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导火索
“你说错了,”被维克托坑了一把,郭守云心情不爽之下,连基本的敬称也不用了,他从沙上做起来,耸耸肩说道,“对我来说,目前没有什么麻烦,我只要蹬上一列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你们散播出来的那些假消息就会不攻自破了。嗯,我甚至不用亲自前往莫斯科,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位贵客,她希望从我这里拿到一份很大的合同,如果作出适当的让步,我想美国人也好,克里姆林宫也罢,都会从中得到某种信号的。”
“哎呀!”说到这儿,郭守云琢磨做样的一拍大腿,一脸懊恼的说道,“我的老岳父,你有没有想到,这次你来远东很是冒险啊,如果小子与美国人展开合作的话,那你还能不能回列宁格勒恐怕要重新合计合计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远东这边的经济状况虽然有些落后,但是小子多少也有那么一些家底,别的不敢说,让老岳父你在这边安度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呵呵,小猴子,你会这么做吗?”维克托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容满面的说道。
说实话,在这次前来远东之前,维克托与索布恰克还有秘密前往列宁格勒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便商议过这个问题,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给郭守云设陷阱很危险,因为这样的做法会直接带来两个可能性的后果:郭守云可以立场坚定的站在他们一方,同时呢,也可以选择彻底倒向美国人和克里姆林宫。前一个后果是维克托他们想要极力促成的,而后一种后果,则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
最后。几个智计深渊的人得出一个结论,郭守云这个人虽然野心很大且心狠手辣,但是他有一个最大地性格弱点,那就是念旧,正是在这种性格的支配下,他选择的合作往往都是固定单一的,即便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也会给对方安排下最后的出路。
就是出于这一考虑,维克托亲自来到了远东,他要给郭守云吃一个定心丸,同时,为他出谋划策,解决郭氏目前所面临的险境。
“这可说不定,”如今的郭守云也看出来了,维克托一干人现在绝对不会坐视自己陷入困境地,老头子这次亲自来到远东,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对策。他会帮助自己渡过难关,毕竟自己倒了他们紧跟着就会面临更大的困境。
“你也知道,美国人啊,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克里姆林宫,另外再加上一些在背后搞鬼的小人。比如霍多尔科夫斯基之流,”郭守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他淡然道,“面对这方方面面的刁难与压力,我是孤立无援啊,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自己原本不想做出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的。”
“呵呵,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可怜,”维克托笑道,“你是什么情况我了解。而我有什么打算,你也很清楚。眼下的时局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考验,但是这一天未尝你所期望地,毕竟你和中远那边的眉来眼去瞒不了任何人。至于你所说的孤立无援,这种可笑的托词更是难以成立,至少从你这小猴子起步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一直是你背后的支持,这一现实即便是到了今天也没有生任何变化。”
“可现在你们已经是自身难保了,”郭守云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你能告诉我,面对这次来自美国人和克里姆林宫的联袂出手,你们还能给我绑上什么忙吗?”
“呵呵,这次我们或许不方便直接出手,但是却能够为你找到更合适的合作,”维克托语气轻松的说道。
“谁?说来听听。”尽管心中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东西。但郭守云仍旧开口问道。
“你这小猴子。这么长时间别的本事没长,装傻充愣的本事却是越来越高明了。”维克托笑骂道,“别告诉我你那位莫斯科的情人没有告诉你些什么,更别告诉我你没从她带来的消息中听出些异常的地方来。”
“哦,你是说哈斯布拉托夫啊,”郭守云干笑一声,揉揉鼻子,说道,“嗯,他的确是个不错地合作,如果有他配合,再加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和我在人名代表会议中的力量,要对付克里姆林宫倒也不是难事。不过我应该如何与哈斯布拉托夫接触呢?难道就那么莽莽撞撞的找上门去?”
“错!”维克托将笑脸一收,面色严肃的说道,“先,在今后一段时间里,霍多尔科夫斯基不会给你任何的支持,毕竟我们只是与他合作,却控制不了他,所以你借用不到他的力量。其次,在对待与哈斯布拉托夫的合作的问题上,你也绝不能主动找上门去,否则的话,你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处在相当被动地地位上。哈斯布拉托夫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同时呢,他在代表会议中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因此,他绝对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的敲诈你,让你损失惨重。”
“那我应该怎么做?”郭守云这次是真的困惑了,他也知道要想与哈斯布拉托夫合作,绝不能自己主动找上门去,可是他却不明白应该如何迫使对方主动来找他。
用一种类似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郭守云一眼,维克托叹口气说道:“你以后少给我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也别整天把眼睛盯在钱罐子上,多看看报纸,多听听新闻,多分析分析问题,对于你来说,要想谋求更大地展,这些东西才是不可或缺地!”
维克托这话说的相当严厉,他地口吻多少带来几分斥责的意思,不过怎么说呢,郭守云心里反倒感到有些舒坦。这并不说郭大官人犯贱,而是因为他明白。尽管眼前这个老头总是算计自己,可是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外人了,否则依着他那老谋深算地性子,这些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记住,以后从莫斯科过来的消息,不要再让尼基塔整理了。无论巨细,都让她送来给我过目。”郭守云扭过头,对站在身边的拉丽萨说道。
“是,先生。”拉丽萨点头应道。
“你先出去,”满意的点点头,维克托摆摆手,对拉丽萨说道。
拉丽萨犹豫一下,向郭守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去吧,”郭守云点头说道,“告诉波拉尼诺夫。替我取消今天的全部安排。”
“是,先生,”拉丽萨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书房。
“守云,”等到拉丽萨出门之后,维克托才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面对纷繁复杂地政治局面,必须时刻抓住的便是一个主要矛盾的问题,同时呢,你还要时刻做好准备,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转化那些对自己不利的矛盾,凸显那些对自己有利的矛盾。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遍布暗礁的政治泥潭里往来自由,安之若素。”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郭守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维克托的身边,亲手为他将见底的酒杯斟满。
“对于现如今地莫斯科来说,各种矛盾交错复杂,类似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之间的矛盾、鲁茨科伊在拉拢军方势力时与克里姆林宫之间产生的矛盾、代表会议内部卢派与哈派之间的矛盾等等等等,”维克托满意的笑了笑,而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些矛盾现在都没有走到激化的程度。由于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目前都在统合势力,以便在后续地立宪之争中彻底击败对方。因此他们之间的斗争趋向缓和,月前那种彼此间针锋相对的局面已经很少出现了。鲁茨科伊在拉拢军方势力的过程中,虽然与克里姆林宫有所冲突,但是由于前在军方扩充的幅度有限,因此克里姆林宫虽然对他有所忌惮,却没有直接出手对付他的意思。至于说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之间。后虽然对前伸手军方事务颇感不满。但是由于其在代表会议内的固有阵地没有受到冲击,因此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没有走到激化的程度。”
“正是因为这种种的矛盾都相继淡化。所以这各方势力才有时间与精力转头来对付我这种人,”郭守云会意地借口说道。
“不错,”维克托点头说道,“所以对你来说,要想让自己摆脱麻烦,就必须让莫斯科乱下去,而且是越乱越好,试想一下,如果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公开撕破脸,克里姆林宫再次与代表会议生冲突,鲁茨科伊与克里姆林宫大打出手,那他们还有时间来考虑你的问题吗?或说,他们还敢于抽出精力来对付你吗?”
“他们当然不会做那样的傻事,”郭守云不假思索的说道,“不过我身在远东,要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之间矛盾的火药桶点燃呢?”
“很简单,点燃那根最重要的导火索就好了,”维克托微笑道,“最基本的常识,点燃一个充满炸药的火药桶,千万不能试图直接点燃桶里全部的炸药,那除了烧伤自己之外,起不到任何地效果。”
“那我现在所需要的这跟导火索去哪里找?”郭守云问道。
“它就在你的手上,”维克托将杯中的红酒倒出一些,洒在面前的桌面上,然后一面沾了点酒水,用手指在桌面上虚画几笔,一面笑道。
看着维克托在桌面上写出的两个简单俄文单词,郭守云地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迷惑,随即猛地拍了一下巴掌。
“我知道了!”随着啪地一声脆响,郭守云喜笑颜开的说道。
第三七七章 四两拨千斤
“明白就好,”看着一脸恍然的郭守云,维克托满意的笑道。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抹,将刚刚写在桌上的“代表席位”拭去。
“这件事我想由你来操作的话,应该是很简单的,”弹去粘在手指上的酒水,维克托继续说道,“不过要想实现最佳的效果,你的动作幅度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须恰到好处,唯有这样,你才能一次把克里姆林宫、鲁茨科伊还有哈斯布拉托夫全部装进套里。另外,外围的配合工作也要做好,据我猜测,如果你想让哈斯布拉托夫上门来找你,那仅仅依靠代表会议内部的小动作是达不到目的的,关键时刻你还需要把远东现有的资源好好利用一下。”
郭守云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政坛的老油子终归是比他这个年轻人更有经验。
维克托在桌子上用酒水写出“代表席位”这么两个单词,它们看上去只有那么了了几笔,可是内中所包含的信息,却是牵一而动全身的真正意义上的导火索,在心领神会的那一刻,郭守云便意识到,如果这个计策运用成功了,那莫斯科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就又有大热闹可看了。到那个时候,克里姆林宫别说来对付他郭氏集团了,叶氏能够睡上安稳觉就算不错了。
就像维克托刚才所分析的,目前克里姆林宫之所以敢对郭氏集团重新下手。其根本地出点,就是因为莫斯科的局势近阶段较为平稳,各派势力之间的力量处在一个微妙地均衡阶段。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就修宪问题而产生的矛盾。由于议会代表的重新选举而告一段落,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中仍旧占据着相对的优势。鲁茨科伊虽然着力向军方扩展势力,但是他一方面没有直接冲击到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中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没有对克里姆林宫造成足够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克里姆林宫的矛盾也算不上激烈。
伟人说的好:有矛盾要上,没有矛盾制造也要上。维克托凭借他老辣地政治眼光,通过了了几笔的两个单词。一针见血的扎准了最可能导致这三方势力矛盾激化的诱因点——代表会议中的代表席位问题,而对他的这一提示,郭守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
对于现如今地代表会议来说,全部四百七十四个代表席位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各州的政客代表,除此之外,还有不到二十个社会名流、商界巨子的代表席位。至于说来自军方的人民代表,则只有来自各大军区的区区十八个席位。毫无疑问,从根本上讲,这种席位的分配方式是很不公平的,也正因为如此,军方对克里姆林宫以及代表会议地不满情绪日趋高涨——代表会议中席位的匮乏,意味着军方无法有效的喊出自己的声音。更无法切实保障自己的利益。自前苏联解体以来,联邦对军方地预算划拨为什么越来越少?这便是根本原因之一。
以往这个弊端不是没有人察觉到,只不过是没有人去理会罢了,一群又脏又臭的大兵罢了,谁会过分考虑他们的利益?
好啦。现在这个弊端被维克托与郭守云抓住了,郭氏集团将会在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挺身而出,“大公无私”的为军方寻求利益均衡点,为这群又脏又臭的大兵说话,郭守云要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代表席位,提议代表会议为军方增加代表名额。
死水微澜,一石千浪。一旦郭守云操控地人民代表。将增加军方代表名额地议案提交到代表会议,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毫无疑问。鲁茨科伊、军方势力、克里姆林宫、哈斯布拉托夫四方地矛盾,将会在顷刻间激化起来。
要知道,一直以来克里姆林宫都与联邦的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全俄几大军区除了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以及还不知道归属何方的黑海舰队之外,几乎全都控制在克里姆林宫的手里。在这种情况下,对远东代表所提出来的议案,克里姆林宫绝对会鼎立支持——即便叶氏意识到这是郭守云布下的阴谋,他也不得不去钻这个口袋,否则的话,他们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来自军方的拥护,这个代价过于沉重了,克里姆林宫根本承受不起。
而对于正在竭力拉拢军方的鲁茨科伊来说,他除了支持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然他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将会化作一团泡影。同时呢,支持这一提案,显然对鲁茨科伊有利无弊,跃身而出支持这个议案,不仅能进一步获取军方的好感,同时还能拉近与郭氏集团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还能达到削弱哈斯布拉托夫的目的。一举三得的好买卖,谁会犯傻不去干啊?
很明显了,在这一提案中,遭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哈斯布拉托夫,军方代表席位的增加,将在很大程度上增强克里姆林宫、鲁茨科伊在代表会议中的力量,从而直接冲垮他目前在代表会议中所占据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哈斯布拉托夫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老老实实的退出政坛,给自己争取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第二,不惜彻底得罪军方、与鲁茨科伊彻底翻脸,集中一切力量,全力阻挠这一提案的通过。
什么叫四两拨千斤?这就叫真正四两拨千斤,一个简简单单的提案,甚至只是某位代表在代表会议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目前看似平静的莫斯科政局彻底搅乱了,刚刚和睦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交错势力,将会随着这一提案再次打成一团。
“一桃杀三士,”维克托或许不知道中国流传千年的这个典故,但是他对这一技巧的运用,显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对于如今的郭守云来说,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那笔钱花的实在是太值了,如果“老东西”能够留在远东,为他充任一个智囊的角色,别说是区区的两亿美元贷款,就是二十亿他也舍得给、舍得掏。
“咳!”
就在郭守云思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苍老且饱含不满的咳嗽声。下意识的抬起头,他才现面前的维克托正盯着自己,那张不满皱褶的脸上,明明写满了对自己的责怪。
“嘿嘿,您老说什么?”郭守云搔搔头,咧嘴笑道,“小子有点走神了,刚才没听清楚。”
“沉稳!”维克托绷着脸,训斥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是,你目前最需要做得,并不是如何应付这一次的困境,而是需要考虑如何杜绝这一类的事情今后再次生。”
“您老请讲,小子洗耳恭听。”郭守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
“以我的眼光看,哈斯布拉托夫这个人野心有余智计不足,且秉性过刚、不知进退,尽管他目前在代表会议内占据着相对的优势,且与久加诺夫等人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共识,但他的这个优势不可能保持很久。他最终的结果,不是被老谋深算的久加诺夫取而代之,就是被克里姆林宫送入彀中,因此,选择他做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合作的范围不能太广,时间也不能太久,最重要的是,不能主动上门寻求合作。”维克托稍一思索,开口说道。
“老东西眼光真毒!”郭守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想道。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维克托的看法显然是完全正确的,哈斯布拉托夫作为把持代表会议的一时强人,仅仅在莫斯科嚣张了不到两年时间,就被诡计百出的叶氏装进了一个硕大的口袋,最终一炮轰出了国家议会。一场莫斯科流血事件,哈斯布拉托夫的政治根基被叶氏连根拔起,残余下来的那点力量,也被卧薪已久的久加诺夫全盘接收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如果你能够命人在代表会议提出增加军方席位的议案,那么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下,它获得通过的几率很高,而这个议案一旦通过,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内的处境,将会变得相当尴尬,”维克托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能再动用一下你手中的资源,他就会乖乖的上门来与你探讨合作的问题了。
“我手上的资源?什么资源?怎么用?”郭守云一连串的问道。
“呵呵,”维克托现在倒是轻松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将那仍旧燃烧着的一小节雪茄拿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嗯,真是不错”
“您老喜欢的话,我以后每月让人给您送去一箱,”郭守云陪笑道。
“哎,人老了,这烟瘾也变得大了,”维克托慢条斯理的说道,“昨天晚上妮娜还劝我抓紧时间把烟戒掉,说是什么对身体不好。呵呵,其实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身体好还有什么用?你说是吧?”
