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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零六章 教父

    拉着窗帘的宽敞客厅里亮着柔和的粉红色壁灯,正门对面的组合音响里播放着莫扎特的第五小提琴协奏曲,随着音乐的飘舞,那串挂在客厅正中央的水晶风铃出轻微的“叮当”脆响。

    “哎,”坐在距离婴儿床不远的沙上,霍多尔科夫斯基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不无感慨的说道,“说起来,你可以算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幸福的一个了,身居这远离莫斯科角逐场的远东,身边有一群可以为自己所信任的人,如今,又有了这么一对可以继承事业、延续生命的宝贝儿说句真心话,我很羡慕你啊。”

    “听得出来,你这是真心话,”郭守云的目光聚焦在婴儿车的车身上,在那里,扮相清纯无邪的小维克多正跪在地上,双手扒着婴儿车的车沿,瞪乎着一双懵懂的眼珠朝车子里猛瞧——或许她很奇怪,为什么车里这两个小东西的个头比自己还小,而且还小这么多。

    “别说是你,现在就连我都很羡慕自己,”将目光从婴儿车上收回来,郭守云笑道,“知道我现在每天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告诉你,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将来上了年纪,孩子也长大了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对他们谈起自己的光荣历史,嗯,亦或是想着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的宝贝们能把郭氏的事业推向什么样的高峰。”

    “呵呵,那你未免想的太远了点,”霍多尔科夫斯基讶然看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随即不以为然的说道,“更何况在我看来,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这些东西,而应该是怎么处理未来的产业问题。要知道,对与咱们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来说,上帝早就为咱们安排下了后半生的命运。像咱们这种人的后人,有几个能和睦相处地?兄弟阖墙、骨肉相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将来要嘛一个孩子都不要,要嘛就只要一个,而且我的事业也绝不会交给自己的后人,他要想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必须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那你打算把梅纳捷普交给谁?”郭守云笑道。

    “随便。交给谁都可以,”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心不在焉的说道,“我甚至会把它交给一个自己最讨厌地人,嘿嘿,就算是离开这世界前最后一次陷害吧。”

    郭守云哑然失笑。他知道霍多尔科夫斯基说的没有错,对于一个没有足够才能的人来说,冒冒失失接手一大笔数目惊人的财富。只能为自己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而且灾难的危害程度与财富地惊人程度成正比。

    “哎,说真的,”话说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斯基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用两根手指在郭守云的肋骨上捅了捅。笑道,“你这两个宝贝有没有俄文地名字?”

    “俄文名字倒是有,是妮娜她们给起的,不过我不喜欢,因为我没办法把自己的姓加上去。”郭守云耸耸肩说道。

    “只是一个象征的符号罢了,你至于那么看重吗?”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他催问道,“快。说来听听。两个小家伙地俄文名字叫什么?”

    “大的叫塔季扬娜,小地叫玛尔法。”郭守云揉揉鼻子。小声说道,“看看,这两个名字,怎么给他们挂姓?伊万诺夫?我可不想便宜了维克托那头老狐狸。”

    “不便宜他那就便宜我吧,”霍多尔科夫斯基抛过来一个很恶心的媚眼,嘿嘿笑道,“我可以把我的姓借给他们用用,嘿嘿,怎么样,你不介意吧?”

    “你?”郭守云有些心动,他明白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意思,这家伙是打算给自己的孩子当“教父”,其实也就相当于国内的干爹那意思。不过与国内的“干爹”比起来,西方的教父更加正规,更加地具有约束力,因为这种教父与教子地关系,是受宗教承认与保护的。可话说回来,郭守云又有些犹豫,自己地两个孩子找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么个教父,那将来会不会受到什么牵累啊?换句话说,如果让他们寻摸弗拉基米尔那么个教父,将来是不是更好一点?想想,一个寡头的子女,却找了弗拉基米尔那么一个强势的总统做教父到这个,郭守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瞧不上我?怕我担负不起这个教父的责任?”看到郭守云还在那犹豫,霍多尔科夫斯基有些不高兴了,他又用手指头在郭守云肋下捅了捅,催问道。

    “那倒不是,”郭守云回过神来,笑道,“我只是在想,两个小家伙已经有了一个奸商老子,这要再找上你这么一个奸商教父,那将来嘶,真是麻烦事。我怕我那宝贝女儿嫁不出去啊。”

    “嫁不出去?!”霍多尔科夫斯基险些被气乐了,他扯着郭守云胸前的衣领说道,“你郭守云的女儿,我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教子,也会有嫁不出去的时候?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啥子吗?要不要你现在出去做一个征婚,我敢保证,前来应征的男人能从哈巴罗夫斯克排到莫斯科。”

    “你胡扯什么呢,”郭守云失笑道,“我的敬妍才睁眼几天啊,征婚,征哪门子婚啊?”

    “那算啦,懒得跟你胡扯,”霍多尔科夫斯基歪头说道,“女儿不成,儿子总没问题了吧?难不成你还怕他将来找不到女人?”“如果我说不行呢?”郭守云笑道。

    “那没说的,我现在就甩袖子走人,以后再也不进你这门了,算我高攀不起。”霍多尔科夫斯基也笑道。

    “呵呵,看来我是没得拒绝了,”郭守云摇头说道,“那成,你去准备洗礼钱吧,先说好,我的儿子可金贵,你这份洗礼钱可不能太寒酸,怎么也要能拿得出手才行。”

    “那还用你提醒吗?”霍多尔科夫斯基仰头望天,摆出一副很自傲的样子,“告诉你,这份洗礼我早就想好了,等到孩子过百日的时候,我会把青年大厦转到他的名下,嗯,以后莫斯科那个青年大厦就改名为玛尔法大厦了。怎么样,我这出手不寒酸了吧?”

    霍多尔科夫斯基口中所说的青年大厦郭守云自然知道,毕竟他曾经为霍尔尼科娃在那里消费了数百万美元——莫斯科,甚至可以说是全俄罗斯最大的奢侈品销售中心,“老霍”几个月前才花大价钱把它买下来的,没想到今天就要把它送出去了。

    不过郭守云显然没有被这点好处砸晕,他想的更多、更深,至于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天上绝不会掉馅饼,霍多尔科夫斯基死皮赖脸的要给自己儿子做教父,甚至还不惜一次扔出整个赢利良好的青年大厦,那他肯定有很大的目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这次来远东之前收到了更多的好处,与那些好处相比,区区一个青年大厦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在郭守云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也没闲着,他清楚“郭小狐狸”的为人,因此,也知道与他打交道应该奉行什么样的策略:不能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不管谈什么事都要趁热打铁,一棍子捅到底。跟思维跳跃性太敏捷的人谈话,那就必须将话题跳跃的快一点,最后是东扯一杠子、西轮一板砖的吸引对方注意力,而后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抽冷子将话题转到正题。

    霍多尔科夫斯基与郭守云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那敏捷的思维方式让他头疼了很长时间,在吃一堑长一智的基础上,他现在也摸索出了一条路子,那是专门对付郭守云这种人的。

    “好啦,我的朋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在郭守云的大腿上拍了拍,抽冷子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你能把某些事情看的那么远,看的那么开,那眼下就收手吧,别再闹下去了。就算是为了大家也好,为了我的宝贝教子也罢,你总要给莫斯科那些人多少留一些活路吧?”

    “嗯?什么意思?”霍多尔科夫斯基前后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话题,果然让郭守云大感意外,他愕然道。“我是说你的报复措施也该停下来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心中暗自得意,他说道,“这次来远东之前,科斯季科夫专门找过我,他的意思是,克里姆林宫愿意让步了,他们会把你要的人送到伊尔库茨克,接受专门调查组织的审查,你也可以派人参加。不过他们妥协的前提是,你必须开放之前被封锁的公路、铁路交通;重新选举人民代表参加代表会议;想办法弥补之前曝光出去的那些丑闻。至于那些袭击商贾的事情嘛,克里姆林宫可以不追究,不过你要找几个替死鬼出来顶罪。”

    “这个条件似乎很公道啊,”郭守云眨巴着眼睛说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莎娜丽娃到现在都还躺在特护病房里,我的孩子还要无辜承受早产的影响,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克里姆林宫妥协了,那他们没可能不拿出些代价来吧?怎么,你不打算把好处分我一些?”

    “我真不知道你这次究竟是为莎娜丽娃复仇,还是背后另有打算,”霍多尔科夫斯基懊恼的说道,“好处,好处,哪来那么多好处?”

第四零七章 都很卑鄙

    “少来,没有好处的事情你会去做?”郭守云一脸的鄙视,他瞟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别以为你抛出一个青年大厦来,就能让我头昏脑胀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如果不给你个西瓜,你恐怕连一颗芝麻都舍不得吐出来。”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看上去有些尴尬,他挠挠鼻子,好一番犹豫,这才说道,“其实,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好处,按照科斯季科夫的许诺,如果我能把这次的事情办好,那国家天然气康采恩,将会出让给我百分之五至百分之七的股份。嗯,仅此而已,再没有其他的了,信不信随你。”

    “仅此而已?!”郭守云用力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笑道,“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仅此而已?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的股份,那是什么概念?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嘿嘿,我的野心似乎还比不上你吧?”霍多尔科夫斯基揉搓着被打疼了的肩膀,嘿嘿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真正在动什么心思,你要把远东地区的四大航空工业体纳入囊中,还以此为条件挑唆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提出这一议题。结果呢,克里姆林宫似乎不那么好对付,议题提出两次,被他们强行搁置了两次,所以你耐不住性子,趁着莎娜丽娃遇刺这么个良机,大肆飚。那真实目地哈,一举数得啊,真是一举数得的一步妙棋啊。即拉拢住了一个女人的心思。又达到了对克里姆林宫施压地效果,同时呢,还给你的美国盟友吃了一颗定心丸,最后,还能对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提出最严厉的警告。”

    “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坎上去了?”说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斯基顿了顿,他凑到郭守云地面前,低声笑道,“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揣摩到你的心思了。这段时间,科斯季科夫几乎每天都要找我去克里姆林宫喝茶。而我呢,则一直在跟他兜***。这目的无非就是给你创造机会。现在好了,他们已经决定让步了,我这趟远东也来的是不早不晚正当时。不说别的,就算是拿一个最佳配合奖,天然气康采恩百分之五到七的股份不算过分吧?”

    “我这人有这么卑鄙吗?”这回轮到郭守云尴尬了,他揉搓着太阳**。含含糊糊的说道,“你说地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那么多东西。”

    “好啦,好啦,你考虑过也好,没考虑也罢,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霍多尔科夫斯基总算胜了一局。他沾沾自喜地说道,“我现在需要想的。就是让你赶紧收手,远东的代表赶紧返回莫斯科参加代表会议,被设卡阻截的交通赶紧疏通开,然后呢,我拿到我想要的,你拿到你梦寐以求的,这一场风波就算这么过去了,大家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看起来,克里姆林宫真是找对了人,你这个说客实在称职。”郭守云思索了一下,摇头笑道,“好吧,如果你说地这些都真实可信,那我就收手。你可以转告科斯季科夫,远东的代表将会在两天内返回莫斯科出席代表会议,不过他们提出的第一个议题,就是航空工业体的重新组构议案。只要这个议案获得通过,那远东设在公路铁路方面的卡子立刻就会撤除,合适的替罪羊,我也会立刻找人遣送到莫斯科。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他们敢给我玩什么缓兵之计,那我也不会跟他们客气,到时候不但公路、铁路沿线的交通卡不会撤掉,我还会把远东所有机场通往莫斯科地航线都取消掉。嘿嘿,我这个人可是说到做到地,你千万别以为我是在说笑。”

    “放心好啦,这是我会给你盯着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满意地点头说道,“如果他们出尔反尔,别说是你,我第一个就跟他们没完,毕竟说到做到的不仅是你一个人。”

    “嗯,我相信你,”郭守云点头说了一句,而后站起身,径直走到不远处的电话机旁边,随手拨通了总机接号台,“给我接郭氏集团总裁秘书办公室。”

    电话很快转过去,片刻的忙音过后,波拉尼诺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波拉尼诺夫,”郭守云回头看了看坐在沙上品酒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随即说道,“替我通知下去,让咱们的代表准备一下,今晚登机返回莫斯科。嗯,顺便告诉莎拉一声,让她在帮会里找二十几个可信的人出来,让他们把这几天的乱子扛下来,务必让他们知道,事情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好啦,事情解决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放下电话,郭守云转过身,看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

    后没有说话,反倒是心里有了一些感慨。

    如今的远东已经被郭守云经营成一竖铁桶了,在这片地面上,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统治。一场令整个莫斯科地震连连,让克里姆林宫寝食难安、国防部愁眉不展、代表会议心闷头疼的风波,只不过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掉的小事件,这说起来似乎是笑谈,可放在远东便是活生生的现实。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找地方好好喝一杯?”走回到沙旁边,郭守云弯腰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膝盖上拍了拍,“庆祝一下咱们这次的丰收?”

    “当然有兴趣,”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不过我很怀疑在远东这片地方,除了你这里之外,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酒。”

    “呵呵,我说有就有,”郭守云摇头说道,“而且不只有好酒,还有好菜,很地道的中国川菜。”

    “中国菜?那东西我可吃不惯,”霍多尔科夫斯基从沙上站起来,说道,“太油腻了,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怎么可能一直生活在那么油腻的饮食习惯里,那真是另一个地狱般的存在。”

    “那正好,可以让你这个奸商提前体会一下地狱的感觉,省得你将来不适应,”郭守云一把扯住“老友”的袖子,说笑道。

    “地狱的感觉也需要提前体会吗?”霍多尔科夫斯基一边跟着朝外走,一边闷声说道。

    郭守云没有搭口,他走到婴儿床的旁边,伸手在小维克多的脑袋上摸了摸,压低声音说道:“宝贝儿,看好弟弟妹妹,一会给你带汉堡回来。”

    “嗯,”小维克多抬起头,瞪乎着一对大眼睛,在郭守云脸上瞅了瞅,嘻嘻一笑,竖起了三根白嫩的手指头。

    “好,四个,”郭守云点头笑道。

    小维克多到现在都分不清楚三、四,她那三个手指头就是四的意思,这事千万得记清楚,不然汉堡数目不对了,小姑娘就要飙了。

    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一前一后的从别墅里出来,在小院里的停车场里上了车,而后径直朝别墅区外驶去。

    坐在郭守云的车里,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当车队驶出别墅区正门的时候,有两辆站满士兵军用卡车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车上的士兵一个个武装整齐,每辆卡车的车厢顶上,还各自架着一挺机枪。

    “呵呵,你的胆子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小了,”收回投在车外的目光,霍多尔科夫斯基用胳膊肘在郭守云的身上撞了撞,笑道,“出门还带着这么一票人,你这哈巴罗夫斯克有那么多危险吗?”

