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就是我的意思
远东军区总指挥部,作战参谋处大会议厅里,挈廖缅科将军面无表情的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座上,目光冷淡的打量着在座的二十几位军区二级将领,说实话,接任军区司令员的职务也有几个月时间了,但他还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在过去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在座这些人有谁他妈把军区总指的权威放在眼里了?他们手握兵权,各自为政,对军区的命令视若无睹,至于他这个军区司令员,那在这些人的眼里更是连个屁都不如。哈,现在好啦,“大老板”终于要对这些孙子动手了,尽管知道这些兵权最后也不可能落到手里,但是出于嫉妒心里,挈廖缅科还是觉得非常爽快,本来嘛,大家都是军区的将领,这要没权力就大家一起都没权力,那才叫公平呢,没理由自己这个军区司令员是个光杆司令,那一个个下属却统统大权在握。
心里这么美滋滋的想着,挈廖缅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当然,这份笑意中到底是欣慰的成分多,还是无奈的成分多,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会议厅里的众位将军,显然还不知道他们今晚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多么大的变故,这些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是谈论今晚所要进行的“娱乐节目”,就是猜测新一年度里,郭氏集团会向他们各个部队提供多少资金。
“当!”参谋处楼顶上自鸣钟远远送来一声半点的钟鸣,随着这一声钟鸣,挈廖缅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对于远东军区的辉煌岁月来说,这一声钟鸣无异于岁月终结的丧响,而随着之后那一场计划的全面展开,屹立远东几十年的庞大军区。将会由此沦入一个商业集团的手中。
“咳咳,”感慨归感慨,挈廖缅科还必须要将自己的角色扮演下去。他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又出两声干咳,这才说道,“诸位,诸位,听我说”
挈廖缅科说话地声音不算小,但是很可惜。会场上没人听他的,大家该说什么还说什么,该笑什么也仍旧在笑什么。
“乒!”
骤然间。一声枪响从会场外的军区大院里传来。随着这一声骤然传来的枪响,会场上顿时沉静下来,诸位将军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确定刚才那个响动到底是不是枪声。
“诸位。今天是平安夜。本来按照习惯,咱们今晚是不应该谈论公事的,”借着这个机会,挈廖缅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不过事态紧急,所以这有些事情,我必须以军区司令员的身份向大家做一个通报。“乒!”
“嗒嗒嗒”
就在挈廖缅科话声刚刚落地的时候,军区大院里又传来一连串的枪声。其间还参杂了突击步枪点射地声音。
“怎么回事?!”席贾霍夫先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卫兵!卫兵!切斯瓦琴科在哪?!来人!通知切斯瓦琴科跑步来见我!”
“咳咳,”又是两声干咳。挈廖缅科看着席贾霍夫。用微微颤的声音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外面的情况与咱们无关,那无非就是一小股企图制造骚乱地士兵在搞鬼罢了,相信妮娜上校很快就能带人将骚乱平息下去哦,对啦,事先忘了通知你,我的总参谋长同志,原军区独立旅的切斯瓦琴科上校,恩,因为策动骚乱,估计已经被处决了,现在我以军区司令员的身份,提议任命原独立十六师参谋妮娜上校,接任独立防卫旅旅长一职,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席贾霍夫大怒,他脸上地肌肉频频抽搐,嘴里语调生硬地说道。
“嗯,这只是第一项调任命令,接下来”没有理会总参谋长的质问,挈廖缅科颤颤巍巍的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稿纸,拿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展开,而后照着上面念叨,“接下来,是军区内部六十四项相关将领的调动命令,大家可以记一下,也好心里有个数。”
挈廖缅科说着,将稿件上的内容一条条的读了出来。毫无疑问,这份稿件中的调动命令,等于是把全军区范围内所有三级部队指挥员地岗位动了个遍,通令退伍的、军职转文职的、明升实降的,比比皆是,如果按照这些命令执行下去,那在场的所有将军就全都被撸成光杆司令了。
“别念啦!”当挈廖缅科读到第二十四条地时候,面色铁青地约瑟夫便坐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猛地一挺身站起来,大声说道,“想动我的人,门都没有!不要以为控制住了独立旅就能把我们囚在这,我约瑟夫从军十几年,什么样地场面没见过,我就这么走出去,哼哼,我倒要看看,谁敢碰我一手指头!”
