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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全文阅读

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三一章 活宝

    郭守云同刘冉之间的交谈,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郭守云一方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一种更加全面的认识,一方面也对今后郭氏集团的计算机产业展,有了一个更加详尽具体的思路

    什么叫专业人才啊?毫无疑问,在郭守云的眼里,刘冉这个生性腼腆、憨憨傻傻的小伙子,就绝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专业人才,别看这小子在闲聊中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磕巴,但是一旦说起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的。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只要郭守云提出一个针对计算机产业方面的问题,小伙子就能很快把话题接过去,然后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局促与结巴,最重要的是,他在这方面的谈话显然思路极为清晰,他说的每一番话虽然都很长,但是郭守云却没有任何嗦的感觉,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如果刘冉能够把这方面的口才运用到演讲中去,那他绝对可以充任一名出色的政客。

    针对王安公司目前的困境,过去郭守云一直认为其根本原因,是王安放弃了个人电脑的业务扩展,由于他们的主要业务始终维系在大型机以及巨型机的开上,所以产业模式逐渐落后与时代行列,其衰败是必然的。但是从刘冉的口中,郭守云却认识到了以往他从未涉及到的新知识。按照小伙子的说法,王安公司的业务瞄准大型机与巨型机的开,在这一点上问题并不大,地确。在这个时代里,个人电脑业务的展确实很快,而且未来的国际计算机市场,个人电脑业务的份额也会变得越来越大。但是如果单从利润值地角度来看,瞄准商业领域以及高科技研究领域的大型机、巨型机才能获取更高的利润额度。就拿IBm来说,他目前虽然将很大的精力投放到了个人电脑业务方面,但是每年数十亿的研究经费,还有近百分之七十以上投放在大型机与巨型机地研项目上。而除了IBm之外。还有unisy,这家国际知名的计算机企业。一直都在做大型机与巨型机地项目研,而他的经营状况一直都很良好,尤其是在王安陷入困境之后,这家企业的盈利值更是飞攀升。在这种情况下,王安的困顿又怎么能将全部原因都归咎于业务方向过于狭窄呢?

    按照刘冉的观点,王安真正陷入困境的最根本原因,存在与三个方面,其一,是企业的领导层不思进取,他们对新技术的研投入太少。尤其是在王安博士患上绝症之后。整个公司几乎就是在吃老底了,这对于新技术日新月异的计算机产业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其二,王安公司推出地一系列产品兼容性太差,他们地每一个机种,几乎都要安装来自于王安本公司所开的相应程序,而这对于一个品牌的计算机来说。那就是最大的局限;其三。王安公司在售后服务方面的做法有些黑,那些购买他们产品的客户。除了要为机组的维护支付大笔额外费用之外,还要掏出大笔地金钱购买他们地售后服务。就刘冉的了解,那些王安公司地客户们,即便是机组程序出了一些小问题,在需要向公司提出咨询的时候,也需要支付一百七十五美元的咨询费。像这样的做法,在卖方市场的条件下也许还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市场上的同类产品很多,大批的商家正在竭尽全力的争夺市场份额,除了王安之外,客户们可以做出的选择不可胜数,在这种情况下,王安公司的客户流失自然是无法避免了。

    刘冉认为,有了这三大因素的左右,王安公司的经营陷入困境是必然的,相反,如果它不出问题那才是新鲜事呢。

    坦率的说,刘冉的这些见解令郭守云对王安所面临的现实状况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而这对于他这个郭氏集团的老总来说,那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在与刘冉的交谈中,郭守云的收获不仅仅在于这一个方面,他同时也对郭氏集团计算机产业的展方向有了一个大概的把握。根据刘冉对计算机产业的看法,他认为,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计算机的研科技应该趋向于三大板块,即高性能、宽领域、更友好协调的人机界面。高性能这一点上,郭守云自身就很有体会,不过他的体会显然不如刘冉的见解来的深刻,像那些什么器件运行度、并行处理技术之类的东西,他就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在宽领域方面,刘冉主要提及的就是一个计算机产业的外围相关环节,比如说网络技术、再比如说数码技术,他认为,在未来的计算机市场上,网络将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利润产生点,而数码技术作为一个计算机的相关产业,其利润值绝对低不到哪去。网络技术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国际上正在兴起网络热,凡是与网络相关的产业,其前景均被世人所看好。而数码呢?对于刘冉能够看到这一点,郭守云是相当钦佩的,要知道,这年头数码还是一个全新的词汇,就在去年,柯达公司才刚刚推出了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数码相机,而年前东芝推出的四十万像素数码相机,市场售价一百七十万日元,同时呢,真正看好这些产品的人现在为数不多。而在这个时候,刘冉能够提出这个观点,那就足以说明他的不简单了。而在刘冉所提出的三点种,郭守云最为关注的还是最后那一点,也就是协调友好的人机界面。在交谈中,刘冉提及,目前在人机交互界面上做开的公司,屈一指的自然要数微软,他们所推出的统在这方面做的相当好,而除了他们之外,剩下一个就是苹果公司的manetosh不过话说回来,刘冉对微软以及苹果两家公司的系统程序也提出了一些技术上的批评,苹果的不用说了,他们的产品过于僵硬,技术性要求很高,根本不适合普通用户使用。而微软的3.0呢,它的兼容性差,同时对多媒体和网络的支持性不高,如果这些技术性的问题不解决,那么微软的前景并不能为人们所看好。或许也正因为如此,目前微软公司的Indos系统开面临着一系列的困境,一部分公司的股东已经逐渐失去了对这一项目的耐心,如果不是微软的核心领导层还在坚持,那么这个项目可能已经被作废了。

    两小时的交谈,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刘冉在说郭守云在听,前说的是滔滔不绝,后是边听边分析、获益良多。总的来说,郭守云从刘冉的这些话中听到了计算机产业的三个展方向,一个是以硬件研为主导的投资方向,一个是外围相关产业为主要方向的投资,而最后一个,则是以软件开为盈利点的展方向。那么说起来,郭守云自己中意哪个方向呢?坦率的说,他自己更喜欢配套软件的开项目,为什么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方面所需要的投资比例最低,最容易上手。不过容易上手的东西不一定有好的基础啊,毕竟王安公司的业务并没有放在软件开方面,郭守云收购王安,就是为了借鸡生蛋,放弃了这方面的优势,显然是不太切合实际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现今社会条件下的大型企业,一般都是综合性的,任何一个知名的企业集团,一说起来都做着方方面面的生意,比如说微软,它本身就是“软”、“硬”兼顾的,而像国内的一些知名品牌,比如说长虹、先科之类的,他们设计的产业就包含了电子这一大块上的诸多门类。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资源、有资金、有技术、有人才,那做什么都成,从这个角度来看,郭氏集团有资源,而且资源很充裕,无论是物质资源还是政治资源,它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至于资金,那更不用说了,郭守云的荷包里什么都缺,可唯独就是不缺钱,在这年头里,不说别的,就说国内的IT产业上,这年头引入几百万美元的国际风险投资就算是冒尖的大手笔了,而在郭守云手上,几百万美元那还能叫钱吗?几个月时间里,东婷自己造进去的恐怕也不止这个数了。永远不要忘记郭守云是怎么起家的,他的荷包是通过瓜分苏联国家财产鼓胀起来的,布尔什维克党以及原苏联央行在远东的全部资产,有很大一部分都被他吞吃掉了,有这些资金做后盾,他做什么还用担心没有钱可以投吗?

    总的来说,现在郭守云要想进军计算机产业,要想学习微软那样,“软”、“硬”齐抓的拓展经营领域,那么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技术以及相关方面的专业人才,而在这两中,人才的吸纳则是他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必须承认,刘冉就是一个计算机行业的专门性人才,郭守云感觉着,这个小伙子绝不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他的脑子里有些真东西,这次东婷把他从加拿大带回来,那真是给自己送宝来了——一个活着的宝贝。

第三三二章 大订单

    同刘冉交谈了近两个小时,当结束的时候,也到了去赴午宴的时间了,郭守云在客厅里喝了一杯茶,又抽了一支烟,前来敦请的孙红羽也到了。

    “怎么样,感觉这个小伙子人品才干如何?”带着郭守云从楼上下来,孙红羽趁着没人注意的工夫,低声问道。

    “感觉还不错,”郭守云扭头朝后看了看,在他们的身后,东婷一手挽着刘冉,一手牵着守成,三个人正热络的说着什么。

    “虽然人木讷了点,但是看得出来,相关方面的技术底子很扎实,不瞒红姐你说,现在我那边就缺这种人啊,”转回头来,郭守云压低声音说道,“你也知道,我收购王安公司的事情已经如箭在弦了,而公司一旦收购下来,那紧接着就要安排人事、拓展业务,在这方面,如果没人挑大梁那是绝对不行的。”

    “呵呵,难得,”孙红羽笑道,“你个小狐狸从来都是逢人便存着三分戒心的,这刘冉和你第一次见面,你就真能放心的把他安排进集团里?你就不怕他没安好心?”

    “怕,怎么不怕啊,”郭守云失笑道,“所以我才打算尽早让他到集团里去,一方面呢可以让他历练一下,另一方面,也可以就近观察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本分人。”

    “我明白了,你这又是在打我的主意啊,”孙红羽也是同郭守云久打交道的人了,说句最到位的话,小狐狸尾巴翘十回。她至少能看出八回猫腻来。

    “嘿嘿,红姐这话不就说远了嘛,”郭守云揉揉鼻子,干笑道。“咱们之间地关系还用分什么彼此吗?再说啦,这次我需要红姐帮忙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个留学的博士生而已,只是要你张张嘴地事罢了。难道红姐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你啊,就是个典型的白眼狼。”伸手扯住郭守云的胳膊,孙红羽笑骂道,“需要我给你帮忙的时候,你这张嘴甜的能腻死人,可回头等我求到你地时候,你就一笔一笔的跟我算细账,恨不能把我里外三层皮都给扒干净喽。”

    “哪有地事,红姐,你这摆明是诬陷我,”郭守云那脸皮厚的可以做城墙。他不仅会算计别人。还很会赖账,“你说说,自从郭氏与中远合作以来,你红姐提出来的要求,小弟我有哪条没做到啊?就拿宝钢合作项目来说,你要设备我给设备,你要技术我给技术。你要专家我给专家。毫不客气的说,你的要求我可是都给你做到了。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吧?”

    “是,这一点我承认,”孙红羽笑道,“不过你个小狐狸也别忘了,为了让你点头,我们中远前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为了能够与你的郭氏合作,我们从人行拿到的批项目款,就有一大部分被你白白的割走了。”

    “咳咳,”干咳两声,郭守云肃容道,“红姐,咱们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中远是你地,那小弟我绝不会对你有任何刁难,可现实地情况是,中远它不是你的,而是属于国内的,就是人们所说的公家。既然是公家,那我就得从与公家做生意的角度出跟你协商,我想在这一点上,不仅我自己清楚,红姐你也应该很清楚的。”

    “好啦好啦,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个小狐狸何必当真呢。”说话间,两人来到楼前的平台上,孙红羽歪头看了一眼面露不愉地郭守云,笑道,“其实不用你说,你这次需要我做地事情,我刚才就猜到了,知道刚才你跟刘冉谈话的时候我干什么去了吗?哼哼,告诉你,我去调资料了。”

    这么说着,孙红羽朝后面地东婷等人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他的详细资料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回头会让人给你送过来的。至于说他与国内方面签订的协议,那个也好说,只要你自己能够说服他,那这边不会存在任何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安排北京的校方先提出解聘的,那样的话,你的工作应该会更好做一些。”

    “呵呵,那小弟就先道声谢了,”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他知道,刘冉或许是一个真正的人才,但是他这个人才对国内的价值,显然远不如雄踞远东的郭氏集团,毕竟人才有很多,流失一个半个的国家还可以再去培养,但是郭氏集团却是世界上独一号的,没有了郭氏的协助,国内有很多事情就做不成了。

    “先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等我说完之后,你再想该怎么谢我吧。”孙红羽引着郭守云走下楼前阶梯,而后一边朝楼梯右侧的通道走去,一边继续说道。

    “哦,那我可得好好听听,”郭守云心头一动,随口说道。

    “知道apps吗?”孙红羽没有直接说这个大礼是什么,她先问道。

    “嘿嘿,你考我啊?”郭守云伸手搔搔后脑勺,说道,“跟你说,要论俄语,我说的那叫一个流利,可这英语嘛,不好意思,我连二十四个字母都认不全。”

    “哈哈”孙红羽被身边这个无聊的男人给逗乐了,她笑道,“什么二十四个字母,人家是二十六个字母,你啊,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连apps都不懂,还要收购王安,还要进入计算机产业市场,我真担心你这一步迈出去,会不会把自己的老底都赔掉了。”

    “那有什么,我不懂总有人会懂的,我的责任就是把手头的闲散资金投放出去,至于说具体的经营,那自然有专业的人才去办理,”郭守云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听说过吗,投资讲究一个彻底分工就是彻底成功,如果凡事都需要投资的老板去做决定,那这个世界上还要那么多的天才干什么?”

    “算你说的有理,”孙红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如今的国内,很大起家的大老板本身连小学文化都没有,可他们却能够把大笔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是为什么?说白了,他们的成功就基于两点,一个是胆大,一个是会用人,而这两个成功的要素,郭守云显然都具备了。

    “apps,其实就是机场旅客处理系统,”孙红羽继续说道,“目前国内的几个航空公司以及各地机场的相关处理系统老化严重,而有些地方还在采用人工服务,这样的状况显然已经无法满足日益增大的旅客流量了。所以呢,现在国务院和相关部委正在制定一项规模庞大的技术更新计划,以改变这种配套设施严重落后的状况。原本在这个项目上,国内准备采取的方案是进行国际招标,包括IBm和unisy在内的四家国际性公司,现在都提出了他们的招标意向,不过现在考虑到你们郭氏也要进军这个产业,那么北京就有了新的想法。呵呵,像这种动辄上亿元的大型投资项目,给美国人做也是做,给自己人做也是做,那这一汪肥水何必要流到外人的田里去呢?小狐狸,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嗯,那还用说,自然是这个道理,”郭守云恬着脸的笑道,“我郭守云说到底也长着黑头、黄皮肤嘛,虽然现在入了俄罗斯的国籍,可这根子好歹也还在咱哈尔滨呢。所以说,国内有这种大型的投资项目,怎么也要先照顾咱这些华人嘛。噢,顺便问一句,这个什么什么apps项目国内打算什么时候上马?资金拨付的程序怎么走?是先建项目还是先付钱?”

    孙红羽听的是直翻白眼,她心里琢磨着,身边这个男人前世到底是什么货色啊,他这脸皮厚的估计城墙也比不上了。现在郭氏集团还没有把王安公司拿下来呢,他就已经惦记上这个app项目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资金拨付方式的问题了,他这前瞻性的思维未免也太强悍了。不过孙红羽不知道的是,郭守云前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辈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项目上马的时间好说,大概定的日子是今年七月份,这也就是说,你有五个月的时间去作前期的准备工作,”孙红羽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工作并不难做,我询问过了,apps项目主要是对大型主机服务器的要求比较高,至于说网络的构架,以及相应程序的设置,那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了。如果你能全盘收购王安,那么依靠他们本身的技术实力,这个项目做起来就更容易了,所以呢,五个月的时间算是很充裕了。”

    “嗯,嗯,继续说,”郭守云一脸笑咪咪的样子,他将头点的像是鸡吃米一样,同时说道。

    “继续说?说什么?”孙红羽愕然道,“这是你的生意,我对这一块的东西也不是很了解,我能说的都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条件啊,”郭守云仍旧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虽说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要用肥水的话,咱终归还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吧,嘿嘿,别告诉我你们会这么好心,就那么平白无故的送我一份大礼。”

    “瞧你这话说的,”孙红羽皱皱眉头,说道,“我们有你想的那么势利吗?给你点好处就要回报,你以为大家全都给你一样是个奸商啊?”

