑娘地工作已经做通了,她表示愿意接受咱们地条件。”
“哦?”妮娜并不知道那所谓的“条件”是什么,不过她也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把事态平静下来。
“那三个家伙呢?”脱掉风衣,郭守云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选了个舒服地姿势坐下,这才说道。
“在军区关押着,”妮娜回答道。“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处置他们。*****”
“不用商量了,”摆摆手,郭守云说道,“人家提出来了,这三个家伙必须死,而且这个要求我也赞成,你们准备一下,把这件事办了吧。”
贾霍夫与妮娜同时皱起了眉头。
“还这呢,”摇摇头,郭守云笑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打算包庇那个王八蛋?先说好,这件事我既然伸手了,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不管他们是什么货色,这两天必须给我铲掉。”
“好吧,”席贾霍夫看了妮娜一眼,苦笑道,“那就按守云说的办,大不了就记个车祸意外什么的。”
“这些事你们去商量就好了,”郭守云说道,“不用跟我说了。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妮娜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中午考虑了好长时间,”郭守云拿起桌边的笔筒,抓在手里摇晃着,听着里面那些钢笔碰撞的脆响,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你们想过没有,这次生地事情,对于咱们来说是不是一个警告?”
席贾霍夫与妮娜对视一眼,谁都没明白他究竟打算说什么。*****
“一年多了,”郭守云继续说道,“从国家解体、政治剧变以来,远东军区从上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上面的问题咱们就不说了,大家都是一条线上地蚂蚱,结结实实捆在一起的。可这下边呢?从基层军官到普通士兵,还有几个人带点兵的样子?我前短时间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参观了明斯克航母的战备情况,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散漫,彻头彻尾的散漫,如果不是身在舰上,我甚至无法想象他们竟然是军人。还有,相信你们也知道,在远东,部队士兵私下出售枪支弹药的问题有多严重,莎娜丽娃那边统计出来的数据,远东大小十七个城市,过去六个月时间里,流入黑市的各式枪支过六万支,子弹无法计算。一把全新的ak47,价格从一千美元降到现在二百七十美元,顺便还附赠两夹子弹。更有甚,现在一些地方的驻军部队已经开始抢帮会的饭碗了,他们领着每月固定的军薪,还要到市面上收取保护费。*****你们告诉我,我养的这是军队还是黑帮啊?”
席贾霍夫与妮娜默然不语,他们知道,郭守云说的全都是事实,现在部队上的纪律,只用一个涣散来形容似乎已经远远不够了。其实相比起来,现在军区部队的情况要比郭守云所说的严重很多,老兵虐待新兵,打架斗殴致死人命,公然抢劫什么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而类似这次的性暴力事件,军区部队内出现的更多,就在一周前,伊万诺夫所在的独立师,就生了五名女性新兵被公然的恶件。只不过这事被军区压下来,内部消化掉了,因此郭守云并不知情,否则的话,他恐怕早就恼了。另外,在私自贩卖武器这件事上,郭守云也对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缺乏了解。此前,军区在下属的导弹部队中,收缴了一大批印有武器零部件彩**版详细说明书的所谓《盗窃指南手册》,其作用在于指导士兵去盗取这些零部件上的贵重金属。类似这样的事要是公布出来,恐怕算的上是天方夜谭式的笑话了,可它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郭守云不可能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因此仍旧在继续自己的话题,“我的席贾霍夫将军,作为军区的参谋总长,你应该想办法整肃一下军纪了。你的部队整天不是私卖枪支,就是死人,要嘛就是出逃兵,偌大一个远东军区,几十万的部队,这黑帮乱起来,谁还镇得住啊?是你还是我?亦或是挈廖缅科将
“守云,这种情况我也考虑过,”席贾霍夫犹豫片刻,叹口气说道,“可你也应该知道,要想重塑军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过去,咱们军队中有专门维护军纪、军律的政治委员,官兵的思想教育、纪律操守问题,都是由他们一把抓的。可自从去年这一制度废除后,这一方面的工作就没有人抓了,单一的军事法庭并不能对军纪起到有效的维护作用,因为那说到底都是一个惩罚性的存在,而不是预防性的部门。”
“将军说的不错,”妮娜皱眉说道,“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部队的军官也好,士兵也好,他们现在都吃准了一点,那就是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军区方面都要先考虑一个影响,所以,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肆无忌惮就成了他们的行事原则,此次肇事的那名少校,在此之前就有过不良记录,他在一个月前,用同样的方式强暴了一名守备连队通讯员,当时也是出于影响方面的考虑,我们没有过分追究他的责任,没想到他就变本加厉了。”
“意识到问题了,就必须雷厉风行的去解决它,”郭守云摇摇头,说道,“这不是颜面的问题,而是咱们远东能不能继续生存的问题,你们必须知道,咱们这里的状况,与联邦其它地区不同,他们可以乱,咱们不能乱。既然军事委员制度对维护军纪、整肃纪律有效,那就重新把它竖起来,原来部队里下的小册子是什么?啊,《建设道德准则》吧,十条,我记得清楚,当初被关进黑牢的时候,我认真拜读过。”
听郭守云说到“黑牢”,妮娜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的笑意。
“既然它有效,那就重新印分配下去,必要的军事委员,也可以重新任命,正好,这样也可以重新分配一下权力,省的有人因为自己的座位太低整天抱怨。”郭守云说道。
第五七八章 反贪抗腐第一人
郭守云这一番话引来了席贾霍夫的沉默,同时也带来了妮娜的欣喜,女人不是个心计深沉的人,喜怒不行诸于色那一套她不懂,也不屑于去讲究,因此,那份喜色就带在她的脸上,表露在她的眸子里。
“守云啊,”沉默了半晌,席贾霍夫说道,“说起来,部队的情况我比你了解,这个军事委员制度的确有效,但却也称不上是百试百灵的灵丹妙药,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社会情况下,一切合法的都与贫穷挂钩,一切违法的都与富裕相连。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一名军队的士兵,钱的作用明显都高于一切,思想的教育并不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所以在我看来,即便是重新恢复了军事委员制度,也只能通过威慑起到一个治标的作用,治本是不可能的。”
“将军说的不错,”妮娜眼睛里的喜色褪去,她颇有几分失落的说道,“军队纪律就像是一道拦筑在浪涛前的长堤,要弄垮它很容易,可要想把它重筑起来,就相当困难了。”
“这个道理我也懂,”摆弄着笔筒,郭守云说道,“可不要忘了,治标总比不治的好,对目前的军区中下层军官,尤其是对那些普通士兵来说,如果有一个威慑性的存在,想必还是能有一定效果的。嗯,这件事不必再多做考虑,我已经决定了。”放下手中地笔筒。郭守云摆手说道:“暂时呢,军事委员制度恢复到师一级建制,人员可以考虑从相应级别的基层部队提拔,可以没有资历,也可以没有举荐,但关键的两点必须保障好:第一。人格,我需要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人格,明白什么叫做廉耻。第二,系远东出生、远东成长起来的,年龄不过四十岁的青壮年。至于其他地,你们可以自己考虑着决定。”
个军事委员系统暂时归由什么部门负责?是参谋部还是指挥部?”席贾霍夫犹豫片刻,提出了一个对他来说相当关键的问题。
“不要在这件事上耍小心眼。”郭守云自然知道老头的用意,他摇头笑道,“现在还没有到你们争权夺势的时候,反正是草建,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那就交给你们参谋部去管理好了。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到前头,六个月,最多六个月,六个月后不出成绩,你就给我把它交出来。我另外找人负责。”
“那我没有意见了,”席贾霍夫脸上的表情一松,他笑道。不就是六个月出成绩嘛。好说的很,军队地士兵与低层军官或许真的纪律散漫,可他们也知道什么叫“死”,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惹不起,否则的话,那个喜欢四处沾花惹草的少校怎么不去招惹妮娜?无它。就因为这些散漫的军人心里有个底。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军区重新把当初的军事委员体系建立起来,那仅凭着过去漫长岁月中的余威,那些老兵油子见了“政委”也得胆虚七分。到时候,再来个杀鸡儆猴,揪出两个范例来,狠狠的整治一下,那成绩还不就出来了?
“好啦,那就忙去吧。”总算是把军区的一锅乱事料理完了。郭守云地心情也轻松下来,他朝妮娜使个眼色。而后摆摆手对席贾霍夫说道。
“嗯,”从沙上站起来,席贾霍夫戴上他的将军帽,微笑道,“守云你忙你的吧,我回去把那三个混蛋处理一下,至于你刚才说地事情,我也会抓紧时间安排的,放心好了。”
“我也一起走,”妮娜对丈夫的眼神视而不见,她紧跟在席贾霍夫的身后,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道,“这三个家伙是归我管理的,我说什么也要亲自出面处理。”
原本郭守云是打算让妻子留下来的,他也知道,生了今天这样地事情,自己这个妻子心里肯定不舒服,因此,有心抽时间安慰她一下,可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泡了汤了。
“晚上早点回去。我等你一起吃饭。”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郭守云无奈地笑道。
“事情处理完了?”几乎是妮娜她们前脚离开。叶列娜后脚就进了办公室。跟在郭守云身边这段时间。她总是尽量避免与“正室夫人”碰面。为地就是减少尴尬。女人地直觉是很准确地。从第一天见到妮娜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这个女人意识到了自己与她男人地暧昧关系。
腿一撩。舒舒服服地搭在办公桌上。郭守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笑一声说道。“事情远没有想象地那么复杂。那女人识时务地很。”
“呵呵。用识时务来形容似乎不太恰当。只能说是无奈。没得选择。就象我当年地一样。”走过来。径直坐到郭守云那张办公桌地桌角上。叶列娜笑道。
“看起来你今天地心情似乎不错啊。”瞅了女人一眼。郭守云心头有些纳闷。他感觉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地桌子情有独钟。每次两个人相处地时候。她都喜欢坐在桌子上。“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是有好消息。不过不是针对你地。而是针对我自己地。”叶列娜双腿一抽。两条小腿蜷缩到桌面上。晃悠着肩膀。说道。
“哦,说来听听,”郭守云依靠在椅背里,旋转着整张椅子,嘴里很随意的说道,“对咱们来说,还分什么彼此吗?你的好消息就是我的好消息。”
“我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叶列娜笑道,“我想,估计要不了多久,我的又一位仇人,就会灰头土脸的栽落马下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说巴兰尼科夫?”郭守云皱皱眉,说道,“他落进你们的圈套了?”
