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远东体训中心
在哈巴罗夫斯克通往共青城的六号公路上,一队由六辆黑色嘎斯吉普车所组成的车队急的向北行驶着。
“公社是颗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花儿朝阳开,花朵磨盘大家家爱公社,人人听党话,幸福的种子了芽”
车载公放机里缓缓的流淌着一段优美的旋律,这旋律属于国内曾经流传甚广的一革命歌曲,歌名叫做“社员都是向阳花”,是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公社合作化时期的歌曲。
就在这优美的旋律中,郭守云眯缝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一杯如血般的红酒,右手两根手指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有规律的在膝盖上敲打着。
在郭守云的身边,膝盖上摆放着一摞文件的尼基塔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两只灼灼生辉的蓝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个身材娇小,面容妩媚的女人——对她来说,这个突兀出现在远东,而且还打算在这边安家的女人,显然是一个竞争。
在尼基塔的目光注视下,初临远东的谢尼维金娜倍感局促,她那双蹬着白色高筒马靴的笔直小腿,小心翼翼的卷曲在车座下面,一动都不敢动,看那样子,俨然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
随着两个轻快的鼓点,一曲子宣告结束。前面的司机伸手按下倒带键,准备将这歌重新放一遍。尽管除了郭守云之外,这些歌是什么意思都没人知道。但是司机却知道。郭守云爱听,既然他爱听的东西,那自然就要多放一放了。
“你们知道这歌是什么意思吗?”在司机又一次按下倒带键之后,郭守云睁开了眼睛,他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猩红地美酒,而后叹息一声,说道。
谢尼维金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看了对面的尼基塔一眼,又硬生生把送到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像是中国的民歌吧?”尼基塔将目光从谢尼维金娜地身上收回来,随后看着郭守云笑道。
“民歌?”郭守云失笑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民歌,这叫革命歌曲。”
郭守云说着,将这歌的歌词解释了一下,当然,他将歌词中提到的公社,直接说成了“集体农庄”,毕竟这里是俄罗斯,说集体农庄大家都知道。而公社是什么东西估计就没多少人懂了。
听了郭守云的解释,尼基塔忍不住感觉一阵好笑,本来嘛,他这么一个靠打倒“集体农庄”家致富的资本家,却喜欢听这一类的革命歌曲。且不说别的。单就其本身来说,便是一个绝大地讽刺了。
“咱们这是到哪了?”兴之所至。郭守云将歌词解释了一番,随后,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车窗外。
此时,车队正好经过一片广袤地平原区,隔着公路边那光秃秃的防风杨树林带,可以看到两侧那一望无际的荒芜雪原——俄罗斯与中国都属于大国,但是两国的国情却截然不同,前是人少地多,稀少的人口分摊到广袤的国土上,基本上每平方公里才有那么一两个人。而后呢,则是地少人多,农业耕地相对来说是极其匮乏的。就像从哈巴罗夫斯克到阿穆尔共青城之间的这片地区,这里的土地相对来说还是较为肥沃地,但是除了两个集体农庄的之外,这里的大片土地都是荒芜的,既无人耕种也没有任何人居住,这一点放在中国国内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先生,前面就到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了,”司机稍稍扭过头来,回答道,“要到共青城地话,还有二十几分钟地路程吧。”
“那不就到了?”郭守云笑了笑,将手伸到尼基塔的面前。
尽管郭守云没有明说,但是尼基塔也知道他地意思,她翻了翻膝盖上的那摞文件,从中取出一份地图,展开之后送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这是一份哈巴罗夫斯克州的详细地图,上面对州内的地理情况标注的相当详细。
“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了,”郭守云在地图上看了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说道,“看,由这里向北,就是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而向东北嗯,这大概有六千米吧,就是阿穆尔河支流上的斯塔波尔古码头和红旗造船场,总的来说,这里的交通还是较为便利的。”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将地图推到谢尼维金娜的面前。
“你看看吧,把体训中心建在这个地方怎么样?”郭守云说道。
“嗯,先生说好就好。”谢尼维金娜没有去看地图,她朝窗外瞟了一眼,小声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下来吧,”郭守云也不客气,他甩手将地图交给身边的尼基塔,说道,“回头你把具体的需要列出一个表单,嗯,最好是一个详细的规划书,就交给尼基塔吧,需要多大的地方,需要多少资金,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和尼基塔商量。我这段日子比较忙,估计没有时间亲自过问你这些事了。”
郭守云这话说的倒是真事,这段日子别说是他,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小私有化改革已经揭开了序幕,随之而来的大批收购项目都罗列到了郭氏集团的领导层面前,同时呢,远东商业银行也正在与其余五家商行联手做一笔大生意——打低卢布汇率。偏偏不巧的是,现在守成还在莫斯科,里尔克则在华盛顿。这些事情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忙。所以郭守云都要亲自出面去处理,至于说尼基塔几个女人,她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充其量就是打打下手什么的,试想。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哪里还有那么多空暇地时间?
郭守云说他忙,这一点谢尼维金娜也相信,但是话说回来,她却不放心和尼基塔这个女人打交道,女人地直觉都是很准的,她能够感受到尼基塔对自己的敌意。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放心将建设体训基地的事情托付给这个女人?
“啊,先生,”心里这么想着,谢尼维金娜伸手抓过自己的白色挎包,拉开拉链之后,从里面翻出一个巴掌大小地记录本。她将本子递到郭守云的面前,这才说道,“我这里有一份项目计划草书,是体工部方面牵头做出来的。如果,如果您”
“噢?”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谢尼维金娜,郭守云笑了,他伸手将本子接过来,同时说道。“没想到你们动作倒是挺快的。怎么,是不是担心我食言而肥啊?”
“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谢尼维金娜晕红着脸颊,用比蚊子叫唤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我们只是考虑着,考虑着现在时间比较紧,毕竟明年七月份奥运会就要开幕了,所以,所以这方面的准备工作做地越早也就越好了。”
“呵呵,这可不是借口啊,”郭守云将本子翻开,一边仔细查看着,一边笑道,“现在眼看就要到二月份了,按照你地说法,这奥运会五个月之后就要开幕,短短五个月的时间,这些体训基建项目根本不可能完成,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季,土建工程根本无法开工,所以说呢,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是早是晚,与七月份奥运会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已经将那份项目计划草书看了一页。
在这一页的计划书上,他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谢尼维金娜她们这些人的确在这个体训基建项目上花了一番心思,至少这份计划书不可能是一些搞体育的人弄出来的,它更像是出自某位工程师的手笔。
按照这份计划草书,谢尼维金娜她们需要在共青城郊区修建地体训场馆总共可以划分为十二个露天场馆、六个多功能馆以及四个主要住宅区,其建设总体占地面积,将过六万平米,总耗资估计不低于九千万卢布,而且这还不算相关的配套设施。郭守云算了算,建造这样一个大型的体训中心,那相关方面的投入估计也要七八千万了,另外呢,各种各样的体育锻炼设备,雇佣人工等方面也需要大笔地投入。这些零零总总地东西算下来,那差不多就是两个亿的投入了,最重要地是,这些东西建起来,每年还需要大笔的维护投入,老实说,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的话,估计没有谁会投入这么大笔的资金修建这种东西。
不过换一个角度考虑,郭守云要在远东建一个这种类型的体训中心,并不一定要花费这么高的成本,先,他无需为六万平米的地皮花一分钱,远东别的或许没有,但这地皮却有的是,就拿他现在圈定的这一片地区来说,他要想用的话,只需要同哈巴罗夫斯克州政府打一声招呼,那批文马上就能送过来。另外,建筑用钢材他也不需要花多少钱,别的不说,单是远东军区的军属钢厂,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最后,郭守云现在在远东做的,就是大搞基建,他要把手上的余钱花出去,以便刺激远东就业,同时呢,也能在更大程度上带动消费。说到底,这些钱今天花出去,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流回郭氏集团的账户上。所以说,他在远东花的每一分钱,都不能算作是“消费”,而是一种“投资”。
“你们这计划项目书是不是做的有点大了?”郭守云将计划书从头看到尾,而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就我所知,莫斯科的国家体训馆从规模上说,也远没有这么大吧?
第三零三章 女人的心思
“哦,”听了郭守云的话,谢尼维金娜的脸上露出忐忑的神色。老实说,在最初拿到这份项目计划书的时候,她也觉得实在是很过分,虽然说她对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的运作不太明白,但是九千万的基础性投资,却绝对是一般人所无法接受的。
不过话说回来,谢尼维金娜之所以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从根本上讲还是由她的性情所决定的,她这个人的脸皮还是太薄了点,考虑问题的时候,先考虑的是别人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需要。“钱”这个东西,对于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很宝贵的东西,这东西挣起来难花起来却很容易,而且是花一分少一分。可是对于如今的郭守云来说,“钱”却是一种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这东西在他看来就是印制精美的草纸,它的最大价值只能体现在流通中,也就是必须花出去才有用,要是把它存在银行里,那就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存款了,而是一种负担,很沉重的负担。
对于这一点,也许有人会觉得相当不切合实际,但它却是活生生的现实,究其原因,最根本的一点就在于郭守云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银行储户的钱,他投放到每个地方的大笔资金,也不是普通人所熟知的那种钞票,而是真正用于流通的货币。郭守云从某个种程度上来看是一个银行家,而银行家和普通人看待钱的角度存在一个最根本的异同——在银行家的眼睛里,钱应该是活的,是有生命力地,而在普通人的眼里。钱就是钞票,就是用来购物的那一张纸,它毫无所谓的生命可言。
谢尼维金娜虽然在体坛上很有名气,可她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因此她在对待这一个体训工程项目的时候,先想的就是投资太大了。郭守云作为出资方,他能舍得将这么多钱投到“自己”身上吗?谢尼维金娜是个女人,她感觉自己能够用来同郭守云做交易地。就只有那么一副**,虽然这副**很出色,也能够令很多男人垂涎三尺,可这世界上的女人多得是,九千万卢布的巨款啊,这要甩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想要什么样地女人得不到?
很显然,谢尼维金娜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出现了偏差,她。怎么说呢,就算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郭守云要在远东投资兴建体训中心,那是看在她的份上吗?很明显不是,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郭守云的一项既定方针,他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有利可图的,而在这其中,谢尼维金娜充其量只是一个“添头”。一个送到床上的附赠品。郭守云有钱不假,花钱很大方也不假,可要让他为了一个女人。便一次性扔出去几千万,那估计只能是一句梦话,是级级不现实的空想。
“是这样地先生,”谢尼维金娜犹豫好久,才舔舔嘴唇,小声说道。“莫斯科的体训场馆还是兴建与六十年代中期的。到现在已经有近三十年的历史了,场馆老化现象很严重不说。相关的配套设备也相当落后了,它根本就满足不了现在的训练要求。像托贝托足球场,那里的设施老化尤为严重,去年的时候,别拉诺夫就险些被坍塌地护网砸伤。所以,这一次我们考虑着,既然先生要在远东投资兴建全新的体训中心,那么就索性把一切都做到位,今后,我们打算将所有的集训中心都挪到这边来。”
老实说,郭守云对莫斯科体育场馆地具体情况没有丝毫的了解,但是他相信,谢尼维金娜所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没办法,如今的俄罗斯政府穷啊,真可谓是穷困潦倒,不是郭守云自大,单就目前来说,他相信联邦的国库恐怕还没有远东商业银行地金库来地富裕。在这种情况下,联邦又到哪里去找钱翻修体训场馆啊?
当然,莫斯科体育场馆的具体情况如何,也不是郭守云所关心地,他现在所关心的,仅仅是自己这一笔数亿卢布的投资能不能收回客观的利益。==投资体育事业,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大的经济利润可言,看看欧洲那些投资级杯联赛的商家,他们要嘛是利用各自的俱乐部洗黑钱、玩赌球的,要嘛就是主营相关行业的,至于说赛场本上所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小的可怜。但是话说回来,没有多少利润的东西并不意味着没有利益的存在,利润是个很实在的东西,而利益则是无形的,郭守云要投资体育界,其本身的目的,就是赚取一个名声,或说是为郭氏集团打造知名度,至于说这个知名度价值几何,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
趁着郭守云与谢尼维金娜交谈的时候,尼基塔悄无声息的伸出手去,将那本项目计划书拿了过来,只看了两眼,她的脸色就全变了,变得一片铁青,真是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说起来尼基塔也跟在郭守云身边很久了,她一直以来所充当的,就是一个“喉舌”的角色,也可以说是“内助”的角色——郭守云有什么事情,很少同妮娜商量,反倒是喜欢交给她去做,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很识趣,不该问的事情她从不多问,不该伸手的地方她也从不伸手。举个很明显的例子,尼基塔跟了郭守云这么久,这个男人在海外有多少银行账户,账户上存了多少钱,他在哪些方面有投资,投资了多少,这些事情尼基塔从来都没有问过,甚至都没有打听过。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事情连妮娜都不去关心,她这么一个类似与情妇的角色,哪里有资格多问?
怎么说呢,女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管是多么精明的女人,总会有一个善妒的心理,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一个女人很容易做出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傻事。就像尼基塔,她同样也是如此。
对与郭守云有关所有事情,尼基塔都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但是就有一点,对那些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有姿色的女人,尼基塔一向都关注的很。因为在她看来,这些女人都是自己的对手,她们在郭守云的面前搔弄姿,就是想要从她的手里抢走一些最宝贵的东西。
其实,有些时候尼基塔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从现实上讲,她只是郭守云的一个女人,是他诸多情妇的一个,这男人同别的女人厮混,就连身为“郭夫人”的妮娜都从不过问,她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多管闲事?可这种自嘲终归只是一时片刻的存在,一旦有什么女人在郭守云的身边出现,尼基塔还是忍不住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就想前段时间来过远东的霍尔尼科娃,尼基塔就险些没安排人把她做掉。
而今呢,谢尼维金娜来了,她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尤其是那么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能够迷惑大多数男人的心智,面对这么一个女人,尼基塔哪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眼前这份项目计划书,尼基塔真是恨不得一脚将对面的谢尼维金娜从车上踹下去:这女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她不仅是来了远东,而且还想在这边常住下去,尤其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还想让郭守云投入巨资,为她在这里修建一个如此规模庞大的体训中心。
无法忍受,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先生,”忍住心中的那一份懊恼,尼基塔挤出一丝笑容,她摆弄着手中的那份项目计划书,柔声说道,“这一笔投资的数额可真是不小呢,不过除了投资之外,我可看不到任何存在着收益的可能性。九千万的巨款投下去,难道我们今后要依靠出租场地收回投资吗?呵呵,那可真是有得瞧了,按照远东目前的经济状况,即便这些场地每天收入租金九千卢布,那也要将近三十年才能收回成本,这恐怕是世界上收益期限最长的一种投资计划了。”
郭守云显然没有想到尼基塔会在这时候插嘴,他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漫不经心的瞟了身边这个醋劲十足的女人一眼。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个十足的人精,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理,但是却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从对方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揣摩出人家的心思。就像此刻,随着尼基塔一番带刺的话说出口,他只要稍稍转一下脑子,便猜到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尼基塔根本就没有多少商业细胞,她也不懂得投资这一行当的门道,老实说,如果放在别的事上,即便自己拿几亿资金出来收购一块最不值钱的地皮,这女人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十二个露天场馆、六个多功能馆,如果租出去的话,一天才只能收入九千卢布的租金吗?这帐是怎么算出来的?