第三三三章 互利条件

    孙红羽说得没错,郭守云本身就是一个奸商,而作为一个奸商,他身上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能够很现实的考虑问题,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谓利益,那就是一个利己益人的事,是一个交换的过程。

    国内的航空客运事业属于一个很大蛋糕,而孙红羽所提到的这个apps项目,固然是一个投资额度很大的项目,但国内也不可能毫无条件的就把它交给自己来做,在这一点上,郭守云看的很清楚,至于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不明白国内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还是那句话,“做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抱着自己一贯坚持的方针,郭守云想知道自己这次需要做些什么,才能把这一大笔的商业订单拿到手。

    就像刘冉所说的,未来几十年,实行改革开放的国内必然是一个令世人瞩目的大市场,同时呢,由于国内的政策因素,类似石油、铁路、航空、金融、电信等真正富含利润的行业,全部都由国家专营,在这方面,任何私人都不可能把手插进去。但是话说回来,国家能对这些行业实行垄断,却无法对这些行业的外围产业也实行专营,就像科技含量较高的计算机产业。众所周知,计算机这个高科技的东西,随着社会的演进,可以说是同人们的经济生活密切相关的。航空客运服务系统需要大型的联机服务,同样的,铁路客运也需要这个东西,电信方面也离不开它。而除此之外,像什么政府机构、银行网点系统、出入境管理等等等等,这些与政府运作密切相关地方面,都离不开由大型计算机服务器所提供的服务。试想一下。郭氏集团的计算机产业如果能把这些订单中的一部分拿到手,那将意味着多么大地利润?而在产生这些利润的同时,郭氏集团又将收获多么大的广告相应?

    当然,也许有人会问,郭氏集团收购王安公司之后。短期内必然形成不了多么大的竞争力,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来自IBm、unsy等实力集团的竞争,它怎么可能在中国市场上夺得多大地份额?

    说一句很现实的话,那些提出这类问题地人,显然对中国国内的基本国情缺乏清醒的认识,在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所谓的市场竞争力与西方社会所提及的那种竞争力不同。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品牌、质量、价格以及售后服务这些东西,或许是他们购买商品时优先考虑的问题,但对于政府订货来说,官员们先考虑的却是关系。是商家的立场以及他们地倾向性——一个爱国华商与一个国外商人之间地竞争力。那是根本不存在可比性的。正因为如此,郭守云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国内拿到大笔的政府订单。

    “是是是,红姐说得对,”尽管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可是郭守云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灿烂。他知道,如今的红姐与当初地那个红姐不一样了,根据郭守云得到地消息。如今身为中远北方集团董事长的孙红羽。已经被提名为下一届人代会地人大代表,而这说明了什么?毫无疑问。她这个曾经的商人已经由官商开始向“官”的那一个方向展了。和官打交道,自然不能无所顾忌了,尤其是有些话在说的时候,就必须讲究技巧,这交易不能说是交易,只能说是礼尚往来的回报。

    “不过呢,我这次回来,好歹也得为国内做些什么,”郭守云的嘴就是会说,同样一个问题,他能转换六七种方式说出来,类似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就难不住他,“我的情况,郭氏集团的情况,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这别的事情不好说,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办的来的。”

    郭守云说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处处都是套,处处都给自己留了余地,什么叫“力所能及”的事情,这玩意可不太好说,办不到的事情不在力所能及之列,而办得到却不想办的事情,同样也不能列入力所能及之列,因此,郭守云这一番话固然说得很好听,可实际上,聪明人一耳朵就能听出来,他所说的全都是废话,半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孙红羽何尝不是一个聪明人,因此郭守云这一番话有没有实际意义,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出于对小狐狸的了解,她也懒得在这方面多做计较。怎么说呢,这小子就是这么一种人,他做事向来只看利益不看人,如果放在国内,他这样的人绝对没有多大的展空间,可问题是,这小子身在远东,那里是老毛子的地盘,国内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边去。最要命的是,现在国内还在很多事情上需要同他合作,需要拉拢他、给他好处,在这种情况下,国内还真找不出具体的办法来对付他。

    “如果你真能有这个心思就好了,”孙红羽若无其事的笑道,“说起来,现在我们还真有件事需要小狐狸你帮帮忙,嗯,怎么说呢,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一点,就看你愿不愿意出把力气了。”

    “我就知道这好处没有白饶的,”郭守云心中冷笑,可这嘴上却说的仍旧好听,“那还用说,我这把子力气自然是要出的,红姐,你就照实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其实这个从何说起呢,”孙红羽犹豫了一下,老实说,现在不仅仅是郭守云和她说话要细思索,她跟郭守云说话同样也要仔细考量,这倒不是说她心里存着什么顾忌,而是小狐狸的心眼太多,跟他说话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那这话还不如不说呢,因为你这一开口,他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小狐狸,想来你对目前的国际铝材市场,以及国内铝材的需求、消耗量有所了解吧?”慎重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孙红羽说道。

    “嗯?铝材?”郭守云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国内的用意。

    的确,正如孙红羽所说的那样,郭守云对目前国际铝材市场、铝材期货以及国内的铝材需求、消耗情况,有一个大体上的了解。自从年前进入十二月份以来,由于全球最大的铝土矿生产商澳大利亚铝业公司出现内部危机,在其后持续的三个月时间里,国际铝材市场价格持续攀升,同时呢,铝材期货的价格也一路上扬。而对于国内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按照现实情况来说,国内的铝土矿蕴藏量固然在世界排行的前列,但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由于经济展方向的原因,包括建筑、包装、电力、消费品以及交通运输业展相对迅,而在这些行业中,铝材的消耗量都是惊人的。正是因为如此,在年初的资源消耗国际排行榜上,中国已经成为了全球第二大原铝消耗国,毫不客气的说,目前国内的铝矿资源,已经陷入相对紧缺的境况了。改革开放意味着经济的迅展,而经济的迅展,则意味着各种资源的快消耗,就像中国的石油工业一样,从最初的石油出口国,到现在的无油出口,及至不远将来的石油进口,这可以说是经济展所带来的无可避免的代价。

    本国的经济需要持续展,而在展的同时,各项必须的资源却日趋匮乏,面对这种情况,一个国家能够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毫无疑问,那就只有进口了。而进口同样存在两种方式,一种是最正规也是最吃亏的,那就是走国际贸易渠道,直接从国际市场上购买。第二种,则是直接进行跨国投资,以相对低成本的开性投资,换取持续稳定且更加可靠廉价的原材料来源地——现在,国内显然更青睐于第二种方式,就像国际上所有有能力的国家一样,他们看上了刚刚经历解体风波,国内经济全面凋敝的俄罗斯。

    郭守云坐镇远东,远东的情况他最了解了,那里不仅是他的家,而且还是他的势力范围,在那片地方,地上有什么东西,地下有什么宝贝,他都关注的很,因此,他相当清楚,远东的铝矿蕴藏量及其丰富,同时呢,由于工业展的关系,远东本地经济对铝材的消耗量却很小。在哈巴罗夫斯克与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有两个年产量达二十五万吨的炼铝厂,而这两个炼铝厂的生产规模,不仅足够维系远东经济展的需求了,每年的还有大批量的铝材用于出口。在这种情况下,国内将目光瞄准远东,那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国内真的是打算在远东的地面上投资铝业开采,那郭守云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答应,这并不是说他吝啬,也不是说他偏激的排斥国内投资,他之所以会有这种考虑,完全是处于政治的敏感性。要知道,在如今的俄罗斯,尽管已经开始实行私有化改革,但是作为国家固有资产的自然资源,那在明面上还是属于联邦国家所有的。尽管说在某些地区,已经出现了地方政府与跨国资本联合开矿业的现象,可那些地方的地方官员,毕竟是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他们不去考虑、不去顾虑的一些问题,郭守云却不能不慎重从事。就拿国内投资远东铝业这件事来说,如果郭守云退让了,让国内的投资顺利的进入了远东铝业开,那一旦有政敌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三四章 送死的事不做

    时下郭守云在远东的权势的确很大,用一个手眼通天来形容也好不过分,可是权势大不意味着就可以毫无顾忌,更不意味着可以说一句“老子天下第一”,过分的嚣张等于是耍潮,用一个中国人才明白的形容词来说,那就是二百五才干的事。所以说,别看郭守云现在权力很大,可他依旧做得很谨慎,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像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里都有一个谱,他把握的准着呢。

    “红姐,你的意思是说,中远想要在远东投资铝业?”要不怎么说郭守云的脑子快呢,就是打个哈哈的工夫,他的心里就已经有说辞了,怎么不动声色的把孙红羽这个要求推回去,他那小脑袋瓜子里有不下十几种借口。

    “怎么样,你不会又要找借口推脱吧?”郭守云精明,孙红羽可也不傻,她微微一笑,说道,“先说好,你那点底细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可基本的情况我还是有所把握的。莫斯科实行小私有化改革,远东够私有化标准的小型炼铝厂有十几家,而在这方面,你的郭氏并没有插手。更重要的是,我还知道,莫斯科把远东小私有化改革的试行权下放到了地方政府,也就是说,远东各州的州一级政府,就有权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再换一句话说,那就是你这个小狐狸完全有能力把这件事办成了。所以说,你这次要找推脱的借口,恐怕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了吧?”

    “哪里,哪里。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小弟我怎么可能推脱呢?”郭守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更何况你们中远想要到远东投资铝业,这是一件好事啊。一月份莫斯科也下达了全新的引资政策,现在全俄各地都在忙活着招商引资嘛,远东何尝能够例外呢?不过嘛”

    “我就知道你有个不过,”孙红羽失笑道,“说吧。不过什么。”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招待所大礼堂的正门前。孙红羽扯住郭守云的袖子,将他拖到门侧地立柱旁边,看她那架势,今天这件事郭守云要是不交个实底出来,她是不可罢休了。

    看到大哥与孙红羽两个人在门前停下,相隔十几步远的守成等人跟了上来,东婷先走到两人身边,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们,随口问道:“哥,红姐。午宴不是定在这吗?你们怎么不进去?”

    “噢。小婷,我和你哥有两句话要说,你先带守成进去,”孙红羽拉起东婷的小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笑道,“今天出席午宴的人你昨天都认识了。随意一点就可以。不用拘束。”

    “昨天那些人?”东婷弯起眉毛,犹豫道。“那还是算了吧,最多你和大哥说你们地,我们在这里等一下。那些家伙都是四五老十的老爷子了,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再,昨天见面地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们都看我不顺眼,我也懒得去自讨没趣。”

    东婷这话说得倒很实在,如今这年头,国内虽然改革开放搞了十几年了,可是对于那些上了岁数的老领导来说,年轻人的某些做派还是他们看不惯的,而在这其中,着装就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时下国内老一辈人物眼里最正规的着装是什么?毫无疑问,还是以朴素、简约为主的中山装,不说别的,就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主持人,一上镜也是清一色的灰布中山装。在这种观念下,东婷这一身引领国际潮流地打扮,自然很难让那些老前辈们接受。

    “那要不这样,我让人先带你们去休息室坐一会,我和你大哥很快就过去。”对于东婷地想法,孙红羽也能够理解,她点点头说道。

    “ok,”东婷皱皱鼻子,做了一个赞同的手势,同时说道,“不过你们可快点,好不容易回哈尔滨一趟,我还打算今天下午四处转转呢。”

    “好啦,知道了,”孙红羽笑了笑,伸手招过一名随从,对他简单的嘱咐了两句,而后又转头对东婷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到午宴一结束,我就亲自带着你们兄妹三个出去转转。”

    “呐,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食言。”东婷扭身抱住守成的胳膊,笑嘻嘻的说了一句,然后跟在那名随从的身后,朝礼堂正门内走去。

    “不过什么?”目送东婷一行人消失在礼堂正门地走廊内,孙红羽扭过头来,朝郭守云追问道。

    “我地意思是,如果国内在远东投资铝业开,那么恐怕会引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郭守云耸耸肩,说道,“如今俄罗斯地局势以及远东的状况你也清楚,随着前苏的解体,尤其是现期小私有化改革方案的出台,大量的国际游资,尤其是实力强劲的跨国公司,都在挤破脑袋的朝俄罗斯钻。他们打着投资的旗号,意图掠夺俄罗斯国内丰富的资源,甚至是属于俄罗斯国家的现有财富。从列宁格勒到斯大林格勒,从罗斯托夫到下诺夫哥罗德,这种国外资本迅介入的现象已经表现的相当明显了。坦率的说,在如今的俄罗斯,如果说还有一片地方是国外资本进不去的,那就只有一个远东了。可这并不是说没有人觊觎这片地方,而是因为那里有我,那里有郭氏,所以那些见缝就能插针的国外资本才始终无法介入。”

    “哎,”说到这里,郭守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面色深沉的说道:“红姐,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顶了很大压力的,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盼着我死的人太多了,而想尽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前段时间哈巴罗夫斯克那一场刺杀事件你也是知道的,而那只不过是一起准备不到位的行动罢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敞开大门,允许国内的资金进入远东自由投资,而且还是投资到相对敏感的资源领域,那随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毫无疑问,远东的大门既然对国内敞开了,那就不能对别人封闭着,否则的话,莫斯科就会有人出面找我的麻烦,而在国际上,恐怕也会有人对我更加不满了。因此呢,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允许国内的投资进入远东,那么就必定会对各方势力一视同仁,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俄籍华人,忽视自己的华人身份当然不对,可要无视自己的俄籍身份,同样也是自找麻烦。”

    “怎么说呢,”郭守云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瞅了瞅一脸无奈的孙红羽,用同样无可奈何的语气最后说了一句,“红姐,我和你不同啊,你是身在国内,根也在国内,所以你一门心思的为国家考虑,那是很正常的。而我呢?我是根在国内,而身在俄罗斯联邦啊,试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凡事都和你一样的去考虑,那结果会是什么?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弟我在不远的将来,落个身死他乡的惨淡结局吧。”

    听着郭守云长吁短叹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孙红羽很容易的就从中听出了两层含义:其一,他可以允许国内到远东投资铝业开,但前提是,当国内的投资进入之后,他郭守云将会全面敞开远东的投资市场,不论是哪一方来的资金,全都可以到那里去分一杯羹,去抢占那么一席之地。而这样的结果是国内所希望看到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虽然说现在国内无法在远东占据一席之地,但是那些在苏联解体之后,就将枪口对准中国的西方国家,同样也无法进入这片地区,而相比之下,因为远东掌握在郭守云的手里,国内方面还是在远东占据了优势的。可话说回来,一旦郭守云甩手不干了,他拼着一死将远东彻底开放了,那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现在谁都猜测不到。其二,郭守云这番话里还隐藏着一个类似于警告的意思,孙红羽知道,郭守云拿他的身份与自己作对比,其用意就是在申明——他不是国内打入远东的马前卒,更不是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无关紧要的一枚棋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可以帮助国内谋求一定的利益,但是这个利益必须基于他本身的利益之下。同时呢,他郭守云在远东的存在,与国内在远东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有他、有他的郭氏集团立在远东,国内才能在那边求得利益的最大化,而若是没有了他,没有了他的郭氏集团,国内将要在远东面对,会是一个更加复杂且难于预测的竞争环境。

    不管是出于真心也好,出于敷衍也罢,郭守云都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老实说,尽管对他的这种态度很不满意,但是孙红羽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是事实,基于国内的利益考量,远东不能没有郭守云,不能没有郭氏——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瞧你,有困难就说有困难好了,干嘛整的这么唉声叹气的,”孙红羽现在对这个小狐狸真是一点辙都没有,其实别说是她了,即便是北京,乃至是莫斯科,不都是拿郭守云这个小狐狸没辙吗?否则的话,他哪能在远东活的那么舒坦。

    “放心好了,我们知道远东是你的一亩三分地,没有人会去碰那个地方,”下意识的摇摇头,孙红羽干笑道,“这次国内要投资俄罗斯的铝业开是真,但目标并不是你那片地方,而是与你紧邻的赤塔。嗯,具体的情况,一会儿午宴的时候,几位部委的领导会和你详谈先自己斟酌一下吧。”