“不错!”
“有道理!”
有一个挑头的,自然就有跟风而上的,在场的二十几位将军群情激奋,不少人都跳起来,跟着约瑟夫把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看那架势,很真就要来个硬闯了。
“这是妮娜的主意吗?”伊万诺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动,他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微微一笑说道,“还是,还是守云的主意?”
“反正不是我的主意,”挈廖缅科耸耸肩,一脸苦笑的说道,“这一点,我想在座的诸位都很清楚。”
挈廖缅科这一番话,令几位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将军沉默下来,他们犹豫了一下,又畏畏缩缩的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谁的主意也不行!”约瑟夫仍旧是那么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挥舞着手中的配枪,大声咆哮道。“即便是按照军区规制,三级指挥员地升迁调动,也都必须经过我们这些人的同意,像现在这样的草率做法,我们有权力不接受。”
约瑟夫一句话喊完,伸脚踢开旁边的座椅,而后一转身,大跨步的朝门口走去,一干反应激烈的将军见有人带头了。也都拔枪在手,快步朝门外走去。
看着即将走出门去的一众将领,挈廖缅科心中暗自叫苦。在这个计划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出现眼前这一幕,像在座这些人,那各个都不是什么善茬。作为军区的二级将领。他们要真是撸起袖子往外闯,那还有谁敢真地上前去拦阻他们啊?
“怎么,诸位这是要去哪啊?”
就在挈廖缅科暗自叫苦,约瑟夫等人即将迈出会议厅的时候,一个听上去懒洋洋的声音,从会议厅地双扇门外飘飘忽忽的传了进来,紧接着,一阵儿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一窝蜂地从门外涌进来,迅散布到会议厅地四面角落里。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声音,看到那些蜂拥而入的士兵,几名原本还跟在约瑟夫身后的将军一瞬间打了蔫,他们知道。“大老板”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老几位把枪都下了吧。我可不想被人误伤,”郭守云的声音还是停留在门外。而随着他的这一句话,那些冲进会议厅的士兵忙碌起来,他们将在座诸位将军的配枪顷刻间收缴一空。
“呵呵,今天可是平安夜啊,”郭守云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厅地门口,他不紧不慢的迈进门,而后缓步走到椭圆形的会议桌旁边,一边轻轻巧巧的摘下素白色的手套,一边垂着头说道,“本来呢,我是想在华盛顿渡过这个平安夜地,但是后来想想,感觉有些不太合适啊。”
“呵呵,来,守云,坐下说,”挈廖缅科这时候从自己地座位上站起来,手扶郭守云的后背,将他让到自己地主座上。
郭守云也不推辞,他老实不客气的在主座上坐下,而后笑眯眯的招呼道:“来,大家都坐啊,咱们也都好久没有聚上一聚了,今天我专程从华盛顿赶回来,就是为了陪着大家伙一块过这个平安夜的。呵呵,诸位老大哥不会不给面子吧?”