一个不懂的商业投资的女人,却要在这一巨额投资项目上插嘴,这件事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尽管一瞬间便明了了尼基塔的心思,但郭守云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与此相反,他倒是觉得尼基塔的这种情绪可以拿来好好利用一下。处在妒忌中的女人是很不通情理的,如果将这笔投资的相关谈判交给尼基塔去做,那她说不定就能从体工委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
“嗯,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郭守云笑了,他瞅了瞅表情局促的谢尼维金娜,又看看坐在身边的尼基塔,笑咪咪的说道。
第三零四章 阿穆尔共青城
“先生,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到了,”就在郭守云满肚子动坏心思的时候,前面的司机扭过头来说道,“您要不要下车看看?”
“嗯,好,”郭守云收回心思,他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说道,“告诉前面的车,让他们在前边那个路口处停下,咱们一起下去看看位置。”
“好的,先生,”司机答应一声,然后拿起车载对讲机,对前面领路的头车下达着郭守云的命令。
“先生,其实我也知道我们提出的要求太高了,”听了郭守云前面说的那一句话,没有任何商业谈判经验,同时对郭守云的性情也不太了解的谢尼维金娜一下子就慌了神。她就没想想,照着郭守云那脾气的,如果不打算做这笔投资的话,那他还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吗?他还会要求在这个地方停车吗?而若是他打算做这笔投资的话,单凭尼基塔的一句话,就能令他改变主意吗?
“如果您觉得有困难的话,那,那咱们还可以把这份项目计划书修改一下,”谢尼维金娜委委屈屈的说道,“其实,其实露天的场馆没必要修建那么多,我想,要是合理的安排一下,嗯,露天的场馆有四座应该也能用了,至于多功能馆,有两座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先生需要投入的资金,就可以节省一大部分了。”“节省一大部分?说得好听,”不等郭守云说话,尼基塔便抢先开了口。她先是在心里将对面这个女人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而后才不屑一顾的说道,“能节省多少?五千万还是六千万?即便是节省掉七成,那不是还需要两三千万吗?谢尼维金娜小姐,你知道两三千万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你这样地人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地天文数字。而且这笔钱如果放在先生的手里。由他投资到利润更高的地方,那说不定一两年的工夫就能翻上一翻了,可你竟然”
“好啦,”看到尼基塔的词锋越来越犀利,说话也越来越直接,郭守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老实说,尽管心里另有打算。可郭守云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地女人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服咄咄逼人的姿态。更何况那个被逼的对象也是他的女人,“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先不谈投资的事情,先看看地方再说。”
随着郭守云这一句话,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尼基塔立刻闭上了嘴巴,她狠狠的瞪了谢尼维金娜一眼,随后一拧头,朝另一侧地车窗外看去。
按照郭守云地吩咐,车队在州公路的岔路口上缓缓的停了下来。
“先生。您看,西面就是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了,”在铺满积雪的公路边上,司机站在郭守云的身边,他指着公路西侧不远处的一片俄罗斯式民居说道。“这个农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据说是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成立的,噢。也就是共青城刚刚开始建设的时候建成地。据说两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有七十余家农户,只不过这两年经济不景气,社会秩序又乱,再加上集体机械服务部门先后倒闭,所以农庄的规模逐渐缩小,听说现在这里就只有二十几家农户了。至于说农庄的田地,也大片都荒芜了。”
司机说着,又在公路上转了个方向,而后指着公路东侧的大片雪地说道:“先生看这边,这边原来都是农庄地耕地,几年前,我在共青城和哈巴罗夫斯克之间跑客运,那时候这里还全都是大片地耕地,不过现在都荒芜了。我家那位也是从集体农庄出来的,按她地说法,前两年市面上销售的粮食很便宜,那些进口的大豆、马铃薯价格低的吓人,而集体农庄因为是集体经营,各方面的负担都很重,因此生产成本高,产出来的粮食价格也高。一边是进口的低价粮食,一边却是高价的本地粮,所以这一来而去的,很多农庄都经营不下去了,就像这斯勘察斯克一样,她家所在的集体农庄也破产了。”
司机说到这里,笑了笑,而后不无感慨的说道:“天知道,这世界变得就是这么快。才不过是两三年的工夫,粮食的价格就激增了三倍有余,就像我们家那口子所说的,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留在农庄里继续经营呢,至少那样的话,现在的日子会好过的多。”
“呵呵,如果都像你们这么想的话,那这粮食的价格,恐怕就永远都涨不上来了。”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司机他们这类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问题的表面现象,而像郭守云他们这种人所看到的,则是隐藏在问题背后的一系列人为因素。市场的价格因素固然有一条规律在起着关键性调整作用,但是这条规律永远都是死的,而在活的人的操作下,这条规律在很多时候都会违背客观现实,从而产生一种近乎诡异的变动。苏联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粮食匮乏的国家,为了养活上亿人口,苏联政府每年斥巨资从国外引进粮食,试问,在这种情况下,粮食价格怎么会走低呢?没有走低条件的某类商品在价格上骤然走低,那就意味着有不寻常的气息出现了,在这种不寻常气息的掩盖下,仅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无限制的商品倾销,一种是恶意的价格打压。对这两种可能性,郭守云更愿意相信后,毫无疑问,如果有人打算对苏联的各种经济行业下手的话,他们选的,肯定是实力最为薄弱的农业——先一举打掉你最为薄弱的农业生产环节,然后接住联动效果,将你的各个产业逐个击破,从而让你产生一种经济即将崩溃的错觉,继而迫使你进行更大范围内地、更加错误地所谓改革。
“或许是这样吧。”司机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说了一句。虽然一直都在郭守云的身边担任司机职务,但是他却永远都学不到郭守云那种深入思考问题的能力,因此,像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他意识不到。也理解不了。
“北边就是阿穆尔共青城了吧?”郭守云显然也没有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伸手遮在眼前,朝北边地远处眺望一眼,说道。在他所眺望的那个方向上,视线之极、天地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城市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个孤零零处在平原上的城市。就宛若是一景海市蜃楼。
“噢,那里还不是的,先生,”司机摇头说道,“那里是共青城南郊地红十月重工业区,您看到从咱们哈巴罗夫斯克通过来地铁路干线了吗?它由这边通过去,先就穿过红十月重工业区,然后才进入市区,与贝阿铁路交轨。嗯。在咱们这里能够看到的,应该是共青城航空城的所在了,在它东边沿河的位置,就是阿穆尔斯克造船厂了。前几年,在红十月重工业区里有六十多家工厂。这两年破产了很多。不过估计剩下的也有四十余家,其中效益比较不错的。应该算是共青城航空城与飞机厂了,啊,共青城石油加工厂听说也不错。”
共青城的飞机厂郭守云知道,那就是前苏联生产苏27的主要厂家了,现在俄罗斯军方使用的苏27,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从这家工厂组装出来地,当然,现在这架飞机厂早就失去军方的订单了,它的效益之所以还能算的上不错,并不是因为它接到了新的订单,而是因为它转产了。转产后地共青城飞机厂在生产什么?说来也许没人会相信,他们现在正在生产玩具,小孩子玩地玩具。
至于说共青城的航空城,郭守云了解地就更多了,这个航空城和中国国内所说的西昌、酒泉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存在,只不过共青城航空城的起步要比国内所有的航空城早得多,但是它现在已经失去活力了。
“走,咱们到那边看看,”朝红十月重工业区的方向眺望了两眼,郭守云调转目光,朝公路东侧的大片荒芜土地看去,随后,他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当先朝公路对面走去。
公路东侧的荒地很开阔,极目远眺,可以看到东方远处静静躺着一条宽阔的大河,因为时处冬的关系,大河的河面上结了冰,远远望过去,银光闪闪的,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先生若是想要投资兴建那个什么体训中心的话,这个位置最为合适了,”司机跟在郭守云的身后,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大着胆子说道,“这里地势开阔,而且水运、公路、铁路三项交通都相当便利。再,从这里到共青城只有十几千米,而到哈巴罗夫斯克也不过是一百二十千米,因此,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也合适的很。”
“唔,”郭守云收抚下巴,沉思着哼了一声。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司机试探着继续说道,“我觉得先生应该在这方面做些投资,毕竟这是一件大好事。想想,如果将来那些能够夺冠的运动员都是出自咱们远东,是从咱们的集训中心走出来的,那相信说出来都能让咱们远东人觉得脸上有光了。”
“呵呵,是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郭守云笑了笑,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而后的猛地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尼基塔说道,“尼基塔,这件事就交给去办了,告诉斯托耶夫斯基,斯勘察斯克这片地方我要了,让他在下月月底之前,给我把相关的批文送过来。”
斯托耶夫斯基就是目前阿穆尔共青城的市长,这种批文是必须经由他之手下的。
“是,先生,”尽管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尼基塔还是很恭顺的应声道。
第三零五章 女人的内讧
郭守云的这一番话,令一直心怀忐忑的谢尼维金娜欣喜若狂,虽然她不知道体工委开列的这一份项目计划书是否能够得到全部满足,但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是打算做出一部分投资了,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在这个荒僻的地方要下那么一片土地呢?当然啦,在感觉到这份欣喜的同时,谢尼维金娜也对郭守云在远东的势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听听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怎么说的,斯勘察斯克这片地方他要了,批文还得让斯托耶夫斯基给他送过去,按照这种说话的逻辑推断下去,堂堂的一任阿穆尔共青城市长俨然就成了郭氏集团的下属员工,而且还是中下层员工那一级别的。
其实,谢尼维金娜对郭氏集团,对郭守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在如今的远东,别说斯托耶夫斯基这么一个小小的共青城市长,即便是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州长,也不一定有多少机会同郭守云面对面的打交道,这些人吃着郭氏集团的粮,拿着郭氏集团的贿赂,享受着郭氏集团提供的从政机会,他们的每一个显赫政绩,几乎都与郭氏集团紧密相关,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地方政客与郭氏集团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就拿斯托耶夫斯基这个市长来说,郭守云要想让他在市长的位置上坐多久他就能坐多久,要想让他滚蛋,那他转瞬之间就会变的一无所有,这与解雇集团名下的一个员工没有任何区别。
“你过来,”将征地的事情简单地交代给尼基塔。郭守云转过身。看了一眼缩在后面地谢尼维金娜,先是微微一笑,继而朝她招招手,说道。
“先生,”谢尼维金娜稍一犹豫。她瞅瞅站在一边的尼基塔,这才期期艾艾的蹭到郭守云身边,轻声说道。
“嗯,”郭守云伸手揽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笑道,“怎么样,对这个地方满意吗?”
“谢谢先生。这里很好。”谢尼维金娜连连点头,语气娇柔的说道,“如果能把体训中心建在这里,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满意就好,”郭守云地大手悄无声息的滑落到女人丰满的翘臀上,他一边放肆的在那里揉捏着,一边说道,“至于说这个谢谢。不妨稍后再说。”
“哦?”谢尼维金娜显然不明白郭守云的意思,她愕然道。
“你这次回莫斯科之后不妨告诉马科诺列夫,”郭守云目光注视着远处那条冰封中的大河,口吻飘忽的说道,“你们那份项目计划书我接受了。相关地资金。我随后就会拨付到位,整个工程。郭氏集团会全权负责建造。不仅如此,今年七八月份地巴塞罗那奥运会,我也会为你们提供全程的资金赞助,我可以为你们的巴塞罗那之行提供包机,提供旅资,对那些表现突出的运动员,我甚至可以自掏腰包提供五十万到一百五十万卢布的巨额资金奖励,嗯,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咱们随后可以签署一份完备合理的协议”
“真的?!”谢尼维金娜一脸的惊喜,她一把搂住郭守云地胳膊,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说道。
“真的假不了,”郭守云淡然道,“你用不着高兴的这么早,因为我做出的每一笔投资,也是需要一定回报地,这一次对你们地支持,同样也不例外。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地,无缘无故扔到水里却看不到水花,那样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我明白先生,”谢尼维金娜脸上的惊喜未退,她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所谓馈赠,不管是什么人,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总是要先付出一定代价的,现在的形势是,她们这些搞体育的人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而郭守云有钱,他能够满足她们的要求,那么反过来,为了得到这些钱,她们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至于说这些代价是什么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对于她们来说体育就是生命,就是活着的理由。
“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得到的,我们就不会拒绝。”谢尼维金娜说话的语气相当肯定,相当坚决,甚至连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
“那就好,”郭守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钱”的伟力,这种花花绿绿的废纸总能够换来花花绿绿的精彩生活,同时呢,还能换来更加精彩的权力,有它开路,人们总能无往不利、马到功成。
老实说,现在郭守云打算从体工委身上拿到的东西很多,通过这大笔的投资,他先要从体工委拿到一个权力,那就是出赛人选的名单部分决定权。就像远东地方官员的任职决定权一样,郭守云一定要把这个权力拿到手,七八月份的巴塞罗那奥运会,谁有资格参赛谁没有资格参赛,不能仅仅由体工委来决定,当然更不能仅仅看运动员自身的能力,郭氏集团要将这其中的部分权力拿到手,只有这样,郭守云才能将他的投资利益最大化——想代表俄罗斯联邦出赛吗?想的话就要为郭氏集团服务,就要接受一系列的交易,否则的话,即便是再有天赋的运动员,也得老实在家呆着。这个世界不是单凭个人天赋以及后天努力就能够走向成功的天堂,而是一笔笔交易催生的暗黑领域,一个人的成功需要机遇,而机遇这个东西却往往是由别人提供的,正如那句话所说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至于“行与不行”的决定权,便操控在郭守云这一类人的手中。
谁也别不服气,这就是现实,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远东随便找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如果郭守云想让他起家,想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甚至是变成一个所谓的“商界奇才”抑或是“政治强人”,那么只要简单的操作一下,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周,这个乞丐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远东家喻户晓大人物。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乞丐通过几个月的时间变成身价巨万的富豪,抑或是成为某个州的议员、州长,这无疑就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背后的真相,决不可能有多少人知道,人们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天才的崛起,是一个商界抑或是政坛的奇迹。
“至于我需要什么,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好,”感觉到满意的郭守云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他淡然一笑,伸手揉揉鼻子,说道,“我看这样吧,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件事情就交给尼基塔去办了,那些具体的细节性问题,回头就由她出面和你们交涉好了。”
尼维金娜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尼基塔,老实说,她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真的颇感畏惧,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愿意同郭守云接触,而不是这个处处对自己怀有敌意的竞争。
“怎么,谢尼维金娜小姐对先生的决定还有什么怀疑吗?”听到郭守云将这件事交到自己的手上,原本还心存不满的尼基塔总算是抛开了心中的芥蒂,她知道,自己在郭守云的心中终究是很有分量的,至少比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要强的多。
“啊,没有,没有,”面对尼基塔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谢尼维金娜在紧张的同时,也感觉到一份更加强烈的委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无根的浮萍,任何一丝风浪打过来,都能将自己吹打的东倒西歪。在莫斯科有霍尔尼科娃,而到了远东,又有这么一个尼基塔,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情人,都是那种将命运交到同一个男人手中的玩物,可悲的是,这些人竟然还要想着法的来挤兑自己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面对谢尼维金娜的怯懦与尼基塔的嚣横,郭守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表示。说实话,他的确是不喜欢尼基塔的咄咄逼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欣赏谢尼维金娜的委曲求全。郭守云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个勾心斗角、明争暗抢的恶魔游乐场,而在他的身边呢,那些围聚在他身边的女人,同样也构成了这样一个“游乐场”,就像当初五巨头对待他的时候一样,尼基塔与莎娜丽娃她们这些女人同样不希望郭氏的核心内再出现别的女人,“蛋糕是有数的,参与分食的人越多,也就意味着大家能够分到的份额越少。”现在在郭守云的身边,几个女人都有各自的地位和权力,她们彼此能够和睦相处,正是因为这种势力的划分已经基本定型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新人参与进来,都可能对她们的利益造成冲击,所以她们才会联合起来,目标一致对外,排斥像谢尼维金娜“第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谢尼维金娜要想在郭守云的身边站稳脚跟,她就必须去争,想尽千方百计的去争。如果争到了,那她就等于是站住脚了,至少再也不用受气了,如果争不到或着说根本不去争,那她就永远也无法在这个***里立足,永远只能充当一个受气包的角色。同样的,她这个争得过程,也就是一个向郭守云靠拢的过程,说白了,如果她不去争,那她就永远都得不到郭守云的信任,永远都只能充当一个人肉玩具的角色,而如果她去争并且争到了,那她的利益就和郭守云紧密联系到一起了,到那时,她会很惊讶的现,自己的生命与未来已经和郭守云紧紧地粘合在一起,永远都无法分开了。
