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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三六章 一群疯子

    “其实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考虑,这未尝不是对新选手的爱护,”谢尼维金娜调转语气,换上另一种口吻说道,“没有进入过这个角逐场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选手们所面临的巨大压力,而这种压力的最大方面,还不是来自于赛前亦或是比赛的过程中,而是在赛后,尤其是某一次成功的赛后。巨大的成功以及紧随而至的荣誉,会令很多人迷失自己,甚至会在无数人的欢呼声中,彻底失去再一次步入赛场的自信。没有获得桂冠的时候,人人都想拼着命的去把它抢回来,而真正得到的时候,就会担心失去它,并由此引对赛事的恐惧,对对手的恐惧,而这个现象,在赛场新人的身上表现最明显。”

    说到这儿,谢尼维金娜扭头看了看正偷偷朝这边张望的几个小姑娘,叹口气说道:“我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针对我的流言蜚语,说什么我年纪大了,早就应该退出这个角逐场了。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退出了,对于今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我根本就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说别人,就单单是来自日本的立花美哉与武田美保,我们都没有多少胜算。按照教练的想法,今年我们的目的在于练兵,把新人带熟了,然后我就要退役了,至于今后能够何去何从,还要看上帝的安排。”尽管像谢尼维金娜这样的论调,郭守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联想到前世的所见所闻,他又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就是鞭辟入里,失败对一个人来说显然是值得扼腕叹息的,可成功对于某些人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个灾难。

    但是话说回来。灾难不灾难的。郭守云根本不会去在乎,他更不在乎什么新人的心理调控过程,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手边多了两个可以打出去地“影响牌”。立花美哉和武田美保这两个名字,郭守云也听说过,她们貌似在九十年代初期地国际体坛上很嚣横啊,不过后来在布鲁斯尼基娜等人出道后,她们便迅的销声匿迹了。其后的十几年时间里,国际花泳项目,变成了俄罗斯姑娘展现风采的基地,其能人辈出的程度,和中国的乒乓球有一拼。

    谢尼维金娜的思想很单纯,道德很高尚,那种沿袭自前苏联时期的国家观念令人敬佩,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郭守云这样地资本家来说。似乎有太多的隔阂,他现在不需要为联邦的体育事业添砖加瓦,他唯一需要的,就是自己应该拿到的那份好处。

    现在俄罗斯人需要什么?毫无疑问。他们需要的是失去已久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在这方面,哪怕只是出现那么可怜的一点曙光。估计就会有成千上万地民众汇聚起来为它欢呼,顺便的,他们也会把那个带来曙光的“导器”,列入必须关注的对象名单内。而眼下,面对两个极有天赋地花泳运动员,郭氏集团无形中就获得了一个成为“导器”的机会,只要这两个“花骨朵”能够在巴塞罗那取得好成绩,哪怕仅仅是一个铜牌、银牌什么的。郭氏集团地手上也会增加两个很有作用的筹码。

    这两个筹码的作用可不仅仅局限于名利场。同样的,她们在政治场也注定会有不俗的表现。举个例子。如果克里姆林宫亦或是白宫不老实,那好,郭氏集团就可以把这两个筹码抛出去,以**、潜规则为噱头,对莫斯科当权展开猛烈的抨击。到时候,估计两位从巴塞罗那载誉而归的美少女随口透露一些亲身经历的内幕,莫斯科那帮子政客就会头大几个月了。

    嘿嘿,炒作嘛,郭守云别地不会,这个还是能手到擒来地,反正只要是歪门邪道的东西,他就都会走而且还都很精通。

    就这样,在谢尼维金娜推心置腹地陈述着自己无私人生观的时候,自私的郭守云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他的眼里,那两个看上去既没胸脯又没**的青涩丫头,俨然已经成为了郭氏集团可以轻易把握的摇钱树。他甚至还琢磨着,回头是不是应该去一下体操组,看看那个顶级花旦霍尔金娜跑到哪去了,这棵更大的摇钱树,郭氏集团怎么也得抢先一步捞到手,说啥也不能让她从指甲缝里溜走喽。

    “嗯,好啦,我看这样吧,”肚子里有了腹案的郭守云,显然没有心情在这里耽搁下去了,他伸手在谢尼维金娜高耸的胸脯上揉搓着,不假思索的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在巴诗琴设宴款待一下纳乌莫夫他们,六点半钟吧,你带着基谢廖娃和布鲁斯尼基娜她们一起来。”

    “带她们?为什么?”谢尼维金娜一脸的警惕,她看着身边的男人,犹豫道。

    “当然是有好事,”郭守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不知道吧,其实我这个最欣赏有天赋的天才了,为了给这类人创造机会,我可是不惜血本的。”

    “可是”谢尼维金娜显然还是有些抵触情绪,不过随着郭守云那骤然瞪过来的犀利眼神,她又把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整个咽了回去。

    “嘿嘿,晚上记得把这套泳衣带上,”看到顺从的低下头,郭守云满意的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今晚我不回别墅区了,咱们可以好好的享受一晚,嗯,幸福时光。”

    一句话说完,他也不理会谢尼维金娜的反应,就那么扔掉手中的烟头,自顾自的起身朝门外走去,在走出泳室房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对坐在看台上的几个青涩女孩投去一缕最和善的眼神。

    从游泳馆出来,郭守云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哼着小曲,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回停车场,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在远东投资兴建三大体训中心的决策是多么多么正确,而相比之下,那点资金上的投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哎,还是大众经济学上的话说得好,“钱是挣出来的,而不是省出来的,”不会花钱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应该如何去挣钱。

    “先生,”在停车场上,面无表情的波拉尼诺夫看来是等了很久了,看到郭守云走回来,他迎上前说道,“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噢,”心情大好的郭守云一边朝车里钻,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莎拉那边也通知到了?这丫头办事一向毛手毛脚的,你确定她把一切都听明白了?”

    “那个疯咳,是莎拉小姐,她应该是听明白了,”波拉尼诺夫显然对莎拉很有看法,以前他只知道莎娜丽娃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可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他,作为莎娜丽娃的亲信,这个年不过二十一二的莎拉小姐,显然疯的更厉害。刚才他只不过是说郭守云需要帮会出人去解决一个问题,这疯子竟然就在电话里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那尖细的嗓门还一个劲的追问需不需要带武器,“比如说,自动步枪、火箭筒什么的。”狂汗的波拉尼诺夫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幸好帮会没有飞机大炮,不然的话,今晚郭守云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锄奸”了,而是自二战以来爆的第一起“远东战争”。

    “你确定吗?”郭守云显然也对莎拉忌惮颇深,对他来说,这个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那么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另类女孩儿,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疼的角色,要说在远东还有谁能搞得定她,那估计就只有莎娜丽娃和小维克多了。对前,莎拉应该敬服,而对后嘛,她应该是惧服的面比较大。

    只要一想那次莎拉与小维克多的对决,郭守云就禁不住想笑,老实说,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从小维克多的手里抢汉堡,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从“母暴龙”的拳头底下存活下来——尽管那次莎拉在医院里躺了三周,可她好歹还是活下来了。

    “或许吧,”波拉尼诺夫坐在车前座上,歪头想了想,最终感觉无法准确把握那个疯子的想法,值得含糊其辞的说道,“如果先生感觉不保险的话,最好还是让莎娜丽娃夫人出面打个招呼,否则还是换一个人去办这件事比较好。”

    “说的有道理,”郭守云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抓紧时间,咱们回别墅区,正好,我也顺便看看守成回来了没有。”

    “先生,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您,”当车子动起来的时候,波拉尼诺夫回头说道,“你要对纳乌莫夫动手的话,最好慎重考虑一下,您也知道,他这个既没受过高等教育,又没有什么体育天分的人,之所以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与盖达尔那些人可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这我知道,”郭守云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过和他们有关联又怎么样?别说仅仅是一个有关联,即便是盖达尔本人,只要贪了我的钱,我也敢把他手砍下来。嗯,听说咱们的代总理先生快过生日了是吧?正好,回头把纳乌莫夫的耳朵给他送去,就当是厚礼一份了,看他回头还敢不敢查我的税。”

第四三七章 守成的心思

    “哥,你今天晚上有事吗?”在别墅的客厅里,守云看着对面正在与妮娜等人谈笑风生的李圣妍,压低声音对坐在旁边的大哥说道。

    “哦,有些小事,”郭守云端着一杯清茶,炯炯有神的目光时不时在那个朝鲜小姑娘的身上扫一眼。在他看来,这个当初土里土气的小柴火妞如今显然洋气了许多,嗯,与守成站在一起,从气质形象上,也算是基本般配了。

    “五点多我要与国家体育署的几位负责人在巴诗琴吃晚餐,”随口说了一句,郭守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弟弟一眼,问道,“怎么,有事?”

    “嗯,算是吧,我,我有点事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守成犹豫着说道。

    “那说吧,我听着呢,”郭守云笑了笑说道,“怎么,是不是在这里说不方便?”

    “嗯,去你的书房吧,”守成朝几个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嘿嘿,行啊,你小子也懂得躲人了?”在弟弟的膝盖上拍了一巴掌,郭守云取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关于你和圣妍的?嗯,想想跟人家求婚,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打算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出面做媒?嘿嘿,那我可得告诉你,我这个人不会做媒,要让我出面说合的话,我只会跟圣妍说一句:我弟弟看上你了,你们明天结婚,今晚洞房”

    “哥!你能不能正经点?”守成被说的面色涨红,他甩手给了大哥一拳。粗着脖子说道。

    兄弟俩搞出来的动静,惊动了几个叽叽喳喳地女人,妮娜扭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丈夫一眼,问道:“你们怎么啦?又在搞什么鬼?”

    “噢,没什么,”郭守云打个哈哈,起身说道,“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给守成商量一下。你们聊着,我们到书房去坐一会儿。”

    “你这人真是的,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过后再说吗?”妮娜白了丈夫一眼,语气不满的说道,“没看到圣妍在这吗?”

    “没事嫂子。我不介意,”李圣妍早就盼着郭守云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个大哥在场,她就觉得特别压抑,特别紧张,哪怕他笑得万紫千红、满脸开花也同样是如此。

    “你看看,看看人家圣妍多么识大体?”郭守云双手一摊,笑道。“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以革命工作为重嘛,更何况你们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些私房话,我们兄弟俩又插不上嘴,在这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去吧,去吧,反正到什么时候你都有理,”妮娜摆摆手。娇嗔道。

    “嫂子,你和大哥的关系真好,令人羡慕,”看着郭氏兄弟俩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回廊内,李圣妍松了一口气,她对妮娜笑了笑,轻声说道。

    妮娜淡然一笑。下意识地伸手在小腹上揉了揉,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似乎就像李圣妍所说的一样,满足而令人羡慕。

    “到底是什么事,这回总应该能说了吧?”带着弟弟走进书房,郭守云关上房门,转身走到自己的书桌后坐下。这才笑道。“搞得这么神秘,我敢打赌啊。你这臭小子肯定是要跟我谈谈大婚的事。”

    “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守成坐在书桌对面,他给大哥递了一支烟,犹豫半晌,才说道。

    “有意思,一个大男人,还有说不出口地话吗?”郭守云没有把烟点燃,他将烟卷夹在指间摆弄着,笑道,“那好,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感情方面的事情?”

    “是,”守成点点头说道。

    “那是不是与圣妍有关的事情?”郭守云接着问道。

    “嗯,”守成又是点头。

    “那是不是你打算向她求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郭守云追问道。

    “不是,”这次守成没有点头,他摇头说道,“其实,其实这次在莫斯科的时候,我已经跟她谈过婚事的问题了,她没有拒绝,只是说,只是说需要争得父母的同意。”

    “哦,那还有什么问题?”郭守云笑道,“难道你还担心她的父母会不同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尽管放心好了,回头我跟挈廖缅科打个招呼,他在朝鲜那边着实认识一些人,嗯,我想让他找两位将军去为你保这个媒,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我现在不是担心这个,”守成叹口气,皱眉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困扰,我想,如果我与圣妍结婚了,那,那克拉拉怎么办,我怎么处理与她的关系?你也许不知道,我,我前段时间,一时冲动,与她,与她生了不正当地关系。”

    “不,不正当关系?”这个词郭守云听过,貌似在几年前的国内,这个词挺流行的,好多当官的都因为沾了这个边而落马。不过在俄罗斯这词貌似还真就没听人说过。

    “这个,守成啊,你说的这个不正当关系是什么意思?”带着一脸的坏笑,郭守云刨根问底的追问道。

    “就是那种关系嘛,”守成没好气的说道,“就是,那天晚上喝多了,我也没想地,结果稀里糊涂的就,就生了。”

    “恭喜你,”郭守云从椅子上站起来,隔着桌子在弟弟肩膀上用力一拍,笑道,“这种不正当关系,证明你已经脱胎为真正的男人了,嗯,克拉拉难道没有封你一个红包吗?”

    “看来我问错人了,”守成翻翻白眼,一挺身就要朝门外走。

    “哎。别价,别走啊,”一把扯住弟弟的衬衣后领,郭守云将他扯回到桌边,笑道,“来来来,让大哥给你好好分析分析这个问题,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咱们得坐下好好说,就先从你的心理开始着手分析。”

    守成看大哥地脸上仔细瞅了瞅,犹豫了好半晌,这才重新坐下来,说道:“那你可认真点。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好好,不开玩笑,”郭守云这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他知道,在自己的安排下,菲尔娜那个女人所能带来地威胁,已经基本被消除了,守成说到底都是一个很正统的男人,有李圣妍与克拉拉两个女人。他估计已经很头疼了,至于别的女人,嘿嘿,要在他身上动心思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守成啊,我来问你,”咳嗽两声,清理一下喉咙,郭守云笑道。“你老实告诉我,撇开什么不正当关系的因素,在圣妍和克拉拉之间,你觉得谁更适合做你的妻子?嗯,或说,你对谁的感情更深一些?”

    “我想应该是圣妍吧,嗯。就是圣妍,”守成歪头想了想,说道,“和她在一起地时候,我总能感到一种很安静、很祥和幸福地感觉,而一旦有一段时间看不到她,我就会觉得心里忐忑不安。甚至是坐卧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不过说到克拉拉,我觉得她也很好。她带给我的是与圣妍完全不同地感觉,如果说有圣妍在身边我会感觉平静的话,那克拉拉带给我地就是**,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奇怪但是很舒服的感觉。”

    听了弟弟这一番话,郭守云心中只觉的好笑:这小子看上去蔫萝卜似的,可这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却把妻子与情人之间的差别全都说出来了。

    “哥,你说我这是不是变质了?”守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忐忑,他追问道,“就像在国内的时候所说地,我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侵蚀了,坚定的革命意志堡垒被腐朽堕落的资产阶级思想击溃了。”

    “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守云失笑道,“咱们就是所谓的资产阶级,那糖衣炮弹只有咱们拿来打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打的道理?”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守成瞪乎着一双眼睛,支支吾吾地问道。

    “这还不好办,既然你觉得圣妍更适合做你的妻子,那就与她结婚好了,”郭守云耸耸肩说道,“而且依我看,圣妍这丫头性格沉稳,最主要的是,她很有想法却又不失本分,这样的女人,适合你这样的小傻子。”

    “那克拉拉怎么办?”守成苦恼的说道,“要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彼此,彼此都是第一次,我要是现在抛弃了她,那,那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也简单啊,”郭守云嘿嘿笑道,“你可以在结婚以后呢,时不时地与她生两次那个什么不正当关系,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告诉她,你没有抛弃她,那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这样也行?”守成很是鄙夷的看了大哥一眼,愤愤的说道,“那我岂不是与你成了一路货色?”