    郭守云闻言回头看了看,这才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没办法,那是妮娜安排的,你以为我愿意吗?不过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段时间我是得小心一点。既然有人敢对莎娜丽娃下手,那同样也能把我列为目标,更何况莫斯科那边也在盯着我呢,说不准哪天咱们的老朋友就会把阿尔法小分队调过来对付我。嘿嘿,我可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捋走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想起不久前鲁茨科伊的那一项提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看来,沙波什尼科夫的说法一点错都没有,谁要想在远东这片地方将郭守云悄无声息的捋走,那实在是太有难度了,别的不说,就是跟随在后的这些大兵就不那么好对付。要从一个加强班的手里顺顺当当的捋走一个大活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两个加强班,可问题是,要想让两个加强班悄无声息的潜入哈巴罗夫斯克,还要策划一场绑架行动,那困难实在有点大,事后的责任也同样不小,沙波什尼科夫那个穿着军装的政客,绝对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颀长的车队从南郊的别墅区一路开过去,在即将进入市区的时候调头驶向东南,擦着城区外围的环线贴向阿穆尔河上岸堤,最终绕了一大圈之后,从一个岔路口上拐进后红河大街,在一个看上去开张不久的中国餐厅正门前停了下来。

第四零八章 神秘约会

    “这地方你经常来?”坐在车里,霍多尔科夫斯基皱眉打量着车外那个看上去开张不久的中国餐馆。说老实话,这个餐馆仅从外部装修来看实在称不上有档次,简单的广告牌,简陋的玻璃正门,那阴暗的门前甚至连个迎宾小姐都没有。与莫斯科新开张的两家中国餐馆比起来,这家简直就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经常算不上,”郭守云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心不在焉的说道,“前后只来过三次而已,嗯,别看它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可里面却另有风光。”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误会了对方的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一丝**。

    此刻,抢先一步下车的士兵与郭守云的保镖正在勘察周围的环境,因为白天的红河大街就是中国商人云集的地方,因此条件复杂,保镖们不得不谨慎小心。折腾了两三分钟的时间,直到感觉没问题了,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站在店门前的保镖才抬起胳膊,朝车队的方向招了招手。

    “走吧,”看到车外送来的手势,郭守云甩甩头,伸手推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眼,说道,“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好菜好酒。”

    “真不知道你这人长了一副什么脑子,什么事都要搞的神神秘秘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嘟囔声,钻出车门,他知道郭守云带他来这里绝不是吃饭那么简单的,这小子肯定另有打算。

    在一大群士兵的簇拥下,两个人迎着街道四周无数好奇的目光,施施然的走进餐馆。

    别说,尽管这家中国餐馆的外观很不起眼,但是内里地确是另有风光。一走进店堂地正门。一股浓浓的中国南方风土气息便扑面而来。竹制的厅堂回廊、竹编的挂饰,甚至连墙壁上的挂画都是竹雕之类的东西,而在这一片竹山竹海间,几名身穿牡丹锦缎旗袍地女服务员,正面带微笑的站在回廊尽头处迎宾。餐馆的墙壁上显然安置了暗装的音响,四处回荡的清幽音乐赫然是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郭守云率先踏上回廊,他伸手在青色的竹板上弹了弹,笑道,“告诉你,这才是真正的中国风味,你在莫斯科看到的那些所谓中国餐厅,全都是骗人地。”

    “嗯,虽然不是很上档次,倒也能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霍多尔科夫斯基穿过回廊。在进入正厅前的一个细长竹管前停下,嘴里一边应付着郭守云的问题,一边好奇的低头去看那竹管。他显然搞不清楚这根竖在大厅入口处的竹子是干什么用的,尤其是在那竹管下方十几厘米的地方,还插着一排呈阶梯状的细铜片。

    是什么东西?”弯腰在那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忍不住扭头问道。

    “洗手地,”郭守云走过来,一边伸手扯开竹管尽头处的一个竹塞子,一边说道。

    当那个不起眼地竹塞子被提起之后。竹管里不急不缓的流淌出一流清水,这一注清水正好滴落在下方的细铜片上。从上到下,那一枚枚的铜片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嘿,有意思,”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对这种原始但是却很新鲜的玩意颇感兴趣,他伸手接了一捧水,然后一股脑泼在铜片上,听着那杂乱的回音,笑道。“这玩意倒是挺新鲜。”

    “好啦。别玩了,”郭守云扯了他一把。低声说道,“跟我来,有人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谁?”霍多尔科夫斯基顺手扯了一条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郭守云随口说道,“原本以为你几天前就会来了,谁知道你却拖到了今天,人家已经在这边等了好几天了。”

    “等了好几天?到底是谁?”霍多尔科夫斯基愕然道。

    郭守云也不答话,他走在前面,绕过一段铺了竹编细毯的走道,径直进入有隔断阻挡地雅间区,最后在一个挂了“春秋厅”木雕小牌地房间门前停住。

    “进去吧,”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隙,郭守云退后一步,笑道,“里面是谁你进去就知道了。”

    “你不进去?”霍多尔科夫斯基微微一愣,讶然问道。

    “人家是专程为你来的,我进去干什么?”郭守云笑道,“再说,我还有两件事要处理,等办完了我再过来。”

    “你不会是想要害我吧?”霍多尔科夫斯基伸腿迈进门内半步,说笑道,“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陷阱啊?”

    “对我们来说,米哈伊尔先生是可以信赖地朋友,我们怎么会害你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这个女人的声音对霍多尔科夫斯基来说显然并不陌生,他表情一怔,随即不再理会郭守云,自顾自的推门而入。

    看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郭守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为自己点上一支,然后一转身,朝雅间区那条巷子里继续走过去。

    “先生,”在巷子最后的一个房间门口,一名相貌与穿扮都相当普通的魁梧俄罗斯大汉正站在那里抽烟,看到郭守云过来,他扔掉手上的半截烟头,招呼道。

    “嗯,他们人都来了吗?”郭守云点点头,随口问道。

    “来了,都在里面,”大汉回答道。

    “东西呢?都给我准备好了没有?”郭守云伸手搭在门把手上,继续问道。

    “带来了,我们亲自盯着他们做的,绝不会出任何差错。”大汉恭声道。

    “很好,你去把我车上带的箱子拿过来,还有,不要让任何人到这边来。”郭守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伸手在大汉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是,先生。”大汉应了一声,而后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大汉的脚步声去远之后,郭守云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此刻,就在郭守云进入的这个房间里,满满腾腾的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有的年不过四十,有的已经是苍皓,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极其相似,一律的写满了忐忑不安。

    “郭先生,”看到郭守云走进门,这些人齐刷刷的站起身。

    “坐,坐,都坐吧,”面带笑容的示意大家重新坐下,郭守云不紧不慢的走到中间那张桌子前,先是一**坐在椅子上,这才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会儿。刚才霍多尔科夫斯基来了,我和他聊了一会儿,耽误了些时间,大家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众人忙齐声说道。

    “好啦,咱们无关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要的东西呢?”郭守云推开自己面前的一套餐具,伸手敲打着桌面说道。

    房间里的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犹豫不绝。

    “怎么,又都改主意了?”郭守云扭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冷脸说道,“没关系,那你们可以会去再考虑两天,我可以等。”

    “不,不,不,先生误会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先站出来说道,“我们不是不愿意与先生做交易,只是,只是,我们只是担心,先生是不是会遵守约定,放我们安全离开远东。”

    “你们不了解我的为人吗?”郭守云嗤笑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敢说是一言九鼎,可说出去的话却很少有反悔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送你们去加拿大,除此之外,没人还能拿到三百万美元的好处费。今天支票、签证我都带来了,你们一会就能领到。”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有些犹豫。

    “我没有太多时间,你们如果还拿不定主意的话,那今天就算了,”郭守云就等了不到二分钟,他不耐烦的推开椅子,起身说道,“都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不,郭先生,我,我想好,我愿意与您合作,”年轻人终归是沉不住气的,一个年纪最多三十来岁的家伙挤出人群,他快步赶到郭守云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包着塑胶袋的卷状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同时说道,“我只希望先生能够遵守诺言,安排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定居加拿大。先生可以放心,我对今天的事一定守口如瓶,即便是到死也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我可以用上帝的名义起誓。”

    “呵呵,你没有必要誓,”郭守云看了看面前的那个“小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相信你,就像你应该相信我那样。你可以放心,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了加拿大那边,如果你们打算做一些生意,还可以与东婷联系,你们应该知道,我这个妹妹就在加拿大。尽管她没有什么影响力,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第四零九章 技术资料

    人就是这个样子,不怕螃蟹有毒,就怕没有人带头去吃,凡是一旦有人挑了头,那跟风的马上就会出现。

    有了这个年轻人的带动,房间里的人开始有了动静,他们一个个按次序走过来,将一个个包装各式各样的东西放在桌上,而后又逐一退到旁边,等待着郭守云的后续吩咐。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吧?”等到最后一个文件袋也放到桌上之后,郭守云随手抓起一个纸盒子,三把两把撤掉外面的封套,从中取出一沓厚厚的文件。他将文件拿在手里,随意的晃了晃,说道,“我可不希望里面出现什么假货,嘿嘿,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将来被我查处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大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先生可以放心,我那份绝对是真的,”一个中年人抢着回答道,“你随时可以去调查,每一项数据,每一个成果记录点都是有备份的,很容易调查清楚。”

    紧跟着这个中年人,房间里的人们开始各表忠心,那气势真有点争先恐后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我就我放心了,”郭守云心不在焉的说着,随手将那份文件展开,拿到面前看了一眼。

    “aL一31FnTVc涡扇动机技术核心研数据:m1一期。”只见在这份文件的开头第一页的页眉上,用俄文小字标注着上面这一段话。而在这行字的下面,则用醒目的朱红色笔勾注了另一段警示语:“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内务部10042号绝密备档,未经许可,不得摘录、影印、撰抄”类似这样的警示语几乎占去了页地半页字符。

    对这样地警示语,现在的郭守云连看完的耐心都没有了。什么内务部绝密备档。现在苏联都没了,谁还会在乎什么绝密不绝密的,关键是这研数据的内容,要是把它拿到国际军火市场上出售,估计有人会舍得开价数百亿。

    郭守云不懂得什么叫后燃加力式动机,也不懂aL一31FnTVc涡扇动机为何物。但他却知道这种动机的通俗名字叫什么——推力矢量控制动机,当代战斗机组件内最核心地技术之一,而这东西,也是目前老毛子在战斗机研技术项目上,唯一过美国人的地方。郭守云此前对推力矢量控制的唯一了解,仅仅基于蝙蝠侠的那辆级战车,**一喷火车子就突然力迅猛前冲,这貌似就是推力矢量控制的表现。而在另一方面,他还知道一点,那就是国内一直研不出这种动机技术。直到2003年,俄罗斯才舍得把这方面技术拿出来与中国共享。而相比之下,印度阿三似乎更凄惨一点,他们觊觎这项技术很久,最后却被老毛子骗走了十八亿美元的巨款。

    “为什么只是一期?”将那一份数据单子随意的翻了翻,郭守云抬起头来,皱眉问道,“后面的呢?”

    “郭先生,后续的都在里面。”刚才说话的中年人慌忙解释道,“因为整个研数据分为五期。资料数据太多,一个人做危险性太大,所以我是与秋”

    “好啦,好啦,我不管你是和谁一起做地,你跟我把它们分出来,乱糟糟的堆在一起,你打算让我自己清理吗?”不等中年人把话说完。郭守云便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哪一块是谁负责弄得,都给挑出来分好类。顺便把你们各自的名字签在上面,那样我才好对号入座,省得有人偷奸耍滑。”

    随着郭守云的一声令下,众人再次争先恐后的行动起来,几乎没有费什么工夫,那一堆的资料就被分配有序的摆放成几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被前苏联列为绝密的军事技术资料,类似推力矢量控制动机,还有什么全天候数字化“祖克”电子扫描相控阵雷达等等。可以肯定地是,其中每一项技术拿出来,都能轻而易举的换到大笔金钱,当然,也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咚咚!”

    就在众人刚刚把全部资料归类放好地时候,雅间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郭守云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先生,你要的东西拿来了。”刚才那个大汉晃身引来,手里还提着两个黑皮的密码箱。

    “放到我这儿来,”郭守云敲敲面前的桌子,淡然说道。

    “是,先生,”大汉应了一声,快步走过来将箱子放在了桌面上。

    箱子是带有密码锁的,郭守云对好密码,将两个箱子逐一打开,而后就那么揪着箱盖一拧,将箱子朝着对面那些面色激动的人们,说道:“你们要地东西都在里面,信封上有名字,自己来拿吧。”

    随着郭守云这一句话,众人纷纷上前,顷刻间便把箱子里地一个个信封洗劫一空。

    “就像咱们之前所说的,一人四本护照,一张五百万美金地支票,”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郭守云毫无表情的说道,“明天晚上八点,符拉迪沃斯托克六号军用码头,你们准时赶到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上船。这艘船是去往釜山的,你们到韩国之后,会有人安排登机,直接去往渥太华。可以这么说,等到大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已经是正正经经的加拿大人了。”“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众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神采,他们对郭守云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看样子俨然是把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看作了再生父母。

    “不用谢我,这是你们应得的。”郭守云淡然一笑,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啦,今天就到这吧,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现在不要离开,先在地下室里休息一下,等天黑以后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哈巴罗夫斯克。记住,回去以后抓紧时间准备,明天晚上八点之前,一定要赶到约定地点。”

    “是,先生,我们记住了。”众人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而后鱼贯走出雅间,顷刻间消失无踪。

    “谢列平上校,”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郭守云从椅子上站起来,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大汉,随口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箱子里剩下的那个信封是给你和科尔帕克奇将军的,记得收好。还有,明天晚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到了公海再下手,做的干净利落点,别惹来什么麻烦。”

    大汉关上房门,两步跨到桌子前面,一边利索的拿起拿起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张支票揣进兜里,一边笑道:“先生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们做着顺手,其实用不着到公海,只要一出边防军的巡逻区,每人身上绑好石头,嘿嘿,那海底的一两个死人,谁能捞得出来?”