“是,是,是,您老说的有理,”郭守云失笑道,“那要不这样,我以后每月让人给你送四箱?二百支装。”
“这再好不过了,”维克托笑道,“不过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妮娜知道。”
“那是自然,”郭守云说道,“小子守口如瓶的本事,您老尽可以放心。”
“不过,不过我刚才那个问题,”唯恐老东西再敲诈自己些什么,郭守云紧跟着说道。
“附耳过来,”看了自己面前的“小猴子”一眼,维克托心满意足的一摆手,说道。
第三七八章 长辈
郭守云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凑到了维克托的身边,同时竖起耳朵,打算自信聆听一下“长辈”的训导。
“其实很简单,”维克托压低声音,说道,“在眼下这个时候,你手上的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也该动一动了,他们摆在那里不是为了好看的,更不仅仅是为了显威风的,你要把他们看做工具,而且是你手上最有价值的工具。”
郭守云稍一思索,恍然道:“您老是说”
“不错,”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维克托便继续说道,“单单依靠一个要求增加军方代表席位的提议,也许还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哈斯布拉托夫逼得狗急跳墙,但是如果你把自己也加进去,那他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因此我的看法是,近期内,远东军区应该针对鲁茨科伊在德捏斯特河地区的做法表一些正面的、积极的看法,从而将一个似是而非的信号送出去。同时呢,太平洋舰队方面,也应该对克里姆林宫在黑海舰队归属问题方面的强硬态度,表一些正面的看法。这样的做法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刺激哈斯布拉托夫,混淆鲁茨科伊与克里姆林宫的视线,第二,这也是一个影射,影射你在边界谈判问题上的态度,而且远东军区与太平洋舰队的态度越强硬,这种影射的效果便越好。”
微垂着头。郭守云将维克托地话从头到尾的思虑一遍,一个通盘的计划便清晰的呈现在他地脑海中:先以增加军方在代表会议中席位的提议挑起矛盾,再用一个似是而非的“倾向”激化这种矛盾,并直接给哈斯布拉托夫增加压力。等到哈斯布拉托夫支撑不起这种压力的时候。自己再向他靠拢,从而继续维持其在代表会议中享有的相对优势。如果这一步计划最终实施成功了,那自己在莫斯科权力核心中的地位就很微妙了,怎么说呢,就像是权力天枰上压在哈斯布拉托夫一方的最后一块筹码,有自己这块筹码,哈斯布拉托夫就能保留优势。而失去了自己这块筹码,他就有可能丢失全部地阵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致力领到代表会议的哈斯布拉托夫,就会全力以赴的保住郭氏集团,而任何一方针对郭氏集团的攻击,就是对哈斯布拉托夫的攻击,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筹码”啊。郭守云喜欢筹码,他不仅喜欢把别人当作筹码,在必要的时候,也喜欢把自己当作筹码——不过是至关重要的那一枚筹码。
“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眉头舒展,垂头不语的郭守云,维克托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岂不是太过愚蠢了?”郭守云回过神。他看了面前地老头子一眼,笑道,“我现在真正想不通的,是您老和列宁格勒那边这次又会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那应该不是你需要去关注的,”维克托惬意的伸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那就是,你说到底都是我维克托的女婿,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绝不希望再失去唯一的女儿,只要你别因为野心而摆错自己的位置,那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眼看着别人对付你地。”
“我明白了。”郭守云面色一整,诚心实意的说道。他知道。老头子这句话是真心话,其中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
“对你和妮娜之间的事情”维克托犹豫一下,而后说道,“这次来远东,我能够感受得到,她现在活的很充实,性格也开朗了很多,看得出来,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嗯,怎么说呢,妮娜这孩子地性子其实很像我,本身的善恶观念很重,但是却懂得随遇而安,像这样的女人,是值得一个男人去好好珍惜的。作为一个男人,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你和她们之间是真的有感情也好,只是为了泄一下也罢,总而言之,千万不要辜负了妮娜对你的感情,更不要伤害她,否则的话,我宁可放弃自己地全部计划,也要第一个把你收拾掉。你这小猴子精明地很,你应该知道我这不是说的一句空话,我有那个决心,同样也有那个能力。”
“您老放心,对于我来说,妮娜是唯一一个真正记挂在心里地人,”郭守云正色道,“我郭守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也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去珍惜,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付出一
“但是你这段时间却忽视了妮娜的情绪,”维克托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以为有些事情隐瞒一下,她就不会知道了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妮娜的心思很敏感,莎娜丽娃怀孕的事她已经多少猜到一些了,这段时间她从未询问过莎娜丽娃的行踪,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郭守云心头一颤,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傻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你面前强颜欢笑,可在背地里,她趁着给你安排体检医生的时候,做了三次检查,她怀疑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维克托显然在远东安排了很周密的眼线,以至于他对这边所生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幸好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否则的话,跟着你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男人,我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还能支撑的住。”
郭守云沉默半晌,出一声弱弱的叹息,说真的,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过多考虑感情的人,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在他的眼里,女人只有三种:一种欠揍的,一种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一种可以呆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走完一生的。毫无疑问,妮娜属于最后那一种女人,可即便如此,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没有在人家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难道是过去这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心性变得更加凉薄了?”带着那种很少见的愧疚,郭守云扪心自问,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好啦,不要想得太多了,”维克托对这位女婿的反应很满意,他知道,郭守云虽然是个不择手段、心性凉薄的人,但他对妮娜的感情却是真挚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异数,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奇迹。
“如果你真对妮娜有所歉意的话,那就抓紧时间打消她的顾虑吧,”摆摆手,维克托淡笑道,“说起来你们也结婚多半年了,老爷子的日子也不多了,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要生个孩子?”
“孩子?”郭守云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当然想过,只不过不知道是时间上赶得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没有中标的机会。”“中标?”维克托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狠狠瞪了郭守云一眼,说道,“你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少花些精力就可以了,子嗣是你这种人最应该关注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往往就会遗患无穷,这方面的问题,你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郭守云老老实实的说道。对于维克托的这番训斥,他没有半点的抵触情绪,因为他知道,老头子现在是用长辈的身份同他说话,而不是过去那种政治合作的身份。对长辈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政治合作应该是什么态度,郭守云区分的非常清楚。
“希望如此,”维克托长吁一口气。这老头毕竟上了年纪,长时间的思考与交谈,令他感觉有些疲倦了,“那就暂时这样吧,该抓紧时间办理妥当的事情,你就尽快去布置。你与中国方面的接触今后可以更紧密一些,与美国人的合作也不妨放开一些步子,总的来说,你对度的把握能力我很放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争强好胜固然是年轻人特有的秉性,可它并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列宁格勒的各项事务中去了,至于你这边,我可能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了,因此远东更多要看你自己的了。
这么长时间了,郭守云又一次体会到维克托所流露出来的真心关怀,在隐约中,他感觉到这份关怀来的有些异乎寻常,如果不是老头的身体看上去还很壮硕,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患了什么绝症,来日不多了。
“嗯,”没有多说半句废话,郭守云只是微微点头,低声应了一句。
“好啦,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要在你这书房里休息一下。”走到沙前坐下,维克托用双手揉搓着太阳**,语气疲惫的说道,“午餐时间不用叫我,你们自己吃就可以了。”
“那我让妮娜给您送条毯子来,”郭守云看着歪倒在沙上的维克托,犹豫了一下,询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他把头枕在沙扶手上,双目紧合,很随意的对郭守云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需要”了。
“哎,人这一辈子到底在争什么?”颇为感慨的叹一口气,郭守云转身出门,在最后关闭房门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孤零零躺在沙上的老头子,心道,“再多的权力,再雄厚的资财,恐怕也没办法驱散老来的那一份孤寂。”
第三七九章 危险的情绪
“先生,”门外,拉丽萨还在等着,看到郭守云从书房里出来,她凑过来,说道,“你”
“嘘!”不等她把话说完,郭守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显示小心翼翼的关严房门,这才转过身,扯着拉丽萨的胳膊,将她拉到走廊另一侧,说道,“老头子累了,要睡一会儿,记得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许去打扰他。”
“是,先生,”拉丽萨点头应道。
“还有什么事吗?”郭守云转口问道。
“先生,刚才波拉尼诺夫上来,他让我转告您美国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拉丽萨先是说了一句,继而眼神飘忽的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还有,霍尔尼科娃明天就要返回莫斯科了,她想让您下午到她那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郭守云有些心不在焉,霍尔尼科娃的**让他感觉迷恋,小女人特有的**细语令他回味,与他终生相守的妮娜,显然缺少这方面的情调。从心底里,郭守云很想在霍尔尼科娃返回莫斯科之前去一趟“小金窟”,再好好享受一下那种足以令任何男人沉迷的温柔,不过刚才维克托那一番话给他带来的愧疚,现在正在风头上,他是在无法说服自己在这个时候继续朝秦暮楚。
“你替我波拉尼诺夫找来,顺便让司机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军区总指挥部,”稍一犹豫,郭守云说道,“至于霍尔尼科娃那边你替我转告她。我现在很忙,脱不开身,在她回莫斯科之前我就不过去了。至于说莫斯科那边的事,让她自己小心处理,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做得太出格。”
“好的先生,我马上去布置,”郭守云的决定令拉丽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黛眉轻扬,很爽快地答应道。
“还有,”郭守云伸手拦住打算转身离开的拉丽萨,最后叮嘱道,“今天午餐我不在家里吃了,老头子刚才也交代了,他需要好好休息,午餐时间也不要去打扰他。晚上晚上我会和妮娜一起回来吃晚餐,你记得把老将军请过来,我打算一家人坐下来吃个团圆饭。”
“那晚上我和尼基塔还需要参加吗?”拉丽萨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起吧。”郭守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让守成也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嗯,”拉丽萨欣然道。
“去吧,”也许还是因为妮娜的缘故,郭守云的心情显得不太好。他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转身朝自己地房间走去。
看着郭守云离开的北影,拉丽萨愕然片刻,她看出来了,自己的男人现在情绪不是很好,至于说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
说实话,这一大家子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郭守云情绪不好,只要他那张脸一绷起来。全家人甚至连那些佣人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出,而在他情绪好的时候,全家人都能喜笑颜开——家长?不错,在这个偌大的家里,郭守云就相当于一个家长,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家长。他的一颦一笑。直接影响着全家人的情绪。
不过幸好地是,今天郭守云的情绪调整的很快。当他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令拉丽萨大气长出的笑容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先生,”当车队开动起来地时候,波拉尼诺夫坐在郭守云前面地驾驶副座上,扭头将一个淡黄色的薄皮文件夹递过来,说道,“这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摩根与东联有了摩擦,更热闹的是,这次洛克菲勒也加入进来了,两天前,劳伦斯动手增持摩根大通银行的股份,雪铁龙也有了动作,他们动用二十亿美元的资金,力图收购通用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按照我的分析,洛克菲勒这一手不大不小地动作,不太可能对摩根与杜邦造成太大的冲击,但是却能给他们制造不少的麻烦。”
“有意思,”郭守云将文件夹接过来,随手翻开看了看,“毫无疑问,这是劳伦斯那头老狐狸想出来的轨迹,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益,用一根杠杆撬动摩根整个决策层的意志。”
“先生说地不错,”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不得不承认,作为洛克菲勒地当家人,劳伦斯虽然行将就木了,可他的手段却依旧毒辣,他这两手增持股份地动作,前后最多投入五十亿无风险的资金,而摩根要想不让对方给自己造成真正的威胁,他们就不得不筹集两倍以上的富余资金展开阻击。同时呢,美国新一届大选在即,美国太平洋舰队今年上半年的军费预算也到了支付的时候了,这三方面的问题堆积在一起,摩根手头的可用资金将会被抽去**成。这样一来,他们要想与咱们郭氏合作,恐怕开不出多大的价钱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既然是贼,那自然有的是鬼主意了,”郭守云笑了笑,说道,“我现在怀疑东联与洛克菲勒早就想好了这一步计划,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让摩根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吃上这么一个哑巴亏。”
“不过摩根也不是软柿子,眼下这个哑巴亏他们既是吃了,早晚也会想办法报复的,”沉了沉,郭守云合上文件夹,说道,“看起来今后一段时间不仅莫斯科变得热闹起来,华盛顿和纽约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转口说道:“先生,现在要说摩根会吃下这个哑巴亏还为时过早。今天上午从符拉迪沃斯托克传来的消息,那个斯皮林格已经到了远东,现在就住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滨海酒店。按照符拉迪沃斯托克国际机场的记录显示,他是昨天下午抵达远东的,当时他在办理完入境手续之后,曾经订下了一张前来哈巴罗夫斯克的短程机票,不过当天夜里便取消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显然是接到了美国那边消息,因此才暂时取消了直接前来哈巴罗夫斯克的打算,不过他滞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不走,这似乎表明摩根那边还打算把合作计划进行下去。”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郭守云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倒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够顶下去,因为那是咱们与东联谈判的最好筹码,没了这个筹码,咱们在很多问题上都可能失去主动。”
“先生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波拉尼诺夫认同道。
“滨海酒店里面有咱们的人吗?”郭守云稍一思索,问道。
“有,”波拉尼诺夫说道,“先生是打算把那个斯皮林格监控起来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先生尽可以放心,这家伙所住的房间里,咱们的人已经安装了四套窃听系统,另外,我还让他们从23空军指挥部那边借用了一部小型的卫星波频侦测系统。除非他不与美国方面联系,只要联系了,咱们就能拿到第一手的情报。”
“做得很好,”郭守云夸赞道,“现在是敏感时期,美国人显然也是分化为了两面,他们一方面打算与咱们合作,另一方面还不放弃对咱们的打压。眼下希奎娜人在远东,对咱们打压的一方不太可能是东联,所以摩根方面的动静咱们是知道的越早越好。”
“怎么,美国人有又举动了?这是维克托先生带来的消息吗?”波拉尼诺夫很敏感的问道。
