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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六章 并不公平

    看着郭守云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绕是波拉尼诺夫出身克格勃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在心底里升起一股子透骨的寒意,如果说刚才他还对眼前这位大老板的用意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他算是摸清郭守云的真实意图了——这位远东天字第一号的强人,是打算给不怀好意的久加诺夫设一个套,等着对方来钻啊。若是郭守云把这一切都布置好了,而久加诺夫却没有作出恰当处理的话,那所能引的后果将会相当严重,一个搞不好,远东才刚刚出现回潮苗头的“回苏”倾向,便会再次被打进底谷,今后俄共要想再在远东立足,估计会变的相当苦难。

    民心民意这东西虽然无法绝对主宰政局,但是它却能够在很程度上影响一个政客的生命力,正因为如此,不管是廉洁爱民的政治家,还是旨在钻营投机的野心家,都必须具备一个最基础的才能,那就是**民意民心,而如今的郭守云虽然算不上正牌的政客,但是他显然已经掌握了这种才能,而在对付久加诺夫这件事上,他就要把这个能力动用起来。

    波拉尼诺夫不是远东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目前远东状况的了解,他知道,如今的远东人已经真的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了,生活上的穷困潦倒,前途上的彻底迷茫,信仰上的完全沦丧,已经在这数百万人的心里淤积了太多的愤懑和怒火。平时,在没有人为煽动的情况下,他们还可以稍加隐忍,可是一旦有人利用舆论加以引导。再加上几个冒头的站出来领路,那这个巨大地火药桶就会一触即。那么这个火药桶有多大的威力呢?往前追溯年余光景,也就是在郭氏集团还没有崛起的时候,远东各城市普遍出现的动乱局面便是前车之鉴了。而这一年余时间里,由于郭氏集团操控远东黑帮、政府机构、国家暴力机构,它等于是在远东实现了全面且隐蔽性很高地高压统治,没有郭守云的默许,任何地方都闹不起事端来。但是如今不同了。一旦久加诺夫正式对郭氏集团动手,那一场“自上而下”的骚乱。肯定会在远东上演了,这是躲都躲不过去。

    为了打击一个政敌,准确地说,是为了应对一个还存在不确定性的威胁,郭守云便要将几百万远东人“打包”拖上他的“战舰”,让这些对内幕毫不知情且一直遭受郭氏集团盘剥地奴隶,去为郭氏集团冲锋陷阵,而最根本的一个目地,却是为了保护郭氏集团的利益,保护几百万远东人脖子上的那一道“枷锁”。

    想明白这些。波拉尼诺夫在心悸与感慨之余。还有一种深深的自嘲。想想,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克格勃特工人员,在前苏联时期,克格勃组织的工作职权中就包括这么一项:处理类似郭守云这类怙恶不悛、十恶不赦的“国家敌人”,在那段年月里,有无数和郭守云品格相同但是为恶远没有他那么大的人全都被秘密逮捕、处决了,对这类人。克格勃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处决,甚至连审判都不用。但是现在呢?别说克格勃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是存在,按照现在人代会、政府联合监督情报机构的组织原则,克格勃也对付不了郭守云这种人了——人代会里有为他说话的人大代表,政府机构中高低层里都有他地代言人,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对他下手?再看看自己,波拉尼诺夫感觉最讽刺地,就是自己也失去了曾经的那种信念,因为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再也离不开郭氏集团了,为了自己和家人能够在这个国家生存下去,他心甘情愿的充当了郭氏集团的级打手。

    当然,波拉尼诺夫的脑子绝对没有郭守云的好使,前想明白地这些并不是后地真实用意,至少不是全部。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办事历来有一个很大地特点,那就是花费最少的代价,赢取最大的收益,就像他与东婷的那番谈话一样,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慎重思考,尽可能把原本看似不贴边的事联系到一起,然后通过一次出击,将这一揽子的问题全数解决掉,即一箭多雕、一石数鸟。

    回头看看郭守云作出的四项安排,他降低远东十二种生活必需品的供应量,必然会导致此类商品的价格激增,这显然满足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人的需要,从而使郭氏集团避免与其他五位巨头过早的产生隔阂;与此同时呢,通过一系列的谣言以及舆论宣传,他将由此产生的民怨,转移到了久加诺夫一方,这方面使郭氏集团从涨价风波中摆脱了,同时又打击了自己的敌人。毫无疑问,面对涌动一触即的民意危机,久加诺夫在远东之行结束后,只要不想自寻死路,他就要慎重考虑对郭氏集团的态度。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再加上前阶段远东独立诉求所招惹的风波,郭守云能够自然而然的在远东民众中引一种“中央政府信任危机”,他要通过远东物价上调、郭氏集团内部薪水上调等一系列举措,提醒所有远东人:在远东,郭氏集团已经与所有人的生活有了息息相关的联系,六百万远东人可以依据“俄罗斯是俄罗斯人的俄罗斯”这种信念排外,但他们还必须清醒的认识到,他们除了是俄罗斯人之外,还是彻头彻尾的远东人。远东之外的俄罗斯人可以排斥郭氏集团,因为他们的利益和郭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远东人”却不能排斥郭氏,因为没有了郭氏的“远东人”,将失去很多生存的机会——要民族信念还是要生存,这方面的选择权在全部六百万远东人的手里,何去何从,他们必须自己作出决定。

    不得不承认。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尤其是随着郭氏集团地一步步壮大,郭守云作为一个外来人,他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从最初以隐性的形式挑战激进派,到现在的公开与反对派联盟针锋相对地开战,他的立场越来越坚定,行事风格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诚然,郭守云之所以敢这么做。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势力大了,胆子大了。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看出来一点,那就是莫斯科这个联邦的政权中枢不团结,而在各方势力缠斗不休地情况下,他单独跳出来对付任何一方,都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因为他的背后永远都不乏支持。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可是这水一旦浑了,那就免不了有泥鳅,浑水之下。要想揪住郭守云这条贼泥鳅。绝不是那么容易地事。

    “先生,”将郭守云交代的几件事一一简要的记在备忘录上,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呵呵,我的波拉尼诺夫同志,”看到波拉尼诺夫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郭守云笑了。他一挺身,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踩着厚实绵软的地毯,走到办公室右侧那面宽敞明净的大落地窗前,这才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无论是我也好,还是妮娜,抑或是守成,我们这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作外人,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说话还需要有所顾忌吗?”

    瞧这话说的,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让人听着倍感舒服,啥叫推心置腹啊?所谓地推心置腹并不是是不是给些好处、奖励之类地东西,那是需要是不是来两句贴心话、体己话才能真正起到效果的。

    “那我就直说了,先生,”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我是这么考虑的,先生,您的这几项决定似乎出手的太早了,毕竟现在久加诺夫人还没有来,他对咱们是个什么态度,会提出什么要求以及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咱们,现在都不得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如果抢先出手,那即便不会起到反效果,至少会令咱们在无形中少了一条退路。所以,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的好。”

    郭守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低头思索片刻,而后伸手在那面巨大地玻璃窗上敲了敲,回味般的说道;“还记得当初在设计这扇窗户时你对我提出地那项建议吗?当时考虑到安全因素,有很多人都建议我将这扇窗户加装防弹玻璃,而你给我的建议,则是拆除对面那栋属于州政府的办公大楼,因为防弹玻璃的作用相当有限,如果位置选择良好的话,袭击大可以用肩扛式火箭弹达到袭击目的。”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郭守云笑眯眯的说道:“告诉我,当时你提出这项耗资巨大的建议,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考虑?”

    尽管郭守云没有直接表明他的态度,但是这一个很简单的隐喻,已经让波拉尼诺夫明白了很多。的确,再好的防御措施也会存在漏洞,刺杀绝不会在一扇防弹玻璃的面前退缩,只要有实现目的的条件,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同样的道理,那些志在与郭氏集团为敌的政客们,也绝不会因为郭守云的避让而退缩,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的使用人们想得到抑或是想不到的手段,来实现他们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防御手段,就是趁对手还没有耍出花招来的时候主动出击,一举打乱他们的阵脚,让他们找不到出手的“条件”。

    “先生,我明白了,您的吩咐我马上就去办妥。”波拉尼诺夫垂下眼皮,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就打算朝门口的方向退去。

    “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和你那些契卡俱乐部的朋友联系一下,”郭守云没有回头,他手抚着面前的玻璃窗,语气悠然的说道,“你可以隐晦的向他们透露一个消息,欢迎他们到远东来建立分部。恩,除此之外,郭氏集团还有意抽调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建立一个爱国扶助基金,该基金的主旨,就是为那些曾经为了国家利益而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爱国。嗯,是的,在我眼里,在你们之中,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爱国,现在这个时代,准确地说,是世人对你们的谴责并不公平。”

    刚刚转过身去的波拉尼诺夫闻言身躯一震,他背对着郭守云,低头沉默了良久,这才轻声说了一句;“我记住了,谢谢先生。”

    一句话说完,波拉尼诺夫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

第三四七章 权力政治的至上原则

    波拉尼诺夫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感情的人,但是作为出身克格勃的特工人员,他很清楚郭氏集团这个“爱国扶助基金”的建立具有多么大的意义,它不仅能够为诸多原克格勃工作人员解决后苏联时代中的生活困境,同时,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为克格勃平反正名的作用。郭守云是一个公众人物,他在俄罗斯联邦享有的不仅仅是那一笔惊人的巨大财富,也不仅仅是他手中所控制的强大政治力量,同样的,在经济力量与政治能量的支持下,他还享有着很大的社会声望,他的一言一行虽然不能代表社会思想主流,但是却能在很大程度上引导舆论倾向。

    设想一下,倘若郭氏集团正式出面创办旨在资助原克格勃工作人员的基金会,并将其命名为“爱国扶助基金”,那就等于是郭守云在克格勃是非功过的评价方面做出了他的表态——“爱国”,这显然是一个倾向于正面性的评价。而随着他的这一种表态,定然会有一部分对克格勃给予同情,却迫于社会舆论压力而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站出来说话,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情况再差,也会构成一种社会舆论的辩论局面,那对联邦内上百万原克格勃工作人员来说,显然是值得扬眉吐气的转变。

    老实说,在听了郭守云的那一番话之后,尤其是在他将克格勃归于“爱国”群体的那一刻,波拉尼诺夫的心潮格外澎湃,他感觉身后那位老板,不仅仅是为他提供了如今的安定生活。同时,他还是自己最佳地知己,是一个能够用真正理智的目光、冷静的观点看待如今这个时代的智。能够跟随在这样一个人地身边,波拉尼诺夫感觉自己很荣幸——在这一刻。波拉尼诺夫在离开克格勃之后,再一次找到了精神上的寄托,而这种精神上寄托,用克格勃工作人员的词语来表述,那就是“信仰”。

    郭守云这个人固然有着千般的毒辣。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这个人基本还算是言而有信的。他承诺要投入两千五百万美元地资金创建“爱国扶助基金”,那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两千五百万美元,这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可不是一笔小钱,更何况这资金是以基金形式存在地,在其运作过程中,这两千五百万的底金是会随着投资项目的扩展而逐渐增值的,若是郭守云亲自出面主持这项基金的话,凭着他的投资眼光,那估计用不了几年时间,这两千五百万就会翻上几番了,至于说这些钱可以解决多大的问题。还真是不太好说。

    当然。郭守云设立这么一个基金,其本身未必就是真的为那些克格勃退役特工们抱不平,两千多万美元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对于他这么一个资本家来说,带不来收益的投资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做地。至于说在这方面地投资能为郭氏集团带来什么样的收益,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是在不久的将来。郭守云相信自己会收获个满盆满钵的。

    静静的站立在明净透亮的宽大玻璃窗前。郭守云俯瞰着窗外处在阳光沐浴下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区,一抹淡淡地笑意浮现在他地嘴角——他知道。波拉尼诺夫很快就会同“契卡俱乐部”的那些人取得联系,同时,他也会将郭氏集团地立场一五一十的转达过去。现在,且不论这个无形中崛起的神秘俱乐部是由谁操纵建立起来的,也不管这些操纵对郭氏集团是个什么态度,总而言之,当波拉尼诺夫将郭氏的态度转达过去之后,这个新近崛起并且将来注定会大有作为的俱乐部,肯定会考虑同郭氏建立一种基于善意和理解的同盟关系,否则的话,它就会直接面临第一轮内部分裂的危机。

    本来嘛,在现今的时局环境下,一方面是世人对克格勃的大肆声讨,一方面是郭氏集团视其为“爱国”的宽容理解,一方面是俱乐部资金匮乏、原克格勃组织成员生活所面临的巨大困境,另一方面却是郭氏集团的无私资助。面对一冷一热、一亲一疏的两面对比,如果说契卡俱乐部成员中没有半个动心的,那绝对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俱乐部的组织如果不接受郭氏集团的善意,甚至顽固的要与郭守云作对,那唯一可能带来的后果,就是俱乐部出现内部分歧,并最终走向瓦解,不说别人,就拿波拉尼诺夫来说,他肯定会由此与俱乐部疏远的。而作为原克格勃中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中下层人员,波拉尼诺夫的黯然退出,势必会引来一连串的反应,那么刚刚崭露头角的契卡俱乐部将会走向何方,恐怕很难估计了。

    最重要的是,郭守云在了解到契卡俱乐部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筹建“爱国扶助基金”了,毫不客气地说,无论契卡俱乐部接不接受他的善意,这条路他都会坚定的走下去——自己的善意对方能够接受自然最好,反之,如果不接受的话,那郭守云就会另起炉灶。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郭氏要资金有资金,要影响力有影响力,在资金与善意的支撑下,再打造一个全新的契卡俱乐部未必就会多么困难。

    阻止潜在的对手成为真正的对手,这是权力政治不言自明的至上原则。正是基于这一原则,郭守云在对待契卡俱乐部的时候,只准备了那么两手计划:要嘛侵蚀它,将其拉拢为自己的盟友,甚至令其为己所用,要嘛蚕食它,令它无法对自己构成真正的威胁就是这么简单。而除此之外,什么克格勃是爱国还是害国,这个时代公平还是不公平之类的话,统统都是堂而皇之、华而不实的借口。

    正如郭守云所构想的那样,因得到理解而深受鼓舞的波拉尼诺夫,在当天下午便通过自己所掌握的渠道,将郭氏集团的态度转达到了莫斯科,同样,也像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就是否接受郭氏集团资助并与郭氏集团建立进一步联系的问题上,契卡俱乐部莫斯科总部内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契卡俱乐部虽然在名字上带有“俱乐部”这么一个单词,但是从组织形式上,它更像是一个“圆桌会议”机构。目前,俱乐部设有常务委员会,该委员会就类似于原克格勃的苏维埃代表会议,只不过在该委员会内,没有设立什么主席之类的职务,所有委员都是平等的,委员会的决策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以少数服从多数为基本决议准则。俱乐部内的任何重大决策,都要由该委员会二十五名委员投票决定,按照克格勃历来所奉行的基本原则,任一委员都只能在投票时作出截然相反的两个选择,即:要嘛赞成,要嘛对,不得弃权,同时呢,对任一项表决,投票委员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毫无疑问,这一原则的实行,等于是对每一位委员提出了相当严格的要求,在此原则的约束下任何人都无法逃避、推诿责任,任何人都不可尸位素餐、毫无作为。