“可以这么说吧,”叶列娜的嘴角弯出一道20度上翘的弧线,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郭守云知道这是女人很有特点的一个细微动作,每当她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那就表明百分之百的信心已经存在她心里了。
“看看吧,这是莫斯科俱乐部那边今天中午刚刚给我的消息,”摸索一下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叶列娜将它折开,递到郭守云的面前,笑道,“看看吧,相信你也用得着。”
“好消息?”郭守云接过信纸,并没有直接去看,他随口问道。
“对你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叶列娜轻掩小口,笑道。
郭守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信纸上的内容,已经让他明白一切了。
看得出来,现在意识到联邦**问题严重性的,并不只有他郭守云一个人,莫斯科的权力核心内,也开始提高了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在叶列娜送来的信纸上,郭守云看到了这种迹象。
莫斯科毕竟与远东不同,在远东,并没有专门主抓官员贪污**问题的强力部门,所谓的监察机构,在这里就是一个不招任何人待见的清水小衙门,那水清的可以直窥到底。举个例子来说,就在哈巴罗夫斯克,名义上由莫斯科统辖的检查局、贪污**斗争委员会分部,现在早就合并成了一个机构,整个部门上上下下只有正式职员三十三人,同时呢,他们对警察部门也没有任何的指挥权。在这种情况下,除非那个贪官自己投案自,并相当自觉的把自己关进监狱,否则的话,反贪污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可是在联邦其它地区呢,情况就与远东截然不同了,在那些地方,无论是监察机构还是贪污**斗争委员会,它们的权力都是很大的,同时呢,这些部门潜在的贪污**问题也是相当严重的。就像郭守云所说的,设立这些机构,无非就是多制造几个贪官,多为贪污的黑手创造一些机会罢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联邦国内贪污**问题的严重性,以白宫为的政府高层,决定设立一个置身于政府各要害部门之上,并对其实行监督,只对总理负责的强力反贪腐“岗位”。
“岗位?”对,没错,就是岗位,换句话说,这一大权将有一个人掌握,而从这一点上看,这一决定,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的“里程碑式”政府决议,遍观天下,类似的政府强人似乎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一个岗位?”看着手中信纸上的内容,郭守云忽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抬起头,看了桌上的女人一眼,苦笑道,“这是什么意思?和泥巴、过家家吗?”
“很诡异是吗?”叶列娜抱住双膝,下巴颏顶在膝盖上,浅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年来,莫斯科政治***里闹出来的笑话还少吗?别说他们要把这么大的权力赋予一个人,即便是安排一只狗来担任这个职务,我都不会感觉到半点诧异的。”
“呵呵,联邦反贪抗腐第一人,这个名头来得似乎有点大了,”将信纸放在桌上,郭守云揉搓着下巴,笑道。
第五七九章 连环计
“不过我很疑惑,难道莫斯科认为有这么一个人物出现,他们就能够把全联邦大大小小的贪污官员一网打尽了吗?”冷笑一声,郭守云调转话头,不屑一顾的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也太简单了。不说别的,就拿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位反贪抗腐第一人,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有效措施?直接逮捕,还是采取行政方式催压我们的生存空间?”
“他们当然会有一些行动,”叶列娜笑道,“不过具体的整饬对象,恐怕咱们这些人,而是那些当了白宫改革之路的顽固分子,呵呵,比如说巴兰尼科夫。”
“果然不出我所料,”从鼻腔里出一声冷哼,郭守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第一人的出现,恐怕并未经过克里姆林宫的认可吧?”
“你说的不错,”叶列娜摆弄着一只小手,说道,“舒梅科、斯捷潘科夫、普里马科夫、叶林、科科申,他们这些人是背着克里姆林宫作出这一决定的,而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就是白宫与咱们的俱乐部。****”
郭守云点点头,对他来说,要猜到这些东西并不难。在月前,他便通过那一场莫斯科的人事变动,察觉到了克里姆林宫与白宫之间出现的隔阂,在“总统府”与“议院”矛盾日趋激化的情况下,克里姆林宫又与作为政府核心的白宫出现了利益分化,在这种情况下,叶氏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强力更迭政府、将不再听话的盖达尔轰下台也就成了必然地选择。在俄罗斯联邦现行的政治体制下。叶氏有绝对的权力可以解散政府、令推总理人选,因此,在这样的矛盾中,盖达尔一方是处在绝对弱势环境下的。反过来呢,作为白宫的主人,盖达尔在台上掌权虽未满一年,可是因为为人有手段,所以他的班底已经算是基本稳固了,面对克里姆林宫随时可能到来的“进攻”,他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先制人,抢在叶氏动手之前起攻势,也就成了盖达尔最佳的选择。
克里姆林宫激进派内部地矛盾,因白宫事件、盖达尔派系离心的影响,恐怕会走向更尖锐化的未来,叶氏强行捣毁苏联,解散布尔什维克党的危害性终于要展现无遗了。^^^^他本人的威望并不足以震住那些陪他一起打江山的“往昔兄弟”。现在,由于权力分配不公,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或许,这也是他迫不及待地要搞全民公投的原因之一吧。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这便是叶氏提倡公投的原因,这一场公投,如果他输了。那没什么好说的。卷铺盖走人就是唯一出路,反之,如果赢了呢,那他就能依托公投的威信度,在联邦政坛内全面洗牌,一巴掌扫落哈斯布拉托夫这个最大的障碍,从而腾出手来集中力量对付激进派的内部矛盾。
“说来听听,这个反贪抗腐的第一人是谁。”心里稍稍琢磨了一下莫斯科地玄机,郭守云伸手握住女人地足踝,将她的裤腿推到膝盖上,随后,一边抚摸着那条光滑细腻的小腿,一边笑道。
“呵呵,其实先生应该能够猜到的,”叶列娜垂着头。看男人的大手在自己的腿肚上轻揉慢捻。心中感慨的确是一种令人着迷上瘾的感觉,至少自己现在已经迷上这种感觉了。^^^^
“哦。我怎么能猜得到。”郭守云心不在焉地说道。
“因为我曾经亲口跟你提过这个人的名字,”叶列娜笑道,“还记得那个原属于安全委员会加拿大分部的负责人吗?”