第三三五章 艰难的抉择

    国内要在赤塔州投资铝业开?这个消息对于郭守云来说多少有那么几分重要性,至少他能从中体味出两个信息,先,国内显然默认了他在远东的既得利益,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愿意支持他在远东的展。其次,面对后苏联时代的国际大环境,尤其是平添了更多变数的俄罗斯外交趋向,国内已经放弃了过去那种后制人的外交方式,高层的决策要扩大中国在俄罗斯的影响力,而且是要在最大程度上扩充影响力。

    这次赶来哈尔滨的北京几位部委领导,全都是清一色的副职,不过郭守云并不认为这是国内方面有意轻视他,毕竟他的身份相当敏感,而且此次谈判还带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按惯例,这种场合都是由副职出来撑场面的。

    午宴上,郭守云、孙红羽两人同部委的领导们坐了同席,而守成以及东婷几个人,则是坐的另外一个桌席,他们自有相应的官员去招呼,尽管他们与郭守云的关系非比寻常,可国内还是有很多的顾虑,像这些较为私密的问题,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中国人有中国人自己的习俗,就拿商业性谈判来说,西方人喜欢在正式的场合下,尤其是在正规的会议中去解决,而中国人呢,则喜欢把类似谈判之类的事情放到酒桌上去解决,在这一点上,官与商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差别。

    就在午宴进行的过程中,来自计划委员会的一位副秘书长,提出了孙红羽之前所说地那项投资计划,其具体的内容是:山西铝业。即晋铝,目前正在筹划向俄罗斯赤塔州投资,与当地现有的捷廖尔斯克铝厂合资,兴建一个年产量不低于五十万吨的大型铝业集团。目前。为了该项投资计划,晋铝计划筹措资金一点八亿人民币,如果项目获得通过,那么预计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拉动赤塔州本地落后地经济状况。同时,还能为当地解决两万四千人就业问题。坦率的说。这是一项国内与俄罗斯双赢的投资项目。

    根据计划委员会提供的情况,郭守云了解到,现在,这个项目已经报备到了俄罗斯联邦的规划部门,而且已经获得了通过,不过遗憾地是,该项目在赤塔州州政府方面遭到了抵制,原因是作为日本铝业三巨头之一的“住友金属”也在筹划这么一个项目,他们地项目报备计划,已经在赤塔州州政府方面获得了通过。

    怎么说呢。目前俄罗斯的情况相当复杂。各方面实力交错竞争现象严重不说,而且中央与地方的职权划分相当混乱。原本,像这种致力于开国有自然资源的大型项目,先需要走的程序是在莫斯科联邦中央报备,在获得通过之后,地方才有权力进行二级审批。可现如今呢,由于莫斯科中央集权被削弱。地方离心倾向严重。因此,在很多事情上。莫斯科等于是失去了对地方的有效控制,就像晋铝的这个投资项目,国内向莫斯科提出的报备根本不好使,赤塔州的地方政府那里通不过,什么都白搭。

    而地方职权过大会引什么结果呢?毫无疑问,那就是贪污**盛行,营私舞弊猖獗。郭守云不用想也能猜到,小日本子肯定是在赤塔州大甩金元了,有花花绿绿的钞票开道,那在现如今地俄罗斯绝对是挡披靡啊,相比之下,国内要想按照正常途径来走这条路,能走得通才是咄咄怪事呢。

    此前,国内也考虑到郭守云地身份敏感,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打算让他出面解决,他们更倾向的一条路子,是借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能量,将日本人渗透到赤塔的力量排挤出去。赤塔州这个位置很特殊啊,它与中国直接接壤,同时呢,又傍依着远东,小鬼子动不了郭氏集团实力根深蒂固的远东,就去打赤塔的主意,他们这种行为等同于是在楔钉子——一个大投资项目所带来的,绝不仅仅是经济上地利益,它同时还能够带来很大地政治影响力,有时甚至还能引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因此,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晋铝与住友金属在赤塔投资项目上的争夺,是关乎中日两国在俄罗斯政治辐射力的大事,国内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向国内靠拢的趋势很明显,他与维诺格拉多夫四天前秘密造访北京,其间,国内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希望他能够在这方面助上一臂之力。不过霍多尔科夫斯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没有明确的回绝掉,但却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赤塔州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像赤塔、布里亚特乃至西伯利亚的东部地区,这些与远东直接接壤的地区,包括他在内的几位俄罗斯巨头,全都没有插手进入。不为别的,就因为远东有一个郭守云啊,这家伙不是人脾气,谁动他一根毛他都要豁出一条命来跟人家死磕,再加上这几个地区本身一穷二白,所以大家伙的,谁都不愿意为了那么几块鸡肋去惹上一身的羊骚。为此,霍多尔科夫斯基提出来,赤塔的投资项目他可以伸手,但前提是,国内必须把郭守云的工作做通,否则的话,这件事就只能交给郭氏集团去做——赤塔紧邻远东,郭氏集团虽然没有向赤塔展,但他的影响力肯定已经辐射到了那片地区,所以,只要郭守云出面,那这件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总而言之,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于是给郭守云面前摆了一个双项选择题:这事,要嘛你管,要嘛我管,两之中,你任选其一吧。

    “霍多尔科夫斯基是王八蛋!”午宴的时候,一边听着来自北京方面的介绍,郭守云一面在心里变着法的诅咒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知道,这个家伙哪是给自己选择的余地啊,他这是摆明了在算计自己呢。

    毫无疑问,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给出的条件,郭守云无论怎么选择,这小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如果赤塔那边的事他不插手,那么好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就要出手了,那么他会怎么做呢?很显然,做一个穷困潦倒的边境小州,赤塔那帮子官僚们绝对顶不住来自国内一大巨头的压力。霍多尔科夫斯基可以轻轻松松的拿下这块飞地,从而将这个一直以来无人插手的地方,堂而皇之的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话说这样的局面郭守云愿意看到吗?毫无疑问,他绝对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的出现,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啊,堂堂一个霍多尔科夫斯基跑来和他做邻居,郭守云今后睡觉估计都无法安稳了。

    那么换个角度考虑,这件事如果郭守云插手的话,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不用说了,他如果插手的话,霍多尔科夫斯基仍旧是有大便宜可沾的,至少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他在政治立场上,将郭守云这个历来不确定的因素,彻底的拉下水了。

    在如今的俄罗斯,尤其是在莫斯科,基于外部因素的两大势力团体分化现象,正日趋明朗化,而这种分化,一方面是基于改革政策立场的,一方面也是基于外交倾向的。简要的说,那就是克里姆林宫目前致力于向以美国为的西方世界靠拢,他们主张的外交优先对象就是美国,同时呢,他们所奉行的经济改革政策,也是全盘西化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政策。而与克里姆林宫对立的,则是一部分立场倾向左翼、原本就同布尔什维克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政界要员,他们一方面主张外交政策上,建立一个中俄间的战略协作关系,以抵御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围堵,另一方面,则主张在经济改革方面,效仿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在加强中央集权的前提下,逐步深入各项经济改革措施。

    政治观点的异同,意味着势力的区划,而势力的区划,则意味着一系列的权力斗争。最近这段时间,霍多尔科夫斯基正在竭力摆脱西方国家在背后对他实行的操控,在立场上努力向北京靠拢,而在此次北京之行展开之前,他和维诺格拉多夫曾经向郭守云询问过郭氏集团的立场,只不过郭守云的心眼多,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很暧昧,让人吃不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坦率的说,虽然这段时间郭守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以及维诺格拉多夫走得很近,但是基于彼此的身份地位,他们很难达成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互信,郭守云整天疑神疑鬼,信不过人家,人家同样也信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霍多尔科夫斯基如果摸不准郭守云的外向立场倾向,他这趟北京之行铁定是无法放心的。

    吃着午餐的时候,郭守云就一直在琢磨,他估计,这次北京要他在赤塔州铝业投资项目上出一把力,未尝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准这就是一个逼他表态的动作:如果他在赤塔州这件事上插手了,那么万事皆休,北京不仅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将日本的势力从赤塔排挤出去,同时呢,还能让霍多尔科夫斯基放心,最重要的是,他们能把郭守云牢牢的绑上自己的“战车”,令他无法再像当初那样左摇右摆——这真是一招一举三得的妙棋啊。换句话说,郭守云琢磨着,如果自己这次不插手,那么今后的事情估计就要棘手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手绝不会平白无故伸到赤塔去的,说不定啊,那就是国内和霍氏联合对他下手的前兆。

第三三六章 愁啊

    郭守云一贯奉行的政策,就是脚底下能踩几只船就踩几只船,因为只有那样,他手中所操控的筹码才能最多,安全系数才能最大。不过脚踩几只船的事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在各方矛盾还没有激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脚踩几只船没有关系,可是一旦矛盾激化了,各方势力逐渐走向定型的时候,谁在脚踩几只船,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那么从最现实的角度考虑,郭守云如今除了向国内低头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嘛?毫无疑问,如果单单对付一个霍多尔科夫斯基抑或是维诺格拉多夫,他郭守云绝不会退缩,有什么啊,大不了彼此拼个两败俱伤,这两个家伙要想将他郭氏集团置于死地,那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现在所要面对的,并不是霍、维两人,而是来自国内的那只大手,是与远东紧紧相连的中国。

    很坦率的讲,面对来自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国内联手制造的压力,郭守云并不害怕,他知道,国内处于政治因素以及国际影响的考虑,不可能对他下黑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郭氏集团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如果往更深一层去考虑,郭守云甚至相信,无论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北京方面也罢,都不敢对他逼得太紧,因为郭氏集团目前在俄罗斯的地位很特殊,它生存在各方势力拥挤的夹缝中,同时却又能对大局的展起到很关键的影响作用。举个例子,如果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郭守云被逼急了。他不顾自己地利益,全面倒向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怀抱,那么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毫无疑问,别、古两人的集团在实力大增之后。会一刻不停地对霍、维两人下手,先收拾维诺格拉多夫,再缴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械,从而将北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点影响力,彻底赶尽杀绝。再。即便郭守云不向别、古两人靠拢,也不与霍、维两人起争端。他只要再去一趟华盛顿,在那边随便签下几个协议,那接下来的郭氏集团,同样也没有谁敢轻易的触碰了。

    总而言之,在这个需要抉择地关头,郭守云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可以选择不向国内靠拢,甚至可以选择同国内对着干,因为坐镇远东地郭氏集团,还可以寻找到另一个更加势强力大的“主家”——美国。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如果郭守云真的走出了这一步。那纽约、华盛顿,估计要有不少人欣喜若狂了。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真的愿意走那一步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而否定的原因有三点:先,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郭守云本身就对美国佬有一种很深的抵触情绪,在这一点上。他那个俄罗斯国籍起不了任何改变作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败美帝野心狼。”这志愿军军歌在中国大地上传唱了几十年,那直接影响的是几代人地思想观念。而观念这个东西是很难改变地,尤其是对郭守云这种意志坚定的人来说,那更是如此了。其次,郭守云虽然不打算为国内充当马前卒,可他也不愿意同国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毕竟他是个生意人,是个从中国走出来的生意人,同国内闹得势不两立,那绝对不符合他本身的利益;最后一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郭守云要考虑自己投向美国的后果,永远不要忘记一点,那就是在俄罗斯政坛上,真正在背后给郭氏提供支持地,是以维克托为地那些原布尔什维克党精英。过去,没有这些人的支持,郭守云不可能起家这么快,现在,没有这么人地协助,郭守云不可能在远东坐的这么安稳,将来,没有这些人的鼎力扶持,他郭守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对于这一点,郭守云看的相当明白,体会的相当到位。

    的确,郭守云不是好人,甚至是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透了的恶人,但是有一点,他这个恶人头脑很清楚,眼光看的也很远、很到位。他知道,乱世之中杀人是英雄,可治世之下,杀人就是匪徒,而匪徒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那么做一个在乱世中依靠偷盗国家财产、偷税走私起家的豪商,如何才能在治世的时候求的生存呢?毫无疑问,那需要一个身份的转换,说白了,就是需要有一个漂白的过程。话说他郭守云走到今天这一步,谁还能给他做身份的漂白?毋庸置疑,只有莫斯科的当权才能完成这件事——当权说你是好人你就好人,说你是恶棍你就是恶棍,这个现实到任何时候不会改变。

    郭守云从进入远东,到创建郭氏集团,再到控制远东,整个崛起的过程中,他一方面挖空心思聚敛财富、攫取权力,另一方面,他也一直在谋求退路。正所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两手同时抓,两手都很硬。”而在这个谋求退路的过程中,他也始终没有放弃那个“抱大腿”的主张,抱死了维克托等人的大腿,他坚信,这些人将会在乱世之后,为俄罗斯的政坛带来平稳,同样的,也只有这些人,才能在将来保全郭氏集团。

    也许有人会说,郭守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作为一个走过未来的人,再加上有郭氏集团的雄厚实力做基础,如果他投向美国人,那未必不能改写俄罗斯的历史。坦率的说,这样的念头郭守云的脑子里不是没有动过,但是随着思虑的日趋成熟,他早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三十三天外了,在如今的他看来,以倾向西方为主的政治派系,将来注定会被俄罗斯政坛所抛弃,换句话说,只要假以时日,那些靠向美国人的家伙,早晚会在俄罗斯国内成为过街老鼠。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就像郭守云在他那本类似自传的日记中所说的那样,以倾向西方为主要决策的叶氏激进派,他们在上台执政之前,便已经为自己掘好了坟墓——掘坑的铲子,是他们当初大力倡导的俄罗斯民族主义情绪;私有制改革是他们挖出来的坟坑;经济凋敝、国家破败、民不聊生是他们的墓志铭。精明的郭守云早就看出来了,激进派们所提出的一系列政治观点以及他们所作所为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矛盾。当初,为了推翻布尔什维克党的统治,激进派在全俄境内大肆煽动大俄罗斯民族主义情绪,他们反复向人们灌输一个观点,那就是苏联的存在,影响了俄罗斯人的民族自决,苏联在以一个国家的形式,剥削、奴役全体俄罗斯人民。很显然,他们当初的路子走对了,俄罗斯的民族主义情绪被煽动起来了,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俄罗斯人几乎是全面颠覆了苏联时期创造的历史,就连当年的白匪头子高尔查克,都成了俄罗斯的民族英雄。也正是在这种民族主义情绪的支配下,苏联被成功的解体,叶氏登上了俄罗斯总统的宝座。可随呢,俄罗斯人的民族情绪被煽动起来了,当权的叶氏却向美国人低头了,俄罗斯人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全都要由美国人来指手画脚,更要命的是,美国人来了,他们不仅仅是要指手画脚,还要动手掠夺财富。面对着国内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在加上日渐凋敝的经济环境,叶氏以及那些倾向西方的政治势力,怎么可能获得太多的生存空间?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郭守云才始终没有向美国人抛媚眼——为什么在几大寡头种,实力相对弱小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能够活到最后,而别列佐夫斯基以及古辛斯基他们这些实力雄厚的人却早早的完蛋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后两同美国人走的太近了,弗拉基米尔对他们动手,那背后就有民意的广泛支持,所以没有多少顾忌。

    怎么说呢,别看郭守云现在财大气粗、权势熏天的,可他活的也很不容易,一个脑袋要当三个脑袋用,别人不去想、不去考虑的问题,他都必须想到,而且还得考虑仔细了,任何一个地方出了纰漏,说不定就会令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世界上谁活的容易啊?“劳心治人,劳力治于人,”心思动的少,整天被人家治着,那活着貌似更加不容易。

    郭守云现在是既不想投靠美国人,又想跟美国人做生意,既不想和国内走得太远,可又不想走得太近,而现实的情况如何呢?美国人在逼他,国内现在也要逼他。他是左一面墙,右一道沟的,往哪边走都是麻烦。