    面对波拉尼诺夫所传递来的消息,委员会内存在反对与支持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见。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先,郭守云是个“外人”,他作为一个从中国过来的移民,根本无权参与联邦重大问题的决策;其次,郭守云是个“坏人”,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党、解体苏联的过程中,他的所作所为,为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再次,郭守云是个“敌人”,他在起家的过程中,涉嫌参与了大肆攫取国家财富、偷漏税款、行贿舞弊、操纵权力等诸多罪行,因此,从根本上看,他属于俱乐部的敌人,应该是俱乐部着重清除的对象之一。

    而针对反对的这些理由,支持也给予了相应的反驳,他们的理由同样很充分:郭守云是外人不假,可要论到对联邦重大问题的决策,他伸的手还不是最长的,同那些主导国家改革的美国顾问相比,他至少还有俄罗斯国籍呢;郭守云是个“坏人”也不假,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党与解体苏联的过程中,他的确做了一些有利于激进派的事情,可是话说回来,在当时那种社会思潮的冲击下,谁没有作出错误的决定?不说别的,就说克格勃人员本身,当数百激进派支持冲击安全委员会总部的时候,总部里共有两千余名持枪的工作人员,那时候大家都做了什么?当激进派卫队逮捕克留奇科夫同志的时候,他身边那些训练有素的卫队士兵又做了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当初的“叛国”,克格勃出身的俱乐部成员,又有什么理由去声讨郭守云这么一个“外人”?郭守云是个“敌人”也不假,但是现在这个敌人与其他那些形形色色敌人相比,终归是较为正派的一个,更何况如果按照当初克格勃的评罪准则,现如今的联邦政坛、商界,又有谁不是“敌人”?原苏联廉洁调查程序明确规定,国家要领导人年薪不得过十五万卢布,各级部长、两院议长年薪不得过九万卢布,各州一级苏维埃委员年薪不得过五万卢布。克格勃调查人员评定各级官员是否有巨额资产来路不明的时候,就是根据这些规定执行调查的。而今天呢?身为联邦总统的叶氏,年薪高达五十至七十万美元,他在莫斯科拥有房产十六处,而且全都是以他私人名义登记的,至于说政府其他级层的官员,那就更不必说了,简直都是**到底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用类似盗窃国家资财、行贿舞弊之类的罪名谴责郭守云这样一个“外人”?

第三四八章 老东西的担忧

    当然,支持们提出的最有力的一条论据,还要说是目前残酷的现实决定了俱乐部不得不同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合作。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一点现实是,时下俱乐部方面的力量过于弱小:政治上,俱乐部虽然成员不算少了,可是在联邦的中央、地方,政界、军方,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影响力。经济上,不说别的,俱乐部的很多成员连生活都相当困难,更不要说什么充裕的俱乐部经费了。在这种情况下,俱乐部要想摆脱困境,并加快展度,那就势必需要得到来自外部的强力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建立一个类似联合阵线的团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力量掌握更多、更大的政治言权——俱乐部的组建,是基于对现行国家制度以及社会状况不满的,俱乐部的全体成员最终的行动纲领,就是要参政,就是要将自己的政治诉求付诸现实,如果这个目的实现不了,那么整个俱乐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难道转行做黑帮吗?

    就这样,在俱乐部委员会的内部会议上,就是否与郭守云建立深层关系的问题上,支持与反对辩论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其间,二十五名委员会一次言,阐明他们各自的观点,而在最终举手表决的时候,支持以十六比九的比例获得胜出,而这也预示着,刚刚组建不久的契卡俱乐部,将会与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建立起一种长期且紧密的伙伴关系。至于说这对俱乐部以及郭守云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现在还无法作出有效的评判,但可以预料到的是,爱国扶助基金的建立,将会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原克格勃成员的困顿生活带来一丝曙光。

    列宁格勒市政府办公大楼,索布恰克地市长办公室内。当愁眉紧锁的维克托在两名随从的簇拥下推门进来的时候,愈显苍老的索布恰克,正在两名护士地指点下服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初春的到来,由于气温变化较为频繁所以原本体格就不怎么好索布恰克得了一场重感冒。对于一个身强体壮地年轻来说,感冒也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毛病。大不了难受两天也就过去了,但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感冒却是相当危险的,一个搞不好惹来中风,那就离死不远了。所以这段日子。身为列宁格勒市长的索布恰克几乎放下了手头的全部工作,老老实实地在家养病了,而今天则是他重返工作岗位的第一天。

    索布恰克作为一个资深的政客、列宁格勒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他地疑心同样也不小。在他身边地所有人中。除了弗拉基米尔之外,他几乎谁都不信任,因此,在抱病的这段时间里,弗拉基米尔就以副市长的身份抓起了整个列宁格勒的全部要务。

    怎么说呢,索布恰克信任弗拉基米尔不假,两人之间那份师生关系也不假。可是这份信任、这一层关系。并不意味着索布恰克就能对政务全盘撒手,更不意味着弗拉基米尔就能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这不。在健康状况刚刚有所好转之后,索布恰克就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工作岗位,而他回岗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弗拉基米尔这一段日子来地所作所为——权力斗争啊,这玩意来不得半点马虎,一个不经意间地疏忽,很有可能就会招来大祸。

    通过一上午的工作检查,索布恰克个人地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在他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学生很守本分,在政府官员的人事问题上,他没有搞任何小动作,而在政务的处理方面,他也是完全按照“老师”的既定方针安排的,这很好,至少说明这个“学生”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看到老朋友风风火火的从门外闯进来,索布恰克微微一愣,随即他放下手中的水杯,对站在身侧的两个护士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怎么,是不是久加诺夫那边有消息了?”等到护士出门以后,索布恰克将手中的几粒药片放进嘴里,随即重新端起水杯,一仰脖,含着一口水将药片送服下去,这才咳嗽两声,问道。

    “不仅仅是他那边有了消息,我还收到了小家伙从远东打过来的电话,”彼此间都有几十年的交情了,维克托也不跟索布恰克过多的客气,他自顾自的走到一张沙前面,一**坐下来,同时叹口气说道。

    “哦?这不是好事吗?”索布恰克扬扬眉毛,随口笑道,“他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与咱们直接联系,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他翅膀硬了,所以不打算理会咱们这些老家伙了吗?而今好了,事实证明,你得这份顾虑是多余的。”

    “顾虑或许是多余的,但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维克托皱眉说道,“告诉你,久加诺夫要去远东的事,小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消息,他现在打定主意,要跟咱们这位叛离组织的老朋友硬碰硬的打一场。”

    “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索布恰克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维克托既然这么慎重其事,那郭守云显然又做了什么惊人的决定,而这个“惊人的决定”,肯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如果他仅仅是一门心思的要与久加诺夫作对,那对咱们自然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他的打算显然还不止于此,”维克托摇头说了一句,而后将郭守云所做的几项决定一一说了出来。索布恰克也好,维克托也罢,他们都是耍弄心机的老油子了,郭守云这几项安排中包含着什么样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正因为如此,在听了维克托的简述之后,索布恰克那张老脸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郭守云要大张旗鼓的对付久加诺夫,要在远东调涨物价、操控市场,这对于两头老狐狸来说都无所谓,反正现在国内的政坛乱成了一锅粥,经济状况也一竭不振的跌落底谷了。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这些东西便算不上什么大事了。但是除此之外,在这一系列的手段中,还涉及到了一个很大地问题,那就是操纵民意民心。制造地方与中央的隔阂与矛盾,这显然是一种危险。不要忘了,前段时间远东才闹过一场独立风波,尽管那时候郭守云保持了正确的立场,可谁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尤为重要的是,这段时间郭氏与中国方面走的越来越近。此前郭守云前往中国东北过节,并在哈尔滨停留了将近两周,他在那里见了什么人、出入了什么场合,维克托都通过谍报探查地一清二楚。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怎么可能不对郭守云怀上一两份戒心?

    吟良久。索布恰克试探着说道,“你有什么看法?”

    “现在什么都很难说啊,”维克托歪着头,看着对面墙壁上悬挂地那面联邦三色国旗,说道,“小家伙现在在远东的势力根深蒂固,大大小小十几个州。被他经营的如同一副铁桶。可谓是泼水不进。克里姆林宫如今对他的存在也是颇为忌讳,这一次久加诺夫敢公然去远东招摇。我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背地里和克里姆林宫达成了什么协议。嗯,这些咱们权且不去考虑,就说咱们自己。说一句真心话,小家伙怎么也是我的女婿,对他地秉性,我算是比较了解的,在我看来,凭他那副心机,分裂这条路他是不太可能去走的,毕竟那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我现在真正担心地,是他同北京走地太近,那样的话,远东的未来将会充满变数。”

    索布恰克显然对维克托的话深以为然,中俄两个国家直接接壤,而且边界线漫长,这两个大国肩并肩的站在一块,彼此间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威胁。在前苏联时期,由于两国间的实力存在很大差距,所以苏联地政客们还不怎么担心来自中国地威胁,但是而今呢,随着苏联的全面解体、俄罗斯政治经济地全面混乱,再加上中国因改革开放而迅猛展起来的经济,联邦权力层内对来自中国的威胁是越来越重视了。尤其是远东以及阿尔泰地区,中国以经济为先导的政治影响力显然已经扩散到了这边。

    “这次小家伙在电话里还提了一件事,”维克托沉默片刻,继而又说道,“他提到了赤塔州的铝业引资项目,按他的说法,这个项目直接关系到了他的利益,因此不希望日本人拿到这项投资的最终合同。在这件事上,他希望咱们能够稍稍操作一下,如果咱们不管,他就要亲自动手。”

    索布恰克知道,赤塔州的铝业引资项目现在只有两个竞争,一个是日本另一个就是来自中国内地的晋铝,郭守云不打算让这份合同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那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有谁能看不出来啊?

    “他这是威胁咱们,还只是为了通知咱们一声?”索布恰克沉吟道。

    “我希望他是在威胁咱们,”维克托闷头来了这么一句。他这不是在说反话,索布恰克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很明显,如果郭守云仅仅是借机威胁,那就说明他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过多插手,从而也撇清了他与中国方面那种过分亲热的关系。而若仅仅是通知一声的话,那就是令一回事了。

    “依我看啊,你最好近期去一趟远东,”索布恰克嘘口气,最后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妮娜的生日就快到了,你正好借这个机会与小家伙见个面,提醒也好,做工作也罢,至少要搞清楚他的态度。”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三四九章 添乱

    说到妮娜的生日,维克托在心里真是倍感惭愧,女儿是自己亲生的,可是从小到大,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为她操办过生日宴会,说句更让他感觉惭愧的话,如果不是索布恰克提起,他甚至忘了妮娜就要过生日了。今年妮娜的生日他是不会忘记了,可惜的是,这个“不会忘记”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因素呢?

    说来也许是凑巧,妮娜的生日就在三月十五号,而郭守云的生日则是七月十五,不过前是按公历算的,而后则是按中国的阴历月份算的,前的生日是个比较平常的日子,而后的生日却恰逢中国国内的“鬼节”,也就是鬼门关开启,百鬼夜游的“大好日子”。按中国民间的迷信说法,这一天出生的人都命硬,百无禁忌却克星加身,而从郭守云的身上看,这种迷信似乎多少也有些可信之处。如果根据这种迷信的说法推演,郭氏兄妹父母早亡,那是被郭守云前身给克死的,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在俄罗斯胡作非为,那是因为他的命硬,别人沾上他就倒霉,而他却能百无禁忌。

    当然,像这种神神鬼鬼的无稽之谈,说到底就是人们在感受到世间不公之余,所以捏造出来的一种邪说,是人们的一种心里寄托,是绝对当不得真的。不过若是再换一个思维角度,仅从郭守云自己的身上看,他作为一个转世而来的孤魂野鬼,这种神鬼之说似乎也不能全然不信。

    的确,现在的郭守云就是一个克星,谁和他沾了边他就克谁,回想那些当初与他合作抑或是与他作对的人,现在还有几个在远东立足的?举一个最明显的例子,雅科夫。这位曾经地克格勃远东部负责人,如今已经流亡海外了,俄联邦还没有撤销对他的通缉,国际刑警组织也在四处缉拿他,如果不是莎娜丽娃的帮会还在给他提供保护,他在日本绝对无法过的那么舒心。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现在大概是把雅科夫这个大舅子给忘记了,他做出要在赤塔州排挤日资力量。为中国铝业投资项目提供便利决定,显然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远东过去同日本方面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比邻关系。在这种情况下,雅科夫还能不能在日本继续逍遥下去,恐怕就要另说了。

    为了能够抵制以久加诺夫为的联邦左翼政治力量干涉远东事务,郭守云做出了四项应对措施。由于郭氏集团是家族式的经济权力集团。集团内部的决策不存在民主协商那一说,因此,郭守云做出地四项决定,很快就在远东推行开来,而伴随与此的,便是整个远东在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内,产生了剧烈的动荡。

    由于郭氏集团一直以来操控着远东的海关以及进出口贸易市场。因此。从东西伯利亚到楚科奇,从勘察加到阿穆尔。远东大大小小十几个州的进口商品尤其是主要地生活必需品,有近百分之六十是控制在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手中的,在很大程度上,郭氏集团已经垄断了这方面的市场。

    就在接到了大哥的命令之后,正在主持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日常工作的守成,当即作出了安排,他一方面整闭库存。将公司在远东各延边、沿海城市的货物仓库暂时关闭;一方面暂时隔断货源。将公司近期内即将起运远东、但还停留在国外的货物全部截断;另一方面转移资金,将公司账面上地大笔富裕资金。全部以“清还贷款”地名义,转回到了远东商业银行的账面上。怎么说呢,现如今地守成虽然远不如郭守云那么精明,但是他的智虑也比较成熟了。当大哥的命令传达过来之后,他便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因此,为了避免将来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他才做出了闭库、断源、转移资金这三项决定。囤积居奇嘛,要想做这种坏事,这三步准备工作是必须要做好的,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当作好了这三项准备工作之后,守成才召集了与公司有业务联系地各地一级批商,并通知他们,从即日起,由于受“不可抗力”因素地影响,公司提供给各地批商的货物,将在原有基础上缩减百分之五十,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预见地是,未来两个月内,公司手头的货会越来越少。