“雅库鲍夫斯基?!”郭守云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说道。
“没错,就是他,”叶列娜点头道,“现在,他已经是安全局专门负责贪污调查的主要领导人了,三天前,巴兰尼科夫刚刚将他提升为安全局大尉,呵呵,这也就是说,他已经把那枚足以将他送上天的炸弹引信点燃了。”
“好计划,好本事,好深沉的心机,”郭守云怔忡半晌,深吸一口气,说道,“看起来,你当初在设计巴兰尼科夫这件事上,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都告诉我啊,你隐瞒地太多了。”
“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地,毕竟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叶列娜轻声说道,“那时候,我虽然对你有很深的了解,可这种了解并不完全,我不知道你会选择哪一条路,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你会不会真心的帮助我,所以,我不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你是可以让我绝对信任与依赖的男人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毫无隐瞒的告诉你。”
“哎,不用了,我现在对你们的计划,已经能够猜测个不离十了,”叹口气,郭守云俯身在女人的小腿上亲吻了一口。
一个手上没有绝对权力,仅仅只能依靠头脑的女人,如何才能掀翻一个高高在上,身为联邦总统左膀右臂的安全局脑?毫无疑问,叶列娜的整个计划,对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全面而具体的阐释。
郭守云可以肯定,在叶列娜正式投向契卡俱乐部之前,就已经把莫斯科方方面面的矛盾全都理清楚了,她看清了契卡俱乐部的野心,也看清楚了远东的利益,同样的,也摸透了白宫与克里姆林宫之间矛盾激化的必然性。^^^^在这种情况下,她先投向了契卡俱乐部,为扳倒巴兰尼科夫的整个计划勾出了重要的一笔。
契卡俱乐部内全都是前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他们对安全局这个部门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因此,目前端坐在局长大位上的、毫无安全委员会背景的巴拉尼科夫,便成了俱乐部的“头号敌人”。为了掀翻这个家伙的椅子,俱乐部什么事情都敢做。
叶列娜很准确的把握住了俱乐部的这一情结,因此,才能有效的推行自己那第一步计划。
有契卡俱乐部出手,很多个人无法做到的难事便迎刃而解了。估计当时的局势与叶列娜的计划便极为吻合:契卡俱乐部接受了她的计划,安排了一个有俄罗斯身份、觊觎俄罗斯经济利益同时又与俱乐部走得很近的“国际性诈骗犯”比尔施泰因,由他出面与巴兰尼科夫接触,利用金钱等一切可以腐蚀人的东西,全面侵蚀这个手中有权却忠于叶氏,同时也充分享受着叶氏信任的安全局局长。
毫无疑问,比尔施泰因对巴兰尼科夫的侵蚀是有效的,至少郭守云此前就得到了消息,这位国际性的诈骗犯,以其“西阿比科”公司的名义,邀请巴拉尼科夫与内务部副部长杜纳耶夫两人的妻子前往瑞士考察“投资项目”。此后三天时间,这两个女人回莫斯科的时候,带回了二十个行李箱的“小礼品”,而她们在瑞士购物时,那出手绝不能用一个阔绰来形容,作为高档奢侈品的香水,她们竟然可以论千克的买,那做派甚至可令百万富婆都自愧不如。
有了这样的关系打底,郭守云估摸着,作为“暗刃”雅库鲍夫斯基也就能出面了,这小子是前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同时呢,还披了一件加拿大商人的外衣,有比尔施泰因牵线,这小子要在安全局内谋一个职位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这样,一个雪亮的匕,就被巴兰尼科夫自己插在了背后。
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强势力量的介入,在如今的莫斯科政坛体系内,贪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鲁茨科伊一次性向监察部门提交了十几箱的检举材料,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所以,对于契卡俱乐部来说,仅仅给安全局内安插一把匕,捉住巴兰尼科夫的大把罪证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必须要找一个契机,找一个能够令克里姆林宫不得不舍弃巴兰尼科夫的契机。
如今看来,在当初策划这个计划的时候,叶列娜便已经把“契机”选好了,她看到了白宫与克里姆林宫之间存在的危机,因此,早早给契卡俱乐部做好了安排:当白宫与克里姆林宫之间出现矛盾危机的时候,白宫注定将处在弱势地位,如果盖达尔打算自保,他就必须做好两件事,第一,削弱克里姆林宫的势力,第二,寻找潜在的合作。
在第一点上,要想最大限度上削弱克里姆林宫的势力,一个最好的选择,就是打掉克里姆林宫所操纵的安全局、内务部,所以,当白宫出现危机的时候,盖达尔将很愿意接受契卡俱乐部的合作条件,利用他们提供的铁一般的罪证,一举拿掉巴兰尼科夫与杜纳耶夫。这样一来,克里姆林宫失去了对安全局、内务部的控制,也就等于是在与代表会议的争斗中处在了绝对的弱势地位,为了稳住局面,他们将不得不依赖白宫,从而也解除了盖达尔所面临的危机。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一条围魏救赵之计。
第五八零章 大树小树
而在第二点上呢,由于莫斯科现今的权力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各个势力方的结合也较为稳固了,所以,本身不具备优势的白宫,很难在弱势的情况下寻找到最好的合作方。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突然杀出来的契卡俱乐部,自然不难为盖达尔所接受。
两点考虑放到一起生作用,其最终的结果,便是催了整个连环计划的顺利运转。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郭守云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叶列娜会主动选择来投靠自己,对此,他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这女人此前对自己说了谎,她之所以来投靠自己,并非完全为了报复除巴兰尼科夫之外的另两位仇家,她考虑更多的,恐怕还是为了保证这一计划的顺利实施。
为什么这么说呢?道理很简单。
在莫斯科的权力结构上,克里姆林宫早就与列宁格勒派系有了勾结,而以维克托这些老家伙的智慧,当白宫与克里姆林宫出现对峙的时候,他们率先想到的,应该就是保住巴兰尼科夫与杜纳耶夫,从而维系住莫斯科的权力平衡。^^^^
同时呢,列宁格勒派系在莫斯科的影响力很小,无论是索布恰克还是维克托,他们都对莫斯科局势的走向形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力,因此,当莫斯科出问题的时候,他们先想到的,肯定是利用远东,利用郭氏集团出面。联合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以三巨头强势介入的手段,力挺克里姆林宫,从而化解这一场危机。
以叶列娜地精明,她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因此,为了防止这种局面的出现,她来了远东,加入了郭氏集团,并力导远东朝独立的方向展。最终,导致了远东与列宁格勒的分离。
这个女人的脑子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上的,如果这种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毫无疑问,她这条连环计,等于是把如今联邦国内方方面面的势力存在全都算计进去了,谁都没能跑得了,都被她拿去当做复仇工具了。她这连环计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太高明的地方。可换个角度,把时间推到几个月前,又有几个人能构思地这么细密?
那么回过头来说,郭守云的这种猜测有没有可能呢?是不是贴近事实的呢?对此。他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检测出来,而这个办法,就是推算一下叶列娜的仇家。如果除了巴兰尼科夫之外,她另外两个仇家里包括杜纳耶夫。那这种猜测就百分之八十的贴近事实了,反之,则需要另外考虑了。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现在你已经不会再瞒着我了,”揉揉因高强度用脑而略显酸涩的眼睛,郭守云叹息一声,说道,“那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除了巴兰尼科夫之外,你另外两个仇家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否则地话。我不介意向列宁格勒低头。”
“你都想到了?”叶列娜的眼睛里凝结了一种让人看不透揣摩不清的光泽。她伸手抚摸着郭守云的脸颊,柔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能够猜到地,就和你的猜测一样,在我的名单里,杜纳耶夫也是一个必须跌下神坛的罪人,如今看来,距离我实现目地的那一天,已经为期不远了。^^^^”
“果然,”郭守云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说道,“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准确地说,是算计我们所有人。在你的眼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件工具,即华丽又好用地工具。呵呵,我想,你最后一个仇家应该是哈斯布拉托夫吧?要嘛就是鲁茨科伊,否则的话,你绝对不会坐视我对克里姆林宫那份支持的。”
“是哈斯布拉托夫,”叶列娜没有继续隐瞒,她拂开额前的一缕碎,很直白的说道,“我知道,远东一旦出现独立倾向,先作出反应的,不会是莫斯科,而是对地方独立觊觎已久的杜达耶夫,所以”
“所以你就盼着我去死是吗?”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郭守云便哑着嗓子说道,“甚至你还在背后向杜达耶夫通报我的行程,给他们创造了刺杀我地最佳机会,哈,我之前也猜到了爆炸案是车臣人在搞鬼,可我没想到地是,作为一个我所信任的女人,你竟然也在其中扮演着一个角色。****”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叶列娜耸耸肩,说道,“不过我能说地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与杜达耶夫之间没有任何勾结。我所需要看到的局面,仅仅是因远东独立而扯出哈斯布拉托夫与车臣方面的联系,进而利用占据优势的克里姆林宫,清除掉他这个存在。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其他的企图。”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语气顿了顿之后,叶列娜继续说道,“对于先生你来说,在俄罗斯联邦要想实现自保,你就必须牢牢抓住远东,过分倾向莫斯科,将是你通往地狱的便捷车道,从这一点上说,我对郭氏集团的利用,并没有妨害到你的任何利益。你可以试想一下,即便是不考虑远东本地利益集团的因素,单单考虑莫斯科。你认为克里姆林宫掌控大局之后,叶氏会放弃对你的打压吗?退一万步说,他可以容忍你,可以容忍你们这些人对政局的左右,甚至包容你们这类人的野心的继任呢?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苏联七十余年的政治历史阐明的是一个最基本的更替规则——洗牌。从列宁到斯大林,从赫鲁晓夫到勃列日涅夫,每一次领导核心的交替,都伴随着一场全范围内的政治大洗牌。先生雄踞远东,掌握着大小十几州的政治力量,从根本上说,你的存在就是对叶氏,尤其是叶氏继任的强大威胁,你手上有权,他们会顾忌你,你交出权力,他们还会顾忌你,因为你还有强可敌国的财富,即便是你把财富与权势全都无偿的交出去,他们仍旧不会放过你,因为你还有威望,这东西,是除了你死之外,永远都无法交出去的。所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在一些人的眼里早就成了必须死的一个人!树大固然招风,可树小也未必安全,对于一棵树来说,之所以有风要摧它,有人要砍它,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它是树,而不在于它的大小。因此,像你这样的树,要想自保,就必须赶在飓风来临之前长大,并在自己周围播撒一片森林,而不是主动把自己的枝叶全部砍掉。”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知道叶列娜说的是事实,毫不客气地说,从步上寡头之路那天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回头想想,他当初打算支持弗拉基米尔,以此来换取自身安全的方法切实可行吗?当弗拉基米尔正式步上神坛之后,远东的政局何去何从?远东两大军事力量何去何从?这两样东西,郭氏集团是交还是不交?不交,弗拉基米尔这个新版沙皇绝不会放过郭氏,因为这样一个存在的危害性,要远远过前世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交,那郭氏集团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没有了远东军区的支持,没有那些政府官员的帮衬,郭氏集团这样一个以官商路线起家的地方性托拉斯集团还有什么?毫无疑问,那时候莫斯科或许会允许郭氏的存在,但这份存在估计那么容易,它必须承受随时可能到来政治勒索:莫斯科今天喊一声,“老郭给钱!”明天喊一声,“老郭这生意你别做了,让给别人吧。”这样左一刀右一刀的,要不了多久,郭氏就完了。
既然知道叶列娜说的是事实,那么郭守云现在还在愤懑什么呢?不是别的,他就愤懑这女人对自己的利用,不管从哪方面讲,这也是他进入远东以来,第一次在不知不觉中充当别人手上的工具。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怨恨我对你的利用,在你看来,我把你当成了一件工具,当成了可以摆布的玩偶,”叶列娜显然看出了男人的心思,她柔声说道,“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加成熟,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同样,也是今生唯一一个男人,在利用与被利用的问题上,真正成熟、能够在钩心斗角世界里幸存下来的人,往往都不会过多考虑。工具,呵呵,其实我们哪一个不是工具?哪一天不是在充当一个工具的角色?在远东,所有的政客都是你的工具,而反过来呢,你同样也是他们的工具。如果你只想把别人当做工具,却不想充当他人工具,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失去一切。而对我来说,你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工具的角色,可在更大限度上,我未尝不是你的一件工具。我不是妮娜,也不是外冷内热能够了两个孩子而死心塌地的莎娜丽娃,我是叶列娜,是一个把全世界都简单了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的一切,不问原因,不讲理由,同时呢,我也希望你能这么对我,至少,在我达到目的之前,咱们之间就是这种关系。”
第五八一章 政治委员
女人这番话说的反正是很不中听,对于一个大男子主义倾向比较严重的人来说,郭守云在听了这话之后,难免心中会有更多的不快,不过在这同时呢,他也很清楚,对方这是在与自己开诚布公,她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了。对于一个把世界都看透的女人来说,谁还能奢望她对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寄托多少希望?在一个有爱的人心里,世界是粉色的;在一个只爱自己的人眼里,世界是白色的;而在叶列娜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黑色的,到处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试想,即便是再有情调的人,恐怕也无法在蛆虫遍地、蝇虫满天的臭水沟里谈情说爱吧?