一番话说完,郭守云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个鲜红的苹果,用西装的袖口在上面用力擦了擦,而后放到嘴边,“嘎吱”啃了一口。
看着郭守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场的众位将军面面相觑,而以约瑟夫为的那一伙人现在也不闹了,他们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安安静静的重新坐了下来。
“平安夜之后就是圣诞节了,”嘴里嚼着鲜脆多汁的苹果,郭守云笑意盎然的说道,“这几天可是热闹的日子,这说起来,咱们在座的诸位也都是老朋友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外人,所以这几天呢,我打算让大家都暂时留在哈巴罗夫斯克,陪我好好的玩上几天。至于说工作上的事情嘛,大家能放下的就暂时都放下吧。”
“守云,把我们留在哈巴罗夫斯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陪你过这么个圣诞节吧?”波克金就坐在郭守云的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上,他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如今仅仅是过一个圣诞节的话,那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你最好提前把话说清楚,这份莫名奇妙的调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是说这个?”郭守云伸手将面前那份调令拿起来,举到眼前晃了晃,笑道,“没错,这是我的意思,怎么,各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整个会场上鸦雀无声,那些原本群情激奋的将军们,此刻虽然仍旧愤愤不平,但是却没有敢站出来表示反对。
第二八八章 谁有异议请举手
“看样子只有波克金老哥对这些安排不满意啊,”郭守云的目光在会场上来回扫了两圈,最终定格在面色尴尬的波克金身上。他将手中咬了两口的苹果重新放回到果盘里,而后竖起两根手指头,朝身后招了招,同时说道,“其实呢,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圣诞节都到了,大家本来应该轻轻松松的好好放几天假,可现在这一搞调动,大家估计又要忙碌几天了。”
“先生,有什么吩咐?”莎娜丽娃的身影从门外闪现,她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后,躬身说道。
“恩,这一点我也可以理解,”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郭守云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打着,说道,“波克金老哥家大业大,儿孙满堂的,这圣诞节自然是希望能和家人多聚上一聚了。呵呵,从远东到瑞士,这一趟行程说远不远,可要说近也不近啊。我看这样吧,等明天,明天上午九点有一班从咱们这儿往萨拉热窝的班机”
“莎娜丽娃,”说到这里,郭守云才微微侧过身,看着身后的女人,说道,“你立刻去办一下,把波克金将军所需要的机票,签证,还有行李什么的东西统统准备好,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要你亲自送将军登机。怎么样,这么点小事,你应该能处理好吧?”
“是,先生,我马上去安排。”莎娜丽娃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有,”郭守云继续说道,“明天将军登机之前,记得将集团为他开设的瑞士银行帐户转交给他,另外,再为他准备一百五十万美元的现金,呵呵,瑞士那边和咱们这里不同啊,那边干什么都需要钱的。这次将军过去,我想应该不会再想回来了,作为老朋友,咱们必须将他今后的生活安顿好,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恩,这件事情你也要亲自去办,而且必须办好。”
“是,先生,”莎娜丽娃淡然一笑。说道。
郭守云这一番话,令波克金的面色变得煞白一片,他知道。“大老板”这是要打他走人了,明天早上那一趟班机,将会将他永远的带离这个国家,今后再想回来。那除非有郭守云的点头。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坦率地说,在远东军区地诸多将领中,波克金虽然权势很大,但是却没有多大的野心,早在几个月前远东变乱的时候,他便已经有心出国,到瑞士去安度晚年了。只不过随着郭氏集团在远东的崛起,他这个出国的打算也越来越淡漠了,他希望多干几年。s多捞上一点钱,然后再甩手走人,因此呢,他对郭守云也是较为忠诚的,这次的赤塔变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怎么说呢。那猴子永远都比鸡精明。但是人们却只说“杀鸡儆猴”,而不说什么杀猴儆鸡。这不为别的,就因为鸡比猴子好对付。现在,波克金就是那一支可以杀来儆猴的鸡,所以郭守云先就要对他下手了。
不得不承认,郭守云这一手玩地很有效,随着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军区实权最大的波克金兵团,会场上剩下那些将领全都变成了霜打地茄子,他们一个个缩在自己的位子上,恍惚不定的目光左摇右摆,一面躲避着郭守云的目光,一面又查看着别人地举动。
“哎,”沉默半晌,被配离境地波克金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用颤抖的双手解下腰间的武装带,轻轻放在桌子上,又随手摘下帽子,揪下胸前、肩头、领口的将军徽标,这才面色平静的说道,“好,我接受守云的提议,明天上午九点,我准时离开远东。在此之前,我会把辞呈和和我该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那份文件给我,我,我签字。”
郭守云面沉如水,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放下手中的文件,轻轻的摆了摆手。很快,一名挎着枪地士兵走过来,将那份文件拿起来,径直送到了波克金的面前。
“从十七岁入伍,一转眼,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年了,”拿着士兵送上来的钢笔,在面前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波克金抖动着嘴唇,强自笑道,“呵呵,半个世纪地时间,一个人总能够改变很多,也能够忘记很多东西,不怕大家笑话,我波克金到现在甚至都记不起当初入伍时面对党旗所下地誓言了。嗯,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东西只有忘记了,才能让自己的明天过得更好。”
一番话说完,波克金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平举着紧握地右手,缓缓将五根拧在一起的手指头松开,同时说道:“好啦,我累了,守云兄弟,能不能让人送我回房间休息?”