    “啧,怎么跟大哥说话呢?”郭守云牙花子,嗔怪道,“我这可是在为你出谋划策呢,除了我想的这个办法之外,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两全之策吗?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和她们两个都结上一次婚,只要你有本事摆平圣妍就成了。”

    守成沉默了,说实话,除了大哥地办法之外,他还真想不出更好地辄来。

    “我的傻兄弟啊,对女人,你要放正心态啊,”将手中地烟卷点燃,郭守云眯缝着眼睛笑道,“对钟爱的女人,你就要想办法为她披上嫁衣裳,而对喜欢的女人,嘿嘿,即便无法给她披上嫁衣,你也要除掉她的内衣嘛。那对你来说是一种幸福,而对对方来说,有时候未尝不是同一种幸福。”

第四三八章 疯子莎拉

    得知了守成目前所面临的烦心事,郭守云那叫一个开心呐,再从别墅区赶往“巴诗琴”的路上,看着傍晚骤然阴沉下来的天空,他都觉得眼前到处都是那么明朗,他甚至可以用他那所剩不多的一点良心誓,这是自己一年以来所经历的最美好的一个黄昏了——当然,如果没有那个红衣少女出现的话,这个黄昏就显得更完美了。

    “喂,这次你打算干掉谁?”在巴诗琴的一间豪华隔间里,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莎拉,很不淑女的歪坐在椅子上,她那两条细长的大腿横搭在餐桌上,套在黑色高跟凉鞋内的两只嫩白小脚还一直在有规律的抖动着,似乎是唯恐别人看不到她那几枚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指盖。

    对眼前这个标准的“克格勃太妹”,郭守云只能用相当无语来形容,说实话,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绝对是一个标准的俄罗斯美人,她要相貌有相貌,有身条有身条,随便往那一站,绝对是一个能直接挑起男人深层**的天生尤物。

    可话说回来,郭守云到目前为止,对这个“死丫头”绝对没有半点兴趣。瞅瞅她现在这副样子,原本应该是挺顺滑的一头长,偏偏要剪的参差不齐,两圈眼眶上涂抹的眼影,浓黑的像是深度失眠症患脸上的黑斑。那张应该令任何男人“部分充血”的小嘴,此时斜叼了半截雪茄。而最过分还不在于此,最令郭守云感觉无奈的是,这张小嘴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尊重自己这个“老板”,每次它声招呼自己的时候,不是“喂”就是“唉”,反正从来没有用过什么敬称。

    “莎娜丽娃没有交代过你应该怎么做吗?”旋转着面前的一个水晶酒杯,郭守云皱眉说道。

    “交代过了。”莎拉**着手中那把雪亮的匕,在她那几根芊芊玉指之间,锋利的匕宛若是一条具有生命力的灵蛇,“姐姐说让我听话,乖一点。嘿嘿,这样的交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嘛,因为在整个远东,恐怕再也找不出比我更听话。更乖地女孩子了。”

    “嗯,你很幽默,这无疑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郭守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竟然也敢称自己是什么女孩子?我看你是喜欢女孩子吧?”

    “没错,和你们这些臭男人比起来,我的确是更喜欢女孩子,”莎拉对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毫不掩饰,她耸耸肩,而后一手扯住胸前皮衣的拉链。猛地往下一拉,在展露出一道白的刺眼地深壑乳沟之后,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我作为一个女孩子的事实,你瞧,面对我的天赋,谁还能否认这一事实吗?”

    在莎拉暴露的丰满胸脯上瞟了一眼,郭守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行啦,行啦,别在这儿卖肉了,我懒得理会你是不是什么女孩子,总而言之,今晚的事情就给你了。一会儿的客人里面有一个叫纳乌莫夫的人,我的意思是,等他离开地时候,给我干掉他,顺便把这份东西放进他的口袋里。”

    郭守云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稿纸。随手一推,从到了莎拉的腿边上。

    “就这么简单?”莎拉一撩手,原本还在她指间旋转翻飞的匕,突然射出去,“嘟”的一声插在了那张稿纸上,随即,也没看她做出什么动作。那把匕就拽着稿纸猛地飞了回去。重新落到她的手心里——看得出来,匕末端肯定是挂了绳索之类的东西。

    “害我白兴奋了一场。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大阵仗呢,搞了半天,只是为了杀一个人,”将稿纸从匕上取下来,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莎拉咬着口中地雪茄,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让我亲自出手?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也好,小材大用也罢,总而言之,这事你不许给我办砸了,不然的话,小心我翻脸不认人,”郭守云哼了一声,说道,“我的脾气你或许不清楚,但是莎娜丽娃清楚的很,要让我生气了,我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知道啦,”莎拉耸耸肩,“大公无私的郭先生。”

    “好啦,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出去吧,”郭守云拿这个莎娜丽娃最喜欢的小女人也没多少办法,他摆摆手,随口说道。

    “ok,我就在隔壁呆着,等到了时候,我就出来办事。”莎拉收回放在桌上的双腿,起身就要往外走。

    “把拉链拉好再出去,看看你,成什么样子。”郭守云低头闷哼一声,说道。

    “要你管,”莎拉头也不回地嘀咕一声,而后就那么飘飘然地晃出门去。

    “哎,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看着莎拉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郭守云摇摇头,颇有几分感慨的说道。

    “先生,谢尼维金娜小姐她们来了,”就在莎拉出去还不到两三分钟的工夫,负责前去迎接谢尼维金娜的波拉尼诺夫走进来,恭声说道。

    这当口上,郭守云才刚刚点一支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呢。

    “让她们进来吧,”摆摆手,郭守云放下手中的烟卷,说道,“顺便拿一瓶82年的拉菲过来,一会我要招待客人用。”

    “好地先生,”波拉尼诺夫点头应了一声,转身退出门去。

    也许是为了讨好郭守云地缘故,谢尼维金娜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一身素白色低胸短摆晚裙,脚下蹬地却是一双男人最喜欢的带小腿缠带的黑色高跟鞋,尖细的后跟打在水磨石地板砖上,出令人心痒的“咔嗒”声。

    “你来多久了?”带着两名面色忐忑的小师妹走进房间,谢尼维金娜径直走到郭守云身边坐下,她先是将手中的小挎包放在椅后的小桌上,这才与男人亲热的做了一贴面吻,继而问道。

    “半小时吧,”郭守云嘴里回答着,一双眼睛却盯在了兀自站在门边的两个小姑娘身上。不得不承认,俄罗斯小姑娘就是国内的小丫头育的早,近二十岁的基谢廖娃也就罢了,她的身材虽然稍显单薄,但是却也高挑异常,而眼前的布鲁斯尼基娜,无论从个头还是体型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青涩女孩,反倒更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二八佳人了。

    大概是为了“防狼”的缘故吧,两个小姑娘今晚的穿着相当保守,清一色的运动长装,从上到下,除了脸蛋和小手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半点露肉的地方了。郭守云可以肯定,她们这幅装扮,肯定是谢尼维金娜出的主意,这小女人“护苗子”护的倒是蛮周到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真有什么坏心思的话,穿的多点就能躲得过去了吗?嘿嘿,那充其量就是多费些手脚、多添点情趣的效果罢了。

    “呵呵,让我猜猜看,”不再理会谢尼维金娜,郭守云用夹着烟卷的两根手指头,在门口两位小姑娘的身上点了点,笑道,“你是布鲁斯尼基娜,而你呢,嘿嘿,咱们下午已经见过面了,对不对,基谢廖娃小姐?”

    “是的,郭先生,”基谢廖娃素白的小脸显得有些涨红,不过她回答的度却一点也不慢。而相比她来说,稚嫩的布鲁斯尼基娜显然还不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一头大灰狼,她瞪着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郭守云,好半晌才说道:“你就是那位郭守云,郭先生吗?”

    “嗯,怎么,你看我不像吗?”郭守云挺直腰板,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道。

    姑娘上前一步,站在桌子旁边,对郭守云左瞧瞧右看看的张望了半天,这才摇头说道,“不像,一点也不像。”

    “哦,”郭守云大感泄气,他挤出一副滑稽的表情,愁眉苦脸的说道,“那你觉得郭守云应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我在莫斯科就听说过来了,好多人都说远东有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嗯,就是那个绰号黄皮熊的郭守云了,”小姑娘明显不谙世事,她毫不犹豫的说道,“那些往来远东的人都说,在远东这片地方,只要你跺跺脚,整个鄂霍次克海都要起风暴,半个西伯利亚都要刮寒风。所以我就想,类似这样一个大人物,肯定应该是高大魁梧、满脸横肉的凶人了,而你嘛”

    小姑娘说的这一番话,着实把谢尼维金娜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妹会如此不知轻重,什么话都说也就罢了,这还不算,还当面叫出了郭守云的绰号。

    干咳两声,打断了小姑娘满嘴的胡说八道,谢尼维金娜挤出一丝笑容,对旁边面色尴尬的郭守云说道:“先生,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岁数小,还什么都不懂呢。”

    “黄皮熊?”郭守云一脸的郁闷,他扯扯自己身上那件蓝色的衬衫,上下瞅了一眼,干笑道,“我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又傻又笨的狗熊吗?这话从何说起啊?”

    “嗯,所以我说你不像是那个叫什么郭守云的,”小姑娘的脑子的确转的很快,她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你这个人嘛,虽然长得不算壮实,但是看上去很顺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傻傻的,让人感觉很亲切,嗯,就像是一个好脾气的大哥哥。”

第四三九章 哥哥有糖

    “哎,这话我爱听,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这是实话,绝对的实话,”郭守云老怀大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可这童言拍出来的马屁,却是最令人感觉舒畅的。

    “来来来,坐到这来,”开怀之下,郭守云伸手扯过一把椅子,紧挨着放到自己身边,继而在椅子上拍了拍,招手对小姑娘说道,“今天我这大哥哥就认个小妹妹,以后啊,你就是我郭守云的妹妹了,谁要欺负你,你就挺直了腰板告诉他,说我郭守云就是你的哥哥,不老实就让他放马过来试试。”

    面对郭守云的邀请,布鲁斯尼基娜显然还有几分犹豫,她一个劲的用眼角去瞟旁边的谢尼维金娜。

    “先生让你过来坐你还不快点过来,”谢尼维金娜笑道,她看出来了,郭守云这一番邀请没有半点**的成分。

    “嗯,”小姑娘得到了许可,看上去显得很开心,她也不说绕上两步,就那么一撩桌布,嗖的一下从桌子底下钻了过来,一**稳稳当当的坐在郭守云身边的椅子上。

    “哥哥今晚请吃饭,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看得出来,这个布鲁斯尼基娜年纪虽小,但是却很会做人,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吃的开,还得说是那些最甜的“自来熟”,人前越放的开,往往就越受人瞩目,越受人欢迎。“你想吃什么?”伸手在小姑娘盘了髻的后脑上抚摸着,郭守云笑道。别说,从这个刚刚结识的小姑娘身上,他还真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而那份亲切感觉,就来自于当初的小维克多。

    “嗯,”小姑娘歪着头,将一根手指头叼在嘴里。沉吟半晌,突然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菜名,而且其中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甜点。

    “吃这么多甜食小心会胖,”郭守云拍拍手,将守候在门外的侍应招进来,让他记下小姑娘点地东西,而后才笑道,“别忘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就要去巴塞罗那了,小心到时候胖的上不了场。”

    郭守云这简单的一句话,令陪坐一旁的谢尼维金娜皱起了眉头,而坐在她右手边的基谢廖娃,却兴奋的全身一颤。

    “无所谓啊,”布鲁斯尼基娜耸耸小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今年参加不了可以等四年以后嘛,再说啦,我本来就不喜欢花泳。我更喜欢地是表演,如果有机会能在莫斯科大剧院做一场演出,那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了。”

    “哦,”郭守云微笑道,“那你想不想将来即有机会在赛场上展示自己的天赋,又有机会登上舞台,在莫斯科大剧院来一场个人演出呢?”

    “当然想,”小姑娘揪着一角桌布。用力扯了扯,遐想般的说道,“如果能那样的话,我会每天都做祈祷的。”

    “那就好,”郭守云笑道,“其实,哥哥有把握让你既不用祈祷,又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过条件是,你要跟哥哥签一个协议。嗯。一种具有一定法律约束力的协议。”

    “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小姑娘的智慧还没有展到可以判断法律协商地程度,她一脸愕然的看着郭守云,似乎想要得到一个更深入的解释。

    “嗯,是这样的,”郭守云双手拄在桌子上,表情温和的笑道,“最近呢。哥哥的郭氏集团正准备找一批具有展潜力。同时呢,外表气质形象也不错的运动员”

    “找这个干什么呢?”小姑娘插口问道。

    “怎么说呢。就算是集团的形象代言吧,”郭守云比画了一个谁都看不明白地手势,说道,“具体来说,就是集团与普通民众沟通交流的一个中间人。因为集团从事的是商业活动,其本身与普通民众的距离较远,而在很多时候呢,集团的利益还需要依靠普通民众的支持来维护,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需要一个或是多个与普通民众联系较密切,最好是他们心目中都认同的公众人物出面展开这种对话”“哦,哥哥说的这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小姑娘嘻嘻笑道,“这很简单的,哥哥人这么好,我很愿意给你帮忙的,嗯,这好像没有必要签什么协议吧,多麻烦啊?”

    “哎,这怎么能嫌麻烦呢?”郭守云摇头道,“要知道,哥哥请你帮忙,那是需要支付报酬地,嗯,按照我现在地考虑,在咱们签了协议之后,哥哥要为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争取到巴塞罗那奥运会的入场券,而且是出场的名额。”

    “当啷!”

    就在郭守云说到这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表情激动的基谢廖娃碰掉了手边的一个水晶杯,杯子从她身边滚落到地上,竟然还没有摔碎,只是在那里一圈圈地打着滚。

    “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地,”基谢廖娃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忙蹲下身子,将水晶杯捡起来,同时一脸歉意地说道。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郭守云颇为大度的笑道,“嗯,看样子,基谢廖娃小姐是口渴了,你想喝点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谢谢先生,我喝什么都可以,您决定吧。”基谢廖娃将杯子抱在胸前,垂头说道。

    “那就喝点红酒吧,”郭守云弹个响指,将波拉尼诺夫招进来,吩咐道,“去,把我刚才要的红酒拿来,还有,顺便把下午准备好的协议书也一同送过来。”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而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不到两分钟工夫,一瓶启了封的红酒以及四份法律协议书就被送了进来。

    “你们看,这就是今天下午集团律师署理部门起草的协议文案,”先为几位美女斟上酒,郭守云才将手中协议文本逐一分给基谢廖娃与布鲁斯尼基娜两人,“就像我刚才说,签了这份文件,你们就等于是拿到了巴塞罗那奥运会的入场券,那么由此之后呢,只要你们在赛场上拿到不错的成绩,哪怕只是一枚铜牌,甚至是前几名的成绩,集团就会为你们送上五百万卢布到四千万卢布的奖金。当然,如果你们能够破纪录的拿到一枚金牌,那么除了四千万卢布的奖金之外,我还会以私人的名义,嘉奖你们没人四十万美元的额外奖励,同时,我还将亲自出面担任你们的经理人,从方方面面保证你们的最大利益。除了这些之外,我还会利用远东的现有媒体,为你们量身定做一系列的宣传措施,我会在一个月内啊,不,是两周内,让你们成为全联邦家喻户晓的明星,成为所有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

    “先生,”谢尼维金娜在旁边听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引诱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入彀,她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来,“你,你这样的做法,对她们的成长是不利的,她们”

    “哦,是吗?”郭守云扭过头,原本温和含笑的眼睛里,顷刻间闪过一丝厉芒,他看着身边的谢尼维金娜,笑道,“不利在什么地方?呵呵,难道你不认为她们很有天赋吗?或说,你觉得我不值得在她们身上投入这么大精力?”