“嗯,”郭守云意兴索然的点点头,当波拉尼诺夫提到维克托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前无缘无故的浮现出了离开书房时最后看到的那一副景象,老头孤零零的躺在沙里,活像一具失去了全部生机的木乃伊。
“他是怎么说的?”波拉尼诺夫好奇的问道。
“不说这些了,心烦,”郭守云摆摆手,心烦意乱的说道。
“先生有心事?”波拉尼诺夫先是一愣,继而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这位老板今天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的表现根本不符合他平素里的性格。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郭守云是最喜欢与人钩心斗角、玩心计的,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是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根本原因,因此,每每谈起这方面的事情,他总是兴致勃勃的。他不在乎智计争斗的输赢,而是享受那一个过程,享受这个过程中的全部乐趣。可是今天呢,他竟然说这种事情心烦
波拉尼诺夫觉得,老板出现这种情绪有些危险,这是一个士气的问题。怎么说呢,在波拉尼诺夫眼里,郭守云就是一部机器,一部始终运转不停、效率颇高的机器,他的告诉运转是郭氏集团稳步展、扩张壮大的最根本保证。尽管随着这种永不停歇的运转,郭守云的性情会变得一天天凉薄,他这个人会变的日益没有人情味儿,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如果他有朝一日变得人情味浓了,或说是变得优柔寡断了,那就意味着他这部机器快要停止运转了,而到那个时候,郭氏集团也就失去了平和展的根基。
“我没事,”郭守云挤出一丝笑容,随口说道。
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第三八零章 别无选择
波拉尼诺夫不是郭守云,他也不可能真正的理解郭守云。
在波拉尼诺夫的猜测中,这位素来雷厉风行的老板是出现了意志消沉的状况,而实际上呢?郭守云此刻并不是意志消沉了,他是害怕了,他不是怕死,也不是畏惧自己的敌人,而是在若干年之后,当自己年老力竭的时候,会变成第二个维克托——除了权力和金钱之外,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整日里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郭守云找不到答案,所以他彷徨了,心忧了。
不过彷徨归彷徨,心忧归心忧,郭守云处理事务的动作却是丝毫都不慢,就在与维克托定计的当天,他便迅按计划作出了安排。
当天下午,太平洋舰队司令西罗诺夫上将、总参谋长斯梅尔诺夫以及各主要二级指挥人员,乘坐直升机秘密赶到哈巴罗夫斯克的远东军区总指挥部,同时,远东军区各二级集团军司令员也悄然到场参加会议。
会议从当天下午二时正式召开,一直到傍晚六点钟才结束。在会议上,郭守云安排挈廖缅科做主持,详细安排了今后一段时间远东军区以及太平洋舰队在公共舆论上的倾向问题。原本按照惯例,每次军区脑集会之后,都会有一场奢华的聚餐,而且每次郭守云都会出席的,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留下,按他的话说,他要回去“孝敬老岳父”。
也许是因为郭守云在整场会议上都没有露出笑脸的缘故,会议开得很沉闷,包括西罗诺夫和挈廖缅科等将军在内,大家都感觉到郭守云的情绪有些不太正常,因此在他脱身离开的时候,谁都没敢出声挽留。
也正是因为郭守云的这份不爽、将军们心中的那一份忐忑,无论是远东军区也好。太平洋舰队也罢,他们在舆论上作出的反应都相当迅,就在会议的第二天上午,挈廖缅科与西罗诺夫相继在哈巴罗夫斯克州立电视台与符拉迪沃斯托克边疆区州立电视台地采访节目中,作出他们各自的表态。按照郭守云的交代,前在德捏斯特河沿岸地区军事行动问题上表明立场,支持第十四集团军对摩尔多瓦武装力量的打击。挈廖缅科甚至还主张第十四集团的军事行动应该进展的更快一些,对“分裂势力、野心份子”的打击手段应该更强硬一些。而作为前苏联海军力量地中坚,身为太平洋舰队司令的西罗诺夫则主要关注了黑海舰队的归属问题,他对克里姆林宫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表示全力支持。按照西罗诺夫的说法,黑海舰队作为一支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海防力量,从一七八五年前俄叶卡捷琳娜二世建成之日起,就一直是属于俄罗斯的,它从创立到展再到现在,都与乌克兰没有任何关系,现乌克兰总统对该舰队的觊觎是彻头彻尾的强盗行为。
一个统帅着远东军区十数万6军、两个航空兵团的6军大将。一个指挥着除北海舰队外全联邦规模最大地舰队的海军上将,他们这抽冷子作出的表态,令莫斯科当即嗅到了浓浓的不寻常气息——这两个军方实力派的代表人物原本就是依附于郭守云的,他们做讲话的媒体机构,也是郭氏集团一手控制下的两家媒体,这其中能够看出什么来?毫无疑问,只有一点,那就是郭守云已经察觉到了阴谋地气息。他抢先一步出手了。
无论是鲁茨科伊也好,克里姆林宫也罢,亦或是哈斯布拉托夫也好,他们都不是傻子。郭守云面对随时可能落到他头上的麻烦。自己不直接出面应对,却躲在背后偷摸的推出来两个军方人物,利用他们的表态,直接干涉莫斯科地外交政策,在这种情况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各方势力多少都能猜测的到。
就在这天上午,随着远东两家电视台的采访节目播出,鲁茨科伊取消了原定前往新奥加廖夫的视察活动;哈斯布拉托夫在当天上午十点召集了紧急幕僚磋商会议;克里姆林宫在当天上午看上去很平静,但叶氏曾在当天上午召见身为国防部长的沙波什尼科夫。两人在总统办公室密议一个半小时,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但是沙波什尼科夫在离去的时候面色不愉,很显然,他与叶氏之间的密谈是不欢而散的。
同样是这一天,在代表会议例行的非正式会议上,七名来自远东地人民代表。三名远东军区与太平洋舰队的代表。向代表会议的常务委员会提交了一份“非正式”的议题,在该项议题中。十名人民代表要求代表会议“进一步扩大民主范围”,在原有的席位基础上,增加十五到二十个席位名额,以便让“全体人民代表更多、更清晰的听到来自军队的声音”。
说老实说,在看到挈廖缅科与西罗诺夫地表态之后,包括克里姆林宫在内地各方势力便已经猜到郭守云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只不过他们没想到郭守云的动作这么快,手段做地这么绝。本来嘛,按照政客们行使的常规手段,一个足以给对手造成沉重打击的计划绝不会一股脑的推出来,他们会一步步的走,一点点的试探,等对手作出反应——是死拼到底,还是作出适当的让步。就拿郭守云这一次的行动来说,他推出两个军方人物讲话,对莫斯科的外交政策评头论足,莫斯科的各方势力,甚至包括军方势力,就能立刻推测出他下一步肯定会力挺军方,从而给整个政局制造麻烦。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军方是一个很敏感的存在,各方势力很难在有人添柴加火的情况下回避郭守云制造的这个麻烦,因此,为了规避风险,有一部分势力便会主动同郭氏接触,或向他许出某些承诺,或与他联合打击对手这才是政客们处理问题的正规手法。
而现在呢,郭守云等于把计划的前后两部分放在一起实施了,根本没有给各方势力留下考虑的时间,甚至没有给那些有意与郭氏合作的人留下必要的接触时间。
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远东几名不起眼代表在代表会议中提交的“非正式”协商性议题,一个甚至不会被纳入备忘录的议题,一下子就把整个联邦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就在当天夜里,鲁茨科伊便抢先表明了他的态度,按他的说法,“少数代表”所提出的这项“议案”合情合理,建议代表会议的执行决策机构予以认真考虑——在代表会议内,“议题”与“议案”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名词,前是非正式的,代表会议可以给予投票表决,也可以搁置。而后则是很严肃的,是必须通过表决来作出最后决策的。鲁茨科伊用一个偷换概念的手段,向所有人表明了他的“积极”态度。
出人意料的是,哈斯布拉托夫与军方对此并没有作出迅的反应。前没有什么好说的,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哈斯布拉托夫坐视这个议题通过,并且不寻找合作的话,他被彻底赶出政界只是早晚的事。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在静观局势的展,第二,他已经想好对策了。
至于说军方,他们的做法则有些耐人寻味了,要知道在此之前,联邦几大军区就时常传来声音,要求增加代表会议中的军方席位,而现如今这个议题有人替他们提出来了,他们却一股脑的沉默了。
怎么说呢,在很多时候,吵闹打骂的氛围并不可怕,相反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谁都能够体味到军方投射到莫斯科的灼人视线。他们此刻表现出来的安静,只是一种短暂的压抑,如果这种压抑得不到妥善的释放,那最终反弹时放射出来的效果绝对是相当惊人的。联邦的军队被压抑的太久了,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要军费没军费,要关注没关注,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扮演着“冤大头”的角色——军队**弊案时不时的被揭出来,一棒子政客就喜欢借着批判军方的机会彰显自己的存在。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说军方没有情绪谁会相信?
其后几天所生的一切,很快说明了军方在这个时候的态度,三月十日,由克里姆林宫主持、每月一次的联邦防务会议,出现了罕见的“大缺席状况”,包括国防部长沙波什尼科夫、国防部副部长阿恰洛夫、武装力量配备局局长斯米尔诺夫在内的八名主要与会将领没有出席,而且没有向克里姆林宫提交任何理由。谁都知道,对于克里姆林宫甚至可以说是对于整个俄罗斯联邦来说,这都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在郭守云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的“调唆”下,作为国家最大暴力机构的军队,终于跳出来向克里姆林宫施压了。
三月十二号,哈斯布拉托夫带着十二名幕僚,与一脸严肃的久加诺夫登上一架飞往远东的专机。
“有人不喜欢看到莫斯科出现平静的局面,我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谁,甚至知道这个人的背后还藏着几头老狐狸,可遗憾的是,除了与他合作之外,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在登上飞机那一刻,哈斯布拉托夫与同行的久加诺夫如是说道。
第三八一章 生日礼物
莫斯科这次出现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尽管是自己挑起来的,但是对于郭守云来说,他对那边的事情并不十分关心,因为在他看来,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坐等,等哈斯布拉托夫以及那些别有用心的找上门来——守株待兔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愚蠢的,关键的就是找没找对“株”的问题。
晨曦的一抹金辉,透过窗帷的缝隙穿入光线暗淡的卧室,一丝“”的轻响,将浅睡中的郭守云惊醒,眼皮轻轻撩开一道缝隙,他借着卧室里昏淡的光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之间在靠近窗帷缝隙的那一处角落里,短蓬松、娇躯**的妮娜正将一张窄小的纸片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查看着。从窗帷缝隙偷钻进来的一丝微光不偏不倚的投射在这小女人饱满峰挺、峰尖微翘的雪白**上,绽放出一抹令人炫目的肉色光彩,而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这一抹光彩还在轻轻的跳动。
带着那种男人晨起时所特有的**与那种惊艳时的口干,郭守云干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撩开身上的毛毯,而后就那么光着脚,悄无声息的从床上滑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妮娜身后。
此时的妮娜显然过于专注了,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个逐渐接近的男人。
“唉,还是阴性”就在郭守云来到她身后地时候。妮娜幽幽的叹息一声,将手中地纸卡放进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塑胶袋里。嘴里默默地嘟囔了一句。
郭守云扫了一眼,愕然现妮娜手上拿得那张纸卡,赫然竟是专门用来检测是否怀孕的hcg试纸——真是“知女莫若父”,妮娜果然对不怀孕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亲爱的,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悄悄上前一步,郭守云伸臂将妻子搂进怀里,同时轻声说道,“更何况咱们都还年轻呢。要孩子这种事没必要那么着急。咱们还可以等。”
妮娜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同时将手上那个塑胶袋朝两腿间塞去。
“呵呵,不要藏了,该看的我都看到了。”郭守云失笑一声,他将妮娜极力想要隐藏的那个袋子拿过来,随手扔到床边地衣架旁。这才重新将女人搂紧,柔声说道。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被丈夫现了自己地小秘密,妮娜感觉有些尴尬,她背倚在郭守云灼热的胸脯上,借着叹息来掩饰自己的羞涩,“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按照医生的诊断,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虽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可一旦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催我赶紧生个孩子。我看得出来,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后一个心愿了,我真地不想让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要带着一份遗憾离开。”
“你误解他老人家的意思了,”郭守云现在最怕妮娜提到谢苗老将军的事,因为这方面的话题太让人伤感了。老爷子明显已经是黄土没脖的人了。他今天闭上眼睛。明天没准就再也睁不开了,妮娜每次提到他都会情绪低落。有时一整天都恢复不过来。今天可是妮娜的生日,在这个日子里,郭守云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
“他这不是催着你生孩子,而是担心没有孩子我这个坏小子会欺负你,”将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滑到妮娜胸前,郭守云一面在那柔软且不失弹性地丰满上轻轻的抚揉着,一面轻笑道,“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瞧瞧,这天底下还有比咱们更恩爱的吗?”
“谎话,”妮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扑哧笑了一声,而后扭头白了郭守云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你那份恩爱那么博大,像莎娜丽娃她们,还有莫斯科的那个霍尔尼科娃,甚至还有一个我见尤怜的美人鱼,你都跟人家恩爱到一起了,难道这还不算欺负我吗?”
“该死的老狐狸,”郭守云先是一愣,继而在心里暗骂一句。他知道,自己与莎娜丽娃她们地关系,妮娜是肯定知道地,可是霍尔尼科娃两人的存在,她就不太可能得到消息了。而类似这种事情,除了老奸巨猾地维克托之外,还有谁敢在妮娜面前提起?
“你都知道了?”心里骂了那么一句,郭守云干咳一声,讪笑道,“这个那个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妮娜不等丈夫说完,便抢着说道,“对这些你不用解释。其实当初在咱们结婚之前,我便已经想到这些了,虽然心里并非一点都不介意,可我也能接受,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再到远东来了。”
“对不起”郭守云沉默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个他很少说起的单词。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妮娜扭过头,将韵红的香腮轻轻依放在郭守云的颈子旁,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也知道我是爱你的,不管外面的女人多么有姿彩,多么甜美腻人,给你多少的新鲜感,你都会在厌倦之后回到我的身边,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亲刚到哈巴罗夫斯克的那天晚上,专门和我谈了两个小时的心,说真的,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我从没感觉他离我这么近过。他当时跟我说了一番话,有一句从诗经中引用的话让我很有感触。”
“哦?”带着一种愧疚与感激交汇的情绪,郭守云一边在妮娜细嫩修长的脖颈上亲吻着,一边疑惑的哼声道。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妮娜是个异常感性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更多生活在幻想与虚无中的女人,像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感动,很容易满足,很容易被华丽而温馨言辞所打动。正是因为这种性格的左右,她才放弃了自己的正义感,委身于郭守云这么一个“绝世奸商”的,而且还那么的无怨无悔。
郭守云的前世不仅是一个高智商的骗子,还可以算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毕竟博学是一个成功骗子必备的第一要素,因此,他知道妮娜口中所说的这一串话并非是出自圣经,而是出自“新约.哥多林前书”,是使徒保罗对爱的诠释。不过类似这种小错误,他实在懒得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纠正,毕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认真去做。
“亲爱的,你应该认真去体会,父亲他老人家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冷漠,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他有冷酷的一面,也有温和的一面不过,我们现在能不能不说这些,”一支贪婪的大手滑下妮娜平滑的小腹,在她娇嫩温热的两腿间轻柔的**着,郭守云微微喘息着说道,“我想要你,咱们开始吧”
“你疯啦别闹,现在维克多该醒了,她一会儿肯定会过来的,被她看到”妮娜已经感觉到男人顶触在自己臀后的坚挺,她挣动一下身子,试图躲开那两根已经探入自己身体的手指,可惜最终没有成功。
“到床上去,别在这里夫妻生活方面一向趋于保守的妮娜,最终没有拗过男人的急性子。在断断续续的娇喘中,她被身后的男人按伏在裸开一道缝隙的窗沿上,彻底失去了抵抗力。
所有男人都喜欢体验不同女人的温柔,真正的好女人,则只习惯于同一个男人的刚猛,而妮娜显然就属于好女人中的极品,也不只是前世欠下的情债,亦或是今生早已定下的宿命,一向在人前冷若冰霜的妮娜,似乎从来就不禁不起郭守云的挑逗。
当趴伏在窗台上的那一刻,感受着男人深深送入自己体内的“攻势”,妮娜那双迷蒙的眼睛透过窗帷的缝隙,茫然的注视着窗外楼下不远处的阿穆尔河。“爱是不做害羞的事,”这句话刚刚才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是眼下就已经被扔到九霄云外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男人不是正人君子呢,他就喜欢让人做“害羞的事”。
“亲爱的,生日快乐,”随着最后的一次冲击,郭守云将积郁体内的**一股脑送入女人体内,这才喘吁吁的趴伏在妮娜汗渍渍的裸背上,轻声道,“喜欢吗?”