“丁零当啷”在波克金的话声中,一枚枚血迹殷然的金色星徽从他手上滑落下来,接二连三的跌落在平整的桌面上,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
“恩,你们,”郭守云点点头,指着身边几个挎枪的士兵,说道,“送将军回房间休息,没有军区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
“是!”在这些士兵的眼里,就仿佛郭守云才是军区的司令员,他们听到命令,很自然的并足挺胸,朝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商人行了一个礼,而后快步走到波克金的身边,簇拥着他走出会议厅的大门。
“哎,波克金老哥是个好人啊,说实话,我真希望他能够永远留在远东,”等到波克金出门之后,郭守云抓起面前的手套,轻轻的擦拭着几根手指头,同时叹口气说道,“不过这人各有志嘛,他要去瑞士安度晚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啊。恩,话说到这我又想起来了,嘶,我记得约瑟夫老哥好像以前一直打算调往莫斯科任职的?我没记错吧?”
“啊,过去是,过去是,”被郭守云直接点了名。约瑟夫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他讪笑道。
“过去是?那老哥的意思是,你现在又不想去了?”郭守云俯身半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
“哦,是,是的,”约瑟夫带着几分尴尬说道。
其实郭守云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没有必要,像今天在场的这些将军们,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回莫斯科啊。那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而北远咨询团队的专家们,抓住地便是远东军区二级指挥层的这一大弱点:先把他们牢牢控制起来,让他们无法策动兵变。等这一步做到了,那就不怕他们不老老实实的就范。从根本上说,郭守云擅夺军区二级指挥层的兵权,这是完全不合乎程序的。如果这些将军们本身没有“疮疤”。那他们大可以闹到莫斯科去,闹到最后,大家谁的脸上也不好看。但是现在呢,这些将军的身上全都不干净,他们别说是去莫斯科闹了,即便是郭守云派专机送他们去,他们都不敢去,因此,当郭守云把他们圈起来之后。他们除了交出兵权之外,就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呵呵,好,好得很,”郭守云笑了笑。说道。“大家怎么说都是朋友,你们能够安心留下来。守云我自然是万分欢迎,毕竟多一个朋友就多一股力量嘛,大家说是不是?”
场应和声一片。
“席贾霍夫将军,”没有理会现场众人的奉承,郭守云扭过头,看着坐在左手边地席贾霍夫说道,“那个,军区独立防卫旅的切斯瓦琴科上校率众叛乱,图谋不轨,现在已经被处决了,那么接下来呢,这个军区的内卫重任说什么也要有人接过来。在这个人选地问题上嘛,嘿嘿,守云我内举不避亲,你看妮娜她怎么样,能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嗯,妮娜上校虽然年轻了点,但是无论资历还是职衔,那都是符合标准的,”席贾霍夫的嘴角剧烈**一番,而后强自笑道,“所以我认为,由她出任防卫旅旅长一职,那,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是吗?”郭守云失笑道,“将军可要实话实说,千万不要因为我和妮娜之间的关系,就说上一些违心地恭维话。”
“哪里,哪里,我地话句句自肺腑,”席贾霍夫一绷脸,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今天就以军区总参谋长的身份提议,任命妮娜上校为军区独立防卫旅的旅长,对于我的提议,在座诸位谁有什么异议吗?”