    “不,不,我只是觉得,觉得现在谈这些,有点为时过早了,这恐怕会影响她们出赛时的心情。”被郭守云的目光瞪得心底升寒,谢尼维金娜急忙改口说道,“那,那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先生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郭守云把双手一摊,失笑道,“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光,我想,嗯,我想基谢廖娃她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先生,”就在郭守云这话刚刚说完的时候,波拉尼诺夫一推门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沉声说道,“纳乌莫夫他们来了,您是不是现在就见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郭守云看着面色犹豫不决的布鲁斯尼基娜,一边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两张支票,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得了答复,退后一步,正好让到门外,将四个中年人领了进来。

    “纳乌莫夫先生,”尽管心里对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官僚充满鄙夷,但人家毕竟还是体育署的“领导”,因此,当看到几个中年人进门之后,谢尼维金娜站起身,与他们一一打着招呼。

    而相对于谢尼维金娜的恭敬,郭守云对这几个人却连瞅都没瞅一眼,他将手中的两张支票分到两个小姑娘的面前,继续笑道:“这是两张五百万卢布的支票,只要你们把这份协议签了,它们就是属于你们的了,去巴塞罗那比赛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到处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带回来。”

    几个刚进门的中年人显然误会了郭守云的意思,他们中领先的一个站出来,带着一脸**的说道:“难得先生看上你们,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少说一句话死不了人,”郭守云显然对这几个人没有半点好感,他撩撩眼皮,不紧不慢的说道,“自己找座位坐下,用不着我服侍你们吧?”

第四四零章 季莫申科?

    “啊,不用,不用,先生忙您的,我们自便,自便。”跟在纳乌莫夫身边的,是体育署专门负责本届奥运事务的什么狗屁主席,这个人郭守云之前见过一次,好像叫什么涅蒂挈夫。

    “怎么样?”不再去理会这些官僚,郭守云面色柔和的对两位小姑娘说道,“你们觉的我开出来的条件还算丰厚吗?如果你们感觉合适的话,就可以在协议上签字,如果感觉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现在也可以提出来,我可以酌情加酬。呵呵,不过哥哥的家底可不算丰厚啊,太过分的要求我可满足不了你们。”

    “先生,”没等到布鲁斯尼基娜开口,基谢廖娃便抢着问道,“就像您说的,只要我们签了这份协议,就能获得这次赛事的资格吗?您能给出保证吗?”

    “保证?呵呵,基谢廖娃小姐想要什么样的保证呢?”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你要知道,只要你们签了这份协议,那就算是把自身的利益与我的郭氏集团挂在一起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欺骗你们呢?至于说你所要的保证,嗯,也罢,我可以给你。”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将目光转向纳乌莫夫等人,他在几个家伙忐忑不安的脸上扫了一圈,最终盯住了专门负责招选事务的涅蒂挈夫。

    “涅蒂莫夫先生,”在对方的脸上盯了十几秒钟的时间,郭守云把弄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选手的出赛名单最后应该都是由你审查的吧?”

    “啊,是的,先生,”涅蒂挈夫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正好,”郭守云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刚刚结识了两位小妹妹,呵呵,我看好她们之前的表现。而且有意让她们参加今年巴塞罗那的花泳双人项目,所以呢,你看”

    “哦,女子花泳双人项目?”涅蒂挈夫的面色有些尴尬,他那浊黄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一圈,用颇带着几分为难地语气说道,“先生,您可能对今年的赛事安排不太了解,这个,今年的出赛安排。并不是咱们联邦体育署能够自行决定的。要知道,今年进军巴塞罗那,咱们原加盟共和国的独联体十一国,是以一个统一团队的身份入赛的。而根据咱们之前与乌克兰方面的协商,花泳团体赛的出赛权由咱们决定,可这女子单项还有双人项目,则是由乌克兰方面选送选手出赛的。”

    “是吗?”郭守云皱了皱眉头,这方面地事情他还真没有注意过。不过当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倒是的确没有俄罗斯队,而是仅仅有一个独联体队,而且在郭守云的记忆中,那一届独联体队很强大,一举拿走了奖牌榜第一号桂冠。

    “是的,是的,”坐在涅蒂挈夫身边的一个官员紧跟着说道,“所以先生提出的要求,对我们来说相当棘手。”

    “那乌克兰人推出来地选手资质如何?”郭守云点点头。问道。“比起我这两位妹妹来有没有过人之处?”

    郭守云这话是对谢尼维金娜说的,他也知道,在场这几位官员纯粹就是酒囊饭袋,他们不可能了解这些东西。

    “要说到资质,乌克兰的几名选手只能算是中上之流,”谢尼维金娜照实说道,“与基谢廖娃她们比起来。缺少的主要就是天赋。从目前的情况看,她们参加这次比赛。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练兵,夺牌的希望十分渺茫。”

    “那不就好说了,”郭守云双手一摊,笑道,“既然没希望,还上台丢什么人啊?涅蒂挈夫先生,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和乌克兰人协商一下,请他们让一个名额出来,大不了我出钱买,他们要多少都好说。”

    这世界上的事在郭守云就是那么简单,不管事大事小,解决起来就是一个钱多钱少的问题。

    生,这不是出钱就能解决地问题,”涅蒂挈夫哭丧着脸说道,“您要知道,乌克兰人目前地状况与咱们不同,他们的代表队有很固定的出资方,而且对方出手很阔绰,就我所知,他们目前的经费非常充足,仅仅是乌克兰汽油公司一家,就为他们提供了七千万美元的赞助费,而他们选派的两支花泳项目双人组,就是由这家公司在背后支持的。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要想把这个名额抢过来,那困难实在是太大了。”

    “乌克兰汽油公司?”听到这个名字,郭守云地眉头也禁不住皱了起来,作为俄罗斯国内地一方寡头,他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毕竟人家和他地郭氏性质相同,而且在乌克兰国内,这家公司的势力远比郭氏集团要庞大的多。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的掌门人对于有着前世经历的郭守云来说,这家公司的掌门人令他有着退避三舍的想法。

    对于那些了解乌克兰现代政治的人来说,一个美女寡头、强势总理的名字恐怕是他们所熟悉的,而这位走过私、行过贿、偷过税、坐过监、上过《花花公子》封面的美女强人,就是乌克兰颜色革命之后,令总统尤先科长期头疼不已的美女总理尤利娅.季莫申科。这位有着“美女总理”、“汽油皇后”、“天然气公主”等诸多称号,素来以乌克兰民族风情的“季氏”大辫子为招牌形象的美女,就是“乌克兰汽油公司”的总裁。

    对前苏联地区出现的大批寡头,人们往往只知道阿布获得了很好的收场,可人们不知道的是,与美女季莫申科比起来,阿布绝对连小儿科都算不上,人家一次入狱,一次被通缉,数度遭遇刺杀。甚至还有色情片被曝光出来,可最终的结果是,她这位大美女始终屹立乌克兰政坛不倒,从库奇马到尤先科,乌克兰几任总统都没能把这位身材高挑、容貌美艳的小姑娘打趴下。正如季莫申科自己所说的那样:“我不是受人欺负地小姑娘,我是战士,不会屈服。”

    面对这样一个美女强人,郭守云更多的不是要与她竞争。而是尽可能的试探着与她接触,最好是结成某种利益上的合作关系,这才是对郭氏集团最有利的展方向。

    “这么说,你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郭守云不愿意去招惹美女,但并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将两位“妹妹”送上赛场,而且他也有理由相信,这些脑满肠肥的官僚们,有的是馊点子。

    “这,先生何不让她们参加团体赛?”纳乌莫夫犹豫着说道,“这方面我们倒是可以做一些手脚。大不了找借口换下两个人来。”

    “不行,”这次谢尼维金娜没有让步,她毫不犹豫的说道,“现在距离正式开赛只有不到一个月地时间了,队里换人需要重新磨合,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你们也听到了?”郭守云自然知道这个办法不可行,他本人也不可能赞成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馊主意。

    “郭先生,其实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坐在纳乌莫夫左侧的一个小个子、一头灰白头的家伙开口说道。

    “哦,你说,”郭守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是这样的,”这家伙舔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要想从乌克兰手里拿过一份名额来并不难,只要咱们能够提出足够的交换条件。嗯,就我所知,今年乌克兰人那边似乎对体操项目很有信心。他们提出来很多的备选名单。其中类似古楚、卡利宁娜、博金斯卡娅等等这些人,都是实力很强而且夺冠希望很大的种子选手,嘿嘿,毕竟体操是乌克兰人的强项。不过按照我们之前达成地协议,在体操项目上,咱们也应该有选手加入的,所以在经过协商之后。乌克兰人必须在他们种子选手里去掉一个。好像,好像是刷掉了卡利宁娜吧?我想。如果先生愿意同他们做一下交换的话,咱们可以”

    “莫乌夫,你这是在玩火,”不等小个子把话说完,纳乌莫夫便恼了,他歪头训斥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名额是不能让出去的,否则的话,你要如何向挈列斯金先生交代?”

    “如何向挈列斯金交代是你自己的事情,”提出这个建议的家伙别看个子不大,但是说起话来那语气却很坚定,“他提出的五百万所谓赞助费,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看到。最重要地是,他推出来的人简直就是一个花架子,既没有天赋有没有后天的技术,而为了这么一个不是选手的选手,我们却要葬送掉三个前途无限的运动员。纳乌莫夫先生,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是犯罪?而且是行为最恶劣的犯罪。”

    “哼哼,真希望你有胆子在挈列斯金先生面前说这一番话。”纳乌莫夫冷笑一声,说道。

    郭守云听出来了,在这场即将展开的巴塞罗那奥运会上,独联体方面真是为出赛人选的问题打的不可开交啊。如今的俄罗斯在体操项目上显然与乌克兰人相去甚远,当年苏联时期地体操能人,基本上都云集在乌克兰,而这一次出赛,因为金钱以及面子地关系,体育署显然在体操项目中抢占了一个名额,而挤用这个名额的人,却是一个叫挈列斯金的家伙用五百万买来的。同时呢,作为一种类似报复的举动,乌克兰人也在花泳项目上抢占了一个项目,双方一剑换一枪,谁也不吃亏。

第四四一章 不想听你说话

    当然,这里所说的“两不吃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吃亏,至少在郭守云的记忆中,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卡利宁娜,就是因为无奈错过一次巴塞罗那而黯然告别体操赛场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郭守云来说,谁退出赛场都无关紧要,关键的是,他得把自己的摇钱树送上去,为了这两个小妹妹,什么他娘的挈列斯金啊,他算老几挈列斯金是谁?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们吵够了没有?”瞟了一眼兀自争论不休的几个家伙,郭守云笑眯眯的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这个什么挈列斯金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能量很大吗?”

    “先生,”谢尼维金娜皱皱眉头,替郭守云解释道,“这位挈列斯金先生就是莫斯科人,他在莫斯科河东部九个街区的势力很大,在那里,他也算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哦,生意人?”郭守云随口问道。

    “算是吧,只不过没有什么正当生意,手底下有十几家酒吧、舞厅什么的,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就是保护费。”谢尼维金娜耸耸肩,说道。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挈列斯金很是瞧不起。

    “哦?我明白了,”郭守云失笑道,“原来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有了什么强劲的对手了,整了半天,你们怕的就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地腌货?”

    “呵呵。先生,这怨不得纳乌莫夫几位先生,”谢尼维金娜笑道,“这个挈列斯金历来下手狠毒。有消息称,莫斯科前段时间的两起陈尸案就是他指使人做下的。至于说别列佐夫斯基先生,他似乎与挈列斯金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我就曾经在他地私人宴会上看到过这个流氓。”

    “是啊,郭先生。”涅蒂挈夫这时候苦笑道,“对您来说,挈列斯金先生或许什么都不是,但是对我们来说就不是如此了,如果惹得他不高兴了,我们恐怕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这样好了。”郭守云双手交错着放在桌上,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波拉尼诺夫。”

    “先生,有什么吩咐?”波拉尼诺夫闪身从门外走进来,沉声应道。

    “知道挈列斯金这个人吗?”郭守云说道。

    “哦,哪个挈列斯金?”波拉尼诺夫一愣,随口问道,“莫斯科的那个地头蛇吗?”

    “对,就是他。”郭守云点头说道,“你手头上有能与他直接说的上话的人手吗?”

    “没有。”波拉尼诺夫很干脆的耸耸肩,说道,“不过能干掉他地人很多,只要先生有需要,明天下午他的人头就能打包送来哈巴罗夫斯克。”

    波拉尼诺夫这话说得语气异常轻松,以至于在场的人谁都不会怀疑他是否在吹牛。的确,一个在莫斯科掌控几个街区的黑手党小头目。他无论从实力还是从资本等各方面的来讲。都与郭守云他们这种足以操控整个国家地巨头们相去甚远。尽管这个挈列斯金与别列佐夫斯基关系密切,但是谁都知道。郭守云干掉这样一个人,别列佐夫斯基绝不会出面做任何表示,反过来,要是挈列斯金打郭守云的主意,那不说别人,老别头估计就要第一个翻脸了。这世界是讲究实力的,在上位的眼里,任何东西、包括人的生命都可以打上标价,现在,郭守云这条命的标价就是近六百亿的美元惊人资产,而挈列斯金他一钱也不值。

    “不要胡说八道,”瞟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体育署官员们,郭守云嗔怪道,“怎么能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咱们又不是黑手党,而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你回头找人与这位挈列斯金先生联系一下,就说我看中他手上那张巴塞罗那入场券了,如果他不介意地话,我愿意出高价买下来。”

    “是,先生,我马上去办。”波拉尼诺夫一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啪啪,”轻松地拍拍手,郭守云笑道:“好啦,最大的问题解决掉了,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怎么与乌克兰人交涉地问题了?”

    “郭先生,我觉得这样做不太恰当,”纳乌莫夫犹豫着说道,“您知道,挈列斯金先生毕竟为我们提供了五百万的资金,如果您把他现有的”

    “纳乌莫夫先生,”不等纳乌莫夫把话说完,矮个子的莫乌夫便抢着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强调挈列斯金那五百万的捐款,难道你忘记了吗?郭先生前后为体育署提供的资金,恐怕远远过四个五百万了,再有,我们现在所使用的集训中心,也是有郭先生慷慨资助地。难道说你地眼里就只能看到挈列斯金的五百万,却看不到郭先生那更加慷慨地付出?”