第三零六章 拉帮结派
做人难,做有权有势的人更难,做像郭守云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在获得了无边权势的同时,他也失去了身为普通人所具备的一些情感,就像在对待身边这些女人的时候,除了妮娜之外,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谈不上抱有什么感情。爱情这种东西虽然很虚幻,很不真实,但是在某些时候,也能带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而郭守云显然失去了享受这种感觉的权力,对于他来说,莎娜丽娃这些围聚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只是某种程度上的合作,她们平时在集团内部充当一个员工的角色,而在郭守云有了生理需要的时候,她们又是床上的性伴侣。的确,他们之间的一切关系就是那么简单,以至于简单到令人浑身冷、寒气彻骨。
当然啦,男人总是贪图新鲜的,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每一个男人都有一种猎奇的心理,尤其是在失去了感情依托的情况下,他们总是感觉那些自己自己没有碰过的女人才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作为正常男人中的一员,郭守云同样也有这种心理,也正因为如此,他身边的女人才会越来越多,而在这个过程中,莎娜丽娃几个人充当他性伴侣的机会越来越少,充当事业助手这个角色的时间却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这些女人保持亲密无间的关系,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几个女人纠缠在郭守云的身边,她们一方面凭着男人赋予的权力各自鼎足而立,一方面又小心谨慎地注视着周围地一切。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如何胡搞乱搞都没有关系。哪怕他床上的玩伴每晚换一个都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这些女人只能是逢场作戏的对象,只能是男人贪图新鲜时的玩具。而一旦她们要想往这个***里挤,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自己身边地状况郭守云能看不清楚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他比谁看的都清楚,而在这方面,他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不插手、从不过问,反正这些女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闹,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带回来。至于说这些女人在背后怎么打,怎么闹,怎么较量,那就不是他所关注地问题了。就像那句话所说地:“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谁能在这个***里站住脚,谁能得到更多的东西,全都要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制衡啊,一切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一个制衡。郭守云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压根就没有几个善角,除了妮娜之外,他给谁更多的宠信都不妥当,在这种情况下,给她们找点无伤大雅的闲事做做。让她们为了争宠而时不时的斗上一斗。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不会把过多的精力用到歪门邪道上去。同时呢,她们地内斗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一个彼此监视的效果,从而保证她们不会生出背叛之
其实也怨不得郭守云疑心太重,毕竟这人心隔着肚皮呢,正因为有这么一层肚皮隔着,所以谁都不知道别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嘴里海誓山盟,落难作鸟兽散的所谓恋人还少吗?尤其是像郭守云这种男人,他身边女人一大堆,那原本就为数不多的感情,根本就不够用来分地,在这种情况下,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地女人能够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海枯石烂永不变心?难道就凭着高地性能力?那完蛋了,别说郭守云还没有人般的性能力,即便他可以像大猩猩一样每天**六十次,那恐怕也达不到让每个女人都死心塌地跟着他的目的,因为他还有一个最强大的竞争对手——自慰器。
说白了,感情,尤其是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正因为如此,内心空虚寂寞的人才会时常把它挂在口头上,至于郭守云嘛,他一点都不寂寞,内心也充实的很,毫不客气地说,他那点脑子别说空虚啦,能有点空余的地方就不错了,对于一个把勾心斗角当作乐趣的人来说,他要还说自己空虚无聊,那绝对就是找抽了“既然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看了一眼可怜楚楚的谢尼维金娜,郭守云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到一阵儿没来由的心烦。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随着身份地位的一步步提高,他这个从倒爷一步步窜起来的远东之主,现在已经彻底抛却对弱的同情了,那种“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的心态,已经牢牢扎根在他的心坎上。如果说一般的男人最喜欢清纯、楚楚可怜的女人,那么如今的郭守云从这类男人的群体中脱离出来了,他现在更喜欢像霍尔尼科瓦那样的女人:野心勃勃,长袖善舞,典型的女强人嘛,只有征服这样的女人,将她们**于鼓掌之中,才能令郭守云感觉到更多的快感。
将最后这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也不再理会两个女人的反应,他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而后一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谢尼维金娜小姐,”看着郭守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尼基塔微微一笑,随即一伸手,扯住了擦身而过的谢尼维金娜,“刚才先生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这项投资的计划将由我负责打理,呵呵,怎么说呢,看样子,咱们今后交往的机会还有很多啊。”
尼基塔的手劲很大,她抓在胳膊上的那只修长素手,令谢尼维金娜感到了明显的疼痛。“是,是的,”谢尼维金娜丝毫不敢抱怨,她任由尼基塔攒住自己的胳膊,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说道,“尼基塔小姐。我”
“小姐?哼!”眼前这个女人一开口。尼基塔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在远东这片地方,除了当着妮娜的面,包括尼基塔在内的几个女人,都喜欢别人用“夫人”这个词来称呼她们。至于其中所包含地心态,那自然是不言自明。而眼前这个从莫斯科跑来撬墙角地女人,却开口闭口的称呼什么“小姐”,尼基塔自然会感觉心里不痛快,她认为这是对方在与自己别苗头,甚至是在嘲讽自己。
要不怎么说这人都很复杂呢,人际交往既是一门艺术。又是一门学问。说话不经大脑,甚至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往往通过一句话,乃至一个简单的称呼,就能把人给得罪了,最可怕的是,他得罪人了之后,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
“谢尼维金娜小姐,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也不管你来远东地真实目的是什么,”不等谢尼维金娜把话说完,尼基塔便毫不客气的抢着说道,“既然先生现在同意在你们身上投资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先生把这么大笔的投资交给我来操作。那是他对我的信任,所以呢。我就要把保证把所有的工作做到最好,把先生拨付过来地每一分钱,都妥妥当当地用在最合理的地方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哦,我,我不太明白。”谢尼维金娜有些呆,凭她那头脑,当然不知道尼基塔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胸大无脑的蠢材!”尼基塔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淡然一笑,说道,“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今后关于体训中心的每一笔投入,我都会给予严密的监视,哪怕是一个门销、一颗铁钉,我都要知道它被用在了什么地方,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我必须保证集团地每一笔付出都有其价值,哪怕是一分钱都不能被人贪墨。这次你应该明白了吧?”
“啊,是,是,我明白了,”谢尼维金娜这回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要把体训中心建设过程的财政大权抓到手里。作为一名花泳运动员出身的女人,谢尼维金娜或许不太懂的如何与别人谈判,如何与人勾心斗角,但是她却知道财权的重要性,眼下,尼基塔一开口就要把财政大权拿走,很显然,她是没安什么好心地。但是话说回来,明白归明白,在目前地情况下,谢尼维金娜却丝毫提不出反对的意见,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方面着手来争夺这个至关重要地权力。因此,面对尼基塔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她除了一步步的退让之外,根本就毫无办法。
“明白就好,”尼基塔的嘴角**几下,她看了看正在钻进车门的郭守云,一边迈步朝前走,一边说道,“行啦,咱们赶紧过去吧,先生都上车了,他可不喜欢等人。”
“嗯,”轻咬下唇,满腹委屈的谢尼维金娜绞着两只小手,忐忑不安的跟在尼基塔身后,亦步亦趋的朝车子走去。
尽管郭守云已经答应向体工委投资了,但是如今的谢尼维金娜并没有感到多么的乐观,她知道,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身前这个叫做尼基塔的女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她会设下一道道的障碍,给自己出难题、使绊子。面对这样的未来,谢尼维金娜在感到迷茫的同时,也第一次想起了刚刚返回莫斯科不久的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毕竟和自己走的近一些,说不定,说不定她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在钻进车厢的时候,谢尼维金娜如是想道。
长长的车队伴随着一阵儿马达的轰鸣声,重新在公路上奔驰起来,而抛下一桩心事的郭守云,也再次沉浸到了那些革命歌曲的优美旋律中,此时的他或许还没有想到,随着谢尼维金娜来到远东,他身边这些女人也开始拉帮结派了。俄罗斯联邦的政坛上,有“莫斯科帮”、“圣彼得堡帮”的权力之争,而在他郭守云的身边,却将出现“莫斯科帮”与“远东帮”之间的纷争,只不过同前的争端相比,后的争端将显得更加旖旎,更加富有乐趣。
第三零七章 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
郭氏集团向体工委提供投资,尤其是共青城体训中心项目的初步确立,正式表明郭守云向后苏联时代的俄联邦体育界伸出了“黑手”——这只手究竟是黑手还是扶住之手,有些时候还真是很难说清楚。
先说,在苏联解体俄罗斯联邦独立,国家财政极度困难的大背景下,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是第一个向“揭不开锅”的联邦体育界提供资金扶持的个人和企业财团。九十年代初的俄罗斯体育界,是一个问题重重的存在,国家的解体加上资金的匮乏,整个俄罗斯体育界可以说是完全笼罩在一种前途迷茫的悲凉氛围之中。曾经的一系列团体项目,因为国家的分裂而被拆解的四分五裂,如果在这个时候没有充足的资金注入,那么整个俄罗斯的体育界将会因为后继无人而变的青黄不接,那样的结果显然是无法想象的。因此,郭氏集团在这个关键时刻,抽巨资投入体育界,其本身便是一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在这一点上,相信任何人都必须承认。
其次,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之所以向俄联邦体育界投资,其本身是带着很多目的性的,随着这只大手的深入,其后十余年的时间里,俄联邦的体育界出现了一种近乎混乱的混沌局面,各种各样的丑闻充斥其间,什么权色交易、钱色交易接连不断。大批叱咤国际赛场的体坛明星,刚刚步下颁奖台,转眼之间不是成为了某些权贵床头的娇客。就是成了**刊物上地风云人物。在这种风气地席卷下,整个俄罗斯联邦的体育界俨然就成了一个**大卖场。郭守云在这方面的投入着实不少,可是他收获的似乎更多,他掏着腰包扶植起大批卓有名气的体坛明星,一方面可以满足自己地私欲。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去拉拢更多的追随,贿赂更多的权贵这似乎也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可这话说回来,现实的世界摆在那里,即便是郭守云不去这么做,恐怕也会有别人来做这种事情,毕竟在俄罗斯这个地方,黑手党与体育界的联系一直都是很密切的——一个多金却没有正式身份。一个有正式身份却囊中羞涩。这两个行当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联系到一起地青梅竹马。
总而言之一句话,体育界作为一个原本就应该由国家投入建设地行当,一旦被私人资本所操控,那就意味着一种韵味的转变,资本的本质在于交易,而体育的灵魂在于竞技,这两纠缠在一起,那就意味着猥琐的交易**了公平的竞技,两结合所产下的后代。本身就是一个畸形儿,那**糜烂的滋生自然也就指日可待了。变天了,随着苏联的全面解体,这片土地上地一切全都变了,怙恶不悛的人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宰。嫉恶如仇的人却连一条生路都找不到。这叫啥?这就叫金钱至上的自由社会。
毫无疑问,郭守云就是一个怙恶不悛地人。但是他在远东有钱有势,所以尽管他很邪恶,甚至是邪恶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可这个地方仍旧是缺不了他,或说是有很多人的幸福生活离不开他。比如说打算在远东兴建体训中心地谢尼维金娜,再比如说远东军区的挈廖缅科将军,还有执掌着远东传媒的尼基塔,管理着远东大小政府官员的拉丽萨,以及领导着整个远东黑手党帮会的莎娜丽娃
就在郭守云圈定了斯勘察斯克农庄附近地域,准备在这里兴建远东体训中心的时候,在距离他们停车点不到二百公里的德卡斯特里,怀着身孕的莎娜丽娃,正在一处紧邻鞑靼海峡荒滩的建筑群里,兴致勃勃的观看着一场精彩的“表演”。
“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这个名字对于远东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或许都是相当陌生的,咋一听起来,它似乎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学府机构,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在这里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却是彻底改变她们一生的存在。
三面都是密实的树林,一面背依茫茫无际大海;一百四十间双人居的营房,二十四间水牢,一栋教员行政主楼,六座仓储库,十二间车库,一片长六十米、宽四十米的操场,一座大型的会议礼堂,一圈高达两米安装了一米高防护电网的围墙;三十名荷枪实弹、牵着猎犬的营区保卫这就是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的大致情况了。
这座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所谓进修学校,创立于一九五七年,换句话说,它已经在哈巴罗夫斯克临海的德卡斯特里小城郊区存在了近四十年,其间,这所籍籍无名的学校,先后向国家安全委员会输送了成百上千的“精英”,当然,这些精英全都是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她们的名字永远都不可能为世人所熟知——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所做的事情,多少有那么点不光彩的地方,因此,关于她们的一切资料,安全委员会都是严格保密的。不过,对这些精英,外界也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那就是极富传奇色彩的“燕子”,而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就是一处“燕子营”。
莎娜丽娃本身就来自安全委员会,她虽然不是出身“燕子营”的,但是却对远东这一类的地方知之甚清,因此,在掌握了远东的黑手党帮会之后,她先后趁着安全委员会混乱、充足的机会,夺取了塞林格达、德卡斯特里、下柳伊斯克以及阿杨卡四处的秘密特务培训学校的实际控制权,至于说这座位于德卡斯特里的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则是其中最黑暗、最龌龊、训练最为严格的一处。
一般情况下,莎娜丽娃是很少来伊尔加斯克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伊尔加斯克位置偏远,交通极不便利,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郭守云知道这一处所在,她也担心这种做法会引来男人的反感。不过,这段时间她往伊尔加斯克跑的倒是比较勤,先一个原因,就是学校刚刚补充了四十名“学员”,对这些初入门的新生,莎娜丽娃不太放心,所以她隔三差五的都要过来看一看。毕竟这些新学员挑选起来很不容易,她们都是帮会花钱买回来的,是从远东几个州里花大力气挑选出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也都是帮会的有形资产,所以莎娜丽娃才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其次,莎娜丽娃这段时间之所以总朝这里跑,也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给她惹了不少麻烦,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开罪了“孩儿他爸”,因此,莎娜丽娃要亲自出面调教这个女人,她要将这个高傲的女人调教的廉耻全无,彻彻底底的放弃全部自尊。
在学校紧依操场的教员办公主楼内,莎娜丽娃叼着一支细长的纯白色笔杆,双手抱胸,静静的站立在古色古香的落地窗前,表情漠然的透过挂满霜凌的窗玻璃,看着楼下操场上那几排在雪地上瑟瑟抖的**女人。
在莎娜丽娃的身后,穿着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莎拉,表情疏懒的坐在一张办工桌的桌角上,百无聊赖的耍弄着手中那把锋刃雪亮的匕。在她的手里,那把匕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它绕着女人修长的手指,时而飞旋转,时而腾空跃起,那股子灵动劲,俨然就像是一条翻飞的银蛇。
“多长时间了?”就在莎拉手中的匕重新有了一次定格的时候,一直静立在窗前的莎娜丽娃开口了,她问道。
“还差一分半就到十五分钟了,”莎拉掂着匕的刀尖,随意的看了一眼胳膊上的腕表,回答道。
“嗯,看样子今天的表现还不错,至少没有昏倒的,”莎娜丽娃不紧不慢的转过身,轻轻松松的打了个响指,而后说道,“走吧,咱们下去看看。”
莎拉也不说话,她耸耸肩,一扭臀,从桌子上跳下来,而后就那么反手一甩,将手中那把匕甩飞出去,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对面墙壁的那扇标靶红心上。
“那个阿芙罗拉最近的表现怎么样?”从房间里走出来,莎娜丽娃披上她那件毛料大衣,一边朝楼梯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道。
“还是那副死样子,”莎拉踢踏着她的那双高筒的红色皮靴,懒懒散散的说道,“打也不吭声,骂也不还口,给吃的她就吃,不给她也不开口要,怎么说呢,就像一个活死人。”
“库兹卓娃和她相处的怎么样?”莎娜丽娃皱皱眉头,接着问道。
“没有任何进展,”莎拉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依我看,库兹卓娃根本就扮演不了这个角色,她那点表演的天分,明显还不够出色,说不定啊,她的身份早就被人家给看穿了。”
“是吗?”莎娜丽娃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我倒是很相信她的能力,现在,嗯,现在也许是时间尚短的缘故,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人的心理防线总是有尺度的,只要咱们抓住一点下手,那就不愁击不破它。另外,你也要注意细节上的问题,事无巨细,任何地方都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不然的话,这一场好戏就唱不下哦”
莎娜丽娃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翻涌上来,伴随着一声干呕,她扶着楼道内的墙壁,停了下来。
第三零八章 病态
“夫人,”看着倚在墙边剧烈干呕的莎娜丽娃,莎拉慌忙上前,一手搀扶着她的胳膊,同时说道,“您这都快三个月了吧,怎么反应还是强烈?”