    正如郭守云所预料的那样,守成的通知在下之后,远东各地的市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从十七号开始,远东各地的生活必需品价格出现了暴涨的现象:一千克猪肉的价格,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暴涨二十七卢布;五百毫升的瓶装食用油,每瓶价格狂增三十卢布;一打鸡蛋的价格,从原来的二十卢布,增长到三十六卢布,平均一个鸡蛋三卢布。

    物价的暴涨所带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不说别的,单说走私一项,由于远东物价的不正常调涨,各沿海延边地区的走私现象再次出现猖獗的趋势,仅仅在勘察加一州,边防军便在三天时间内抓获了十三艘走私艇。这些走私艇没有走运大宗的汽车、家电之类的走私品,而是从韩国输送过来的食用油,按那些走私犯的说法,现在走私一船食用油比走私两辆轿车还赚钱

    当然,物价暴涨所带来的最直接后果,还应该说是远东居民的强烈抵触,此前,由于郭氏集团采取的一系列的“惠民”措施,远东人的基本工资维系在八百卢布的基线左右。八百卢布,这个工资线在如今的俄罗斯算是比较高的了,但是现在呢,随着生活必需品物价的暴涨,远东人的收入已经彻底缩水了,原本就有经济上入不敷出的窘困,如今再加上卢布的贬值以及物价的暴涨,远东人对莫斯科中央的各项经济政策愈不满了。

    还是那句话,老百姓的思维方式是相当简单的,面对经济上的困境,他们不会考虑太多政治上的因素,而是先会想到奸商的盘剥,继而诱对整个国家的不满,至于说那些深层次的问题,比如说这场物价调涨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为的阴谋,他们很少去考虑,而这一次呢,同样也是如此。

    有郭守云的黑手在背后操纵,大量的谣言开始在远东人之间传扬,而类似这样的谣言,一方面转移着人们愤懑的目光,另一方面也将一个人们从没有意识到的问题摆到了明面上,而这个问题,就是如今的远东是不是还离得开郭氏集团。

    诚然,对于俄罗斯联邦来说,郭氏兄弟这一对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是地地道道的外人,他们尽管有了俄罗斯的国籍,却决不是纯粹的俄罗斯人,可是话说回来,郭氏集团在远东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人去关注这家集团的真正背景,准确的说,是没有人关心郭氏兄弟是不是俄罗斯人这个问题。而今呢,伴随着各种谣言的出现,郭氏兄弟的身份问题可以说是第一次公开的摆在了远东人的面前,那么对这个问题,大多数远东人抱着什么样的观点呢?

    毫无疑问,他们对此并不关心,或许在他们看来,郭氏兄弟是不是俄罗斯人这个问题距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了,而与此相对,则是郭氏集团在远东存在的意义,这一点对远东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郭氏集团的大本营设在远东,它的各个下属公司雇佣了大量的远东劳工,这些人都是依靠郭氏存活的,而除此之外呢,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对外贸易,也为远东大量的企业存活提供着机会;同样是贸易公司的对外贸易,为数百万远东人提供着急需的生活必需品;来自远商行的贷款,则是一部分远东人赖以创业致富的重要保证毫不客气地说,郭氏集团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已经将自己的存在同几百万远东人的利益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所看重的只是一个郭氏集团,至于说郭氏兄弟是不是俄罗斯人,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能够将全部工作都做到实处,这段时间,随着远东各地物价的暴涨,郭守云这个郭氏集团的当家人也开始变得高调起来,他频频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一方面大肆批评时下联邦的经济状况,一方面高调宣扬郭氏集团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的展举措。与此同时,郭守云还公开向莫斯科提议,鉴于目前卢布持续贬值、国内物价持续暴涨的状况,联邦应出台硬性的法律法规,保障国民的生活待遇,而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出台“最低工资法”,以法律的形式,确定劳工的最低工资限额。

    很明显,郭守云的高调,决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更不是为了露脸出风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彰显“存在”,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看到他那张黄色的面孔,并由此逐渐接受他。

    郭守云的高调以及他在远东闹出来这一场祸事,绝对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尤其是他所提倡的“最低工资法”,更是给财政极度困难的白宫与克里姆林宫惹来了很大的麻烦。就因为他抽冷子的这一个提议,二月底,莫斯科爆了医务工作的全面罢工,近二十万各大中小医院的医护人员走上街头,要求联邦政府提高工资待遇

第三五零章 新的采购

    哈巴罗夫斯克远东军区作训场上,一辆天蓝色、体型看上去与悍马军用车型极其类似的嘎斯吉普车,裹夹着浓浓的烟尘,在开阔的靶场上风驰电掣的疾驶着,大功率的马达在高的运作中,出震耳的嗡鸣,“哄哄”那声音咋一听上去,根本不像是机动车的引擎,反而倒更像是装甲车在狂奔。

    在靶场的外围,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郭守云,一边看着靶场上那辆试演的“2”型吉普车做各种高难度的表演动作,一边听取身边那位设计专家的介绍。

    自从上次哈巴罗夫斯克刺杀事件之后,由于自己的几辆防弹车受损严重,再加上原有车型不具备反击功能,郭守云便向共青城机械设计院提出了新车型的订购意向。为了这一项新车的订购合同,郭守云一次性向设计院提供了两千万美元的巨资,按他的说法,新车型需要走两条设计路线,一条是具备武装反击功能的,一种是通用型的,前走实用路线,防御功能越强大越好,实用度越高越好,而后则要走豪华型的路线,其功能上强调美观、舒适。而这两种车型,都必须具备几个方面的要求,大马力、高平稳度、良好的防护效果等等。对郭守云来说,两种车型里,前一种是他所需要的,毕竟现在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必须为自己配备上最有效、最实用的防护坐骑。至于说后一种,那是用来送人的,这年头,小财主都买车送礼,而大富豪则要自己造车送人了。

    共青城机械设计院这是第二次接到来自郭氏集团的设计订单了。而同上一次相比,这次郭守云的出手显然更大方,而要求也高了许多,不过怎么说呢,现在设计院缺地是钱,至于说设计技术,他们那里充裕的很。

    在拿到了郭氏集团的具体设计要求之后,设计院的专家设计小组很快便投入了工作。而这次主持设计的总设计师,就是设计院资深设计专家亚历山大.米夏金。对于这位设计专家,后世的军事爱好应该颇为熟悉,因为俄罗斯著名的BTR-90。即“罗斯托克”装甲车的设计方案,便是这个家伙地设计。

    有钱什么事都好办,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设计院方面不仅做出了全新实用地设计方案,还弄出来了一辆样车。当然,鉴于时间仓促的关系,这两样车是属于高防护且带有反击功能的车型,毕竟这才是郭守云现在最为需要地。

    “米夏金,这噪音是不是有些大了?”看着靶场上那辆样车轻而易举的爬上场地右侧的土岗,郭守云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扭头对身边担任解说的米夏金说道。

    “郭先生。”米夏金微笑着说道。“噪音是无法避免地,因为咱们采用的是三百七十五千瓦的柴油动机。这原本是设计院为军方提供的引擎设计方案,嗯,先生这款车型,配备了此种动机,爬坡度可以达到三十四度七,最高时一百三十公里,坏路最高时也不低于六十公里。另外,由于车体采用的是钢装甲与复合材料、铝合金搭配而成的三明治防弹材料,内部还加隔了凯芙莱防脱落衬层,车底盘又添加了五根钢构支撑横梁,所以整个车体重量较大,如果没有大功率的引擎作动力,这车是跑不动地。”

    “哦,这样啊?”郭守云手扶下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先生根本无需担忧,”米夏金继续说道,“噪音的问题,我们在设计地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因此,车内设置了良好的隔音组件,我可以向先生保证,只要坐在车内,您绝地听不到任何的噪音。”

    这次郭守云没有说话,他伸手摸摸口袋,掏出一包香烟,随意抽了一根递给米夏金,又给自己叼上一根,而后就着波拉尼诺夫递上来的火机点燃,这才重新将视线投向那辆做着表演的吉普车。

    此时,那辆天蓝色的吉普车已经从土岗上冲了下来,而后径直冲进了土岗下的泥池。

    这个泥池是军区警卫队作训时使用的“仿沼泽池”,平日里作训的时候,士兵们就在这个池子里做涉水强渡训练。整个池子宽三米,长三十米,内部池深一点二米,一个人跳下去,池子里泥泥水水的能够直没胸口。

    吉普车冲进池子里之后,没有丝毫的停顿,它就那么搅着一池子的泥水,“哄哄哄”的一路闯了过去。这样放到一般的越野车上,随着泥污和流水的侵入,车子恐怕开不了几米就要熄火报废了。

    “郭先生看到了,”米夏金此时说道,“这一款车型,从中央稳压装置,到动力传动部件,我们一律采用的密闭技术处理。另外,车体部件之间都由抗蚀材料软管连接,中央滤清器的排气管道有两条,一条通向车尾,一条通向车后翼的顶置排气管,因此,在关闭了车尾排气管道的情况下,整个车子可以在一米半的水下行驶一整天。”

    “不错,不错,”郭守云看着那辆窜出泥泞、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吉普车,满意的点头说道。

    “嗯,反击功能呢?”郭守云点头之后,追问了一句,“你也知道,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地方。”

    “先生,”米夏金回答道,“目前,在火力系统上,我们准备了两个方案,具体采用哪一种,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哦,说来听听,”郭守云扭过头,说道。

    “鉴于车体空间的限制以及车身的负重平衡,”米夏金说道,“我们考虑的第一种方案,是在车前身加装十二点七毫米机炮一门,此一方案的优点是,反击火力强大,而在配备了红外线探测的情况下,反击精度也很突出,至于缺点,则是反击角度有很大限制,即只能攻击前方九十度倾角内的有限目标。至于第二种方案,则是舍弃十二点七毫米机炮的设计,改成与车体两侧加装七点六二毫米自旋转机枪两挺,这种设计的优点,是火力自控且覆盖面大,可以直接打击车体周围三百六十度内的所有目标,而缺点则是火力较弱且精准度有限制。”

    “突突突”

    米夏金这儿正说着呢,正在靶场上做着表演的吉普车已经开始了火力试射表演。只见吉普车车翼一侧的隔雨板骤然翻开,紧接着,一挺黝黑亮的小号机枪腾的伸了出来,那黑洞洞的枪口微微一转,径直瞄准了车身左侧二百米处的一块枪靶。随着一连串沉闷的枪声,那块木质的枪靶上先是碎屑翻飞,继而轰然倒了下去。

    “先生看到了,在样车上,我们采用的是第二种方案,车体两侧暗挂的是两挺七点六二毫米机枪,”米夏金介绍道,“嗯,枪体采用的是自供弹系统,两个备用弹链,各自备弹二百六十。”

    “二百六十?”郭守云显然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他皱皱眉头说道,“这不是少点了?我看照这样的射,二百六十恐怕用不了三两分钟就打光了。”

    看着眼前这位囊中多金的大佬,米夏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琢磨着,七点六二毫米机枪,二百六十子弹打出去,如果还不能把刺杀搞掉,而且还无法脱离战场的话,那估计备上几万子弹也没用了,毕竟刺杀不可能等你把几万子弹打完才动最凌厉的袭击。说白了,这车型设计的再好、功能再强大,它终归也只是一辆吉普车,它所能抵御的,最多也就是那些持枪的刺杀,要是人家拿反坦克武器来打你,你机枪子弹多有什么用啊?

    当然,像这样的话,米夏金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要让他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对于设计院来说,郭守云是目前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个“金主”,来自他那里的订单,就是设计院赖以生存的根基。说句不太厚道的话,现在设计院巴不得郭守云在设计要求上高一点、多一些呢,因为那意味着更多的投资,更多的设计经费

    “郭先生,”心里考虑一下,米夏金干咳一声,解释道,“关于这个备弹的问题,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其实在我们的设想中,这一款车型仍旧是以防御为主的,它的武器系统最主要的用途,就是一个掩护性的存在,其设计理念,是为车辆在遭遇突事件时提供撤退掩护的。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设计才偏重高机动性。嗯,怎么说呢,这毕竟只是一辆吉普车而不是真正的装甲车,其实即便是装甲车,它的备弹量也是有限的”

    “嗯,这也未尝没有道理,”郭守云笑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要求显得过于挑剔了。

    “波拉尼诺夫,你看怎么样?”虽然是自己订购的车,但是对于郭守云来说,他更多的时候需要照顾的还是保镖们的感受,毕竟这些人才是保障他安全的真正筹码。

    “我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波拉尼诺夫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辆缓缓驶来的吉普车,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原来的车型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眼下这一款新的,显然更高一筹。”

第三五一章 赚个好名声

    “既然你说没有问题,那就这么定下来了,”郭守云尽管挑剔,但却也足够开通,因此,在听了波拉尼诺夫的话之后,他微笑道,“米夏金,你们的设计方案算是通过了,至于说这之后的事情,咱们就比照前一次的合作方式来做,你们尽快提供实车,而我呢,会在今后两天内把后期的款项打到设计院的帐户上去。至于说普通型的设计方案,你们搞出来之后就不用给我看了,去找拉丽萨吧,那是她需要的东西。”

    “好的先生,”听到郭守云认同了自己的设计方案,米夏金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别看郭氏和设计院方面没有签订任何合同,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很讲信誉,最重要的是他不缺那几个“小钱”,因此,既然他说会在今后两天将尾款打入设计院帐户,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对设计院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尽快按照设计方案,将郭守云所需要的十六辆吉普车生产出来,然后呢,院里今年下半年的研究经费和必要开销的资金就全都有了,原本被迫停顿下来的几个重要研项目,也可以在近期内重新启动了。

    与郭氏集团合作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现在作为军方设计师的米夏金是这么想的,尽管新款车型的设计在很多方面都违反了前苏联的国家相关法令法规,尤其是武器的加装以及军用柴油机的配备违反了军事技术条例,但在目前的环境下,像这种事情还有谁会去给与关注啊?

    “我看这样,你们把进度赶一赶,争取下个月月中的时候赶出四五辆来,这没有多大问题吧?”郭守云将手中才吸了半支的香烟扔在地上,又抬腿在上面踩了一脚,同时说道。

    “哦,应该没有问题。”米夏金笑了笑说道,“对了,今天来的时候,祖布茨耶夫院长专门与我说起,他说下月中就是妮娜夫人的生日了,不知道先生准备庆祝。如果有类似宴会的话,希望先生能够给我们设计院预留两张请柬。呵呵,先生也知道地,帕基特诺夫自从来到我们设计院之后,一直想要找机会去拜会一下妮娜夫人,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好,这次趁着夫人过生日的机会,他考虑着”

    “噢,你不说我还险些给忘记了。”不等米夏金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笑了,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精,对方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说白了,祖布茨耶夫想要参加妮娜地生日宴会,无非就是存了两方面的心思,一方面,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与郭氏集团拉近关系。另一方面呢,他这也是伸手要钱来了。

    自从年都以国家资产的方式被政府回收了,至于那些想要继续住下来地,就必须自己掏钱来买。这话说起来或许令人费解,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如今国家一民主,自己却不得不掏钱再把房子买下来,难不成这就是所谓地“为民主买单”?