“喜欢,”还没有从**中松弛下来的妮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过要是这次能让我怀上孩子,那就更好了。”
“哈哈”郭守云笑了,他伸手在妮娜高翘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取笑道,“色女,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河上那件送你的生日礼物。”
“啊?河上的生日礼物?”妮娜这才清醒过来,她仰起头,朝平静的阿穆尔河上望去,只见在那个私人小码头的位置上,一艘粉红色的游艇正静静的停靠在那里,而在游艇船头左侧的弦帮上,有蓝色亮漆画下的一排俄文小字:“妮娜号”。
第三百八十二章 豪华游艇
是送我的?”妮娜一脸的惊讶,她愕然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两天前就送到了,”郭守云将妻子揽在怀里,又把窗帷稍稍拉开一些,这才指着别墅区后的小码头说道,“只不过之前我把它停在了哈斯姆码头,昨晚才让人送过来的。”
妮娜仔细打量着那艘静静停泊在水上的粉色游艇,尽管她不懂得这方面的行情,可是仅看那足有十多米的长度、高达三层的艇仓以及那个设在顶仓上的小型直升机停落场便可以猜测到,这艘游艇绝对造价不菲,按照保守估计,没有大几百万的美金,是不可能拿下来的。
“这太奢侈了吧?”妮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要是被爷爷知道了,他肯定又要一通脾气。你也知道的,他对咱们……”
“那咱们可以不让他知道嘛,”不等妮娜把话说完,郭守云便笑道,“再说,这也不是我买的,是人家送的,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哦?”妮娜又是一愣,不过她很快猜到了这个所谓的“人家”是谁,“是霍多尔科夫斯基送的吗?”
“嗯,”郭守云揽着怀里的女人,一边朝卧室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说道,“这是他送来向我赔罪的,呵呵,反正他手上的都是不义之财,咱们不拿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跟他就是一丘之貉,谁也不用说谁,”妮娜取笑道,“不过我听说他来远东已经有两天了,你怎么不让人家来家里坐坐?”
“怎么。你还想他啦?嘿嘿,我可是嫉妒了啊,”郭守云笑道。
“去你的,”妮娜白了丈夫一眼,顺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嗔怪道,“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要那么正经干什么?”郭守云嬉笑道。“走。咱们先洗个鸳鸯浴。然后出去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嗯,今天上午估计我会很忙,莫斯科那些该来的家伙都来了,一些不该来地也来了,我得抽时间跟他们碰碰面。”
“哦,你不等挈廖缅科将军他们了吗?”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妮娜愕然道,“他们今天上午也要过来的。”
“他们就交给你去应酬了,”卧室的玻璃门缓缓闭合之后,郭守云的声音才夹杂在“稀稀拉拉”的水声中传出来。“我估计他们也不愿意对着我这张老脸,跟他们应酬,我不自在,他们也不自在,何苦来的。”
老天看起来似乎对妮娜不错,今天是她的生日,而老天爷则给了一个近来难得的大晴天。春季晴天里地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清晨地阿穆尔河上,点点鳞波中催出一种清香的水汽。
由于郭守云的反对,作为“主角”的妮娜今天没有穿军装,她穿了一件唐纳。卡兰的白色带飘坠短风衣,内配一件时下英国流行的淡青色绒衫,至于下身,则穿了一件夏奈尔的粉色七分紧身裤。至于脚上蹬的。自然是俄罗斯女人最喜欢的高筒马靴。老实说,这样一身穿扮的妮娜少了几分素有地威严、知性。却多了几分青春与纯真,即便是远远看去,也有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至于郭守云,他的穿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一身普普通通、在哈巴罗夫斯克大街上买回来的宝蓝色西装,脖子上没扎领带不说,偏偏那脚底下还配了一双从中国进口的白色“双星”旅游鞋,如此不伦不类的打扮,估计在俄罗斯连个正规点的酒店都进不去,但他郭守云显然应该算是个例外了。
一对恩爱地小夫妻做了一场早起后的“快乐运动”,洗了一个墨墨迹迹的鸳鸯浴,而后打扮停当,手牵手的走出小楼,径直来到了河边的私人码头,观看由郭守云亲自命名的“妮娜号”私家游艇。
老实说,这次霍多尔科夫斯基是真的出大血了,这艘从英国圣汐公司采购地游艇虽然仅仅是家庭型地豪华艇,但是因为下单时间太短,且船体采用了大量高品质的材料,所以前前后后花去了不少于三千万美元地巨资。不过这话说回来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是财大气粗,几千万美元的开销虽然代价不菲,可若是这笔开销能够换来梅纳捷普与郭氏集团的进一步密切合作,他这个滑头肯定会痛快买单的,而且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带着妮娜在崭新的游艇上转了一圈,郭守云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颇感满意,怎么说呢,与其说这是一艘家庭型的游艇,还不如说它是一栋可以在水上移动的别墅更贴切。整体三层的艇仓里配备齐全,像什么客厅、小会议室、厨房、卧室、卫生间一样不缺,在尾门路甲板平台的隔壁,甚至还开设了一个电子游艺室。而除了房间的设置之外,游艇上各种设备也都一应具全,像那些必要的冷气、家电、通讯设备,艇上是一样不缺,而在那个足以容纳二十人聚会的客厅里,还配备有最新的音响设备。至于最离谱的,还要说是那件主卧房里的设备了,也不知道是设计公司设计的惯例,还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专门弄出来的恶作剧,就在这间宽敞的主卧房里,还摆设了一张“情趣太空床”、一把电动“夫妻椅”以及全套的“**秋千”。
妮娜的性格是很正统的,像那些男女间欢好时所用的助兴工具,她是一样都没有接触过,因此,在参观主卧室的时候,她还好奇的询问那个摆在床边的橡胶三脚架是干什么用的。她那幅好奇的表情,令深谙此道的郭守云以及随同而来的尼基塔爆笑当场。
“先生,”当三个人从游艇上走下来的时候,面无表情但却精神抖擞的波拉尼诺夫已经等在岸边的空场上了,他看到郭守云从游艇上走下来,忙绕过面前的游艇拖车快步迎上来,招呼道,“夫人,尼基塔小姐。”
“尼洛,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郭守云朝自己的秘书点点头,没说话,反倒是妮娜最先开口招呼道。妮娜性子随和,她与波拉尼诺夫熟识之后,一直都用“尼洛”来称呼他。
“谢谢夫人,我吃过了,”波拉尼诺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回答道。
“怎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郭守云一手扶着尼基塔的胳膊,让她从游艇横板上跳下来,这才回身看着自己的秘书,开口问道。
“噢,那倒没有,”波拉尼诺夫说道,“我这么早过来,是打算与您商议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的。”
“哦?这些不是昨天就定好了嘛?”郭守云愕然道,“让我想想,对啦,八点钟要去跟霍多尔科夫斯基这家伙见个面,具体安排一下七月份去北京的行程计划,还要敲定随行的人选问题……”
“是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点点头,说道,“不过咱们昨天的安排看来要变动一下了,因为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已经在昨天晚上来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现在就下榻在州政府的招待处。今天早上还不到五点的时候,他们的随行秘书就和我打了招呼,说是今天上午他们打算与您见面。”
“哈,他们终于舍得来了吗?”郭守云闻言眉毛一扬,嗤笑道,“我还以为他们这次来远东,真的只是为了视察这边的工业与居民生活状况呢。”
说起来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已经来远东四五天了,只不过之前他们找的借口是视察远东工业状况以及居民的生活问题,至于说与郭守云会面的问题,他们不仅从未谈起,而且在过去的四五天里,他们还是不是要揪住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狠狠批评一番,指桑骂槐的将郭氏集团谴责一顿。
当然,对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的问题,郭守云的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的,政客嘛,历来都是这样的,说好听了,他们这是在玩“项庄舞剑”的计策,说难听了,他们这就是既想做婊子又要竖个大牌坊。就像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他们这次来远东的目的谁都清楚,可是在与郭氏集团正式洽商谈判之前,他们还非得要义正言辞的将郭守云指责一番,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怎么说呢,有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他们在端架子,其实不然,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为将来摆脱责任做好准备。假设将来有一天,郭守云出了问题,那这两个老狐狸就能以今天的“指责”为证据,避免遭受连带性的责任了。
“守云,别这样,”郭守云语气中的不屑,令妮娜有些多少有些不快,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远离政治圈的女人,因此在她的眼里,久加诺夫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她的长辈,而且是一个和蔼可亲、值得尊敬的长辈,“根纳季叔叔又不是外人,他现在身在其位自然要以公事为重,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应该尊重他。”
“嗯,这样吧,你把上午的事情推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拜会他老人家,”妮娜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自从去年在莫斯科一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难得赶上这次机会,咱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情妇文化
“那位老人家现在恐怕已经恨我入骨了,”面对妮娜的嗔怪,郭守云耸耸肩,心里甚是不以为然的这么想着,嘴上却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亲爱的,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拜访他有些不太合适,毕竟父亲他还在这里,而他与根纳季叔叔之间的关系……唔,好像不是那么融洽。”
郭守云的话尽管说的很婉转,但妮娜还是听出来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的丈夫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去见久加诺夫,至于说原因嘛,那自然还是政治场上的双方对立问题。
“那怎么办?”犹豫了一下,妮娜最终还是决定充任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她皱眉道,“根纳季叔叔既然到了远东,我说什么都要与他见见面的,毕竟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上门拜会他一下吧?”
“嗯,这是自然,”郭守云笑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嘛,再等等看,等我今天上午与他会了面之后,你可以等下午以私人的身份去拜会他。当然,你也可以不必去的,毕竟今天晚上的宴会上他是一定会出现的,你说呢亲爱的?”
郭守云这么说着,又暗暗给旁边的波拉尼诺夫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他赶紧打个岔把妮娜的注意力分散开。“先生,”波拉尼诺夫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暗示,他干咳一声。抢在妮娜开口之前说道,“其实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的事情还可以放在一边,因为我与他们随行秘书达成地初步约定,您与他们的会面可以被安排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会面时间不过一个小时。按照他们的说法,十一点钟的时候,哈斯布拉托夫还要会见哈巴罗夫斯克州的政府代表。”
“嗯,一个小时?那对咱们的行程影响应该不大,”郭守云趁机说道,“你可以把我与集团部门负责人的小会往后拖一拖。让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
“先生,一个小时的时间恐怕不够,”波拉尼诺夫小心翼翼的看了妮娜一眼,而后说道,“你也许还不知道。沃夏诺夫今天早上也到了哈巴罗夫斯克,如果不出意外地话,他肯定会到这里来拜会您的。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此来的目的,但他的身份放在那,出于礼节上地考虑,您恐怕也必须抽出时间来应付他一下。”
“你们谈吧。”妮娜在旁边听着两个男人的交谈,她对这些东西显然是一点兴趣都欠奉,因此,在听了两句之后,她握了握郭守云的大手,轻声说道,“我去给你准备早餐,一会不管先去拜访谁。都必须吃了饭再走。”
“放心好了,”郭守云面带笑容,探头在妻子的额头上亲吻一口,目送她离开。
“沃夏诺夫……”等到妮娜走远之后,郭守云思索片刻,说道,“他这次来,无非是给克里姆林宫充当马前卒的,他的身份虽然很特殊。但是在目前地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太多的理会他。毕竟我们现在最需要拉拢住的是哈斯布拉托夫,至于克里姆林宫,那是我们的对手,我有什么理由去照顾对手的颜面?尤为重要的是,现下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都在哈巴罗夫斯克,尽管他们找了一个视察的借口。可明眼的人都能看得清楚。他们是来向郭氏寻求合作地,克里姆林宫选在这个时候派来沃夏诺夫这么一个总统安全秘书。其骨子里未尝没有搅局的意图。”
“先生说的是,我也考虑到了克里姆林宫的这一层用意,”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不过我还认为,如果先生高调的接待一下沃夏诺夫,未尝不能给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施加一定程度上的压力,从而让咱们处在更加有利的位置上。”
“呵呵,怎么说呢,我的波拉尼诺夫,你能想到这一层很不错,”郭守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类似这种计策,是要分人实施的,如果是对付哈斯布拉托夫一个人,我很愿意在这方面做一些尝试,但现在地问题是还有一个久加诺夫。此人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他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因此类似这种办法对他来说完全无效。”
“嗯,”波拉尼诺夫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先生打算怎么做,不去理会沃夏诺夫?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完全不去理会自然是不妥当,不过咱们怎么也要分出一个轻重缓急来,”郭守云笑道,“你安排一下,把下午四点钟到五点整的这一段时间给我空出来,将与沃夏诺夫的会面安排在这个阶段吧。嗯,你还可以把那些从莫斯科过来地商界代表以及各州政府代表也安排在这个时间段,呵呵,大家都是熟脸地人,热热闹闹的齐聚一堂,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我就按先生所说地去安排了,”波拉尼诺夫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他应声说道。
“还有别的事吗?”郭守云朝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今天早上起得比较早,再加上做了一场“晨爱运动”,他这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没有了先生,”波拉尼诺夫摇头道。
“那你去安排吧,”郭守云闻言迈步朝别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顺便替我通知车队,让他们准备好,半个小时后我要到霍多尔科夫斯基那里去。还有,告诉守成,让他今天不要到公司去了,在家里等着接待客人吧,我怕妮娜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和往常大多数日子一样,妮娜今天为郭守云准备的早餐,还是一份新榨的豆浆,一张加了葱花和蛋黄的馅饼,还有两根比手指头粗不了多少的油条——妮娜一直认为油炸食品脂肪含量过高,而且富含毒素,所以刻意限制郭守云在这方面的饮食喜好。
半个小时用完了早餐,当郭守云从别墅里走出来,登上自己坐车的时候,时间刚好是八点钟,他略模估算了一下,一向贪睡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肯定还没有起床呢,那正好,他今天就要去把这个家伙的被窝给掀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自从与郭守云合作日趋密切以来,在远东也66续续的搞了不少小动作,就拿哈巴罗夫斯克来说,他便凭借着与郭氏集团的特殊关系,在这里的基洛夫区、中心区还有铁路区先后购置了六处房产。对于这些,郭守云一直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因为这些房产都属于豪宅,也就是住房,所以他才没有过问。
由于月前在康兹涅尔险些被枪手刺杀,如今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好像吓破了胆子,他这次来远东的行程安排异常缜密,给他打前站的三十多名保镖分派在六处豪宅内,直到一切布置妥当以后,他才悄无声息的赶过来。在过去的几天里,这家伙每天都要换一个住址,因此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很少有人能知道。
当然啦,作为远东的地头蛇,郭守云把霍多尔科夫斯基每天的下榻地点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个狡猾的家伙,今天就藏在中心区第五街区的那个独立别墅里,与他同住的,还有那个从莫斯科跟来的小模特。
这段时间,莫斯科的“富贵***”里兴起了一种全新的经济复苏支持方式——“情妇消费”,那些身价巨万的豪门贵戚,无一例外的开始寻找“新鲜动人”的“甜点”。从影视明星到体坛娇女,再到出类拔萃的时装模特,甚至是一些没有来头的小家碧玉,只要有姿色有身段,懂得魅惑男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一份“铁饭碗”,依靠那些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过上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
前两天霍尔尼科娃所主持的那家“小报”,刊载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排行榜,在这个罗列了二十人名单的排行榜上,霍尔尼科娃披露了莫斯科大批富豪包养情妇的现实。排行榜中居于位的是一个郭守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所谓“级富豪”,这个倒霉的家伙在一年中保养了十二个情妇,同时还在这些情妇的身上花费了不少于七百万卢布的巨款。这件事在莫斯科闹得沸沸扬扬,各处传来的批评指责声不断,二十个因为拒绝接受霍尔尼科娃勒索而被送上排行榜的倒霉蛋,一夜之间便成了过街老鼠。同样也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霍尔尼科娃找到了他的“新玩具”,也就是他这次带来远东的那个模特。
这个女人郭守云见过,怎么说呢,尽管小姑娘才只有十六岁,可是那身段、那容貌,的确堪称是颠倒众生的绝色尤物了,无怪乎霍多尔科夫斯基会把他在远东总价值达一千四百万卢布的十二处房产都转移到这个女人的名下了。
琢磨着一脑门子的男女关系,十几分钟的路程在郭守云的眼里瞬息便过去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队已经停靠在了一个清静幽雅、戒备森严的小庭院里。
第三八十四章 杀机
“郭先生,您来了,”为郭守云拉开车门的,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身边的“保安队长”,这个同样出身克格勃、年纪三十出头的家伙,与波拉尼诺夫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他脸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怎么啦,我的柯尔察诺夫,”郭守云低头从车里钻出来,刚一站定身子,便笑道,“我能从你的脸上看到无法掩饰的疲倦,嘿嘿,是不是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又给你找了什么麻烦的差事?”