剧烈的干呕,令莎娜丽娃的面色显得异常苍白,一双淡蓝色的杏目里也盈满了泪水。
“呼,”好不容易忍住强烈的不适,莎娜丽娃直起腰,她伸手在莎拉的胳膊上拍了拍,笑道,“哪有那么快就能过去,我问过医生了,说是至少要等上十二周的时间这种反应才能减弱。”
“那您可以吃些药嘛,我听说有这方面的药物,可以让人不用那么痛苦。”莎拉可以说是莎娜丽娃身边走的最近的亲信,她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同时也是一种亲密的姐妹关系。
“你懂什么,那种药吃了对孩子不好的,”莎娜丽娃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表情,而按照她的性格来说,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绝对是一个奇迹。手扶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这个历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说道,“你没看见我这段时间把烟酒都戒掉了吗?这孩子有一个最优秀的父亲,也有一个最优秀的母亲,他的基因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因素影响到他。”
“一个最优秀的父亲?一个最优秀的母亲?”莎拉撩撩眼皮,在脑海中将郭守云与莎娜丽娃的形象综合在一起,最终得出的结果,竟然令她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现在的情况,莎娜丽娃显然已经一厢情愿地将这个孩子看做男孩了,其实呢。正如她所说地。这个孩子有着“最完美”的基因,因此,无论这孩子生出来是男还是女,将来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打的人物。郭守云有着过人的智商,莎娜丽娃则有着非人的毒辣手段。这两个生下地孩子,再由他们抚养**,那将来
“夫人,先生现在知道您怀孕的事了吗?”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莎拉一边扶着莎娜丽娃走下楼梯,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不知道。”莎娜丽娃黛眉轻攒。微微嘘一口气说道,“我前段时间是想告诉他来的,但是,但是后来想了想,我又有些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莎拉一脸愕然的问道。
“我担心他会逼我把孩子打掉。”莎娜丽娃幽幽的叹口气,表情落寞地说道。
“什么?!”莎娜丽娃地话,显然将莎拉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夫人您怀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他现在还没有”
莎拉这话只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郭守云现在还没有孩子,准确的说,是作为郭夫人的妮娜还没有孩。
郭氏集团很大啊。这个资产庞大到惊人的企业集团。到目前为止还是纯家族性质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郭氏集团的头号当家人,郭守云的子嗣问题就显得异常重要了。一个普通人地家庭,还难免会出现兄弟之间为分家而对簿公堂的情况呢,而放到郭氏这个财团内部,面对成百上千亿的巨额家产,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一旦争夺起来,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对簿公堂了,一个说不好,就会出现祸起萧墙、手足相残地惨剧。如果说作为集团脑地郭守云是一个目光短浅、碌碌无为的人物,那一切都还好说,莎娜丽娃或许还不会有什么顾虑,但不幸地是,这个男人看待问题的目光很长远,而且他处理潜在威胁的手段也很残酷,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莎娜丽娃也不得不小心谨慎。更为重要的是,她作为郭守云身边的诸多女人之一,平日里需要提防的人还有很多,那些对郭氏集团怀有敌意的人,抑或是对远东怀有野心的人,甚至是郭守云身边其它的几个女人,这来自方方面面的威胁,都是莎娜丽娃所需要担心的。这段时间她之所以很少留在哈巴罗夫斯克,其中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呵呵,莎拉,你的年纪还太小,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能够想明白的,”莎娜丽娃也不多做解释,她微微一笑,扶着莎拉的肩膀迈下最后一级阶梯。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莎拉转口问道:“夫人,那您将来打算怎么办?您看,您的身材现在已经有些走形了,这件事即便隐瞒,估计也不可能再隐瞒太久了,先生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如果到时候他真的让您把孩子拿掉,那”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好,”莎娜丽娃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不过这一丝迷茫一闪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多的坚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说来你或许会觉得有些好笑,从我记事那一天开始,直到三个月前,我从没觉得自己真正活过,从没觉得眼前这个世界有任何色彩可言。但是这段时间,我却真实的感觉到了一种新生。”
莎娜丽娃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边在那里轻柔的抚摸着,一边回味般的说道:“每次抚摸着肚子里这个一天天成型的小生命,我都能感觉到一种很充实的滋味,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流进他的身体,然后又一点一滴的流回来。嗯,那是一种真正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冷冷的血流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却变的暖暖的,那滋味很舒服,而且是说不出来的舒服,这股温暖的感觉,总在提醒着我,自己还是活着的,是有生命的,所以”
“哦,”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那份感情表露的太多了。莎娜丽娃猛地收住话头。她看了看紧跟在身边,一脸讶异的莎拉,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真是地。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嗯,夫人,也许我不是很明白,”莎拉歪着头,想了想,而后说道。“不过。我却是第一次在您的脸上看到这么和善的笑容,所以我知道,这个孩子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莎拉这条命是属于夫人的,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对于莎拉来说,您就是主人,您地骨肉就是小主人,所以。今后不管谁要伤害小主人,都必须先过了莎拉这关,只要莎拉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小主人。”
“呵呵,我相信你。莎拉。”莎娜丽娃微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在你们几个人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今后这段时间呢,你也不用在这边呆着了,跟我回哈巴罗夫斯克吧,我有别的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
“好的,夫人,”莎拉欣然道,“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早就呆腻了,巴不得早点跟着夫人回去呢。”
“嗯,”莎娜丽娃点点头,她的打算,是要在近期安排莎拉去美国。现在,郭守云已经有意向美国拓展商业空间了,在这种情况下,莎娜丽娃感觉自己地动作也必须加快,这有两方面地理由。其一,黑手党向美国拓展空间,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潜在利润。其二,美国距离远东有万里之遥,那边也不是郭氏集团的地盘,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如果在美国遇到什么危险,自然也就没有人来照应了。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莎娜丽娃才想着尽快将势力拓展到美国去,只有帮会在那边站稳了脚跟,才能给远行海外的郭守云提供更多帮助,甚至还可以在关键时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莎娜丽娃是将整根心弦都拴在了郭守云的身上,为了这个未来的“孩儿他爸”,这个原本心性就不太正常的女人什么都敢作,说句很到位地话,如果美国人真的威胁到了郭守云的人身安全,这个疯狂的女人连五角大楼、白宫都敢炸。
两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前一后地从教员办公楼里走出来,在步出楼门地那一瞬间,莎娜丽娃脸上的温情与笑容顷刻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惯有的那一副近乎带了虐气的冷冽。
此刻,在教员办公楼前的操场上,几十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孩儿,仍旧**裸的站在及膝深的雪地上,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下,她们原本白皙稚嫩的肌肤,被冻成了青紫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具挺立不动的死尸。
这些女孩子从年龄上说,全都在十五六岁之间,她们都是帮会人口贩子从赤塔、布里亚特两州的移民中挑选出来的,按照莎娜丽娃的要求,这些女孩的从身材到相貌,都有着严格选择标准,三围指数、臂展宽度、大小腿的修长比例乃至皮肤色素、鼻梁挺度等方面,都有很标准的挑选尺度。这些女孩儿被挑选出来送到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们仅仅接受了四项训练:两项语言训练,英语、德语的训练,一项意志力的训练,即抗寒。与这三项训练相比,最后一个训练项目就显得比较有意思了,那就是看色情影带,各种各样的色情影带。当然,在这个训练项目上,这些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还不仅仅只是观看,每次看完一个节目之后,她们还必须写出自己的心得体会,诸如:什么样的男人可能喜欢什么样的欢好姿势,每种姿势能够带来的快感有什么不同,结合自身的身材特点,采取各种姿势有什么样的优缺点等等等等——这是燕子营集训的一个必修课程,从几十年前开始,每一个走出燕子营的燕子,都有过接受这方面训练的经验。
当然,按照莎娜丽娃的计划,这些女孩子并不是仅仅要学会如何勾引、服侍男人,她们所需要掌握的技巧还有很多,比方说射击、潜游、驾驶、追踪、爆破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当然,在此之前,这些女孩子还必须经过一个洗脑的过程,当这个洗脑的过程结束之后,这些人将完全失去她们本身所具有的个性,她们中的一部分人,将彻底变成一个个精通各种杀人技巧,擅长各种媚人手段的艳色杀人机器,还有一部分,将成为既能够在床上满足主人各种**,又能够在关键时刻为主人挡枪子的美艳保镖。
第三零九章 第一个元旦节
中国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历来各种各样的传统性节日就很多,而在这方面,紧紧相邻的俄罗斯,形形色色的传统节日同样也不少,从十二月份到三月份,几个大的节日相继到来,比如说刚刚过去的一月七日圣诞节,以及今天这个俄历元旦。
郭守云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俄罗斯的这些传统节日并不感兴趣,不过他现在身在远东,身边的人也基本都是清一色的俄国人,在这种节日氛围的影响下,他置身其中,即便是自己不喜欢这种热闹也是避不开的。
今年的元旦节,在郭氏集团的支持下,哈巴罗夫斯克市政府是打定主意要大肆庆祝一下的,此前一段时间,市政府的财政部门拨付专款,打算用来购买大批的烟花爆竹。只不过这一笔款子最后没有花出去,作为郭氏集团合作方的中远北方,无偿向哈巴罗夫斯克市提供了大批的浏阳烟花,按照孙红羽的说法,这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同时呢,借着这么个机会,孙红羽还提议,在哈巴罗夫斯克市与哈尔滨市之间,建成一个友好城市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拓展两地的经贸往来以及其它方面的类似合作关系。
对于孙红羽所提出的这一项建议,郭守云仔细的考虑了一段间,最终,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友好城市说白了只是一个噱头,这背后的主要利害关系,还是基于一个政治立场的考量。郭守云琢磨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访华的行程在即,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们这趟北京之行。肯定会得到他们所需要地那些东西。在这种情况下,郭氏集团地既定政策似乎也有做出一定修改的必要了。基于利益自主的前提下,适当对国内方面做一些政策上的倾斜,这一方面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霍、维两人更加安心。因此,这种政策上地调整还是很重要的。
为了增添节日的气氛,市政府在烟花燃放点上做了精心的布置,全市五个大区,每个区内都设立了三到五个燃放点,按照规划,从当晚六点开始。一直到六点三十分。全市十九个烟花燃放点将会同时开动,将大批的炫彩礼花送上夜空
今年的元旦对于远东来说是很特殊的,原本按照远东各州政府地打算,圣诞节地时候就应该有这么一次盛大庆祝的,但是那时候远东军区出了乱子,郭守云大力弹压各地政府机构,各州的官员们人人自危,谁都没心情提什么庆祝的事。而今好了,军区那些扎刺的家伙全都被收拾掉了。远东的政局重新恢复平稳,因此,时值元旦这个俄罗斯的传统节日,各州的政府官员才极力提倡大办庆典。本来嘛,操办这种事情即能拍上郭守云的马匹。又不用他们这些政府官员们掏腰包。同时呢,他们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大笔地好处。像这种一举三得的好事,谁不愿意去操持啊?
对于远东各州政府官员们的心思,郭守云自然能够揣摩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批准这个铺张浪费的大规模庆祝活动,在他看来,远东这些官员全都是驴,要想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围着磨盘转,那就得先把他们喂饱了,然后再把他们地眼睛蒙上,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偷吃,就会尥蹶子、瞎闹腾。
就这样,在远东地区经济持续滑坡;失业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各地财政状况一片赤字地情况下,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牵头,远东大大小小十几个州的州政府,拨付大笔的资金,热热闹闹的庆祝这个并不怎么喜庆的元旦节。
“嗖”
“噗噗”
伴随着一连串的尖啸,一枚枚炫彩的礼花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的夜空中绽放,斑斑点点的光晕,在黑漆漆的天空中翻飞跳跃,拼凑出一朵朵七彩的菊花图案。
“啊,啊,好,好看”在哈巴罗夫斯克州政府大楼顶层的大宴会厅里,小维克多挥舞着小手,一边拍打着点尘不染的巨大玻璃窗,一边看着窗外空中那一朵朵烟花,出一声声兴奋的欢叫。
小姑娘今天不仅兴奋,而且打扮的也相当漂亮,乳白色的毛领开衫,乳白色的紧身尼裤,在搭配上一**白色的小筒靴,这一身素白的色调,将小姑娘白嫩的皮肤映衬的愈鲜嫩,整个人看上去纯纯的,宛如一个不染世尘的小精灵。
自从跟着郭守云以来,也许是吃得好睡的香了,当初那个干干瘦瘦的小女孩俨然就来了一个脱胎换骨式的大转变,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管摆放在哪里,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不过遗憾的是,尽管拉丽萨一直想办法教她更多的东西,但是这个小姑娘就是智慧难开,她从举止到言谈,仍旧停留在十岁小孩子的程度上,怎么也展不了。可这话说回来,或许正是因为智慧难开的缘故,小维克多才会一直这么清纯,纯的透骨,纯的令人赏心悦目。
小维克多心智未开,她的兴奋就来自于热闹,来自于窗外那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而与她相比,郭守云就没有那么开心了,从礼花开始燃放的那一刻起,他就目瞪口呆的开着窗外,嘴里念念有词的,一个个的数着那些飞上天际的焰火。
“十二点七五,二十五点五,三十八点二五一千七百八十五”郭守云数的数很有规律,只要稍稍计算一下,就可能看出来,他念的后一个数字,全都是前一个数字的倍数,准确的说,是十二点七五乘二。乘三。乘四,这么一直乘下去的。
“云,你念叨什么呢?”今天地妮娜穿了一身崭新地冬季军服,她站在郭守云的身边,一手扶着小维克多的肩膀。一手拉着男人的胳膊,轻声问道。
“一万零二十”郭守云念叨了最后一个数字,这才扭过头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无比惋惜地语气说道,“我在数钱,我的钱啊。全都被那些该死的家伙给烧了。”
“哦?”妮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一脸愕然的盯着自己的丈夫,问道,“什么钱?谁给烧了?”