“王八蛋,什么叫你的提议?!”挈廖缅科站在郭守云的身侧,闻言忍不住将这位总参谋长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而在鄙视之余,他却毫不示弱的说道,“不过,这项提议我刚才已经向各位转达过了,现在谁有异议可以举手。”
在这个时候,谁还敢举手啊?不说别地,就单是身后那些挎着枪的大兵就已经够渗人的了。放在之前,诸位将军还不会把这些大兵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挈廖缅科也好,妮娜也罢,都不敢命令这些大兵朝自己这些人开枪。但是,但是如今郭大老板回来了,以这个人的性情,谁都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吧,”郭守云双手在桌子上一撑,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一手扶着莎娜丽娃地肩膀,一面转身朝外走,一面说道,“我今天有些累,想要早点回去休息了,你们商量商量,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把那份调动命令也都签了吧。”
“噢,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即将走到门口地时候,郭守云又停下脚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赤塔那边闹得太不象话了,这件事我懒的去查,你们自己考虑清楚,谁和他们有关系、能说得上话的,就抓紧时间让他们消停一下吧。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希望那边能够平静下来,至于那个什么莫罗廖夫,我不希望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施施然的走出门去,偌大的会议厅里,仅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将军。
第二八九章 物是人非
哈巴罗夫斯克南郊的郭氏别墅里,郭守云叼着一支头上挂满烟灰的烟卷,静静的站在明净透亮的落地窗前,目光凝沉的注视着窗外那一轮逐渐西沉的斜阳。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继昨晚那一次军区会议之后,先是波克金将军与今早九点离开哈巴罗夫斯克,悄无声息的去了瑞士,紧接着,伊万诺夫和苏西霍夫两位将军,也向军区递交了辞呈,他们愿意交出手中的一切兵权,身无牵挂的告老还乡。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没有做任何挽留的表示,他可以说是很痛快的便应允了两位老将军辞职的要求。
说实话,在心底里,郭守云对伊万诺夫两位将军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如果没有这两位将军,他郭守云绝对走不到今天。回想一下,几个月前,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挈西诺度假别墅,郭守云依托雅科夫与伊万诺夫、苏西霍夫两位将军的威严,筹建起远东的第一个政治权力俱乐部,那时候他所依仗的,就是安全委员会与独立十六师的强大支持。而今呢,短短几个月过去了,先是雅科夫出逃境外,安全委员会被一分为二,权威不再,紧接着,又是远东军区被全面整顿,伊万诺夫与苏西霍夫两位将军递交辞呈。当初挈西诺的两大权力支柱全都成为过眼云烟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大权独揽的郭氏集团了。
感慨吗?那是必然的,郭守云的心肠再黑,手段再残忍,面对如今这种物是人非的局面,他也会心生颇多感慨的,但是话说回来,在感慨之余,他仍旧需要沿着自己的路一步步继续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啊,像他这种人,注定身边就不可能留下多少有权有势的朋友了。
当孙红羽从客厅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郭守云手中地烟卷已经燃尽了,只留下一条惨白的烟灰颤颤巍巍的挂在烟头上。
“小狐狸,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边,伸手将那截烟头从他手上拿过来,扔到一旁的烟缸里,孙红羽笑道。
“哦。红姐,”郭守云回过神来,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瞅了站在身边的孙红羽一眼。笑道,“没什么,就是呵呵,怎么说呢。感觉心情有些烦闷。”
“为了伊万诺夫将军他们的事?”孙红羽秀眸一闪。轻声笑道。