“工具,我们都是工具,”目光盯在女人的身上,郭守云沉默好半晌,才摊开手,嗤笑一声,说道,“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多余的废话了,就像我当初所承诺的那样,我会帮助你实现目的,踏踏实实的把这个工具的角色充当到底,至于你呢,你就准备给我充当一辈子的工具吧。”
嘴里这么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双手,用力搂住女人挺翘丰满的美臀,将她整个人从桌子上抱起来,二话不说,迈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叶列娜也是一语不,她伏在男人的肩膀上,就像个大号的布袋熊,只是在进入休息室小门地一刹那。她的眼窝里闪现出一汪蒙蒙的水雾。
作为郭氏集团的总裁,远东地区地第一号当家人,郭守云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接触过很多女人。从妮娜到莎娜丽娃,再到尼基塔、拉丽萨,莫斯科、哈巴罗夫斯克,甚至是美国,他都有情妇存在。在他的印象中,凡是与自己生了关系的女人,没有谁喜欢被看做是一件工具的,除了妮娜之外,这些女人不遗余力的讨好自己。痴缠自己,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获得自己的感情,被自己所看重。从而摆脱那种仅仅被视为“工具”地命运。诡异的是,按道理讲,在自己所接触过的女人中,叶列娜无疑最精明、最有头脑的一个人。她地智慧甚至可以令自己这个靠头脑谋生的男人相形见绌,可她呢,她却偏偏要做“工具”,甚至不惜为此而忤逆自己,这是为什么?难道充当一件“工具”对她来说就那么有吸引力吗?
这个道理郭守云想不明白,同时他现在也不打算耗费脑力去考虑这个问题。他知道,现在想不明白的问题,早晚有一天那答案会自动蹦出来的。
受哈巴罗夫斯克军区恶件地影响,远东军区自去年年初以来最大的一次军官职位调整工作展开了,按照郭守云的提议,军事委员制度开始重新在军区内部确立,而作为这一政策恢复的批实行单位,十数万边防军中,先开始执行这一方案。
由于郭守云有言在先。重新提拔起来的师级以下部队建制内的政委归由军区参谋本部负责领导。因此,身为军区总参谋长席贾霍夫对此事很上心。操办地也很卖力。从十二月中旬开始,相关的选拔命令就以军区总参谋部为中心,迅下达到各基层部队,仅仅是一个边防军系统,便挑选出了七百名稍具操守、过去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军官。*****这些人在十二月底抵达哈巴罗夫斯克军区总部,在这里,他们将接受为期四个月的培训,然后由军区统一立授职衔,并最终进入岗位。
在前苏联时期,苏联红军中的军事委员制度主要是为了保障布尔什维克党对军队的有力领导,保证党对枪杆子的把握,因此,在当时的制度中,各级层的军事委员在权限上要大于同级别地部队一级指挥官。这就像是县、市长与县、市书记之间地区别,不管到什么时候,书记要比县市长高一头。而在目前的远东呢,布尔什维克党已经不存在了,军队地大权把握在各级将领尤其是郭氏集团的手中,因此,这个思想指导的工作,就需要变一变味道,过去那种忠党为国的思想纲领已经不适用了。
从十二月中开始,远东军区内部一面加紧推行各级层政治委员的人选确立工作,一面也在争论与探讨中逐步确立这一制度的具体实施办法。出于各自利益方的较量,以挈廖缅科为代表的军区指挥部始终坚持一点,那就是在各级部队的领导权限上,同一部队级层的政治委员应该比同一部队级层的指挥员在军衔上低半级,打个比方来说,团一级的政治委员无权领导团一级指挥员,也无权干涉他们的日常工作,更无权对他们的行为实施监察。挈廖缅科之所以如此坚持,其主要出点就是担心指挥员系统大权旁落,从而给参谋本部创造大权独揽的机会。
而以席贾霍夫为代表的军区参谋部,则始终坚持政委必须对指挥员享有绝对的监察权,如果政治委员失去了这一项权利,那么此项制度的确立目的将成为一句空谈,毫无意义。
最终,双方的争执延续了长达半月,先后的其次军区会议都没有达成有效的意见统一,直到最后把官司打到郭守云的面前。
老实说,郭守云对军队体系内的指挥员制度、军事委员制度根本没有多少了解,因此,在确立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本人也给不出真正有意义的指导性意见,最后呢,还是在叶列娜的配合下,他才拿出了一份决定,并交由军区方面执行。^^^^
叶列娜提供的建议,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军区两大分化势力之间的利益。她接受了挈廖缅科一方的要求,即同级别的政治委员无权领导、干涉同级别的指挥员,但是,同级别的指挥员也无权干涉同级别政治委员的调查工作。而在真正的监察方面,政治委员系统内实行“下级汇报、上级追责”的制度,比如说,营级指挥员出现问题,同级政治委员有权将问题向上一级,即团级军事委员会汇报,随后,再有团一级的军事委员会追溯下来,对这一问题展开立案调查,而在这个立案调查的过程中,团级指挥系统无权干涉。
再,为了保证政治委员系统的独立性,各级政治委员都实行五年轮调制,即某一部队的政治委员在该部队任职的最大期限不能过五年,五年内必须调往其它部队。另外,为了保证政治委员系统的廉洁性,各级政治委员还普遍实行责任追查、追溯制度,即某一级别的政治委员出现问题,其上一级政治委员将承担连带责任。
而除了这项分权的问题之外,远东军区内部无论是参谋部还是指挥部,基本上还是没有太多争议的,尤其是在一个问题上,他们甚至还有了罕见的共识,而这个问题就是军队思想教育的立足点。
在前苏联时期,政治委员系统内教育士兵的主要思想指导内容可以分为三大部分:忠党、爱国、恪守,而在这三方面,前是处于支配地位的,即任何一名士兵,先要做的就是忠于布尔什维克党,然后才是热爱祖国、保证操守。而到了俄罗斯时期内,随着布尔什维克党的瓦解,忠党方面的内容被去掉了,爱国的内容也被削弱了,每一个士兵被灌输的思想成了走样的三方面:保证民主、恪守、爱国。而现如今呢,远东重新确立政治委员制度,为了某种隐性的利益关系,远东军区重新配的操守小册子上,一方面删除了民主方面的内容,另一方面则添加了远东的地方性思想。他们对每一名普通士兵灌输的思想教育理念,同样分为三部分:忠于远东、保证操守、热爱联邦,而这一思想教育的内容将可能实现一种什么目的相信人人心里都明白。
按照叶列娜的说法,远东军区内部目前存在的性问题,单靠一个政治委员制度是无法在短期内确立成效的,不过反过来,她也认为这一政策相当必要,因为它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分化远东军区内部的联合倾向。
往深层考虑一下,一个政治委员制度的确立,不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军队,同时,也能够给军队内部的利益体系带来矛盾,原来单一的参谋部与指挥部之间的矛盾,在这一制度的引领下形成了全新的政治委员系统与指挥系统之间的矛盾。前的出现,就是为了监视、限制后的,因此他们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便是无法调和的,这就像过去苏联时期一样,指挥员与政治委员之间就是死对头,双方面和心不合,矛盾冲突时常不断会出现。而政治委员的五年轮调制再结合指挥员的五年轮调制,必然使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扩大——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可不仅仅是小兵。
在叶列娜看来,正因为军区内有了这样的矛盾,郭氏集团的利益才更有保证,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也是制衡,最好、最有效的制衡。
第五八二章 联合军演
“远东的未来将何去何从?也许,这个问题已经到莫斯科应该慎重考虑的时候了。”手中的报纸上,再次出现了莫斯科媒体对远东分离倾向的忧虑,而对这种来自媒体的炒作,郭守云这段时间看到的实在太多了。
“先生,克莱明少将给您来的邀请。”厚重的铁皮舱门外,波拉尼诺夫悄无声息的潜进来,他将一封电报送到郭守云的面前,说道。
“哦?邀请我干什么?”放下手中的报纸,郭守云接过电报,笑道,“他们搞的那一套我又不懂,这次过来,我就是看热闹的,难不成他还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指导性的意见?”
“他希望有机会与您还有西罗诺夫将军共进晚餐,”波拉尼诺夫笑了笑,说道。
“哼哼,我看这恐怕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郭守云瞅了一眼手中的电报,嗤笑道,“他的真正目的,恐怕是希望获准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实地考察一番吧?”