“一个礼炮炮球十二点七五卢布,”郭守云扭过身,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掌式计算器,拿在手里噼里啪啦的摁了一番之后,苦着脸说道,“五分钟,八百枚打掉了。按这样地度放下去,那三十分钟就要打掉四千八百枚,四千八乘以十二点七五,那就是六万一千二百卢布。这还不算礼炮炮筒地造价,啊。还有。还有”
“噗嗤,”郭守云这话还没说完呢。妮娜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伸手在老公腰间嫩肉上掐了一把,嗔怪道,“你这人,总是没个正经的时候,大过节的,你算这些东西干什么。”
“嘿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郭守云笑嘻嘻的说道,“你知道那些该死的家伙今晚单是放烟花这一项就要从我这里掏走多少钱吗?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啊。而这三百万我要是投资出去,按照五百卢布一个月的薪水计算,那就是雇佣六千劳力一个月的总开支,这六千劳力如果分配到各地的伐木场,那一个月至少能够采伐哦,这个数字比较大,我先算算看”
“别算啦!”妮娜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一伸胳膊,将那个计算器从郭守云地手上抢过来,然后就那么一甩手,将它扔到宴会厅的角落里,这才笑骂道,“你真是个典型的资本家,爷爷的话一点都没说错。”
“啪啦!”计算器落在大厅光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这一声脆响显然惊动了感觉敏锐地维克多,小姑娘猛地回过头,先是在郭守云地脸上瞅了瞅,转而又在妮娜的脸上打量一番,紧接着,就那么翘脚一蹦,嗖地一下窜到郭守云怀里。她将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紧紧圈在郭守云的腰间,两只胳膊则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男人的身上瘦如柴的小柴火妞了,她的身材丰满了不少,体重也增加了不少,再加上那骤然窜过来的冲力,险些没让郭守云一**坐到地上。
“听话咬鼻子。”小姑娘挂在郭守云的身上还不老实,她用那特有的声调,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而后就那么探过头来,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了郭守云的鼻子上。
小姑娘这一手威胁人的办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毫无防备的郭守云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小姑娘一口叼在了鼻子上。幸好的是,维克多咬人是假,亲昵是真,她下口并不重,两排洁白的贝齿就那么虚虚的印在郭守云鼻子上。
不过对于郭守云来说,小姑娘突然做出的这个动作显然过于亲昵了,两人这么脸对脸的靠着,他在感受到小姑娘那两片湿唇柔软的同时,还能够呼吸到一股淡淡的草莓香甜气味。更要命的是,现在妮娜就站在边上,郭守云一直以来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搞得很乱,但是却从来没有当着妻子的面跟任何女人亲热过,他很在乎妮娜的感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呵呵,看到了吧,宝贝儿现在可是向着我的,”出乎郭守云意料之外的是,妮娜显然对他同维克多的这种亲热没有任何感觉,她伸手过来,一边替维克多疏拢着稍显凌乱的长,一边笑道。
第三一零章 名将之后
其实在对待维克多的问题上,倒是郭守云多心了,准确的说,是他心虚了,不管是妮娜也好,莎娜丽娃等人也罢,维克多这个多少带着几分智障的小姑娘,从来就没有引起过她们的任何怀疑。现在别说她只是跟郭守云有些搂搂抱抱之类的接触,即便是在某一天的早上,这个小姑娘出现在郭守云的床上,相信也没有谁会朝歪处想的。
看到妮娜的反应,郭守云松了一口气,他微微仰头,将自己的鼻子从小姑娘的嘴里抽出来,又伸手在她挺翘的小**上拍了拍,这才扭头对站在一边娇笑不止的妮娜抱怨道:“你们都觉了她些什么东西,这,这一手又是跟谁学来的?”
“呵呵,天知道她跟谁学来的,”妮娜上前一步,揽着维克多纤细的小蛮腰,将她从丈夫的身上抱下来,笑道,“反正我没有这么教过她,这段时间军区的事还忙不完呢,我都没有时间带她。”
妮娜说的这话倒是事实,自从接受了军区内卫警备旅的指挥工作之后,她这个以往的闲人也忙碌起来了,她原本就出身军人世家,自己也在军队里呆了好几年,因此对部队上的事情可谓是熟门熟路。在出任警备旅的上校旅长之后,她对自己所带领的这一支队伍进行了全方位的整改,部队原有的那些中下层指挥官,几乎是被她换了一个遍,这些工作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相当复杂,因此,这段时间她连别墅区都很少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吃住在军营里的。怎么说呢,相对之前那种清闲地居家生活,如今的妮娜感觉很劳累,但是却很充实,很快意。不说别的,就单单是她地性情都开朗了许多。对于这一点,就连一向很少过问家事的郭守云都有所察觉。
“好的不学,就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郭守云的目光在小姑娘身上逡巡一圈,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才几个月的时间,一个没留神。当初那个干干瘪瘪的小丫头。竟然出落的这么水灵了,娇娇艳艳的,跟朵花似的,都说女人是善变的,看来这话说地是一点都不假。打量着依偎在妮娜身边地维克多,郭守云心里闷闷的想着。
“在想什么?”看到自己身边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妮娜忍不住问道。
“哦,”郭守云将目光从小维克多的身上收回来,耸耸肩说道。“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给宝贝儿找个专门的启智老师什么的,嗯,要不就找个专门的医生给治疗一下,她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总不是什么办法。”
“这样有什么不好?”妮娜伸手将维克多揽进自己怀里,一边在她稚嫩的小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又不是她,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这么生活下去?在我看来。宝贝儿现在地生活才是最完美的,整天都那么无忧无虑,不用心烦,不用惆怅,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咱们要是硬给她把现在的毛病治好了,那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你整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要是把宝贝儿给治好了,你说不定又要怎么算计她呢。”
妮娜这一番话,说地郭守云颇觉尴尬,不过仔细考虑一下,人家说地确实在理,试想,如果小维克多恢复了正常,有了正常人的智慧和思维方式,那他郭守云还会像过去那样对待这个小姑娘吗?好会像当初那样对她毫无防备吗?不说别地,就拿郭守云的那件书房来讲,只要他在那里办公,无论谁进去都要先敲门,否则他就会脾气,就会骂人。而在这方面,小维克多无疑是个特例,她到哪去都是用闯的,即便郭守云在书房里会见重要的客人,她都素来是照闯无误的,郭守云从不对她脾气,而那些负责守卫的保镖也从不阻拦她。因此,在这个门禁森严、规矩稠烦的家里,心智未开的小维克多就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疑心颇重的郭守云处处宠着她,几个勾心斗角的女人也都溺着她。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她的心智被开启了,人也恢复正常了,那如今这种局面还能维持下去吗?毫无疑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妮娜的话郭守云能够理解,但是小维克多显然还理解不了,她舒舒服服的依偎在妮娜怀里,嘴里**着自己的小手指头,扑闪着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那一蓬蓬闪烁的烟花。
看着小姑娘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小脸,郭守云心里多少有那么几分感慨,他试图通过自己揣摩人心的那些技巧,分析一下小家伙现在的心理活动,但是很可惜,那些素来无往不利的分析技巧,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毫无用武之地,他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小维克多现在很幸福,很满足,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为了一两蓬烟花而兴奋,为了一两枚糖果而满足,为了别人一个简单的拥抱而感觉幸福,这就是智障的心理,一切的一切都简单的很,同样的,也正因为简单,才很难被人看透——郭守云经过一番简单的分析,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善于看破复杂而贪婪的人心,却看不透玲珑剔透、点尘不染的童心,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无感慨的叹息一声,郭守云抚摸着小姑娘脑后的马尾辫,点头说道,“那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呵呵,大不了她一辈子是这样,那咱们就养她一辈子。”
妮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咚!”
就在会议厅里陷入温馨沉默的时候,会议厅那两扇豪华地红木大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郭守云一手揽着妮娜的纤腰,一手扶着小维克多的肩头,头也不回地说道。
着一声门锁开启的轻响,穿了一席淡蓝色女式高领风衣的拉丽萨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迈进房门之后,拉丽萨站在门口。轻声说道,“晚宴的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现在他们都在楼下的宴会厅等着呢,您看”
“知道了,”郭守云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把出席名单拿来。我要看一下。”
“是,先生,”拉丽萨应了一声,从风衣内衬地口袋里取出一份名单,快步走过来,交到郭守云的手中。
“呵呵,今天来的人倒是很全嘛,”郭守云展开名单,草草的看了一眼。笑道。整整四片的名录,上面的人名排的满满地,草草一看,估计能有个上百号人,毫不客气地说。远东各州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几乎全都来了。
“那是当然,有吃有喝有玩。还有红包可拿,像这样的好事谁舍得放过啊,”拉丽萨微微一笑,说道。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来你恐怕又会不高兴了,”妮娜揽着小维克多,凑趣说道,“显然人家都来了,你反而又嫌来的人多了,真不知道你那个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倒不是嫌他们来的人多,而是嫌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郭守云将名单递还给拉丽萨,继而揉搓着鼻子说道,“平时那次聚会他们来这么齐过啊?眼下这是赶上元旦节,说好听了,他们这是来给咱们庆贺新年的,说不好听了,这些家伙就是来要钱的。新年新气象嘛,新气象自然需要有新地投资,新的财政拨款,新的真***。”
听到丈夫嘴里无缘无故的骂出一句脏话,妮娜嗔怪地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先生,这次他们过来倒是没有空手来,”拉丽萨笑了笑,将另一份清单递过来,同时说道,“您看,这是他们地礼单,呵呵,送的东西虽然算不上贵重,不过倒也有不少稀罕玩意,比如说卡洛辛议员送来地那份,竟然是当年布琼尼元帅的佩枪,别洛夫议员送来的礼物则是他外祖父当年荣获的那把蒙古战刀。我想守成先生应该会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别洛夫这个蠢货!”妮娜沉默片刻,叹口气说道,“那把战刀可是朱可夫元帅当年最喜欢的东西,他却拿出来送人了,如果这件事被玛莎女士知道了,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哦?这个别洛夫议员是什么人?”郭守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开口问道。远东大大小小上千号官员,其中的议员至少也有六七百号,他就是记性再好,现在也不可能记全了。
“马加丹的市议员,”拉丽萨回答道,“这段时间他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想要参加七月份马加丹副市长一职的竞选,我还没有给他正式的答复。这次元旦节,他送来当年朱可夫元帅荣获的荣誉战刀,估计是想走一下守成先生的门路吧,他们这一类的名将后人,现在已经连半点骨气都没有了。”
“这么说,这个别洛夫还真是朱可夫的外孙?”郭守云对这个问题倒是很感兴趣,他追问道。
“那还能有错吗,他的母亲艾德拉,就是朱可夫元帅的大女儿,”妮娜撇撇嘴说道。
“呵呵,有意思,”郭守云收抚下巴,沉吟片刻之后,笑道,“好歹也是名将之后,我看这样吧,回头你安排一下,马加丹副市长的位子就给他好了,嗯,顺便告诉他,让他这次先不要回去了,在哈巴罗夫斯克多玩两天,我抽时间见见他。”
“好的先生,”拉丽萨点头说道。
“走吧,咱们下去,”交代清楚了这件事,郭守云抖抖肩膀,伸手挽住妮娜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嗯,去红包,吃年饭。”
第三一一章 先生说的对
郭氏集团投资兴建的哈巴罗夫斯克政府大楼,虽然从外面看并不怎么样,但是其内部从构建到装修,无不是极尽奢华的典型,就说楼内的这个大宴会厅,通堂可利用面积过七百平,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缀满各式浮雕的天花板上所悬挂的那八盏水晶吊灯,估计造价就不低于几万卢布——权力机构的办公大楼嘛,那可是一个形象工程,不管政府财政状况多么干涩,也不管全州境内失业率多高、普通民众生活多么艰难,这个形象工程是一定要弄好的。
踩着猩红绵软的地毯,郭守云一手挽着妮娜,一手牵着因看不到烟花而撅起小嘴的维克多,在拉丽萨和众多保镖的簇拥下,一路走进楼下的大宴会厅,甫一进门,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就忍不住攒了起来。
从性格上来说,郭守云是不喜欢热闹场合的,或许像他这样的人,就没有几个喜欢喧闹的,而今天呢,这个大宴会厅里却是热闹异常,从各州赶过来的议员、州市长以及各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汇聚一堂,再加上那些装扮妖艳、袒胸露乳的陪酒女郎,这上百号人簇拥在一起能热闹到何种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郭守云在皱眉头,妮娜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以往像这样的场合她是从不出席的,因此,眼前这副乌烟瘴气的景象,令她感觉很不舒服。毫无疑问,有资格出席今晚这场宴会的,都是远东有头有脸的政治人物了,可是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体面人”的痕迹可循?
“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回事?”在宴会厅里扫了一眼,妮娜忍不住扭过头,凑到丈夫耳边低声问道。
“呵呵,应酬吗。这些人是少不了的,”郭守云舒展开眉头,淡然一笑说道,“这些家伙,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嘛,他们一个个都五六十岁了,难不成参加这种宴会还带着家里的黄脸婆出来抛头露面?”
“全都不是好东西!”妮娜微微一愣,随即撇撇嘴,从嗓子眼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那是自然,要是好东西的话。我能让他在这儿呆着吗?”郭守云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你可别把我也算到里面去,我和他们不一样,嘿嘿,至少有这方面的应酬。我总是要带着你出席的,嗯,现在如此,将来也是一样。”
“说得好听,”尽管知道丈夫说的不是真话,可是妮娜仍旧感觉心里很舒服,怎么说呢。如今的妮娜就像是一只鸵鸟,脑袋扎在土里她就能够感觉到安全了,郭守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和多少女人保持这暧昧的关系,她都不关心,毕竟关心也解决不了问题。跟着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就不能太较真,更不能太贪心,对此,妮娜是心知肚明的。
“我可是说的实话。”郭守云嘿嘿一笑,将身边怯生生的小维克多揽进怀里,而后对拉丽萨说道,“去,让这些女人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说。”
“是,先生,”拉丽萨点点头,然后就那么曲起手指,在房门上“啪啪”的敲了两下。
她敲门地声音并不大。但是带来的效果却是相当明显的,随着啪啪的这两声敲击,宴会厅里那喧嚣的声音就像是滚潮一般,从门口的位置开始,迅减弱下去。直到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无关地人都出去!”站在郭守云的身后。拉丽萨摆摆手,轻启朱唇。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权力有什么好处?毫无疑问,它最大的一个好处,就在于能让别人听话,而对于今天宴会厅里这些人来说,虽然拉丽萨既没有州市长的名头,也没有议员的职衔,但她的权威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因为在她地前面还站着一个郭守云呢,只要这个男人还站在那,还支持他身后的这个女人,那拉丽萨的权威就有若实质,牢不可破。
“想吃什么?”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窈窕生姿的女人前呼后拥的从侧门退出去,郭守云牵着维克多走到一张摆满了各式糕点的桌子边,弯腰低声问道。
姑娘先是怯生生的瞅了一眼大厅中的陌生人,然后舔舔粉色的嘴唇,挤在郭守云怀里,用眼角瞟着桌上的一盘越南春卷,小声说道,“我要吃”
小姑娘地智力始终停留在小孩的水平上,因此对吃这件事也始终是那么的情有独钟,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讲究什么礼节,喜欢吃的东西,向来都是下手抓的,谁要不给她吃,这小姑娘也不哭不闹,就那么抽抽搭搭的自己找个墙角蹲着。对她这个习惯,郭守云也是没脾气,因此有什么宴会之类的场合,要嘛不让她出现,要嘛就先给她找好了吃食。
“这个?”毫不理会满大厅聚焦过来的目光,郭守云伸手指了指桌对面的那盘春卷,笑道,“是这个吗?”