“算是吧,”郭守云放下抱在胸前的胳膊,缓步走到客厅中的沙前,先是一**坐倒在松软的沙垫套里,继而嘘口气说道,“你知道地,伊万诺夫两位将军是我来到远东后所认识的第一批朋友,呵呵,妮娜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其实这个是很容易理解的。”孙红羽笑了笑,她走到郭守云地身后,将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说道,“要想走一条不平凡的路。那就要付出不平凡地代价。小狐狸。你走地是一条权力之路啊,这就像是一个攀登金字塔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越是朝高处攀登,能够跟随在你身边的人就越少,当你攀到顶峰的时候,也就是你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了。呵呵,顶峰的空间太小了,那里容不下太多的人。这一次,伊万诺夫两位将军主动请辞,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都是在权力场上打滚半生的人了,这其中的种种看地要比一般人都清楚。这次你没有去削夺他们的兵权,他们却执意要辞职,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郭守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他不等孙红羽把话说完,便叹口气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允许挈廖缅科接受他们的辞呈了。”
“嗯,”孙红羽似乎很能够理解郭守云地心情,她岔开话题说道,“这次远东军区地人事调动规模很大,三级部队领导层的人事变更几乎达到八成以上,其次呢,再加上波克金、伊万诺夫、苏西霍夫三位二级将领地辞职,军区的人事调整恐怕要花费上很大的工夫。现在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军区总指对二级部队的指挥官没有直接任命的权力,所以说波克金等人离去后空出来的职位,难免就会引来莫斯科方面的觊觎,对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好的应对措施吗?”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郭守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说道,“明天早上,我就会让挈廖缅科起草一份建议书,恩,以代行其职的名义,像莫斯科举荐几位出身军区内部的二级指挥官,将空出来的几个职位暂时补上去。”
“那如果莫斯科不同意怎么办?沙波什尼科夫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孙红羽笑道。
“呵呵,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但是同样的,他更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郭守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况且明智如他那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单单调动两三个将军过来,根本无法扭转远东军区的局面,与其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无用功,他应该更多的考虑送我一个便宜人情。”
“呵,”听了郭守云这番极富自信,甚至是偏带了几分自大的话,孙红羽轻笑一声,竖起两支手指在他脸上划了划,说道,“小狐狸,你自己又没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你不仅是脾气变大了,而且说话的口气也变得”
“守云,”孙红羽这话还没说完呢,穿着一身军装的妮娜风风火火的从门外冲进来。她一手抓着自己的军帽,一手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嚷嚷道,“你看看哦!”
妮娜这话还没有喊完,便囫囵个的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到房间里除了坐着自己的丈夫之外,还站了一个艳光四射的“红姐”,尤其令她感觉尴尬的是,这两个人现在地状况有些暧昧。红姐那修长白皙的小手,还抚摸在自己丈夫的脸上呢
“哦,那个,我们”当场撞破丈夫与别的女人**,妮娜一时间愣在了门口,她看着客厅中的那一对男女,磕磕巴巴了好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老实说,作为郭守云唯一的妻子。妮娜也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和莎娜丽娃等人的关系有多么复杂,她都知道。只不过一直以来郭守云都很尊重她,他与莎娜丽娃等人胡搞乱搞,那都是背着妻子地,因此呢。妮娜也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嘛。总是贪图一个新鲜,妮娜的要求也不高,她就希望自己的丈夫在舔尝别的女人地温柔之时,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边就够了。而在这一点上呢,郭守云以前一直做得不错,但是,但是今天看着孙红羽那两只抚在丈夫脸侧的小手,妮娜感觉心里颇有几番不是滋味。
“怎么啦?”郭守云看到妮娜站在门口的位置,愕然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什么。本来嘛,在他看来,同自己关系暧昧的女人有很多,但是这其中绝没有红姐地事,因此。他同红姐地接触也没有任何避讳的地方。