    “还是稳重一点好,”郭守云倚在桌沿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面色严肃的说道,“这些人的身份非比寻常,我不想他们的尸体漂到海岸上来,那可是麻烦事。”

    “嘿嘿,依我看,他们哪有什么身份,统统都是叛国,这要放在几年前,连审判的程序都不用就可以枪毙了。”大汉将那些文件一股脑的塞进两个黑皮箱,又把箱子原样锁好,这才抬头笑道,“不过既然先生说要慎重,那我们就到了公海再下手。至于他们身上的那些支票”

    “科尔帕克奇将军知道怎么处理,”郭守云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不紧不慢的说道,“呵呵,你可别打那些钱的主意,西罗诺夫司令员等这些钱等了很久了,你要是在那上面揩油,小心他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嘿嘿,怎么会,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他老人家的东西,”大汉将两个皮箱提在手里掂了掂,讪笑道,“怪不得这次舰队那边会善心给我休假的机会,原来他们这是找我做黑手来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什么黑手、白手的,”郭守云闻言失笑,他抬腿大汉的**上踢了一脚,笑骂道,“不愿意干下次换人,现在赶紧给我把东西送车上去,省的一会被霍多尔科夫斯基那头老狐狸撞见。”

    “好嘞,”被郭守云踢了一脚,大汉一点也不恼,他痛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挂着**上那个脚印子,屁颠屁颠的跑出门去。

    “呼!”等到大汉的脚步声去远了,郭守云长吁一口气,脸上那一丝笑容顷刻间消失无踪,他知道,这位兴高采烈的谢列平上校已经活到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的老上级科尔帕克奇少将,就会在他的后脑勺上开一个洞,让他永远的闭上嘴

    “即便是到死也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刚才那位来自苏霍伊设计院的中年人实在天真,类似这种掉脑袋的大事,主事怎么可能听信他那一句誓词?郭守云早就做好了灭口的准备,他要的结果是知情人越少越好。而到了明晚,除了太平洋舰队那四五名将军以及他本人之外,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被沉进大海,最终,他郭守云得到一批绝密的军事技术资料,而舰队的将军们则有机会瓜分几千万巨款,这样的结果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第四一零章 出卖航母的将军

    从自己的秘密雅间里出来,郭守云叼着烟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儿,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杀人灭口的龌龊事,直到一根烟抽完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春秋厅”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空间不大的小雅间里,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南背北而坐,他翘着二郎腿,眉头紧皱,现在是正在考虑问题。而在他的对面,穿着一身天蓝色女式西装的孙红羽正神态悠然的品茶。

    “怎么,你的事情办完了?”看到郭守云进门,霍多尔科夫斯基舒眉抬头,瞟了他一眼,笑道。

    “办完了,”郭守云拖过一把椅子,在桌子旁边坐下,顺手提过孙红羽面前的紫砂茶壶,对着嘴喝了一口,而后砸咂舌头,嘿嘿笑道,“嗯,上等的雨后春,红姐真是会享受。”

    “呵呵,守云是不是听说店里来了一批雨后春,所以就巴巴的跑来表现一下你的雅趣了?”孙红羽白了这个不懂装懂的男人一眼,笑道,“但是很可惜,我这壶里可不是什么雨后春,而是最普通的铁观音。”

    “哦?是吗?”郭守云吐吐舌头,讪笑道,“红姐难道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让我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面前也出出风头?”

    “我又不懂茶,你在我面前出什么风头,”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抓过紫砂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倒满,这才闷声说道,“我只知道这东西喝起来感觉不错,与咖啡相比有异曲同工之妙。”

    郭守云点点头,随即转口问道:“你们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如果谈完了。咱们是不是要些吃的?嘿嘿,虽然来俄罗斯这么长时间了,可我一闻见老家的菜香,还是忍不住食欲大增。”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孙红羽没有说她们在谈些什么事情,只是语气轻巧地说道,“这样也好。大家都谨慎一点,对今后的合作相信只有益处没有弊害。”

    “哦?”郭守云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刚才谈了什么,但是他毕竟不好开口直接询问。这也是商场的一规矩。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们刚才谈了些什么吗?”与孙红羽相比。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浓香的茶水,这才笑道,“在我看来。你可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嘿嘿,好奇心归好奇心,规矩是规矩,”郭守云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孙红羽,对方那微皱的眉头令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两个人商量的事情。肯定非同一般。对此,霍多尔科夫斯基希望自己能够获知部分内容,而孙红羽则希望能够瞒着自己。

    “我现在啊,对你们谈什么半点兴趣都没有,”想明白了这些,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想赶快点菜。赶快吃完了去医院看看莎娜丽娃,呵呵。妮娜给我下地命令,每天必须去医院报道一次,我今天还没去过呢。”

    “你没兴趣我偏要告诉你,”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远东大佬,他在郭守云一番话刚说完的时候,便抢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孙小姐希望我能帮忙提拔一个人,嗯,而且还是北海舰队地人。”

    “那是你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郭守云的面色波澜不惊,他用两根手指在桌沿上敲打着,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北海舰队在摩尔曼斯克,那是你的地头,我手伸地再远也够不着。”

    “现在看似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可将来就不好说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毫不理会孙红羽递过来的眼光,他微笑道,“按照孙小姐的计划,这个人只是在北海舰队暂时任职,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到你们远东任职了,而且就在太平洋舰队。”

    “哦?”郭守云面色一寒,随即重新换上一副笑脸,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没想到红姐也对这边军队的事情感上兴趣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究竟谁这么有手段,可以把门路走到南边去,还劳动红姐大驾亲自为他说合。”孙红羽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她真想不到,霍多尔科夫斯基与郭守云这两个大奸商地关系会走得那么近,很明显,这次国内的情报系统再次出现了疏漏,他们对这两个俄罗斯巨头之间的相互关系判断失误,而且是很严重的失误。

    自从与郭守云尤其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建立联系之后,国内一直希望在这两人之间构建起一种即存在相互呼应又存在彼此牵制的微妙关系,有需要时,联系两人的力量共谋合作,而在某些必要的时刻,则利用两人之间地矛盾相互制衡,从而实现己方利益地最大化。此前,在赤塔铝业的争夺战中,国内已经初步利用了这种策略,事实证明,在霍多尔科夫斯基地影响下,郭守云作出妥协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郭守云也罢,他们毕竟不是傻子,而是很懂得取舍的狐狸,他们可能会在最初的某个时刻上当受骗,但是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他们便懂得如何应对了。尤其是在这一段时间,随着郭氏与梅纳捷普之间合作关系的进一步确立,两人大有组构“郭梅联合”的趋势,在这种情况,某些势力方再想浑水摸鱼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个人我认识,”霍多尔科夫斯基接过话头,“现在在北海舰队担任导弹编队参谋长,赫梅利诺夫,一个很正统的嗯,**分子。”

    “赫梅利诺夫?!”郭守云大吃一惊,这个名字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在前世的时候,便对这位胆大包天、足以堪称人类历史上第一大**分子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总司令“仰慕已久”了。当然,现在这家伙还没有到太平洋舰队任职。

    其实要说赫梅利诺夫对国人来说恐怕是相当陌生的,不过要说起“明斯克”号航空母舰,国内的人就应该感觉很熟悉了,这艘航母是中国拥有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尽管它被深圳明斯克航母有限公司改造成了“明斯克航母大世界”。而除了“明斯克”航母之外,还有一艘被天津天马拆船工业有限公司收购的“基辅号”航母。

    这两艘航母,都是经由赫梅利诺夫之手从解体后的俄罗斯买回来的,而在担任太平洋舰队司令期间,这位能力人的将军先后将舰队六十四艘军舰、基辅级的两艘航母“明斯克”号、“新俄罗斯”号以废铁的价格卖给了韩国与韩国。这些军舰究竟卖了多少钱很难掌握到实际的数字,但是两艘航母的价格却被人捅了出来,其中服役仅十多年的“明斯克”号航母售价为美元,“新俄罗斯”号的售价则为美元。

    最初,在出售两艘航母的时候,赫梅利诺夫将军甚至连船上那些机密装备都没有拆除,这些技术设备是当年美国人耗尽心思想要搞到手的东西,其真正价值无法估算。太平洋舰队司令私自拆卖航空母舰,这件事在九四年间引起了轰动,俄罗斯内务部涉入调查,却最终不了了之,俄罗斯国防部为了掩人耳目,最终还是在拆掉机密设备之后,将两艘航母卖掉了。而犯下这种滔天大罪的赫梅利诺夫,却被提升为俄罗斯联邦海军部总参谋长。不过进入莫斯科权力高层的赫梅利诺夫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背着一身的污点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国家权力斗争的最上层,招惹了一批原本不应该招惹的人。就这样,到九七年,俄罗斯军方检察院突然重新调查“明斯克”号航母事件,赫梅利诺夫落网成擒,被判处四年监禁。与他同期被拿下的,还有俄罗斯军方高层的五名上将以上高官,不过其中四人被特赦,一人获证无罪。

    试想,对赫梅利诺夫这样一个后世“声名卓著”的大人物,郭守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名字会与这个时候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有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孙红羽提出来的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怎么?这人你也认识?”看到郭守云那一脸的惊讶,霍多尔科夫斯基愕然道。“不是,只是感觉有些耳熟,”郭守云揉揉鼻子,掩饰着应付了一句,而后转开话题说道,“嗯,说说吧,对红姐的要求你有什么想法,我这个人没什么主意,我听你的,你同意我就同意,你反对呵呵,那我也要多考虑考虑。”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霍多尔科夫斯基狠狠瞪了郭守云一眼,很显然,他对对方这种甩包袱的做法颇为不满,“按道理讲,你与孙小姐可是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了,而我呢?我只不过是个外人,所以类似这样的决定,自然应该由你开口说话啦,我嘛,嘿嘿,我自愿敬陪末座,唯你马是瞻。”

    “先叫吃的,”郭守云心头暗笑,他知道,类似这样的扯皮,他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能黏糊上一整天,到最后先退出的必然是孙红羽。既然大家要虚耗了,那不妨先叫些吃的

第四一一章 两个滑头间的承诺

    对赫梅利诺夫这种人才,老实说,郭守云倒是很愿意把他弄到太平洋舰队里来,毕竟他那种胆大妄为的家伙才是军火走私生意中最需要的,同时呢,他那种一身污点的家伙,也是最容易受到金钱控制的。如果把他弄到太平洋舰队取代西罗诺夫的职位,那今后的舰队司令部就更好管理了。

    坦率的说,如果孙红羽能够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直接拿出来与郭守云商量,那他很可能会同意,连最基本的犹豫都省掉了,但是现在哼哼,事情要另说了。

    郭守云是个什么人啊,他自然看得出国内又在拨弄什么精妙算珠,很明显的,在赫梅利诺夫的事情上,他们是打算玩一手先斩后奏,借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力量来迫使自己吃下一块大黄连,这种竖起左手打右手的制衡之道郭守云也明白,同时,他也最忌讳别人把这种心机算在他的脑袋上——有什么啊,对实在人自然有实在的办法去接待,而对付那种虚虚飘飘、小毛鬼祟的手段,咱也有办法应对。

    在真正的中国餐馆里,郭守云点了一大桌子的川菜,一边与霍多尔科夫斯基扯皮,一边享受着自己最爱的饕餮大餐,而面对两个男人耍出来的太极推手,专程而来的孙红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在用餐的过程中,她开口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看着郭守云耍滑头——这女人精明的很,自从霍多尔科夫斯基把话说破之后,她对此行的目标便已经不抱希望了。

    “红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的两个宝贝儿?”酒足饭饱,又成功堵住了孙红羽的嘴,郭守云一边用餐巾擦拭着手上的油腻,一边笑道,“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份厚礼呢。按照咱们那边的规矩,喜得贵子可是要收红包地,你这份子钱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呢。”

    “呵呵,你别跟我提什么红包,”孙红羽摆弄着手中的烤瓷茶杯,笑道。“前段时间才因为妮娜的生日随给你一份喜钱,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又把刀举起来了。要照你这样的要法,我这个原本就不算富裕的贫下中农,还不得被人弄得倾家荡产了啊?”

    “是啊,孙小姐说的没错,”霍多尔科夫斯基站起身。他将身后地椅子推到一边,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后,而后先是在他后背上偷偷的捅了一指头,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你看吧,先是妮娜过生日,紧接着就是莎娜丽娃生孩子。这之后就是孩子百日洗礼。然后七月份莎娜丽娃的生日又到了,随后呢,什么尼基塔的生日。拉丽萨的生日,守成地生日等等等等,其间说不定又有谁怀上身孕,这零七八碎的事情加到一起,估计谁都要扛不住了。”

    “那要照你们这么说,我岂不是坐在家里等过节就好了?至少一辈子不用挨饿受穷了。”郭守云当即领会到霍多尔科夫斯基那一指头的含义,毫无疑问,这是对方在催他走人了。

    “你想得美。”孙红羽妩媚的白了郭守云一眼。用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说道,“如意算盘打的那么响。你不如去打劫好了。”

    “呵呵,我打劫谁也不敢打劫红姐你啊,”郭守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随口说道,“得,到时间了,我得去医院了,不然今晚妮娜恐怕又要跟我飙了。那这样,我先过去,红姐这次要是不急着回去地话,可以到我那小住两天,我这段时间正好比较空闲,这地主之谊说不得要好好尽一尽。”

    “这次就算了,我现在在这边不能久留,”孙红羽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了我们中远,前一次地武器出口生意,在美国人那边引来了很多麻烦,所以我这段时间到哪儿都得谨慎小心,省得被人借题挥。”

    “我能理解,”郭守云点头笑道。他也知道北远集团这段时间面临着很多麻烦,此前一笔经由北远之手送往巴基斯坦的军火武器被美国情报人员侦获,美国方面借此机会对中方展开迅猛的舆论攻势,其目地无非就是煽动起新一轮的“中国威胁论”。为此,这段时间北远集团开始低调行事,几位当家人不再出现与公众场合,以此躲避国际眼光的关注,而这次孙红羽前来远东,便是秘密成行的。

    “那就下次吧,毕竟我们七月份要去北京,咱们到时候再好好叙叙旧。”郭守云现在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孙红羽多做接触,对这个女人,他现在是避尤不及呢。

    “我说老朋友,”从中国餐馆里出来,临上车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用手肘撞了撞郭守云,低声问道,“你这肚子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郭守云钻进车里,伸手抚摸着右侧车门下方的暗格按钮,心不在焉的说道。

    “就是中国人提出来的要求,”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注意到郭守云地动作,他随口说道。“中国人”,这么一个词表露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老霍地眼里,郭守云已经不是“中国人”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沉一沉,等他们开出更好地条件,然后再考虑松口,”郭守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而趁这段时间,我还要与那个赫梅利诺夫接触一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能为我所用。如果能,我会把他提上来,如果不能,我会直接踢掉他。合作毕竟只是合作,我们不能为了一个简单的合作便把自己的利益根基转送他人。你说呢?”

    “嗯,你的想法与我差不多,”霍多尔科夫斯基嘘口气,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吧,明天回莫斯科之后,我会抓紧时间去一趟摩尔曼斯克,把这个赫梅利诺夫的问题搞清楚。到时候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的,呵呵,前提是你能相信我的调查。”

    “哎,我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郭守云苦笑一声,说道道,“难道去相信红姐吗?虽然在私人关系上,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霍多尔科夫斯基叹口气,他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拍,劝慰道:“是这样的啦,你也没必要感慨什么,类似咱们这种人,就得要做到公私分明,知心的朋友对咱们来说太奢侈了。”

    “幸好咱们的朋友关系还能维持一段时间,”郭守云笑了笑,说道,“这段时间值得珍惜啊。如果等哪天咱们也要对阵利益场的话,嘿嘿,看在今天这份交情的面子上你不死。”

    “这可是你说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放声大笑,他那大手在郭守云的后背上拍的“啪啪”作响,好半晌才反口说道,“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好,我也许一个诺,将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也会饶你不死。嗯,不,我要比你大方一些,除了饶你不死之外,我还会保证你锦衣玉食的过完下半辈子。”

    “一言为定!”郭守云大声说着,将一只手伸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面前。

    在郭守云的手上拍了一巴掌,霍多尔科夫斯基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言为定!”