“先生的猜测应该没有错,”波拉尼诺夫微微一笑,说道,“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呵呵,准确的说,是自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军基地建立以来,美国人就盼望着能亲自到里面看一看,不过很遗憾,就像我们没机会进入夏威夷军港一样,他们也没有机会进入这个军事重地。^^^^如今,趁着这么一个有利的机会,我想他们实现这个愿望的目的,将会更加的强烈。”
“无所谓,对我来说,这些统统都无所谓,”随手将那份邀请函团成纸蛋,远远的扔到垃圾篓里,郭守云笑道。“对美国人来说,他们过去没有机会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军港,而对咱们来说,过去同样也没有机会等上小鹰号,也没有机会进入横须贺军港。现在呢,两方的愿望都有希望可以实现了,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军事互信嘛。要的就是这种透明度。再,莫斯科也都点头了,咱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去做恶人。”
“嗯,”说到这里,郭守云垂下头,稍稍思索一下。继续说道。“替我回复克莱明将军,就说我由衷感谢他地邀请,并将在今晚七点准时赴宴。===”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哎,这就是人生啊,”看着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郭守云站起身来。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报纸,撇撇嘴,感慨道。
远东与美国两支太平洋舰队次联合军演,目前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就像莫斯科诸多媒体所评论的那样,这是自进入十二月以来,郭氏集团对远东军事领域的第三次插手,而这一事件也标志着远东军事力量又朝脱离联邦控制的方向上迈进了一步。
整个军事演习从十二月十九号正式揭开帷幕,其过程氛围三个阶段:十九号到二十一号,是两支舰队向日本海海域集结地阶段。到今天为止。两支太平洋舰队已经完成集结工作。在这一过程中,远东太平洋舰队共向集结地域派遣护卫舰六艘、驱逐舰四艘、各类型潜艇九艘、其它水面舰只近二十艘。除此之外,还有6基航空兵等待配合。而美军方面此次动用地参演力量也不小,对他们来说,这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在日本海海域扩大影响、震慑北朝的绝佳机会,因此,主导此次军演的指挥官,便是美军驻日本横须贺的第三号人物克莱明少将,而他们出动的参演军力,也几乎是小鹰号航母打击群的三分之一力量配置。除小鹰号本舰之外,一艘巡洋舰、六艘护卫舰、四驱逐舰,外加两艘攻击型潜艇以及辅助船若干艘。这样总计来看,双方投入军演地兵力过了两万,是东亚洲地区自二战结束以来一次规模最大地海军联合军事演习。
也许是为了彰显实力,抑或是为了给盟友一个观摩军演的机会,美军太平洋舰队方面接受了韩国、日本、菲律宾以及澳大利亚四方提出的观摩要求,而与此同时呢,来自中、朝方面的抗议,则被无视了。这一次军演挑选的地域太过敏感了,其主要实弹演习地点,距离朝鲜领海海域不足六十海里,毫不客气地说,只要稍有偏差,某一方的舰载机就会飞入朝鲜领空,直接影响到东亚地区的局势稳定。此前,平壤的军方言人已经明确提出了抗议,他们以重新开启核试验项目为威胁,力图抵御来自领海外围的军事威胁。
不过这一次,类似地威胁没有奏效,因为美国人知道,朝鲜要打算成功的进行核武开,绝对离不开俄罗斯亦或是中国的帮助,同时呢,由于中国方面在这个问题上的保守态度以及低调做派,朝鲜方面更多的只能依仗俄罗斯。现如今,郭氏集团控制了远东,毫不客气的说,任何来自于俄罗斯联邦核设施,在没有经过郭氏集团认可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入朝鲜境内。再,掌握了远东,美国就有了钳制朝鲜的最大筹码,美方之所以给予郭守云那么丰厚条件、毫不吝啬的支持,其根本原因就在这里。对于五角大楼来说,这次军演只是一个开端,他们最大地目地不是搞什么联合军事演习,也不是为了试探远东的军事实力,他们真正希望地,是能够在远东获得一个立足点,希望能把美国的军事力量直接部署到这个极具战略意义的地区,他们需要得到郭守云的许可,在远东的某一个地区,设立一个军事基地。*****
美国人能够想到的东西,别的势力方同样能够想得到,老实说,就为了这一次联合军演,郭守云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进来自于外部,同样也来自与远东内部。
这段时间,北京终于对郭氏集团采取了反制措施,作为一种表态,他们断绝了北远与郭氏之间的部分合作项目,同时呢,北远领导层也出现了变更,原来作为主要负责人的孙红羽,目前已经没有了任何消息,她就好像是在一夜之间便销声匿迹了一般。郭守云知道,北京对待自己的态度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虽然他还不清楚北远内谁取代了孙红羽的位置,但可以想象的是,新上来的人物在对待北远与郭氏合作的问题上,将会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强硬。
局势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郭守云所希望看到的,孙红羽是他与妮娜的老朋友了,大家彼此间虽然有很多的不愉快,可那些因立场不同而产生的矛盾,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谊。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那个在起步阶段给予过自己巨大帮助的女人,能够一帆风顺的走下去,并最终实现她自己的人生理想。
其实在此之前,孙红羽也许没有意识到,无论她是打算走仕途也好,走经商路线也罢,她个人的命运其实早就与郭守云捆绑在一起了,郭守云的存在,甚至是他的态度,都能够直接影响到孙红羽的个人命运。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桥梁,是一张牌,是一张能够在北京与哈巴罗夫斯克之间沟通联系,建立稳定关系的主要媒介。北京用她亦或是不用她,都是基于这一点的考量,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
而相对于北京方面的反应来说,平壤在对待此次美远联合军演的问题上要安静的多,他们除了表了一份声明,作出一点威胁之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当然,朝鲜军方还是在几天前与郭守云有过一番接触,不过其目的只不过是询问郭大老板的意向罢了,至于反对还是赞成,他们根本没有明确表态。
“朝鲜,就是挤在几块大玻璃板之间的纸钉子,”对平壤,郭守云只有这么一种看法,“它看上去很尖,很锋利,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这几块大玻璃板担心彼此过分靠近会带来玉石俱焚都后果,这个纸钉子恐怕早就被削掉了。”
因此,在军演一事上,郭守云根本就没有在乎平壤的意见,他甚至连那边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而除了这些来自外部的压力之外,远东内部在军演一事上的态度也与郭守云相悖,多少令他感到几分惊讶的事,无论是远东军区还是太平洋舰队,都对美国人有着强大的抵触情绪——几十年冷战思维的影响,不是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消除掉的,对俄罗斯的军人来说,美国人过去是潜在敌人,现在同样也是潜在敌人,而作为一国立场最强硬的势力方,军队的思维方式是与政府截然不同的,他们永远不会考虑政治的媾和,也不会考虑国际问题的复杂性,在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战争。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北京对郭守云立场的猜测其实很没有必要,因为他即便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也不可能与美方走的太近,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是不以郭守云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第五八三章 浊流
“在想什么?”当军姿齐整的妮娜出现在舱内时,郭守云还在思索刚才那些恼人的问题,妻子柔和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回来,令他在烦心之余,感受到了一种脱世外的安逸。
“没什么,”两步走到妻子的面前,郭守云伸手在她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笑道,“你不是睡了嘛,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睡不着,大白天的,一闭上眼眼皮就跳,”拍掉丈夫的手,妮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再说啦,我又不累,有什么好睡的。”
“你不累并不证明别人不累,”嘿嘿一笑,郭守云说道,“别忘了,现在你这身子骨可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不心疼你我还得心疼自己的宝贝呢,这一路从哈巴罗夫斯克赶过来,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哪行啊?”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娇嫩,”妮娜摇头笑道,“走,陪我出去转转,我在船舱里觉得气闷。”
“遵命,将军,”挺直腰板,郭守云送上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恭声说道。
“没点正经的时候,”在丈夫的脸上轻拧一把,妮娜笑道。^^^^
“我只对你不正经,对别人,我可正经的很,”伸手扶住妻子的胳膊,郭守云一边搀着她朝外走,一边笑道。
郭守云与妮娜所搭乘的,是太平洋舰队的一艘驱逐舰,由于缺乏必要的维修保养,这艘驱逐舰已经无法参加正式的战斗演练了,说句掉价的话,这次西罗诺夫把它弄出来,主要还是为了撑场面的,至于具体的演习项目,它并不会参加。
从船舱里走出来。郭守云夫妇一上甲板,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片喧闹地海洋,在触目可及的地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舰只,而在头顶的天空中,还是不是有直升机、舰载机飞过。
“亲爱的。”搂着丈夫的胳膊。妮娜站在甲板护栏的边上,眺望着远处那艘巨大地“小鹰号”航母,柔声说道,“你知道嘛,其实我小时候地志向,是长大后做一个航空兵。有自己的战机。可以自由的在湛蓝的天空翱翔。而后来呢,我也曾打算过做一名海军,最好还能是舰艇指挥官,有自己的战舰,可以自由的航行在以往无际地大海上。*****”
“嘿嘿,幸亏你地这两个志向都没有实现,否则的话,咱们现在恐怕也做不了夫妻了。”郭守云望着对面美军的舰群,笑道。
娜轻哼一声,随即痴笑道,“也许这就是我这一生最悲哀的地方了。”
用力搂住妻子的肩膀,郭守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哄”
就在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时候,一家灰色的鹞式战机做着复杂的翻转动作,从驱逐舰上空飘然而过,而后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径直朝百米水域外地远东巡洋舰塔台俯冲过去。看得出来。这架战机的驾驶员技术很不错。他在贴近塔台指挥舱的位置做了一个大回旋的动作,然后就像一个得胜而归的斗士般。扯着两道白线,施施然朝小鹰号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对面美军舰艇集结的水域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汽笛声。
“真是无聊啊,”看着那架逐渐远去的美军战机,郭守云摇摇头,无奈地笑道。
自从两军在这一带水域完成集结之后,类似这样地“善意挑衅”就从来没有中断过。最初的时候,两军地部分舰艇相隔距离很近,于是就出现了双方官兵打手势互骂的场面,及至最后,还开始对着扔东西,什么干面包、酒瓶之类的,总之是逮着什么扔什么。迫于无奈,昨天上午,两方的指挥官作出调整,将彼此的舰艇拉开距离,避免了类似“冲突”的延续。