“嗯,”小维克多显然很少出席这种人多地宴会,四周那些衣冠楚楚的陌生人,让她感觉有些害怕,不过在吃的诱惑下,她还是忍不住将小脑袋从郭守云的腋窝下探出来,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这回不用郭守云开口,一位站在桌对面、大腹便便地中年人已经抢先一步伸出手,将那盘春卷整个递了过来。
“呵呵,谢谢,”这个中年胖子郭守云倒是认识,原勘察加州苏维埃主席,现任地州长玛什科夫。从他手里接过盘子,郭守云一边哄着小维克多,一边笑道,“玛什科夫先生,这一段时间没见,你这身型可是又福了,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这靠海的胃口可得控制好了,鲑鳟鱼那东西偶尔尝尝也就行了。吃多了对身子没好处地。”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玛什科夫开始还挺高兴,毕竟郭守云能记住他的名字是件好事,可是这话听到后来就让他有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老实说,这段时间玛什科夫没少搂钱,自从接任了勘察加州州长这个职务之后,他名下的那个渔场可谓是生意兴隆。除了正规的捕鱼业务之外,他还指使人大肆捕捞受前苏联法律保护地鲑鳟鱼,从中牟取暴利。今天郭守云这一番话,显然就是在点他了。
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玛什科夫或许可以不把莫斯科的法令法规放在眼里,但是却不能无视郭守云的任何一句话。在目前的情况下,莫斯科要想查办他这个贪官似乎有些困难,但是郭守云要想收拾他却容易得很。司法审查、证据搜罗、法庭宣判,这些手续都不用走了,只要郭守云几天想收拾他,估计明天他这个州长就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为官是为了什么啊?无非就是求财嘛,”将手中的春卷连盘递给小维克多。郭守云这才继续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我清楚,我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所以说呢,咱们现在的关系是彼此心照不宣,这几个月你们搜刮了多少钱财,我懒得去理会,不过这话说回来,你们说到底也还是联邦政府的官员,而不是占了山头的土匪。这不管做什么事,总还是要给别人留上几条活路地”
“吃,吃,”郭守云这正给官员们训着话呢,嘴里咀嚼着一整根越南春卷的小维克多,用那油乎乎的小手,举着半块春卷送到他的嘴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郭守云停住话头,低头看了看了腮帮鼓鼓的小家伙,失笑一声。而后微微低下头,在那半块春卷上咬了一口,说道,“嗯,香。真好吃。”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扭头朝站在门边地拉丽萨使了个眼色,后很快走过来。连哄带劝的将小维克多带走了。
“刚才说到哪了?”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这些个政府官员的身上,郭守云顺手扯了一块餐布,在嘴角上抹了抹,说道,“噢,对,活路。眼下远东的情况怎样,相信诸位心里都清楚:失业率居高不下,高端消费品没有市场,低端消费品价格猛涨,另外,从赤塔、布里亚特乃至西伯利亚那边过来的移民越来越多,每月从西边迁过来的移民多则数万,少则万余,这部分人,正在一点点的增加咱们远东原本就不轻地负担。问题,这些都是存在着社会动荡隐患的问题啊,对此,我不知道你们审慎的考虑过没有。”
在场百十号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老实说,这些问题他们都考虑过,可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有个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目前远东的低端消费品,比如说米、面、油、盐这一类的生活必需品,其进货渠道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是掌握在郭氏贸易手中的,它的价格飞涨,与眼前这位强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谁敢针对这一问题作出任何举措啊?
“今天是元旦啊,过了这一天,那就意味着咱们俄历新地一年又要开始了,”郭守云摆弄着手中餐布,老神在在的说道,“而这全新的一年,对于咱们远东乃至整个联邦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各州议员的选举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始了,在这种情况下,诸位如果没有良好的表现,那还怎么赢得民意的支持啊?你们说呢?”
“对对,先生说的没错”
在场的百十号人自然是一阵儿附和,“先生”说的对与错其实都没有关系,关键这话是他说出来地,那就够了,在远东,“先生”说的话对也是对,错还是对,如果记不住这一点,那即便是有天大的良好表现,也得不到什么所谓民意的支持。
第三一二章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各位都是远东几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远东各地的政务全都需要劳烦你们来打理,作为一个商人,原本我在这方面是没有言权的,不过说到底呢,我也都是远东一个居民,没有言权,总有提意见的权力吧?所以呢,对这新一年度头几个月的主要政府工作,我也想说一说自己的看法。”郭守云一手扶着身边的桌子,一手在面前比划着,说道,“先一点,我认为远东各州都应该在元旦之后出台一项全新的,旨在保障劳工福利待遇的强制性法令,具体的条款,至少要限定出工人的最低工资待遇,我的意见是,这个标准不应低于男工劳力每月五百卢布,女工劳力每月三百五十卢布的基准。”
郭守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沿着厅中众人闪避出来的那条通道,朝左侧的宴会舞池方向走了几步,而后才继续说道:“对于那些认真贯彻这一标准的企业,政府方面可以给予口头性的,甚至是舆论上的扶住支持,至于说那些拒不服从抑或是消极抗拒这一规定的企业,你们就应该下大力气抓,下狠心去治,在这一点上,无须有任何顾忌。”
郭守云这话说得非常清楚,真可谓是掷地有声,而在场的诸多官员自然也能听个明明白白,而对这番话中潜在的含义,这些人也能猜个**不离十——郭守云要求出台一个限定劳工福利待遇最低限的强制性法令,这的确有利于保障远东地区普通家庭的基本收入,但是话说来,这一项政策一旦出台。绝对会对本地就业造成更沉重地打击。当然,通过这一项政策,受到最沉重打击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本身实力薄弱的中小型企业,面对原本就不景气的市场环境,再加上一个劳工福利待遇的最低限定,他们除了实行裁员之外,生存的空间就更加狭窄了。
目前,小私有制改革迫在眉睫。郭守云在这个时候要求远东各州政府出台这么一项政策,其用心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怎么样,诸位觉得这项政策实行起来有什么困难吗?”用心路人皆知就路人皆知了,郭守云一点都不在乎,在走到大厅的正中央,双手抱胸。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困难”
“先生的这项提议实在是太到位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们阿穆尔州政府方面,已经有了这方面地构思,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相信会赢得大部分人支持的。”
毫无疑问,眼前这些官员都是真正的革命。正应了那句话,“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解决困难也要上。”
“嗯,这样就好,那么我来说第二点。”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要想在新的一年里,让咱们远东大部分人真真正正地捞到实惠,那么仅仅出台一个限制劳工福利待遇最低限的法令还远远不够,你们还需要出台一个相关的限价法令,对低端消费品的市场价格进行命令限制。就拿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面粉来说,今年十二月份一磅面粉的价格。同比九月份已经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五。换句话说,当初可以买到一袋面粉地钱。现在只能买到半袋多一点了,如果价格照这种幅度涨下去,那咱们远东人还吃什么?所以说,这种状况必须得到限制,你们作为掌握着国家公权力的群体,应该拿出具体的措施,严厉打击那些走私贩私、囤积居奇的奸商。大米、食盐、面粉等等,这些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必须在价格地增幅上接受限制,在这方面取得经营权地个人抑或是集体,他们要想继续经营下去,那么就必须遵守这方面的限令,否则,就要予以取缔,甚至要严厉的查处。”
惊人啊,实在是太惊人了,以作走私贸易起家,一直以来都以贱买贵卖为谋利手段的远东最大的一个奸商,竟然下令要求远东各州政府整顿市场,打击走私以及非法涨价的活动,这,这或许已经不能用滑稽来形容了,而是真正地耸人听闻啊。
如果说前一项决策,远东各州政府官员还能看出些门道地话,那么这一项决策,他们就真是看不明白了,难道说郭氏集团这位大老总疯了?他要把自己的一条敛财之路活活堵死?
他们看不明白是他们地事,郭守云在这方面根本懒得解释,他清清喉咙,继续说道:“至于这第三点嘛,那说起来就比较简单了,趁着元旦过后的这段时间,你们各州也应该来一次治安整顿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乱了,那些从赤塔等地迁移过来的人,根本就不懂的规矩,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相信你们自己也深有体会:目前的哈巴罗夫斯克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些站街的卖**,都敢跑到十月广场上去兜生意了,还有红河大街,我不知道你们哈巴罗夫斯克内务部门看到没有,现在无论白天晚上,整条红河大街都快成肉场了,不管抓到什么人,开口就一百卢布,一百卢布,弄得到处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这么说着,郭守云走到一排放酒的长桌边,随手提了一瓶红酒,给面前的高脚杯里斟上半杯酒,拿起来喝一口,润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知道,国家的政策现在已经有限度的对色情行业放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风化可以被无限度的糟蹋下去。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咱们远东各个城市都划分出了相应的街区,以供这些色情行业经营,而这些区域的划分,是照顾到了社会影响的。就拿哈巴罗夫斯克来说,两条风化街,各种色情场所多达二百七十余家,有这么多地方,难道还不够他们折腾的吗?难道说他们连那一部分税收也想逃避过去?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既然不合理,那么咱们就必须整顿,我建议,元旦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各州的内务部门来一次联合行动,彻底查抄那些违章经营的色情场所,尤其是那些四处游荡的流莺,必须彻底的杜绝掉。”
郭守云之所以会提出这方面的要求,其出点也很简单。对于莎娜丽娃的远东帮会来说,色情行业一直的都是她们获利的一大渠道,而这段时间呢,随着西部几个州的大量移民涌入,一大批衣食无着的女人纷纷下海,她们要价低,“服务态度”好,一百卢布,五六十卢布,甚至管上一顿饭,提供一个住处,就可以在街上找到年轻貌美的上等货色,在这种情况下,帮会的利润自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的确,黑手党有黑手党解决问题的办法,可关键的问题是,黑手党办事也要照顾影响,远东是郭守云的地盘,在这片地面上,莎娜丽娃可以在暗中策划谋杀,策划绑架,可摆到明面上,她却不敢做的太出格。而那些四处游荡的流莺人数太多,帮会今天出面把她们打一顿,明天一早,她们还能带着一身伤出来兜生意,而且时间长了,她们把人认熟了,还会到处乱跑。就拿红河大街来说,每天云集在那里的站街女少则几十人,多则数百,最初她们人生地不熟,帮会的人去了就能把她们逮住。可是现在不行了,她们也懂得抱团了,几道街口上都有放哨的,只要帮会的人一露面,她们就满街乱窜、四处奔逃,那场面煞是壮观。为数上百的站街女,不躲警察躲黑帮,这种怪异的现象,估计也成了如今的俄罗斯特色了。
有郭守云在远东镇着,黑手党帮会做事不敢太出格,所以呢,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只能换一个手段去处理,那就是利用真正有权力的政府去弹压,帮会成员追着妓女满街跑,那说出去有些不成体统,但是警察就不一样,他们大可以开着警车,鸣着警笛,四处追赶抓捕这些不守规矩的流莺。
其实说起来,这些站街的流莺也不容易,如果有活路的话,谁愿意为了几十卢布出来干这个啊?她们抛却自尊和羞耻,跑出来出卖**,那无非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可话说回来了,她们容不容易是次要的,这种做法扰乱了远东的色情市场才是重要的,莎娜丽娃掌控的黑手党,并不是要把她们赶尽杀绝,而是要从她们身上谋利,毕竟对于帮会来说,她们那身皮肉就是最佳的赚钱机器。说白了,莎娜丽娃并不是想将这些女人从远东赶出去,而是要她们配合,老老实实的缴纳保护费,现在这些女人在远东兜揽生意,却舍不得缴纳保护费,这种坏规矩的事,谁能忍受的了啊?
“嗯,暂时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将自己要说的几个要点讲完,郭守云放下手中的酒杯,拍拍手说道,“总共三件事,诸位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这两天就抓紧办一下吧。今天,呵呵,今天是元旦节,咱们的公事就说这些吧,诸位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一个简单的晚宴,噢,还准备了一些小小的礼品。”
这么说着,郭守云朝站在门口的拉丽萨打了个手势。后心领神会,转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工夫,便带着六名提着箱子的大汉重新走了回来。
“新年新气象嘛,红包是一定要分派的,”看着几名大汉将一个个银色的保险箱放在桌上,郭守云伸手在一个箱子的箱背上拍了拍,笑道,“每个红包上都记着名字呢,大家一会儿自己领一下吧。至于说晚宴嘛,我就不参加了,诸位不用拘束,务必尽兴啊。”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就那么倒背着手,施施然的朝门口走去。
第三一三章 元旦之夜
“怎么,这场晚宴你又不参加了?”跟着郭守云从宴会厅的门里退出来,妮娜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轻声笑道。
“不参加了,”郭守云耸耸肩,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像这样的晚宴我历来都是懒得参加的,而且里面那些家伙估计也不希望我留下来,那样大家都会感觉拘束,谁也放不开了。”
“放不开?他们要是再放开点,那远东会变成什么样子?”妮娜似乎也想明白了,对郭守云的所作所为,她基本上就是秉承一个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标准,既懒得理会也懒得多说,反正她知道自己即便是磨破嘴皮子,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太可能听她的。
“所以我才要时不时的给他们敲敲边鼓,”郭守云自然能够体会到妻子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至于我嘛,呵呵,你也看到了,如今的远东虽然经济严重滞后,失业率居高不下,但是相对于联邦境内的其它地方,这里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片乐土了,不然的话,西边的人为什么一窝蜂的朝这边跑啊?”