    “莫乌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纳乌莫夫勃然大怒,他几乎是指着莫乌夫的鼻子质问道。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莫乌夫小心翼翼的朝郭守云看了一眼,对方脸上那淡淡的微笑给了他足够勇气,“哈,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只看的到挈列斯金的五百万,因为那笔钱早就进了你的私人账户了,所以你才对此记得那么清楚。”

    “难道你身上就能比我干净多少吗?”纳乌莫夫怒极反笑,他一把扯住莫乌夫的衣领子,将他直接按在桌面上,这才大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段时间,你们合谋吞掉了远东三个体训中心的场地租用费,现在事了,你以为靠这些鬼伎俩就能逃过一劫吗?哈哈,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就说过了,他姓郭的就是吸血鬼,从来只有他吸别人的血,没别谁能从他身上沾半点便宜。你们贪得无厌,现在却想把我拖下水,嘿嘿,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我纳乌莫夫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郭守云在一边看着两位官员吵闹,心里真是感觉要多好笑有多好笑。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纳乌莫夫看样子并没有参与到贪污场地租用费的问题中去,而之前还一脸正气的莫乌夫,应该是这件事的主谋。再看看涅蒂挈夫那一脸苍白的表情,很明显,他也从中拿了一份数目不菲的“赃款”。

    “呵呵,真***有意思,”郭守云摆弄着手指,笑眯眯的琢磨着,“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最后还是算错了大鱼,不过这样也好,就算错有错着吧,省的今后多招麻烦了。”

    “小妹妹,这样的闹剧好看吗?”不去理会厮打成一团的几位官员,郭守云扭过头,对旁边小嘴微张、一脸愕然的布鲁斯尼基娜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精彩啊?”

    小姑娘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和蔼大哥哥”,两片薄薄的小嘴唇蠕动半晌,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无聊?”郭守云耸耸肩,说道,“那好吧,咱们不看了。这样,我想让谢尼维金娜带你们去休息室坐一会,等五分钟,哥哥处理一点小状况,然后就带你们去逛街。哈巴罗夫斯克的夜景你们还没有欣赏过吧?今晚咱们就去玩个尽兴而归,怎么样?”

    小姑娘瞅瞅郭守云,又瞅瞅谢尼维金娜,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带她们出去,到休息室等我,”郭守云侧过身,在谢尼维金娜的耳边低语道。

    “你冷静一点,”谢尼维金娜不无担忧的低声道,“千万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我自有分寸,”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

    “希望如此,”谢尼维金娜欠起身子,先是在男人的额头上亲吻一口,这才带着紧握协议书的基谢廖娃与布鲁斯尼基娜退出房间。

    “纳乌莫夫先生,我看你是喝醉了,”目送几个女人走出房间,郭守云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便消失无踪,他抽出一支烟卷,在烟盒上一下下的敲打着,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都当没有听到,我的体训中心从来就没有生过什么场地租用费被人贪污的事情,在这方面,我想我的会计师们会给你拿出详细账目记录的。”

    郭守云这抽冷子冒出来的一句话,直接让纳乌莫夫等人傻了眼,大家伙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与此同时呢,一股彻骨的寒气却悄无声息的从每个人脚底下升腾而起,他们预感到,有一种致命的危险正快步朝自己逼近。

    “知道吗,其实对于我来说,几百万的场地租用费算不了什么,”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吸引过来,郭守云继续说道,“而真正让我感觉不高兴的是,你们刚才很不给我面子,我这个人很少直接开口向别人提要求,而在我提出来之后,却又被人拒绝的机会,就更是少的可怜了。不过今晚,就在刚才,你们算是让我长了些经验。”

    “郭先生,不是”纳乌莫夫松开手中的莫乌夫,干咳一声,说道。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郭守云语气冷漠的说道,“我想在只想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我要的名额能不能拿到手。”

第四四二章 我是讲道理的

    “莫乌夫先生,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然后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伸手指了指面色惨白的莫乌夫,郭守云说道,“记好,是想清楚了再说。”

    “咕嘟,”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莫乌夫颤颤巍巍的站在桌子边上,说道:“郭先生,只要体育署内没有人跳出来搅局,那我就有把握可以为您把事情办好,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办好。”

    “很好,”郭守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扭头对涅蒂挈夫说道,“你呢,涅蒂挈夫先生,你认为有问题吗?”

    “没,没有,”涅蒂挈夫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看,这不就好了吗?”郭守云双手一摊,笑道,“就象我一直所坚信的那样,只要大家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谈,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什么叫协商啊,这就叫协商嘛。”

    “是,是,郭先生说的是,”偷偷抹了一把额头渗出来的冷汗,莫乌夫干笑一声说道。

    “至于纳乌莫夫先生,”郭守云不理会对方的逢迎,转而对一脸不以为然的纳乌莫夫说道,“呵呵,我看您今晚是有些劳累了,这样吧,我吩咐人送您回去休息。听说您的心脏不太好,多休息是非常必要的,我就不多耽搁您的时间了。”

    “莎拉,”一番话说完,郭守云也不等对方作出反应,就那么一拍手,招呼道。

    “先生。”一身红衣的莎拉闻声进门,她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说道。“我在这儿呢。”

    “去,送这位纳乌莫夫先生回去哦,休息。”郭守云扬起下巴,朝对面使了个眼色,说道。

    “好地。”莎拉嘴吹一声哨,快步走到纳乌莫夫身边,就那么俏生生的往他身边一靠,笑咪咪的说道,“走吧,我的纳乌莫夫先生。能让我亲自护送地人可着实不多,除了姐姐与先生之外,嘿嘿,您是唯一的特例。”

    “不用送,我能找到了回去的路,”纳乌莫夫皱眉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叛逆女郎”,随口说道。

    “是吗?”一把拧住对方的手腕,莎拉微笑道,“不过你很快就要找不到了。”

    别看莎拉这一个拧手腕地动作做得很轻松,可实际上她用的力量却一点都不小。包括郭守云在内,房间里的几个人几乎都能听到那腕骨碎裂的“咔吧”声。这声音一场清脆,但是却令人毛骨悚然。

    怜的纳乌莫夫出一声刺耳的痛呼,而后就那么一手捂着心脏,剧烈**着歪倒在莎拉地身上。

    “啧啧啧,真是个脆弱的家伙,”用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捅,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庞大的身躯滑倒在地上。莎拉咂咂嘴。不屑一顾的说道,“这就昏过去了。那接下来还怎么玩啊?”

    “你吓到我的客人了,”郭守云看都不看昏死过去的纳乌莫夫,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沉声说道。

    “哦,那我这就把他弄出去,”莎拉一弯腰,伸手揪住纳乌莫夫的后领,将他整个上半身提起来,笑道,“嘻嘻,这总可以了吧?”

    莫乌夫与涅蒂挈夫面色如土,他们傻呆呆的看着莎拉像拖死狗一般将纳乌莫夫抽搐不已地身子拖出门外,那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气,几乎要把他们整个人全都冻僵了。

    纳乌莫夫至不济也是国家体育署地第三号负责人了,这要放在前苏联时期,那就是部级干部,是国家要员,可现如今呢,在远东这个地方,面对着郭守云这么一个没有半点职务在身的商人,他那条命竟然廉价到一文不值的地步了,这位巨头竟然就这么坦然的、毫无顾忌的指使人把他干掉了。

    他就不怕被人告?他就不怕担负责任?毫无疑问,他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怕,在远东这个地方,他有一千种办法可以为自己掩饰罪行,可以预见,明天一早,远东的某家报纸或是电台上就会公布一条消息:莫斯科体育署的某某官员,昨晚心脏病突死掉了。

    “两位,”看着房门从外面缓缓地闭合,郭守云扭过头来,看着对面那两个面色如土地胖子,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地,莎拉这孩子不会办事吓着你们吧?”

    兴许是精神过度紧张的关系,郭守云这突兀的一开口,莫乌夫竟然条件射般的出一声惊叫,他直勾勾的看着郭守云,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出不停的“咔哒”声,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与他相比,涅蒂挈夫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看样子是想挤出一点笑容来,可始终都无法做到。

    “你们不用害怕,”郭守云对这种效果颇为满意。眼前这些家伙全都是**透顶的混账,跟这些人打交道,要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给你办事,那除了让他们认识“钱”字之外,还得让他们认识一下“死”字,不然的话,你就什么事都别想办成喽。

    “呵呵,对我来说,两位是朋友,对待朋友呢,我一向都是很宽容、很和善的,”用手指头在桌面上敲打两下,郭守云笑道,“刚才纳乌莫夫先生觉得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没办法,我只能让他好好冷静一下了,而两位的观点与他不同,所以呵呵,我觉得你们的前途应该比他好一些,你们说呢?”

    “是,是,先生说的是,”涅蒂挈夫看上去还要冷静一些,在经过了长达一分钟的努力之后,他终于在自己的脸上“刻”出了一丝笑容,尽管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场地租用费的事情呢,我不打算深究了,”郭守云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一口红酒,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两位要向朝更好的位置上爬,那就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莫斯科离着远东山高路远,我给你们帮不了什么忙,要说我能出力的地方,也就只有尽可能多的资金供应了。”

    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郭守云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位面色如土的中年人身后,分别在他们的肩膀拍了拍,笑道:“在我看来呢,从今晚开始,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两位今后如果有资金上的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尽一切可能为你们筹措的。”

    谢先生,”莫乌夫的牙关抖动的还是很厉害。

    “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郭守云一只手扶在莫乌夫的肩膀上,“任何人为我办事,我都不会亏待他,所以你们也不用谢我,呵呵,只要把我刚才说的事情办好,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先生放心,”涅蒂挈夫连头也不敢抬了,他低垂着下巴,说道,“后天,啊不,明天下午,我们就会与乌克兰那边加紧磋商,最多后天晚上,先生就会得到好消息的。”

    “那就好,那就好,”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你们绝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这眼下呢,我还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去办,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意见啊?”

    “先生请讲,”涅蒂挈夫说道。

    “是这样的,”郭守云揉搓着下巴,说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想与基谢廖娃、布鲁斯尼基娜两位小姐签订一份法律合约,这份合约的目的呢,当然是为了保证这两位小姐的利益,呵呵,这也算是我们郭氏集团为联邦体育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嘛。不过现在看起来,布鲁斯尼基娜小姐似乎对这份合约有些抵触,再,她的年纪还小,还不能满足联邦法定的自主行为人年龄要求,所以呢,我希望两位能够与她的合法监护人沟通一下,把这份合约签了。嗯,你们看这件事”

    “这件事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会在一周内办妥的,”莫乌夫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说服布鲁斯尼基娜小姐的母亲,她,她对我们还是十分信任的。”

    “好,好,好,”郭守云连声赞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至于这最后一件事嘛,其实我也是为联邦体育界着想,嗯,鉴于目前联邦体育新闻报道不通畅的局面,尤其是平面媒体对体育关注的不到位状况,我决定呢,在哈巴罗夫斯克成立一家专门的,综合性的体育刊物。至于这名字呢,嗯,就叫就叫《体育俱乐部》。你们看怎么样?”

    对郭守云的这一个提议,莫乌夫与涅蒂挈夫自然又是一连串的赞同,他们当下许诺,可以在一个月内将相关方面的许可证办妥,并直接送来远东,同时呢,他们还对郭守云这种“关注体育事业”的善心大加赞扬,在这两个人的嘴里,郭大老板俨然就成了俄罗斯联邦体育界的救星。

    不过再多的赞颂也改变不了奸商的本性,在郭守云的预期里,他要创办的这个《体育俱乐部》杂志,绝不是为了弘扬体育精神亦或是为拓展体育事业而办的,它出现的真正目的,就在于赚钱,其办刊宗旨就是吸引大众。

第四四三章 《消息报》

    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开始。

    在带着几分灼热的晨光中,汗水淋漓的郭守云深嘘一口气,放开架在自己肩头上的两条修长美腿,一翻身,看似疲累不堪的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那十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孽障”,此时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看样子短期内是做不了怪了。

    “昨晚你究竟把纳乌莫夫怎么样了?”从床边的立架上去过一条洁白的毛巾,兀自穿着那件破烂泳衣的谢尼维金娜,一边体贴的为男人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柔声问道,“为什么我没看到他从巴诗琴里出来?”

    “怎么,你想他啦?”郭守云躺了个仰巴拉叉,眯缝着眼睛说道。

    “我想他干什么,”谢尼维金娜翻翻白眼,欠身从床上坐起来,她用手上那方毛巾擦拭着腿间的秽迹,不无担忧的说道,“我是担心你做得太出格了,到时候会引来麻烦。”

    “我的麻烦从来都不少,多一件少一件的,我也不在乎了。”郭守云一抬手,在床边的叫铃上按了一下,“更何况处理一个类似他那样的小角色,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我有的是办法把事情平下去。”

    “先生早上好,”床头的对讲话筒里传来一个清亮且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让我们猜猜看,嗯,是不是谢尼维金娜小姐满足不了您了,所以打算让我们进去充当一下消防员了?”

    “是啊,”郭守云失笑道。“不过如果你能把今天的报纸带进来就更好了,我可以考虑一边看报纸,一边顺手把你收拾掉。”

    “嘻嘻,先生稍等。您的需要马上就能得到满足了。”对讲话筒里地女人嬉笑一声,挂了线。

    “哎,”幽幽的叹息一声,谢尼维金娜转身伏在男人的身上,轻声说道。“为什么你对这些保镖都能有说有笑的,唯独对我却要整天板着脸呢?你知道吗,这令我很迷茫,总觉得自己地命运就像无边浓雾里的一座荒岛,即看不到前又感觉不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涨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更安全一些。”

    “呵呵,那只能说你还没有认清我这个人的脾性,”郭守云伸手揽住女人的纤腰,一边在她丰满的翘臀上揉捏抚摸着,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必须知道,对我来说,苏西娜她们都是外人,不管她们与我关系多么的密切,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局限于某种合作的方式上。我为她们提供薪水,她们为我、为我身边的人提供安全保证。所以在与她们接触的时候。我要更多考虑她们地所思所想,考虑她们的感觉。而你不同,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专属物,所以我没必要在你的面前伪装什么。嗯,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眼里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郭守云。才是没有带着任何面具的我。”

    “那我宁可能够每日面对的,都是戴了面具的你。”谢尼维金娜毫不犹豫地说道。

    “呵呵,那可以肯定的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地话,你这个荒岛马上就要面临涨潮的威胁了。”郭守云嘴角**,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咚咚!”

    就在谢尼维金娜打了一个激灵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在女人的裸背上轻轻抚摸着,郭守云随口说道。

    “先生,您的报纸,嗯,还有两份早餐,”穿了一身粟色牛仔女装地保镖走进来,她站在门口,眼神暧昧地在郭守云身上瞟了一眼,笑道。

    “放到这吧,”郭守云随手指了指床头的小橱柜,说道,“昨晚波拉尼诺夫没来过电话吧?”

    “来过了,”保镖迈着很标准地一字步,娉娉婷婷的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小柜子上,同时说道。

    “哦,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郭守云伸手将报纸抓过来,随意一展,心不在焉的问道。

    “他警告我们不许挑逗先生,”保镖掩着小嘴,痴笑道,“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重要的事情呢?”