可现实是,这样的做法并没有扭转局面,从昨天上午开始,双方的互骂改成了“旗语”,在一线的舰艇停泊水域,时常能看到翻飞的旗子满天飞舞,那场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到了昨天下午,局势出现变化,两架从小鹰号上起飞的美军战机,堂堂皇皇的飞到远东舰队水域,在空中做了一系列的高难度动作之后,突然对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的指挥塔塔台动了俯冲,把当时正在该舰上的西罗诺夫吓了一跳。
随后,事情就变得有些戏剧性了,被惹恼的老将军气急败坏,当下就给6基航空兵方面下达了命令,将原本安排的每日三次的航空演练,提升为每日六次,凡是抵达演习水域的航空编队,必须出调一艘战机,对美国人的小鹰号航母塔台做俯冲。^^^^
老实说,俯冲塔台这可是一种难度高、危险性大的活,要放在平时,无论是美军还是俄军,谁敢玩这种技术活,谁就要接受相当严厉的处罚,可是这一次呢,在双方将官的默许下,这种高难度的表演竟然成了双方飞行员竞技的手段,大家你冲我一回,我冲你一回的折腾个没完。
不过为了保障安全,避免引灾难性的后果,远东舰队这边每一次出动的飞行员,都是有着三千小时以上飞行记录的老牌飞行员,而美国人那边估计也差不多,毕竟对双方来讲,这不仅是一个玩乐的游戏,同样也是一个关乎脸面的大问题。
而除了天上的较量之外,双方的水下较量也同期展开,两军的潜艇在大洋之下四处游弋,接连不断的探视对方的警戒性,并以躲过对方的反潜侦查,最大限度的接近对方主舰为荣。*****
坦率的讲,就这样的“游乐性”活动,便将美俄两军的优劣表露无遗了,他们彼此在哪方面占有优势,在哪方面存在若想,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出来。
“听说你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小鹰号的晚宴?”迎着逐渐沉落的夕阳,妮娜吹了一会儿海风,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丈夫那张在夕阳下略显微黄的笑脸,轻声说道。
“嗯,刚才接到了克莱明将军的邀请,我已经答应出席了,”郭守云看着远处突然冒出蹿出海面的一艘潜艇,心不在焉的说道。
“其实你不应该接受这个邀请的,”妮娜摇摇头,说道,“谁都知道,美国人没安好心。这段时间莫斯科那边的动静你也体会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三次插手远东军方的事务,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即便是鲁茨科伊,他也不敢做得这么明显。而今天晚上,你要再去参加小鹰号的晚宴,那明天莫斯科估计就要疯了。毕竟现在那艘航母上不仅有美国人,还有韩国人和日本人,克里姆林宫可以坐视你与美国人的媾和,却无法接受你与这两方的接触,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
妻子所顾虑的问题,郭守云自然考虑的到,他甚至可以肯定,美国人这次之所以把日本、韩方扯进来,其目的就在于迫使自己与莫斯科越走越远。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在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寻找另一条外交突破口,克里姆林宫刚刚制定了全新的东亚外交政策,而其着重点,除了中国之外,还有韩国与日本。
现在,一个很矛盾的问题摆在了眼前,俄罗斯联邦的东亚政策,是基于远东与韩国、日本紧紧相连这一基础上的,换句话说,如果远东独立了,俄罗斯联邦没有了这一紧依东亚的地区,那它还搞什么东亚政策啊?莫斯科的影响力又凭什么向东亚地区渗透?
而站在日韩的角度来看了,他们之所以看重俄罗斯联邦的外交政策,其根本原因也是在于远东这一特殊的存在,大家的位置离得太近了,远东的中短导弹就几乎可以覆盖整个日本了,在这种情况下,基于安全角度的考虑,展与俄国的关系,对这两个国家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了。可若是俄罗斯失去了远东呢?那东京和汉城还用理会莫斯科吗?他们到时候恐怕会很现实的问一句:莫斯科是哪儿啊?
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美国人这次在军演中拉入了日、韩的军事观察员,他们的最基本目的,就在于建立一个哈巴罗夫斯克与东京、汉城的直接联系,从而抵消莫斯科东亚外交政策的存在意义。至于说菲律宾与澳大利亚的加入,那只是两个添头,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掩人耳目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叹口气,郭守云说道,“不过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现在只能忍,只能跟着美国人的步调走。在目前的局势下,没有了他们的支持,我很难抗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那你要忍到什么时候?”妮娜说道,“我不愿意看到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与现在比起来,我更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回到郭氏刚刚起家的时候。”
“这世上是没有回头药的,”揽住妻子的肩膀,郭守云笑道,“再等等吧,攘外必先安内嘛,这话虽然是一句无耻的谬论,可对于我来说,现在却只能选择这条路了。我想也许明年吧,明年咱们翻身的机会就会出现了。”
第五八四章 先富后富
联合军演的日程安排,在经过了二十一号的最后集结期之后,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正式演习阶段,作为远东的第一号强人,郭守云对类似这样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仅仅参加了一天的观摩,便悄无声息的打道回府了。而与他不同的是,巴巴赶来的守成怎么也不肯离开,为了能够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甚至还专门扯着大哥去见了一趟美军指挥官克莱明少将,死气白赖的跑到小鹰号上观摩了一圈。
五角大楼显然之前就对郭氏内部的领导层情况作了很详尽的调查,他们对守成的喜好有很详尽的把握,因此,他要求参观小鹰号的要求,克莱明少将根本没做多少考虑便一口答应了。不仅如此,在守成离开的时候,美军方面还专门送给他两件礼物:一艘一米多长、钛金属的小鹰号航母模型,两把带准具的m4卡宾枪。
守成虽然是郭氏集团的当家人之一,可是他的脑子从来都不会考虑太过复杂的问题,所以,两份礼物只是令他颇感满意,至于其他的,这小子根本没往心里放。
守成不去考虑的问题,郭守云这个大哥却不能不考虑,他知道,美国人这种低姿态的结交,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两支m能把远东打下来吗?很显然,那不可能,而通过这种类似的小恩小惠,却往往能够起到更好的作用。
在演戏的第二阶段里,郭守云虽然没有留在那里观摩,却也对整个过程有部分的了解,按照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提供的消息,美军在二十二号至二十四号的演习中,投入了血本。为了能够准确得出俄军方面航空兵、舰艇以及潜艇的攻击能力,他们甚至拖来了一艘油轮,以此充当实弹标靶。
对于这些小毛鬼祟的东西,郭守云现在都懒得去理会。毕竟这种测算是双向的,美军能够借此机会评估远东太平洋舰队地战力,后同样也可以,两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远东对美国本土没有野心,而美国有点不太好说。
作为远东与美国的第一次大规模军事接触,从十九号延续到二十六号的美远军事演习进行地颇为顺利,按照各自军方言人的说法,那就是“圆满实现了此次军演的各项目的”。而离奇的是,随着军演的正式结束,原本方方面面存在的抵制声音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消失无踪了。在十二月月末地最后几天里,莫斯科的各大报纸上,除了迎新年的报道之外,就没有别的任何消息了,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场引诸多争议的军演,从来都没有进行过一般。
有些事情,如果报纸上有人炒作,当事人会担忧,反之,如果没人炒作。当事人会更加担忧。就像郭守云,当来自国内外针对远东军演一事的批评一夜失踪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压力更加强大了——在这件事情上。北京不吵了,莫斯科也不吵了,那是不是是不是意味着北京与莫斯科已经达成了某种人所不知的协议?毫无疑问,这一怀疑并非没有根据。
十二月过去就意味着春节的到来了,而在这个新旧年交替地最后一刻,哈巴罗夫斯克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下的很大,悄无声息地飘飞了一夜,而在郭守云看来,这一场雪来的很及时,它的出现,就意味着远东在秋去冬初之际不会面临干旱的困扰了,刚刚在远东各地垦荒下种的那些土地承包农,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在日本海上的军事演习还进行着地时候,郭守云便召集远东各州的政府官员们开了九二年年末的最后一场政府工作会议。按照来自滨海、阿穆尔、哈巴罗夫斯克三大州及边疆区提供的农业工作报告。三地的农业开工作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在三地的南部地区,目前已经有近七千六百公顷。也就是七十六平方千米的土地得到了开利用,虽然这一数字与远东现有的荒滩荒地数量相比,还是一个芝麻绿豆大地“小字”,可它毕竟意味着一个良好地开端,意味着明年收获季节之后,远东部分地区的农产品可以实现自给了。
而在提交这份农业工作报告地同时,三地的农业主管官员也做出了一项不太令人满意的经济预估,他们认为,由于今年三地农户还处在垦荒初期,因此,尽管郭氏集团对他们的开项目给予了很大的资金支持,可是这些农户在各方面的投入仍旧比较大。另外,由于郭氏集团在过去的展过程中,一直采用稀缺类农副产品大规模走私的方式,填补远东相关方面的需求缺口,因此,远东部分农产品的价格相当低廉。这两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对远东农业展相当不利的局面:远东农户的生产投入过大而赢利太小,有些作物甚至可以用入不敷出来形容。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很好地解决。那么远东农业地展将成为一句空谈。明年地收获季节之后。远东刚刚出现一丝起色地农业经济。将会直接出现全方面衰退地局面。
远东三州农业主管官员这一系列问题地提出。令郭守云彻底感受到了宏观经济问题地复杂性与矛盾性。很明显。目前郭氏集团要做地。就是尽一切可能稳定远东局势。给远东上千万民众带来日益富足地生活。从而应得他们地支持。可这一个农业问题地提出。马上就在这一工作上制造了一个矛盾:市民阶层与农业阶层之间地利益矛盾。
谁都知道。市民阶层是靠领工资过活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农业丰收还是歉收。他们地工资都是固定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希望市面上地农作物产品价格越低越好。只有那样。他们才能在“吃”这一项上投入更少地消费。
反过来。再从农业从业地身上来看。他们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地消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固定地。因此。他们自然希望农作物产品地价格越高越好。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能获得更高地收益。
面对这样两个无法调和地矛盾。作为远东地最高决策。郭守云应该作出何种选择?显然。如果是出于长远利益地考虑。他就必须保证远东农业有一个较为广阔地展空间。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牺牲远东市民阶层地利益。并在一定程度上。激化远东社会地内部矛盾。最重要地是。在做出类似这种决策地时候。他还必须先牺牲掉郭氏集团地部分利益。要知道。在过去相当长地一段时间里。郭氏集团在公然走私农副产品地生意上获利颇大。没有了它。郭氏将会失去一条财源。
在这个矛盾地利益问题上。郭守云犹豫了两天。他曾经希望能够想出一条两全之策。以便在保住农业展地同时。维护好市民阶层地利益。但智库小组最终明确地告诉他。这种矛盾地问题根本无法解决。“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地。