    就这样,两个奸诈的男人达成了第一次君子协定,现在这两个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项协定对俄罗斯联邦未来政局的展会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正是在这一“小人”签下的君子协定作用下,郭守云逃过了一劫,霍多尔科夫斯基也逃过了一劫,两个劫难催生了联邦一个全新的强权时代。

    “你还有什么安排?明天回莫斯科,是不是那边还在等你的回复?”郭守云抽回手,转口问道。

    “嗯,”霍多尔科夫斯基点头说道,“你以为这说客是那么好干的,前脚接了任务,后脚就得回去交啊,不然克里姆林宫那些大爷们谁去应付?”

    郭守云会意的笑了笑,说道:“那我让他们送你回别墅区,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今晚送你登机回莫斯科。”

    “哦,你还有事?”霍多尔科夫斯基说道,“刚才你不是说要去医院看看莎娜丽娃吗?我和你一起去。”

    “那是为了应付红姐的,”郭守云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一会还有些生意要处理,嘿嘿,那可是绝对的机密,带你去太不安全了。”

    如果郭守云没有这么说,霍多尔科夫斯基或许还会有几分好奇心,不过现在,他明显误会了郭守云的打算,在他看来,这个花心的家伙应该是要趁这个机会去约会小情人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早就听说了,郭氏集团正在投资为国家体训队兴建大型的综合体育训练中心,而牵头办理此时的,就是郭守云的情妇谢尼维金娜,既然这位“美人鱼”身在远东,那郭大老板抽时间去约会小情人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你的机密我半点兴趣都没有,”霍多尔科夫斯基嗤笑一声,说道,“你要去就去吧,我不耽误你的好事。你找人送我去别墅区,我去好好睡一觉。”

第四一二章 凶性

    车队在红河大街转向的地方停下来,按照郭守云的吩咐,霍多尔科夫斯基换乘了一辆吉普车,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前往别墅区,而郭守云本人则走另条路,直奔郭氏集团总部。

    “郭先生,”郭氏集团总部大楼里,前台的迎宾看到总裁急匆匆的走进来,慌忙起身打招呼。

    “嗯,波拉尼诺夫现在还在楼上吗?”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踏上电梯,郭守云在前台站住脚,问道。

    “应该还在的,我没有看到他出去,这里也没有他出去的记录。”迎宾小姐查了查职员进出记录,回答道。

    “很好,替我通知他一声,让他立刻去六楼的咨询大厅,”郭守云随口说了一句,而后带着提了两个手提箱的司机急匆匆的奔进了电梯。

    在郭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六楼,设有一个几乎占去半个楼层的咨询大厅,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这个大厅一直闲置着,什么都没有安排,但就在一周以前,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人物搬迁进来,挤占了这个地方。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这些神秘人曾经引来集团内很多员工的关注,这些人从不在集团大楼内四处乱转,除了那个大厅之外,他们甚至连面都不露,而在进出集团总部的时候,他们也都有专车接送,使用的通道还是直接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总裁专用电梯。这些神秘人的出现,引来了集团员工的种种猜测,有谣言说这些人都是操盘高手。他们进入集团地目的,是为了协助集团圈钱,也有谣言说他们都是生化武器专家,他们正在从事秘密的生化武器研究类似这样的谣言流传很多,说法也不一而足,最后直到总裁办公室出面介入,这些纷繁复杂的谣言才算平息下去。

    那么这些潜藏在郭氏集团内部的神秘人就是干什么的?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其实说白了很简单,这些人都是郭守云从共青城机械设计院以及共青城航空工业联合体招募来的技术专家,他们存在地意义。^^?君?子??堂?^^就是为郭守云鉴定各种技术资料数据。

    从电梯直接来到六楼的咨询大厅,郭守云一进门便示意司机将两个皮箱打开,把里面的资料分类取出,交给汇集在这里的专家们,由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科学而权威的鉴定。郭守云不是技术专家,他能“偷”到这些资料,却不能鉴定资料的真伪,因此,这种事情还得交给专家来处理。同样也是为了给这些专家创造鉴定条件,郭守云还斥巨资购买了四台高率运算器以及一批50mhz的最新486电脑。毫不客气地说,为了这些技术资料,郭氏集团真是下了血本了。通过这些举措,郭守云要实现一个目的——即便莫斯科不将四大航空联合体交给他,他也要将这四家企业彻底搬空。

    “先生,你找我?”当郭守云把资料按类分配下去的时候,波拉尼诺夫正好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赶进来。

    “嗯,刚才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郭守云扯着秘书的袖子,将他拉到门口的位置,低声问道。

    “已经按您的要求安排下去了。”波拉尼诺夫回答道,“楚科奇与雅库茨克还有勘察加那边的代表会直接前往莫斯科,其他几个州的代表会在今晚赶来哈巴罗夫斯克,只要航班准备好,他们连夜就能启程。至于莎拉那边,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她才接手帮会事务不长时间。这件事又事关重大,所以”

    “帮会那边的事情可以拖一下,不用着急,关键是找出来的人要值得信任,最重要地是嘴必须严,”郭守云显然对找替罪羊的事情很关心,他再次叮嘱了一遍,“至于那些代表。需要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我今晚就会安排他们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同前往莫斯科,对咱们来说。梅纳捷普现在是最好的合作,我想多卖给米哈伊尔几分面子,让他风风光光的返回莫斯科。”

    “好的先生,我一会再去催他们一下。”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嗯,还有一件事,”郭守云脱掉西装外套,又一把扯开内衬的领口,随后用手一指大厅里那些忙碌地专家,说道,“你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在这里加个班,看着他们把手头这些技术资料鉴定出来。如果明天这些东西能够鉴定出来,那你就亲自跑一趟瑞士,把它们存进我地私人保险柜。”

    郭守云说着,从西装口里掏出一枚奇形怪状的钥匙和一张嵌有白金丝边的识别卡。

    “这是保险柜的钥匙和身份鉴别卡,”将东西交到波拉尼诺夫的手里,郭守云继续说道,“至于密码和保险柜的号码,等你到了那边再与我联系,我会告诉你的。千万记住一点,万事小心谨慎,这次的东西非比寻常,容不得半点差错,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地话,可以多带几个人去,带谁你自己决定。”

    “是,先生,我明白了,”波拉尼诺夫从老板地语气中便能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辛苦你了,”伸手在秘书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等你这次回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长假,想去哪都行,我给你报销全部费用。”

    “对我来说,能在先生身边工作,就是最好的休假方式,”波拉尼诺夫脸上的表情颇显几分宠辱不惊的豪迈,他淡然一笑,随口说道。

    “那你可以一直休假到老了,因为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的。”郭守云说笑道。

    “那我就在郭氏领一辈子薪水,说不定将来我也会成为全国知名的亿万富翁。”波拉尼诺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的脑海里在一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老的挪不动步的郭守云,还有一个老的挪不动步的自己

    “好啦,什么老不老的已经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咱们不去考虑,”扭头扫了一眼忙碌的大厅,郭守云抛开脑子里的那一份遐想,他摆摆手,岔开话题说道,“你现在先把我刚才交代的事情处理掉,然后回房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晚上才好工作。”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应了一声,而后也不与郭守云客套,就那么自顾自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噢,对啦,”就在一只脚刚刚迈到门外的时候,波拉尼诺夫又停了下来,他退后一步,压低声音对郭守云说道,“两个小时前,莫斯科俱乐部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先生让他们盯住的目标已经走投无路了。”

    “哦?”郭守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他歪头问道,“走投无路?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先生,”波拉尼诺夫解释道,“这几天俱乐部过去的人已经先后出过六次手,干掉了对头派去的两批杀手,顺手做掉了目标的两个情妇、一个侄子。因为俱乐部的人用的是老手法,所以目标已经有所察觉,昨天他在自己别墅后花园的一块石头上,用我们过去常用得手法留下记号,希望能够与俱乐部正面谈判,他的意思是,只要给他留一条活路,他愿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交代出来。”

    “都交代出来?”郭守云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我现在还需要他来交代什么吗?能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东西,猜也猜得到。既然他当初愿意跳出来趟这汪浑水,那就应该想到可能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现在的原则只有一个,他必须死,如果想死的痛快一点,那就把他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否则的话,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得不承认,莎娜丽娃遇刺事件,真是把郭守云的凶性全部激出来了,而随着这种凶性的激,沉寂已久的克格勃阴影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作为被追杀的目标,那个逃到美国,并且为摩根财团定下栽赃之计的倒霉蛋,享受到了当年托洛茨基所享受到的“至高待遇”。这个可怜人在两周后被迫从美国出逃,先后辗转法属摩洛哥、匈牙利、英国等四个国家,过了两个月精神恍惚的生活,却始终未能摆脱如影随形的克格勃阴影,最终,在走投无路之下,他放弃一切逃生的努力,在伦敦向英国警方投案并寻求政治庇护。因为这个人掌握着原苏联克格勃的大量情报资料,英国警务部门接受了他的庇护请求,并为他安排了特别保护措施。不过就在此后不久,这个接受了英国警方特别保护的可怜人,还是没有逃过克格勃精英的杀手,他与六月四日死于氰化钾中毒——克格勃的特工在他住所的供水线路内投放大量氰化钾剧毒物,从而绕开近三十名英国警察的严密防守,成功的完成了刺杀任务。

    同样是在这个六月四日,迫于不断升高的德国马克汇率,准备并不充分的国际游资,正式起了对英镑的全面袭击,国际货币市场上大量抛出的英镑币种,令英国政府不得不集中全力应对危机,至于别的事情,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第四一三章 鲸吞

    哈巴罗夫斯克六月的天气显得潮湿而多雾,月初从日本海上空吹来的偏南季风,影响了包括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与滨海边疆区在内的远东大部分沿海带来的,还有持续攀升的气温。

    郭守云讨厌潮湿多雨的天气,尤其是讨厌今年这个时候出现的多雨地区,持续的暖湿气流为这些地区带来了充沛的降水与绵延的云雾天气,同时天气,接连几天的绵绵细雨,不仅打乱了他的诸多工作安排,同时也为养伤中的莎娜丽娃平添了几分不必要的痛苦。

    这段时间令郭守云心烦的,还不仅仅是这可恶的天气以及莎娜丽娃缠绵不去的伤情,同样让他感到颇为懊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勘察加出现的台风灾情、雅库茨克州此起彼伏的民众示威游行、共青城体运中心一期工程的突然坍塌事件等等等等,类似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几乎是一股脑的堆到了眼前,让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心乱如麻的感觉。当然,如果说这些事情也算得上麻烦的话,那这段时间以来摩根对郭氏作出的反击举措,显然更加令人头疼了,就在刚刚过去的五月最后一个星期里,摩根动用其手中所掌握的政治资源,将郭氏对王安公司的收购案再次搅黄,不仅如此,他们还迫使以色列几大商家断绝了与远东的合作关系,最终为郭氏集团造成了数千万美元的经济损失。

    当然。正所谓有得便有失,有失亦有得,同样是在这段时间里,郭氏集团地收获也着实不菲。随着大私有化改革方案的初步试行,远东地区原有的若干个大中型企业相继接受整改,在这其中,包括最早于郭氏集团有过生意往来的几家炼钢厂、电缆厂都先后被纳入股份化企业名单。并在刚刚过去的四五月份间,进行了快的、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负责的股份制改革。而在这一轮股份制改革地过程中,郭氏集团凭借其权力网络复杂、资金实力雄厚等优势,轻而易举的掠夺了原本属于联邦国家以及远东国民所有的大笔财富。共青城重工、阿穆尔电缆、勘察加航业、阿穆尔钢铁等六家资产过五千万美元、实力雄厚的工业企业,被郭氏集团纳入囊中,而在整个过程中,郭守云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两亿七千万疯狂贬值中的卢布。

    在这一轮的搜刮过程中,郭守云动用了包括新闻舆论、隐性商业诈骗、伪造资产评估证书等多种手段,从远东居民的手中骗走了他们刚刚拿到手中的那一点私有化债券,继而达到了对各私有化企业优势控股的最终目地。

    从四月中下旬。也就是大私有化改革方案第一阶段试行那一天起,远商行以及刚刚成立不久的远东信托投资银行,便在远东各主要城市开设了一大批种类繁多、甚至可以说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投资置业基金会、风险投资基金会。随即,远东各州政府正式着手对部分列入私有化名单的大中型企业实行“改革”。

    按照莫斯科的改革决议,此次的私有化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摒弃了小私有化改革时期所采用地拍卖方式,转而以向企业员工放私有化债券的方式。将国有资产转化为私人所有。按照这一政策,改革试行企业的员工及其家属,将按家庭人口数获得人均一万卢布地私有化证券。同时,他们还有权优惠、优先购买所在企业的更多股份。

    作为有着转世经历的头号奸商,郭守云自然能够看出这种改革举措所存在地漏洞——人均一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这点东西显然无法满足国民的要求,按照五月中旬的汇率计算,一万卢布仅仅等于六十多美元,等同于远东中等收入居民六个月的工资,这么点东西能不能被人所看重,实在值得考虑。再,随着卢布的疯狂贬值,走私的日益猖獗。大批企业的经营早已陷入困境。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散播出一些类似“私有化证券留着抛掉换现”之类地传闻,那么能决意留住证券地普通老百姓估计会少的可怜。

    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两点。郭守云在整个五月份里连续出手,他先后做了三件事:第一,借助手中地媒体优势,对莫斯科的大私有化改革举措展开猛烈抨击,用那些报纸上的话来说,白宫的改革决策们是在对国民进行**裸的欺诈,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掏空了企业的财产,而后又将一个个仅剩空壳子的“负债企业”变成一张张的私有化债券,分给对此毫不知情的普通民众,从而让数以亿计的联邦公民为他们的贪婪“买单”。类似这样的舆论宣传,等于是在向人们灌输一个信息:“你们手上的私有化债券其实是一文都不值的,那是莫斯科开给你们的过期现金支票。”第二,勾结各个改革企业的领导人员与资产评估委员会,隐瞒企业实际经营状况与资产,向各企业原有职工虚报资产审计数据。在做了这一翻手脚之后,呈现在人们面前的那些私有化大中型企业,就变成了一个个“破烂厂”,除了老旧的设备、巨额的负债以及数以千计的拿不到工资的员工之外,这些企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第三,由各个新成立起来的基金会出面,在远东各主要城市展开行动,以花花绿绿的美元现钞,高价换取民众手中那些还没有捂热乎的私有化债券。