    “嗯,很重要,”郭守云抬眼瞅了瞅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深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波拉尼诺夫的权威流失的越来越厉害了,我怀疑他的警告是不是还对你们有作用。”

    “那要看先生的意思了,”美女保镖显然没把波拉尼诺夫的警告放在心上,她斜倚在床边,笑眯眯的说道。

    “我的意思,”郭守云的目光扫过报纸的头版头条,那上面所列出来的一则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昨夜,“阿蒙”特种部队士兵与在“奥斯坦基诺”电视台附近举行游行示威的群众生激烈冲突,该冲突延续半小时,造成至少两人死亡、四十九人受伤。

    “先生的意思是什么?”美女在床边蹲下,一手伸到郭守云腿间撩拨着,暧昧的笑道。

    “嘘,别说话,”伸手在保镖盘了髻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拍,郭守云皱眉道,“今天这份消息报有点意思,我得好好看看。”

    老板的话,令极尽挑逗之能事的美女保镖大失所望,她耸耸肩,从床边站起来,随手从托盘里端过一杯牛奶,送到了郭守云的手里,而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立在一边,一动也不动了。

    正如郭守云所说的,今天,准确地说,应该是这短时间以来的《消息报》都很有意思,自从哈斯布拉托夫所领导的代表会议将这份原本属于前布尔什维克党的报纸行权拿到手之后,这份在联邦境内享有盛名的平面媒体,便成为了左翼反对派攻击克里姆林宫核心权力层的舆论阵地。每天,从这份报纸少,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讽刺挖苦甚至是直接抨击当权的新闻报道,而自从俄布重新展开活动之后,这片舆论阵地上显然又增添了很多“射击孔”,从这些射击孔里打出来的炮弹,劈头盖脸的落在克里姆林宫当权的脑袋上,令他们在这段时间里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从《消息报》的新闻评论中,郭守云看出来一个门道,正如此前温和派们所阐述的那样,“各方政治力量的对抗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宪法修正案,令所有觊觎权力的势力方磨刀霍霍,大有恨不得将对手一刀斩落马下的趋势。

    将整份报纸从头掀到尾,政治时评板块上,登载了两大游行示威事件:莫斯科市民与“阿蒙”特种部队的流血冲突,莫斯科玻璃制品厂万余名工人的罢工抗议活动。军事板块上登载了一个消息:“815”号护卫舰叛逃乌克兰的轰动性新闻,以及由此引的针对军队管理无序状况的大讨论。财经版块内,针对盖达尔经济改革的无情批判等等等等,即便是在最尾版的娱乐版块上,报纸的编撰们也没有放弃对克里姆林宫的抨击,他们登载了一个昨天刚刚在莫斯科红场生的趣闻:几名来自国立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以叶利钦的名义在红场纪念碑上粘贴了一份别开生面的“告俄罗斯公民书”。信中,这些学生用第一人称的口吻宣布,从即日起,叶氏引咎辞去俄罗斯联邦总统的职务

    尽管《消息报》的报道有失偏颇,但是作为镇守远东的一方巨头,郭守云还是能够真切的体会到:随着俄罗斯私有化改革逐步进入死胡同,联邦民众对克里姆林宫、对白宫、对叶氏一派的当权,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在反对派政治势力的挑唆下,这种耐心的流逝往往会伴随着国家政权的急剧变更,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在今后几个月内得不到来自外部的强力支持,叶氏将有可能丢失掉他的总统宝座。

    所有的政客都是某种意义上的赌徒,而且是那种不输掉老婆孩子绝不退场的疯狂赌徒。

    郭守云相信,即便是面临时下的种种困境,叶氏也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交出权力,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夺回主动权,一定会像饿极的疯狗一般,四处寻找可以给它提供干骨头的合作。而在目前的时局下,面对汹涌澎湃的民意,真正敢于他们合作的人貌似并不多,除非这个潜在的合作本身就不在乎什么民意倾向——比如说六巨头这样的人物。

    无论是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力,还是面对岌岌可危的权力宝座,那些义正词严、道貌岸然的政客都会在一瞬间变成食子饿虎,能出卖的东西他们会义无反顾的出卖,不能出卖的东西他们同样也会千方百计的拿出来卖掉。在这种情况下,手里掌握着足够资金与实力的六巨头,还用为某些自己觊觎的利益去操心吗?

    深深的嘘一口气,郭守云合上报纸,最后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栏:1992年7月23日刊,随即就那么轻轻一戳,将它直接塞进了一口都没动的牛奶杯里。鲜白的奶汁从杯子里溢出来,瞬间浸湿了一大片的床单

第四四四章 天伦之乐

    “嘟嘟嘟飞,嘟嘟嘟墅前的宽敞草坪上,仅穿了一身短裤背心的郭守云开心的像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他双手举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围着庭院内那棵茁壮的白杨树来回转圈,一边跑还一边出着各式各样的洋相。

    被“老豆”高举过顶的小丫头显然还没有育到会尽情欢笑的地步,她那蜷缩在薄褥子里的小脑袋晃来晃去,肥嘟嘟的小嘴里还吹着一个硕大的气泡泡。

    “好啦,好啦,你小心摔着她,”站在楼前的阶梯上,一身白裙的莎娜丽娃看上去少了几分当初的毒辣,无形中却多了几分眉目间难以掩饰的慈爱,她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对树下的男人招呼道,“快把她给我,该到喂奶的时候了。”

    “噢,宝贝儿,瞧瞧,咱们就亲热了这么点时间,那个女人就看不过去了,”将宝贝女儿抱进怀里,郭守云摇晃着胳膊,笑道,“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恶啊?啊,是不是很可恶?”

    “啵,”小丫头嘴边的大唾沫泡在一瞬间炸开,点点的唾沫星子一滴不落的溅在郭守云脸上。

    “呦喝,要造反,竟然敢往我的脸上吐口水,你这丫头是不是不想混了?”抹了一把宝贝女儿吐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郭守云失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问问你爹地我是什么人,这遍天底下。有几个人敢朝我脸上吐口水啊?”

    面对张牙舞爪的郭大老板,襁褓中的小丫头显然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小家伙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瞅了他一眼,而后小嘴一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那么把小脑袋一歪,自顾自地睡上了。

    “这,这怎么又睡上了?”瞅着怀里双目微合的小东西,郭守云皱眉说道,“我说。咱这宝贝是不是有问题啊?这才醒了多一会儿,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又打上呼噜了?”

    “去,去。去,不懂就别瞎说,”将怀里的儿子交给佣人。莎娜丽娃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将女儿从郭守云怀里夺过去。放在臂弯里颠动着,娇嗔道,“孩子这才多大啊,本来就处在嗜睡的年纪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

    “要都像我一样就好了,”郭守云揉揉鼻子,凑在女人身边讪笑道,“至少我是该睡的时候睡。该安静的时候就安静。哪像这两个小东西,总是那么没有眼力劲。”

    莎娜丽娃脸色一红。她自然知道男人口中所说地那个“眼力劲”是什么意思。

    “再过上一段时间吧,”依偎在郭守云的怀里,莎娜丽娃低声说道,“这两个孩子我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带,我想着,怎么也要等他们断了奶,然后再找两个保姆来带他们。”

    “无所谓,随你高兴好了,”郭守云耸耸肩,笑道,“不过帮会那边的事,这段时间你也该多少过问一下了,不然地话,我实在有点不放心,那个莎拉嘶,真是让人头疼。”

    “怎么,她又惹你不高兴了?”莎娜丽娃浅浅一笑,说道。

    “她惹我不高兴还是次要的,”郭守云耸耸肩说道,“关键是她那副疯脾气让人受不了,我担心任由她胡闹下去,帮会早晚会出大乱子。嗯,那边的事,除了交给你之外,放在谁手上我都不放心。”

    “其实你这是小看莎拉了,”莎娜丽娃笑道,“这丫头地心思我最清楚了,别看她表面整天疯疯癫癫,可那颗小心眼里花样比谁都多,帮会里的事,我是交给谁打理都不放心,除了她之外。”

    “希望你没看错,”郭守云苦笑一声,说道,“嘿嘿,不过保不准你们俩本身就臭味相投,全都是疯子。”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莎娜丽娃拢拢飘散在额前地长,妩媚的白了自己的男人一眼,笑道,“不过你也尽可以放心,这两天我会在哈巴罗夫斯克召集帮会各地头目开个会,之后呢,我会逐渐投入工作。”

    “嗯,这样最好,”郭守云点头认同道,“不过你也不必勉强,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你,只要别把所有权力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上就成了,那样太危险,不安定的因素太多。”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莎娜丽娃知道自己地男人信不过莎拉,不过这种话她是不会当面说出来地,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知道该如何与这个男人相处了。

    “好啦,时间不早了,”看看自己手上的腕表,郭守云伏头在女人地额头上亲吻一口,说道,“我还得到商行那边去一趟,现在就不陪着你了。中午告诉妮娜,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今天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不是要从莫斯科赶过来吗?”莎娜丽娃愕然道,“你不去机场接一下他们?”

    “他们的专机要到中午才能到,”郭守云又低头在宝贝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笑道,“更何况他们也隔三岔五的就往这边跑一趟,我才懒的总去接他们呢。他们来了之后,自然知道去哪找我。”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北京?”莎娜丽娃知道,这次霍、维两个人过来,就是为了与自己的男人一同去北京参加中俄经济论坛的。这件事在莫斯科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倾向右翼的政客,都就此表过反对的意见,但是三位巨头显然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们去北京的意图从来就没有更改过。

    “可能是明天早上,也可能是今晚连夜启程,”郭守云随口回答道,“具体的行程,还要等他们来了之后再说,我想中国哈巴罗夫斯克使馆那边也有更加具体的安排。呵呵,这次你男人就是一个配角,我去北京的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所以具体什么时候上路的问题我从来就没有关注过。”

    “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几个可靠的随行?”莎娜丽娃会意的点点头,继而问道,“我听说中国人那边对你的保镖有很大戒心,波拉尼诺夫都被排除在了随行人员的名单之外,那你要过去的话,没有几个贴心的人怎么行?”

    要知道郭守云现在的保镖可都是当年克格勃的精英人物,就拿波拉尼诺夫来说,他的名字在很多国家的安全戒备名单中都是挂了号的,因此这次去北京,郭大老板说什么都不好把他们带去。

    “没必要,”郭守云笑道,“北京那边的情况我比你了解,要说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那除了北京之外就再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了,去那里,我根本没必要带什么保镖。”

    “那也不行,”莎娜丽娃皱眉道,“不过北京的治安环境多么好,多一份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你尽管放心,我给你安排的人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中国人那边绝不会提出任何意见的。”

    “那好,随你,随你总成了吧?”面对莎娜丽娃的坚持,郭守云只得无奈退让,他摊摊手,苦笑道,“不过先说好,我对保镖可是很挑剔的,不是美女不要,嗯,对,就是这样。”

    “这好说,我让莎拉跟你去,”莎娜丽娃吃吃笑道,“她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女。”

    “你还是歇着吧,我宁可被人干掉也不带着她去,”郭守云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她那造型,我还担心被北京国安平白逮去呢。”

    “呵呵,说笑而已,你想要带她去我还不放心呢,”莎娜丽娃笑道,“嗯,我今天下午看看,抓紧时间给你安排,保证让你满意就行了。”

    “那就暂时决定吧,”郭守云又看了看表,他现在的时间真的有点紧,赶在晚上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这件事还必须在他离开哈巴罗夫斯克前往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办妥了,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啦,不和你多说了,我得抓紧时间去商行一趟,”随手抓起放在身边长椅上的外套,郭守云说道。

    “嗯,路上小心,”莎娜丽娃抱着孩子,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说道,“如果晚上走的话,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郭守云胡乱的将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到抱着儿子的佣人身边,先是伸手在宝宝脸上拧了一把,这才嘿嘿一笑,转身朝院子里的小停车场走去。

    看着自己男人的车队缓缓开动起来,最终消失在别墅的小院门外,莎娜丽娃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光彩。她抱着自己的女儿在白杨树下轻轻旋转一圈,最终将目光定在来身后那座豪华的别墅身上——从一年前背叛雅科夫之后,她一直都在默默的等候着融入这个大家庭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她付出很多,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现在,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为此,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那些刺杀,如果没有这些人,她今天恐怕还要带着两个孩子东躲西藏呢。

    “呼,”深深的吸一口气,莎娜丽娃仰头朝东方那一道初升的朝阳望去,平生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充满了希望,红的花、绿的叶、金黄的阳光触目可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第四四五章 慈母

    “喂,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就在莎娜丽娃看着别墅小楼出神的时候,疯疯癫癫的莎拉突然从她身后跳出来,嬉皮笑脸的嚷嚷道。

    “在外面藏多长时间了?”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吓到久经训练的莎娜丽娃,她抱着女儿,不紧不慢的转过头,看着这位自己最信任的下属,笑道,“别告诉我你是刚刚才过来的。”

    “嘿嘿,没多长时间,”今天莎拉还是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皮衣,不过与以往不同,她的皮裤变了样式,原本的长腿筒裤变成了包臀小热裤,两条充满活力的雪白大腿暴露在裤腿外面,看上去即性感又妖艳。

    “看见你正跟那个男人亲热,没好意思进来打扰你们,嘿嘿,”干笑一声,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小宝宝的鼻子上轻轻一点,说道,“刚才本来打算要走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所以就趁机进来看看你,嗯,还有两个小可爱。”

    “他,那个男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娜丽娃皱皱细弯的眉毛,嗔怪道。

    “对他要尊敬嘛,先生,郭先生,高高在上、众人景仰、人家人爱的郭先生嘛,”不等莎娜丽娃把话说完,莎拉便一连气的抢着说道,“我知道了,记住啦,以后会注意啦。嘿嘿,这总成了吧?”

    “你呀,”无奈的摇摇头,莎娜丽娃说道。“真不知道你这疯疯癫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了,要照这样下去,我看你将来恐怕很难嫁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学你,嘿嘿,便宜了你地那个男人,”莎拉嘻嘻笑道,“反正男人都是一个样,每人三条腿,被谁踹不是踹啊,跟着这位便宜姐夫说不定还好一点。既能帮你又能吃喝不愁,嗯,不错。这件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别在这儿疯言疯语的,一会传到妮娜夫人的耳朵里,小心她不高兴。”白了小姑娘一眼,莎娜丽娃嗔怪道。

    拉显然对大姐头地话很是不以为然,她把小嘴一撇,作出一脸的不忿的表情。

    “对啦,我问你,”想起刚才说要为郭守云安排保镖的事情,莎娜丽娃转口问道,“这段时间对阿芙罗拉的训练做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正式派上用场了?”

    “她?”莎拉曲腿蹲在地上,无聊的拔了一根草叶叼进嘴里。“嘿嘿。由我亲自出手,哪有搞不定的女人。现在啊,她就是一部机器,而且是半自动的机器,你说什么她就干什么,你不说话,她就在那站着,比块烂木头强不了多少。”

    说到这,莎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朝别墅二楼地位置看了一眼,愤愤的继续说道:“不过很可惜,这家伙没有那么出色的天赋,不管怎么训,也没有小王八蛋那么变态地爆力,不然的话,我早晚要把那份奇耻大辱还回去。”

    “不许胡闹,早就跟你说过,维克多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谁让你记性那么差?”莎娜丽娃这回没有留情面,她面色严肃地训斥道,“你必须记住,在这个家里,维克多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对谁都没有威胁,但是谁都不能招惹她,否则地话,我也保不住你。”

    “知道啦,”莎拉说话的声调扯的很长,看得出来,即便是面对莎娜丽娃的警告,她的心里还是有着颇多的不忿。

    “如果阿芙罗拉已经可以用了,那今天下午你就去把她领过来,我打算让她陪先生去北京,”几个月的小孩子,睡着的快,但是醒地也快,就这么十几分钟地工夫,莎娜丽娃怀里的小宝宝又醒了。她砸吧着小嘴,在襁褓里一阵儿挣动,稚嫩地小嗓子里还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嘎嘎”声。

    “贴身保镖?”莎拉叼着草叶,哼唧半晌,这才闷声说道,“这,这好像有点不安全吧?”