    费解归费解,没有房子住还是不行的,而在如今的远东,大部分生活不太富裕的人,都是花钱从政府手里租房子住的,设计院的那些设计专家们同样也是如此。现在,郭氏集团要投资兴建商品住房,而且还要免费向设计院提供一批,毫无疑问,这对于设计院的全体研究人员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相当有诱惑力地大好事,与此相比,那每月十万卢布地反馈金,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如果说之前米夏金对郭守云这个“土财主”还有什么看法的话,那现在他可真是彻底地改变观点了,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年轻人俨然就是国内最出色的企业家——年轻有为、态度谦和,最重要的是,人家心善啊,这与那些为富不仁、满身铜臭的奸商绝对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米夏金不知道的是,郭守云拿来兴建商品房的资金,正是从集团收取的大笔房租以及住房转售金里拿出来的,而且还是极少的一部分。说白了,远东相当一部分被政府回收的住房,都落到了郭氏集团的手里,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郭守云要用搜刮来的羊毛,为他在羊群里赚一个好名声了。

第三五二章 放荡的女人

    “你今天的废话好像很多啊,”深深的吁了一口浊气,郭守云伸手从床边的立柜上取过香烟与打火机,悠哉的给自己点上一支,这才将左臂枕在脑后,斜瞄身边的女人一眼,心不在焉的说道。“人家这不是心疼你嘛,”霍尔尼科娃将手中那面沾湿的丝绢随意抛到床下,而后将汗渍渍的身子依偎在男人的腋窝里,柔声说道,“难为人家这么大老远的从莫斯科赶过来看你,你还嫌人家话多。”

    “少来,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吗?”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你就属夜猫子的,没事求我你会无缘无故的来远东才怪。哼哼,别以为隔了几千公里我就对莫斯科的一切一无所知了,告诉你,每天我这里都有不下百条消息从那边传过来。包括你地一举一动,我都心知肚明。这段时间你在莫斯科闹腾的很欢嘛。像个大马猴一样上蹿下跳的,依我看啊,说你是什么白宫交际之花实在是低估你了。”

    “讨厌,”霍尔尼科娃也知道自己在莫斯科的所作所为不可能瞒过身边这个男人的耳目,当然。她原本也没打谱要瞒着这个男人,因此,在听了郭守云地话之后,她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

    伸手将男人两腿间那处疲软握在手里。一边轻轻地律动着。霍尔尼科娃一边娇嗔道:“怎么说人家是猴子,我哪看起来像猴子了?”

    “你哪儿看起来都像猴子,”郭守云笑了,说实话,对霍尔尼科娃在莫斯科的作为,他并不觉得多么反感,本来嘛。这女人原就是那种不甘寂寞的性格。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正因为如此,只要她不做的太过分。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也做出那种背叛自己地事情,郭守云也宁可对她的作为来个充耳不闻,最重要的是,远东距离莫斯科太远了,郭氏在那边保持一定的影响力并不容易,而有这么一个女人在那里折腾,未必不是一个替郭氏传声地好办法。

    用夹着烟卷地两根手指在女人颤巍巍的**上指了指,郭守云笑道:“尤其是这儿,怎么看怎么像母猴子。”

    “那这么说,你们男人就全都是公猴子,”霍尔尼科娃嘻嘻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自己右胸那粉红色的樱桃上轻轻一捻,娇声说道,“不然的话,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哼,这段时间频频出席各种宴会,那些个男人表面上对我敬而远之,可是他们那贼兮兮的眼神包含了什么,我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那不是正好满足了你地虚荣心吗?”郭守云语气冷淡地说道。

    “嘻嘻,吃醋啦?”霍尔尼科娃显然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不满,她喜滋滋地说道,“放心好了,对我你大可以完全放心,别以为我是个放荡的女人,其实我的这份放荡,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表露出来,至于别的男人,哼,只能是有的看没得吃了说到这儿,霍尔尼科娃转了转淡蓝色的眼珠,而后凑到郭守云的耳边,媚声说道:“令那么多男人垂涎三尺的身体,却是属于你自己的,别人只能隔着一层层的布料猜测这副身体的**样子,而你呢,却能把她压在身下肆意享受、尽情爱抚,亲爱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很有成就感吗?”

    真是个**的女人!

    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变态心理,在听了霍尔尼科娃这番说辞之后,郭守云刚刚沉寂下来的**,又有了勃起的趋势。

    不得不承认,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对男人的心态很有把握,同时呢,她为了讨好自己的靠山,也可以真正做到不择手段,她可以完全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种工具,一种为自己谋求地位与名利的工具。她这种人或许足够为人所不齿,但是毋庸置疑,在如今的俄罗斯,也只有她这种女人才能生活的更好,日子过的更舒适。中国在走向改革开放之后,有一句俗语相当流行,“笑贫不笑娼,”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世态炎凉展现的淋漓尽致了,而在如今的俄罗斯,这种炎凉表现的更加充分,更加具体。

    分明感受到了手中那个绵软的物事又有了硬挺的趋势,霍尔尼科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她妩媚的瞟了男人一眼,而后缓缓起身,将披散在脸侧的长拢到脑后,随即一个俯身,将俏脸埋进了男人的腿间

    “说吧,这次你悄无声息的跑到远东,又这么刻意的讨好我,到底心里有什么打算?”看着霍尔尼科娃舔动猩红的小舌头,将残留在唇边的白浊液体舔进诱人的小嘴里,一股脑的吞下肚去,郭守云叹口气,意犹未尽般的说道。

    “难道人家就不能因为想你过来看看吗?”霍尔尼科娃重新趴伏到郭守云的怀里,娇声说道。

    “是吗?”郭守云对她这番话嗤之以鼻,“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在这边多住几天吧,不过咱们事先说好,错过了今天,以后咱们任何公事都不谈。”

    “你这人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霍尔尼科娃抚摸着男人算不上多么结实的胸脯,嗔怪道,“人家今天才下飞机,原本像跟你多温存一下的,你却偏要逼着人家谈公事。”

    “你可以不说,我乐得耳根子清净,”郭守云嗤笑道。

    “好吧,好吧,说就说,”正如郭守云所说的那样,这次霍尔尼科娃到远东来,的确是带有目的性的,因此,面对郭守云此刻的态度,她自然不会再拐弯抹角了。

    “是这样的,亲爱的,”霍尔尼科娃沉吟片刻,在心里安排了一下说辞,这才说道,“我这段时间在莫斯科听到不少风声,说是你同久加诺夫他们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至于说原因,听说是与久加诺夫即将展开的远东之行有关”

    “久加诺夫?”郭守云愕然道,“真想不到,你的路子走的蛮广的嘛,怎么,久加诺夫那些人也和你有关联了?你这次来远东,不是要给他们充当说客的吧?”

    “瞧你,”霍尔尼科娃在男人怀里侧了侧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人家一个女人在莫斯科的是非场上摸爬滚打,背后又没有一个依靠,为了能让日子过的舒服一点,自然要交际的广一些。至于说跟久加诺夫他们,我也说不上什么关联,只不过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总是能混个脸熟的。至于说这次来远东,我也不是给他们充当什么说客的,而是受哈斯布拉托夫的委托,过来跟你解释一下误会的。”

    哈斯布拉托夫现在与久加诺夫是处在同一阵线上的,他们的利益团体组合在一起,前委托霍尔尼科娃来远东,这跟久加诺夫亲自出面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对于霍尔尼科娃此来是受了谁的嘱托郭守云并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这件事背后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郭守云琢磨着,自己这段时间主动出击,在远东挑起一种对左翼力量的抵触情绪,这种做法显然是收到了效果,莫斯科方面肯定已经感受到了远东事态的影响,久加诺夫所领导的左翼联盟有意作出让步了。

    怎么说呢,政治这个东西固然敌对性很强,一旦利益冲突产生了,那么一场激烈的争斗就在所难免,可是话说回来,这利益冲突的矛盾也有主次之分,无论多么强大的政治团体,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来自各个方面的所有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分清矛盾的主次,把力量集中在“一个拳头上打人”的决策就成为必然的选择了。而从目前的局势上看,偏居远东一隅的自己,显然不是久加诺夫他们的主要敌人,同时呢,雄踞远东的郭氏集团实力也不弱,在这种时候,久加诺夫他们与自己为敌,摆开阵势死磕,显然不值得。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此前久加诺夫为什么还要摆开架势来招惹自己呢?郭守云很精明,他几乎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两个可能性:第一,久加诺夫他们受到了某些人的挑唆,甚至是有人给他们许下了一定的承诺,从而诱使他们来啃自己这块不软不硬的“大骨头”。第二,久加诺夫他们在做一种试探,他们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试试自己的斤两。

第三五三章 潜规则

    在郭守云看来,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而相比之下,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东西就需要从各个角度去全面的分析了。

    先,郭守云考虑的角度,是久加诺夫阵营的成员成分。众所周之,作为左翼力量联合的核心人物之一,久加诺夫所领导势力,可以说都是政治立场偏左的人物,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极左派系的代表人物,因此,从根本上说,以地方权力方存在的郭氏集团,同他们可谓是势不两立的一个存在。

    什么叫“左”什么叫“右”?按照大多数国人的想法,左右的区分主要体现在政治诉求的提倡上,“左派”较为激进,提倡社会主义,而右派较为保守,提倡资本主义,总而言之,两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一个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上。这种看法怎么说呢,不能算错,但是却也不算怎么正确,其实在现如今,“左右”的区分已经不仅仅限于一个“资社”的异同了,更准确的说,两的区别主要在于一个中央权力上。左派主张更加全面、更加具体、更加有效的中央集权,而由此出,他们在政治上提倡削多地方权力,加强中央控制,在经济上则提倡更大范围内的国家宏观调控。至于右派则与此相反,他们提倡更大范围内的民主以及更加自由的经济市场。

    那么由此来看,郭守云作为一个实际上的俄罗斯地方割据政治力量,他的存在显然是与以久加诺夫为的左派力量格格不入的,这两方天生而且必然成为政坛上的对手。只要郭守云存在,他就不会允许久加诺夫为的政治力量掌握联邦大权,而只要久加诺夫地政治力量掌握了政坛的主动权,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会是郭守云这样的人。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久加诺夫既然将讨伐的矛盾瞄准了远东,他又有多少可能性会稍稍试探一下便退回去呢?更何况,他们的派系现在还在莫斯科权力场上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其次,郭守云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判断,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次作出妥协的并不是久加诺夫本人,而是与左翼联合地哈斯布拉托夫,同时呢。他们找的这个传话人也很有意思——霍尔尼科娃。

    怎么说呢,混政治场的人都明白政治***里的规则,一般情况下,两个政治敌对方要想从“临战状态”走向缓和,甚至是握手言和的时候,都需要有一个居中的调停人来为双方说和。至于说这个调停人由什么样地人来充当。这是一个很有讲究的东西。

    郭守云在政治***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方面的东西他也了解的相当清楚,而就他的了解,一般情况下,如果两个政治力量起了冲突,而且这个冲突是由其中一方直接挑起的,那么在选择调停人的时候。一般站出来说和地,就应该是所谓“中间派系”内有足够分量的人。调停人把矛盾解开了,他便会自动退出,剩下的事情,就要由两个起冲突的政治力量自己去解决了。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在冲突中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力量的介入,那么两个政治力量在和解的时候所寻找的调停人,就不能是“中间派系”了,而应该是与第三方、第四方力量有关联的人物。大家坐到一起,把矛盾的原因以及化解方法全都说开了。该让步的让步,该退避地退避。这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其实要理解这方面地内容也很简单,看看国际上那些“双边会谈”、“多边会谈”之类的东西,深入的了解一下会谈的背景——比如说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这东西也就能够看明白了。

    在如今的俄罗斯联邦,除了久加诺夫的左翼政治力量之外,还有以叶氏为地执政激进派以及以维克托等人为地列宁格勒权力派系,同时呢。还存在着一定数量的中间派系。零零总总地这么多派系存在着。久加诺夫为了停战,却一方面让哈斯布拉托夫出面。另一方面又找了霍尔尼科娃这个与郭守云、白宫、克里姆林宫乃至五位莫斯科巨头全都有联系的女人出面调解,类似这么一种做法,本身就能够说明一定问题了,如果郭守云连这么点问题还看不出来的话,那他也不用在俄罗斯继续混下去了。

    那么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郭守云还需要考虑什么呢?毫无疑问,他还要考虑久加诺夫等人今后会做什么打算,他们找霍尔尼科娃这么一个女人来远东说和,究竟还有什么需要达到的目的?