    先以心理战造成民众心中的恐慌情绪,继而以美元为诱饵,彻底击溃他们原本就已经薄弱不堪的意志,这就是级骗子的最大杀手锏。

    毫无疑问,谋定而后的郭守云这次又成功了,从五月初开始,远东各地的私有话债券收购进行的相当顺利,从月初到五月十日最有,一万卢布面值的私有化债券可以换取七十五美元的现金支票,其时,各地的收购站点门前访客了了、乏人问津。但是从当月中旬开始,这一情况出现了明显的转变,而到了二十号左右,整个远东便出现居民抛售私有化债券的狂潮。面值为一万卢布的私有化债券,从月初的七十五美元兑换比,降到月中的六十美元兑换比,及至月末风波停息的时候,同一企业的同等面额私有化债券,便只能换到区区二十三美元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郭氏集团便从懵懵懂懂的远东居民手中堂而皇之的骗走了上亿美元的财产。

    一个月赚个上亿美元,这对普通人来说恐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梦想,而对于郭守云这样的人来说,这种事似乎可以信手拈来,不过人的能力高了,野心自然也就大了,对于郭大老板来说,花一个月时间、费上诸多手脚,才捞回来区区一个多亿,这样的生意做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他的找辙想个大买卖来做,不然生活太无聊了。

    幸好,这个姗姗来迟的大买卖在进入六月份之后,终于出现了郭守云的面前不,应该说是出现在了实际垄断全俄经济的几位巨头面前。

    在月前,郭守云提出的大规模进军国际货币市场,吃掉四百亿国际游资的提议,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斡旋下,很快的到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的认可。从四月中旬开始,全俄六大商行开始有条不紊的回收资金,同时,借助其各自的经济网络,悄无声息的吃进持续坚挺的德国马克。

    为了能够一举吃掉这一笔游离在合法投资之外的国际风险游资,六位巨头之间进行了一系列的闭门磋商,最终在以资产互质抵押的前提下,六位巨头达成互信,开始了一场生死豪赌的预谋。

    不真正的介入到这一场豪赌中,谁都无法领会到六位巨头联合起来的强大能量,当年那个雄极一时的红色帝国,可就是被他们几个给瓜分的,而全俄的居民储蓄,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集中在他们的手里。说句老实话,他们联合在一起,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富可敌国能够概括出来的了。

    按照六位巨头的协议,斯摩棱斯基先期出资八十亿美元,后期追加四十亿;古辛斯基先期出资六十亿,后期追加四十亿;别列佐夫斯基先期出资六十亿,后期追加四十亿而在六人中,郭守云拿出的份额最少,两期统合为八十亿。就这样,六位巨头为策划这一起阴谋,前后两期投入的资金,将不少于五百六十亿美元。

    整个计划在最初展开的时候,与郭守云最初的打算稍有出入,真正“科班出身”的经济学教授别列佐夫斯基同志在原有的计划上,作了一些补充。在这个老头看来,如果仅仅针对德国马克出手的话,那么随着“巨头联合”的大笔吃进,马克对美元的汇率将会出现巨幅波动,这种波动是不可能瞒过世人的。因此,如果想要将风险降到最低,那么先期的做多吃进,就不能仅仅局限在马克这一单一的币种上,而应向周围做适当的分流——比如说法郎。

第四一四章 六月战役

    在别列佐夫斯基看来,以英法德为只要操控的欧洲汇率统一体不仅仅存在着经济展不平衡的弊端,同时也存在着更加深远的利益竞争关系。从大面上来说,随着东西德的合并,德国的经济在内需高涨的前提下展过热,其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着通货膨胀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要想抑制通胀,就必须在紧缩银根的前提下,矛盾性的刺激出口。

    稍懂宏观经济学的人都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货币贬值能够拉动出口,而货币坚挺则会对出口造成窒碍。美国佬这些年一直要求人民币增值,小日本动不动就搞什么日元贬值,其根本目的就在一个出口上。

    现在呢,德国人一方面为了抑制通胀,要紧缩银根、促成马克增值,另一方面呢,还需要刺激出口,并以此转嫁国内存在的经济问题,类似矛盾性的经济政策,本身推展起来就非常困难。而在西欧范围内,尤其是在欧洲汇率统一体内,能够与德国行程出口竞争的国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德国紧紧相邻的法兰西。与此同时,为加强在原东德地区的建设性投资,德国在去年以及今年年初,先后两次向欧洲复兴开银行申贷,申贷额度高达一百四十英镑。

    在这种情况下,别列佐夫斯基作出推断,一旦国际游资对包括英镑在内的欧洲汇率体系内货币实施狙击,那么德国人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必定会希望法郎坚挺,以保证法国的出口业不会对本国造成影响。同时呢,他们也会盼着英镑贬值,从而降低自身地实际负债率。

    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别列佐夫斯基认为六巨头的出手方向应该适当分流,在吸纳德国马克的同时,也适当吸纳相当数量的法国法郎。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减少提前暴露的风险,一方面也可以在未来货币狙击战中,分化德国人的注意力,同时呢,如果狙击马克失败,大家还可以从法国人身上捞回些本钱,不至于输到脱裤子。

    经过六巨头地谨慎考虑与严密磋商,别列佐夫斯基的方案最终得到众人的认可,随即。从五月初开始。受到六位巨头控制的巨额炒汇资金流入国际货币市场,大笔的法国法郎、德国马克被这笔来路不明的资金吃进,两个币种的汇率开始出现持续走高的局面。

    通常意义上讲,一国国内在没有出现大规模经济变动的情况下。其货币汇率是基本稳定地,其涨跌幅度基本维持在一个均衡线上,较长时间内不会出现太大地变动。而对于目前的德国来说。由于其经济状况的持续良好,马克汇率保持稳定攀升还算是正常的,但与此相对地,法国在进入新年份以来,其国内经济和美英相同,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衰退期,在这种情况下,法郎汇率的持续攀升。明显就不正常了。

    五月十五日。法兰西银行布国家货币风险警告,其行长在接受议会质询时公开表示。有大笔“不怀善意”地不明游资进入国际货币市场,且正在大规模吸纳法郎货币。按照银行专家的估算,截止到十四日,这笔游资已经吸纳了不低于一百六十亿的法郎货币,而为了能够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风险,作为法国国家银行的法兰西银行,要求议会准许其启用不低于两百亿的国家外汇储备。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法兰西银行能够预测到的风险,那些更加敏感的国际游资同样也能感受到,他们甚至知道这一笔不明来头地游资准备做些什么、在打什么样地歪主意。

    不过尽管察觉到这笔游资来势汹汹,但是已经在狙击英镑一事上筹划良久,且已经先期吃进大笔英镑币种的国际游资方,并没有退出这场游戏地打算——国际游资就是风险游资,他们可以兴于风险,也可以败于风险,但就是不会躲避风险,因为一旦没有了风险这种东西,他们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为了能够在即将展开的货币狙击战中获得更多的制胜几率,从五月中下旬开始,国际游资方加快了对英镑币种的吸纳,而他们的举动,立刻让英国人与意大利人感受到了压力。五月二十五日,英格兰银行布布国家货币风险警告至此,整个西欧响起“狼来了”的惶恐呼号。

    与国际货币市场上一触即战前死寂不同,作为玩家之一的郭氏集团,这段时间反倒喧嚣了起来。同时是在进入六月份之后,郭氏集团开办的远东证券交易中心正式揭牌运营,应郭守云的邀请,俄罗斯国内的五大商行以及十几家由各位巨头实际控股的企业集团纷纷前来捧场,他们用一个种颇具“俄罗斯特色”的方式加入证券中心,成为了该家证券交易中心批上市的股份集团。而针对远东的这一处证券交易中心,法新社给了一个很全面的、甚至可以说是一阵见血的评论:“这就像是几个屠夫联手创办的修道院,他们唯一供奉的神器,就是那几把兀自流淌着鲜血的锋利屠刀愿上帝惩罚他们,阿门。”

    不管是修道院也好,屠宰场也罢,总而言之,远东证券交易中心终归是挂牌营运了,而且第一批前来加盟的企业集团还不在少数,更重要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货币狙击战,郭守云以及剩余的五位巨头,有了一个最现成的大本营。就在证券交易中心还没有正式开业运营的之前,来自六大商行的数十名宏观分析师、会计师、操盘手便66续续赶来远东,进驻位於证券中心顶楼的信息程控大厅,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工作地点,他们将利用自己的智慧与几位巨头提供的庞大资金,导演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货币狙击战。

    公历的六月六日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为了纪念俄罗斯的骄傲、伟大诗人普希金的诞辰,俄罗斯人将这一天定位诗歌节,每年的这一天,俄罗斯各地都会举行盛大的纪念活动,大多数地方还会举办赛诗会之类的活动,以此来激国民的民族自豪感。

    与往年相比,今年远东的诗歌节显然有点天不作美的意思,持续近两天的阴雨笼罩着远东大部分地区,直接冲散了各式各样的露天纪念活动。

    不过与远东的其他地区相比,哈巴罗夫斯克诗歌节的气氛显然依旧浓烈,在修葺一新的十月广场上,数以千计的市民从一大早就赶到这里,等候着由郭氏集团赞助举办的赛诗会。当然,对于这些冒雨参加诗会的人来说,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赞助方提供的奖品,因为按照电视上打出来的广告所说,赛诗会的头名获奖,将得到五万卢布的奖金。五万卢布,这笔奖金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对于那些生活拮据又多少有那么几分才情的人来说,谁不想白捞几个月的工资花花啊?

    郭守云叼着一支燃烧了半截的香烟,静静的站在布满水纹的宽大落地窗前,通过手中的望远镜,无聊的观望着十月广场上攒动的人群。在他的身后,古辛斯基与别列佐夫斯基两个人正凑在一方茶几上下象棋,因为感冒而显得精神不济的维诺格拉多夫,则是他们两人的裁判,不过看他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估计能分得出皇后、国王就不错了。近些日子“丰满”了不少的斯摩棱斯基,此时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这身高马大的胖子,独自一人便占据了一张沙,他那颗硕大的脑袋依靠在松软的沙靠垫上,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内,还不是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要说几人中最有精神头、最爱好“学习”的,还得说是出身共青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人家此刻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翻阅着手中那本彩色印张的英文杂志,偶尔的翻动中,可以看到杂志封面上那个硕大的英文单词:“p1ayoy花花公子)”。

    在安静的气氛中,熟睡的斯摩棱斯基挣扎着翻了个身,也许是窝着了脖子的缘故,他在翻身那一刻打出的呼噜声颇为诡异。“呵呵,说实在的,我真羡慕这个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睡的这么安稳,”“老斯”这一声强大的呼噜,惊动了房间里所有的人,郭守云从窗前回过头,先是朝沙的位置看了一眼,继而与愕然抬头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相视一笑,随口说道。

    “无心是福啊,”古辛斯基瞅着棋盘,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亚历山大是个脱的人,不过却不是一个值得让你羡慕的人。”

    “人要是上了年纪,做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感冒的关系,维诺格拉多夫说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尝试一下那种无心是福的感觉。”

第四一五章 等

    “亚历山大无心?”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对那本杂志上的**女郎失去了兴趣,他一甩手将杂志扔到旁边,而后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抻着懒腰一边说道,“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想笑的笑话了。依我看啊,他才是真正的人老心盛、身衰志坚的老狐狸。”

    “哎,对啦,你们不说我还给忘了,”话说到这,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拍拍额头,转口说道,“我这段时间可听说了,亚历山大正偷偷摸摸的做人贩子生意,他那个海王星俱乐部刚从南斯拉夫弄来一批新鲜的巴尔干姑娘,嘿嘿,我原本还想去见识一下呢,可因为眼前这一堆事,就把它给忘了。”

    “你这人贩子看别人,永远都戴着有色眼镜,”郭守云笑骂道,“而且总是一厢情愿的把人家堪称与自己是同一类的恶人。”

    “啧,哎,你还别不相信,”霍多尔科夫斯基瞪着眼睛说道,“不信你问问亚历山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嘴里这么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快步走到沙旁边,用力在沙腿上踢了两脚,试图将沉睡中的斯摩棱斯基叫起来。

    “别跟他闹了,让他睡吧,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了,”一直沉默不语、思考棋路的别列佐夫斯基抬起头来,笑道,“亚历山大的那俱乐部里的确来了一批新人,是从巴尔干那边弄来的,大概有二十几个吧,模样还不错。可要说他是人贩子。那就有些过分了,这些都是他换回来的。”

    “什么换回来地,那是我被人坑了,”斯摩棱斯基终于醒了,他翻身仰躺在沙上,眯缝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道,“一年前的两百万欠债,被波黑那些土匪拖黄了,就换回来这么几个没用的东西,我这段时间正筹划着怎么报复他们一下呢。”

    “嘿嘿,那只能怨你贪心,怪不得别人,”古辛斯基闷声闷气的说道,“咱们这边的布尔什维克党都倒台了。你就应该看到南斯拉夫也不可能多跳动几天。面对这样地局面,你还偏偏跑去那边搞什么投资、放什么高利贷,那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说句老实话,你那几个催债的人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我哪知道那边的局势会变的这么快?”斯摩棱斯基苦笑一声。说道,“原本按我的估计,这南斯拉夫要正式解体。怎么也要等到九月份了,可谁知道他们连几个月都没顶住,就那么稀里哗啦的倒台了。”

    郭守云听到这儿算是明白过了,感情“老斯头”前段时间还在南斯拉夫搞了投资,结果月前这个欧洲唯一存活下来的社会主义联盟国家也宣告解体了,四分五裂的政权体系,令他的投资化作了水漂,一毛钱也收不回来了。只不过这欠债赖掉也就赖掉了。怎么还有人用倒卖女人地方式偿还欠债啊?这真是林子大了。多卑鄙地鸟都有。

    “行啦,行啦。别诉苦啦,”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沙前弯下腰,伸手拍了拍斯摩棱斯基的大肚腩,说笑道,“两百多万而已,对你这个财神爷来说,估计连九牛的一毛都算不上,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两百多万?!”斯摩棱斯基嘴角一撇,做出一副劳苦大众地表情,“如果只是两百多万,我还值得这么抱怨吗?我说的那两百多万,只是一个零头,这次扔在那边的,整整有一个数。”

    嘴里这么说着,他还竖起一根手指头,朝众人比划了一把。

    斯摩棱斯基口中所说地“一个数”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要从这一点上看,他这几个月在巴尔干的损失的确不小。

    “呵呵,照你这么说,回头我还真要去你的俱乐部看看了,好家伙,二十几个女人就值一个数了,那还不都是小金人了?哎,先说好,给我留几个上档次的,回头也让我瞧瞧小金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霍多尔科夫斯基就是一张衰嘴,他从不过任何一个挖苦别人的机会。你要看小金人我可以全都留给你,”斯摩棱斯基无精打采地从沙上爬起来,不过前提是等这次咱们大获全胜之后再说。哎,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这两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好地事情要生。还有,我可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次国际游资针对英镑的狙击行动,扯到了Jp摩根,你们想过没有,万一有美国人介入其中,仅凭咱们地实力,还能不能顺顺当当的把对手吃掉啊?”