年末远东各州政府工作会议持续召开了五天,最终,郭守云拍板定案,自明年收获季节前三个月开始,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将彻底放弃对农副产品的走私运作,同时,由远商行出面,调控远东全境的农副产品价格。再,为了防止远东农作物价格上调在联邦内部形成“水吸效应”,郭守云还要求各部门拿出具体的严格措施,杜绝远东以外的联邦地区向境内走运此类商品。
郭守云内心的矛盾似乎也随着远东农业阶层与市民阶层之间矛盾的披露,而愈显尖锐了,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察觉到,远东地区经济的独立展,对该地区的独立倾向催生起着多么关键的作用。
他认为,经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仅仅是上层建筑组构的基础,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维系生存的最必要保障:地区性经济的展不平衡,将有可能带来某种程度上的国家分裂倾向;民间经济展的不平衡,也就是贫富分化的程度过大,将会导致社会的割裂,动乱的滋生;而国与国之间经济展的不平衡,那就意味着国际局势的动荡,甚至是战争的威胁。
经济就是利益,利益就是“原罪”,郭守云作为一个“原罪”中最先获益的人物,他感觉自己到了“反哺”的时候了,或说,那些最先富裕起来的人们,到了真正带动后富的时候了。可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在远东的地面上,有多少先富起来的人,愿意舍弃谋夺更大利益、攒取更多资源的机会,掉过头来去理会那些曾经与他们一样的“穷人”呢?
“不真正走到这个位置上,也许一个普通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斯大林消灭富农阶层那一决策的无奈性,因为对于一个人来说,他拥有财富数量是与其拥有的良知成反比的,没有决绝的性措施,远东只能走富人愈富、穷人愈穷的割裂之路。于是,在九二年将逝、九三即来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寻找到了新年份的主要工作方向。”在新年到来的最后一个夜晚,郭守云在他的笔记上记下了这么一段话。
第五八五章 滋润
小小的休息室里光线昏暗,女人的细腻绵软,压抑中的呻吟娇喘令人血脉喷张,郭守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的头脑似乎更加清醒,而某方面的持久力也更加的喜人。
长达十几分钟的纵情驰骋之后,没有理会身下女人的哀求,径直将全部的热情一股脑送进她体内,又在她那令所有男人垂涎的胸脯上用力的揉捏一番,郭守云略感气喘的爬起身来,随手扯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一把按下了床头上的呼叫器。
“按照你当初的要求,我已经让人给你哥哥做了最好的安排,”坐在床边上,郭守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边示意女人起身为自己做清理善后的工作,一边说道,“相信等到二月份的时候,他就会如愿以偿的拿到他所希望的那个职务了。”
“谢谢先生,”匍匐在男人的脚下,那个曾经刚烈的女人支吾道。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推开女人湿披散的小脑袋,郭守云施施然站起身,迈步朝小浴室的方向走去,“至于你的要求,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走,澳大利亚也好,日本也罢,我都可以给你安排。*****另外,桌子上有一张支票,也是给你的,你拿走吧。”
“嗯,”女人垂着头,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咱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浴室地房门也不关。郭守云将身上的睡衣抛在地上,在那个与浴室空间不成比例的大浴盆里简单的冲了个身,“我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很好说话,而且也很乐意考虑别人的难处。但有一点,那就是千万别让我生气,否则地话,你会知道多嘴更多时候会是一种痛苦。明白了吗?”
“明白了,”女人蜷缩在床边。样子看上去可怜楚楚的。在十几天前,她还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梦想,满心期待的奢望某一位白马王子出现,在带走自己最珍贵收藏的同时,也留给自己毕生地幸福。可是十几天后呢。这份梦想就像肥皂泡一般的破碎了,她意识到。对于她这样一个容貌过于出众的女人来说,爱情反而成了奢望,有太多人觊觎她那副身体,而这些人也有数不尽的办法可以达到目的。
“咚咚!”
就在郭守云刚刚冲完身子,还没来得及披上睡袍地时候,办公室内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去吧,我给你安排了车,他们会送你回学校地,”手中的烟卷被打湿了。郭守云用力了两口,终究没能吸出半点火星来。
“嗯,”女人从地毯上爬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一股脑抱在怀里,而后就那么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走去。
郭守云站在浴室门边,面无表情的瞅着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噢,对不起。”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在往胸前戴着胸罩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蹒跚一步。先是跟男人道了一个歉,这才快步走回来,从桌上拿了那张支票,而后磕磕绊绊的出门而去。
“哼哼,女人啊,”系好腰间的睡衣束带,郭守云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到窗前,重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把扯开窗帘,目光迷茫的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
连绵了一整夜的大雪还在下个不停,这是哈巴罗夫斯克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遮盖住了天地间的一切。从郭守云的位置望出去,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那么地纯洁,那么地一尘不染。可郭守云知道,在这片纯洁与一尘不染之下,实际上却掩藏着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地支配下,人们总喜欢在装扮纯洁的同时,做上一些龌龊的勾当,然后偷笑着躲进角落,轻点自己的不义收获。
经历了过去的种种,如今大权在握、富可敌国的郭守云,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一方面,他极力在为远东上千万人谋福利,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另一方面呢,他却又更加的不把人当人看了。就拿一个科依钦娜来说,这女人很漂亮,他看中了,想要品尝一下她的,所以他就动手了,与那些**犯不同,他不会采用暴力,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对方老老实实脱光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到自己床上。
什么叫“权力”?这就叫权力,不要用什么道德的基准、人性的理念去说教,因为权力永远是凌驾于这些因素之上。有道德、有人性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苏联解体的过程中攒取到财富与权力,而在这个过程中攒取到财富与权力的人,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与人性了,他所拥有的只是与需求。
飘飞的雪花顺着风势,前仆后继的沾落在郭守云面前的玻璃窗上,很快,它们又拧成一汪水珠,顺着布满雾气的窗玻璃滑落下去,从而在这个远东巨头的面前淌出一道道的泪痕。
就在昨天夜里,全联邦经济最为贫困的赤塔州,再次生出现危机,严冬的到来,令这个州再次出现大规模的民众迁徙流,一列从叶卡捷琳娜堡开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火车上,达成了近两千名前来远东寻求生路的民众。不过,这些人注定是到不了目的地的,伊万诺夫的独立师出动部队,拦截了这辆火车,随即,有安排专列,将这些人送回了叶卡捷琳娜堡。
远东是需要外来人口的补充,但绝不是在该死的冬天,远东任何一个州,都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照顾这些难民,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从哪来送回哪去,他们要死也得死在远东以外的地方。
就这样,当今天早上雅库特、阿穆尔两地的军方材料递交上来的时候,郭守云所看到的,就是一场场小规模的军民冲突,四个封锁地区,四场小规模冲突,四条人命的伤亡,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郭守云要保证远东本地利益的强大决心。
也许是因为本身地位的提高,妮娜现在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那么单纯了,郭守云的这一项决策,并没有引来她的抵触,这女人也知道,成千上万难民如果在这个季节涌入远东,那会给这一地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说别的,倘若这些人进入哈巴罗夫斯克,那几天一大早,市区内恐怕就会出现民众间的暴力冲突。远东人现在变的越来越自私了,在他们眼里,这些外来就是“苍蝇”,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有可能会玷污霸占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年前,远东政府工作会议刚刚结束,郭氏集团还没有正式开始提高粮食等农副产品价格,远东各地的此类商品就开始涨价了。这一现象直接带来了两个后果,第一,各地申请耕地的人多了,他们都看到了这其中所潜在的商机。第二,就像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远东民众中出现了不满情绪,只不过普通民众想不明白这种涨价幕后的真正原因,因此,他们很直觉的就把原因归咎到了入冬以来大量进入远东的外来移民身上。在过去几天,远东几个主要城市出现了一系列暴力事件,施暴目标,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刚刚进入远东,还没有找到一片立锥之地的所谓“外来人”。
“愚蠢!”针对这一现象,妮娜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而她的丈夫,郭守云先生,则在微笑之余给出另外一个评价——“人性”。
当然,针对郭守云堵截“迁入民”的问题上,妮娜之所以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郭氏集团在两周前,已经给赤塔州政府方面提供了总数高达四亿卢布的“应冬紧急救援资金”,在女人看来,丈夫能这么做已经很人道了,毕竟远东本身不用承担这种义务。对于一向为求财而不择手段的丈夫来说,他能采取这样的措施,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可妮娜不知道的是,这四亿卢布的资金,并不是真正所谓的“应冬紧急救援资金”,从根本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笔遮口费,它为郭氏集团换回来的,是成吨成吨、价值高达数百亿美元的黄金。按照时下的国际汇率,一美元可兑换五百卢布,这也就是说,郭氏集团仅花费不到一百万美元,便从赤塔州卷走了数百亿美元的资产。这笔生意谁奎谁赚,估计两岁的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而妮娜更不知道的是,赤塔州政府方面,并没有把这四亿卢布全部投入到全州应冬取暖的项目上,与此相反,他们真正拨到这项工作中的资金,实际还不到八千万卢布,至于剩下那些去了哪儿,现在还不好说。可郭守云知道,就在眼下,赤塔州的几位主要官员,正在萨哈林享受香艳舒适的温泉浴,那小日子过的叫一个滋润。
第五八六章 果敢决断
“在想什么?”当叶列娜走进休息室的时候,郭守云已经在窗前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的事了?”