    “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吃,”这是政治场上永远都要奉行的准则,郭守云琢磨着,自己前阶段搞出来的动作,显然是触及了久加诺夫他们的利益,并对他们的实力造成了一定的冲击。现在,人家主动出面求和了,按规矩,自己也应该在某些方面作出一定的让步,多少给人家一些好处,这是规矩,在政治***里,不管你实力多强,多么不可一世,你都必须按规矩办事,不然的话,你的路早晚被你自己走死了。郭守云是一个精明的人,这方面的东西他看得很清楚,做的也很到位,他从不会带着私人的情绪去看待政治场上的尔虞我诈、刀来枪往,而是用一种很开通的目光对待一切——利益有冲突了,那大家伙的挫墩打一架,彼此打个鼻青脸肿、血肉模糊的,而后一旦和解了,那彼此间仍旧是好朋友,有事没事的常在一块坐坐,喝个小酒、抽个小烟、泡个小姐什么的。就像霍尔尼科娃所说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在政治***里混的人,就必须做到一点:把小事看大,把大事看小,这才是为政之道啊。

    “噢,这么说,你这次来远东是给我与久加诺夫充当仲裁人啦?”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立柜上的烟灰缸里,郭守云语气冷淡的说道,“那你就仲裁一下吧,看看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是不是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怎么,这就生气啦?”霍尔尼科娃对郭守云这种冷淡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害怕,她笑嘻嘻的说道。

    “我懒得和你生气,”郭守云也知道自己的冷脸对这个女人不起作用,他伸腿在霍尔尼科娃的小腿肚子上蹬了一脚,说道,“老实告诉我,你这次收了人家什么好处,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所以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好心才揽下这件事的,”

    “呵呵,好处自然是有的啦,不然的话,谁愿意来受你的白眼啊,”霍尔尼科娃脸都不带红的,她坦然说道,“你也知道啦,现在莫斯科正在大搞基建,为了带动就业和基础经济,卢日科夫计划着向别列佐夫斯基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贷款一亿七千万美元,用于城区的基础建设投入。”

    “这事我知道,”郭守云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面插一杠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别动这心思了,不是我吓唬你,别列佐夫斯基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参活的事你若是涉及多了,将来一旦出了问题,我都保不了你。”

    “这我当然知道,”霍尔尼科娃仍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她说道,“所以这次我的打算,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莫斯科的基建工程很多,有大有小,而别列佐夫斯基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所负责的,仅仅是向政府借贷,至于说具体的工程项目,他们并不做。因此呢,我就想要在这方面捞点油水,呵呵,这段时间和那些官员们打交道,零零总总的花费实在不少,我怎么也要多捞些油水来补充一下帐户亏空嘛。”

    话说到这儿,郭守云便明白霍尔尼科娃的心思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贪婪的毒蛇,她利用层层关系在莫斯科上蹿下跳的,肯定已经捞到不少好处了,因为有自己做靠山,莫斯科那些数的上号的头面人物,多多少少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而今好了,在短短几个月内,就从原来一个穷记变为千万富婆的霍尔尼科娃已经不满足于过去那种小打小闹的把戏了,她要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正式步上不法的“官商”之路了。

    坦率的说,在政府的基建工程项目中,无论是出资方还是施工方都不怎么赚钱,作为出资方的政府,需要拿出钱来填充预算,需要给施工方返还资金,而施工方呢,他们固然可以赚到利润,但是在真正拿到利润之前,他们还需要花费大笔的投入,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是要用本金来赚钱的。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呢,还存在一个赚钱最多,但却又不用掏本钱的中间方,他们通过与政府的关系,拿到工程项目的招标,随后呢,再将招标转卖给施工方,并从中赚取大笔的回扣。毫无疑问,现在霍尔尼科娃就要去做这种无本的买卖了。

    当然啦,要说利润最大的,还不是这一种,真正无本且利润最高的,是作为基建项目中最大头的一项——城市居民住房开项目。类似这种项目,有深厚背景的商人,可以直接拿到政府的标的地基,他们拿着地基的批文并以此为抵押,向银行申贷,但却不将批下来的贷款投入到工程项目里。

第三五四章 上面有人也不行

    也许有人会问,从银行里贷取的工程款不投资到工程上还能用到哪里?难不成存到银行里赔利息吗?事实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作为有着深厚官方背景的投资人,这些**投机倒把手段的家伙,会第一时间将贷款投入到风险大、回报高的投机项目中去。

    至于说工程项目,他们便会以后付款的方式,与施工合作开。工程的建设合同,他们会采取按工期记款的方式,而不是按项目计酬,即整个工程按天付钱,施工单位施工一天就有一天的款子可拿,总而言之,施工天数越长,施工单位可以拿到的款子就越多。同时呢,工程材料也都由施工垫付,也就是说,那些真正开项目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一分钱也不用花。

    由于是按工期付酬的,所以施工单位便会在施工过程中尽量拖延,一个原本五六个月可以完工的工程,有时候能够拖上一年,而在这个过程中,投资人那笔投出去贷款也在投机市场上转一圈回来了。如果说投机成功了,那大家皆大欢喜,而若是投机失败了,那也没有关系,投资人会勾结施工单位,在整个工程项目上偷工减料,将整个项目做成所谓的“豆腐渣”工程,最后再将它转卖给对此毫不知情的住户。经过这样一道手续,投资人便能够从工程中赚个满盆满钵。当然,到这个时候一个疑问出来了,那笔银行的贷款怎么办?投资人固然可以从工程的偷工减料里转到大笔的利润,但是这些利润足够偿清银行地贷款吗?怎么说呢,或许够或许也不够吧。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投资人来说,银行的贷款一旦在投资市场上亏本了,他们就没打算去还了。他们在把住房转卖出去之后,会很快同部分媒体机构勾连上,然后以某种形式将工程项目是“豆腐渣”工程的事实曝光出去。类似这种事情,一般引来的社会反响都是很大的,政府方面会很快介入调查。而在这个时候。投资人的官方背景就派上用场了,他们有大把的手段,可以将全部的罪行栽到某个倒霉蛋地身上,从而将自己演变成毫不知情的可怜“小绵羊”。

    到这个时候整个过程就算是走完了,“豆腐渣”工程必须拆倒重建,政府处理这一事件雷厉风行,迎得了民众的支持,到处鲜花、赞扬不绝,一个拿得出手的政绩出现了;而投资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害。他的利益在项目投资中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再加上项目牵涉到了刑事案件,在这种情况下,银行的贷款自然要划销了;施工单位因为督导不力,接受处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这种处罚一般就是罚款,撑死了十几万的数额,与那笔巨额地贷款相比,这显然算不上什么。到此。一切皆大欢喜,牵涉工程中地三方各自满意而归,谁都不会有什么怨言。至于真正遭受损失的是谁。那估计没有人会去深究了。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手段,往往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资金,就被极少数人从国家、民众的口袋里掏出来偷走了。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上辈子就是一个巨骗,类似这种污七八糟的猫腻,他可以说是样样都“门清”,因此。当霍尔尼科娃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句老实不客气的话。他若是想在这方面搞鬼,那手段绝对比霍尔尼科娃高明得多、毒辣的多。只不过怎么说呢,对现如今地郭守云来说,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在他看来,为了千八百万的东西,值不得花费那么大地力气。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郭守云也并不反对自己的女人去干一干,虽然这种事情属于歪门邪道,是很邪恶的勾当,但郭守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他那点可怜的良心还不足以支付邪恶灵魂所造成的亏空。

    “他们给你许诺了多大的项目?”沉吟片刻,郭守云斜眼瞟了霍尔尼科娃一眼,随口问道。

    “这个数地相应工程,”霍尔尼科娃浅笑一声,伸手在郭守云精赤地胸脯上勾画一圈,低声说道,“除此之外,哈斯布拉托夫还答应我,只要能够让你在某些事情上作出一些让步,那莫斯科全部市政工程的招标主导权就全都属于我了。嘻嘻,来之前我专门打听了一下,现在可是有不少工程公司都把眼睛盯在这上面呢,我想如果能把招标主导权握在手里,那即便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拿回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听了霍尔尼科娃地话,郭守云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而后才叹口气说道:“哎,女人终究是女人,头长见识短,你知道吗,钱这种东西固然不错,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它是买不来的,不如说这次哈斯布拉托夫所希望我作出的让步。你那点小心眼啊,就盯着眼前这千八百万的钱数了,却不知道看的更长远一点,把眼界放的更宽一些。”

    下意识的拢了拢额前兀自带着几分湿滑的金,霍尔尼科娃讪笑道:“人家的头也不算很长嘛。”

    “别嬉皮笑脸的,”郭守云把脸一板,语气生硬的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嘛,”霍尔尼科娃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实说,她的性格与郭守云真的有几分相似,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在郭守云身边的诸多女人里,也只有她敢在这个男人绷起脸来的时候,还喜笑颜开的。

    “亲爱的,跟你说啊,”朝郭守云的怀里挤了挤,霍尔尼科娃笑眯眯的说道,“别以为你的宝贝儿整天只会考虑那两三个小钱,其实我的眼光也很不错的。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我就不单单是为了拿上那几个回扣,更多的,我还是在为你考虑嘛。”

    “为我考虑?”郭守云愕然道,“怎么说?”

    “告诉你吧,这次我要在莫斯科市政工程中拿下的诸多项目中,有一个就是地铁环线的翻新扩建工程,”霍尔尼科娃语气舒缓的说道,“而目前有意投资这个项目的企业中,就包括一个南柯尔兹克工程公司,这是一家刚刚在斯大林格勒成立不久的工程公司,现有注册资金三百六十万卢布,至于说公司的注册人,则是一个叫波卡京的南高加索人。”

    说到这里,霍尔尼科娃顿了顿,她看着郭守云,神秘兮兮的说道:“嘻嘻,这个波卡京你知道是何许人吗?”

    “有话直说,别给我七转八转的兜***,什么波卡京,我必须知道他是何许人吗?”郭守云一瞪眼,斥责道。

    “一点也没有,”霍尔尼科娃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一句,这才继续说道,“算啦,波卡京你不知道是什么人,那挈斯瓦连科你总该认识了吧?“嗯?!”这回郭守云的精神头来了,挈斯瓦连科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为这个家伙而头疼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家伙便是独立事件之后,赤塔州新上任还不到三个月的州长,而日本人在赤塔州做得铝业投资项目,便是在此人的操作下步入正轨的。

    自从接到了国内提出的要求之后,郭守云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晋铝挺进赤塔的事愁,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将郭氏集团从这件事里解脱出来,他这段时间也通过某些渠道与赤塔州政府方面联系过,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尽量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摆平了。

    但是怎么说呢,这个挈斯瓦连科俨然就是一块滚刀肉,对近在咫尺的郭氏集团,他是半点面子都不给,郭守云暗中抛过去的“媚眼”,被这家伙三下五除二的摔了回来。至于说一个小小的州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他背后有“人”啊,而且还是在莫斯科很有地位、颇具身份的上层人物——背后有人撑腰,再加上都知道郭守云不好过多的插手赤塔州事物,更不能在中日铝业投资争端这件事上过多表态,所以这个挈斯瓦连科的态度才会如此强横。

    说句老实话,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如今的郭守云在性格上已经变化很大了,对那种敢于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敢给他吃闭门羹的人,比如这个挈斯瓦连科,他绝对是除之而后快的。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此前才会对老岳父维克托表现的那么强硬。很坦率的讲,如果不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郭守云早就找杀手去赤塔“干活”了——“区区的一个小州长,上面有人又怎么啦?惹爷们不高兴了,大不了连你上面的人一块办了。”

    郭守云这两天正筹划这事呢,只要维克托那边松了口,赤塔那边紧接着就要出车祸了,卡累利阿那边的州长不是两天前才出车祸死了吗,正好,赤塔这边再来一个,两州长的丧事索性一块办了吧。

    这年头,国内乱的很啊,各地车祸、火灾什么的接连不断,而且离奇的是,挂掉的人里政府官员居多,像类似的事情时有生,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多上那么一起两起的,估计也没有人会在意。

第三五五章 可怕

    当然,郭守云也知道,虽然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那个挈斯瓦连科消失无踪,但这种做法毕竟太过极端,偶尔为之还可以,要是经常用的话,那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错漏,因此,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郭守云还是尽量避免如此极端的。

    而今呢,霍尔尼科娃来到了远东,这个枕边的女人性格如何,郭守云非常清楚,其实从根本上讲,她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既然她这次提到了挈斯瓦连科,那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前来远东之前,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某种阴谋了对付挈斯瓦连科的阴谋。

    “怎么,你是说这个波卡京和挈斯瓦连科之间还有什么关系?”郭守云试探着问了一句。

    “何止是有什么关系那么简单,”霍尔尼科娃不无自得的朝郭守云飞上一个媚眼,而后笑眯眯的说道,“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这个波卡京有一个叫叶甫根尼娅的姐姐,正是挈斯瓦连科的情妇,而波卡京创办南柯尔兹克工程公司所投入的三百六十万卢布资金,实际上就有很大一部分是挈斯瓦连科为他提供的,这也就是说,这家工程公司的最大股东,实际上是挈斯瓦连科,而不是他的黑市小舅子波卡京。”

    “嗯?”郭守云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笑道,“有意思,之前一直没来得及抽时间查查挈斯瓦连科的底细,真没想到,在他那张老古板的面孔背后,还有这么有趣的门道。”

    “有趣的还不止这些呢,”霍尔尼科娃笑道,“你大概知道。挈斯瓦连科现在只有两个女儿,而在叶甫根尼娅的肚子里,却怀着他渴望已久地一个儿子。或许正因为如此吧,他现在对这个情妇的话是言听计从,此前日本住友轻金之所以能够从竞争中胜出,听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他地情妇怀孕了?”郭守云先是一阵儿愕然,既然嗤笑道,“挈斯瓦连科今年多大岁数了?我记得快六十了吧。这么大的年纪还能把他情妇的肚子搞大了,嘿嘿,看来之前我还真是低估他了。这老东西的精力很充沛嘛。”

    “他哪还有那个本事,”霍尔尼科娃不屑一顾的说道。“叶甫根尼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而是他秘书的,这一对奸”

    霍尔尼科娃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她忐忑的看了郭守云一眼,全现这个男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你知道的不少啊,”郭守云地目光在女人脸上盯了一会儿,这才语气森冷地说道,“依我看,让你做个记实在是太屈才了。你应该做个侦探亦或是情报员什么的。嗯,不错。情报员,我相信,对你的这份天赋,我那位老岳父一定会很感兴趣地。”

    的确,从霍尔尼科娃谈到挈斯瓦连科的时候,郭守云就已经起了疑心,很明显,尽管这女人现在在莫斯科很吃得开,但是对这种很难为人所知的消息,她这个只擅长交际和应酬的女人,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探听到的。可是现在呢,很反常的情况出现了,她不仅知道了波卡京与挈斯瓦连科地关系,还知道更多地秘闻,她甚至连人家情妇偷情的事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了,这说明了什么?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有真正精通搜索消息的人,把这方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透露给她了。

    “这个人会是谁?”凭郭守云那副脑子,他即便是用头梢去想,也能猜个不离十了,像这种事情,如果说维克托没有参与其中,那就真是奇了怪了。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干什么事都喜欢动心眼,”伸手在郭守云两腿间搔了一把,霍尔尼科娃娇嗔道,“不错,这些都是维克托先生告诉我的,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远远谈不上,”郭守云冷哼一声说道,“告诉你,有些事我不希望被别人瞒着,否则的话,我会认为他有野心,对你,同样也是如此,而对于一个有太多野心的人,相信谁都不会喜欢的。”

    “我知道了,”尽管对郭守云没有太多的畏惧,但是一旦这个男人动了真怒,霍尔尼科娃的心里还是会犯哆嗦,所以在这一刻,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要不说这人不能太得意呢,原本在这件事上,霍尔尼科娃是真想瞒着郭守云的,尽管她之前便与维克托那边有联系,但是自从跟了郭守云之后,她处于谨慎的考虑,便在这方面小心了很多,更多时候,她还是希望将自己与维克托一方的联系瞒着郭守云的。可就在刚才,她因为过分得意的缘故,被身边这个狡猾的男人三言两语把话掏了出来,露出了破绽。

    看到身边**的女人害怕了,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说道:“知道就好。现在说吧,我那位老岳父还告诉你些什么了?”