    斯摩棱斯基说到“Jp摩根”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郭守云一眼,尽管他什么都没表示,可这话中的含义却颇为耐人寻味。

    “看我干什么?”郭守云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他漫不经心的走到茶几旁边,先是顺手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又随手一拨,将古辛斯基与别列佐夫斯基下到半截的棋局搅乱,这才懒洋洋的说道,“你可别说摩根是冲着我郭守云一个人来的,大家谁都不是傻子,我与摩根有仇隙不假,可他们也不会为了这点仇隙,就跳出来替别人充当马前卒。咱们都知道,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商战,而是动辄倾家荡产的对决,如果没有充足的利益可寻,谁都不敢冒冒失失的进场,我们如此,那些游资方如此,摩根同样如此。所以说在这场豪赌里,摩根进不进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斯摩棱斯基素来对郭守云怀有几分忌惮,此刻面对“亡命徒”那捎带着几分凌厉的眼神,他更愿意选择避让而不是据理强争。

    “守云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古辛斯基手里攥着一个黝黑的“皇后”,歪头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咱们现在玩的游戏不是小孩子和泥巴、过家家,像这样的游戏,进场的人都是为了钱去的,没有谁会跑到这汪浑水里算私仇账。我之前也听说了摩根打算入场的消息,不过根据我的分析,这种消息的可信度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别忘了,摩根与量子基金那一类的对冲基金不同,后是纯粹的民间性基金会,而前则是能美国政治行程足够影响力的金融托拉斯,而在美国政客的眼里,英国人是盟友,德国人是次一级盟友兼潜在的竞争,两孰亲孰远,白宫分的相当清楚。更何况现在摩根被四大联合财团盯得死死的,他在这个时候哪敢出手搞什么大动作?因此我认为,这个消息要嘛是谣传,要嘛就是有些人故意弄出来混淆视听的,其目的无非就是让咱们投鼠忌器。”

    “嗯,鹅掌柜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是这么看的,”别列佐夫斯基点头赞同道,“摩根在美国家大业大,实力根深蒂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每一个决策,都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美国的官方态度,因此他们亲自入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现在对于咱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必须稳住心态,拆掉所有自己认为可靠的退路,不管摩根是否进场,咱们这一仗都必须开打,而且必须打到最后,打到彻底分出胜负。大家都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了,这几年提着脑袋钻营,什么样的悲惨结局没考虑过?对咱们来说,现实中的每一天都是在赌,既然是赌,那就的看到输赢,看到结果,如果这底码都入海了,却不敢看最后点数大小,那岂不是太窝囊了?”

    别列佐夫斯基这么说着,又扭头瞪了斯摩棱斯基一眼,那眼神中威胁的意味分外鲜明。

    的确,正如别列佐夫斯基所说的,在场这几个人都是赌局上的佼佼,这些人固然性格各异,出身更是大不相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通之处——胆大,没有那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根本不可能走到他们今天这一步。

    “我还是那个意思,”霍多尔科夫斯基背负着双手,在大厅里来回来的闲逛着,“今天这个局,从当初大家点头加入的时候就已经定型了,这是生死期状,不到最后谁都不能退出,否则的话,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现在没有必要再说这些了,”郭守云弹了个响指,扭头重新走回到窗前,“今天的汇市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英镑汇率已经出现了不太明显的下挫,在我看来,这不太可能是对家提前动的迹象,而应该是一部分心志不坚的人在提前离场。这一现象至少体现出咱们的两点优势:第一,游资方有很多浑水摸鱼的胆小鬼,在势强的时候,他们会一窝蜂的冲上来,而一旦出现势弱的趋势,他们便会急匆匆的撤场,对付这样的对手,我们显然很有优势。第二,如果今后两天英镑汇率继续下挫,那么游资方肯定会把行动提前,索罗斯最崇信一个狼群效应,所以他这个头狼,绝不可能得到狼崽子都跑光以后,再自己上去堵枪眼。有这两个优势摆在前面,我们的胜算会高出几分的。”

    郭守云的话显然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大厅里一时间再次沉寂下来。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过了有那么三五分钟,霍多尔科夫斯基闷声问了一句。

    “要知道雨什么时候停,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别列佐夫斯基低着头,重新摆好棋盘,嘴里很随意的答了一句。

第四一六章 狙击

    “继昨日英镑兑德国马克汇率暴跌三个百分点之后,今日随着三十亿英镑货币空单的抛出,英镑兑德国马克的汇率再次遇挫,跌幅近一个百分点,收盘于1的价位。而伴随着英镑汇率的持续下跌,包括意大利里拉、芬兰马克、西班牙比塞塔汇率相继下滑,平均跌幅过五个百分点”

    “今日午间,英国相梅杰宣布,英国政府绝不会因为部分投机的冲击便退出欧洲汇率统一体此前,英格兰银行行长莱蒙爵士也做了类似的言,其宣称,作为西方世界中存在时间最久、体制最完善的国家银行,英格兰银行有能力抗击任何风险,目前,英格兰银行正在筹备一项计划,即由政府出资购买不低于三十亿美元的英镑货币,以维持本国货币的汇率稳定”

    “今日下午四时,包括著名货币专家、金融学家康斯坦丁在内的六名英国专家在《泰晤士报》表文章,呼吁英国政府降低利率,以化解危机并应对愈演愈烈的国内经济衰退问题”

    宽敞明净的办公室里,几位巨头围坐在一方椭圆形的长桌旁边,一边惬意的享受着丰盛的晚餐,一边收听着由尼基塔收集回来的国际新闻。

    “守云老弟,”手里拿着一块加了奶油的甜点,古辛斯基咽下口中的食物,对坐在对面的郭守云说道,“不得不承认啊,你这位贤内助真是贤的令人眼红,五分钟前的才在伦敦布出来的新闻。她现在就能搜罗到手了,而且条理分明、重点不失,难得,难得。呵呵,说句真心话,如果你愿意地话,我可以安排她到莫斯科电视六台任职。嗯,甚至可以考虑给她分配一部分股份。”

    “嘿嘿,想都不要想,”郭守云用手中的餐布擦拭着嘴角,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你的电视六台有什么好的?充其量不过是莫斯科诸多电视台中较为出色的一个罢了。而我的远东传媒呢,那可是远东唯一一家垄断性地新闻舆论平台,要说到前途,尼基塔现在的职位可要比你的许诺胜出许多了。”

    “依我看啊,最重要的还不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人家尼基塔现在是夫唱妇随。”维诺格拉多夫这两天的感冒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有了精神,“你把人家拉去莫斯科,那岂不是等同于棒打鸳鸯,坏人姻缘吗?”

    “他原本就是恶人一个。这种死后要下地狱的事,他最喜欢做上一做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稀溜溜的喝着红菜汤,那嘴巴也闲不住。他抬抬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别列佐夫斯基似乎吃地差不多了,他拍拍凸起的大肚腩,打了一个饱嗝,摆手说道。“咱们来说点正事。研究研究这两天地局势。”

    别列佐夫斯基这一番话,将众人的注意力一下集中了起来。对于郭守云他们这些人来说。这次合作不仅仅是一个攒取财富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现下能够坐到这个餐桌旁白的人,全都是远常人地商界大材,不管是这方面的怪才,还是鬼才,甚或是什么歪才,总而言之,他们都有很高的才能。从根本上说,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地思维方式,处理问题、分析问题也都有各自不同的出点、手法。以往,由于各位巨头都处在彼此竞争的位置上,因此他们很少有机会对同一问题交流观点、看法,而这一次的合作,显然就为他们提供了这一个难得的机会。正因为如此,在等候游资方起攻势的这两天时间里,六个人有事没事都会找出一些问题来深入探讨一下,并通过这个方式增进了解、必须学习。别人对这两天的感觉如何且不去管他,至少对郭守云来说,这两天与几位巨头的相处,令他感触颇多,收获同样很多。

    “从哪方面说起?”古辛斯基显然对类似地交流也很感兴趣,他先问道。

    “就从咱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谈起吧,”斯摩棱斯基现在最关心地就是这个问题了。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攥住了近六十亿地法国法郎与德国马克,这些东西留在手里很烫得慌,他整天都在琢磨什么时候出手,然后赚到更多的美元了。

    “出手?现在谈出手是不是早了点?”郭守云皱眉说道,“按照我的想法,咱们至少还应该再等上一周时间,先让英国人与那些财雄势大的游资方耗一耗,等到他们耗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出手才能赢得轻松一些。”

    “一周时间有点长了,”维诺格拉多夫摇摇头,思索道,“过去这四天,游资方表现出的来势很猛啊,芬兰马克不到一周就被打沉近七个百分点,芬兰人扔进去的六十亿,连个水花都没砸出来。依我看,最多到后天,芬兰就会被迫推出了,他们只有三百亿的外汇储备,类似这种大人的游戏,他们根本玩不起。”

    “芬兰人如果退出了,那紧随而至的就是西班牙,比塞塔汇率四天暴跌五个百分点,西班牙人即便是再不知趣,也应该知道什么叫肉疼。”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也不赞成郭守云那种等待一周的看法,他摆弄着手中的汤匙,若有所思的说道,“今天的新闻你们也看到了,西班牙人希望能够向刚成立不久的欧洲中央银行贷款,以度过眼下的难关,但是照我估计,他们能拿到贷款的可能实在不高,而一旦他们的申贷要求被拒绝,那退出游戏的决定便算是最后锁定了。”

    “现在无论是英国人也好,意大利人、西班牙人也罢,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德法能够强制性的降低汇率,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渡过难关。”古辛斯基耸耸肩,说道,“但是德国人、法国人现在都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要他们敢在这个时候硬性降低汇率,那云集过来的国际游资,大有可能趁机调转枪口,狂抛积存在手里的马克、法郎。那样的局面法国人可能不会在乎,但是德国人绝对承受不起,他们国内的通胀问题将会受此激瞬间泛滥,没有五年以上的努力,他们绝对恢复不了元气。”

    “不错,依我看,咱们也不能等上一周时间再出手,欧洲人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别列佐夫斯基看了一眼郭守云,说道,“至少意大利和西班牙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至于英国人嘛,如果乐观的估算一下,他们坚持四五天还是有希望的,当然,前提是要有外部因素给他们来点刺激。”

    面对几位巨头给出的否定性意见,郭守云没有过分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第一,这是六位巨头的合作,大家在这个计划中的地位是平等的,布尔什维克党那种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在这个计划中绝对适用。第二,郭守云关于那个“一周”的论断,只是基于前世的某种记忆,而现在呢,历史的进程显然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变化,所以前世的记忆是不是还能起到决定左右,他的心里已经没底了。

    “怎么给他们来点外部的刺激?”斯摩棱斯基显然对别列佐夫斯基的说法很感兴趣,他还没来得及把口中的食物咽下,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呵呵,要想帮英国人渡过难关,或许不是一件容易事,但要想给他们来上一个外部刺激,那就简单多了,”别列佐夫斯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咱们可以与英国人联系一下,把咱们的行动或多或少的透露给他们一点,我想这会给在很大程度上提升起他们的信心的。另一方面,适当的时候,打压一下法国法郎的价位,出手的幅度不用太大,打掉半个百分点就可以,我想那就能起到让英国人精神一振的效果了。当然,对咱们来说,时下与英国人联系,让他们清楚咱们的存在,也有利于将来与他们讨价还价,多少捞到一点好处。”

    “嘿嘿,有道理,”郭守云笑了,他点点头说道,“能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我早就说过了,我对英国女人很感兴趣,这次说不得也要顺道捞上一些好处,至少要让唐宁街欠上咱们一份人情。”

    “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了,唐宁街自然会欠上咱们一份人情,”别列佐夫斯基笑道,“不过前提是咱们得成功了才行,如果到最后把自己的赌本都输进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至于现在嘛,咱们先要考虑的就是尽快让资金全部到位。现在游资方的攻势已经起了,咱们后期应该追加的资金也应该尽快到位了。”

    “不错,依我看就以后天中午十二点为限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很爽快的说道,“到时候大家的资金全部都要到位,谁也不能例外。”

第四一七章 莱蒙的烦恼

    今年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对身为英格兰银行行长的莱蒙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好好轻松的周末,国际游资对英镑的正式狙击已经进入了第四天,伦敦外汇交易中心的从今天上午开盘起,大笔的英镑空单就被疯狂抛出,与此同时,纽约、东京等地的外汇交易所也类似的信息传过来。

    唐宁街十号昨天一晚都没有安静下来,内阁的议员们经过一整夜的磋商,最终做出了两项决定,而第一项就是财相宣布银行储蓄增息的决定,内阁大臣们希望通过这一项措施的实行,能够吸引英镑货币回流,从而以紧缩银根的方法促成英镑增值,并最终达到抗御货币危机的目的。第二项,则是大英联邦从不到八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紧急调用二百六十亿美元货币回购款,抵御目前出现的英镑抛售狂潮。

    “上帝终究还是眷顾大英联邦这个绅士国度的,”就像莱蒙此前对秘书所说的那样,在过去的四天时间里,英格兰银行扛住了上百亿国际游资对英镑的狙击,尽管在这场较量中,银行前后亏损了近六十亿美元的巨资。现在已经到了周末,随着两天的停盘期到来,莱蒙所领导的英格兰银行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他希望趁着这两天的时间,紧急前往柏林的梅杰相能够带回来一些好消息,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好消息。

    作为一个搞金融的专家,莱蒙对目前局势的恶劣程度有着最深地体会,他知道。如果德国马克在未来两天内不采取降低汇率的措施,那么单凭英国自己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来自国际游资的疯狂狙击。增息的措施也好,调用外汇储备的举措也罢,它们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将胜负之分的最后时刻向后拖延一段时间,但是这个最终的胜负结果,却不会生任何改变,可就是为了能够拖延这一点时间。大英联邦却不得不再次承受上百亿地经济损失。毫无疑问,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了,那现如今的内阁能不能保住暂时还不好说,但自己这个央行的行长恐怕再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尸位素餐了。

    要嘛德国马克主动降息,给英镑一个可以退守的转圜空间,要嘛联邦舍开颜面,尽早脱离那个该死的欧洲汇率统一体,除此之外,莱蒙认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道路了。当然,就像内阁中某些议员所说的。联邦还可以向欧洲中央银行亦或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贷,但对这种方法,莱蒙根本就无法认同,且不说这贷款能不能申请到,即便是申请到了,恐怕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此前被迫退出汇率统一体的芬兰与西班牙的前车之鉴,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他们为了支撑本国货币先后投出的几十亿资金,就像落入水潭里的枯叶一般,既没打出波纹也没听到动静。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大群恶狼”瓜分干净了。由此,莱蒙可以断定,这段时间对欧洲几大货币展开狙击的国际游资,绝不像此前信息中所显示的那样仅有四百亿,他们后续补充过来亦或是跟风而来的资金,应该远过这个数目了。