“郭先生,现在我们还需要去找什么麻烦的差事吗?”作为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随身保镖,柯尔察诺夫与郭守云也算是相当熟识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偶尔还喜欢开两句玩笑,“自从上个月先生在康兹涅尔遭遇刺杀以来,我们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量繁重了许多,不瞒您说,我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合眼。”
“哦?”郭守云一面迈步朝别墅的正门方向走,一面愕然道,“怎么啦,有人来这里骚扰?”
“那倒不是,”柯尔察诺夫耸耸肩,无奈的说道,“昨晚先生刚睡下便做了个噩梦,醒来后”
柯尔察诺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似乎嘴里含着的那句话有些不太好出口。
“醒来后怎么啦?”郭守云走上阶梯,心不在焉的问道。
“醒来后,他便说我们这些人不可信任,因为有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了,”柯尔察诺夫压低声音说道。“为此,他让我连夜调查这次随行而来的所有人,看看有谁的账户上多了一些来路不明地资金。”
“他神经了吧?”郭守云听后一愣,继而失笑道,“那些梦里的事情也能当真?”
“我倒希望这真是先生因梦而起的心血来潮,”柯尔察诺夫摇头说道,“现在就怕是先生得到了什么消息,可是又不肯直接说出来。哎,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便是我的失职了。”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顾虑,那就赶紧去调查吧,”郭守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霍多尔科夫斯基不是那种胆小到杯弓蛇影的人。不过怎么说呢,郭守云琢磨着,自己虽然跟“老霍”的关系很不错,可类似这种人家的家务事。自己根本不好过问。“放心好了,我了解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不是一个不通情理地人,尽快把问题解决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希望能像您所说的这样。”柯尔察诺夫忐忑的说了一句,随即面露峥嵘,他恶狠狠的继续说道。“这次别让我把人找出来,不然的话,我会让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子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郭守云既然不打算管别人的家务事,那自然没心情听柯尔察诺夫狠了,他径直走到别墅正门前,趁着两名佣人开门的工夫问道:“他昨晚在那个房间里睡下的?”
“就在一楼东侧最后进的那个房间,”柯尔察诺夫回答道,“现在还没有醒呢,要不郭先生您先在客厅里休息一会儿,我去”
“东侧最后一个房间?”郭守云就是来搞骚扰地、掀被窝的。他哪会在客厅里等啊,因此还没等柯尔察诺夫把话说完,他便笑眯眯的说道,“那不是下人的房间吗?怎么,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对那些皮肤粗糙地庸脂俗粉也有兴趣?”
“那倒不是,”柯尔察诺夫会心一笑,回答道。“先生昨晚噩梦之后换了睡房。他是这样的,每天晚上如果在哪个房间里做了噩梦。一般都要换一个房间,不然他睡不着。至于说为什么选佣人房,按先生自己的说法,是为了安全。”
“呵呵,我看他是着魔了,”郭守云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笑道,“算啦,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过去找他,这该死的家伙,我有一笔账要好好的跟他算一算。”
“那郭先生您自便,”如果说霍多尔科夫斯基在远东还能找出一个朋友来的话,那郭守云无疑是唯一的一个人选了,再,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展的很快,他们之间的合作越来越默契,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之间相处的也很热络,如果不是因为有利益上的纠葛,他们未必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地朋友。作为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随身保镖队长,柯尔察诺夫也知道这一点,因此郭守云要直闯老板的卧室,他也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我去招呼一下您的那些随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再吩咐。”
“嗯,你去吧,”郭守云摆摆手,一溜烟钻进了大厅东侧的回廊。
霍多尔科夫斯基买下来地这套宅子年头不短了,整个走廊地空间还显得有些狭窄,也许是买下来的时间尚短地缘故,宅子里还没有做必要的装修,走廊内的白杨木地板也没有更换掉,伸脚踩上去,是不是会出一种嘎吱嘎吱的轻响。
沿着光线稍显昏暗的走廊,郭守云一路走到东侧最后进的位置,在走廊尾端那个没有站着保镖的房门前稍停片刻,而后就那么一推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哈,我的朋友,你比我猜想的早到了半个小时,”就在郭守云推开房门,才刚刚朝里迈进一步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这小子身穿一席碎花长稠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猩红的葡萄酒,安安稳稳的坐在客厅沙上,看样子是对这场突袭早有准备了。看到郭守云从门外闯进来,他举了举酒杯,笑眯眯的说道,“昨晚我和伊琴娅娃打赌,笃定你会早早赶过来。如今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只不过是时间没有算准罢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口中所说的伊琴娅娃,就是那个从莫斯科带来的十七岁小模特,这女人现在就站在沙旁边,面对突然闯进来地郭守云,身无寸缕的她竟然丝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羞涩。
“怎么样,我给妮娜准备的礼物。你们是否感觉满意?”带着一脸的坏笑,霍多尔科夫斯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示意郭守云随便坐,同时说道,“嘿嘿,不瞒你说,卧室里那几件东西,可是我专门从阿姆斯特丹订购的,用过一次,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我现在只想在你这张臭脸上狠狠揍两拳。”突袭的目地没有达到,郭守云感觉有些郁闷,他嘴里嘟囔一句,自顾自的走到沙前面坐下,这才闷声说道。“最好是能打的你满脸开花。”
“嘿嘿,听得出来,你这不是真话。”霍多尔科夫斯基回手在伊琴娅娃的小**上拍了一巴掌,示意她给郭守云倒酒,同时笑道,“就算那你不喜欢那份礼物,现在最想打的也不可能是我张英俊的脸蛋,而应该是某个老家伙的后脑勺。”
“你又知道什么了?”郭守云斜眼在伊琴娅娃裸露的**上瞟了一眼,别说,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妙绝,长腿细腰、隆胸丰臀,那个头看起来足有一米七以上。也许是职业习惯的缘故,她走路地时候每一个扭腰摆胯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妩媚诱人。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沃夏诺夫要来远东,嗯,他今天应该到了吧?”霍多尔科夫斯基欠起身子,朝郭守云的身边挪了挪。说道。“嘿,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回事。”
“莫斯科那边。我哪有你的消息那么灵通?”郭守云耸耸肩,随口说道。
“先生,您的红酒,”这时候,**地伊琴娅娃走过来,她将一杯纯净的红酒放到郭守云面前的玻璃小几上,柔声说道。
“谢谢,”郭守云又在女人地身上瞟了一眼,他那双好色的眼睛到现在才现,这个小模特的胯间竟然嫩白一片,连半根杂草都没有。
“消息不灵通没有关系,现在的关键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对郭守云流连在自己女人身上的眼神,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半点都不介意,他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红酒,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克里姆林宫选在这时候把沃夏诺夫扔出来,他们的目的就是给你多少的添点麻烦,让你跟哈斯布拉托夫之间的合作无法进行地太过顺利。哈斯布拉托夫的野心与才能成反比,为人又多疑,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你同他的合作会在一开始便产生隔阂。”
“这我早就想到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把与沃夏诺夫的会面订到了下午,如果我这么做仍旧不能让哈斯布拉托夫释怀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郭守云弹个响指,随口说道。
“嗯,这样处理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郭守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呵呵,我说老朋友,你这次的眼光不错啊,”不打算继续在沃夏诺夫地问题上过多纠缠,郭守云带着一丝下流地**,凑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身边说道,“我看你找地那些女人中,也就眼下这个还够得上档次。”
“你说伊娃?”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怎么,你有兴趣?那我把她让给你好了。”
“你舍得?”郭守云失笑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毫不犹豫的说道,“反正对我来说,她已经没什么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过两天就会送她去美国,嘿嘿,伊娃一直都希望到那边去展。”
郭守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一闪即逝的杀机。
第三八十五章 帮个小忙
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份杀机从何而来,郭守云并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伊琴娅娃这个天生尤物绝对是命不久矣了,她为了享受更美好的生活,放弃了作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心甘情愿的给大亨充当玩物,其最终的结果无非是换来一场灭顶之灾。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郭守云扭头又朝几步外的伊琴娅娃瞟了一眼,这小姑娘显然对自己死到临头的事实一无所知,她斜倚在酒柜边的旋椅上,对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话竟然不做任何反应。“我可不想跟你穿一条裤子,你的宝贝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老实说,对伊琴娅娃那具青春甚至可以说稚嫩的**,郭守云作为一个生理与心理都正常的男人,绝不可能没有半点尝试的想法,不过一想到这个女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便再提不起任何兴趣来了。
“怎么,最近禁欲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摆摆手,示意伊琴娅娃出去,同时说笑道,“还是说一夜间良心现,所以绝对为咱们的妮娜夫人守身如玉了?”
“都不是,我就是不打算喝你的刷锅水。”郭守云嘿嘿笑道。
“咔嗒”一声轻响,在两个无良男人的说笑中,伊琴娅娃退出房间,那扇紫红色的房门在她身后轻轻闭合。“你又在搞什么鬼?”听着门外地脚步声逐渐远去。郭守云抚摸着下巴,凑到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看这女人不错,难道你真打算就那么把她浪费掉?”
“呵呵,再不错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摆在人前她怎么也不值不了几千万,”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他伸手在郭守云的大腿上拍了拍。说道,“一个女人浪费掉还可以再找。可是这几千万的不动产要是丢了,那可不容易挣回来了。”
郭守云瞬间恍然,他皱眉说道:“怎么,难道白宫那边新的征税已经出来了?你们几个都没能拦住?”
“哼,不是拦不住。而是有人没打算拦,”霍多尔科夫斯基冷哼一声,说道,“最近别列佐夫斯基与克里姆林宫之间的眉来眼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他和古辛斯基肯定与某些人达成了什么妥协,不然的话。就凭白宫那些人,又怎么敢动清税的心思?”
郭守云会意的点点头,他知道白宫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准备一项全新地征税政策,与年初通过的那项税收政策不同,此次地政策主要是针对着联邦内少数富豪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些人。
白宫为出台这项政策花了不少心思,他们找出来的借口,就是清查此前小私有化改革之后,国家资产过分集中的问题。如果这项征税措施获得通过,那么俄罗斯联邦十几个资产几十亿美元的富豪,就不得不向政府缴纳巨额地税款。远东商业银行的核算会计师们之前做过私下的估算,他们递交给郭守云的报告显示,如果不采取必要的避税措施,那么仅是郭氏集团现有的不动产一项。郭守云就不得不向联邦政府补交不少于四亿美元的税金。当然。这些还是处在生产环节内地不动产,也就是所谓的投资项目。至于说那些别墅、游艇之类的私人产业,白宫也要征税,而且征税额度更高,其幅度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之间。按照这个纳税比率,仅是郭守云现在所居住的别墅区,就要承担高达三百万美元的税款。
“这是穷鬼异想天开的梦话,”此前,郭守云对白宫的所谓“新税政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在他看来,向富人、尤其是向把持着国家经济命脉的富人征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盖达尔这个代总理兴许是感觉自己位子坐地太稳当了,所以想要换换地方。不过现如今看来,郭守云现在是想错了,因为彼此利益的不同,白宫的这项政策没准就真能通过了。
面对大笔的欠税,郭氏集团应该怎么办?老老实实把钱掏出去?说句老实话,郭守云舍不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沉思片刻,郭守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随口问道。他知道,这家伙比自己有钱,面对这样一项征税措施,他肯定不会对白宫俯帖耳的。
“暂时还没有想好,”霍多尔科夫斯基奸猾似鬼,他地心思自然不会很坦率地就透露出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等,等你与哈斯布拉托夫之间达成妥协,如果这一步做到了,那自然什么都好说了。第二件事嘛,那就简单多了。”
说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斯基地脸上露出一丝**,他伏过身子,凑到郭守云脸前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最近过的生活可真算的上是团花似锦了,像伊琴娅娃这种女人,我找了十几个,她们所求的只是一张能够融入美国社会的绿卡。而对于咱们来说,嘿嘿,她们不仅是最好的避税工具,还能随时满足生理上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这些女人除了一副好身子,根本没有什么大脑,也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用过之后不会有任何麻烦。哎,自从波娃离开我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认识到女人的重要性。”
“卑鄙!”郭守云当下便明白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打的是什么算盘,同时呢,也意识到了为什么这段时间莫斯科的富豪们都开始忙着收罗情妇了。
正如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如今那些年轻漂亮地女人缺少大脑。她们为了保持良好身材又是节食又是健身的,每日里补充的那点营养几乎全都耗费在胸前、臀后了,所以营养不良的大脑缺电问题相当严重。就像伊琴娅娃,她傍上霍多尔科夫斯基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商”,还相当坦然的接受了人家上千万美元的房产馈赠,难道她就不知道考虑一下,自己那副身体值那么多钱吗?当然,也许她还会考虑感情的问题。不过这种事说开了就更可笑了,一个身价巨亿。短短一个月内就包养了十几个情妇地男人,他还会有对某一个特定的女人存在感情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骗人甚至要骗命地圈套,面对这样的圈套。即便是郭守云这样一个前世顶尖的大骗子,也很难想得出来。
霍多尔科夫斯基包养年仅十七岁的伊琴娅娃,又将自己名下上千万的房产转移到这个女人地名下,同时呢,还要送她去美国,给她办绿卡,其根本目的与感情没有任何关系。说白了,这只是他避税的一种方式而已。按照如今联邦的税法以及吸引外资的各项措施,外来资金在联邦境内购置房产是享受免税优惠的,当然,这些房产不能用与商业用途。那么好了,现在霍多尔科夫斯基将自己名下的房产转移到了伊琴娅娃地身上,随后替她办理美国绿卡,让她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国人,这样一来。其在远东的上千万房产,就成了美国人投资购买的非商业性不动产了,按照现行税法和外来投资优惠政策,联邦政府无权对这部份房产征税税金。如此这般的一番操作,霍多尔科夫斯基便成功的摆脱了大笔的欠税,在一大堆花边新闻的遮掩下。很难有人现深一层的阴谋。
至于说转移到伊琴娅娃名下地这些房产。霍多尔科夫斯基将来要如何收回,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郭守云甚至可以肯定,小模特的美国之行即便平安无事,她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半点自由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有她“亲笔签名”的遗书恐怕都准备好了。
“可惜,真是可惜,”回味起刚才那具曼妙的**,郭守云直牙花子,小姑娘正当妙龄,美好地人生才迈出第一步,那双漂亮地大眼睛里还憧憬着美国的幸福生活呢,茫然不知间,厚厚地棺材板已经被人钉上半截钉子了。不过话说回来,像这样的女人值得可怜吗?郭守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霍多尔科夫斯基与伊琴娅娃原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前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腥风血雨,而后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却偏偏因为好逸恶劳便朝这个***里闯,那还能怨得了谁?