    霍尔尼科娃伸伸舌头,舔了舔润红潮湿的嘴唇,稍一沉吟,而后将此次前来远东之前,维克托与她密会时所提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接到了郭守云对赤塔州铝业问题的要求之后,维克托与索布恰克他们也颇感为难。先,作为两个相邻的大国,中俄乃至曾经的中苏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与此同时呢,除了四岛问题之外,日俄之间却没有太多的纠葛。在这种情况下,中日在赤塔州的铝业投资争端,谁要插手太多的话,很容易就引来政敌的攻讦,维克托是政坛上混的老“流氓”了,这里面的禁忌他不可能不知道。其次呢,目前赤塔州的州长,也就是挈斯瓦连科是属于鲁茨科伊阵营的人,现在,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联合的实力很强大,面对这种局面,维克托绝不愿意去招惹他们。

    这两个原因纠缠在一起,使得维克托在赤塔州铝业投资项目问题上投鼠忌器、左右为难,他有心不理会郭守云的要求,可是又担心由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郭守云这小子很不安稳,这次不给他面子,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麻烦来。

    就在这个时候,维克托得到消息,由于郭守云在远东作出的激烈反应,久加诺夫在左翼联盟内部遭到了以**夫等人为的“温和左翼”代表人物的批评,**夫认为,在现今的状况下,“左联”不应该跑开迫在眉睫的主要矛盾去招惹远东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而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显然也对久加诺夫的做法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这是克里姆林宫转移视线的一个策略,毕竟左联要想收拾郭守云并不容易,他们必须抽出很大精力和实力去做好这件事,这无形中就会抽掉联盟原本应该用来应对莫斯科局势的能量。来自联盟内部的攻讦,令历来强项的久加诺夫选择了退避,尽管他知道郭守云的存在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哈斯布拉托夫为了能够避免与郭守云正面开战,选择了霍尔尼科娃做中间人,同远东握手言和,而他许给后的好处,便是将莫斯科市政工程项目让利与霍尔尼科娃。

    哈斯布拉托夫的这个决定,让维克托当即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知道,左联内部,准确地说是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之间出现了隔阂,他们已经开始内斗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很简单,郭守云有意要将赤塔州铝业投资项目交给中国人来做的事情,莫斯科一些高层人物其实早就知道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哈斯布拉托夫。之前,之所以没有人提到这件事,那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算盘,在郭守云没有做出实际行动的时候,谁都不会言,更不会出手。而除此之外,赤塔州州长挈斯瓦连科同郭守云之间的矛盾,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也会有所了解,如果说哈斯布拉托夫对此一无所知,那绝对是骗人的。

    挈斯瓦连科是鲁茨科伊的人,波卡京是挈斯瓦连科的人,同时呢,他现在正致力于拿下莫斯科地铁改建项目,在这种情况下,哈斯布拉托夫却将这些项目的主标权交给与郭守云有着特殊关系的霍尔尼科娃——这里面有什么样的深层用意?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虽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却绝对善良不到哪去。现在,挈斯瓦连科与他有了矛盾,他还能轻饶了这个可怜的老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的是,只要给他机会,他绝对会把挈斯瓦连科往死里整——现如今,哈斯布拉托夫等于是把这样一个机会送到了郭守云的手里。而将这样一个机会送到郭守云的手里,哈斯布拉托夫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两个目的:打击鲁茨科伊的实力,让郭守云欠下一份人情。

    政治的可怕性何在?很显然,从哈斯布拉托夫耍弄的这么一个简单手段便可以看个清楚明白了:真正的阴谋策动永远躲在幕后,他甚至不需要说什么话,也不需要表明任何立场,便可以将一干人拍落马下。至于那些被害,他们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一句话,他们做了鬼也是一个糊涂鬼。

第三五六章 圈套套圈

    正是考虑到这一可能性,维克托才决定趁此机会满足郭守云的要求,对于他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既不费力又能安抚郭守云的好时机。因此。他抢在霍尔尼科娃前来远东之前。将一个针对挈斯瓦连科的阴谋告诉了这个女人,从而导演出了眼前这一幕)

    当然,维克托绝不会将这一切地一切通通告诉霍尔尼科娃。他隐瞒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比如说哈斯布拉托夫的阴谋以及他自己地猜测。他所告诉地霍尔尼科娃地。仅仅是一个设坑害人地计划而已。

    诚然。霍尔尼科娃绝不像郭守云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头长见识短的女人,与此相反。她这个人精明地很,因为身在莫斯科,再加上经常混迹于上流社会的人群中。她对政治方面地东西触感很灵敏。因此。虽然维克托这个老狐狸隐瞒了很多东西。但是霍尔尼科娃依靠自己的猜测和推想,也多少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至少有一点,那就是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之间有矛盾这件事,她是猜测出来了。

    “权力啊,只要有它的存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名至实归地朋友,”听了霍尔尼科娃地一番话。郭守云沉默良久。才不无感慨地叹息一声,的确,在俄罗斯地这些日子里,郭守云看到地太多了。接触到的也太多了。从谢苗老将军的黯然隐退,到久加诺夫与维克托等人地决裂,再到如今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地矛盾,这一切的一切,咋一看上去就像一群疯狗,今天大家还好地跟一个人似的,可这一转眼。彼此就张嘴咬上了,那一把一把地罗圈架,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眼看着一个个曾经地老友,一转眼变成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地仇人。即便是郭守云这类人。也忍不住心生感慨了。

    不过这感慨归感慨。要做地事情郭守云还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地。

    挈斯瓦连科。这个身在赤塔却敢于挑战郭氏集团威信的家伙。郭守云是说什么也不会轻饶了他的。这不仅仅是个人的面子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态度地问题,毕竟赤塔紧邻远东。郭氏集团地影响如果连这个地方都辐射不到,那将来跳出来扫他郭守云面子的人岂不是更多了?

    “亲爱地,管他什么朋友不朋友的,”霍尔尼科娃对郭守云的感慨显然大是不以为然,她眨眨眼说道。“在我看来。目前咱们最重要地,就是抓住这次机会,将挈斯瓦连科一举扫落马,嗯,哈斯布拉托夫很狡猾,他想对付鲁茨科伊,自己却不打算正式出面,而维克托显然也有他的打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都打算坐山观虎斗。引你去跟鲁茨科伊正面冲突。等到最后你们拼得差不多地时候,哈斯布拉托夫肯定会出来打圆场。从而占据主动权。”

    “当然。他们肚子打的主意无外乎这些,”郭守云舒展胳膊。揽住霍尔尼科娃圆润光滑地肩头,他一边用两根手指头在女人光洁地脊背上弹动着。一边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精明我郭守云也不傻,鲁茨科伊固然不可怕,但我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去直接招惹他。然后让他们那些老东西在旁边看笑话。”

    “那你打算怎么做?”霍尔尼科娃笑道。

    “问我干什么,”郭守云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地心里不是已经有具体的打算了吗?呵呵。别告诉我你说了那么多。自己却连半点想法都没有。”

    “想法当然有,”在男人脸上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番,霍尔尼科娃审慎的说道。“只不过我怕你不同意。更怕你怀疑我别有用心。”

    “是吗?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郭守云失笑道。“你还会怕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女人呢。”

    “人家跟你说正经地呢,”霍尔尼科娃在郭守云的胸脯上拧了一把。娇嗔道。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即便不同意。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我地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就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人家才会有这份担心嘛,”霍尔尼科娃翻翻白眼。嘟囔道。

    不过嘟囔归嘟囔。她在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依我看。亲爱地。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霍尔尼科娃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你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做,我会设下一个完美地圈套。让波卡京自己老老实实地钻进去。然后顺藤摸瓜。将站在他背后地挈斯瓦连科也给一锅端了,我这次之所以偷偷摸摸的来远东,就是为了避免让波卡京心生警惕,而由我这个女人来对付他。将来即便是鲁茨科伊有所不满。他也不太可能直接来找你地麻烦。”

    “小孩子打架。家长不能参活,”这也是政治圈里地一个规矩,现在。霍尔尼科娃显然是钻这个规矩地空子了。

    “你打算怎么做?”郭守云语气疏懒的问道。

    “很简单,”霍尔尼科娃自信的笑了笑。说道,“波卡京现在想吃下莫斯科地铁工程项目,而从目前地情况来看。这个项目至少需要投入三千万以上地庞大资金,很明显。凭着他那个公司现有地资金实力是远远不够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想拿到项目。就只有三个可能地选择:向商业银行申请贷款、从挈斯瓦连科那里索要资金、与其它工程公司联合竞标。波卡京这个人我了解,他年不过三十。正是年轻气盛地时候。再加上这些年与一帮子政客走得很近,所以为人嚣横跋扈、好大喜功。有这么个性子摆在那,三个可能性中地最后一个。他显然是不会选择地。莫斯科地铁工程项目是一个大蛋糕,就波卡京那种人,怎么可能允许他人置喙其中?”

    “有道理。继续说。”郭守云淡然笑道。

    “至于说向商业银行贷款这一条路,”霍尔尼科娃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他也走不通了。莫斯科那老几位与咱们关系密切。因此波卡京要想从他们那里搞到钱实在难比登天。更何况他在莫斯科是一个‘外来人’,在那里他固然嚣张。可是却没有谁看得上他,下等人嘛,终归就是下等人。”

    “嗯?怎么个意思?”郭守云眉毛一扬,语气不满地说道,“不是莫斯科人就是下等人吗?莫斯科人有那么高贵吗?”

    “亲爱的,你当然是个例外,”霍尔尼科娃陪笑道,“在如今莫斯科地上流社圈里。谁要说你是个下等人,那他估计会被人笑死。”

    尽管知道这是一记**裸地马屁,可郭守云还是觉得听着很舒服。

    “既不打算与别人分摊利益,又无法从商业银行的手里拿到贷款。那么很明显,波卡京要想顺顺当当的拿下地铁项目。就只能从挈斯瓦连科那里筹措资金了。”霍尔尼科娃引开话题,继续说道,“而一两千万的资金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挈斯瓦连科的口袋里绝对没有这么多钱。否则地话。咱们要对付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因此呢,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调用赤塔州地政府公共资金。恰好地是。时下赤塔州的地方政府帐户上,偏偏就是那么富裕。日本住友轻金投资赤塔铝业的保证金就是他们最好地选择。”

    话说到这儿,郭守云已经大概明白霍尔尼科娃地计划了,怎么说呢。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很是不错。挪用公款。这在如今的联邦来说是一个很普遍地现象,无论是中央的政客,还是地方地官员,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毛病。这种事在众人地眼里。已经成了不是罪行地罪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从法制角度来说。挪用公款。尤其是挪用大笔的公款。绝对是一个不小的罪过,类似这种事。如果没有人过问,而且这些公款用过之后能够及时还回去,那就半点问题都不会有。可一旦有人盯上你。而且认认真真的去追查。那你就完了。

    郭守云知道。如果这个圈套真地设好了。那挈斯瓦连科多半会钻进去。这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莫斯科地铁项目是国家工程,一般情况下。这种工程都是赚钱的,拖欠项目款的问题很少出现。因此。他无须担心公款是否能够及时归还的问题。其二,挪用公款这种事现在很普遍。政府内的知情人大都对此心照不宣了。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人会在这类事上做文章。

    “一般”、“普遍”、“大多数”,这一个个不确定的词。绝对能够将素来老成持重、谨慎小心的挈斯瓦连科推进泥潭。并将他活活淹死。

    郭守云的看法一点错都没有,在霍尔尼科娃地计划中,她地确是要在挪用公款这个罪名上,将挈斯瓦连科拉下马,只要波卡京从赤塔州的政府帐户上挪用了资金,而且把它投入到了莫斯科地铁项目上。那他与挈斯瓦连科就算完蛋了,因为这笔钱他们注定无法在短期内收回去一一他们甚至永远都拿不回去了。

第三五七章 阿布拉莫维奇

    “把挈斯瓦连科挪用的政府资金套住,这一步计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在听完了霍尔尼科娃计划的前半部分之后,郭守云稍加思索,问道,“关键的问题是第二步,也就是你如何将关注的焦点,转移到挈斯瓦连科挪用公款的问题上去。毕竟在如今的国内,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它涉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一旦你公然去触碰它,那随之而来的反弹,能把你活生生的淹死。”

    郭守云这话说得是一点错都没有,挪用公款在如今的俄罗斯之所以如此盛行,其根本原因并不是监察机关督察不力,而是没有人敢去追查——“法不责众”并不是说“不便去责”,而是“不敢去责”,毕竟法也是人定出来的,而制定法律的人所做的违法之事,谁敢掀出来谁就要提防把自己折进去。

    “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霍尔尼科娃朝郭守云的怀里挤了挤,小声说道,“只要你点个头,这件事自然有人会去做,而且绝对不会给郭氏带来任何影响。”

    “哦,怎么说?”郭守云愕然道。

    “是这样的,”霍尔尼科娃浅笑道,“赤塔这个地方虽然一穷二白的,可对于亲爱的你来说,它却是一个与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划分势力的缓冲地区,对于他们来说,这片地区的意义同样也在这里。这段时间,赤塔与布里亚特频繁出现问题,用别列佐夫斯基的话说,这里每次一出问题,他就提心吊胆的,所以这样的状况必须尽早得到改观。为此,别列佐夫斯基曾经偶尔与我谈起过一个方法,那就是由你们几个人协商,推出一个值得信任的第三方。将这一片地区的主导权交给他。”

    “嗯,接着说。”老实说。郭守云对这个方法并不认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便是人心,什么“值得信任的第三方”,这玩意根本不可能存在。当然,最重要地一点是,几位巨头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互信,类似这种协商估计是很难达成地——除非有人做出让步。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打算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因为他知道,既然别列佐夫斯基提出过这个意见,那就说明他地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而霍尔尼科娃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把意见提出来。那她的心目中肯定也是有了自己的人选。听听这两个人所提出的人选,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把握他们的心思。

    “我是这样考虑的,”霍尔尼科娃显然不知道身边男人的心思,她继续说道。“别列佐夫斯基提出这个方案固然没有按什么好心,他所看重的那个亚历克佩罗夫我看也很不可靠,不过在目前地环境下,这个方案却是相当可行的。先,你们几位推选出来的人一旦进入赤塔,必然会对这一地区构成强力的影响,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能将这一地区地各种势力统合起来。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其次,无论是出于你们的授意。还是根据自己的利益考虑,这个第三方也注定不会允许挈斯瓦连科存活下来,这样一来,你等于是去掉了一块心病。再,由于这个第三方,是由你们几位共同推选出来地,所以这在无形中就撇清了你与赤塔一事的直接联系,换句话说,你等于是轻而易举的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拖下了水。将来即便鲁茨科伊要怪,也不可能怪到你的头上来,更何况面对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估计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作出什么反应。最后,由于赤塔紧邻远东,这个新生的第三方注定受你的影响要多一些,因此,他今后做任何决策,都要多看看郭氏的脸色,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地。基于以上这四点考虑,我认为这个方案可行,而且对咱们来说也相当有利。”

    将这一番话说完,霍尔尼科娃盯着郭守云毫无表情地脸,试探着问道:“亲爱的,你看呢?”