“是啊,”双臂抱在胸前,郭守云揉搓着下巴,笑道,“我现在最心烦的,就是想不起刚才在心烦些什么来了。”
“哦?”叶列娜一愣,随即失笑出声,她走到男人的身边,探手解开他腰间的睡袍束带,一边为他脱下绵软的睡袍,一边笑道,“那就不要想了,因为你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心烦些什么了。”
“如此恐怖?”郭守云眉头一皱,愕然道。
“当然,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吗?”从床边的衣架上取了男人的内衣,递到他手里,叶列娜笑道,“快换上吧,有客人来了。”
“给我带来烦心的客人?谁?”郭守云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问道。
“用你的话说,那就是从南边过来的客人,”叶列娜耸肩说道,“不过就我来看,他们恐怕无法给你带来深冬的春意,与此相反,那估计是这场暴风雪的陪衬吧。”
郭守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国内那边来人了,而且与以往一样,还是偷偷摸摸来的,红姐啊,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出现了。
“无所谓,已经习惯了,”胡乱的套上内衣,郭守云结果女人递来的外套,“正好,妮娜这段时间一直在埋怨我,说是我这人不讲道义,没有给红姐这个老朋友留多少回旋的余地。呵呵,今天好了,不管谈什么事情,我都心平气和。顺便把这位大姐请回家,好好吃顿便饭,免得将来妮娜又”
“你又开始想当然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叶列娜便抢着说道,“我可没说这次过来的是孙红羽,所以说呢,你这顿便饭暂时可以省了。”
“什么,不是红姐?那是什么人?”微微一愣,郭守云停下穿外套的动作,追问道。
“喏。名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白色地纸质名片。叶列娜说道。“不过这人我也不认识。以前也没听说过。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刚刚提拔起来地吧。”
“苏俊霖?北远集团董事长?”郭守云地目光在名片上瞟了一眼。脸色当下就阴沉下来。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可以肯定地是。曾经那位与他一直打交道地红姐。已经被替换下去了。
“换将换策。”轻轻地叹息一声。叶列娜说道。“看样子。南边对咱们地态度是真地生变化了。这究竟是一个好兆头还是坏迹象。恐怕还要等你与这个苏俊霖见面之后才能知道。”
“换将换策。好啊。”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那张名片。脱手用力一弹。看着它径直飞出去。飘啊飘地落在地毯上。郭守云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是谁都打算着给我添点压力啊。不把我挤成肉饼。估计是谁都不肯罢休了。也罢。我就看看这换将之后。要如何换策吧。”
把刚刚披到身上地外套再次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郭守云再次提起睡袍。很随意地披在背上。这才摆摆手。说道:“去。告诉这位啊。苏俊霖先生。我现在就见他。在我地办公室。”
“不要冲动。”看着男人这一身装扮。叶列娜多少有了一份担心。她伸手扶住对方地肩膀。柔声说道。“这是基于利益地谈判。带入个人地感情是不理智地。你要把握尺度。”
“我已经为利益牺牲的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今天也能为我牺牲一次,”推开女人的小手,郭守云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香烟,迈步朝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看着男人闪到门口的背影,叶列娜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就在摇头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却分明表露出一种赞赏地目光。
当叶列娜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身穿一身睡袍地郭守云,正一手端着烟灰缸,一手捏着香烟,默默地站在窗前观望雪景。在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回想起最初与孙红羽见面的时候,两人那种小里小气的钩心斗角,再想想她从妮娜身上套取消息时,那种志得意满的小家子气,郭守云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自内心地温馨。这女人,这女人后来的展方向,虽然不尽如他之意,可大家毕竟是朋友,说句坦率的话,如果没有“红姐”,他郭守云自认为不会有今天。
“我已经为利益牺牲的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今天也能为我牺牲一次。”这一番话说起来简单,可要真做起来却很难,但是,郭守云今天说了,而且他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的心里很痛快,那是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感觉,如果没有处在他的位置上,外人很那体会他的感受。
有什么了不起地?不就是施压嘛,不就是制裁嘛,大不了连打带削地弄一堆阴谋出来,这些很可怕吗?不见得,郭守云感觉,自己应该到了表明态度的时候。这世界有时候也不是谁强谁就能为所欲为地,毕竟强大的存在并不是只有一个,手里握着远东这个地理位置特殊、战略地位重要的地区,郭氏集团就有自己的言权。坐在这儿,郭守云知道只要抬抬手,美国人的经济力量就能进来,再抬抬手,他们的军事力量也能进来,在大国战略抗衡的博弈棋局上,他这一举手一抬足的影响力,将整个改变东亚地区的战略布局。试想,如果郭氏放弃了所有的利益考虑,堂而皇之的允许美国人在哈巴罗夫斯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在雅库茨克部署军事基地的话,那远东将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别的不敢说,至少华盛顿会把他郭守云当成宝贝一样护在胸口里,为了保证的远东这种彻底的亲美路线,华盛顿会把所有针对郭氏的进攻统统拦截在外。
现在的问题是,郭守云不想走这一步,他虽然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可在内心的最深处,他绝不希望自己被同宗同祖的国人唾骂,所以他在坚持,顶着方方面面的压力坚持。可现在呢?他觉得自己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他要泄,他要用自己的嗓子说两句话。
“先生,苏俊霖先生来了,”从一进门,叶列娜便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自从跟随这个男人以来,她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氛,很压抑,很灰暗。
“嗯,坐吧。”郭守云没有回头,他将手中的烟卷放在烟缸上谈了谈,说道。
“哦?”苏俊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碰见这样的场面,这令他在尴尬之余,一时间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了。
“苏先生出任北远集团总裁这个职务,嗯,有多长时间了?”鼻孔里喷出一股烟雾,郭守云漫不经心的说道。
“咳,郭先生,”苏俊霖好歹稳住了心神,他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边,一边伸出手,一边笑道,“咱们这是一次见面,你可能对我感觉比较陌生,不过这并不要紧,我”
“听苏先生的口音,应该是苏州人吧?”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转开了话题,他看着窗外的雪景,说道,“呵呵,这次来哈巴罗夫斯克,你赶得很不巧,这一场大雪恐怕没有两三天还是停不下来,你对这里的生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适应的。”
“郭先生这回说错了,我这个人适应性很强,再复杂的环境,我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适应过来。”苏俊霖显然猜到了郭守云的用意,他微微一笑,很有自信的说道。
“可我适应不来,”耸耸肩,郭守云很直接的说道,“我这个人很怀旧的,在我看来,怀旧的才是经典,经典才能怀旧,所以,在选择合作伙伴这个问题上,我也一向喜欢和老朋友打交道,不喜欢接纳新朋友。”
“呵呵,郭先生是在说笑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接触新的合作才是利益前进的最大动力,”苏俊霖的口才看起来不错,他说道。
“恰恰相反,我与新的合作相处,总是觉得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可惜的是,郭守云现在早就下定了决心,作为一个意志坚定、心窍通透的人,他是很难被别人说服的,“其实,我今天原本并不打算与你见面的,不过考虑到那不符合待客之道,我最终还是决定把两句话明白的告诉你。”
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郭守云转过身来,两道凌厉的目光在苏俊霖身上一转,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郭氏与北远的合作,起于孙红羽,终于今天,就是你走进我这办公室的那一刻。从明天起,三个月内,我会撤回在南边的全部项目,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主动撤走贵方在远东的每一项投资,三个月后,你们在这边的投资项目,将彻底与郭氏脱钩,至于今后何去何从,我再不负任何责任。”
“郭先生”苏俊霖吓了一跳,他此前猜测了这次见面后的种种可能性,可就是没有猜到这个。
“叶列娜,带苏先生去休息,”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郭守云放下烟灰缸,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