    “不安全?你是说你的训练没有做好?”莎娜丽娃哄着怀里的宝宝,皱眉说道。

    “不是,”翻翻白眼,莎拉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说对我的玩具不安全,那个家”

    “嗯?”莎娜丽娃柳眉一扬,轻哼一声。

    “好吧,先生,先生总行了吧?”莎拉改口道,“那位先生根本就是色狼一个,我的玩具到了他的手里,那还不被整残了啊?”

    “这么说,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莎娜丽娃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个女人的心思很难用常人的心态去理解,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也知道把神志不清的阿芙罗拉送到他身边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些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阿芙罗拉现在与小维克多差不多了——她们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威胁,尤其是她这个郭氏庄园的二号女主人。

    人都是有野心的,而女人更是如此。在未能正式加入这个郭氏大家庭之前,莎娜丽娃的要求不过是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已,但是现在呢,随着这个地位的顺利获取,她的心态也变了,她要尽可能保证甚至是提高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现在这个家里的情况很明显,妮娜的地位显然是别人无法动摇的,莎娜丽娃从未觊觎过她的位置,同时呢,因为这个女主人没有什么心机,她也不认为对方会给她带来什么威胁。除了妮娜之外,剩下的就是尼基塔和拉丽萨了,这两个女人也没有被莎娜丽娃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单从智计上比。这两个人与她相差太远了。

    那么莎娜丽娃真正担心的是谁?毫不客气地说,只有两个:一个是远在莫斯科的霍尔尼科娃,这个心机深沉地女人不仅有着惑人的容貌。同时还有满把的狐媚手段,最重要地是,她吹枕边风的技巧很高明。如果说多疑的郭守云曾被一个女人迷住的话,那无疑就是这头九尾妖狐了。至于说莎娜丽娃担心的第二个女人,那就是身在中国的“红姐”了,在她眼里,这个黄皮肤的中国女人,显然就是郭守云的女性翻版。她那始终笑眯眯地表情背后隐藏着一副谁也猜不透的莫测心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地身份背景很要命,如果自己的男人和她走得太近了。那对郭家的未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说是出于防患于未然地心理吧,这次莎娜丽娃才会如此积极的将阿芙罗拉推到郭守云地身边,为他充当一个贴身保镖。有这么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人跟着,想来他与“红姐”之间生“不测”的几率会小很多。至于说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兽性大。与阿芙罗拉生些什么状况,这就不是莎娜丽娃所需要担心的,男人嘛,总是会嘴馋偷腥的,只要能把那个女人控制在手里,谁还会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姐姐的话怎么能不听呢,”看到大姐头板起了面孔。莎拉慌忙起身笑道。“你别生气,嘿嘿。我下午就去把人带过来。”

    “这还差不多,”伸手在莎拉地脖子上抚摸着,莎娜丽娃笑道,“也算我没白疼你。”

    大姐头地手有点凉,摸在脖子里让莎拉感觉有点恐怖的寒意,她琢磨着,不会是“姐姐”这段时间手上没沾血,因此打算用自己地小脖子开开荤吧?

    “姐姐,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甩甩头,驱除了脑子里那点不祥的感觉,莎拉依偎在莎娜丽娃的身边,低声说道。

    “嗯?什么事?”莎娜丽娃微微一笑,她心说这小妮子的弱点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只要稍一吓唬,她就会把心里瞒着的事情全吐露出来,这一招百试百灵,直到今天仍旧是如此。

    “是这样的,”莎拉缩缩脖子,很不自然的躲开莎娜丽娃那支温柔的小手,“我现这段时间生好像在搞鬼哎?”

    “嗯?我看是你在搞鬼吧?”莎娜丽娃皱眉说道,“你是不是又在背后刺探他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莎拉小手连摆,“我只是听下面人无意间提起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莎娜丽娃追问道。

    “是这样的,”莎拉舔舔嘴唇,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前两天,帮会几个负责向朝鲜提供走私品的人说起,有两艘从韩国釜山过来的郭氏集团货船被朝鲜海防军悄无声息的扣押在了清津港。最初,他们还以为是那边有人同郭氏作对呢,因此还专门动用关系询问了一下,岂不知,得到的最后结果,却是这艘船是由集团“高层”亲自出面要求扣下的。朝鲜海防军收了集团拨来的一笔钱,他们负责将船上几个集装箱内的货物卸掉,再换装上一批垂垂将死的偷渡客,然后就要给货船放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弥漫着不寻常的阴谋气息,因此,几个知情人就揣度,肯定是“郭先生”又要整什么人了。

    “哦,就这些?”听了莎拉的话,莎娜丽娃稍一思索便揣摩出了一点可能性,她微微一笑,说道。

    “就这些,”莎拉点头说道。

    “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莎娜丽娃摇晃着怀里的宝宝,笑道。

    “大概就只有七八个吧,大都是清津那边的负责人,”莎拉想了想,说道。

    “嗯,很好,”莎娜丽娃伏脸在宝宝的额头上蹭了蹭,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去把那边的人都召回来,然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也许是莎娜丽娃的动作惊扰了小宝宝,小家伙在她怀里扑腾两下,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贝不哭,”把小家伙搂在胸前轻轻的拍打着,莎娜丽娃一脸慈爱盯着她,同时还不忘最后吩咐一句,“去安排吧,记住,一个知情人都不许放过。”

第四四六章 钓鱼台

    七月二十一号,北京今年入夏以来第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就像郭守云自嘲时所说的那番话一样:“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风灌。在家做恶人,出门大雨淋。”三巨头与联邦二十几位企业家出席北京中俄非正式经济论坛会议的日子,就选在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天气里。

    就在这滂沱的大雨中,几辆由警车开路,车头挂有五星红旗与三色俄联邦国旗的“红旗”ca772轿车,顶着狂卷的东南风,缓缓的驶进了位於北京西郊古钓鱼台风景区的钓鱼台国宾馆馆区。绵长的车队在进入馆区之后,直接驶向中心湖,最终停靠在了中心湖东侧的二号楼停车场。

    作为专门用来接待外国元以及大型使节团的专门性国宾馆,钓鱼台国宾馆在入住的等级标准方面有着很严格的规定,在这方面,郭守云多少有一些了解,就他所知,这次能够入住到二号楼里已经算是享受了很高的待遇了,而与二号楼紧紧相邻的十八号楼区,则是主要供外国元或政府脑下榻的。当然,这种规定也并不是绝对硬性的,就拿鼎鼎大名的撒切尔夫人来说,她就特别钟爱十二号楼,有传言说,即便是在她卸任之后,每次来华也都会要求到这套接待楼内下榻。

    郭守云搭乘的坐车,在整个车队的主车排行内位于最后一格的位置,往前数。第一格上是论坛主办方,也就是中国人民大学地几位校方领导。他们的后面一格则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坐车车位,再之后。便是维诺格拉多夫这个老头了。四格主车位,每格中间都安排有一辆护卫车,车内坐着地便是来自中南海警卫局的特别工作人员。

    在最初安排这一车次的时候,郭守云与孙红羽开玩笑,说他的位置怎么也要排在“无耻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前面,不然的话,别人肯定会认为他的人品比老霍的还要低下

    郭守云这种“大不敬”地论调,自然引来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强烈不满。两人从上飞机那一刻开始打嘴仗,一直打到飞机在北京都机场着6,最终的结果是,郭守云的身子骨没有老霍那么壮实,在下飞机的时候,他被人家挤在后面,连第二格车位的车门都没摸着。

    对这两个身价巨亿、在俄罗斯联邦权势熏天的富豪,孙红羽只能用相当无语来形容了,他们的随性令人羡慕,但显然不适合这种半正式的外交场合。多亏今天前来机场迎接的都是从事学术研究以及商业界地人士,否则的话,这种争抢坐车排行的举动,恐怕

    在一群随行人员的护卫下,一干俄联邦实业界精英代表进入二号楼的大会见厅,在这里,孙红羽作为中方召集人的代表,短暂的阐述了一下今后三天内经济论坛的会议安排。其基本的程式为:第一天上午,论坛开幕式的记招待会,中俄双方地实业界、经济学术界代表将在中国人民大学明德楼会场接受各方记的提问;当天下午。经济论坛的轮研究性磋商正式揭幕,双方代表将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基于学术与实践两个方面,对六大体系十四个门类地问题展开探讨。研究出一条切实可行、根本互利的中俄经济协作方式;大后天,也就是此次经济论坛研讨的最后一天,属于收尾的自由时间,在中方有关单位的安排下,来自俄罗斯联邦与中方的企业界代表,可以自主的选择存在共同展方向或是合作可能的协商,从而展开基于论坛框架内地进一步经贸合作讨论;同样是最后一天,下午。^^^^人民大学校方将邀请部分俄联邦经、教界代表举办演讲。听众为人大地部分博、硕经济类在读研究生。当天晚上,经济论坛闭幕。中方几位政府部级领导,将在钓鱼台国宾馆的芳菲苑举办宴会,为俄方经济界代表们送行。

    针对中方作出地日程安排,俄方代表团没有提出太多的反对意见,不过针对某些问题,郭守云三位巨头却有自己的看法,他们提出的要求是:三人不出席任何形式的记招待会;不在有媒体拍照的任何场合公开露面;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记专访。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要求自己的形象绝不能出现在相关的媒体报道中。

    之所以提出类似这些要求,郭守云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顾虑。尽管这次北京之行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但是到目前为止,真正知道他们前来的,也只有莫斯科那些高层的政客,至于普通的俄罗斯人,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要推动中俄经贸领域内的全方位合作,主导权还应该在莫斯科的政府领导层,这一点郭守云也好,霍、维两人也罢,他们看的都非常清楚。作为一个经济巨头,手上有政治权力没关系,但这种权力这能在国人的视线之外操作,而绝不能进入他们的视线之内,否则的话事情就会很麻烦,甚至会出现不可预知的政治风险。这次前来北京,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之所以搞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不惜扯来一大票的联邦企业家,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他们自己打掩护,从这个角度来看,熟知内情的人就可以很负责人的下一个定论:中俄经济论坛实际上就是俄联邦经济界寡头,以其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政治影响力,推动中俄全方位接触的一个“障眼伞”。而在郭守云前世所掌握的那些信息中,中俄经济论坛在没有莫斯科加入之前,一直都是半隐性的,它在定位上一度采用的都是“非正式”的名头。直到九六、九七年,随着俄罗斯官方力量的加入,这个经济论坛才算正式建立起来,及至进入两千年之后,伴随着普京的亲自带队加入,这个论坛才全面走向鼎盛。而在那个时候,曾经主导推动这个论坛建立的俄方起们,已经大部分沦落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能够成为一段历史的缔造固然值得庆幸,可是如果这个缔造仅仅是以垫脚石的形式出现,那么未免就沦于可悲了,正因为如此,具有前世记忆且掌握着敏感政治嗅觉的郭守云,才会在迈出每一步之前,都努力为自己留下若干条退路。在他看来,破釜沉舟的勇士充其量就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失去退路下的一时之勇或许可以赢得渡河后第一场战役的胜利,可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呢?权谋的道路上,结局的锁定可不是仅靠一场胜利就能解决问题的。

    对郭守云三位巨头提出的要求,孙红羽作为中方的代表,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性的意见,毕竟她也能够理解三人心中忌讳。

    会见厅内的初次见面会持续了不到半小时,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便被安排去各自的房间做临时休息了,按照程序,他们会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到下午七点钟,中方的接待组会带他们进入市区,在北京做一个短暂而粗略的游览。

    与那些俄联邦企业界代表们享受到的待遇不同,包括郭守云在内的三位巨头,没有能够享受到这六小时的休息时间,从会见厅里出来之后,孙红羽直接把他们引到了小会客厅里,在这里,北远集团有一揽子的协议还要同他们三位商量。

    “不要以为到了北京,我们就会在一些立场问题上做出让步啊,”在看到桌面上放着那一大摞文件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朗声笑,他伸手拿起一份文件,放在手里拍打着,说道,“我和郭守云同志不一样,和维诺格拉多夫老先生也不一样,我年轻,跑的很快的。”

    “哈,我好像跑的比你也慢不了多少,”郭守云没有去看那些文件,他第一个走到呈环形的沙座椅前坐下,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从这里到哈巴罗夫斯克要比到莫斯科近得多,我只需要跨过五个省份就能到家了,而你呢,嘿嘿,你要跑过跑圈赤道那么远。”

    “这么说起来,好像只有我最可怜了,”维诺格拉多夫咳嗽两声,颇为郁闷的说道,“人这年纪要是一大,别说跑了,就连走快几步都受不了。”

    “你们不用这么疑心重重的,”孙红羽同这三个人接触多了,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三个典型的卑鄙猎人,永远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些协议并不是要与你们签署的,而是让你们过目一下,恩,顺便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安排宾馆内的服务人员为大家上茶,孙红羽忙碌中还不忘应酬。

    “哦,征求意见?”郭守云嘿嘿一笑,顺手从霍多尔科夫斯基手里夺过那份红色封套的文件,同时说道,“这种事情没有问题啊,我这个人最喜欢做专家了,高级知识分子嘛,正事干不了,这什么所谓的咨询服务还是没问题的。”

    嘴上这么说着,郭守云信手翻开文件。

    “这东西有点沉啊,”文件里的内容仅仅看了一眼,郭守云的眉头就禁不住皱了起来,他将文件放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一般人恐怕拿不动。”

第四四七章 视线

    “但幸好的是,终究有人能把它拿起来,难道不是吗?”孙红羽自然知道那份文件上是什么东西,她不得不承认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手气很好,他第一手拿起的,就是这些文件中最重要的一份。

    “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中国人哪一点吗?”疑惑的目光在孙红羽和郭守云的脸上打了一个转,霍多尔科夫斯基颇为不满的说道,“有什么话都不直说,七拐八拐的绕一些大弯子,好像不把人搞得云里雾里就永远都显示不出智慧来一样,嗯,讨厌,这一手最令人感觉讨厌了。”

    嘴里这么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将那份文件从郭守云手中重新抢回去,自顾自的放到眼前扫了一眼。

    “呵呵,还觉得讨厌吗?”看着老霍一瞬间攒起来的眉头,郭守云笑道,“我想如果把这些问题拿出来明说的,你恐怕会感觉更加讨厌的。”

    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说话,他迈前两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同样一脸惑然的维诺格拉多夫,这才犹豫着说道:“孙小姐,我想你恐怕把一些很重要的问题搞混了。我们之前曾经有过协商,这次来北京只谈经济合作以及商业贸易问题,而所有涉及到政治领域内的事项,都不在咱们的协商范围之内,而眼下你拿出来的这份红皮书,显然已经出了经济范畴,甚至可以说它就是一个纯粹的政治问题。”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面对对方提出来的措辞,孙红羽似乎早有预见。她微微一笑,走到郭守云身边地沙上坐下,这才说道。“对你的这些看法,我并不能完全认同。就像守云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在国家生活领域里,并不存在严格地经济与政治区划,姓资姓社的问题,可以很简单的分析为受政府干预的经济与受经济干预的政府之间的差别问题”

    “这话我说过吗?”郭守云闷声说道。

    “说过,”孙红羽歪过头,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还记得当初那位孙先生吗?他对你说的这两句话十分推崇,如果你想翻旧账地话,他可以把你说这番话的具体时间表列出来。”

    “哦。那你继续,”郭守云摆摆手,颇为郁闷的说道。

    “既然经济与政治之间不存在明显地区划。那么”伸手指了指维诺格拉多手中的红皮文件,孙红羽笑道。“那么关于这个基金会的设立,谁又能说它是纯粹地政治问题呢?”