    “嗯,听上去倒是很有力,”郭守云地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明确的态度,他眨巴着眼睛说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出了远东向西,包括赤塔、布里亚特、泰梅尔在内,这几个州的东部地区都属于敏感地区,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要把手往那里伸,我会心生顾忌,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把手朝那边伸,他们也会有所顾忌。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所谓的第三方人选问题,就会变的同样敏感了,在这件事上,你考虑过了吗?”

    “当然,如果没有考虑过我怎么会在你面前提出来呢?”霍尔尼科娃笑眯眯的说道。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吧。”郭守云心头冷哼,嘴上却笑意盎然的问了一句。

    不得不承认,霍尔尼科娃之前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随着这个话题的深入,郭守云已经对她的用心产生了怀疑。作为郭氏集团的总裁,郭守云的性格不可能太过豁达的,多疑、善变注定会是他本性中最显著的特点。

    在郭守云看来,自己身边这个女人显然是一个有足够野心与头脑的家伙,她这次拿郭氏集团的麻烦说事,打着帮自己解决问题的幌子,其真实目的,无非就是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这女人依托着自己的支持,一方面同莫斯科各方政治力量眉来眼去,另一方面还企图在几位巨头的关系中插一杠子。想想看,如果这次赤塔州的事情,自己真的全权交给霍尔尼科娃去处理,那么事后她会捞到一些什么好处?

    先,那个“第三方”无论是什么人,其同霍尔尼科娃之间的联系必然是无法掐断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他还要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而这样一来,霍尔尼科娃就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的影响力扩展到了赤塔。其次,她能够在莫斯科进一步巩固的地位。这一点看起来似乎很复杂,但是说开了也很简单。毕竟挈斯瓦连科是鲁茨科伊的人,这个事实莫斯科上层人物全都知道,而霍尔尼科娃却敢于对此人下手,事后还没有引来鲁茨科伊的强力反弹,那明白其中缘由的人会如何考虑?毫无疑问,他们会对这个女人更加忌惮,同时呢,也不得不在更多问题上对她礼让三分。最后,通过这一事件,霍尔尼科娃可以进一步加强与莫斯科几位巨头之间的联系,如果说之前别列佐夫斯基等人让着她、宠着她是顾着他郭守云的面子,那今后这种情况恐怕会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了。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就是那种为了与人钩心斗角而出生的“残次品”,霍尔尼科娃固然很聪明、很有头脑,但是要跟他玩,那还差着事呢,说句不好听的,她翘翘小**,郭守云便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原本按照郭守云的打算,他是准备由着霍尔尼科娃将她推举的人说出来,然后呢,自己再找个借口给她否决掉,毕竟这个女人是他的枕边人,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做的那么露骨。不过,他显然失算了,因为霍尔尼科娃紧接着说出的名字,令他这个郭氏集团的当家人大感意外——准确地说,是大感吃惊。

    “说出来你也不一定认识,”霍尔尼科娃笑道,“嗯,是一个年轻人,最近在莫斯科活动的很勤,怎么说呢,是一个很灵透、很有心计的人,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这家伙以区区几十万的身家,竟然舍得一次送给别列佐夫斯基一辆奔驰作见面礼。正因为如此,咱们推举他,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那里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哦?”郭守云漫不经心的问道,“以几十万的身家就敢去打别列佐夫斯基的秋风?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说来听听,他是什么来头。”

    “他哪有什么来头,”霍尔尼科娃摇头说道,“我查过了,这个人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他的身世和你差不多,出生在萨拉托,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是由叔叔抚养长大的。不过大学毕业不久,他的叔叔也亡故了,如果说现在他还有经常接触的人的话,那就是他那个叫伊琳娜的女朋友了。这两年,他一直跟女朋友在莫斯科做着走私生意,多少有了一些积蓄,年前开办了一个名叫Runi***的石油供应公司,由此同别列佐夫斯基有了一些不起眼的生意往来”

    霍尔尼科娃的话还在说,不过此时的郭守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凭着前世的记忆,他已经知道身边女人所说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了,怎么说呢,风云起、春雷动,战鼓擂、豪杰起,随着私有化改革的起,前世自己所熟知的一个个俄罗斯寡头人物,已经纷纷跳出来了。

    不错,霍尔尼科娃所看重的这个所谓“第三方”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后俄罗斯国内硕果仅存的一大寡头、英切尔西的老板、绰号“抛售阿布”的阿布拉莫维奇。

    当然,对于郭守云来说,阿布的出现并不是多么值得吃惊的事情,毕竟他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寡头,而且还是实力雄厚的寡头,同他自己相比,即便是鼎盛时期的阿布也只能算是“小玩闹”。真正令郭守云感到吃惊的,是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

    郭守云琢磨着,历史的演进是绝不可能受某个人的所作所为影响的,简单地说,那就是他前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现在仍旧在重演,那么在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在他前世的那段岁月中,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在莫斯科所扮演的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难道她在那时候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吗?

第三五八章 后起之秀

    对于郭守云来说,作为俄罗斯诸多巨头中的后起之秀,阿布显然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此人是俄罗斯所有寡头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同时也是家手段最明目张胆的一个。

    就郭守云所知,这位后来买下切尔西俱乐部的级富豪在赚取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就已经步上了很危险的道路:他与乌赫塔炼油厂的管理人员勾结,用伪造的文件,从炼油厂骗取了总价值过四百万卢布的五千吨柴油。这还不算,为了将这一批柴油还无代价的装进腰包,他还明目张胆的搞了一个失踪案,五千吨柴油在运输过程中不翼而飞、神秘失踪了。

    诚然,俄罗斯联邦内的所有寡头在起家的过程中没有谁手上是干净的,可是除了阿布之外,大家几乎都是钻法律的空子,真正明目张胆去触碰法律底线的人很少,因此,按道理讲,在所有的寡头中,阿布才是最容易被“和谐”的一个。可这个世界上显然不是什么事都能按道理来做的,阿布这个没有任何背景、实力最弱小、手上最不干净的年轻人,却成了诸多寡头中活到最后的一个,这是为什么?郭守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

    因为阿布为人低调、不干涉政治吗?这话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而在郭守云的眼里,这个原因纯属扯淡,阿布即便是再低调,离政治***再远,只要他的财力放在那儿,那么他就必然成为绝大多数政客的眼中钉,无论谁当权,都不可能对他的存在毫无戒心的。更何况,阿布与政治还走的相当近,他本身就是杜马议员,同时还是叶氏政府的“提款机”。在这种情况下,要说他不干涉政治,那岂不是太过无稽了?因为阿布同叶氏地特殊关系?这个原因同样也是扯淡,正如一个笑话所说的那样:叶氏是个班主任,他在生病的时候,将日常管理班级的权力交给了班长弗拉基米尔,同时呢,他还将一份名单交给弗拉基米尔,并语重心长的交代他:“班上的学生现在都不怎么听话啊,不过幸好的是。我还给你留了一些能够给你提供帮助的班干部,这些人你要哄着,千万不能动。”随后呢。叶氏前脚出门,弗拉基米尔后脚便照单拿人。凡是名单上有的那些所谓班干部,他是一个都没留下。因为他与弗拉基米尔走得比较近?怎么说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小,小的可怜,试想,一个与前任上司走得很近地官员。下任领导上台之后,他还能得到信任吗?

    因此,总的来看,在弗拉基米尔“扫平、一统联邦”之后。还不去动小毛鬼祟的阿布,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地问题。

    “亲爱的,在想什么呢?”霍尔尼科娃察觉到了郭守云地沉默,她就怕身边的男人沉思,因为他只要一沉思,那有很多事就麻烦了,至少自己那些小心眼是瞒不了人的。

    霍尔尼科娃倒是很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她显然低估了郭守云的心计。这个男人不用沉思,便已经把她的小心思琢磨透了。

    “哦。没什么,”郭守云回过神来,他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说说,你挑选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同他有没有什么直接地接触。”

    “嗯,”霍尔尼科娃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叫阿布拉莫维奇,我这段时间同他有过一些接触。嗯,怎么说呢,是他上门来找我的,给我送了一些小礼物。”

    “小礼物?”郭守云心里明白,能让霍尔尼科娃专门提出来的所谓小礼物,估计分量不会太轻,这个阿布别看年轻,但是头脑真的很好啊,至少他懂得钻营,看地清人情世故。

    最初呢,出于对霍尔尼科娃的戒心,郭守云并不打算接受什么所谓的“第三方”,但是现在,他的想法产生了变化,因为他知道,阿布这个角色既然出现了,那么他的崛起将成为某种程度上的必然,毕竟这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可抗的。试想,既然一个将来有权有势地人物出现了,那么对于郭守云来说,他要嘛把对方早早地掐死,要嘛就应该这个人收拢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除了这两个选择之外,他还有更好地处理办法吗?答案显然是没有了。

    “嗯,小礼物,”果然,霍尔尼科娃轻声一笑,说道,“一套位于莫斯科东郊的房子,地方我看过了,虽然位置不太好,不过装修的不错,我很满意呢。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套时下流行的春季套装,意大利手工,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哼哼,就这么点东西就把你收买了?”郭守云笑道,“记住了,人家这也算是投资,而且还是稳赚不赔的投资,从现在来看,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如今谁不是这样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的,”霍尔尼科娃耸耸肩膀,用无所谓的语气的说道,“当然,我最看重的还不是他这些礼物,而是他很会做人”

    “铃”

    霍尔尼科娃的话刚说到这儿,卧室方桌上的那部电话突然叫唤起来。

    郭守云下意识的朝铃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伸手在女人后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去接听。

    “真是的,你有这么忙吗?”霍尔尼科娃**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伸展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跳到地上,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电话机的方向走去,“就连一会儿清静的功夫都没有。这才来了多长时间啊,一个小时都没有。”

    郭守云没有接口,他看着女人完美的在卧室里晃动,心里却在琢磨阿布的问题。很明显,作为一个想要混出名堂来的人,阿布肯定知道霍尔尼科娃与自己的关系,而他之所以挖空心思去讨好这么一个女人,其目的无非也就是走自己的关系。

    怎么说呢,如今的联邦状况复杂啊,几个抢先一步家的巨头们把持了国内政、经两届很大的份额,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人要想冒头的话,就必须要得到几位巨头的许可,哪怕只是默许,否则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生存的空间。说一句并不算自大的话,在几位巨头中,郭守云是有着足够分量的,如果他不点头的话,阿布要想在赤塔占有一席之地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单单一个霍多尔科夫斯基就能挤兑死他。

    当然,阿布原本或许并没有到赤塔展的打算,但既便如此,他与几位巨头搞好关系,说难听一点,那就是拍几位巨头的马屁,也是相当有必要的,说的直白一点,几位巨头手指头缝里漏一点东西,也够他受用不尽的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考虑自己“亲爱的,”郭守云的心思刚转到这儿,手里拿着听筒的霍尔尼科娃转过身来,说道,“是波拉尼诺夫,他说要找你。”

    尽管霍尔尼科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郭守云还是看的出来,这女人对波兰尼诺夫有很大的不满。说来有趣,在郭守云身边的诸多女人里,或许只有妮娜才是最没有心机、最不懂得讨好人的一个了,可奇怪的是,郭守云身边的男人,无论是波拉尼诺夫他们这些近身的保镖,还是守成他们,最尊重、最认同的,却偏偏就是妮娜一个人。就拿波拉尼诺夫来说,他除了对妮娜尊称一句“夫人”之外,对其余的女人,像尼基塔、莎娜丽娃,他一概是称呼“小姐”的,而对霍尔尼科娃呢,他更是直呼其名。还有一点郭守云也注意到了,那就是每当他与妮娜同车出行的时候,他身边的保镖们都会主动为妮娜开车门,而在他身边的如果是尼基塔等人,这些保镖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个跟电线杆似的杵在车门边。

    对于这一个现象,郭守云身边的女人已经提过好多次了,尤其是莎娜丽娃,她对这些保镖们的微词最多,她甚至有好几次当着郭守云的面与波拉尼诺夫等人生言词冲突了。不过对于这件事,郭守云一直都是视如不见、听若妄闻的,在他看来,波拉尼诺夫等人并没有做错,这就是一个“家”啊,不管家多大、人多多,真正当家做主的只能有两个人——一个男主人一个女主人,而在这个偌大的郭氏家族里,唯有妮娜这个女主人才能让他郭守云放心,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相信即便是将来也仍旧是如此。

    “拿过来吧,”郭守云躺在床上,招招手说道。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到这来还告诉他干什么,”霍尔尼科娃抓着电话机,径直走到床边,她将话筒递给郭守云,嘴里还不忘可劲的抱怨,“还有这个波拉尼诺夫,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么着急吗?”

    “你懂个屁,”郭守云接过话筒,瞟了重新凑到身边的女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他这是负责知道吗?如果我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考虑问题,那郭氏恐怕早就跨了。”

第三五九章 一面之交的“熟人”

    “波拉尼诺夫吗?”训斥了身边的女人一句,郭守云将听筒放到耳边,舒缓一下语气,这才说道,“什么事?”