“呵呵,没想到老弟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郭守云的话把霍多尔科夫斯基逗乐了,他摆弄着手里的空酒杯,笑道,“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可惜的,这女人你要真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嗯,她名下的那些房产可以算作是陪嫁,嘿嘿,当然,前提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免谈,”郭守云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对别人碰过的女人不感兴趣,对你这些破房子烂宅子更是兴致匮乏,那个什么娅娃,你是填海也罢,卖给美国佬也罢,都给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少那这些不疼不痒的东西给我做交易。”
“啧啧啧,这怎么能算是交易?”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把搂住郭守云的肩膀,谄笑道,“这是交情,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交情。你大可以放心,我让你帮的这个忙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你抬抬手,闭闭眼,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而且这件事一旦办成了,对咱们两家都有好处。”
“说来听听,”尽管知道事情没有霍多尔科夫斯基说得那么简单,可是郭守云仍旧这么说了一句。
“下个月有两艘货轮从白令海峡那边过来,由太平洋舰队的防区通过,”霍多尔科夫斯基压低声音,说道,“老弟提前打声招呼,别让人找他们的麻烦,这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船上装的什么?”郭守云下意识的问道。
第三八六章 堕落的军队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太常见的嗯,零部件,”霍多尔科夫斯基嘿然一笑,用异常轻松的语气说道,“在咱们这边一钱不值,可是南边却愿意开出高价来购买,所以条件允许的话,谁都不会拒绝这种生意的。”
郭守云点点头,他不用细问便知道船上装的大概是些什么东西了,“不太常见的零部件”,无非就是武器装备之类的东西,而这两艘从白令海峡过来的货轮,要想抵达太平洋舰队的防区,他们先要经过的便是北海舰队的防卫区,既然那边给它放行了,那就说明霍多尔科夫斯基事先已经把那边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这次能赚上多少?”郭守云显然不太关心别的,他眯缝着眼睛,沉声问道。
“哎,说实话,我这趟拿不到多少利润,”霍多尔科夫斯基叹口气说道,“出面办事的人需要拿到六成以上,另外,为了打开路子,我还没对南边的人开高价,呵呵,怎么说呢,最多也就是这个数吧。”
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竖起两根手指头,朝郭守云晃了晃。
“两千万?”郭守云愕然道。
“嗯,差不多吧,再多也多不到哪去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点头说道。
“这是不是有些不值了?”郭守云眉头微皱,稍一思索便说道,“现在风声正紧,挈夫洛夫那一摊子事好像还没有最后定案呢吧?还有,阿斯塔纳那边的案子也还在调查中,你捡在这个出手,就不怕被人盯上?”
郭守云所说的这两个案子,都是军火走私方面的案件。前是月前北海舰队被揭出来的贪腐案件,担任舰队一级核潜艇艇长职务的挈夫洛夫上将。联合本艇的两名主要军官,企图向不明身份的军火商出售4.5千克地铀。不过这个挈夫洛夫比较倒霉,作为他合作之一的大副是个蠢蛋,这小子还没把买卖做成呢,就幻想着要换一个年轻的老婆。因此,他那位了解内情的“糟糠之妻”一怒之下向监察部门举报了这笔生意,最终的结果是挈夫洛夫等人在进行交易地时候。被安全部门的特工抓了个正着。
至于说后。那就更要命了,作为独联体成员国的哈萨克斯坦,与上月清理核武库地时候猛然现。他们地核弹头莫名其妙的少了六枚,其中战略和战术核导弹各三枚。这件事震惊了整个独联体,随后,独联体十一国安全部门展开联手行动,全力调查这六枚核弹头的去向,经过一番努力,他们倒是有了些收获,在一艘正准备驶出敖德萨港地货轮上。他们查获了一枚s-20核弹头。不过这个收获显然不足以让各国领导人松口气,与此相反,他们的情绪更加紧张了,因为这枚编号犹存的核弹头,并不是来自于哈萨克斯坦,而是来自于俄罗斯的奥姆斯克导弹军,该军的一名上校将这枚核弹头以七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军火贩子。
倒卖4.5千克的铀。还敢把交易的详情告诉与自己感情不太和睦地妻子;敢于一次性从国家核武库里偷盗六枚核弹头;造价上千万,威力巨大的ss-20核弹头。竟然能被一个上校搞到手,而且还以七万美元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破事,听起来都让人感觉有些可笑,可现实中呢,它们又是活生生的真事。
在最初看到这两条新闻的时候,郭守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军火走私地“春天”来了,郭氏集团全新地盈利契机出现了,其后的第二个反应就是这段时间类似地生意绝不能做,因为这两件案子引的后果,将会是短期内相关部门对军方贪腐弊案的严格调查。不过这种严格审查时间绝不会持续太久,所谓雷声大、雨点小,有关部门做做样子,抓两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堵住悠悠众口,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毕竟在目前的时局下,任何的政治势力都不愿意过多的得罪军方。
按照郭守云当初的打算,他是要在这段时间的风声过去以后,便抓紧时间联系一笔生意,趁这个乱糟糟的机会,再狠狠的捞上一笔。不过如今看来,他的思想还是保守了,看人家霍多尔科夫斯基,就是要顶风作案,而且帮他办事的人,还是现下正麻烦缠身的北海舰队。
“值或许是不值,不过像这种生意,迈出来第一步的时候,有多少人能真正大捞大赚的?反正是无本的生意,我何妨把眼光放远一点,只要路子铺开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用一种很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至于你所说的那两个案子,嘿嘿,那更是无须去担心的事情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军方总检察院与军事法庭对挈夫洛夫案的判决结果两天前就已经下来了,涉案的两名主犯被各自判处四年监禁,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两名主犯?”郭守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嗯,两名主犯,”霍多尔科夫斯基怪声怪气的哼了一声,笑道,“案件调查结果显示,挈夫洛夫将军与这件案子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作为艇长,他也有督导不力的职责。所以军方作出的最终判决,就是撤销他北海舰队参谋会议参谋一职,但仍保留一级艇长的职务,其军衔级别也不另行调整。至于那4.5千克铀,嘿嘿,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地中海海域了,而那个名告密,如今已经沉到科拉湾的海底去了。挈夫洛夫将军虽然失去了一个参谋的虚职,但是银行帐面上却多了两百五十万美元巨款,对他来说,这笔生意做得显然很值。前有开路,后边就会有追随,有挈夫洛夫在前面开路,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郭守云心中真是又喜又叹,喜的是自己之前的军火贸易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由于坐拥着远东的大笔资源,郭氏集团显然更具备从事军火生意的条件——有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以及大批的军工厂提供货源;有自己控制的公路、铁路运输网络;有受自己掌握的海路、6路、航空出口。毫不客气地说,郭氏集团如果想从事对外军火生意,绝对“方便满把抓”,根本不用疏通任何渠道。
至于说郭守云所叹的是什么,那就很明显了,他在叹**这种东西的伟力。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的苏联军方,尤其是地方一级的军队,已经完全被**所侵蚀了,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到高高在上的将军,由于失去了信仰,再加上没有了军事委员制度的监察以及充足的军费,他们开始扎堆享受**的乐趣,什么所谓的军纪国法在他们眼里连废纸都不如。也是在此前不久,西伯利亚军区惩治了一名主管后勤工作的上校,这家伙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贪墨了军区大批军粮、油料,按照军区取证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上校所贪墨的粮食,就足够让一个团的兵力吃上整整一年,而他所倒卖掉的油料,则足以供给一架军用运输机绕地球飞行七圈。这件事披露出来的时候,该名上校已经跑到美国去了,因此最终的处理结果便是不了了之——这与大多数贪腐案件的最终处理结果并无二致。
当然,作为奸商,郭守云喜欢的就是贪官,只有贪官多了,他这样的人才能活的如鱼得水,试想如果清官大行其道,宇内官场一片澄清的话,他这样的人还有蹦的余地吗?
“两名主犯,好一个两名主犯,”郭守云沉思片刻,嘿嘿一笑说道,“这么说咱们的北海舰队从上到下已经糜烂不堪了,说不定军方的检察机关与军事法庭也参与了他们的分赃。”
“你以为呢?”霍多尔科夫斯基笑眯眯的从沙上站起来,信步走到卧室的里间,片刻之后,他转身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米黄色的文件袋。他将文件袋递到郭守云的手里,这才说道,“挈夫洛夫卖出去的可不是天然铀,而是整整4.5千克的浓缩铀。北海舰队在赫尔姆茨的铀浓缩工厂,提纯一吨海水只能得到3.3毫克类似的浓缩铀,这也就是说,挈夫洛夫一次就卖掉了他们多半年的产量,同时,也等于是卖掉了一个六万吨梯恩梯当量的原子弹。二百五十万美元?嘿嘿,就这点钱,能让他挈夫洛夫冒这么大风险吗?至于说为什么他的账户上只多了这么点钱,那也简单的很,一个总检察长、三个军事法庭的对庭主审,再加上国防部、参谋总部、海军部、北海舰队司令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大家多少都要拿点好处,不然挈夫洛夫这条老命怎么能保的下来?当然啦,克里姆林宫那边还算比较还对付的,他们不是要裁撤核武吗?挈夫洛夫等于是在为他们分忧了,不过除了这些核武之外,克里姆林宫需要忧心的东西还有很多,咱们作为联邦的合法公民,自然也应该尽一点微薄之力。你说呢,我的朋友?”
“看来还是你的觉悟高啊,”郭守云摆弄着手中的文件袋,轻笑道,“小子品行低下,除了后起直追以外,再无良策可循了。”
“少在我面前装良善,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骂一句,随即指着郭守云从文件袋里抽出来的现金支票说道,“大家都是朋友,我跟你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些东西是送给太平洋舰队那边的,该给谁怎么给,你自己拿主意,省的我一动手你又疑神疑鬼的。”
第三八七章 四百亿的国际游资
“你欠我一份人情,”郭守云微微一笑,将那些支票重新塞回文件袋里,而后说道,“这件事我替你办了,你的船具体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给我个话,我让他们巡逻的时候避开那条线。”
“嗯,”霍多尔科夫斯基点点头,随即**道,“怎么,还让我欠你一份情,难道你对伊娃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少来,她可值不了那么多钱,”郭守云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历来都是雁过拔毛的,这次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两艘货轮,且不管那上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总之它是个麻烦事。你现在想要把这么一个包袱扔给我,难道还不想欠我一份人情?”
“嘶”霍多尔科夫斯基着牙花子,斜眼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郭守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斤斤计较的毛病改掉啊?大家都是老交情了,用得着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算计来算计去的吗?”
“嘿嘿,**导师们告诉我们的常识:凡是有经济市场存在的地方,鸡毛蒜皮的精打细算就不可或缺。”郭守云嘿嘿一笑,说道,“想让我改掉斤斤计较的毛病,那还是等**实现的时候再说吧。”
“常识?你这个常识我怎么没听过?”霍多尔科夫斯基闷声说道。
“《资本论》第五卷,开篇便是。”郭守云从沙上站起身,将那个装着现金支票的文件袋夹在腋下,老神在在的说道。
“你”霍多尔科夫斯基哑然失笑,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共青团工作,他当然知道《资本论》从头到尾只有四卷,郭守云这个家伙东拉西扯一顿,明显就是不打算作出半点让步。“算啦,算啦,懒得跟你计较,说吧,你打算让我给你什么样的补偿?”
“嘿嘿。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让步,郭守云大为满意。他笑道。“其实我打算让你办的事对你不仅没有半点害处,相反,还能让你大捞一笔。嗯,怎么说呢,这里面的利润同你这次所做地生意相比绝对是只多不少,如果说你要为此付出些什么的话,那就是需要占用你一部分资金,而且最多不过四个月。现在的关键,就看你是不是信得过我了。”
“那还用说,”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我当然信不过你,如果说你有个坏事想着别人的话,我肯定相信,至于这种既没风险又潜在利润丰厚的好事嘿嘿,你会舍得拿出来照顾我?”
“哎,我可没说过没风险,”郭守云笑道。“对咱们来说。做什么事没风险啊?不说别地,就连出个门、睡个觉都有风险。更何况是赚钱的生意了。”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霍多尔科夫斯基点头道,“那你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事,我估算一下值不值地入伙。”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我打算这段时间在国际货币市场上捞上那么一笔,”郭守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而后就那么站在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前说道,“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自从二月初欧洲汇率体系十二国签订了那个《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之后,国际游资已经开始出现了持续集中地局面,很显然,他们已经嗅到了不寻常气息,从伦敦到罗马,再到柏林,四处弥漫的血腥味已经煽动了不低于四百亿美元的游动资金”
“这件事我早就注意到了,”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便抢着说道,“从他们这个条约刚签订那一天起,我就可以断定,一场金融货币战已经迫在眉睫了。嘿嘿,就像查尔斯.麦凯在《非同寻常地大众幻想与群众性癫狂》一书中所说的那样,金钱的存在会令一个最冷静的民族变成孤注一掷的赌徒。素来精明的英国人还有意大利人,在面对德国经济飞展的时候,显然已经失去冷静头脑了。无视经济规律的存在,忽视本国经济状况地决策,注定要吞下他们那份贪婪之心所带来的恶果。对于一国的经济决策们来说,考虑任何一项经济政策的实施,都不能想当然,不能仅仅立足于本国的状况,当然,更不能立足于自己那份美妙的设想。他们要更多的考虑国际环境,考虑潜伏在四周、瞪大了眼睛准备吸食鲜血地那些投机性游资哦,我似乎说地有些远了。嗯,我的朋友,我知道地你的打算了,怎么说呢,这次的确是一个圈钱的好机会,我想只要有人挑头,不出三四个月,英国、西班牙、意大利等等,他们的国有货币都将成为国际游资吸血对象。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要插手进去,并不能捞到多少好处,依我看,欧洲十二个缔约国里,除了德国之外,任何一个国家身上的油水都有限,英国外汇储备不到五百亿美元,依我猜测,面对危机他们恐怕连三百亿都拿不出来。蛋糕小,等着分吃的人却那么多,在这种情况下,我很怀疑咱们值不值得进去转一转,如果套用几十亿的资金,最后却连百分之十的返利都拿不到,那我可没兴趣费那工夫去了。”
对于霍多尔科夫斯基能够察觉到目前国际货币市场的异常状况这一点,郭守云一点都不觉得吃惊,毕竟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索罗斯一个天才,欧洲汇率体系十二国所犯下的错误,任何一个身在高位的精明决策都能够察觉到。索罗斯的真正过人之处,就在于他性格的果敢以及出手的毫不犹豫。
“不不不,你想错了,我的想法与你所说的有些出入,”听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我要瓜分的,并不是英国人手中那点可怜的外汇储备,我要动的是那四百亿国际游资。”
“你说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身躯一震,他豁然抬起头,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目光盯着郭守云。他显然被这个中国年轻人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难道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吗?”郭守云甚是悠闲的吸了一口烟,悠哉游哉的说道,“嘿嘿,那样的话,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不是我不感兴趣,当然,更不是我那胃口太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目光在郭守云的脸上停留了将近三分钟,这才嘘口气说道,“说实话,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性格,我想我绝对会把你看成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是吗?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因为我原本就是一个疯子,嗯,和你一样的疯子,”郭守云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笑眯眯的说道,“否则的话,这件事我就不会率先和你商量了。”
也许正如郭守云所说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与他一样都是疯子,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这位靠投机倒把起家的“共青团书记”是真的动心了,他那张还算是英俊的脸上浮满了红润,那是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而造成的。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英国人给了你什么好处?”霍多尔科夫斯基坐在沙上沉思了片刻,而后猛地站起身,他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一边沉声问道。
“现在还没有,”郭守云耸耸肩,笑道,“不过我想总会有的,你也许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对联邦的女人失去兴趣了,所以很想品尝一下英国女人的温柔滋味。”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搞不好,咱们可能会赔个血本无归,”霍多尔科夫斯基停下脚步,他站在郭守云面前,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因为这场豪赌从一开始咱们就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上,一旦英国人顶不住的话,咱们就会跟着一头栽进去再也翻不了身了。”
怎么说呢,霍多尔科夫斯基虽然很有经济头脑,可是他毕竟不像郭守云那样有一段来自于前世的记忆,因此,在很多问题上他的考虑范围就稍显狭隘了。按照他的想法,郭守云要想把那些参与投机的国际游资吃掉,只有一种办法,一个是与英国人达成协议,由远东商业银行向英国的国家银行即英格兰银行提供跨国贷款,以帮助他们顶住压力,同时呢,在另一个战线上,郭守云还要筹集巨资,吃进货币投机方所抛出的英镑空单,以最终求得利润。按照这种思路,霍多尔科夫斯基心算了一下,前前后后,郭守云必须拿出不少于五百亿美元的储备资金,而且这还是一个相当保守的推算。
五百亿美元绝对是一笔巨款,可以肯定的是,郭氏集团的全部家当都扔进去,大概也凑不出这笔钱来,当然,远东商业银行的储蓄款不能算在里面。霍多尔科夫斯基核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金,如果短期内不生意外的话,他的梅纳捷普能够筹集到一百五十亿,维诺格拉多夫那边拿出六七十亿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能够再抓一把斯摩棱斯基的壮丁,那勉勉强强凑出五百亿来应该没有问题。可现在一个很要命的问题是,这一锤子买卖的风险太大了,如果这仗打赢了,那自然什么都好说,可万一打输了呢?