    午宴的酒菜很丰盛,几位从北京过来的官员也很热情,没有半点的官架子,可满腹心事的郭守云,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的,可手里那双筷子,却基本没怎么动——这样的午宴,他哪还吃得下东西去啊,眼前这些给他接风的官员,摆明了是组团给他施压来了。郭守云琢磨着,今后一段时间里,远东估计又要热闹起来了。

第三三七章 除夕夜

    在招待所那属于自己的房间里,脸色微红的郭守云,静静的坐在沙上。在他的对面,那台十九寸的长虹彩电,正在播放着中央电视台弄出来的春节联欢晚会,姜育恒的一《再回》,曲调悠扬且带着几分感伤,说实话,真有些不太适合今天这样的喜庆日子。

    中午的那一场午宴,郭守云酒喝的不少,都说茅台喝了不上头,可要是喝多了,那照样是不太好受。更何况今晚是大年夜,兄妹三个聚到了一起,多少喝两杯意思意思自然是无可避免的。就这样,郭守云现在喝的就有些高了,他感觉脑子有些混沌,眼前到处雪亮一片,这胃里也上下翻腾,闹个没完。

    在郭守云的身侧,东婷和守成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兄妹两个正凑在桌子前面剥花生。除夕夜嘛,中国北方人的老规矩是“剥银子”,在除夕夜里,各家各户都会摆出花生、瓜子、糖块之类的东西,大家吃完年夜饭,就凑在一起看春晚、吃零嘴。这是一种习俗,也是一种讲究,它并不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产生任何变化。

    今晚凑在一起过大年夜的,只有郭守云兄妹三人了,刘冉在今天午宴结束之后,就搭乘班机赶去了上海,人家家里是有老人的,大年夜必须得凑在老家过。至于孙红羽,她也有自己的老父,之前郭守云听她说,那位老爷子也从北京回了哈尔滨,目前就呆在老宅里,郭守云当时还琢磨呢,这初一早上。是不是应该去给老头拜个年。

    “哥,你怎么不吃花生啊?”电视上,姜育恒那一《再回》唱完了,紧接着就是魏积安几个人唱的《乡音》。东婷显然对这歌不感兴趣,她扭过头来,伸手在郭守云的膝盖上推了推,说道,“这花生咸卤的。吃着很不错,你倒是尝尝啊。”

    守云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然后心不在焉的捏起一粒花生,放在两指间轻轻一拈,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两粒粉白色的花生豆滚了出来,叽里咕噜地滚到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心思没放在这儿,郭守云就那么傻呵呵的将两半花生壳送到嘴边,看也不看的就朝嘴里塞。

    “哎,干嘛呢你?”幸亏东婷眼疾手快。她一把拍开郭守云送到嘴边的大手。嗔怪道,“那东西能吃吗?”

    “哦?”郭守云下意识的朝手上看了一眼,这才瞅见自己手上拿地是什么。他讪讪一笑,甩手将花生壳扔到一边,而后叹口气,腰一松,仰身躺进了沙靠背里。

    “东婷。去给大哥倒杯茶水。”守成比东婷想事情要多的多,他知道。大哥今天地心情不好,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可以断定的事,绝对和今天的午宴有关。

    东婷小心翼翼的在郭守云脸上看了一眼,然后欠起身子,朝客厅一角摆放水壶的位置走去。

    “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等到东婷离开沙之后,守成欠起**,朝大哥的身边凑了凑,又给他递上一支烟,这才轻声问道。

    “算是吧,”郭守云手抚额头,在脑门上用力揉了揉,将今天孙红羽所提出的那份要求,以及午宴上所生的一切,对守成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哥,很明显,这是国内希望你表个态啊,”守成听完后,稍稍考虑了一下,皱眉说道,“他们这是嫌咱们之前地态度过于暧昧,因此要更进一步,甚至是想要把咱们直接栓到他们地绳子上。”

    看得出来,如今的守成也在一步步成熟,有些问题,他也能看出猫腻来了。

    “这就是我愁的原因啊,”郭守云苦涩一笑,咂咂嘴说道,“这件事咱们只要插手了,那我敢肯定,莫斯科绝对会有人拿这件事大肆炒作,即便别人不炒,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会炒。现在不仅是国内要把咱们往绳子上拴,他也想把咱们往上拴啊。”

    对郭守云这个观点,守成绝对是百分之百的赞同,他在莫斯科呆过一段时间了,几位巨头之间的矛盾有多深,彼此间的顾忌有多重,他也是深有体会的。

    “要依我说啊,这件事咱们就是不管,”东婷端了两杯茶水过来,她将其中一杯放在郭守云地面前,同时愤愤地说道,“天大的事也逃不出一个理去,做人多多少少总是要讲些良心地吧?当初咱们困难的时候,他们干什么啦?没给咱们任何帮助不说,还在背后落井下石。就我刚去加拿大那会,身上还背着通缉令呢,就为这个,我可没少给渥太华那帮子狗屁议员们送钱。现在好了,郭氏展起来了,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了,他们还可着劲上来挤兑,今天要个这协议,明天要个那表态的,咱不该他不欠他的,凭什么啊?”

    东婷那性子向来直白,正所谓快意恩仇,再加上心里藏不住话,因此那张嘴真是逮着什么说什么。说句很实在的话,她这样的人活得舒心,可前提是,自己家里必须有钱有势,不然的话,那下场估计会很凄惨。

    “小婷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郭守云摇摇头,失笑道,“快意恩仇固然来的爽快,可那解决不了问题,咱们郭氏在远东展,那就免不了要和国内打交道,这件事啊,到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的。”

    “那有什么,大不了咱们离开远东,”东婷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在加拿大接触的人也很多,就像渥太华现任的市长霍华德,他就向我提过很多次了,希望咱们郭氏能够到渥太华投资,他们会给出最优惠的政策。嗯。还有安德斯,他可是国会议员,而且还是保守党的重量级人物。我考虑着,如果咱们郭氏能够转移到加拿大。那未尝就找不到更好地展空间。”

    东婷这番话,令郭守云和守成都笑了,在他们看来,东婷还是年纪小啊,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没有那么深刻。因此,有些问题她还看不到、看不清。加拿大的那帮子政要。或许真的希望郭氏集团到加拿大去投资,但是如果郭氏舍弃了远东,把全部家当都挪到加拿大去,那估计就会是另一副场面了。再,如今地郭氏集团能轻易挪窝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如果郭守云真的把郭氏集团全盘挪到加拿大去,那他最好整天都不要出门了,否则来自俄罗斯的杀手,早晚有一天会把他干掉。他在俄罗斯这段时间里。知道地东西太多了。郭氏在俄罗斯,所有人都不会去动他,或说动他的时候还有太多地顾忌,但是一旦他人跑去了加拿大,郭氏失去了在俄罗斯的影响力,那他这个曾经的巨头就算是彻底完蛋了。对于这一点,不仅郭守云自己有很深的认识。守成同样也明白的很。

    “东婷啊。”让东婷这么一个插科打诨,郭守云那郁闷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他伸手拽住妹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才笑道,“你说什么把咱们郭氏转移到加拿大去,那充其量只能当做一句笑谈,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加拿大多结识一些政要,那倒是没有什么坏处。说起来呢,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多多少少的,你也该懂事了。我跟你二哥在俄罗斯,有很多地方都无法照顾到你,所以呢,你自己在加拿大生活,这凡事都该多留个心眼。这段时间我听人说起过,你在渥太华搞了不少的投资项目,而且还在不少地政客身上做了投资。怎么说呢,你有这份不甘寂寞地心思,那是好的”

    郭守云说到这,伸手拍了拍守成的肩膀,这才继续说道:“像你二哥,他就是性子太沉稳了,不管在什么事上,他都不愿意出风头,所以我说,你在这一点上,比你二哥强。”

    郭守云这一番话,显然是说到东婷的心里去了,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还示威般的朝守成眨了眨眼睛。

    幸好的是,此刻孙红羽没在这,不然的话,她肯定要张嘴说一个词——“不过”。“不过呢,”果不其然,郭守云紧接着说道,“你这爱出风头地心思过于强盛了,就像你做地那些投资,总的算来,好像也没有几个能拿到回报地吧?说得难听一点,你那都不能算作是投资,只能算是扔钱,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人骗走了。当然,咱们现在的家业摆在那,钱这个东西,充其量就是一堆数字了,你花多少,怎么花,我和你二哥都不会在乎,可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些钱花了,它应该对你有所帮助,哪怕你用几十万买回来仅仅是一个教训,那也足够了。”

    郭守云说的这些,同样也是事实,东婷这小姑娘固然是性子直,可她和守成一样,对大哥都是非常信服的。

    “那些骗”东婷的俏脸微红,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正在想办法追回来,那些该死的家伙,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打算怎么做?”郭守云笑道。

    “打官司呗,再不然的话,我就雇人去追债,加拿大有的是专门负责追债的人,”东婷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吗?”郭守云仍旧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说道,“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华人,加拿大对你来说,永远都是异国他乡,在那个地方,你和别人打官司,永远都是站在下风的。而找那些黑道的人去处理这些问题,那对你的影响很不好,对于一个正规的商人来说,一旦和那些人有了交往,你的身上就会永远背上一个污点,洗都洗不掉。”

第三三八章 反制

    郭守云这一番谈经论道,不仅是让东婷对今后所要走的路有了一个大概的把握,同时呢,也让守成的心里少了一分担忧——小妹去加拿大这么长时间了,大哥却对她在那边的生活不管不问,他担心三兄妹之间的关系,会因此而走向疏远。不过有了今晚这一出,守成感觉自己真的有些杞人忧天了,大哥还是当初那个大哥,他不是对小妹疏远了,而是他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机会。

    “咚咚咚”兄妹三个正在这聊着,客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郭守云掐着额头,朝坐在旁边的守成说道:“应该是波拉尼诺夫把东西找来了,让他进来。”

    守成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锁启开。

    “守成先生,”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手里抱着一大沓粗麻纸卷的波拉尼诺夫,他看到站在门内的郭守成,先是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说道,“先生要的东西服务生给送过来了,您看还需要些什么?”

    “拿过来吧,”不等守成说话,坐在沙上的郭守云已经开口了,他朝波拉尼诺夫招招手,笑道。

    “先生,您找这些东西干什么?”波拉尼诺夫走过来,将手上那摞砸满铜钱印的粗麻纸放在茶几上,而后挠挠头芯,一脸疑惑的说道。

    “这些事情你不懂,”郭守云笑了笑,他将那些粗麻纸拿到面前,小心的扯开一大张,折叠成烧纸的纸卷。同时说道,“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初一是上坟地日子,哦。也就是扫墓的日子。而在我们这边呢,扫墓是需要烧纸钱的,也就是给阴间天堂的亲人送些钱财、香火之类地东西,我要的这些麻纸,就是用来折纸钱的。”

    郭守云的解释堪称详细。可惜的是,波拉尼诺夫地理解力还不够。像这种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的。

    “天堂也需要钱财吗?”波拉尼诺夫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以为天堂已经实现**了呢。”

    波拉尼诺夫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的人,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人的嘴里,才最容易爆出冷幽默来。他这么一句话,将郭守云兄妹三人全逗乐了。

    “哥,”笑了几声,守成显然又想起了郭守云现在所面临的烦恼,他学着大哥的样子。从桌上取了一沓麻纸。一边折着烧纸,一边皱眉问道,“按你刚才说的,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了。小妹刚才的想法固然不可行,可是你有什么应对的良策吗?”

    “良策?”郭守云手上不停,嘴里苦笑一声,说道。“像这种两难的决定啊。永远都不可能有什么解决地良策,最好地选择。恐怕就是就是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怎么折中?”守成追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郭守云摇头说道,“不过这次回远东之后,我会尽快与列宁格勒那边取得联系,在这件事情上,我要先询问一下维克托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对这种事是个什么态度。”

    “哎,国内这些人,就看到了咱们在远东的势力很大,却根本不关心咱们的难处,”叹口气,郭守云继续说道,“其实谁都应该看得出来,咱们郭氏的生存一直都是走在两面濒临深渊的独木桥上,步子迈大了、迈小了,或是向左、右倾地幅度大了,都有可能会招惹到难以摆脱地麻烦。哎,怎么说呢,功利啊,太功利了。”

    “算啦,这些让人烦闷的事情,咱们今晚不去考虑,”该地牢骚了,郭守云的心情似乎也舒缓过来了,他嗤笑一声,将手上折叠好的烧纸放在一边,看着站在对面的波拉尼诺夫说道,“一会儿你去餐厅那边看看,问问我要的面、馅弄好了没有。嗯,如果弄好了,就让他们送过来。咱们今晚一块动手,包饺子!”

    郭守云倒也算是一个有情调的人,在他看来,过年嘛,无非就是为了这一顿团圆饭,除夕的年夜饭,初一的饺子,这都是不可或缺的吃食,尤其是初一早上这顿饺子,那就得一家人自己包出来的吃着才香,才有味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拒绝了招待所为他们兄妹提供的现成饺子,转而要了面、馅自己包。

    “是,先生,我一会儿就去,”波拉尼诺夫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他看了东婷和守成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塑胶信封,递到郭守云的面前,说道,“先生,这是下午咱们的人送来的密函,件人是莎娜丽娃夫人,您最好过目一下,哈巴罗夫斯克那边还在等着您的回复。”

    “哦?”郭守云微微一愣,随即拍拍手,将信封从波拉尼诺夫的手上接了过来。

    塑胶信封并不厚实,但是密封的很严,这种信封是一次成型的,除了信口之外,没有其他的沾合点,而在装填了新建之后,信口都会用四种花纹钢印砸实,以起到密封及做标记的效果。以前,克格勃就使用这种塑胶密封信封,而郭守云同样在用,只不过郭氏采用的二十四种随机花纹钢印以及塑胶防伪暗码,都是自己圈定制造的。怎么说呢,这种信封的用途因为本身有很大限制,所以并不常用,一般情况下,就是短途传达秘密文件的时候才用得上,而这次郭守云还是第一回用。

    “希望这次她没有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郭守云瞅了瞅信口上的钢印花纹,嘴里嘟囔一句,而后从茶几上抓过一把水果刀,将密封的信口挑开,从中抽出一份由三张信纸组成的文件。

    很明显,这次莎娜丽娃并没有惹上麻烦,她这份文件等于是一份工作汇报——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月前哈巴罗夫斯克刺杀事件的幕后真相,已经被她理出头绪来了。

    在这份文件中,莎娜丽娃简要的叙述了调查人员在乌拉巴托以及布里亚特两地的调查情况,根据对那些蛛丝马迹的调查以及对各种情报的分析,她先是揪住了一个名为桑拉诺的蒙古商人,随后,又从他的身上揪出了一个印度人在蒙古开办的肉制品加工公司。这个在乌拉巴托开厂的印度人,名叫拉玛尔,印度拉贾斯坦邦阿杰梅尔人,类属达利特。在印度,达利特即第五种姓的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贱民,在正常的情况下,拉玛尔这个贱民出身的人,是不可能拥有什么财富的,但离奇的是,莎娜丽娃手下的特工,竟然现他日子过得相当富裕,哈巴罗夫斯克刺杀事件中所涉及到的资金,全都是由他提供的。

    半个月前,帮会的特工将这个家伙的一家老小全都捋到了远东,通过一些小手段,撬开了这个家伙的嘴巴。由此,莎娜丽娃得知,这个拉玛尔其实并不是个正规的商人,他在乌兰巴托所从事的,也不仅仅是什么肉制品生意,他的真正身份,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情报员的小角色,隶属于印度调查分析局设在蒙古的情报站。

    莎娜丽娃本身出自前克格勃,她在过去的几年里所从事的,就是与潜入苏联的形形色色的外国谍报人员打交道,因此,她对各国的情报机构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照她在文件中所介绍的,印度的情报机构历来分为三部分,也就是印度人自夸的“三套马车”,即:内阁秘书处领导的调查分析局;直属于内政部的情报局、中央调查局;国防部领导下的军方情报部门。现在,这个拉玛尔既然隶属于调查分析局的国外情报站,那么很明显,此前哈巴罗夫斯克生的刺杀事件,就肯定与印度内阁政府有关。