    “先生,”电话里传来波拉尼诺夫的声音,“家里来客人了,守成先生让我通知您,说是让您最好立刻回来一下。”

    “哦,客人,什么客人?”郭守云愕然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先生,”波拉尼诺夫很谨慎,他含糊其辞的回答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郭守云心头一动,他知道,波拉尼诺夫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因为说不清楚,而是不方便说,毫无疑问,这边说明来人的身份比较敏感,出身克格勃的波拉尼诺夫担心有人对线路实施中途窃听,因此才多加了一份小心。

    “好吧,我马上回去,”郭守云怀疑“客人”可能是从国内过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随着郭守云这一句话说完,电话那头没了动静。

    “这个波拉尼诺夫,总也学不会对人有礼貌一点,”将话筒拿在手里,郭守云自嘲般的笑道。

    “那你还不赶紧换掉他,”两个胳膊肘杵在床上,霍尔尼科娃趴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正好我也不喜欢他,整天都是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

    “我用波拉尼诺夫又不是为了看他的样子,”郭守云从床上坐起来,一边蹬上床边的拖鞋,一边说道,“我看中的是他的本事,而他现在做的显然很好,我很满意。至于其他的,我根本就不看重。”

    撇撇嘴,霍尔尼科娃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边地衣架上拿过属于男人的衣服,像个小媳妇似的服侍他穿上。

    “哎,亲爱的,”为郭守云整理着衣服的前襟,霍尔尼科娃试探般的问道。“我跟你说的事你还没给表个态呢,究竟同不同意你倒是给个话啊。”

    “什么事?”郭守云老神在在的仰着头,爱答不理地回道。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伸手在男人的肩膀上捶了一拳,霍尔尼科娃娇嗔道,“这次我在哈巴罗夫斯克呆不了几天,反正妮娜的生日宴会你又不让我参加。所以我打算后天就回去了。刚才我说的那些,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回莫斯科以后就要抓紧时间安排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呢,那我这心里也有底了,省地到最后忙碌一番,却还要被你一通埋怨。”

    “哦,你说赤塔那边的事啊,”郭守云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讪笑道。“这事呢在我这儿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还要探探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几个的口风其实依我看,这件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我考虑着,反正妮娜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我打算到时候把他们几位都约过来,还有你说的那个阿布拉莫维奇,大家坐到一起好好商量商量。我也顺便瞧瞧这个人可不可用。

    郭守云的话让霍尔尼科娃松了一口气,她了解这个男人的性格,凡是他说不行的事那就没的商量了,而若是他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这件事有门。

    “那我这次回去可就着手安排了?”霍尔尼科娃欣喜地在郭守云脸上亲了一口,嫣然笑道。

    “嗯,”郭守云照着镜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道,“记住了,这件事我不管你怎么操作。无论对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亦或是对别的什么人。都不能说是出自我的授意,总而言之。这事和我无关。”

    “我知道,”霍尔尼科娃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

    “希望你的所作所为能真的让我放心,”郭守云哼了一声,嘴里嘀咕道。

    “亲爱的,你晚上来这边吧,”霍尔尼科娃自然听到了郭守云嘀咕的那句话,不过以她那副灵透劲,是绝对不会在这句话上多做纠缠地,那等于是和自己过不去,因此,她打了个岔,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都这么长时间没和你见面了,难道你就不想多在人家身边呆一会?”“这段时间不行,”郭守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今晚妮娜要到军区去值班,维克多身边没有守着她晚上睡不着,而且我也不放心,再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波拉尼诺夫说那边来了重要的客人,晚上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呢。”

    “真是一个没有情趣地男人,”霍尔尼科娃略带着几分的不满,瞟了郭守云一眼说道。的确,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优点,年轻有为、精明强干、有权有势、慷慨大方等等等等,如果说他还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没有情趣,毫不客气地说,他是半点情趣都没有。有些时候,霍尔尼科娃甚至在心里琢磨,自己看上地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感情,女人在他眼里除了是助手与泄**地工具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存在地意义。

    “不是没有情趣,而是没有时间啊,”郭守云穿好了衣服,伸手揽住霍尔尼科娃**的身子,先是在她额头上亲吻一口,继而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儿给你安排辆车,你可以到处转转,你这是第一次来哈巴罗夫斯克,到处转转也挺新鲜的。不要以为这边比莫斯科落后多少,告诉你,市区里专门供应奢侈品的店铺同样不少,如果愿意的话,你还可以去尝尝正宗的日本料理,嗯,列宁大街上刚开了一家,听尼基塔说还不错。”

    “人家很穷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逛了也是白逛,没意思。”霍尔尼科娃腻在郭守云怀里,撒娇般的说道。

    “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郭守云失笑道,“咱们堂堂的莫斯科交际之花竟然会哭穷?”

    “人家本来就很穷嘛,至少跟你郭大老板比起来。只能算穷光蛋一个。”霍尔尼科娃笑道。

    无奈的摇摇头,郭守云一边朝外走,一边随口说道:“那就记账吧,回头我再找人替你去结了。”

    其实郭守云也知道,身后这个女人之所以在自己面前哭穷,并不是为了沾上那么点小便宜,毕竟如今的霍尔尼科娃在家底上也算是颇为丰厚了,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借机跟自己撒撒娇、添加点分别前地情趣罢了。老实说,郭守云对霍尔尼科娃的这一份情调倒是颇为满意,男人嘛,自己没情调,如果身边的女人再一个个那么生硬死板,这生活未免也太无趣了。

    从专门为霍尔尼科娃准备的小别墅里出来,郭守云径直上了一直等候在院落里的吉普车——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就是好。普通男人即便是有出去打“野食”的机会也得偷偷摸摸的,而类似郭守云这样地人出去打野食不仅不用偷偷摸摸的,他在屋里“办事”,外面还得有车队随时恭候着,一句话,幸福啊。

    从红十月区的小别墅到郭氏集团总部大楼并不算太远,彼此间相隔了四个街区,乘车的话也就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郭守云坐在车里,一路上都在琢磨阿布的问题,老实说。这个名字的出现,令郭守云在惊讶之余,也有了一种沧海桑田地悲凉感。说起来在时下这个年头里,别列佐夫斯基几个人是何等的风光,说保守了,他们是身价巨亿的级富豪,说恰当了,他们是操纵一个国家的幕后大手。可谁能想到。在短短不到十年之后,他们便会一个个的载到在一个他们曾经毫不在意的老“克格勃”手里,这或许正应了那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停车!”

    就在车队行驶到集团总部大门前的时候,郭守云透过车窗,看到在总部那宽大的正门前,两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国人,正在与负责值岗的两名警卫纠缠着什么。

    这两个中国人里,一个身材魁梧地是年轻人,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样子。至于另一个。则是一个中年人,恰恰是这个中年人。让郭守云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郭守云的记性很好,他歪头想了想,很快便想起这个中年人是谁了。就在月前,郭守云从美国悄悄赶回远东,当他从哈巴罗夫斯克边检站过境的时候,一个中年大叔给他披了两件羽绒服,回头呢,他这个远东第一大富豪还由此赚到了一点“外快”。很明显,眼前这个看上去西装革履、不伦不类的中年人,就是那个东北大叔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搞走私的大叔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集团总部门前,但是郭守云还是示意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啦,先生?”前面地司机闻言停下车,回头愕然问道。

    “没什么,看到一个熟人,”郭守云笑了笑,随口说道,“告诉前面,让他们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先生,”司机点头应了一声,伸手拿起了车上的对讲机。

    其实就在车队停下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停止了与警卫的纠缠,朝车队地方向看过来,而两名警卫同样看到了缓缓停下来的车队,他们奔回门前的岗亭,拉起了红白相间的隔离杆。

    按照郭守云的吩咐,头车上的两位保镖从车上跳下去,径直走到那两个人面前,看样子是低声询问着什么,最多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工夫,他们转身回到了车上——按照波拉尼诺夫制定地规矩,所有郭守云地随行保镖,都不能在行车过程中直接到主车旁边同郭守云说话,这也是一种保险措施,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刺杀获悉郭守云坐在哪辆车里。

第三六零章 神秘访客

    很快,保镖们就把询问的结果送了过来。

    这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是他们又不直接说出来,而是一个劲的要求见郭守云,因此,他们此来的目的是什么,保镖们也无从得知。不过按保镖们的说法,这两个人并不危险,从他们的身上嗅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

    “他们也真是的,来干什么都不说,先生是他们相见就能见到的吗?”前面的司机放下对讲机,扭头对郭守云说道。

    “估计他们是真的有难处了,”郭守云笑了笑,说道。的确,那位中年大叔只是与郭守云见过一面而已,两人之间的缘分,充其量就在那个披羽绒服的动作上,除开那一次的相遇,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两类人。

    有了前世的经历,郭守云很了解人性这种东西,在他看来,车外那个满脸皱纹、眉角布满沧桑的中年大叔不是个厚脸皮的人,类似这种人,要让他开口求人,尤其是求一个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今呢,这样一个人就站在郭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正门前,警卫们赶都赶不走,那一切就很明显了,他是真的在远东遇到难处了,而且这个难处还不小,一般人帮不了他的忙。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的头上,这倒是不难理解。郭守云知道,类似这些搞中俄边贸的“倒爷”,现在几乎没有几个不知道自己的,因此。这一老一小的两个人找上自己,那也就是顺理成章地事了。

    “这样吧,”歪头想了想,郭守云说道,“告诉前面的人,让他们给这两个人放行。一会儿你先把他们领到我的休息室里去,态度好一点,他们毕竟和我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可以算是我的老乡,我回头再去见见他们。”

    “好的先生,”司机点头应了一声,将郭守云的决定通知到了前面。

    未几,刚才那两个保镖重新跳出车外。在他们的引领下,一对不知在门口等候了多久的老少总算是进入了郭氏集团地总部。

    车队重新开动,在警卫肃穆的注视下,他们转过平整光滑的水泥广场,从大楼后方的专用通道进入了大楼内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有一个专门地电梯,可以直通郭守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叮!”

    随着一声悦耳的铃响。眼前的银色金属电梯门缓缓开启,郭守云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嘴里叼着烟卷,不紧不慢的从电梯间里踱出来,而后,先是朝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两侧瞅了瞅。这才迈步朝属于波拉尼诺夫的办公室走去。

    作为郭守云的近身保镖兼机要秘书,波拉尼诺夫地办公室就在郭守云的办公室左侧,而在两人办公室的对面,则是一个类似秘书房的地方。在那间如同小会议室一般的办公室,整整安排了十七八个年轻漂亮的助理秘书。这些助理秘书都是集团从类似马加丹国立国际关系学院、哈巴罗夫斯克国立技术学院之类地大学招募来的高材生,而她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将集团各部门送交上来的文件以及各方面地邀请、会面记录进行分类汇总,然后统一提交到波拉尼诺夫那里,最后,再由波拉尼诺夫送交郭守云过目。作出最终的决定。

    当然啦。除了这些必要的工作之外,这些助理秘书有时还担负着一些比较特殊的工作。比如说在总裁疲劳的时候替他做个按摩,有即兴需要的时候,让他泄一下过剩精力什么。这是一种社会时兴的风气,无论什么人都难以免俗,郭守云又不圣人,看到漂亮地女人就像跟人家上床,就想尝尝人家曼妙地身体,类似这种对男人来说很正常的思想,他自然也是有地。不过对秘书处的这些小姑娘,他自然不会像对待尼基塔等人一样了,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一种交易,集团给这些助理秘书开高工资、提供高待遇,而她们呢,则各尽其“职”,做好她们所该做的工作。至于说她们什么时候想离开了,想找男朋友、结婚啦,他也绝不会挽留,女人嘛,天下多的是,尤其在如今的俄罗斯,只要有钱,什么样的找不到?

    “啊,先生,您回来了。”就在郭守云刚刚走到波拉尼诺夫办公室门前的时候,一个身姿曼妙、个头足有一米七六、七七的黑姑娘从秘书处走出来,她丰满高挺的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打文件,看样子是刚处理好的公文。也许是走的太快的缘故,她险些一头撞进郭守云的怀里。

    “嗯,”郭守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口问道,“波拉尼诺夫先生呢?在他的办公室吗?”

    “应该在的,”小姑娘下意识的朝那微微闭合的办公室房门看了一眼,说道,“十分钟前他还给我们下过通知,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过来,让我们关好办公室的房门,谁都不许进出。”

    “噢,我知道了,”郭守云唯一点头,转而指着小姑娘怀里的文件说道,“这是刚处理好的文件吗?给我吧,我给波拉尼诺夫拿过去好了。”

    姑娘犹豫道,类似这样的事情,要让身为总裁的郭守云去做实在是实在是太不恭敬了,这要让整天面无表情的波拉尼诺夫知道了,估计三个月的“加开”薪水肯定是拿上了。

    “放心好了,”郭守云自然知道这小姑娘在担心什么,他微笑道,“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同他商量,嗯,还有,今天你们的工作不用做了,我给你们放半天假,你们都出去玩玩吧。”

    “那,谢谢先生。”小姑娘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郭守云高看了自己一眼,毕竟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曾经生过,而且每次都是有重要客人来访的时候,秘书处就会放上半天假,因此像她们这些助理秘书也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对于这些助理秘书来说,她们大都不喜欢这“半天假”,在她们看来,只有哪天自己不用休这半天假的时候,自己的身份才会生质的转变。

    “嗯,”微一点头,郭守云伸手将文件从小姑娘的手里接过来,而后也不多说什么,就那么一转身,推门走进了波拉尼诺夫的办公室。

    虽然自己的办公室与波拉尼诺夫的办公室仅是一墙之隔,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郭守云还真就没到这里来过,往常有事的时候,他只是按下办公桌上的叫铃,这个秘书就会在三十秒内出现在面前了。今天第一次进入波拉尼诺夫的办公室,郭守云才赫然现,自己这个秘书怎么说呢,不管是自己交代的工作还是没有交代的工作,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他自己这个办公室却乱的不成样子。成堆的,看起来没有半点头绪的文件摆放的到处都是,什么地毯上、办公桌上、沙上甚至是窗阶上,到处都摆放的满满腾腾的,说实话,与其说这里是一间办公室,还不如说是一个仓库来的准确。

    听到房门的响动,正俯身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东西的波拉尼诺夫抬起头来,在看到郭守云之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先生,您回来啦。”

    “嗯,”郭守云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随意的看了一圈,这才亮亮怀里的文件,说道,“这是刚才秘书处要给你送来的文件,我顺道过来就给你带来了,放哪

    “哦,这应该是今天商行那边送过来的本月资金账目,”波拉尼诺夫朝郭守云身边那张矮几指了指,说道,“集团月底报账的时间又到了,先生放那吧,我一会儿整理一下,明天上午给您送过去。”

    “我的波拉尼诺夫,看样子我是该给你换间大一点的办公室了,”郭守云放下文件,拍拍手,笑道,“不然的话,等哪天妮娜过来的时候,恐怕又要骂我臭资本家了,自己坐着宽敞明亮的豪华办公室,却让秘书呆在仓库里。”

    “哦?”波拉尼诺夫绝不是一个幽默细胞丰富的人,在听了郭守云的话之后,他先是一阵愕然,这才反应过来,他耸耸肩说道,“先生说笑了,其实我只是习惯了这种文件充斥视线的生活了,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还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呢。”

    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呢,像波拉尼诺夫吧,他在克格勃时已经养成了那种整日里工作量繁重的生活习惯,就像他自己说的,整天埋在各种文件堆里,这些文件光看还不行,还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汇总起来,同时呢,还半点错都不能出。因此,现在郭氏集团的这些琐事,他处理起来倒也还算轻松,同时呢,这份轻松也让他感觉到不太适应了。

    对于波拉尼诺夫的性情,郭守云多少也有些了解,因此,他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做纠缠。

    “好啦,好啦,你的习惯我知道,”摆摆手,郭守云压低声音,问道,“你说的那位客人呢?是什么来头,人在哪儿?”

    “先生还没回办公室吗?”波拉尼诺夫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准确地说,是有些暧昧,他瞅着郭守云说道,“现在人就在你办公室的小休息室里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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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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