“呵呵,我想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被动挨打的人吗?”郭守云很轻易的就猜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想法,他笑了笑说道,“别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命运与英国佬绑在一起,在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打算。”
第三八八章 围魏救赵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脸上展露出一丝诧异,他相信郭守云不是那种喜欢无的放矢、满口吹大气的人,既然他说另有打算,那事实肯定就是他想到了什么最佳的良策。
“哎,你坐下,”郭守云面带诡异的笑容,他扯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睡袍的袖子,拉着他走到沙前坐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我问你,你说如果咱们几家联合起来,能不能在五月份之前,将卢布的汇率在现有的基础上再打低三到四个基点?”
“三到四个基点?”霍多尔科夫斯基撩撩眼皮,稍一思索便回答道,“从现有的一美元兑换一百三十卢布,打低到一美元兑换一百六十卢布,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你想过没有,这么快的打压度,注定会在国内引恐慌的,一个搞不好,刚刚成立起来的联邦银行都要垮台,而那显然不是咱们所希望看到的。”
“这我当然知道,”郭守云点头说道,“而且我也没想过要把卢布汇率一直打压下去。”
“那你”霍多尔科夫斯基愕然道。
“给克里姆林宫与白宫制造点压力,顺便狠狠捞上一笔,”郭守云笑道,“我估算了一下,如果能在五月份之前将卢布汇率打低三个基点,那我应该能从炒汇市场上抽回六十亿的资金,剩下的再筹措一下,凑个一百亿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咱们几家一起收手,暂时放弃对卢比汇率的打压,这样,一方面可以卖给克里姆林宫面子,另一方面还能筹足充裕的资金应对接下来的整个计划。”
“接下来的计划?说来听听,”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精神头显然很足。他手扶下巴,兴致勃勃的说道。
的确,按照郭守云地计划,如果几位巨头联手在五月份之前将卢布汇率打低,大家自然能够获利颇丰。而随后,一旦他们将投入到卢布翻炒市场上的资金撤回来。那就等于是一夜之间数百亿的投机资金消失了,在这种情况下,卢布汇率在短期内出现平稳局面也就成为必然,如果在这个时候联邦央行能够采取一定的举措,卢布在一定时间内走向升值也是极有可能的。正如郭守云所说地,这是一手一箭三雕的好计划,它既能让几位巨头赚个满盆满钵,又能逼迫克里姆林宫在某些问题上对他们做出让步。同时呢,还能让他们集中足够地资金,投入到后续的计划中去。
“据我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国际游资对欧洲汇率十二国的狙击,很有可能会在五月下旬展开。而纵观十二国的经济状况,经济最为薄弱的意大利,显然会成为他们蚕食的第一个目标,”郭守云眯缝着眼睛,用两根手指头在膝盖上轻轻的敲打着,信心十足地说道,“由稳定汇率连接起来的欧洲十二国,俨然就是一个环形的链条。那些觊觎于此的投机,没理由不选择该链条中最薄弱的一环下手。”
“这是必然的,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意大利下手,”霍多尔科夫斯基点点头,认同道。
“怎么说呢,尽管意大利目前地经济状况较为薄弱。可它毕竟是西欧六强之一。再加上其国内经济以加工工业为主,原料依赖进口、成品依赖出口的经济展模式。使它成为对欧洲汇率统一体的最忠实追随。因此,如果打不疼它,投机是很难迫使它就范的。”郭守云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从五月下旬开始,那些投机必须开始着手吸纳里拉币种,为其后砸沉里拉汇率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这时候不用出手?”霍多尔科夫斯基立刻从郭守云的语气中听出了门道,他说道。
“怎么,你对西西里女人感兴趣吗?”郭守云说笑道。
“也许吧,不过我和你一样,对英国女人更感兴趣一些。”霍多尔科夫斯基揉揉鼻子,嘿嘿笑道。
“那我们就等吧,”郭守云耸耸肩,说道,“等他们吃进了足够的里拉,并转向吃进英镑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出手了。”
“不要兜***了,我地朋友,”霍多尔科夫斯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扯东扯西的转了半天,还是没把关键的问题说出来。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从六月份开始,吃进德国马克。”郭守云这次没有再兜***,他干净利落的说道。
“你要动德国马克?!”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愣,但是立刻反应过来,他知道郭守云是算准了投机们选定的“参照货币”就是德国马克,所以准备来一手围魏救赵,直接对德国马克下手,从而达到狙击投机后腰地目地。
类似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样的人,大都知道投机策动狙击英镑地先后手甚至是具体计划,毕竟欧洲汇率体系的漏洞摆在那,而国际经济大环境也是稳定的,在这种情况下,国际游资的持有与引导没多少猫腻可玩。
目前,国际上的经济环境是总体平稳的,虽然资本主义世界还没有摆脱经济衰退期的影响,但却也没有爆大规模经济危机的迹象,同时呢,由于东西德合并,德国的经济展势头迅猛,在其带动下,泛西欧地区国家的经济开始出现稳步展的局面。再,作为老牌的资本主义强国,英国目前的实力虽然已经大幅下滑,但是其国内的经济结构,尤其是金融体制相当严谨,如果不是梅杰内阁在加入欧洲汇率体系的话,国际投机分子很难在在这个岛国上找到可供攻击的破绽。
那么现如今投机们在欧洲汇率体系中找到的漏洞是什么呢?这个说起来也很简单:随着《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签订,欧洲十二个经济展状况截然不同的国家开始实行一种全新的汇率政策,即十二国货币的汇率不再与美元直接挂钩,而是彼此参照,同时呢,他们还为各国的参照汇率制订了一个硬性的浮动范围。就拿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汇率来说,汇率体系规定的最低汇率是1英镑兑换2.7780德国马克,如果英国想要留在汇率体系内,就必须将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汇率维持在这个最低限以上。
市场经济有其自身的规律,一国货币汇率的浮动是要依靠其经济现实状况来决定的,而不是单纯依靠行政命令就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现实的状况是,在东西德合并之后,全球普遍看好德国经济的增长势头,这一“普遍看好”反映到金融市场上,便是德国马克的持续增值,同时呢,再加上德国政府为了防止通货膨胀,在其国内实行高利息的货币紧缩政策,这便使得德国马克的增值幅度更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投机吸纳了足够数量的英镑,并在一个关键时刻疯狂抛售英镑吃进德国马克,那么英国人所要面对的,将是来自于两个方面的压力——一方面是面对德国马克增值,为保持英镑对马克的汇率最低限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另一方面则是来自投机的英镑抛售狂潮。换句话说,在这一场金融战役中,英国人是两面作战,毫不客气地说,只要这场战役一起,英国人便等于是锁定了败局。
而现在呢,郭守云要在六月份便开始吃进德国马克,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估计,在这个时间段上,投机们恐怕才刚刚吃进足够的英镑,他们应该还不及策动第一轮抛售狂潮,那么在后续的动作中,他们要想顺利的完成计划,就不得不花大代价吃进已经被郭守云再次拉高的德国马克。而等到这一个过程完成以后,后续的事情就是面对面的拼实力了,郭守云一方抛出马克吸纳英镑,以实现打低德国马克、拉高英镑的目的,而投机们则要倾尽全力抛售英镑吸纳德国马克。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胜,投机要面对的是来自郭守云与英国两方的冲击,而郭守云要面对,则是来自投机和德国两方面的冲击,大家捉对厮杀,就看谁手上的资金充足了。
老实说,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看来,郭守云的想法实在有些冒险,且不说那惊人的国际游资不好对付,就单单是实力雄厚的德国佬恐怕就够人吃一壶的了,现在德国经济展势头迅猛,要想在这个关头翻炒德国马克,而且是想砸沉它,那能是一件容易事吗?
不过怎么说呢,霍多尔科夫斯基绝对是一个富于冒险精神的人,“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可以说是早就印在他的人生座右铭上了,因此,面对郭守云这个多少有些疯狂的想法,他不仅没有直接反对,反而开始积极的构思可行性。
“不错,我就是打算动动德国佬,”郭守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笑咪咪的说道,“嘿嘿,我就看准德国人的经济状况虽然一片良好,可是他们在原东德的基建项目上投入太多,再加上一系列全新福利措施的推出,所以肯定抽不出太多的资金来应对危机。趁着这个机会,如果不狠狠在他们上榨一笔,我又怎么能甘心?”
第三八九章 我们的金子
“我感觉你的想法有些一相情愿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仰头想了想,先是摇头说了一句,继而笑道,“不过这个计划却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关键是咱们能不能把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拉进来。如果这一票买卖他们愿意插手的话,那咱们成功的系数就很高了,尤其是斯摩棱斯基,他最近又了一笔大财,伏尔加格勒汽车总厂前段时间被他拆分卖掉了,这一票怎么也让他大赚了。”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郭守云点头说道,“其实要让他们加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获取他们的新任,让他们全身心的投入进来,就因为这,我打算等妮娜生日过了,把你们都招呼到这边来,咱们坐下好好商量商量。”
“那你打算找什么借口请他们过来?”霍多尔科夫斯基明显犹豫了一下,“先说好,你别打我的主意,如果由我出面的话,我估计古辛斯基肯定不会来,前段时间康兹涅尔的事就是他指示人做的,我这段日子正找机会报复他呢,所以你要出面找他他或许会来,如果是我的话,嘿嘿,他估计会有多远跑多远了。”
“借口我已经想好了,现成的,”郭守云一手按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肩膀,不紧不慢的从沙上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我的远东证券交易中心已经正式落成了,过一段时间就要揭牌运营,大家都是朋友。我这交易中心可不想开门就转冷,所以你们几位说什么也要来捧捧场吧?”
“嗯,这个借口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好歹也算说得过去,”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那我就给你个面子,暂时不找古辛斯基的麻烦了,大不了等咱们正事办完了,我再想办法收拾他。”
对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古辛斯基之间地恩恩怨怨。郭守云实在懒得置评,更何况他也知道,在这个***里,有些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
“那就先这样定下来了,”将手中的不知何时熄灭的烟头扔在地上,郭守云看看自己的腕表,说道,“你赶紧把衣服换上。跟我一块走。”
“去哪儿?”霍多尔科夫斯基愕然道,“宴会不是要到晚上才举行吗?”
“宴会自然是到晚上才举行。不过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看,”郭守云神秘兮兮的说道,“咱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抓紧一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前提是以后不要埋怨我。”
“这么神秘?”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一声,而后从沙上蹿起来,一边朝卧室快奔,一边说道,“那我可得抓紧一点,免得错过了机会。”
看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仅着睡衣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内,郭守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地微笑。他看得出来。眼下至少是眼下,这个前世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是真的把他郭某人当作朋友了。怎么说呢。有着相同利益基础、共同观点倾向、根本利害关系还不存在太大冲突的人,的确很容易成为朋友,只不过这种朋友关系能够维系多久便不好说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霍多尔科夫斯基换衣服的度很快,最多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工夫,他地身影便重新出现在客厅里。两个无良的男人随口说笑两句,并肩下楼,钻进郭守云地坐骑里扬长而去。
目前,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确相当信任郭守云,这次出来,他没用自己的车,也没带自己的保镖,对于他这样地人来说,那真是相当罕见地一种做法。不过话说回来,这未尝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精明,毕竟这里是远东,在这片地面上,如果郭守云想要他的命,他即便是请上一个团的保镖也没用,与其做那种掩耳盗铃的无用功,何如坦荡荡的卖给郭守云一个面子?
郭守云的车队离开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藏娇金窟之后,在市区里七拐八拐地转了十几分钟,最终才驶上一条通往北郊地坑洼土路,最多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进入了一个连厂牌都没有,却通有窄轨地冶炼厂。
这个冶炼厂显然不是等闲人能够进入的地方,在进门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通过车窗看到厂外戒备异常森严,荷枪实弹、三人一组的巡逻士兵随处可见,而且几乎每一队巡逻士兵内都配备了一条凶恶的狼犬。
“嘿嘿,你看我这个地方怎么样?”坐在车后座上,郭守云用胳膊肘顶了顶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肋骨,笑眯眯的说道,“你说说,如果我在这儿把你干掉,谁还能把你的尸体找出来?”
“嗯?我的朋友,你这话是说笑还是真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霍然回头,肃容问道。
“说笑如何,真心又如何?”郭守云摆弄着手指头,微笑道。
“如果是说笑,那自然没什么,如果是真心的话,我希望能提最后一个要求,否则我死不瞑目,”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本正经的说着,但是他那双眼睛里却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说,我听着呢,”郭守云耸耸肩,说道。
“让我看看我的金子,”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搂住郭守云的肩膀,嘿嘿笑道,“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好,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注意!是我们的金子,我,你,还有维诺格拉多夫,咱们三个人的金子。”郭守云把脸一板,木然道。
“哈哈,对,我们的金子,我们的金子,”霍多尔科夫斯基用力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两巴掌,朗声笑道,“不过我要看的只是我自己那份,你们的我可没兴趣看。”
看得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对这份黄金觊觎太久了,如今听郭守云已经已经有了收获,这位身价巨亿的年轻富翁,竟然忍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了。
“嗯,我的朋友,你的动作很快,老实告诉我,东西出来多少了,为什么我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霍多尔科夫斯基欢喜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道。
“你的人?嘿嘿,别忘了,这是在远东,如果不是看在咱们的情分上,你安排的那十几个人早就被我送去喂狗了,你还打算依靠他们探听什么消息?”郭守云揉揉鼻子,闷声说道。
“无所谓,无所谓,”霍多尔科夫斯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他一边伸手在郭守云的衣服上扯拽着,一边可劲的朝车窗外张望,同时说道,“喂狗也好,喂猪也罢,都先让我看看金子再说在哪呢?怎么还拐?我怎么没看到一个冒烟的地方,难道这两天停工了?”