    “孙小姐,”维诺格拉多夫很快就看完了红皮文件上的内容,他抬起头来,用双手揉搓着眼角,说道,“按你地要求,以我们三家商业银行的名义在莫斯科、列宁格勒、伏尔加格勒以及哈巴罗夫斯克开设具有明显政治投资意图的基金会。嗯。这件事本身来说并不是不可行,毕竟按照西方的政治体制。这种政治募捐性的基金会是合法的,是能够得到认同的。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考虑,你所要求组建的这个基金会,尤其是它地第一个投资目标,却是我们不容易接受地。我们可以抛开政治与经济问题的纠缠,但是却不能抛开各自利益地基本点:由我们出面成立一个政治投资基金会,同时呢由你们向基金会注资,这从某种角度来看,可以说是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但是深推下去,你们选择的投资目标却仅仅符合你们自身的利益,而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所以,这份文件不具备太大的可行性。”

    一番话说完,维诺格拉多夫将红皮文件合起来,随手扔到了一边。

    “靠,老东西就是老东西,不白多糟蹋那么几年的粮食,”听维诺格拉多夫简单的阐述完他的观点,郭守云忍不住暗中赞道。

    “这也是我的意见,”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笑道,“当然,如果你们可以选择将安德烈耶娃以及她的俄罗斯全联盟布尔什维克党从支持名单中剔除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守云,你的意见呢?”从霍、维两人那里得到了明确的反对意见,孙红羽显然没有打算直接放弃,她看着郭守云,问道。

    “我?我无所谓,”郭守云笑了笑,直接回答道,“民主集中制原则嘛,我少数服从多数,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

    “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孙红羽笑道,“不要耍滑头,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透彻想法,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也好,维诺格拉多夫先生也罢,他们身在莫斯科,可以算是真正的当局了,而你呢,你人在远东,在一定程度上远离了莫斯科的权力核心,可以算是一个旁观。常言道:当局迷,旁观清嘛,我相信你对莫斯科时下的政治状况肯定有某些不太相同的看法。”

    “这么相信我?”郭守云嘿嘿一笑,调侃道,“那我要是直接告诉你,这份文件不可行,你会放弃吗?”

    “你应该知道,放弃亦或是坚持的决定权并不在我,我只是负责交涉,仅此而已。”孙红羽耸耸肩,说道。

    “那好吧,看在红姐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郭守云笑了笑,说道,“幸亏我这段时间没有闲着,每天都在盯着莫斯科的局势走向,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就要露怯了。”

    听郭守云说要阐述他自己的政治形势的看法,霍、维两人均有精神一振的感觉,要知道,郭氏集团能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在远东迅崛起,而且先后顶住了来自克里姆林宫数次进击,仅凭这一点,这个个头不大、年纪尚轻的小伙子就足以引起人们的重视了,与此同时呢,他对政治风暴的敏感嗅觉,自然也是足以令人嫉妒的。

    “其实在我看来,即便是出于咱们自身利益的考虑,这一个建议也很值得尝试一下,”稍稍沉吟片刻,郭守云手扶下巴,说道。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愕然的哼了一声。

    “为什么?”而与前不同的是,维诺格拉多夫则是直接问了。

    “很简单,”耸耸肩,郭守云说道,“不这样,就不能把克里姆林宫那些人逼上绝路,而他们不走上绝路,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算什么理由?”霍多尔科夫斯基大失所望,他摇头说道,“要把克里姆林宫那些人逼上绝路,咱们有的是办法,何必选择与安德烈耶娃那个纯粹的马克思主义合作?要知道,她所奉行的政策,与咱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这其中的矛盾绝对无法调和,在我看来,如果说久加诺夫是左派,那么安德烈耶娃绝对就是极左派,如果让她的势力得到扩充,那咱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现在的问题是,在联邦的政坛上,无论哪一派势力一统天下,咱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郭守云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自己应该清楚,类似咱们这种人,只能生活于现在这种环境之下,不管是极右翼、右翼亦或是左翼、极左翼,他们都不是咱们的最佳选择。至于中间派,呵呵,我只希望他们离我远一点。”

    “这段时间莫斯科的大形势你们应该体会到了,”郭守云把玩着手上的那枚代表证件,继续说道,“咱们那位出身民主纲领派的总统先生,现在已经调转枪口去对付来自后院的威胁了,当年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包括鲁缅采夫的劳动人民社会党、日里诺夫斯基的极右翼反对派、以提倡俄罗斯民粹主义团结起来的鲁茨科伊阵营,都被克里姆林宫划入了压力打击的黑名单。而在左翼的方向上,久加诺夫的俄布刚刚重组,其与哈斯布拉托夫这个彻头彻尾的右派的合作,已经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裂痕。当然,鉴于在代表会议内势力的削弱,哈斯布拉托夫现在还不至于同久加诺夫彻底划清界限,但是他却已经在背地里与几个极右翼势力勾连了。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段时间,身为政策咨询委员会委员的亚夫林斯基以及涅姆佐夫、布雷金他们这些人,在代表会议内显得相当活跃啊?嘿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便是哈斯布拉托夫与极右翼派系接触并走向联合的明确信息了。”

    郭守云的这番话,令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对他们来说,左派、右派,极左、极右之间的斗争,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有一点他们却不得不给予高度的关注,那就是他们的老对手别、古等人在这场新鲜出炉的游戏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权力制衡的道理谁都懂,可真要做到这一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没有敏锐的嗅觉以及过人的洞察力,一个人甚至察觉不到权力天枰的晃动,在这种情况下,制衡又从何谈起?

    郭守云的分析,无疑为霍、维两人敲响了警钟,因为他们也知道,亚夫林斯基也好,涅姆佐夫也罢,甚至是表明清高的布雷金,他们都在背后接受着来自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政治献金资助,这些人与哈斯布拉托夫的联合,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第四四八章 推进

    宽敞但是却光线昏暗的套房客厅里,郭守云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片正遭受暴雨蹂躏的绿色草坪,在他的心里,仍旧在回想着十几分钟前所签下的那一份份合作文件。

    在他的身后,时下还很少见的长虹大彩电正在播放着一套大6各地热播中的电视剧——《大时代》,这是一部郭守云前世便很喜欢的片子,而这部片子的最成功之处,便在于引出了一个轰动全港的“丁蟹效应”。可怜的郑少秋由这部片子之后便成为了香港股民心中的丧门星,只要他有影视剧面世,肯定会带来港指大跌的联动影响。

    而在房间门口的位置,穿了一身黑色女式西装套服的阿芙罗拉贴墙而立,染黑的柔顺长,遮去了她的半扇面容,而架在眼前的宽幅墨镜,则令人根本无法看清她的相貌。

    从昨天再次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郭守云的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莎娜丽娃她们究竟有什么手段可以把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调理成行尸走肉一般的杀人工具。与当初那个态度嚣张、办事不顾及后果的国际刑警相比,眼前的阿芙罗拉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甚至说她是第二个维克多也毫不夸张。在郭守云的眼里,这个女人现在的最可怕之处在于眼神,只要看到这女人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他就会联想到鲁迅先生UU小说地祥林嫂。那“间或一轮”的眼神,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既便如此,郭守云也没有给与这个女人太多的同情。本来就是,设想一下,如果当初落到了这个女人地手里,那么现在自己的下场,恐怕比她今天的遭遇还要凄惨。

    这个世界很残酷啊,要想不被别人一口吞掉,那就必须想办法不断的吞噬别人,而要想吞噬别人。那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废话。

    回想一下,前世的时候,自己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一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小心肝就会忍不住砰砰乱跳,而在那个时候,自己只不过是个排不上座号地小骗子。可是现在呢?自己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先后利用各种各样非法的手段欺诈了数百亿的资产,至少与上百起人命关系有牵连。行贿罪大的耸人听闻,可最终的结果如何?如今这个郭守云还不是活的比所有人都滋润?

    当然,郭守云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在这份滋润的生活中陶醉,与此相反,他必须提高警惕,防备那个在不久之后就要“登极入朝”的强势人物——弗拉基米尔。

    尽管本身并不笃信马列主义,但是郭守云却对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历史观情有独钟,正是基于此,他才从未想过要将弗拉基米尔扼杀在摇篮里,反而是一步步将这个强势人物推上他所熟知地那条历史轨道。一个强权人物的出现是俄罗斯历史的必然。而这个幸运的重任会落到谁的头上,则是一个很偶然的选择,郭守云相信,即便是没有了弗拉基米尔。国势倾颓中的俄罗斯也会出现另一个类似弗拉基米尔的人物。而与后相比,郭守云显然更希望看到前登台。

    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郭守云对弗拉基米尔的态度一直都是“刻意拉拢、全力支持”地,他想尽一切办法,希望这位强人能够潜移默化的记住一个理念——郭氏与他是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唯有这样,等到历史的轨道延伸至某一个关键时期地时候,靠侵吞国家资产家致富的郭氏集团,才不至于走上灭亡之路。

    居安思危嘛。郭守云心中的那份危机感并没有随着郭氏集团的展壮大而逐渐消失。相反,他的这份危机感一直在伴随着集团的扩大而蔓延。甚至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向国外拓展势力也好,与美国人、中国方面合作也罢,郭守云与其说是为了赚钱,还不如说是他在为自己攒取自保的筹码,而今天,随着这一次北京之行的展开,他已经准备谋求第三枚自保筹码了:他要支持联邦内极左一派力量地展壮大,从而为将来地弗拉基米尔树立一个坚定的、永不妥协地反对派。与此同时,他还要进一步加强与美国人的合作,增进与中国方面的联系,这样,三道筹码,内外因并举,相信即便任何人将来要动郭氏,都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后果了。

    这次来北京,北远集团给三位巨头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从政治到经济,从资金到政策,方方面面的利益都有涉及,而与此同时呢,他们提出来的要求也很多,有些问题对三位巨头来说,甚至是相当棘手的。

    按照孙红羽所提供的消息,近一阶段,印度军方正在与俄罗斯国防部门展开秘密协商,他们有一份高达十六亿美元的新式战机采购合同即将签署,而这份武器采购合同一旦签署下来,将直接影响到南亚大6地区的军事平衡。由于自**年克什米尔大暴动事件之后,印巴两国在克什米尔地区的冲突不断,因此,印度人的这一项大规模军事采购意向,已经引起了巴基斯坦谢里夫政府的不安。为了能够维持南亚地区的军事平衡现状,国内希望郭守云能够以其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搅黄这一桩生意。

    与此同时呢,孙红羽还提出,最近国内军方有意向要派遣一个一百五十人的飞行团队进入远东,旨在体验苏-27改进型的飞行效果,同时呢,也希望能够为将来的战机采购议案圈定方向。此前,这一意向已经由外交部门向莫斯科提交了申请,不过由于苏-27的主要生产厂家共青城航空生产联合体已经被纳入了私有化的改革轨道,因此,这一项申请被暂时搁置了,现在,国内希望能够走郭氏集团的路子,直接把整件事落到实处。

    针对孙红羽提出的这两个要求,郭守云并没有拒绝,毕竟对他来说,这两件事还是存在利益的。先,印度阿三与他还有仇隙呢,哈巴罗夫斯克的刺杀事件直到现在还让他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有机会能够稍稍报复一下,他绝对很乐意效劳。其次,目前远东的四大航空工业联合体才刚刚进入整合,郭氏集团还没有能够在四家企业中占据绝对的言权,在这种情况下,十六亿美元的军事订购合同,肯定会为整个局势增加更多的不确定因素,这一点绝对是郭守云所不希望看到的。最后,关于飞行员的试训问题,这件事本身对郭守云来说,就是国内军方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他们有意向在短期内向共青城航空生产联合体提出苏-27战机的采购合同。

    对于郭守云来说,只要成功的收购了远东的四大航空工业联合体,那么郭氏集团就等于是掌握了联邦军火武器出口贸易的标准许可证,按照联邦现行的武器出口标准法规,二十四家主要从事军事技术研以及武器生产的企业,都享有在国防部职能部门监控下,对外出口常规武器配备的权利。而远东的四家航空工业联合体,就在这二十四家企业的名单内。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郭守云才对四家航空工业联合体的私有化改革方案如此上心,毕竟这是郭氏集团在军火贸易方面“鸟枪换炮”的大好机会。

    真正有头脑、有魄力的军火贩子,都要走一条很标准的人生之路:从小打小闹的军火走私贩开始,做到一个被各方通缉的大军火走私商,最后,再演化为一个合法的、披着政府外衣的国际军火供应商。尼古拉斯凯奇在他的《战争之王》里对这一条路有过很明晰的阐释,只不过大多数看电影的人不会去考虑这些罢了。

    在权力场上打滚一年多,郭守云已经放弃了在军火生意上的谨慎态度,他认识到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对于全世界的各个军火生产大国来说,他们都需要形形色色军火生意人。这一方面是因为军火走私商能够为他们办理很多他们不方便出面去办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迫于各自国内的压力——毕竟武器也是消费品,生产出来就必须要用,不然庞大的军事工业体系靠谁去养活啊?

    “咚咚!”

    就在郭守云看着窗外的草坪一脑门子沉思的时候,套房客厅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交错复杂的“公务”一股脑的甩掉,郭守云微微侧过身,抬高声调说道。

    “郭先生,您的午餐,”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宾馆服务小姐,她将一辆摆满餐盘的银色小车推进客厅,微笑道。

    就在服务小姐说话的工夫,一直像死人一样戳在门口阿芙罗拉已经走上前,很机械的对整个餐车做着安全检查。

    “谢谢,”郭守云点点头,含笑道,“你可以出去了,半个小时以后再来收拾吧。”

    “好的先生,”服务小姐的举止很专业,她给郭守云鞠了一个躬,而后补充道,“另外,刚才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让我转告您,等用过午餐,他希望您能够为他充当一次导游。”

    “哦,我知道了,”郭守云立刻会意过来,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是有事要与自己私下商议,而在宾馆里,他感觉说话不太安全。

第四四九章 优势、弱点

    瓢泼般的暴雨在时近黄昏的时候缓了下来,随着风收云散,一股闷热的气流充斥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两人的要求,郭守云冒雨带着他们离开钓鱼台国宾馆,仅带了阿芙罗拉这么一个随从,就晃晃悠悠的跑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这年头的北京城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喧嚣繁华,私家车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级奢侈品,而十元起价的“伊兰特”现在还没出生。三个兴致勃勃的“顽童”带着一块“木头”,在月坛北街上晃来晃去的闲逛了十几分钟,最后才爬上了一辆很有京城特色的黄色面包车,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面的”。

    “难道就没有条件好一点的车可以坐吗?”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身材相对来说比较高大,“天津大”这种小面包车的仓体对他来说过于狭窄了,钻进车门的时候,他碰了一次脑门,而在坐上后座的时候,又磕了一下后脑勺。享受惯了富贵生活的大亨哪吃过这种苦,他对郭守云的选择充满了埋怨。

    “红姐准备的车坐着肯定舒服,”郭守云没有理会这个家伙,他与阿芙罗拉挤在司机后方的前座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但是她给你安排的司机,你能放心吗?”