对与郭守云所说的这一番话,妮娜倒是不能不表示认同,毕竟活生生的现实摆在那里,相对于周边的大部分地区来说,远东目前的居民生活状况的确算是较为优越的。就拿十几个主要城市的冬季供暖问题来说,在郭氏集团的干预下,各州的天然配给虽然已经采取了收费的制度,但是收费基准却被控制在了一个中下收入家庭所能接受的范围内,仅仅是这一点措施,就足以保障远东数百万人平安度过这个残酷的冬季了。同样的,正是由于郭守云在背后操纵黑手党帮会,如今远东地区的治安状况才能保持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之下,就拿哈巴罗夫斯克来说,过去的两个月里。竟然连一起重大地刑事案件都没有生过,这在如今的联邦几乎是无法想象的。现在的远东治安是个什么状况?一旦生了类似于绑架、杀人之类的重大刑事案件,内务部的警察机构还没有动员起来呢,案地的黑手党帮会就先有了行动。案子是他们做下地,他们就要推一个人出来顶罪,若是案子与他们无关,那就更简单了。他们有自己的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罪犯揪出来,在这方面。他们甚至比警察地效率还高。至于说官场上,郭守云的手段也是很犀利的,他一手打造了远东最大、范围最广的贪污**官僚阶层,同时呢,又把这种贪污**的行为操纵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远东大大小小地官员。他们贪归贪。但是却不敢把手伸地太长,就像今天的玛什科夫,郭守云不疼不痒的点了他一句,回头他就会老老实实的收敛起来。在这方面,即便是廉政稽查部门的威慑力,都不如郭守云的一句话有效。
从这方面看,郭守云一手组建的郭氏集团,究竟给远东带来了灾难还是带来了福气,这个问题似乎很难说清楚了。
“算啦。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妮娜,郭守云笑眯眯地伸出手,揽到对方的小蛮腰上,一边在那纤柔的地方轻轻抚摸着。一边说道。“今天可是元旦节,是个喜庆的日子。怎么样,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喝两杯,然后回去嘿嘿,温馨温馨。”
“温馨你的大头鬼,”妮娜在男人使坏地手背上掐了一把,娇嗔道,“今天我可没有时间,这里地宴会你可以不参加,可军区的宴会我却是要去参加地,更何况一会儿我还要去看看爷爷,所以今晚估计没时间陪你了。”
“哦?不是这么扫兴吧?”郭守云揉揉鼻子,略带不满的说道,“我今晚可是推开了手头上的所有应酬,专门抽时间来做做居家男人的。军区的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一会儿我给挈廖缅科打个电话,帮你把应酬推掉,至于爷爷那边吗,可以明天早上再去,我陪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妮娜摇头笑道,“军区几位将军都是我的老上级了,今天的晚宴如果我不出席的话,那他们的心里会有想法的,更何况我刚刚接手警备旅的领导工作,按照惯例,今晚我还必须到军营里去探访的,还要和下级军官们做一些谈心的工作。所以”
“那么较真干什么,”郭守云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老实说,他对妮娜这种认真的态度,实在是很不感冒,如今的远东军区是个什么局面谁还不清楚啊?有些事情根本而不是工作态度认真就能够解决的。不过话说回来,军区那边有妮娜盯着,郭守云倒是挺放心的。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啊?郭守云觉得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原本妮娜无所事事,整天在家里呆着,他这个做丈夫的,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能有个陪着说话的人。如今好了,身边几个女人全都有了她们自己的工作,最要命的是,她们清闲的时候,往往就是自己最忙碌的时候,而自己清闲的时候,她们又忙碌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过个元旦节自己都要独守空房了。
“算啦,算啦,”叹息一声,郭守云伸手在妮娜的翘臀上拍了拍,无奈的说道,“你要去就去吧,嗯,我让波拉尼诺夫送你过去,记得不要熬夜,明天早上早点回去,别忘了守成明天一早可是要回来了,他那个小情人听说也要一起来,你这个做大嫂的好歹也得在场吧。”
“嗯,我知道了,”妮娜转过身,探头在丈夫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明天晚上我再陪你。”
郭守云摊开手,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从政府大楼内乘电梯下来,在楼前的广场上,郭守云先将妮娜送上车,这才牵了兀自饕餮不绝的小维克多,在几位保镖的簇拥下,朝自己的座车走去。
“先生,去哪儿?”钻进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朝后视镜里开了一眼,问道。
“哦,几点了?”郭守云伸手替小维克多掸去落在胸前的几块春卷渣,随口问道。
“七点一刻,”司机撸起衣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回答道。
“去哪儿?”才七点多钟,这个时侯回去睡觉显然早了点,郭守云想了想,打算找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可前后寻思了一番,他才豁然现,偌大的一个哈巴罗夫斯克,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
当然,要说起来,如今哈巴罗夫斯克的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这里要酒吧有酒吧,要赌场有赌场,要艳舞歌厅也有的是,对于一个多金的男人来说,在这个地方,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大把大把的销金窟,至不济了,也可以找个艳舞歌厅看看脱衣舞,然后找两个或妩媚或纯美的女郎,潇潇洒洒的过一晚上。可对于郭守云来说呢,他对这些东西显然已经失去了兴趣,他一不好赌,二不嗜酒,至于说女人,他似乎也不缺,不说别的,远东所有成规模的色情场所,几乎都是他名下的产业,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出入那些场合的兴趣?
堂堂一任郭氏集团的掌门人,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方式来排解寂寞空虚,这事说起来似乎让人难以置信,但它却是明白在那里的现实。没钱的人想做很多事情没有能力去做,而真正有钱的人,却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像郭守云,他现在除了做坏事、与人勾心斗角之外,竟然就找不到任何人生的乐趣了,如果单从这方面来讲,这个世界还算是很公平的。
“回去吧,哪儿也不去了,”琢磨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头绪,郭守云叹息一声,仰身躺倒在车座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司机扭头朝后瞅了瞅,没有多问什么,他动车子,在政府大楼前的环形花圃前绕了一圈,而后径直朝外开去。
车队行驶在哈巴罗夫斯克喧嚣的夜街上,明亮的路灯以及一间间***通明的店铺在车窗外飞后退,郭守云坐在车座上,歪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那对平素目光犀利的眼睛里,罕见的跳跃出了几分迷茫。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个俄历元旦的夜晚,乘坐着自己的豪华嘎斯防弹吉普车,漫游在哈巴罗夫斯克市的街头,感受着俄罗斯人过节的气氛,郭守云的脑海里,竟然很突兀的联想到了他所熟悉的哈尔滨,联想到静静流淌的松花江,联想到了那栋被他抵押出去的二层小楼。
一直以来,郭守云都觉得自己对国内的一切都看的很淡薄了,自从加入苏联国籍之后,他更多的是把自己看成一个俄罗斯人,至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远东人,可是今天,在那一份寂寞空虚的冲击下,他不由自主产生了回忆——人更多的时候还是活在回忆中的,郭守云同样也是如此。
今天是公历的一月十四号,再过半个多月,到二月的头一个星期,也就是国内一年一度的春节了,对于这个节日,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是相当看重的,那么,自己今年的春节怎么过?郭守云在心里闷闷的想着。
“完了,没有了,”小维克多体会不到郭守云那种复杂的心情,她将最后一份春卷塞进嘴里,然后支楞这两只油乎乎的小手,用她那特有的单音,清清脆脆的嚷嚷道。
第三一四章 街头遇袭
小家伙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简单,但是却也能让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郭守云从遐思中回过神来,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片素白色的手绢,接着,伸手将小姑娘抱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替她将油乎乎的小手擦干净,这才拧拧她那挺拔秀气的小鼻子,笑道:“宝贝儿,吃饱了吗?还想吃点什么?”
小维克多歪头想了想,而后“叽”的笑了一声,比划着小手说道:“汉堡,好多,汉堡。”
“呵呵,好,那就吃汉堡,”郭守云随手将沾满油污的手绢扔到一边,笑呵呵的将小姑娘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宝贝儿说吃汉堡咱们就去吃汉堡。”
这么说着,郭守云又对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去列宁大街。”
“是,先生,”司机答应一声,随即拿起对讲机,通知了前面带路的头车。
此刻,车队刚刚开过红河大街的街口,正在朝伊万诺夫大街的方向行驶,而肯德基所在的列宁大街,则是在市区的西北方向上,要去往那个方向,车队必须掉头,向回行驶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在二号道口转上丘洛沃夫大道,而后向西行驶,进入红十月街区。
按照郭守云的吩咐,车队的头车在伊万诺夫大街的第一个街口上打起了转向,而后左拐,在街中心的位置上掉转方向,向回行驶。此刻正值哈巴罗夫斯克市区内车流活动高峰期,公路上往来的车辆不绝,不过,由于街口上亮起了红灯。因此车队转向应该并不存在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应该的事情很多,真正能够顺利执行下去的,却是少之又少。
“宝贝儿,我跟你说啊,这个汉堡是纯正的垃圾食品,没有任何营养。偶尔吃两次没有关系,但是”在车里,郭守云将小维克多搂在怀里,一边揉捏着小姑娘稚嫩地脸蛋。一边说道。
“哄!”
就在郭守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车外异变突生,一辆从后面斜插上来的轻型皮卡,在距离路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骤然加,猛地撞向刚刚拐过半个弯来的车队头车。这一巨变来的太突然了,而且二十米的距离也太多了,领路地头车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与骤然插上的轻皮卡猛地撞到了一起。伴随着一声轰鸣,领头的黑色嘎斯吉普车被整个撞出去,在紧邻十字路口的街面上翻了两个滚,而后,又与侧面街上开过来地一辆伏尔加轿车撞到了一起。
这一连串的撞击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坐在车内的郭守云都被整个惊呆了,在他还没有回过身来的时候,车外的公路上又是一阵爆响,那辆撞上嘎斯吉普的皮卡车车头冒起一团火光。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地爆炸,从而在一转眼功夫里,便将一大团地浓烟散布出来,弥漫了半边街面。
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手无缚鸡之力的郭守云没有反应过来。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反应不过来。在车外撞击生的那一瞬间,原本还伏在郭守云怀里。像个柔顺猫咪似的小维克多,猛地挺直了身子,她那双近乎半透明的小耳朵频频抖动着,一双因为瞬间充血而变的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车窗的后玻璃——就在车后斜右方,两辆乳白色地面包车,正急朝车队的方向插过来,而在当先那辆车的右侧窗口上,赫然探出来一支黑洞洞的枪管。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大规模地刺杀行动,刺杀地目标,就是郭守云,而杀手选择的地点,却是郭守云势力最强盛地地方——哈巴罗夫斯克。
感觉到小维克多一瞬间绷紧的肌肉,郭守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目光炯炯的朝车子后窗看去。说起来郭守云自从来到远东,先后经历的生死考验也不止一次了,面对着毫无征兆的刺杀,他竟然半点害怕的心思都没有,那么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他在这一刻所想的,竟然是明天是否应该召开一个记会,将今晚这一场刺杀活动对外公布一下,这可是很有利用价值的一件事啊。
从头车生车祸,到两辆面包车骤然来袭,再到过授予转头,这一连串的变故说起来很麻烦,但实际上却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郭守云雇佣来的十几名保镖,已经做出了反应。
“嘶嘶”在一阵刺耳的橡胶摩擦声中,紧跟在郭守云车后的那辆随行护车,猛地从侧翼车道上窜出来,径直迎向那两辆突袭过来的白色面包车。这辆护车的驾驶极富经验,他挑选的撞击位置并不是头前的那一辆面包车,也不是后面那一辆,而是两辆面包车之间的那一道空挡。
“蓬!”
“哄!”
伴随着一连串的巨响,护车车头的右翼保险杠,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前一辆面包车的车尾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这辆面包车撞得横了过来,车前座上一个蒙着头巾,怀里抱着ak突击步枪的家伙,直接从车里被甩了出来,一头撞在了黑色嘎斯吉普车的车门上。与此同时,后面紧随而至那辆面包车,也结结实实的顶上了拦路吉普车的左翼,将它撞得平移出去,与前一辆面包车抵在了一起。那个被甩出车外的可怜家伙,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出一声,就那么被两辆车生生的挤成了肉饼。郭守云冷静的看着窗外生的这一切,他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心情,那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护车上,有他的三个保镖,随着刚才那一番剧烈的撞击,这三个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经过改装的嘎斯吉普车防弹效果很好。可它终究不是坦克,在车体严重表形地情况下,车里的人能够留下一条命便是奇迹了。
郭守云有时间考虑别的,可那些保镖们却没有那么清闲了,这就是一场保镖与杀手的对决,随行的十六名保镖,他们的唯一职责。就是保障郭守云的生命安全,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什么都不会考虑,唯一要想要做地。就是掩护主车撤退。
在几声杂音响过之后,车载电台里传来二号车的指挥命令——“右行,撞过便道护栏,上安全线。”
郭守云的司机虽然不是特工出身,但是他的车技却很好,听到二号车地指令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一打方向。整个车子在公路上横旋半圈,猛地撞到便道护栏,开上了街边的便道。
而在他们的车后,两辆护车同时窜过来,一前一后的堵住了通往便道的护栏缺口。
“哒哒”在滚滚的浓烟与刺眼地火光中,街道上枪声大作。而在这个当口上,受到惊吓地行人在街边的便道上四处奔逃,无形中阻拦了郭守云座车的去路。
这一次不知有谁策划的刺杀,规模大的出奇。始终保持着冷静心态的郭守云,看到身后的战场上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处闪光点,那是开枪时留下的光影,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想要取他性命的杀手。
郭守云扭头朝后车窗看着。此时。在街边护栏地缺口处,剩余的十几个保镖显然已经稳住了防线。他们以防弹的吉普车车身为掩护,向那些试图冲上前来的杀手猛烈设计,阻止他们向缺口附近靠近。
毕竟是前克格勃的精英特工,这些保镖在防线地布局上做地相当到位,刚才那一场自杀式的撞车行动,在缺口附近形成了一个拥挤地车阵,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蜂拥而来的杀手,要想驾车冲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因此,他们要想对冲上便道的郭守云构成威胁,那就必须下车冲击保镖们组构的防线。而这条防线虽然看似薄弱,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冲破的,对与郭守云的保镖们来说,他们现在并不是要有效的杀伤敌人,而是要更为有效的拖延时间——远东是郭守云的地盘,要想在这片地方成功的刺杀他,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一点,时间上的把握要相当准确,至少整场行动不能拖的太久,否则的话,用不了十分钟,从各处出动的警察、军队,就能一窝蜂的赶过来,到那时别说什么刺杀啦,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堪称神仙了。
而作为被刺杀的目标,郭守云之所以能够始终保持冷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见的多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中笃定,今天这些杀手根本不可能得逞,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那理由也很简单。先一点,他们的行动太仓促了。这些家伙或许知道今晚他郭守云要在政府大楼里举行宴会,但是却不知道他会中途离开,同时呢,更不可能知道他会临时起意,要转向去一趟列宁大街。因此,这一窝蜂赶过来的杀手,多半是策划良久但是却骤然实施的刺杀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想得手,那还真是有些困难。其次一点,那就比较简单了,郭守云对自己的座车可是绝对信任的,这玩意要防弹有防弹效果,要马力冲程有马力冲程,只要不被人堵在死胡同里,就凭这些开着面包车、手持突击步枪的杀手,还真够呛能对付得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今天这么一场,郭守云也感觉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座车还存在一个很大的弱点——只能防守却不能做出实时的反击,这个问题很重要,看来有必要做一下改进了。
“呼呼”一向憨憨傻傻的小维克多,显然被这一场的突如其来的骚乱激起了凶性,她趴在郭守云的肩膀上,两只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几十米外混乱一片的街道,微微张开的小嘴里,出一种类似与野兽低吼的粗喘。
第三一五章 搏杀
由于自己身世的关系,小维克多见不得血腥,因为任何一丝血腥的气味,都会令她回想起当初那种铁笼里的生活,从而激出她心底最深处所潜藏的那一份兽性。
小家伙口中出的类似于野兽一般的粗喘,把坐在车里的郭守云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却一眼看到了小姑娘那因为极度亢奋而稍形扭曲的小脸,平日里修长白嫩的小脖子,此刻也因为充血而呈现出一种酱紫的颜色,尤其是那一根根鼓胀起来的血管,凸显在充血的肌肤下,咋一看上去就令人情不自禁的头皮麻。
面对刺杀还能保持冷静的郭守云,在这一刻是真的慌神了,他担心同车而坐的这头小“雌兽”会不顾一切的向自己起袭击,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是他了,即便再来上几个壮汉,恐怕也无法幸免了。郭守云忘不了当初所观看的那场角斗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就被这头小“雌兽”全数搏杀了,眼下真该死,手头上竟然连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宝贝儿,冷静冷静,”尽管心肝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郭守云还是强忍着巨大的恐惧,伸出手去,试图安抚一下身边这个处在爆边缘的小姑娘。
中粗喘不绝,面对郭守云伸过来的大手,维克多先是向后退缩一下,继而又探过来头,耸动着挺翘的小鼻子,在这只大手上小心翼翼的嗅了嗅。
也许是这个男人手上的气味让她感觉很熟悉,小维克多口中的粗喘减弱了许多,她垂下头。将小脸蛋凑到郭守云的手掌心上,来回的磨蹭着,就像是一头向主人撒娇地小猫一般。
看着拱到自己手心里的小维克多,郭守云那颗跳到嗓子眼上的心总算是稍稍回落了一点,看来这段时间的接触没有白费啊。这小家伙即便是处在亢奋之中,也能认出自己来了。
“啪啪!”