    针对这种情况,莎娜丽娃提出三个可选择的反制方案:第一,隐忍,除掉拉玛尔,以此作为对印度方面的一个警告;第二,相对保守的反制,搞掉调查分析局设在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及布里亚特的两个情报站,这两个情报站,是印度人趁着苏联解体的机会,刚刚在俄罗斯国内建立起来的。布里亚特情报站的情况莎娜丽娃现在不清楚,但是符拉迪沃斯托克那边的情况,全早就处在她的视线之内了。只要郭守云点头,她随时都能把那边的情报站清理干净,而且保证一条小鱼都跑不掉;第三,偏激一点的做法,虽然拉玛尔是条小虾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上线是什么人,但是莎娜丽娃却知道,她甚至知道,调查分析局在那边负责蒙古情报站事务的人就是内阁第二机要秘书阿洛克——这些情报都是原来克格勃整理出来的,如今苏联才刚刚解体,这些情报应该还没有过时。

    在莎娜丽娃看来,第三条反制措施显然是最好的,除掉阿洛克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它所能起到的效果却非常显著,最重要的是,除掉这个人,既能够给印度人提个醒,又不会引多大的反响,毕竟印度一直都很乱,总理都能被人刺杀,更何况是一个内阁机要秘书呢。

    “嗯,这次她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告诉她,我很满意。”郭守云将文件草草看了一遍,而后点燃火机,将文件付之一炬,这才对波拉尼诺夫说道,“不过对她提出来的三条反制措施,我更看中把两条捆起来一起施行。替我转告她,该遭到报应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而那些小鱼小虾的,最好也能一网打掉,毕竟符拉迪沃斯托克距离咱们那里太近了,我不想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整天还有一群小鬼在那里瞎折腾。”

第三三九章 心凉了

    大年夜在不知不觉中就那么过去了,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只有过了阴历的春节,这新的一年才算是真正的到来了。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亲戚的小家庭,郭守云兄妹三个现在算是混出来了,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可是话说到实处,他们在国内这年过的有些凄凉。三十晚上小睡三个小时,兄妹三个起来吃了饺子,这天才朦朦亮的,可是哈尔滨市区的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了,人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四处串访着拜年,有亲戚的走亲戚,没亲戚的访邻居,总而言之是要过的热热闹闹的。

    可郭氏兄妹三人呢?他们尽管都想要回国过年,可一国内没什么亲戚,二又没有什么旧好,郭守云当初跑中俄贸易的时候,倒是有那么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可这些人郭守云并不想再去接触,毕竟他们都是前世那个“小郭”所结识的。

    兄妹三个中,除了郭守云之外,都早有心思回国过春节,可是如今回来了,他们面对冷冷清清的场面,心里又感觉分外别扭。以前每年春节,兄妹三个都是这么过的,但是这段时间,随着郭氏集团的崛起,凑到他们身边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就像之前东婷在加拿大过的圣诞节,那是什么场面?豪宅里觥筹交错,访客不绝,通宵达旦的都没有片刻安静。至于说郭守云那边就更不用说了,远东军政两界数得上字号的人,全都凑活他去了,耳朵边想安静一会儿都很困难。国内国外。两下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在这种情况下,兄妹三个心里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国家,国家。都说是有国才有家,可从现实来看,没家也不见得还会有什么国。

    吃过了新春的饺子,郭氏兄妹三个在招待所地房间里小坐了一会儿,东婷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那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她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因此,在她的提一下,兄妹三个绝对提前出门,先坐车围着哈尔滨转一圈,然后就去给早逝地父母坟前烧纸。

    不过东婷的这个提议才刚刚获得通过,波拉尼诺夫就过来敲门了,按他的说法,那就是有客上门了。

    郭氏兄妹在国内没有亲人朋友不假,可是他们在远东有势力,而在一定程度上。国内也有求于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给他们拜年的自然也就不乏其人了。

    第一批给前来探访的,自然就是中远北方集团地十几位核心人物,在孙红羽的带领下,这些人一起过来,表面上是来恭贺新春地,实际上。更多的意图还是过来套套近乎。拉拉关系。毕竟现在郭氏与中远的合作项目很多,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间常走走、多见见,那对两家集团的合作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在中远北方一干人到后不久,黑龙江省委、省政府以及哈尔滨市委、市政府的一批官员也相携上门,话说这年头还没有团拜那一说,而这些人一大早的上门摆放,那并不意味他们同郭守云有什么过硬的交情。怎么说呢,国内讲究的就是一个关系,而在官场上,则讲究一个立场。在郭守云看来,北京方面在对待郭氏集团应该采取什么态度这件事上,肯定也存在着一定的分歧,而眼下,这些赶在新春之际,就来与他套近乎地人,显然是属于相对友好一方地。

    正因为如此,在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郭守云才刻意保持着低调,尽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而就在昨天晚上,他却单方面的决定了以为印度内阁高官的生死。

    至于说第三波前来拜会郭氏兄妹三人的,则是黑龙江商界的人物,毫无疑问,官方此前肯定对这些人透露了口风,因此,这些旨在从事中俄边境贸易地商人们,明白郭守云以及郭氏集团在远东地地位。怎么说呢,尽管如今的中俄边贸,已经不像郭守云起家时那么鼎盛了,但是具体到一定地商业领域上,其所存在的利润潜力仍旧是相当惊人的,比如说鞋帽、烟酒乃至零零碎碎的小商品。像这些贸易,郭氏集团有的在做,而有的根本就没有涉及,只要郭守云这个大亨能够松松手、漏点油水出来,那一转眼可能就是几百万人民币的利润。而这年头国内是什么情况?“万元户”就是财主,家底过十万的,那就非同凡响了,而几百万的利润,自然足以让大部分人趋之若鹜了。

    正所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从片刻前的冷清,到片刻后的喧闹,小小一个哈尔滨共青团招待所里,可谓是全面上演了一出人世间最常见,但却又最难让人理解的话剧。郭守云对此自然是习以为常,而守成和东婷呢,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失望的念头比欣喜的念头还要多的多,过去落魄的时候,兄妹三人过年吃糠咽菜,却没有半个人登门,而今呢,家底丰厚了,这认识不认识的,全都赶早登门贺春,在这一切的背后隐藏了什么,即便是再傻的人,恐怕也能一眼看个清楚。

    “时代在进步,国家在改革,以金钱和权势为代表的主体阶层,在这个世界上所占据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高,笑贫不笑娼不再是一句茶余饭后的笑谈,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在众人簇拥下,郭氏兄妹三人登上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在上车后,郭守云对表情落寞的守成、东婷说了那么一番话,“面对钱与权的强大攻势,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良心伦理,统统都要让位。在现实环境下,人们关注的并不是你如何起家,而是你有没有起家。说白了,资本主义国家与社会主义国家最大的一个区别,就在于二的功利性不同。前注重结果,后注重过程,对咱们来说,值得庆幸的一点是。苏联解体了,而中国正在改革开放,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地过程都被忽视了。大家唯一关注的,只有一个结果。而对于你们来说。最应该清醒认识到的一点,就是郭氏能够展到今天这一步,至为关键的一个要素,就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说句不太中听地话,如果郭氏没有走到今天,那咱们兄妹三个即便是再可怜、再寥落,估计也没有谁会多看咱们一眼,在俄罗斯是如此,回到国内同样也是如此。”

    的确上,在给先父母上坟的时候。场面相当热闹。郭家二老的坟茔,显然之前就有人整修过,原本设在漫荒地里的两个坟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圈建了起来,两圈新植地小松树,娉娉婷婷的伫立在四周,紧紧相邻地两座黄土坟茔。也砌上了混泥土的外壳。同时呢,坟前那两座大理石的墓碑。也显得华贵而气派。说实话,当车队停在坟前的时候,郭氏兄妹几乎认不出父母的老坟来了,毕竟当年慈母下葬的时候,家里穷的是叮当响,别说筑碑修缮了,那一口薄木棺材,都是倾家荡产打出来的,而今

    怎么说呢,这有些东西留是留不住的,还是那句话,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事后殷勤对那些暴户来说也许效果不错,但对于心思细腻的人来讲,那就是一种做作,一种令人厌烦地表演。

    郭守云,他不必说了,这腌泼才就是一个人精,两世为人了,他还有什么看不透、想不清地?而对于守成和东婷来说呢,他们固然没有大哥那么精明,但却绝对不傻,九一年回来过这一个春节,对他们来说,俨然就是一场生动活现的教育课,如果说他们以往只经历了世间的“冷”,而没有经历世间的“暖”,那么如今呢,他们的体会算是全面了——只不过这份“暖”来的有些另类,有些令人难以接受,怎么说呢,如果说以往守成和东婷对一些事还看的很重地话,那么经过这么一个春节,他们地观念也生了某种程度上的变化。以往历来看重地东西变得轻了,而过去看的轻的东西,现在却显得越来越重了。

    伴随着大年夜的一连串钟声,准确的说,是伴随着初一凌晨那一顿香喷喷的韭菜猪肉饺子,预示着一连串变革与机遇的一九九二年,正式到来了,对于国内来说,这是迈向展与进步的关键一年。苏联的解体、东欧的剧变以及国内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的稳定展,似乎在向人们昭示着一个逐渐演变的思想展过程。就像郭守云前世所看过的一片新闻报道一样:“四九年,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七九年,只有资本主义才能救中国;**年,只有中国才能救社会主义;两千零九年,只有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当然,这也许是一句笑谈,但总的说来,它却标志着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中国人自信心的稳步提高。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九二年,同样是一个充满了机遇和挑战的新年份,在这一个新的年份里,他有很多事情亟待解决:小私有化改革已经进入关键阶段,郭氏集团对远东小企业资产的掠夺,也将随之进入收尾环节;王安公司的收购工作即将展开,而在这其中,还融合了郭氏与美国、国内的关系问题,这个很复杂,需要认真对待;电信业作为全新的利益增长点,已经在西方国家乃至中国国内全面凸显出来,目前,远东的电信展状况严重滞后,即便是传呼机这种东西,远东也未曾出现。作为远东第一大实力财团,郭守云应该而且必须涉足这一领域,这一个问题,郭氏集团也必须认真考虑;两个较大的圈钱计划,郭守云已经酝酿了很久,按照他的估计,如果计划进行顺利的话,他手上的活钱有可能凭空增加三十五到四十亿美元左右;莫斯科的政治权力斗争有了新的看点,新的硝烟将会在人们的视线中冉冉升起,而在这份硝烟中,自己应该添一把火还是加一瓢水,这个问题,郭守云也要慎重考虑

    哈尔滨的春节很热闹,家乡的空气也很新鲜,但对于郭氏兄妹三个人来说,九一年的春节,却是他们在在国内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守成回国的心淡了,东婷的心也淡了,对此,郭守云倒是很乐意看到的。

第三四零章 追悔莫及

    怎么说呢,心淡归心淡,世态炎凉归世态炎凉,对如今的郭守云来说,既然回国了,那一些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该撒出去的一部分好处,也必须要撒出去。

    在哈尔滨的春节刚过,从初二到初六之间的一段日子里,郭守云以郭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同国内以中远北方集团为的一部分企业集团,签订了一大笔的商业合同。从大面上看,这些商业合同涉及到了进口与出口的两个方面:包括低端消费品、服装、食品、家电等领域的大笔进口订单以及以钢材、铁矿、木材、重型机械为主要内容的出口订单。从总数来看,这些订单项目核算到一起,总价值高达四亿人民币之多,算得上是大宗的贸易了。

    除了这些订单之外,孙红羽还提出,在大连与符拉迪沃斯托克之间,建立一条长期性的海上贸易通道,对往来与两地的客货轮渡,远东与国内两方均给予一定的优惠措施。不过这一项提议,被郭守云婉言拒绝了,尽管谁都知道,长期的海上贸易通道一旦建立,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贸易运输成本,有利于边贸的繁荣,但是在这方面,郭守云却有着自己的考虑,他这个远东实际上操控,也不得不考虑各方面的影响。

    就拿这段时间来说,自从郭守云携弟弟妹妹回国过春节以来,俄罗斯国内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日本、韩国尤其是西方的媒体报端上,一些相关方面的报道已经出现了。尤其是在美国卓有影响的《华盛顿邮报》,更是直接点了郭氏集团地名。以“中国的远东战略”猜测为名,臆测郭氏集团领导层的中国之行将标志着中国在远东势力的进一步拓展。

    “走自己地路,让别人说去吧。”这一句名言听着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实际上。它却是绝对的扯淡,尤其是像郭守云这样的人,他的地位高,顾虑自然也就更多,他或许可以不理会美国人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却不能不考虑这些舆论在俄罗斯方面所引地深层次问题。正是基于这一点原因,他才婉言拒绝了孙红羽所提出的大连、符拉迪沃斯托克贸易直航地要求。

    一系列的商业谈判。以及对仙逝父母坟茔的整修,令郭氏兄妹在国内耽搁的时间从计划中的一周,拖延到了整整的十天,如若再扣除路上所耗费的工夫,那就是整整十五天了。而在这十五天的时间里,俄罗斯国内的情况,尤其是莫斯科政坛上的风云,再次展现出紧张地氛围,而在经济方面,全俄地状况则走向更加恶化的趋势。

    继年初克里姆林宫下令全面放开对物价的宏观调控之后。全俄各地的物价全面失控。在莫斯科,各大商店物资奇缺,很多原苏联时代国营商店的货架上空空如野,包括肉、鲜奶、食用油等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几乎全都掌握在私营性质的商店里,而这对于普通地市民来说,俨然就是一个灾难。不说别地。就单单是鸡蛋这种东西。普通人就已经吃不起了,十个鸡蛋便宜的市价高达十八卢布。而根据莫斯科市目前地工资状况来说,百分之六十的从业,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一百个鸡蛋。更加严重的是,除了生活必须品价格飞涨之外,客运的价格也在调涨,根据刚刚转为集体联营的莫斯科十月铁路公司的规定,莫斯科市郊铁路客运客运价格,将在年前的基础上提高五倍,而市内地铁票价,将增至零点五卢布。

    一边是高涨不停的物价,另一边却是失业状况的进一步恶化,根据联邦居民就业委员会主席普罗科波夫在公开场合下提交的数据,今后几个月内,俄罗斯国内的失业状况将会迅恶化,据保守估计,此后几个月中,全俄失业人口将在原有基础上再增七百至八百万。

    失业率激增、生活品短缺、物价飞涨,这几大因素和在一起,再加上几大巨头在背后的人为操纵,在进入新年份后,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卢布价格出现了暴跌的局面,跌幅高达近二十倍,到二月中旬,按照联邦储蓄银行开出的兑换率,一美元即可换取一百二十卢布,而在黑市上,一美元可兑换三百六十卢布。这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俄罗斯一个普通家庭的继续,骤然间便缩水了二十倍。而在这个过程中,包括郭守云在内的俄罗斯六大商业银行,等于是通过一个不为人知的手段,夺走了俄罗斯人毕生积蓄中的绝大部分。正是在进入二月份之后,远东商业银行对外公布的保证金数额,次突破了二百四十亿美元,至此,这个一年前还是空架子的“壳银行”,就那么忽忽悠悠的成了举世公认的正规大型商业银行了。按照时下的卢布面值计算,远商行仅保证金数额一项,便高达两万八千八百亿卢布,而根据远东居民的储蓄存贷量,远商行显然已经具备抵抗任何风险的能力了。

    上亿的俄罗斯人穷困潦倒了,那么谁富裕了?很显然,联邦政府没有从苏联的解体中富裕起来,因为根据副总理盖达尔公布的信息,在进入新的年份之后,联邦政府仍旧没有通过小私有化改革摆脱财政赤字的困扰,按照最乐观的估计,联邦政府在新年的第一个季度里,财政赤字将高达115亿美元。