    “好啦,不要抱怨啦,”维诺格拉多夫坐在后座上,与架着金丝眼镜地霍多尔科夫斯基挤在一起。车上狭窄的空间,令他感觉有些气闷,“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一个可以坐坐地地方,咱们好好商量点事情。”

    “嘿,哥们,去哪儿?”就在三位巨头相互抱怨的时候,前面穿着跨带背心的小伙子扭头对郭守云说道。尽管是刚见面,但这小伙子已经对郭守云充满好奇了,他看得出来,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显然来头不小。这年头能跟老外搅和在一起的国人都是很有“本事”的,至少也是哪家“三资”企业的高层人物了。

    “随便,”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暗绿老人头”,递给司机师傅,笑道,“先到处转转,然后找一个像点样子的酒吧,我们坐一会儿,你再把我们送回来。”

    “呦,哥们。你这是砸我呢,这大票子我哪找地开啊,”小伙子扭头看了看那张大票,咧嘴笑道。

    的确,这年头第四版的百元大票才行几年时间而已,国内大部分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一张“大票”而已,郭守云出手就是大票一张,这够让司机直接往石家庄跑个来回还有富余了。

    “不用找,都是你的了,”伸手在小伙子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开车吧,可着劲的瞎转悠就成了。”“那敢情好,”小伙子也不客气。他将钞票接过去,随手塞进裤衩兜里,咧嘴笑道,“您呐就放心好啦,我保准带你们转个通透。要说这儿坐坐的好地方,我倒是知道工体那边有一个捷捷”酒吧,好多老外都在那边消遣。”

    “你跟他说什么呢?”因为不懂得汉语,维诺格拉多夫看郭守云跟司机扯个没完。忍不住探头过来问道。

    “好。去那也成,”先把司机应付了。郭守云这才侧过身子,对后座上的两个人说道,“没什么,跟人家商量一下路线问题。”

    “哦,”维诺格拉多夫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你在想什么?”看到霍多尔科夫斯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瞅着窗外呆,郭守云忍不住在他膝盖上拍了拍,问道,“还想得这么出神。::::你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现在还不抓紧时间。”

    “我在想孙小姐和她的北远集团,究竟与中**方有多深地联系,”霍多尔科夫斯基收回投在窗外的目光,嘘口气说道,“你们现没有,这次她塞给咱们的那些协议,基本上都是来自军方的,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哦?”郭守云与维诺格拉多夫同时开口问道,“为什么?”

    耸耸肩,霍多尔科夫斯基随口说道:“个人的心里感觉,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能找到理由的话,我还用找你们商量吗?”

    “你呢,你有这种感觉吗?”郭守云伸手在维诺格拉多夫的膝盖上捅捅,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困惑,”维诺格拉多夫坐直身子,他将面包车的车窗来开一道缝隙,感受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沉吟道,“原本按照我的构想,这次来北京之后,应该能与北远这样地中国国有大型企业集团签署一些更加紧密的贸易协作合同,当然,最好还是能够与他们的进出口贸易银行建立起实际的资金往来关系。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明显没有这方面地谈判意向,与此相对应的是,他们现在开列出来的条件更加实际,更加一目了然,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我刚才与前面小伙子所做的交易,”郭守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恍然道,“我给他佣金,他替我办事,只不过我给的佣金多了点,所以他才会办事办的更加痛快。”

    “就是这个道理!”霍多尔科夫斯基啪的拍了一下巴掌,大声说道,“现在中远摆明就是要与咱们建立一种雇主与佣工的关系,他们希望能够用利益地驱动,让咱们为他们解决一些他们自己解决不了亦或是不好出面解决地问题。与此同时呢,他们又不想与咱们建立过于紧密的联系。”

    “我说之前我为什么会感觉那么不舒服呢,原来原因就在这,”一点想通了,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继续说道,“我一向不信任军方地人,在我看来,任何与他们牵扯到一起的合作关系,都不可能太持久,而中远似乎也在做这方面的打算。他们明白咱们的底细,对咱们心存忌讳,同时呢,又看重咱们时下所掌握的能量,因此,在这轮接触中,他们便采取了这一种最为边缘化的合作方式。”

    对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话,郭守云自然能够理解。用最直白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中远希望与霍、维两位巨头建立的关系,仅仅是一种利益上的短期结合关系,而不是那种长期的、具有远景效益的伙伴关系。“我给你钱,你给我办事,事办完了,钱付清了,大家一拍两散,谁跟谁都没有联系了。”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国内这边对霍、维两人的远期前景不看好,甚至可以说不太信任他们。

    反过来,郭守云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遭遇,毫无疑问,过去与红姐、与国内接触的事实告诉他,国内想和郭氏集团建立的关系,并不仅仅是一个短期内的“雇佣关系”,而是一个具有远景效益的长期伙伴关系。从北远当初致力于掌握郭氏部分股份,到后来打算正式进入远东,建立更多的投资项目,甚至为此向郭氏集团提供其部分股份的掌控权,这一切的一切,都能很充分的说明这一点了。

    从这方面看,难道能说在国内看来,自己比霍、维两人更有前途、更有展的空间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仅从目前的局面来看,郭氏集团与后两家在实力上还是相去甚远的。那么,国内的这种做法又蕴含着怎样的意味呢?以郭守云那副精明的头脑,要想想通这一点并不困难。

    三点可能!

    郭守云几乎不费什么脑子就想到了三点可能:第一,自己即便加入了俄罗斯国籍,可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国人,至少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华人。就像自己在俄罗斯曾经遭到过的排斥一样,国内同样也更愿意相信自己人,而不是金碧眼白皮肤的俄罗斯人;第二,正因为自己是个中国人,所以在俄罗斯,在莫斯科的权力核心内,那些盼望集权的政客们才对自己少了几分忌惮。试想一下,六位巨头站在一起的时候,几人中谁最不可能直接干预莫斯科的政治事务?谁最不可能对克里姆林宫内那个总统的桂冠心存觊觎?毫无疑问,那只能是自己,因为作为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外来人,自己不具备登极的最基本条件。也正因为如此,国内才会更看好自己的前途命运,因为对那些有心打击巨头的强力人物来说,自己是最好的合作,而不是强有力的竞争。第三,无法排除这里面参杂了维克托那一方因素的可能,这老狐狸在俄罗斯政坛上的能量巨大,再加上一个老鬼索布恰克,国内不可能不在这方面多放几分心思,而鉴于自己同维克托的复杂关系,这里面可能参杂的问题就有些微妙了。

    人生的遭逢真是很微妙的东西,看着对面眉头紧皱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郭守云不仅有几分感慨,不到最后时刻,一个人的弱点与优势究竟是什么,有时候其实是很难判别的。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弱点未必不是优势,而最大的优势,未必不会演化为最大的弱点。

第四五零章 寡头们的危机感

    九二年的北京,还没有什么真正正规的酒吧,在工体的“捷捷”虽然名义上叫酒吧,可实际上它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环境好一点小酒馆,吧里唯一的音响设备,就是一部手提的放音机,而与此相对,这里的消费绝对不低,一杯号称“洋酒”的威士忌,要价高达十二“大洋”,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每天来这里坐坐的,几乎都是金碧眼的老外,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是各国使馆的工作人员。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相当一段岁月里,国内一部分年轻人的思想很成问题,随着改革开放的兴起,国门的敞开,大批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流进来腐朽思想,对这一代年轻人的思维方式造成了很明显的冲击,“出国潮”、“崇洋潮”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崇洋媚外的思想在社会上交错横流。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一个外国亲亲,也不管是哪国的,绝对能引来一大堆羡慕的眼光,而那些从外国进口来的东西,似乎本身就象征着质量,代表着信誉。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吧,当郭守云与霍、维三人在“捷捷”门前下车的时候,他那张典型的“中国脸”,立刻引来了酒吧附近那些年轻人的注目——这些年轻人大概就是所谓的“时尚一族”吧,他们整日里出没于外国人汇聚地地方。巴望着有一天走个什么狗屎运,能与哪个金碧眼的家伙拉上关系,然后顺顺当当的拿到一张出国签证。类似这种人。这个念头里多地很,当然,他们的下场往往都不怎么样,毕竟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有骗子,与金碧眼的家伙们打交道,最后被骗点财是轻的,那些既被骗财又被骗色的傻丫头也同样大有人在。有些更凄惨的,还被骗到国外做了妓女。最后直接连命都赔进去了。^^^^这种事情绝不是信口雌黄,在那年月里,类似这种事情只能用屡见不鲜来形容。

    “喝点什么?”在酒吧小厅靠近角落的一个玻璃圆桌前坐下,郭守云先是朝吧台的位置看了一眼,这才扭头对坐在对面地霍多尔科夫斯基问道。

    “什么都好,”霍多尔科夫斯基摆摆手,心不在焉的说道,“就来一杯伏特加吧,加两块冰。”

    “你呢?”瞅了一眼同样愁眉紧锁的维诺格拉多夫,郭守云笑道。“你要不要来一杯我们中国人的白酒?很刺激的。”

    “算啦,还是来一杯水吧,年纪大了,我可享受不了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刺激。”维诺格拉多夫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道。

    郭守云点点头,招来服务生,要了三杯水、一杯伏特加,外加两份看上去很精致的甜点,就这么点东西,里外花掉六十四大圆。

    “怎么。你们不会是在打退堂鼓吧?”等到服务生走开之后,郭守云招呼阿芙罗拉坐在自己身边,这才端起水杯,笑道。“咱们的北京之行才刚刚开始,你们就对这次合作的前途感觉渺茫了?”

    “中国人很狡猾,”霍多尔科夫斯基摇头笑道,“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已经掉进了陷阱,你知道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吗?我真正担心地,并不是这次北京之行,而是这之后可能会产生的更多麻烦。目前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明显了。中国人想要借助咱们的力量。为他们在联邦谋求更多的政治利益,同时呢。他们却又不以政治角色介入这一场合作,而是仅仅推出来一个北远集团。这种以商业形式推动政治交互的方式,最后吃亏的,往往就是咱们这些人,因为咱们是人家随时都可以弃之不用的垫脚石。“没有那么严重吧,”尽管心里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几位认同,可郭守云仍旧没有表露出来,他失笑道。

    “问题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很多,”维诺格拉多夫显然与老霍吃同一观点,他接口说道,“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讲,最大地麻烦在于没有退路,美国人那边咱们已经得罪了,如果再搭不上中国人这辆车,那将来在莫斯科的大环境里,咱们的位置就会很被动。一旦在某个时候,中国人舍弃了咱们,在那边找到了更好的合作,那等待着咱们地除了翻船之外,就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郭守云没说话,他知道维诺格拉多夫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在前世的经历中,尽管不知道在俄罗斯的大博弈棋盘后隐藏着什么不可知的真相,但是最终的事实是,别、古等人被迫出逃,美国人公开谴责了普京好长时间,而霍多尔科夫斯基入狱,中国这边的反应并不是很强烈。按照很正统地思维方式去推断,任何人都可以得出一个可能性最大地结果:普京联合中国方面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力量,清除掉了美国人通过别、古伸进联邦内部地黑手,随后呢,再通过与中国方面在某种形式上的妥协,打掉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其后,普京成为俄罗斯的“当代沙皇”,中俄双方的互信友好关系得以长期维系——这样的推断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可能。

    郭守云感觉着,如果自己在前世想到这种可能性的话,他肯定会嘲讽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天真,甚至会说他愚蠢——做一个实力强横的寡头,却沦为别人手上随时可以弃之不用的工具,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不过现在呢?随着自己跻身为寡头中的一员,他明显意识到,这并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愚蠢,而是他的无奈,他之所以成为受别人利用的工具,是因为他没得选择。放在国际政治的博弈场上,即便是势力再强横的寡头巨富,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同来自某一个国家的政治触手相抗衡,更何况搅进这一乱局的三个国家,还都是中美俄这样的大国。

    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的忧虑,郭守云尽管在表面上还能维持惯有的那一份笑容,可是在心底里,他的危机感却更加的浓厚了。

    “也许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强迫自己暂时将那份深沉的危机感抛开,郭守云笑了笑说道,“目前来看,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我们可以等,等等看今后两天的情况。如果在今后几天里,北京这边能找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与咱们会面,那就说明这份担忧没有什么道理。反之反之”

    “反之如何?”霍多尔科夫斯基将满满的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抬头看着郭守云追问道。

    “反之咱们就需要好好筹备一下了。”郭守云嘘口气,目光飘忽的说了那么一句。

    “怎么筹备?”霍多尔科夫斯基狠狠的盯了郭守云一眼,追问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双手一摊,郭守云苦笑道,“咱们只是今天才感觉到危机的,这一时间,我去哪儿找好的对策啊?”

    “其实,其实,”维诺格拉多夫垂着头,两只眼睛盯在自己手中水杯里,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想法,嗯,只能说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算是某一天的突奇想吧。”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说句话还吞吞吐吐的,这么不痛快。”霍多尔科夫斯基皱眉说道,“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忌讳的。”

    “我只是担心你们会怀疑我的动机罢了,”维诺格拉多夫失笑道,“那好,既然你催我,我也就直说了,至于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现在最好保留。”

    听他这么说,郭守云的兴致也被提了起来,他相信维诺格拉多夫的沉稳,既然这老家伙在这个时候说出想法,那至少这个想法对解决几位巨头根基不稳的问题会有所帮助。

    “呵呵,我先问一句,”沉吟了大约十几秒钟的时间,维诺格拉多夫抬起头,用深邃的目光在霍多尔科夫斯基与郭守云的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很突兀的问道,“你们对国际商业银行的原始股份有没有兴趣?”

    “啊?!”两个正等着恭听高论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要知道,国际商业银行就是维诺格拉多夫的老底子,是“维氏城堡”内最坚实的一根顶梁柱,长期以来,这家老牌的商业银行就是维诺格拉多夫手上最重要的敛财工具与最基本实力基础。

    “为了这家商业银行,我已经投入数年的心力了,”微微一笑,维诺格拉多夫沉声道,“现在,银行基本黄金储备七十六吨,外汇储备款三百亿美元,掌握储户存款三点七万亿卢布,在全联邦设有一百四十二家分行,掌握着对至少三十家大型工业企业的控股权,另外,还有十二处海外投资项目。而除了这些放在明处的资产之外,银行旗下还有六家私人俱乐部,掌握着来自三个地方州的主要政府资源。嗯,这样的规模,虽然比不上斯摩棱斯基的都储蓄,但是却绝不比别列佐夫斯基的联合银行逊色。如果我愿意出让全部原始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你们愿意用什么代价来交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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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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