就在郭守云那颗悬着的心刚刚落下,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出来地时候,从对面街道上打来的两颗流弹,击中了他身侧的车窗玻璃。随着两声脆响,防弹的玻璃窗上显现出两个白点。
一听到这两声脆响,郭守云就知道麻烦了,身边这个小家伙现在经不得任何刺激,而这两颗流弹,注定会成为她兽性爆的最佳导火索。
果不其然,就在郭守云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地时候。刚刚显得有些平静的小维克多已经作了。她拱在车座上小身子,毫无征兆的蹿起来,径直朝她身后的车门撞过去。
“哄!”
一声巨响,小姑娘看上去孱弱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厚重的防弹车门上,那骤然爆地巨大冲击力,将整个车身都带地一阵巨颤。
郭守云的座车俨然就是轻便型的装甲车,它的防护效果很好,但同时呢。它也可以被看做是一个小囚笼,在上了自动锁的情况下,外面的人不容易冲进去,而里面的人呢,也不容易冲出来。
小维克多用背脊这一撞。没有冲破车门。这似乎愈的激起了她的野性,带着一声从嗓子眼里出地嘶鸣。她背转身子,横起胳膊,用坚硬的胳膊肘狂猛的朝车窗撞击过去。
“哐!”
“哐!”
“哐!”
天知道小姑娘的骨头是用什么做成的,能抗击突击步枪近距离抵射地防弹玻璃,在她持续不断地三次撞击之下,竟然出现一圈蜘蛛网一般的龟裂,要命地是,小姑娘显然不知道痛楚为何物,如果让她继续那么撞击下去,车窗碎裂恐怕是早晚的事了。
“开门!给她打开车门!”郭守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他猛地欠起身子,一把抓住前面司机的衣领,大声喊道。
“是机显然也被这骤然间出现的变故惊呆了,在郭守云的摇晃下,他醒转过来,一边磕磕巴巴的答应着,一边伸手按下了车档旁边的自动锁开启按钮。
“咔哒!”一声轻响,后面两侧车门上安全自动锁开启了,几乎是在同时,小维克多的一记肘击也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龟裂的车窗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失去自动锁保护的车门整个撞开,“”的一声磕在了车外一方铁皮垃圾箱上。遭了无妄之灾的铁皮垃圾箱,叮叮当当的打着滚,撒着一路的果皮纸屑,一头栽进来了街边服装店的玻璃橱窗内。
在那一连串稀里哗啦的碎玻璃落地声中,挣脱了“囚笼”的小维克多化作一只灵猴,她双手抓住车门框的上顶,就那么一个干净利落的倒翻,“噌”的一下就窜上了车顶。
“咚!”只听到车上传来一声轻响,随后,郭守云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车子另一侧的车窗外,这道身影在路灯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但是她的度却快的出奇。从便道到公路护栏,近二十米的距离,这道娇小的影子几乎是两三个呼吸间便窜了过去。
“猴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且又力大无比的猴子。”要给兽性萌的小维克多下一个定论的话,那么如此形容显然就恰如其分了。
小家伙几个呼吸间窜到便道护栏的前面,在距离护栏大概有个四五米远的地方,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之后,两只小手准确无误的抓在了护栏的栏杆上。借着这么一个助力,小家伙在半空中骤然拧了一个身,落地之前,将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黑衣保镖连人带枪踹飞出去,打着滚落到了七八米外的一辆轿车车顶上。
就在那个倒霉的保镖还在空中打滚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落了地,她半蹲在地上,单手抄起一扇扭曲变形的白色车门。就那么抖手一甩,硕大地车门便横飞出去,打着旋的朝公路中央的一辆黑色轿车撞过去。
这辆黑色的轿车显然是属于杀手们的,在大敞四开地车门后面,一个带着面罩的灰衣人。正借着车门的掩护朝护栏缺口处疯狂射击。小家伙脱手甩过去的“重磅炸弹”,不偏不倚的砸在灰衣人身前地车门上,随着蓬的一声巨响,原本敞开的车门被撞得骤然闭合,来不及躲闪的灰衣人。有半个脑袋被车门生生夹碎。也许是袭击来的太突然了,缺了半个脑袋的尸体一时间没有死透,它半拱在地上,两条大腿剧烈的抽搐着,将整个身子又向前推了半米远,这才挣了挣,彻底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显然惊呆了那些守卫着护栏缺口地保镖们。他们认得这个煞星一般的野兽是什么人,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维克多小姐,会朝他们的伙伴下手。正是因为这片刻的呆滞,让这些保镖们逃过了一劫,亢奋中的小维克多就是一头雌兽,她杀人是不讲究理由的,更准的说,她杀人都是跟着本能性的考量来做的,谁对她有威胁她就杀谁。就像刚才那个被踢飞地保镖。他骤然转身时手上还端着枪呢,那火热的枪管令维克多感到了不安,所以她才毫不犹豫的踢出那一脚。
就在保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停下了手上的射击动作,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将维克多这个小煞星引到他们身边去。而等到保镖们缓过神来之后。原本还站在护栏边上地维克多,已经失去了踪影。她就像是一个幽灵,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了。
保镖们找不到维克多了,而一直坐在车内地郭守云,同样也看不到这个小家伙了,就在刚才那扇车门被抛飞出去之后,他只看到小家伙就地一个翻滚,钻到了一辆吉普车的车底下,随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小家伙地身形太灵便了,按照雅科夫当初的说法,这个小女孩从小就是在残酷的阿富汗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却能应付得了身经百战、全副武装的苏军士兵,那需要多大的战斗天分?更何况,在被抓捕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又接受了安全委员会近乎惨无人道的训练,她那些杀人的经验,都是从一次次实实在在的搏杀中积累下来的。此刻,在这停满车辆、乱象纷呈的公路上,小猴子就像是回到了密实的丛林,她要想潜匿踪迹,实在是太容易了。
守护护栏缺口的保镖们停止了射击,但是大街上的枪声不但没有息止,反倒是响的更加激烈了,而夹杂在枪声中的,还有间或传来的一声声惨叫,那惨叫声凄厉异常,甚至令人有一种不忍听闻的感觉。
“嘟”
这样的情况大概延续了几分钟,终于,伴随着一阵儿的警笛声,公路上的状况出现了转机,两辆停靠在外围的面包车突然动起来,它们一前一后的,在拥堵的公路上打了个旋,而后调头朝大街西侧窜去。
这会郭守云可以看到现场的情况了,只见紧跟在后一辆面包车的车尾上,一道细小的白色身影翻腾跳蹿,几个腾跃间奔到了车后,然后就那么一个猛撞,从车后窗的位置砸破玻璃,合身蹿进了车内。
“哒哒”随即,面包车里响起急促但却很短暂的枪声,在这枪声中,面包车就像是酗酒的醉汉一般,在公路上扭起了八字舞,最终,在开出了大约十几米之后,车子完全失控,撞破公路对面的护栏,径直朝一棵光秃秃的杨树撞去。“宝贝儿”看到这番景象,郭守云大惊失色,他一把推开车门,猛地从车里窜了出去。
第三一六章 杀人机器
“先生!”郭守云的突然举动,将坐在前面的司机吓了一跳,这个关头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街上的枪声已经平息下来了,可天知道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是不是还潜藏着几个虎视眈眈的狙击手。老板选在这个时候跳下车,那要是被人暗中来上一枪,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机喊了一声,却没有能够拦住郭守云,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也一推车门钻了出去,几乎是贴身挡在了郭守云的身前——在郭守云的身边,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司机,他也要有随时充当肉盾的觉悟,这个说起来或许有些残酷,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从郭守云跳下车,到司机挡在他的身前,前后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郭守云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那辆撞向路边的面包车。
“蓬!”
摇摇晃晃的面包车最终未能逃脱厄运,它晃晃悠悠的,一头撞在了路边的杨树树干上,因为行驶度过快的缘故,整个白色的车头被撞得凹陷下去,滚滚的浓烟顷刻间便从破碎的车窗里冒了出来。
“先生,这里不安全,快,回车上去吧,”站在郭守云的身前,司机尽管努力保持着震惊,但是作为一个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他说话的声音仍旧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颤抖。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站在车前,一双眼睛紧紧盯在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车身上,虽然他对维克多的伸手很有信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什么事情都可能生,在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杀手胡乱射击。天知道他们会打中谁。
就在郭守云下车之后,原本还挡在护栏缺口处的保镖们,也快朝这边移动,尽管其中的几个人多少挂了些彩,但伤势不重。并不影响活动能力。当这些保镖重新在便道上组成了掩护防线的时候,从各处赶来地警车,也先后抵达街口的位置,大批全副武装,配备了战术盾牌的防暴警察,从一辆辆房车内跳出来,以车辆拥堵的公路为中心,迅组构了一个坚实的包围圈。
一个身材高大。但是却肥胖臃肿地便装官员,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气喘吁吁的跑到郭守云身边,一边用手中的绢布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面色苍白的说道:“郭先生,郭先生太突然了。我”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感觉不耐烦了,他摆摆手,而后指着那辆撞毁的面包车,说道,“看到那辆车了,告诉你地人,不要过去。还有,有一辆同款式的车跑掉了。你们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给我把它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郭先生,我马上就去安排。”身材臃肿的便衣官员,就是如今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内务部负责人,在接到郭守云车队遇袭的消息之后,他险些没吓得心脏病作。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元旦节啊,远东各州的政府要员全都在哈巴罗夫斯克过节呢。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地顶头上司,这种事情生在这么个时候,那且不管郭守云如何,单是他这顿臭骂估计就躲不过了。
在郭守云交代任务的时候,随着一阵儿马达的轰鸣。两架直升机一南一北的从空中飞过来。飞机机身上那两盏通明的探照灯,在街道以及街边的楼层建筑上四处扫探。估计是在查找可能潜伏下来的杀手。
看到这一幕,郭守云终于是放下心来,他知道,今晚这一场劫难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而现在,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小维克多了,这个小雌兽太难对付了,如果那些警察冒冒失失的靠过去,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看着肥肥胖胖地便衣官员颤颤巍巍的跑远,郭守云伸手抖了抖身上的风衣,而后推开挡在身前的司机,迈步朝护栏缺口的方向走去。
“先生!”司机显然还有顾虑,他上前一步,紧跟在郭守云的身边,说道,“您不能过去,太危险了。”郭守云笑了笑,没有答话,他伸手在司机的肩膀上拍了拍,继而加快脚步,径直朝前走去。
相对于顾虑重重的司机来说,那些簇拥在郭守云身边的保镖倒是更为冷静,他们也能判别危险是否存在,目前,6续赶来的警员又是警车又是直升机地,已经将这一段街区牢牢控制住了,那些杀手只要不是傻子,他们就不会留在这里继续等死了。
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郭守云翻过护栏,走到拥堵了大批车辆的公路上,老实说,尽管先后遭遇了几次刺杀,但是像今天这么大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布满了碎玻璃和金属碎屑的公路上,几乎处处都可以看到流淌地鲜血。这些鲜血有属于几名牺牲保镖地,也有属于杀手的,当然,更多地还是属于那些无辜的行人,最可悲的是,这些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啥死的。
“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在那冲撞两辆面包车的吉普车前,郭守云停下脚步,他扒着布满龟裂的后车窗,朝车里张望一眼,转身对跟在身边的保镖们说道,“把里面的兄弟抬出来,看看还有没有”
郭守云这话只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这十几个保镖跟着他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过去这段日子里,彼此间相处的的确不错,说句真心话,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郭守云也从未把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人看做什么下等人,而经过今天这一场骤然的袭击,他更认识到,这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随行,实际上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
“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去做吧。”伸手在变了形的车身上一拍,郭守云叹口气说道。
“是,先生。”有人应了一句,但是却没有离开郭守云的左右,这些人都是久经训练地特工了,尽管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危险,但以防万一的准备还是必须要做的。也许车内的人是他们相处多年的同事。彼此间地感情可能也根深蒂固,但是话说回来,既然干了这一行,那就随时都要做好丢命的准备,克格勃的训练手册上,可没有宁死不抛弃战友的教条。
六车道的公路,一路传过来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可就在这十几米的公路上。郭守云几乎就是踏着鲜血走过来的,那平整地路面上,几乎每辆车的旁边都有那么一两具尸体。这些尸体躺倒的姿势各种各样,受的致命伤也形形色色,有被枪打死的,也有被车挤死的,还有一部分就死的比较夸张了。郭守云这一路走过去。看到三具死相凄惨地尸体,其中一个被人用重手法扭断了脖子,他那蒙在面罩里的脑袋掉了个个,面朝背后,抱着一把狙击步枪,歪歪斜斜的依坐在地上。而就在这具尸体旁边的车窗上,还仰挂着另一具死尸,这家伙生前持有的武器,显然是一把左轮手枪,不过这把手枪如今已经插进了他的嘴里。颀长的枪管戳穿了他口内的上膛,夹杂着泡沫的鲜血顺着鼻腔和吐露口外的半截枪尾汩汩涌出,那场面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而最后一具杀手地尸体,是在对面的公路护栏边现的,这家伙显然被人拎着脖子玩了个重力的大背摔,他整个身子呈对折的姿势,躺挂在护栏的栏杆上,一截折断的脊椎骨,刺穿了他的胸腹和棉衣,顶着一段血淋淋的肠肚。颤巍巍的展露在青紫地肚皮外,也许是死的时间还不长,那杯戳破的肚皮上还在蒸腾着热气,咋一看过去便令人禁不住的作呕。
这三具相隔不远的尸体,在郭守云眼里无非就是三具死尸罢了。而在他那些随行地保镖眼里。这却是一场令人触目尽心、不寒而栗地杀戮。凭着以往的经验
,这些保镖能够轻而易举地推断出这里曾经生过的搏斗场面。在他们看来。这三个杀手原本就是聚集在一起的,车上那个应该是司机,而剩余两个,一个是主狙击手,另一个则是副手兼观测。干掉他们的人,是从车下钻出来的,她出现的非常突然,在三个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把拧断了狙击手的脖子,紧接着,便是一个拧身,顺手拧上副手的脖子,将他反背在肩,远远地甩落到公路护栏上,生生摔死。直到这个时侯,呆在车里的司机才反应过来,他在惊慌之下拔出手枪,可还没的及射击,便被车外的煞星赶上门来,对方先是一个重手拧断了他持枪的手腕,继而,便顺手将那把左轮手枪插进了他的上颚。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复杂,但在当时恐怕也就是十几秒钟的工夫,十几秒钟里连杀三人,而且都是一手致命,这对于出身克格勃的保镖们来说,也是一件难度较高的事,可那个平素里憨憨傻傻的小姑娘显然,她就是一个天生的杀人机器。
尽管郭守云推测不出当时的搏斗场面,但他却知道,这几个人显然都是死在小维克多手下的,这小姑娘文静起来不是人,那时候的她太傻了,而暴躁起来,貌似也不是人,她太狠毒了。真不知道在这个小家伙的眼里,一个活生生的人究竟被看成了什么东西。
“噗!噗!”
随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那辆白色面包车,郭守云的心弦再次提了起来,他看到那辆车还在微微的晃动,而随着这有节奏的晃动,一种类似于捶打湿衣服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应该说是捶打沾满血水的猪肉片。对,就是那么一种声音,隐隐约约的从车内传出来,而在这种有节奏的击打声中,还夹杂着一个稚嫩嗓音的嘀咕。
“坏人,坏人,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