    国家没有变富裕,老百姓没有变富裕,那么不用说了,在改革过程中所流失的大笔财富,全都落到极少数人的手里去了。

    面对被成功打压下来的卢布汇率,郭守云可谓是欣喜若狂,二月十五日他从哈尔滨返回哈巴罗夫斯克,第一件事,便是审查远东商业银行的资产状况,随后,郭氏集团内部以及“远东权力论坛俱乐部”,开始进行新年第一个季度的内部分红。作为集团两大核心人物,守成和里尔克的账户上平添了五亿美元的巨款,而远东军区内部的一、二级将领,则每人收到了来自郭氏集团的三十万美元大红包,至于那些政客,从州长到州议员再到市长、市议员乃至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也都有从十万到两万的红包可拿。

    同样是在这个二月份,俄联邦服务部公布数据,正式宣布由于经济崩溃、生活条件恶化、社会治安混乱等因素,俄罗斯在继一九一五年以来,第一次出现了人口负增长,同时,人均寿命也开始呈现下降趋势。

    为了实现心目中所推崇的那种民主,上亿俄罗斯人同由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前苏联抗争了若干年,也许那时候,他们认为类似这样的抗争,可以让他们得到自己不曾拥有的某些东西。如今,苏联解体了,布尔什维克党风光不再了,可绝大多数的俄罗斯人得到了什么?毫无疑问,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更准确的说,他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把曾经拥有的东西也给失去了。

    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令一些俄罗斯人的心中再次萌了强烈的不满,同时,一种对前苏联时代的缅怀之情,重新进入了他们的脑海,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二月六日,也就是郭守云回国过春节的时候,由“劳动俄罗斯”、“劳动莫斯科”、“俄罗斯**”等左派势力牵头,在莫斯科练马场举行群众集会,抗议克里姆林宫解散布尔什维克党、分裂苏联的行为。这一天,距离当初莫斯科市民支持叶氏,抵制苏维埃的时间很短,但是自前来参加这一场集会示威的人数,竟然多达十万人。

    当初,迫于外界的压力,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苏联政府,没有对此起彼伏的示威游行采取强行驱散的措施,而今呢,民主的俄罗斯联邦政府却没有了这些顾虑。面对十万人的**集会,莫斯科出动了大量军警,在催泪弹、高压水枪、橡胶棍的作用下,有上百名示威群众受伤。

    以这一事件为端,莫斯科“两个联邦中央”之间的政治斗争再次进入白热化。担任议长的哈斯布拉托夫,在接见意大利参议院代表团的时候,公然宣称:“目前正形成这样一种态势。它已经使人可以建议总统更换事实上毫无行为能力的政府。”毫无疑问,哈斯布拉托夫在外交场合下的这一系列强硬言辞,等于是公开向克里姆林宫宣战了。

    与此同时,身为副总统的鲁茨科伊则公开提议,停止对国家紧急状态委员

    会成员的诉讼程序。

    而作为反击,担任副总理的盖达尔在接受《东京新闻》采访时,则公开宣称:“经济改革一旦失败,俄罗斯现政府将让位于新的行政机构,但问题在于取代它的将可能不是一个民主政府。”

    除此之外,克里姆林宫还加快了向西方寻求资助的动作。叶氏先是公开宣布,今后部署在俄罗斯境内的战略核武器,将不再以美国为目标,紧接着,又宣称独联体国家的军队,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削减兵力七十万。

    裁军固然是一件好事,可前提是,裁撤下来的军队,国家要有能力给予安置,而在目前俄罗斯经济条件急剧恶化、失业率激增的情况下,七十万被裁撤下来的军人将何去何从?

    热闹啊,简直就是非常热闹啊,在返回远东之后,郭守云对莫斯科现状的唯一一点认识,就是这个——当然,这也是他所喜欢的,毕竟如果莫斯科不乱的话,有些人就又要来打远东的主意了。

第三四一章 小插曲

    郭守云喜欢莫斯科这份热闹劲,这话说的是绝对没有丝毫错处,毫无疑问,如果俄罗斯没有这份热闹劲,那就没有可以投机取巧的中俄边境贸易;如果俄罗斯没有这份热闹劲,那郭氏集团就不可能有投机倒把、收买军政官员、乃至最后家崛起的机会;如果俄罗斯没有这份热闹劲,那郭守云这个前世的骗子,就根本没有机会在远东浑水摸鱼、大肆敛财。

    郭守云的个人才能固然很卓绝,但是他的那份才能全都属于歪才一系列的,像他这种人,只有在乱世中才有崛起的机会,也只有在乱世中才有最好的存活空间。“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固然不适合用在郭守云的身上,但是“时势造枭雄”这样的说法,却是绝对适合他的。

    从国内回到远东,郭守云一方面对莫斯科新一轮的混乱局面乐观其成,一方面也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亟待解决,很坦率的说,这些问题有一部分相当棘手。毕竟远东是属于俄罗斯的,郭守云喜欢混乱的局面,喜欢骑墙看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自己就能完美的独善其身,基于他本身的地位和实力,无论是政治斗争的哪一方,都会尽一切努力来拉拢他,如果拉拢不到,那自然就会想办法除掉他。还是那句话,在矛盾激化的情况下,任何势力之间都只存在“敌”、“友”这两种关系,而一旦冲突生,最先遭难的,也绝对是想要保持中间立场的所谓温和派。

    二月十七号,哈巴罗夫斯克初春里难得的一个细雨天气。从一大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地,厚重的乌云沉甸甸的压覆在整个城市上空,带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沉闷感。而到了上午九点半钟地时候。随着一律东风的吹拂,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落了下来——这是九二年远东的第一场春雨。

    在远东商业银行内那间属于的办公室里,郭守云坐在豪华而不失典雅地枣红色办公桌后面,神情专注的审阅着面前地一大堆银行资金账目。这两天,对银行里的事务。郭守云感觉很闹心,这倒不是说银行的资金账面出现了什么问题。在这方面,行里的会计师团队一向做的很好,他们做出来的账目明晰细致,不会有任何问题。况且郭守云作为银行的总裁,他对自己的钱袋子也抓得很紧,凭着他那个脑袋,一般人要想做假账欺骗他,还真是不太容易。

    不过账面清晰并不意味着行里的钱不会被人“偷”走,就在前天,银行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分行就出了状况。两名现金出纳伙同分行经理。卷走了分行准备投放到米利科沃联营木材公司的一千七百万卢布现金。这三个家伙在这件事上显然筹划了很久,他们连去往日本地签证都办好了,在侵吞了这笔现金之后,他们直接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登上一艘去往日本札幌地客轮。不过尽管他们的计划很巧妙,可还是低估了郭守云在远东的强大根基与雄厚实力。直到他们所乘坐的客轮出了港的时候,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分行方面才察觉到出了状况,随后。便向哈巴罗夫斯克方面做了汇报。

    说实话。一千七百万卢布的现金,在郭守云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他和东婷不同,他可以随手把这一千七百万卢布花掉,也可以把它送人,甚至可以把它扔进水沟,却绝不能允许别人用骗、抢地方式从他手里夺走,更何况,这三个家伙还是银行旗下地员工。如果这次他郭守云不采取严厉的措施,那么今后还没准会出什么状况呢。

    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也没做什么,他就让身为秘书地波拉尼诺夫给身在马加丹的莎娜丽娃挂了个电话,而在随后的四个小时时间里,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帮会就行动起来。说实话,在如今的远东,莎娜丽娃的帮会比警察能干,警察能够查到的东西他们肯定能够查得到,而警察查不到的东西,他们同样也能够查得到,毕竟在帮会里,有很多中高层的骨干,都是前苏联克格勃旗下的精英特工,再加上从克格勃手上接过来的线人体系,如今的远东帮会已经可以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了。

    几乎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帮会就查到了这三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能人,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这三个家伙已经乘客轮飘扬海上了。帮会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茫茫的大海上去。出于无奈,莎娜丽娃一方面同日本方面几个有联系的帮会取得联系,希望他们配合抓人,另一方面,又将调查的结果回报给了郭守云。

    小样,逃到海上去就算完事了吗?莎娜丽娃的帮会无法把手伸到大海上去,但是在远东,却有的是人可以把飘行大海上的三个家伙揪回来,不说别的,至少驻扎在远东的太平洋舰队巡逻舰就能把这事办了。

    了解行情的人都知道,从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乘船去往日本札幌,必须绕过萨哈林岛,从鞑靼海峡入海口横穿过去,而在这一带海域负责驻防的,便是太平洋舰队的滨海区舰队。

    面对这种情况,着实有些懊恼的郭守云,直接联系了滨海区舰队司令阿布拉莫夫中将,而在电话里,他仅仅交代了几句话:“我现在只要人,把人带回来,所有钱都是你们的。”

    一千七百多万卢布,按照现在的市值计算,那就是一百多万美元,这一笔钱对郭守云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是对一向不怎么富裕的滨海区舰队来说,那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因此,在郭守云打了招呼之后,滨海区舰队当即对游弋在附近海域艘火炮护卫舰向客轮航线地带移动。

    就这样,三个卷款出逃的家伙。逃走得快回来的更快,在免费乘坐了一趟军舰之后,他们鼻青脸肿的被押回了位于符拉迪沃斯托克金角湾地太平洋舰队基地。

    随后,这三个家伙得到了担任太平洋舰队动员局局长费多罗夫中将的亲自护送——对于费多罗夫来说。他早就期盼着有这么一个机会了,作为一个出生在中国的太平洋舰队将领,他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同郭守云这位强人结识一下,而今,这个机会总算是送上门来了。

    三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在被押解到哈巴罗夫斯克之后,郭守云根本没有直接出面去处置他们。对他来说,只要知道这些人被抓回来就够了,至于说后面地事情如何处理,相信帮会和内务部方面能够达成最佳的妥协。

    抓这么几个小毛贼,毕竟只是一个小插曲,郭守云没心思理会这些小事,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银行名下的大笔富裕资金应该用到什么地方去——钱少了人会愁,因为不够花,而钱多了。人同样也会愁。为投资方向而愁。

    “咚咚咚”就在郭守云刚刚在一份文件上签下名字的时候,办公室那扇奶白色地开合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郭守云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先生,”波拉尼诺夫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两份文件,径直走到郭守云地办公桌前,说道。“瑞士银行那边的签函过来了。他们说还需要您的亲笔签名以及指纹信息,因为涉及到保密度的问题。他们希望您能够亲自去一趟瑞士,当然,如果实在脱不开身的话,他们也可以派专人过来替您办理。”

    “让他们派人过来吧,”郭守云将手上两份文件上的数据比对了一下,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其中一份文件的尾页上签下了名字,“开一个私人的保险柜而已,我犯不着往瑞士跑上一趟。”

    “那好,我稍后就去回复他们,”波拉尼诺夫点头说了一句,随即,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到郭守云面前的办公桌桌角,又说道,“先生,这是从莫斯科过来两份加密传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给您来地,他刚才还专门提醒了一句,希望您尽快看一下,然后和他联系一下。”

    “哦?”郭守云手里抓着钢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波拉尼诺夫,笑道,“这家伙从北京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这辈子也不回来了呢。”

    “好啦,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东西,”郭守云继续看着自己地文件,说道,“你给我念念。呵呵,照我估计啊,这个霍多尔科夫斯基肯定没什么好事,他这个人属夜猫子的。”

    文件是加密传真过来的,那就说明里面的内容是保密程度较高的,而郭守云现在让自己的秘书替他念,这直接反映出来的,就是他对波拉尼诺夫地信任。

    老实说,这段时间跟在郭守云地身边,出身克格勃的波拉尼诺夫虽然感觉很劳累,但是他地心情却好得很,因为他能自内心的感受到郭守云的那份善意。更何况,郭守云给他的待遇很高,每月三万五千美金的本薪,再加上时不时放的红包,足以让他和家人在俄罗斯过上过去只有上流人物才能享受的生活。最为重要的是,跟着郭守云,他波拉尼诺夫收获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更加崇高的地位和权力,而他的家人乃至亲属,都能从中得到最诱人的实惠。

    波拉尼诺夫是一个沉默寡言、心思深沉的人,他的个人好恶与喜怒,从来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就像莎娜丽娃所说的,波拉尼诺夫就是克格勃精英中的精英,是被抽掉了神经中枢的人,即便在他身上捅一刀,都很难从他脸上看到肌肉的抽搐。可脸上没有表现,并不意味他就没有心理活动,对于如今的波拉尼诺夫来说,他最珍惜的就是眼下的生活,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企图打扰他这种幸福生活的人,所以说,郭守云给与他信任是很正确的。

第三四二章 久加诺夫要来远东

    没有做任何的推辞,波拉尼诺夫按照郭守云的吩咐,将传真从文件袋里取出来,展开那一张张的打印纸,先是草草的浏览了一遍,这才将里面记录的内容详详细细的复述了一遍。

    就在这份传真上,远在莫斯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告诉了郭守云两件事。第一件事,可以说是商业上的消息,至于第二件事,则是关于莫斯科政坛的重大问题。

    先说第一件事,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说法,目前在莫斯科,包括副总理沙赫赖、商务部长布尔布利斯在内的一部分人,提出了一个扭转时下联邦困境的新举措,即由联邦下文件,严格限制严重短缺的日用消费品及个别商品出口,同时,对几类主要的食品实行限价措施。

    老实说,对莫斯科所采取的这项措施,郭守云相当的不以为然,情况很明显,眼下俄罗斯联邦日用消费品极度匮乏以及物价飞涨的问题,其根源并不在于市场,而在于轻工业尤其是食品加工工业严重滞后以及境内、国外两方势力对卢布汇率的肆无忌惮的操控,这两项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国内政局的持续动荡和经济的崩溃,像卢布贬值、物价飞涨这类事情,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当然啦,郭守云也知道,莫斯科出台的这两项措施也并非没有必要,毕竟这类措施对那些企图大国难财的人是一个限制,可也正因为如此,这两项措施能不能落到实处,恐怕并不容人乐观。就郭守云所知。一直以来别列佐夫斯基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都在做着与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相同的生意,他们一方面囤积大宗的消费品物资,一方面大肆哄抬物价,毫不客气的说。莫斯科周围地区地市场物价,完全是由他们这些人操控的。在这种情况下,克里姆林宫和白宫要想出台限价措施,且不说它是否能够得到通过,即便是通过了。估计也无法有效的颁行下去。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如今的俄罗斯已经不是当初地苏联了。中央集权的丧失、地方政府权限的扩大,使克里姆林宫的影响力大幅下跌,类似这种影响范围较大的政策,如果得不到几位巨头地认可,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这不,克里姆林宫和白宫地政策制定们才刚刚作出这么一项提议,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便收到消息了,同时呢,他们已经开始采取应对措施了,而作为主要的应对措施之一。他向郭守云提议。在今后三个月内,六家巨头应该联手,将包括肉制品、奶制品在内的十二种生活消费品价格,在原有基础上拉高百分之十——你不是要限价吗?我非给你把价涨上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毫无疑问,莫斯科那几位巨头摆明是要跟克里姆林宫唱对台戏了,准确地说。他们是要跟政府中那些还有着几分良心的官员们唱对台戏。按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说法,现在白宫和克里姆林宫里新提拔的一些人“很不听话”。如果让这些人继续留在权力中央,有些事就会变的相当麻烦。此前两天,霍多尔科夫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已经达成了基本的协议,提价措施先保持三个月,三个月内,包括副总理沙赫赖在内的一部分白宫官员必须被解职,否则的话,三个月后,这十二种生活消费品地价格,还将继续上调。