“呵呵,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您着什么急啊,我跟先生来过好多次了,也没看他这么着急过,”前面的司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放慢车,头也不回的说道,“再等等,前面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瞧你那点出息,”郭守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一边摸索打火机,一边说笑道,“看,被人笑话了吧?”
“还转两个弯?”霍多尔科夫斯基嘟嘟囔囔的坐回座位上,先是顺手在司机的后脑勺上敲了一指头,这才喜滋滋的说道,“嘿嘿,不是我沉不住气啊,而是这一天让我等得太久了。别说我,包括你还有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咱们这些人起家的度虽然快,目前手中可以动用的资金也不少,可是面对自己经历过的这些风风雨雨,又有谁能将自己的全部财产寄托在那一张张的纸钞上?货币,货币,说白了,它还是货,是货就有贵贱之分,就能被人为的操纵价值,而且操纵这项价值的大权,还是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而黄金不同啊,尽管它的贵贱也能由人为操纵,可至少克里姆林宫掌握不了这个权力,只有把黄金抓在手里,咱们的命运才能更保险一些。”
郭守云认同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正如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对与自己这些能够将卢布兑美元的汇率在两个月内从一百三打到一百六的人来说,以纸张形式表现出来的货币还有什么可信度?就像法律是由人制定的一样,某一种货币的实际购买能力,也是由人来定义的,既然有人的因素参杂其中,那它就是不可信的。
车队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最终在一个看上去破烂不堪、四处漏风,但是却戒备森严的大仓库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车子才刚刚停下来,急不可耐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推门跳了出去,他站在车外,抬头查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仓库,皱眉问道,“怎么连一个警卫都没有,还有这环境”
“州政府的大院环境好,难道我们应该把仓库建在那吗?”郭守云不急不缓的钻出车,等到脚踏实地之后,才笑道。
“我无所谓,反正提炼的事情是由你负责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绕过车子,站在仓库门前,朝里面张望着说道,“我现在只想看看我的金子,除此之外东西在哪儿?”
仓库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堆散放的破旧零件之外什么都没有,大失所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忍不住回头问道。
第三九零章 精诚合作
面对一脸疑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郭守云微微一笑,扭头朝紧跟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后心领神会,快步跑进仓库的大门,然后在仓库南侧墙壁正中的一个红色按钮上用力一按,随着一阵儿“吱吱呀呀”的声响,仓库那空旷的地面上显现出一个有灯光透出的洞口。
“请吧,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信步走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身边,郭守云伸手在他背上一推,笑眯眯的说道,“你那些可爱的金子就藏下面,下去看看吧。”
“唔,这不会是个陷阱吧?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大洞就像是一个吞噬人命的血盆大口?”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抓挠着后脑勺,讪讪说道,“嗯,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没安好心,真打算趁这个机会谋财害命?”
“哪来那么多废话?”伸腿在对方的小腿上踢了一脚,郭守云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离我与哈斯布拉托夫他们商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你再不抓紧一点,我可真要走了。”
“哦,好,抓紧一点,抓紧一点,”霍多尔科夫斯基今天的情绪出奇的好,看样子,昨天晚上因噩梦而来的负面情绪,已经被黄金的诱惑冲到九霄云外了,屁颠屁颠的跟在郭守云身后,“老小子”一溜烟钻进了***通明的地下室。
郭守云选取的这个私炼黄金的工厂,原本就是远东地区一个规模不大的黄金冶炼厂,它的原名叫“奥廖金矿业冶炼厂”,从一九五三年到一九九一年。这个规模不大但是却异常重要地工厂在远东运作了整整三十八年,期间共向联盟供应了大量的黄金。不过随着苏联的解体,这个工厂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去年年初远东混乱期间,这个厂的几位负责人捐款出逃,随后整个工厂被愤怒的工人瓜分一空,价值数千万的冶炼设备全都被砸烂捣毁、卖了废铁。自从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敲定了私采黄金的事情之后,郭守云就选中了这个地方做冶炼厂。毕竟这里地条件都是现成的,厂房的构建、布局,都是按照正规冶炼厂的形式构建地,毫不客气地说。只要购进好设备,冶炼的工作马上就能动手。
说实话,作为一个废弃的工厂。奥廖金矿业冶炼厂地厂基不小,普通人要想把这块地皮拿下来估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幸好的是,郭守云在远东的权势根深蒂固,他要下这个废弃的厂区根本没有花费什么力气,波拉尼诺夫的一个电话就把事情办成了。
在拿下了废厂之后,郭守云并没有在厂区的新建上花费任何工夫,两套炼炉设备、一套自动选矿机、两套冷炼设备。都是从远东那些经营状况欠佳的冶炼厂里“抢”来的,前后花费不到两百万卢布,即便是那条由货运站接通过来地窄轨,前后也没有花费多少钱。如果说真正投入大的一项,那就是技术工人的聘请,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买卖,如若找来的人嘴巴管不严,很有可能就会惹来大麻烦,因此在这方面郭守云没少费心思。
怎么说呢。犯法的事白道解决不了那就走黑道,脚踩黑白两道的人总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嘴巴严的技术工人不好找?没关系,可以绑嘛,现在联邦国内人口失踪案那么多,政客可以玩失踪,明星也可以玩失踪。为什么技术工人就不能玩失踪了?再。这些技术工人主要是把关地,人数上需要的并不多。有帮会那边出手的话,解决起来并不困难。至于说需要人数最的劳力,那就更好办了,那些试图偷渡边境的家伙,不管他是俄罗斯人还是朝鲜人亦或是蒙古人,只要身强体壮、能干力气活的,一股脑的挑出来,随手塞给边防军两三万卢布,他们就能把事给办地妥妥贴贴地。
就这样,连捋带抢的整治了不到两个月,这个地下地炼金厂便算是组建起来了,此后,从赤塔方向运过来的矿石,便隔三岔五的输送过来,再在这里经过捡矿、熔炼、提渣等若干道工序,转换为1kg一块的“塔形”标准金锭。对于厂里那三百来号苦工来说,这是他们辛苦换来却一辈子也享用不了的财富,而对于郭守云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来说,这却是他们充实财富的最佳筹码——凭空捞来的筹码。
仓库下方的地下储存库是新建不久的,正因为如此,从地面直通下来的走道里还显得有些潮湿,在每隔六七步便设置了一处的高瓦白炽灯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到附着在墙体上的水珠。
从走道上往地下走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抱怨连连,因为通向下方的这条走道没有阶梯,用水泥砌起来的下坡中间光滑,仅仅在两侧留了不足半米宽的两道防滑线。因为不熟悉情况,霍多尔科夫斯基刚下来的时候,险些栽了一个跟头。
好在这条下坡的路并不是太长,最多也就是三十几步的距离,坡度便趋向平缓,随后,一个由两名持枪士兵守卫的拉合式铁门出现在眼前。
“郭先生,”看到郭守云一行人下来,两名士兵从各自的座椅上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招呼道。
“嗯,上校呢?”郭守云笑着走过去,随口问道。
“他还没起床,”一名士兵回答道,“昨天晚上厂里有人闹事,两个朝鲜人企图逃跑,最后被狗咬伤了,上校处理这事熬了夜,所以今天早上没有过来。”
“哦,是这样啊?”郭守云点点头,类似这种工人逃跑的事,厂里时有生,他也懒得多问。”
“先生。需要我去把上校找来吗?”另一名士兵插口问道。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郭守云摆摆手说道,“去,把门打开。”
“好的,郭先生,”士兵应了一声,双双跑到大门前。各自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插进门两侧地钥匙孔中,随后,他们数着一二三。同时转动了钥匙柄。
“叮!”“吱吱嘎嘎!”
随着一连串的响动,两扇足有一寸半厚的铁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一个虚掩着的铁栅栏门。
“嗯。防卫措施做的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跟在郭守云的身后走进铁门,顺手在那厚重的铁板上敲了敲,笑道,“不过这等重要的地方,却只安排两名守卫,是不是有点疏忽了?”
“呵呵,如果有人打这里地主意。而且还能直接闯到仓库,那留再多的守卫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了。”郭守云推开虚掩的铁栅栏门,在迈进一步的同时笑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多虑了,”两名守卫中有一位竟然认出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笑道,“这里可是我们军区地金库,别说一般人不敢打它的主意,即便是有人胆大包天,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闯进来的。您要知道。厂区外面有一个连队在把守,而从这里到军区总部,只不过是十分钟地车程,我可不认为有谁能在十分钟里消灭我们这整个连队。”
“哦,原来是这样,”霍多尔科夫斯基别有深意的看了郭守云一眼,他知道。这些负责看守的士兵显然不知道仓库里的黄金是属于谁的。“军区的金库?”远东军区也配有金库吗?他们那点吃饭的钱恐怕都要从郭守云的口袋里掏吧?
“来吧,咱们进去。”郭守云显然不打算让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看守士兵聊太多,他回头说了一句,率先朝金库内走去。
整个金库显然是仓促间建成地,一进入铁栅栏门便可以看到,足有三百平的地下金库在四周的墙壁上仅仅是加着了最基本的水泥墙体,一切都那么简单明了,没有半点修饰。不过为保证地下空间的干燥,金库里也安装了四台排风装置,四面的库墙上各有一个巨大的排风扇,缓缓旋转的扇叶将地下潮湿的空气抽取出去,再从地面吸入干燥地气流。
当然,对于每一个进入金库的人来说,真正吸引他们的不可能是金库内的装修条件,而是那一方方的存货架以及那摆放在架子上的成块金锭。
因为提炼时间不长的关系,此时金库内库存地金锭数量还不算很多,但即便如此,在入库地头两个四格金架上,已经摞满了整整的两架金锭,除此之外,在货架边地地面上,还堆放了一圈散放的金锭。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通过摆放在货架边的x射线萤火仪一块块的检验这些金锭的成色。
“怎么样,对现在情况是否满意?”径直走到那堆金锭旁边,郭守云弯腰从地上随意捡起一块,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就那么往霍多尔科夫斯基怀里一抛,笑道。
在没看到金子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兴奋的像个小孩,可如今看到了,他反而冷静下来了。接住郭守云抛来的金锭,这狡猾的狐狸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急匆匆的走到两名验金员身边,借着他们面前的萤火仪仔细查看着自己手上的金锭。
“嘿嘿,满意,何止是满意,我的朋友,我简直想要用赞颂上帝的言辞来赞颂你,”很显然,亲手检验的结果令霍多尔科夫斯基感到满意,他随手将那块金锭扔回地上,而后快步走到郭守云面前,先是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而后才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与你合作是我从小到大以来作出的最明智选择,你就像我生命中的”
“行啦,行啦,你那些谄媚到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还是留给别人去听吧,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把将霍多尔科夫斯基从自己身边推开,郭守云鄙视道,“今天我之所以带你来这,一方面是为了让你看看进展。另一方面也打算消除你与维诺格拉多夫的顾虑,基于此呢,我有一点建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霍多尔科夫斯基爽快的答道。
“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来。”郭守云没有直接说出他地建议。而是先朝那两个鉴定员说道。
“是,先生,”两个鉴定员恭声应道,随后放下手头的工作。悄无声息的退出金库。
“你也看到了,现在提炼的工序已经步入正规,”等到那扇铁门缓缓闭合之后。郭守云扯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袖子,两人走到那堆金锭的旁边,一**坐在厚重的黄金上,“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此后的投入应该可以忽略不计了,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与你们斤斤计较。不过话说回来,这前期地投入可是不小。在我的账簿上,先后花在这方面的资金已经远远出了预算,大家都是采金的利益既得,就像当初地约定一样,咱们的投入也应该共同分担吧?”
“那是自然,”霍多尔科夫斯基眯缝着眼睛,颇显大度的说道,“且不说维诺格拉多夫那边,单就我个人来讲。只要能够准确无误地拿到应该属于我的那一份,前期的投入,我可以一力承担,在不太过分的情况下,你说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霍多尔科夫斯基这话说的慷慨,可实际上郭守云却听出了玄机。这小子要“准确无误”的拿到他那一份。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在炼金的工作方面。他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朝厂里安排人手,进行监督。
怎么说呢,如果放在过去,郭守云肯定会想办法抵制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这个要求,不过现在他另有考虑。
“怎么,还担心我会坑了你们?”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
“嘿嘿,那倒不至于,”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说道,“不过类似这种合作,大家多准备一份小心总不会错地,更何况你也不希望我们整天疑神疑鬼的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郭守云点点头,笑道,“我现在的想法,是趁着远东证券交易中心成立的机会,在中心内为你们设立专门的运营部,你可以把梅纳捷普的会计师、鉴金员调一批过来。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这边厂里的监督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几个月后的计划做准备“嗯?你这是说的真心话?”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便讶然道。要知道在过去地一年多时间里,郭守云在对待远东的问题上,一直是执行的一种类似“闭关锁国”的政策,他的势力不向外蔓延,而远东也不许外部势力介入。现如今呢,他突然“智慧大开”,准备敞开“国门”放外人进来了,这一变化多多少少会让人感觉惊讶的。
不过就在问出这一句话的同时,霍多尔科夫斯基便想到了郭守云这么做地最根本原因了,其实这个问题说白了很简单,郭氏集团过去之所以极端排外,其根本原因无外乎就是它在远东根基不稳。而今呢,郭守云在这片地面上经营了年余光景,从政界到军方,再到无孔不入地黑社会组织,他都牢牢的控制在了手心,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畏惧会有什么外来抢夺他地既得利益了。因此呢,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敞开门户,送给人一个毫无价值的“开明形象”。
别以为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个老实人,即便是在过去与郭守云合作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的打算向远东渗透势力,不过他在这方面做出的努力没有收到任何失效。怎么说呢,如今的远东已经再不是过去那个远东了,现在在这里,无论是各州的官员还是军方的将领,基本上都是由郭氏集团送上位的,就拿远东军区那些曾经嚣横一时的二级集团军将领们来说,在失去了军队的实权之后,再加上长时间的金钱腐蚀,他们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棱角,他们现在每天考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下个月能够从郭氏集团拿到多少红利,退休之后选择哪个国家定居最合适,退休的时候郭氏集团会给他们多少安家费等等这些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想在远东与郭氏集团争夺利益,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真心话,”郭守云微笑道,“你近期就可以去安排,厂里进出的通行证我会抓紧为你的人办理,不过我劝你在挑选人手的时候谨慎一点,毕竟这方面的消息走漏不得。”
微微点头,霍多尔科夫斯基暂时抛开一脑子的胡斯乱想,他笑道:“我会慎重的,而且你也可以放心,等到我拿到通行证的那一刻,你也能拿到你所需要的资金。”
“嘿嘿作愉快。”郭守云伸出手,朝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
“合作愉快。”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地下室里,两个无良男人的大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