    现在。这一股庞大的国际游资已经解决掉了处在外围的芬兰与西班牙。那么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一边把英镑与意大利里拉砸沉,一边把德国马克拉高,两项并举之下,可怜地英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实在是令人无法看好。

    莱蒙甚至已经感觉到,这些国际游资此刻便聚集在联邦的周围,只要等到周一开市。他们便会蜂拥的扑过来。将这个号称金融体制最严谨的岛国分食干净。

    在管家的陪同下,莱蒙在自己位於皮卡迪里广场附近的公寓里心不在焉地用过早餐。而后便像往常一样,乘坐着那辆六二年老爷车赶往位於唐宁街十一号地办公室。不过与往常相比,他今天的心情显然大不相同,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祈祷,希望当自己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秘书能够送来一个消息:德国人接受了建议,决定从即日起降低马克汇率

    然而上帝总是喜欢和虔诚的信徒开玩笑,当莱蒙赶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的确带给他一个从柏林传回来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显然不是他所希望得到地——德国人拒绝了他们所提出地降低德国马克汇率的要求,而他们所给出地理由,则是现在德国的经济情况过于复杂,通胀压力很大,贸然降低马克汇率,将直接引深层次的经济问题。

    对于此时的莱蒙来说,这个消息无疑就是一瓢泼头的冰水,他瘫坐在那张松软舒适的办公椅上,很久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而他那个年轻漂亮的威尔士女秘书,显然被他现在这种状态吓了一跳,小女人站在办工作的前面,样子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好啦,我都知道了,”过了大约有个十几分钟的时间,莱蒙才从沉寂中苏醒过来,他面色苍白的对秘书摆摆手说道,“苏米小姐,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静一静,考虑一些问题。”

    “好的,莱蒙先生,”秘书苏米颇为担忧的在上司脸上盯了一会儿,这才嘘口气说道,“不过按照您今天的行程安排,九点半钟,蒂克议员还要前来拜会,您看”

    “替我取消掉吧,现在看起来,我是帮不了他什么忙了,”莱蒙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可以转告他,他的事情可以与下一任的行长商量,我无能为力了。”

    “哦,我就这么回复他吗?”苏米显然没有明白上司的意思,她试探着询问道。

    “就这么回复,我想他会明白的。”莱蒙摆摆手,语气中显出了几分不耐。

    看到上司不耐烦了,苏米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迈动着两条修长的大腿,快步走出办公室的房门。

    等到秘书离开之后,莱**自愣了一会儿神,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稿纸,仔仔细细的铺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准备出两份书面材料,一份是送往财相办公室的,在这份材料中,他要向包括财相在内的全体内阁成员提出建议:尽快退出欧洲汇率统一体,主动降低英镑汇率。这是目前大英联邦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免受进一步的经济损失。至于说这第二份材料,则是莱蒙为自己准备的辞职信,作为联邦中央的行长,此次在货币政策方面的失误以及由此导致的巨额经济损失,他必须承担起很大的责任,引咎辞职是他唯一的出路。

    相比起纷繁复杂的货币抗争来说,这两份材料的书写显然简单了很多,几乎没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莱蒙便把它们弄好了,为了表示慎重,他又把两份材料从头到尾的审视了一遍,对某些措词不当的地方进行了修改,最后,又将两份材料重新撰抄了一遍,这才放下手中的钢笔,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

    口中的雪茄是来自古巴的正宗手工制品,烟香馥郁却又没有那一丝呛人的甜腻,莱蒙坐在椅子上吸了两口,只觉的压抑了将近一周的心情似乎全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既然决定辞职不干了,他这个老绅士也就有了给自己放松的理由。

    从办公桌后的软椅上站起来,莱蒙走到自己那台老式的留声机旁边,随手放上一碟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而后在《水边的阿迪丽娜》的轻柔旋律中,他转身走到窗前,神情悠然的观望起了唐宁街小巷内的风景。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莱蒙的思绪正飘飞在千里之遥的田间农场里,按照他的打算,这次辞职之后,他就会带着家人离开伦敦,回自己的农场里终老一生,彻底离开这个充满了险恶的复杂凡尘。

    还是那句话,上帝最喜欢与虔诚的信徒开玩笑,就在莱蒙认为失去了最后希望并由此感到心灰意懒的时候,他未曾想到过的一个助力,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上帝送到了他的面前。

    带着几分无奈,莱蒙转身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按下了电话机上的通话按钮。“莱蒙先生,有一位自称是俄罗斯驻伦敦大使馆武官参赞的斯维尔德洛夫先生前来拜访您,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您。”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俄罗斯人?还是武官参赞?”莱蒙一脑门子的雾水,要知道他与俄罗斯大使馆那边从来都没有什么联系,那是专门与外相打交道的地方,更何况来人还是一个武官参赞。

    “他有没有说明来意?”莱蒙考虑了一下,问道。

    “没有,不过他说事情很紧急,如果可能的话,他带来的消息或许可以解除先生您目前的最大烦恼,更有可能会让”电话里秘书的声音断开片刻,很显然,她正在与来人沟通,“说是可能会让联邦免受一次巨大的经济损失。”

    “哦?”莱蒙心中一动,他立刻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第四一八章 与虎谋皮

    “俄罗斯穷并不意味着俄罗斯人穷,而俄罗斯的国家穷困,也不并不意味着所有俄罗斯人都在承受贫困的折磨。当一个国家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处在贫困线之下的时候,那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往往都在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莱蒙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与斯维尔德诺夫的会面,因为正是个人给他以及处在彻底失败边缘的英格兰银行,带来了最后一丝可贵的曙光。

    这一场会面时间很多,最多不过二十分钟,而就在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莱蒙掀开了他以及他所代表的英国政府与“一群强盗”之间的辉煌合作。

    “您和您的英格兰银行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在你们的身后,还有人正在准备为你们提供支持——最强有力的支持,来自六大商业银行的支持,如果您感兴趣而且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到哈巴罗夫斯克转一转,我相信您会大有斩获的。”不愧是武官参赞,年过五旬的斯维尔德诺夫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带着那么几分雷厉风行的态势,他与莱蒙的交谈,就是通过如此开门见山的一番话展开的。

    在交谈中,他告诉莱蒙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场货币狙击战,俄罗斯现有的六大商业银行,从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他们的手上已经掌握了足以应对这一场危机的法郎以及德国马克外汇。只要英国政府这边还打算继续坚持下去,甚至是翻盘捞回损失掉的一切,那么大家就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了。

    在最初的时候。莱蒙还有犹豫,他拿不准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不过斯维尔德诺夫当下告诉他,为了给英格兰银行吃一记定心丸,周一汇券市场运营之后,哈巴罗夫斯克就会试探性的出手,而他们针对的目标,就是近期被国际游资炒高的法郎币种。此前哈巴罗夫斯克方面已经给出了承诺,在周一一天时间里。他们会把法郎的汇率打低两个百分点,一方面是为了压一压游资方的气焰,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场游戏里,有新的、实力强大地投机方正式入场了。

    面对斯维尔德诺夫的带来的消息,莱蒙不可能不动心,毕竟这一场货币战争的胜负不仅关系着国家利益的得失以及他的政治前途,同时也关系着他的个人荣誉。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作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金融狙击战,此次国际游资与欧洲几个国家之间展开的斗争,注定是要被写入史册地。如果英格兰银行一方能够在他莱蒙的带领下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他就是一个英雄,大英联邦的金融英雄,而一旦失败了,那英雄之名就要属于别人了,而他只是一个无能的小丑、倒霉的笨蛋。

    不过面对这种心动,政治阅历丰富的莱蒙也有那么一丝疑虑,他知道,那些靠侵吞前苏联国家财产起家的俄罗斯巨头们,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他们是一群名副其实的强盗。无法无天且本性贪婪,任何与他们做交易的人,最后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是怀着这么一份左右为难地忐忑心情,莱蒙送走了化身为光明女神的斯维尔德诺夫,而后便急匆匆奔往唐宁街十号,将这一“带有隐患的契机”通报给了内阁。

    六月的“雾都”伦敦天气变化的总是那么快。到了傍晚时分。晴朗的天空突然黯淡下来,到夜里七点钟,蒙蒙地细雨便笼罩到了整个城市地上空。就在婆婆娑娑的细雨中,内阁召开紧急会议,整整商讨了一晚,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统一的共识:“在全部的事态考虑中,国家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当这一根本受到来自外界威胁的时候。我们必须在道德立场与保证利益之间作出最正确的抉择,即舍弃立场。保证利益。为了这一抉择,我们可以与任何人合作,哪怕是一伙人人鄙视的强盗。”

    内阁会议结束地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为了争取时间,几天都睡好地莱蒙在两名内阁资深议员的陪伴下,秘密登上了飞往韩国汉城地飞机,从那里,他们将会通过英国驻汉城大使馆的安排,直接转往哈巴罗夫斯克——无论是对莱蒙来说,还是对英格兰银行来讲,他们都没有多少富裕的时间了,周一,如果在周一之前,他们无法与俄罗斯六位巨头达成最终合作协议,那么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便是英镑新一**贬值了。

    哈巴罗夫斯克,郭氏庄园。

    绵绵的细雨已经在远东纠缠了将近四天,其间虽然断断续续的有过停歇,但是那浓密的乌云,却是半会都没有消散过。

    不过尽管阴雨连绵,今天郭守云的心情还是很好,在病床上缠绵了两个多月的莎娜丽娃,今天终于可以下床走两步了,尽管每迈出一步还显得异常困难,但这毕竟说明她的身体状况正在快的好转。都说有Rh性血的人抵抗力强,如今看起来,这话还真就不是谣传。

    一方面为了庆祝莎娜丽娃的好转,另一方面也是为决战前的最后一日平添几分乐趣,按照郭守云的吩咐,今天别墅区准备了一场露天的烧烤会餐——就为了郭大老板这么一个突奇想的念头,负责守卫别墅区的士兵们忙活了大半天,在四栋别墅之间搭起了一个近三百平的级遮雨棚。

    “嗯,这样的措辞不好,”半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一身休闲装扮的郭守云一边查看着手上那张稿纸,一边指指点点的说道,“尤其是这里,打入这个词用得不好,要知道,咱们这次打出来的名义,是为了维护国际货币市场的稳定运行,而不是为了求财图利,因此呢,就不能用这种看上去很嚣张很强硬的词汇。嗯,用介入,对,对,就是这个词,这样听上去婉转一些,嘿嘿,大家都是文明人嘛,需要的就是这种有话好好说的态度。”

    “那就按你说的改,”尽管觉得男人有些吹毛求疵,尼基塔还是恭顺的用笔在稿纸上花了一个圈,同时说道。

    “呵呵,依我看啊,咱们几个人里面,就只有他郭守云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手里拿着一串烤肠,站在遮雨棚边缘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明明就是为了抢钱去的,这么一个入场声明还要弄得如此华而不实,要让我说,狼就是狼,你就算给它起个兔子的名字,它终归还是要吃肉的。”

    “但你也要记住,只有用了兔子的名字,这狼才能吃到更多的肉,”郭守云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因为是人就懂得一个常识,听到狼来了应该跑,而听到兔子来了,就应该准备追。咱们入场以后要的就是别人追,而不是把所有人都吓跑。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大家赢一个好名声,又不是只为了我自己,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要与他合作,你就必须时刻忍耐他那张既讨人厌又一刻都舍不得安静的嘴巴,”古辛斯基埋头于手中那本时尚杂志,冷不丁的来了那么一句,“值得庆幸的是,再过两天,我就不用受他的折磨了。”

    “两天?你似乎是太乐观了,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游资方的资金增长很快,这两天表现的尤为明显,我怀疑,除了那些个人性的对冲投机之外,可能还有某些大家伙搅进来了。狼群效应、狼群效应这真是一个天才的论断。”戴着一副大墨镜蹲在篝火旁边的别列佐夫斯基开口说道。

    阴雨天戴墨镜,这也许是别列佐夫斯基的“天才”明了,在莫斯科,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大佬喜欢戴墨镜的怪习性,不过只有真正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他并不是喜欢戴墨镜,而是因为右眼有问题。眼下他所戴着的这幅墨镜,是花了五十七卢布从哈巴罗夫斯克大街上买回来的,别说,尽管镜子廉价,但是与他身上那一袭十几万美金的纯正意大利手工西装对应着,倒也算得上般配。

    “有血腥味就会有狼匿迹而来,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维诺格拉多夫

    说道,“我现在考虑,如果我们明天真是进场的话,那说不定这一局游戏就会变得更热闹了,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旁观望。狼群效应对那些游资方有效,对咱们同样也有效,我就不信没有跟在咱们后面捞鱼的人出现。”

    “你们说说看,如果英国人能给出一个好筹码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第一次出手就动作打一下,一天之内,把法郎打掉四个百分点,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大说话的斯摩棱斯基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想有这个成绩做诱饵,跟在咱们后面的人应该会多出不少。”

    “这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要等英国人来了之后再说,”郭守云点头说道,“现在咱们不需要着急,因为比咱们急的人还有很多。”

第四一九章 强盗的条件

    对于莱蒙以及与他同往远东的两名资深议员来说,他们之前设想过很多六巨头可能提出来的合作条件,包括在英国建立洗钱渠道、设立享受政府特权的投资基金会、获取大英联邦给予的投资优惠政策等等,总而言之,是什么样的条件越显贪婪,他们就朝哪方面考虑,以便讨价还价的时候能够多几分思想准备。

    可令三人大跌眼镜的事实是,六位素以贪得无厌而著称的俄罗斯巨头,这次竟然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他们的口吻相当统一,看样子显然是之前便已经商议妥当了。按照六位巨头的要求,他们会在周一出手,将法国法郎的汇率打沉四个百分点,以吸引游资方的注意力,缓解英格兰银行方面承受的压力,至于说他们正式出手的时间,则选定在了周三,也就是汇市新周开盘的第三天,换句话说,英格兰银行必须再坚持三天时间,三天后,便是他们大举反击的时刻了。而作为交换条件,六位巨头继而提出,如若这次联合行动失败,那大家都无话可说,如若成功了,英国政府方面必须为六巨头提供大英联邦的合法且具有永久居留权的正式公民身份,除此之外,他们再无所求。