    郭守云手里旋转着自己高价买来地黑色派克钢笔,眉头微皱,现在他的心里有些矛盾。不得不承认,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一手很恶毒,明摆的事,目前联邦国内的生活消费品价格已经很高了,几乎要过普通民众的可承受能力了。如果现在十二种上品的价格再上涨百分之十,那人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衣食住行,这是关乎人们生活地四大基本要素,而在这四项要素中,前两项显然更加要命,总地来说,住的破一点、活得累一点都没关系,但是吃不饱穿不暖地日子,却不是人们所能够忍受的。饭吃不上、衣穿不暖,人们会怎么做?毫无疑问,人们会闹,会把所有的怨愤都泄到政府的身上,那倒时候不仅白宫,恐怕克里姆林宫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至于说从这件事上所能反映出来的一个深层本质,那也很是明显,毫无疑问,这是几位巨头联合起来干预政府人事问题的最深刻体现。随着手中实力的逐日增长,几位巨头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操控地方政府权力了,他们要干预中央人事,而身为副总理的沙赫赖将是他们拿来祭旗的第一个牺牲品。

    那么作为远东的当家人,可以一力操控远东市场的郭守云作何打算呢?很显然,身为郭氏集团的总裁,郭守云与剩余几位巨头的情况有同也有异,坦率地说,如果能有机会操控中央人事更迭,郭守云绝对乐意在其中插上一手,但在是不是应该采取提涨物价这种极端措施,他并不能认同,毕竟郭氏集团是立足于远东的,把远东几百万普通人朝绝路上逼,并不符合他的长远利益。郭守云是奸商,是没有半点良心可言的级恶人,可是在更多的时候,他又是一个理智、目光长远的恶人,他知道,作为一个外来人,他这个中国人要想在远东永远屹立不倒,那就必须在最大程度上获得民意的支持,至少在关键的时候,他需要更多人念他的好而不是给他落井下石。在这种情况下,他势必不会支持这种近乎疯狂的极端举措。不过话说回来,不支持归不支持,这件事毕竟是五位巨头联合提出来的,他郭守云在某种程度上怎么也应该作出配合,六位巨头虽然暗地里存在着各自的矛盾冲突,可对外,他们却是联合一体的,不敢说共退,但共进却是肯定的。

    远东禁不起进一步涨价的折腾了,可五巨头那边的决定还必须配合,在这件事上,郭守云感觉自己应该好好筹划一下。

    至于说第二件事,那就比较复杂了。

    怎么说呢,随着莫斯科权力斗争的尖锐化,各方势力对地方政府的支持也越来越重视。郭守云之前也听说了,现在克里姆林宫的“府院之争”已经进一步激化。在新宪法的修改以及现任政府是否称职这个问题上,以叶氏为的克里姆林宫与以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为的代表会议,已经打的不亦乐乎。

    由于联合了久加诺夫、波塔波夫等俄罗斯联邦内部的左派力量,哈斯布拉托夫等人目前的实力大增,再加上几大巨头所控制的人民代表保持了相对的中立,所以克里姆林宫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面对来自各方面的指责,白宫现在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力主改革的丘拜斯、盖达尔等人快连门而不敢出了。

    正是趁着此刻所掌握的优势,哈斯布拉托夫派系向克里姆林宫起了全面的挑战,继之前在公开场合点名抨击白宫政府之后,这两天,哈斯布拉托夫等人一方面在莫斯科召集二十五个党派、运动和组织,筹划建立联合反对派,另一方面,还提议召开新一届的全代会,以商讨解散现任政府、确定新宪法的制定等问题。

    毫无疑问,哈斯布拉托夫等人这是在逼克里姆林宫站到台前来与他们进行决战,而这却是克里姆林宫现在正在极力避免的。

    现在一个对于争斗中的“府院”来说,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几位巨头手中所控制的那部分政治资源,这部分力量现在站在哪一方,就意味着哪一方能够取得绝对的优势。

    一个懂得西方政治体制的人能够很容易的看出来,对于六位巨头来说,俄罗斯实行总统制政体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而相比之下,实行议会制他们的手上才能掌握更多的筹码——一个人手中的权力过大,那就意味着不好控制,意味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失控局面。而议会制讲究的就是权力分化,中央的大部分权力都被成百的议员们分化掉了,在这种情况下,几位巨头只需要控制住相当一部分议员,就能够保证自己的利益。所以说,联邦实行议会制,才是对几位巨头最有利的。

    在传真里,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明确表明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他只是说近期内,久加诺夫本人可能会亲访哈巴罗夫斯克,他的借口是要来远东筹划重新组建俄罗斯**的准备工作,但其真正的用意谁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同盘踞在这里的郭守云进行一次会面,以取得这位巨头的支持。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议会制的实行对几位巨头有利,那郭守云他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出面支持以哈斯布拉托夫等人为的左派力量不就成了吗?对此,咱们只能说一句,政治远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当经济利益和政治问题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更复杂了。

    的确,联邦实行议会制对几位巨头很有利,可另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主张实行总统制的克里姆林宫,才是私有化改革的真正倡导,而以哈斯布拉托夫等人为的左派,却是反对目前这种私有化改革政策的,他们的主张显然严重影响了几位巨头的商业利益。面对这种矛盾,选择谁、支持谁,这个问题绝不是那么容易做出决定的。

第三四三章 契卡俱乐部

    波拉尼诺夫将传真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读了一遍,而后走到办公桌的前面,伸手将传真稿件递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先生,看样子,这次您是真的无法置身事外了,”波拉尼诺夫双臂抱肩,低声说道,“久加诺夫这个人,怎么说呢,很有手腕,他出身军旅,在军队中加入布尔什维克党,其后又转入教育界,历经数年,才正式进入政界,先后主持过共青团、布尔什维克党以及各方的宣传鼓动工作。仅从这方面看,也能知道他的交际范围有多广了。这段时间我和莫斯科一些原来的同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从他们的口中,我了解到久加诺夫现在一方面致力于布尔什维克党的重建工作,另一方面,还在极力倡导建立一个广泛的、政治倾向上有相同点的左翼爱国力量联盟。目前,包括劳动俄罗斯在内的二十五个政治团体,已经对久加诺夫的倡导做出了回应。由于这些政治团体大都是地方性的,所以他们联合在一起,已经对地方力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所以呢,他们已经对古辛斯基他们几个人的利益构成了冲击。最重要的是,二十五个政治团体中,有两个起身列宁格勒州,他们现在有心争夺下一届列宁格勒州州长的大权,从而与索布恰克的政治力量产生了直接的冲突。月前,久加诺夫与索布恰克、维克托三人有过一次会晤,他们会晤的具体内容咱们不得而知,但据情报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关于州长竞选的妥协问题。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地谈判显然破裂了,因为现在久加诺夫正在对原克格勃组织成员展开清查,一些具有克格勃身份,但却跻身政界的要员名单已经被公布出来。同时呢,由于克格勃不得人心,所以这些政界要员将直接面临被迫退出政坛的命运。这一事件对维克托的打击很大,至于说他会采取什么样地反制措施,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不过我已经嘱托了部分老友,他们会盯紧这件事的。我想只要有了消息,咱们就会第一时间了解的。”

    “这件事做得很好,”郭守云点头笑道,说真的,维克托将波拉尼诺夫这个人物引荐到远东,绝对是送给了郭氏一件宝贝。怎么说呢,维克托地势力盘踞在原克格勃的上层,而波拉尼诺夫地交际范围,则围绕在克格勃的下层,如果从政治能量的角度来考虑。那自然是克格勃的上层人物实力雄厚。但要说到消息灵通,那就得说是下层特工了。郭氏将波拉尼诺夫拉拢在旗下,至少搜罗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久加诺夫要来哈巴罗夫斯克,”郭守云皱眉想了一下,而后说道,“他这一方面是要将重组远东的原布尔什维克力量,另一方面。也是要查探咱们郭氏的立场啊。这老头现在肯定有两个打算:如果咱们能够支持他。并与维克托彻底割裂,那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如若反之,那我想接下来,咱们远东又要热闹起来了,毕竟我之前与维克托的关系他久加诺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要打掉了咱们,不仅可以削弱维克托地力量,还能接手远东地庞大力量,类似这样的好算盘,别说是久加诺夫,换成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久加诺夫这次是来意不善啊。先生,您做何打算?”

    “打算?”郭守云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做打算?当初维克托来了,我郭守云有自己的立场,后来白宫来了,我还是有自己的立场,现在久加诺夫哼哼,我该是什么立场还是什么立场。”

    “这恐怕不太好吧?”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说道,“久加诺夫这个人看似随和,可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果断地人,在他地眼里,只有别人对他妥协,而没有他对别人妥协的道理,先生现在既然不打算对他让步,那咱们最好还是早点下手地好。嗯,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应该让他消失。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困难,有一个叫索科亚辛的人,现在是久加诺夫的随行护卫,是原五局特勤处的人,现在则是莫斯科契卡俱乐部的成员。这段时间,由于久加诺夫四处揭露原克格勃的私密档案,甚至公布组织成员身份,已经引起了俱乐部方面的极大不满,如果不是俱乐部的资金周转不畅,俱乐部早就采取极端的手段将久加诺夫解决掉了。先生,如今咱们只要通过隐秘渠道向俱乐部提供一笔资金,那么久加诺夫想来远东,恐怕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波拉尼诺夫的话,引来郭守云心头的一阵儿震颤。克格勃啊,这个在前苏联存在了近百年的庞大组织,果然是不同凡响了,它可以被看做是一个组织,但更准确地说,它应该算是一个社会,至少是一个庞大的族群,从克格勃里走出来的人,几乎都是被洗过脑的人,他们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若是一旦联合起来,那其庞大的实力,足以在俄罗斯联邦引一场大地震。最为重要的是,随着克格勃的解散,大批精英的特工被迫离开原有的岗位,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都在为政经两届的要员担任保镖,不说别人,就郭守云自己,他身边的保镖就全都是克格勃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利用克格勃的族群特性,策动一些暗杀之类的阴谋,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说实话,波拉尼诺夫说出这一番话来,那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毕竟现在克格勃的人可以安排索科亚辛刺杀久加诺夫,那将来有一天,或许就会有人来干掉郭守云,正所谓推人及己,像郭守云这种疑心很大的上位,他不可能不就此产生疑虑。不过话说回来,波拉尼诺夫这也是无奈之举,原克格勃成员组建“契卡俱乐部”,这件事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而在初创的时候,这个俱乐部仅限在莫斯科建有一个一百多号人的总部,而到目前,他们已经在全俄境内建立了四十七个分部,俱乐部会员达五六万之众,最要命的是,他们已经开始进入远东了。

    波拉尼诺夫以及郭守云身边的几位克格勃保镖这次从哈尔滨回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而作为原克格勃的成员,现在他们也感觉很为难,他们一方面很珍惜目前的生活,另一方面呢,又不好不在这方面作出一个表态。波拉尼诺夫很清楚,在远东,任何事情都瞒不过郭守云的眼睛,契卡俱乐部要想在这边立足,那第一件事就是要获得郭氏集团的许可,否则的话,那一场隐藏在明面下的对决就为期不远了,永远不要忘记,郭守云的身边还有一个莎娜丽娃,这个出身克格勃的女人是不念旧情的,只要郭守云使一个颜色,这女人绝对会朝旧日的同事举起屠

    当然,波拉尼诺夫他们可以对这一场争斗坐视不理,任由两方大打出手,可他们也明白,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郭守云或许可以不让契卡俱乐部在远东立足,但是面对俱乐部极端手段的报复,他的安全系数恐怕也要降上几个点了。举个例子,就像前段时间哈巴罗夫斯克那一场刺杀事件,如果那件事是由克格勃成员策动的,那郭守云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吗?他身边的十几个保镖都是克格勃的精英,可契卡俱乐部那边也都是克格勃的精英,而且人家或许没钱却有的是人。面对一个批次一个批次的刺杀,郭守云身边的保镖能够存活多久?他自己又能够存活多久?

    正因为如此,波拉尼诺夫才借着这么一个机会,将契卡俱乐部的事摆到了郭守云的面前,他知道,凭着这位强人的头脑,俱乐部的事肯定会提起他的重视,至于说他要做什么样的选择,在对待俱乐部的问题上,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那就不是波拉尼诺夫所能决定的了。

    怎么说呢,波拉尼诺夫的经验很丰富,他在这件事上作出的猜测也很准确,在听到“契卡俱乐部”这个名字之后,郭守云不仅感觉到了震撼,同时也想到了更多的东西,而依照那种看问题先抓关键的思路,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这个俱乐部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人,他们在做什么样的打算。

    一个组织、团体的出现,肯定是抱着一定目的的,而在目前的时局下,俱乐部背后的神秘人物,借重原克格勃的人脉关系,迅拓展势力根基,其用意肯定离不开政局,换句话说,这些人和维克托一样,他们都在利用原克格勃的组织力量谋求一定的政治目标。

    这个人或团体是什么来路?

    郭守云不用细想,就把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这几位巨头从怀疑名单上抠除了,因为刚才波拉尼诺夫说过了,现在这个俱乐部缺乏资金,而它若是在几位巨头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话,那就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资金匮乏的困难了。同样的,这个俱乐部也太不可能是在维克托他们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因为维克托有克格勃的势力作支撑,况且他在克格勃内走的是上层路线,像这种中低层的克格勃成员能量,他估计是看不上的。

    而除了维克托和几位巨头之外,还有谁能把手伸到克格勃的***里去?郭守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种可能性。

第三四四章 郭守云的罪行

    弗拉基米尔啊,那个有这一头金色头、眼光犀利的人,郭守云在听到“契卡俱乐部”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就是他了。很明显,在野心的支配下,这个过去沉默寡言、做什么事都不喜欢出风头的人,已经迈出了他通向政治神坛的坚定一步,而且从目前来看,他也找到了自己身上的优势——抓住克格勃的身份,走低端路线,在“下层”这个为各方势力所忽视的阶层上,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政治道路。

    如果说这个俱乐部真的是由弗拉基米尔主持建立起来的,那郭守云会感觉到一种欣慰与失落相交杂的感受:他欣慰的是,作为自己所支持的一名政坛新人,弗拉基米尔显然是越来越成熟了,一个人是否成熟,不仅要看他是否能现自己身上的弱点,还要看他是不是能看清自己的优势。过去,弗拉基米尔是个很内敛的人,而这份内敛就说明他缺乏自信,看不清自己的优势,现在,这一点显然开始生变化了。至于说失落地方,那也很明显,创建契卡俱乐部不是小事啊,而在这件事上,弗拉基米尔没有同自己商量,甚至没有给自己通个气,更没有从自己这里索要资金,这说明了什么?毫无疑问,这个未来政治强人,正在试图摆脱自己所造成的阴影,他有意无意的,要拉开与自己的距离,在这一点上,郭守云能够体会的到。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的失落情绪是有的,但对弗拉基米尔会不会基于他自己地利益考虑而彻底隔断同郭氏集团的联系这件事上,他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一个政客同商人之间的联系,并不是某一方想要隔断就能够隔断得了的,这是一个印记,谁背上了就不可能再抹掉。更何况。在今后地俄罗斯国内,郭氏集团的影响力还将继续保持下去,弗拉基米尔要想向莫斯科中央展,他就离不开郭氏的支持,离不开郭氏手中的政治筹码。

    “先生。您看我的想法有没有可行性?”看到郭守云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波拉尼诺夫干咳一声。轻声说道。

    “啊?噢,”郭守云回过神来,他看了对方一眼,沉默良久之后,才摆摆手说道,“这件事不可行,且不说久加诺夫先生与我有一定地渊源,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对他这样一个影响力颇大的政客来说,刺杀也绝不是什么好地选择。毕竟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个后续性的影响问题。”

    郭守云这话说得相当冠冕堂皇。不过说句真心话,他现在不去动久加诺夫,并不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两个原因,毕竟像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将一个刺杀政客这种事放在眼里,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别说是久加诺夫。即便是那个坐在克里姆林宫的叶利钦。郭守云也敢去动一动。那么话说回来,郭守云不去动久加诺夫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呢?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将来,久加诺夫都是俄罗斯政坛上的一个“反对派”,而且还是最坚定、最不妥协、实力最强大的反对派。怎么说呢,这个出身布尔什维克党,且又一直高举社会主义大旗的马列主义“苦行僧”,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同联邦政府作对的,叶利钦担任两届总统期间,久加诺夫是反对派,弗拉基米尔担任两届总统期间,他还是坚定的反对派,毫不客气地说,他所领导地俄共及其政治联盟,为这两任总统制造了无数麻烦。作为一个足踏政经两届地巨富,郭守云认为在未来的俄罗斯,为了郭氏的利益,他需要有久加诺夫这样一个实力强悍的反对派存在,以便为“新沙皇”弗拉基米尔制造一个麻烦。

    权术,这全都是出于权术的考虑啊,像郭守云这种人,如果他不时刻考虑着这些问题,那他这个大佬恐怕早就挂掉了。

    “那这老家伙一旦来了,又与先生撕破了脸,那估计麻烦很快就会来了,”波拉尼诺夫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他语气平淡的说道,“先生要提前做好应对地准备,以免将来被打个措手不及。”

    “麻烦,咱们郭氏身上地麻烦还少吗?”郭守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钢笔,用两只手指头在桌面上敲打着,说道,“所以对我来说,多他久加诺夫一个不多,缺他一个也不少,他要来就来吧,就像我们中国人所说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给他来个见招拆招就是了。”

    “先生千万不要过于乐观了,我建议您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波拉尼诺夫语气严肃的说道,“我看,最近郭氏所有企业的账面最好再清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留了漏洞的地方,毕竟郭氏现在的事业太大了,而起家的时间又快,如果久加诺夫在这方面做文章,那您岂不是很被动?”