    大英联邦正式的公民身份?这算是个什么要求啊?莱蒙以及两位资深议员几乎当下就接受了六巨头的这个要求,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就算是什么条件,如果六巨头真需要这么一个身份的话,他们大可以自己轻易搞到手。这世界上,有钱人就是大爷,六巨头别说只要一个正式的公民身份,他们即便是要去英国长久定居,联邦政府也欢迎的很,他们一个个抄起来都是上百亿甚至数百亿的身价,如果他们选择到大英联邦定居。那就等于是为了联邦带去了惊人的外汇存货,类似这样的好事,还有谁会拒绝的吗?至于说他们这种要求是不是存在“避难”的成分,莱蒙他们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任何形式的国际关系中,本国利益才是考量一切地最根本出点,只要六巨头能把他们那笔惊人的财富带去联邦。那联邦就会为他们提供任何形式的避难要求,“引渡?”类似这种说法,只适用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小毛贼,像六巨头这种财富惊人的强人,早就脱于国际引渡协议之外了。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波折,作为英方代表的莱蒙爵士很快与包括郭守云在内的俄罗斯六位巨头达成了合作意向,前表示,在周一法国法郎汇率下挫四个百分点地情况下。英格兰银行将向货币市场再次追加投入一百亿资金,同时在英国国内采取储蓄增息措施,以催英镑汇率反弹。作为配合方,六巨头应该与周一早些时候布新闻公告,宣布其将于近期强力入场的信息,以便提振投资对英镑汇率的欣喜,从而带来利好局面。缓解英方所面临的压力。而作为合作的最关键内容,从周三开始,六巨头就必须倾全力入场。引第一次德国马克抛售狂潮,以打击游资方的进攻势头,迫使小投资退场。

    至于说六巨头为什么偏偏选在周三进场。这说起来也很简单,他们就是为了多捞一些好处。总的来看,六巨头吸纳法郎、德国马克的时候,这两大币种地汇率牌价还处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线上,而英镑汇率与现在相比,则处在一个相对较高的价位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随着国际游资对英镑币种的抛售,以及对法郎、德国马克的吸纳。英镑价位在持续走低。而后两种货币的价位则被连续拉高。这样一来,六巨头手中所掌握地巨额法、德币种就实现了一个突飞猛进的增值过程。毫不客气说,现在对六巨头来讲,只要英国人不退场,那么英镑汇率越低、法郎马克汇率越高,他们出手成功的机会就越大,最后地收益也就越高,这就是一个低买高卖的过程,很容易理解的。

    带着与六巨头达成地协商结果,莱蒙爵士连觉也不顾上补一个,就在当天下午急不可耐的坐上了返回伦敦的飞机,他要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内阁,告知最近愁眉不展的相梅杰,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这个消息对相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惊喜。目前英国国内的政治环境复杂啊,继“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之后接任相大位的梅杰,一直都处在极大的困扰之中,英国人总喜欢把他与前先撒切尔夫人放在一起作对比,而对比地结果,便是现任内阁、相过于软弱低能,整个政府失去了过去那种高效、强硬地做派。正是因为如此,面对此次英镑货币危机的时候,有很多英国人喊出了让“无能受受教训”地口号,在这种情况下,此任内阁已经无法回头了,他们要嘛集体下台,要嘛保持强硬的态度并获取最后成功,以摆脱“铁娘子”的阴影、赢得民意支持。因此,可以很坦率的说一句,六巨头的入场不仅是英镑遭遇的一线曙光,同样也是现任内阁遭遇的一线曙光,从某种程度上看,他们的前途与命运,已经和六巨头绑在一起了。

    六月这第二个星期天的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无法成眠的漫漫长夜,所有身在货币战局内的人,都能敏感察觉到空气中急剧升温的那一丝火药味。就在这一天晚上的整点新闻节目中,意大利总理阿玛托表电视声明,他一方面谴责同为欧洲汇率统一体成员国的德国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对协议成员国面临的困境见死不救,一方面用委婉的言辞表示,如果周一情况得不到好转,而德国人仍旧作壁上观的话,那么意大利将不排除退出汇率统一体的可能,他们将很有可能在周二或周三早间主动降低意大利里拉的汇率,以避免国家利益遭受进一步的损失——阿玛托的这一席讲话正式表明,继芬兰与西班牙之后,意大利也面临着失去阵地的危险。

    也许是对意大利态度的回应,英国BBc在其后不久的新闻播报中,布了来自于英国内阁的最新决定,唐宁街的内阁新闻言人公开宣称:英国有着延续数百年的严谨金融体系,这一优势的存在,使大英联邦有能力抵抗任何形式的金融风险,作为当今世界主流货币之一的英镑,也有能力抗击来自各方面的袭击。受前阶段国际游资对英镑狙击的影响,近期英镑汇率呈现出不稳定的趋势,但这一现象只是暂时的,在内阁的许可下,目前英格兰银行已经获得了269亿美元的外汇使用权,在今天几天内,这笔巨资将被用来收购英镑,以应对此次货币危机。言的最后,内阁新闻言人还再次强调,英国绝不是货币投机可以纵情娱乐的天堂,英国政府也不因为来自炒汇市场的威胁,便单方面退出欧洲汇率统一体,现在,英格兰银行已经与世界几家“实力雄厚”的商业银行达成了协议,从即日起,将有大笔资金注入国际货币市场,支持英镑汇率的提升。

    老实说,BBc的在周日晚的新闻播报,险些没让六巨头跳脚骂娘,按照此前双方的协议,类似这样的新闻,是要等到周一早上汇场开盘之后才能播出的,而现在呢,英国人把它提前了十几个小时,这等于是把六巨头的行动时间表提前公布出来了。

    当然,类似的举动不太可能改变大举的走向,但是对六位巨头来说,他们却会失去很大一部分利润空间。简单来讲,BBc这样的广播,肯定会引起游资方的注意,而到周一开盘的时候,那些老油条肯定不会冒冒失失的进场,他们会先采取观望的态度,仔细查看场内的风吹草动。在这种情况下,六巨头抛售法郎币种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大笔的空单抛出来,他们绝对不会吃,这样一来,法郎的汇率很容易被打下去,但是六巨头能够从中收获的利润却降低了——越难打的仗潜在的利润越高,这就是炒汇市场的一天基本准则。当然,对于六巨头来说,这条新闻的播报还有另一个危害,那就是在打压法郎的时候,他们将会失去一次将游资方主力拖下水的机会。这些老油条资金最雄厚,警惕性也最高,第一轮出手无法将他们一条腿拖进水里,而只是捞到一群小鱼小虾,那今后的作战难度就会在无形间提高了。

    可这话分两头说,英国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他们要顶过漫长的三天,还要给英镑持有打上一针强心剂,在这种情况下,抢在周日晚上布类似信息,一方面可以提高信心,另一方面也可以使投资方在周一到来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这两个目的达到了,那么周一开盘,英格兰银行再投入大笔资金护盘,并公布增息的利好消息,那效果就会好很多,如果可能的话,英镑汇率甚至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提升——与六巨头的期望不同,这才是英国人所期盼的最好开局。

    就像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论断中所说的,“矛盾无处不在,”即便是两个有着共同目标的合作方,同样也有矛盾。

第四二零章 投机链条

    再漫长的等待期都有过去的时候,在寂静而充满焦灼的长夜过去之后,六月的第三个星期一终于到来了。

    今天郭守云起得很早,刚到六点钟,他便穿着一身雪白的运动服,钻出与妮娜共享的热被窝,独自在别墅区的小操场上跑了两圈,顺便还打了一趟不伦不类、看上去像走猫步一般的太极拳。说起来,他这一套“郭氏太极”着实迷惑了不少人,就这几天,包括别列佐夫斯基这几位巨头,都专门向他学习过,而且对此颇为着迷。

    跑了几圈步,又稍稍“玷污”了一下国粹武术,一身大汗的郭守云回房洗了个澡,这才换了衣服,兴致勃勃的准备去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热被窝。不过他最终得到的结果与前一次相同,同样心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今天同样起的很早,而且不只是他,包括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也都起来了,当郭守云走进别墅的时候,几个人正围在桌边喝咖啡,彼此间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气氛轻松地很,半点也没有大战前的紧张氛围。

    说实话,对这些人的冷静,郭守云真是自内心的钦佩,什么是成熟的表现?毫无疑问,只有有了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心态,一个商业巨头才算是真正的成熟了。这是一个心态问题,也是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必要条件,就像斯摩棱斯基,在计划正式开之前,他还犹犹豫豫、忐忐忑忑的,但是到了今天这个时候,他却作出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整个人就像正在度假一般的轻松。

    有了郭守云的加入,几位巨头临战前的最后一次轻松早茶喝的愈显愉快,直到七点半钟,几个人才在维诺格拉多夫的建议下离开别墅区,前往证券交易中心观看东京汇交所开盘的情况。因为时差上的关系。这个时间段里,也只有东京汇交所才会开盘,而六巨头地第一手交易,就要在这里做成。

    与几位巨头的轻松截然相反,远东证券交易中心四楼的特别大厅里气氛紧张异常,大批的操盘手在自己的岗位上紧盯大盘走势,时不时的打出一两张小面值的空单,以此试探“海下”的情况。

    在前世的时候,郭守云很少涉足证交行当。当然,更没有任何入场坐庄地机会。那时候,他也曾痴迷于小说中那种操盘手力扛风云、一力扭转乾坤的现实幻想。但是现在,他真正入行了。自己开始下海坐庄了,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小说与现实地差距有多大,在如今的他看来,小说里那种主角出资,靠几个所谓“金盘操盘手”坐庄的描绘,简直就是比乌托邦更乌托邦地现实幻想。在真正现实里,这样的主角要是也能成功,只能说明他有比阿甘低一百倍的智商。却有着过阿甘一千倍的运气。

    对于一家大型的金融投资机构,尤其是对那些对冲基金来说,他们要想在风云莫测的炒汇市场上存活。并赚到大笔的钱,那就必须豢养一大批人才,而在这些人才中,最重要的几类分别是:宏观经济分析师、策略分析员、行业分析师以及操盘手。这四类人才从前到后排列,操盘手是排在最末端地一个角色。当然,这并不是说操盘手不重要,相反,他们在每一笔交易中都占据着一个最大的出场机会。而他们的最大作用。便在于对大盘数据地敏感性,他们能在短短几秒钟内。判断出是什么人接下来自己抛出的多、空单究竟是小鱼小虾的散户,还是鲨鱼巨鳄的庄家对头。

    那么相对于操盘手来说,剩余三个角色的重要性在哪里呢?举个例子,就拿此次六巨头针对德国马克的货币狙击来说,其具体的操作流程是:六巨头手下的宏观经济分析师先接到任务,他们针对德国目前地经济状况展开全面而具体地宏观分析,从而在这个国家一片利好的经济形势中找出一个最薄弱地环节,继而判断此次狙击的可行性。如果他们认为类似的狙击不可行,德国的整个经济链条上不存在任何薄弱环节,那除郭守云外的五个巨头绝对不会加入这场游戏“如果宏观看对了,我们就会取得战略性的胜利,而一旦宏观看错,所有人都会跟着错,我们从入场那一刻起,便很不幸的锁定了败局。”

    宏观经济分析师的分析结果出来之后,第一个回送交到策略分析员的手中,对这个排行第二的重要角色,郭守云曾经一度很难理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是“策略分析员”而不是“策略分析师”,为什么国际上没有给这些人设立一个等级评估项目。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之所以国际上没有给这类人设立等级评估项目,其根本原因就是这类人过于邪恶,像他们这些“狗头军师”根本无法堂而皇之登入大雅之堂。相对于兢兢业业的经济建设来说,这些人俨然就是破坏,按照宏观经济分析师所提交的目标国经济漏洞,策略分析员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尽一切可行的办法,从各个不同的经济门类着手,为出资方提供可以将这一漏洞撕大、扯开的策略。

    在六巨头针对德国马克的狙击战役起之前,来自六大商业银行的几十名策略分析员是最为忙碌的,他们提供的一系列可行性很高的策略,便是郭守云等人现在能够成竹在胸的最基本条件。而在昨天晚上,这些策略分析员又忙活了一整晚,他们针对此前BBc电视台单方面泄露六巨头入场时间表的情况展开连夜讨论,最终拿出了一套方案,也就是目前各个操盘手正在执行的“钓鱼”策略。

    排在策略分析员之后,便是有“行业指南针”之称的行业分析师了,这些人大都是精通数个行业门类体系的精英人才,他们的作用,一方面是为策略分析师提供行业咨询,一方面也针对前提出的策略,按行业门类的不同,提供出手时间、角度的最直接建议。

    为了应付这一次的货币狙击战,同时也是根据宏观分析师与策略分析员们的建议,六大巨头招募了一大群偏重汽车工业以及石油天然气产业的行业分析师,这些人提供出来的一些合理建议,已经被六大巨头采用,他们此前安排的一些事项,将会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按部就班使用出来,为马克狙击战役铺路搭桥几百亿的大手笔,那不是谁都敢轻冒风险玩出来的,即便是六大巨头也同样是如此,为了确保此次战役的最终胜利,他们还给经济过热中的德国人准备了一记猛药,单是这一记猛药,估计就能在大部分欧洲国家引一片恐慌。

    当然,现在还不是谈这些东西的时候,毕竟战役才刚刚打响,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东京汇交所内的状况显得异常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六大商行的操盘手先后甩出部分小额法郎空单,虽然都被迅吃掉,但是根据操盘手们提供的普遍看法,做多方没有“大鱼”,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散户。而这也表明了六巨头的看法是正确的,BBc的新闻播报,令游资方的大鳄们提高了警惕,他们现在在观望,而没有冒冒失失的进场。

    与此相对的,汇市内的英镑空单也没有大批出现,整整一个小时,英镑空单成交量还不到四千万,在这段时间里,这样一个数字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那英国人估计要笑的合不拢嘴了。

    四千万的英镑空单,汇率维系在1英镑兑换2.83德国马克的水平线上,相比几天前的1显然相差很多了,如果六巨头吃掉这一笔空单,那就意味着几十万的利润出现了。

    不过对于六位巨头来说,几十万的利润显然无法让他们看上眼,而且这笔空单有很大可能是对家放出来试探虚实的,因此策略分析员们提出建议:放它们过去,不吃!

    “哎,咱们的对手很狡猾啊,”斯摩棱斯基在操盘手的操作平台处站了一会儿,笑容满面的走回到松软的沙前面,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这一来一往的,就像是小情人抛媚眼一样,欲拒还羞的,真是有意思。”“咱们抛出去多少了?”维诺格拉多夫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站在铺了绿毯的室内小球台前耍弄着“棍子”,满布尽心的问道。

    “和抛出的英镑空单一样,四千万,”郭守云看着一份刚刚送上来的报告,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要急,还没到时候呢,”霍多尔科夫斯基看了一眼闭幕假寐的别列佐夫斯基,随口说道,“东京的汇交所充其量只是外围,这里的冲突绝对大不了。我们现在需要的还是等,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英国人一入场,估计就要有人沉不住气了。”

    “很难说,”古辛斯基摇头说道,“我担心今天一天对面的庄家都不会入场,他们也许会积蓄力量,等明天一举打掉跟咱们走的外围散户,给出一个震慑性的效果,那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你有什么看法?”郭守云伸手在别列佐夫斯基的膝盖上拍了拍,询问道。

    老狐狸此刻显得异常冷静,他微微睁开闭合的眼睛,瞅了一眼身边的郭守云,抿嘴一笑,说道:“我又饿了,你们谁想出去吃点东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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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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