    尽管波拉尼诺夫说得很隐晦,但是郭守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出身克格勃的秘书,是在提醒自己,郭氏的起家很不光彩,走私贩私、操控市场、侵吞国家财产,这些罪名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够郭氏喝上一壶的,而一旦久加诺夫在这方面做文章,那麻烦显然不小。

    不过怎么说呢,郭守云对此却毫不担心,他知道,久加诺夫即便是要对自己下手,也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不是他想不到,也不是他没有能力这么做,而是他不敢,只要他还没有老糊涂了,他就绝对不会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掀出来。为什么这么说?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种事情牵涉太大了。

    的确,郭氏起家的过程中,却是有很多的罪行,而在这其中。侵吞前苏联地国家财产显然是最恶劣的一件,但是现在谁敢把这种事情抖搂出来,那就是自寻死路,因为这种做法能够撼动的决不仅仅是一个郭氏集团。而是整个联邦政坛、商界。试想一下,如果久加诺夫在郭氏集团起家这件事上做文章,揭露郭守云侵吞数十亿甚至上百亿、数百亿美元国家财产的大罪行,那么接连而至地一系列连锁反应会是什么?毫无疑问,这件事会在联邦内部引来喧然大哗。郭守云自然是无法幸免了,可是在收拾掉他之后。全部俄罗斯人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中国人,却能跑到俄罗斯来侵吞国家财产,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国家上层没有人给他创造条件,他能做得到吗?如果有人在背后给他支持,那这个人是谁?!

    几个疑问,就能将一个郭氏集团的案子直接引向莫斯科,引向克里姆林宫,引向整个联邦政坛,其后果,对整个联邦政坛来说将会是灾难性的。在这种情况下。久加诺夫以及他身边那些团结起来地政客。也逃不过世人怀疑的目光,包括他、如今地白宫整体团体、克里姆林宫权力阶层,除了全体辞职退出政界之外,再没有另一条路可走了。

    贪污**、以权谋私、侵吞国家资财,类似这一类的罪行的确是政客们用来打击政敌的最佳手段,但是这种手段用起来却有很多的限制,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击的策动必须有能力控制事态的展。说白了,就是他们必须有能力将丑闻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让影响面朝更深、更广的方面展。那要想做到这一点,策动必须具备两个基础,即占据压倒性优势地政治实力与全面控制下地国家舆论。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久加诺夫要用这些罪名处理郭守云,那么他的政治实力就必须在联邦政坛占据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言权,只有那样,他才能毫无顾忌的策动这一场“战争”,否则的话,他在动郭守云的时候,那些与郭守云有关联的势力以及那些存在着同样问题地势力,就会一股脑地扑过来,将他这个“不安定因素”生生掐死。而除此之外呢,久加诺夫要想采用这种方式,还必须牢牢控制住联邦境内的绝大多数地新闻媒体,准确地说,就是掌握住大部分俄罗斯人的“眼睛”和“耳朵”,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普通的国民大部分都是盲信的,只要绝大多数的新闻媒体统一口吻,一律宣称郭守云的罪行只牵涉到了少数几个“替罪羊”,那大多数人就不会在这件事上想太多,在这种连篇累牍的宣传报道之下,久加诺夫他们抛给公众的“调查材料”也就成了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可如今的现实如何呢?久加诺夫他们固然势力很大,可是还没有在政坛上构成压倒性的优势,同时呢,国内的主要媒体机构,还掌握在几位巨头的手里,不说别的,在远东,所有的舆论引导工具就全都掌握在郭守云的手上。在这种情况下,久加诺夫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动手?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估计莫斯科以及联邦各州会跳出一大批人来为郭守云保驾护航,而在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别列佐夫斯基他们那五位巨头——这些人或许有很大一部分都盼着郭守云早点死,但是他们绝不会允许郭守云死在这件事上。

    想想看,郭守云凭着兄弟两个,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里,在远东打造了一个资产惊人的郭氏集团,如果说他是正正当当起家的谁会相信?可在政敌遍天下的情况下,却始终没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来打击他,这是为什么?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方面的东西没人敢碰,这是一个摆在桌面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视若无睹的“罪证”。无论是政坛的权人也好,商业的权贵也罢,他们要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的牢靠一些,就必须把大多数国民蒙在鼓里,像这种牵涉太广的污秽之事,绝对不能曝光出去,恩,准确地说,这是他们***里的秘密,无论哪个势力还是哪个个人,谁要动这个秘密谁就必须死!可以肯定的是,克里姆林宫也好,白宫也罢,甚至是人代会的常设机构,他们宁可把整个联邦廉政机构的工作人员都送进监狱,也绝不允许郭氏集团侵吞国家资产的罪证曝光出去。

    处理小人物要给他定大罪,而处理大人物则必须给他定小罪,这是政坛上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法则,郭守云这么个精明的人,他哪能看不透这种事啊,在他看来,要贪污国家的资产嘛,要嘛别动手,要动手就玩大的,大到将国家钱袋掏空,自己富可敌国的地步,到那时,谁要动你,他就得先摸摸自己的脑袋是否能保的住了。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郭守云才不担心久加诺夫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他甚至可以断定,久加诺夫也不会指责自己操纵政治、偷逃税款,因为这些罪名虽大,但是却必须调查取证,而在目前的时局下,这种调查取证的工作根本就没法做。说句也许有些嚣张的话,谁要敢来远东做这种调查取证的工作,郭守云还真敢让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远东前段时间都要闹独立了,内斗频繁的莫斯科还能拿他怎么样啊?信不信他郭守云今天放一句话,明天远东各州就会把独立建国的事提上议程?信不信他郭守云今天漏个口风,明天远东军区的部队就会向西线运动?

    为什么这段时间克里姆林宫不来找郭氏集团的麻烦了?为什么老谋深算的维克托不来掏郭守云的腰包了?为什么郭氏兄弟回哈尔滨过春节这件事莫斯科没人炒作了?为什么国内对拉拢郭守云这件事更上心了?为什么一度陷入停顿的收购王安公司项目美国人又松口了?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就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在远东这六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郭守云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这一地区是保持现在的稳定还是走向频仍的战火,全都在郭守云一念之间——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一个人有罪没罪不是看证据的,而是看实力的,证据是给普通人看的,而实力是给宣判看的,可悲的是,普通人决定不了审判的结果。

第三四五章 见招拆招

    那么久加诺夫要想打击自己,会从哪方面着手做动作呢?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考虑之下,他感觉自己最有可能被拿来当成靶子攻击的,就是自己这个中国人的身份,目前俄罗斯国内的形势摆在那,国民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情绪很高,伴随与此的,便是近乎极端的排外主义情绪。如果久加诺夫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一方面可以在远东挑起一种民众对郭氏集团的抵触情绪,另一方面呢,又不会引来各方的抵触,可以预见,现在有很多人都愿意看他郭守云的笑话,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几位貌合神离的巨头。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久加诺夫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郭守云也不担心远东会出什么乱子,更不担心会有人对他的郭氏集团使用暴力,毕竟在远东的地面上,大规模的暴力活动,只有郭氏集团才最有资格去组织,至于其他人嘛,还是老实安稳的呆着比较安全。现在郭守云真正担心的,是久加诺夫要以此为依据,对郭氏集团在联邦各项私有化改革中所享有的权利横加限制,由于郭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享有俄罗斯国籍的外国人,所以久加诺夫要提出这一类的要求,完全符合联邦现行的法律法规,任何人都提不出什么异议来。

    本国企业集团、合资企业集团、外商独资企业集团,这三种类型的企业集团,在任何一个国家享有的权利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目前俄罗斯联邦私有化改革的大环境下,郭氏作为一个实际上地外商独资企业。它可以在私有化改革中享受到的权限更是低的可怜。之前,郭氏集团浑水摸鱼,迅获得了迹,之后呢。在实力大增的情况下,这个潜在地问题没有人愿意去提了,因此,如果久加诺夫以此来打击郭氏集团,那对郭守云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有麻烦要来怎么办?退缩。避让?这显然是不成的,一方面郭守云根本没得退缩。也没有避让的余地,另一方面,那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作为郭氏集团地当家人,郭守云历来都可以对普通人谦和有礼,但对那些有意和他别苗头的权贵,他一向都是玩硬碰硬那一手地,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普通人谦和有礼,人家会感激他,而对权贵们示弱。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

    郭守云不怕麻烦。但是他却不希望现在出什么麻烦,因为在近期,郭氏集团面临着一系列的大宗投资项目,如果麻烦出在这个关头,那有很多项目就不得不做延后安排了。

    坐在自己的皮质办公椅上,郭守云单手抚摸着下巴,扭动着腰部。令可旋转的办公椅来回转动几圈。仔细琢磨了一番,说道:“集团目前的帐面上不存在什么问题。况且在这方面做工作也没有任何必要,像久加诺夫那种人,他要是想在咱们集团的账面上找毛病,那就一定能够找得到,即便咱们把各方面的东西都做得滴水不漏也没有丝毫用处。至于说现在咱们该做的嘛”

    郭守云拿起桌上的那份传真,拿眼扫了扫,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希望用物价的调控来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这一点上,咱们需要进行配合,毕竟咱们几家现在在坐同一条船,面对这种类似地联合行动,咱们要是一点配合工作都不做,面子上也过不去。”

    “先生地意思是,咱们远东也要把这十二种必需品的价格提上去?而且一提就是百分之十?”波拉尼诺夫歪头想了想,犹豫道,“可就目前远东的情况来看,物价调涨百分之十,普通家庭是根本无法承受的。远东与联邦其他地区不同,这里的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居民的收入状况就一直处在中下水平段上,这种情况,从咱们远商行地储蓄状况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咱们贸然将物价提涨上去,那”

    摆摆手,打断了波拉尼诺夫地话,郭守云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远东是个什么状况我明白,可是现在类似这样地决定,咱们必须做。”

    “这样,”郭守云咂咂嘴,嘘口气道,“你马上替我办四件事:第一,通知守成,让他今天下午召集哈巴罗夫斯克所有贸易公司旗下的一级批商,向他们透一个口风,咱们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今后两个月内的供货量有可能将会在原有基础上缩减百分之五十。至于原因嘛,可以含糊的告诉他们,莫斯科方面正准备对郭氏集团展开资产清查,为了规避风险,集团不得不缩减在进出口方面的贸易额度。第二,通知拉丽萨,让她替我取消今后两周内同各州官员的全部会面安排,至于原因,就放出风去,说我的健康状况出现了问题,总而言之,要表现的越严重越好。第三,让莎娜丽娃马上着手散布传闻,内容方面嘛,就是莫斯科的政治斗争已经蔓延到了远东,郭氏集团成为当其冲的受害。怎么说呢,总而言之要越是危言耸听越好,最好是能给人一种印象,那就是没准郭氏明天就会倒闭了”

    “先生,这么做不太妥当吧?”郭守云说得前两件事在波拉尼诺夫看来还没有什么,可是这第三件实在是太难理解了,要知道最近随着卢布的大幅贬值,远东商业银行的储蓄款已经出现了大幅下滑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有这样的谣传到处散播,那远商行的储蓄款恐怕下滑的度就要更快了。可波拉尼诺夫不知道的是,现在郭守云,准确地说是远商行已经不在乎远东人是不是会把继续存到行内了,这倒不是说远商行看不上远东人大幅缩水的个人储蓄了,而是郭守云知道,如今的远东人除了远商行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储蓄选择了。前苏联时期的苏联国家银行已经被改为联邦央行了,而这家银行现在的储蓄项目已经不承担保值风险了,它的卢布汇率直接与国际挂钩,也就是说,国际货币市场上卢布今天跌多少,联邦央行的卢布汇率也跌多少,普通人的积蓄根本不会存放到这家银行里。如果在月前,在远东地面上还有一个储蓄银行,这家银行在汇率的兑算上还有一定的后延性,把积蓄存在那里,普通人有一定的时间去躲避风险,但是就在不久前,这件联邦国有的银行关门大吉了,面对几位巨头疯狂打压卢布价格的浪潮,这家从前苏联时期存活下来的国有银行终于还是被掏空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枚硬币,不堪重负的轰然倒下了。毫不客气地说,在如今的远东,尽管远商行也不承担储蓄的保值,但是由于郭守云实行的是以三天为一周期的汇率调整制度,所以远东的储户在面对卢布突性大贬值的时候,还有一个时间段可以做出应对措施。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的远东商业银行几乎是在远东对金融业实现了垄断经营,普通的储户在存款的时候,除了远东商业银行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当然,也许有人会提出疑问,远商行实行以三天为一个周期的卢布汇率调整措施,郭守云就不怕在面对卢布疯狂贬值的时候赔钱吗?这个怎么说呢,郭守云还真是不担心,因为面对突的卢布大幅贬值,储户规避风险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手中的卢布存款兑换成美元等外币,而兑换的手段也只有两种,一种是在银行兑换,另一种则是在黑市兑换。可俄罗斯现在所有的银行都不能以卢布无限量的兑换美元,远东同样如此,同时呢,莎娜丽娃的帮会死死的控制了黑市的行情,每次卢布出现大幅贬值的时候,黑市的行情都会立刻出现大幅的变动,而且变动的幅度往往大与卢布汇率下跌的幅度。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等于是被郭氏集团**于股掌之上,说到底,他们唯一可以作出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把积蓄放在银行里贬值,另一个便是让积蓄在自己手上贬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路子可走。

    就像一位知名政客在UU小说所形容的那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俄罗斯人为了挽回自己的积蓄,鲜血淋漓的往来奔波与黑市、银行之间,可他们的奔波始终未能逃脱那极少数人的“银色餐盘”,唯一的区别,就是“刀”与“叉”的分别而已。

    对波拉尼诺夫的担忧,郭守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第四件事,是对咱们集团内部的,一会你去通知几个部门的财务,让他们今天中午到我这来吃午饭,我有新的财务政策需要宣布。”

    “哦?”波拉尼诺夫见老板没有理会自己的建议,自然也就明白郭守云有他的用意了,因此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也知道,要论商场上的事,自己这个脑袋瓜子绝对比不上老板的好使。

    “呵呵,新年新气象嘛,”郭守云伸手推开面前那些成堆的文件,舒了一个懒腰,笑道,“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咱们远的管不了那么多,集团内的员工怎么也是需要照顾一下的。我打算从即日起,将集团员工的薪水在原有基础上上调百分之五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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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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