“呵呵。妮娜妹妹是不是拿到军区的整顿方案了?”郭守云感觉不到的东西,孙红羽却能够感觉到。不过她却并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轻轻揉捏着男人的肩头,娇声笑道。对妮娜,孙红羽也说不上自己抱着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从心里,她很喜欢这个英姿飒爽但却又性格内向的小妹妹,而从骨子里呢,她又对人家有着很浓的妒忌情绪。这两种情绪交错在一起,将女人彼此间的情感问题展露地淋漓尽致。
“啊,是,是的,”面嫩的妮娜显然是不是孙红羽的对手,人家和她的丈夫**还能一脸坦然,可她呢,却兀自尴尬地要死。
“这是挈廖缅科将军刚刚派人送过来地,”犹豫了一下,妮娜走到郭守云的身边坐下,将手中地文件摆放在茶几上,这才继续说道,“他说是让你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军区就要6续将这些新规程颁布下去了。”
“哦?”郭守云扫了那份文件一眼,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拿。他转了身,一仰头躺倒在妮娜的怀里,后脑勺枕在她的大腿上,双眼微闭,语气失落的说道,“我没心情看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军区的人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好了。”
“那怎么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男人躺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妮娜的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淌过,刚才那份尴尬顷刻间消失无踪。她伸手抚摸着男人的头,柔声说道,“挈廖缅科将军说过了,这份文件很重要,必须要你亲自过目的,因为它涉及到今后几年间远东军区的一系列人事调动问题,而且”
“你念给我听好了,”不等妮娜把话说完,郭守云便在沙上蜷起了身子,他将脑袋朝妮娜的双腿间拱了拱,又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这才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妮娜脸一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孙红羽。
“呵呵,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一天精神头都不太好,”孙红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随口说了一句,迈步朝门外走去。
“小狐狸,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念旧的人,”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孙红羽喃喃的说了一句。
第二九零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远东军区这次人事调整的动作做得很大,从军区总指到下属三级部队的直接指挥官,至少有数百人的职位需要接受调动,而在这一系列的调动中,师、旅一级的指挥将领调动项目,就多达六十余处,这几乎是把全军区整个翻了一遍。
而作为相应的配套规定,军区总指下达命令:军区下属的四级部队,即团级以下的直属作战部队,其直接指挥将领的从属岗位,每三年轮调一次;军区下属各三级部队,即师、旅级以下的直属作战部队,其直接指挥将领的从属岗位,每四年轮调一次;军区下属的二级部队,即军、集团军、独立师以下的直属作战部队,其直接指挥将领的从属岗位,每五年轮调一次;校级军官的实职升迁,不得在其原隶属的作战单位内完成,例:第七十九摩步师第一九四自行火炮营营长、中尉丘尔金,因军功升任上尉,晋职团级作战参谋,其任职单位必须调离七十九摩步师,进入其他平级部队述职;各二级部队指挥部内卫部队,即各独立防卫团、营,其指挥官的任免权一律收归军区总指,军区各下辖部队指挥系统,未经军区总指授权,无权任免防卫部队指挥官
很明显,通过这一系列的人事政策调整,包括军区二三级部队指挥员在内的大批将领,将会被全面剥夺原有的兵权,几年一次的岗位轮调,尤其是那个“实职升迁不得在原隶属作战部队完成”的命令,等于是在最大程度上削夺了二级部队将领手中的人事权,从而使他们无力培植自己的嫡系人马。同时呢,各二级部队的内卫部队,也被军区抓到了手心里。这样一来。像约瑟夫他们这样地将领,等于变成了砧板之肉,一个不老实,军区随时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拿下。同时呢,由于妮娜出任军区独立防卫旅的旅长职务。因此,整个军区的防卫工作都是由她来处理的,通过她,郭守云等于是用一根细线。就把整个远东军区牢牢的捆在了自己地船帮上。
“兵无常将。将无常兵,”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其实就是一篇权力制衡的展史,正所谓“帅才难及帝王术”,统治阶层歪歪头就能想出来的计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一大群手握重兵地大将置于死地,在这种“帝王术”的作用下,一个远东军区的将领层实在是太薄弱了。
事件前的远东军区,其大权完全把握在布尔什维克党的手里。各级指挥官要想调动部队,先要经过部队政委的同意,然后还要经过军区参谋部、党委的批准,这之后呢,相应的调动批文还需要呈交莫斯科国防部、苏维埃两院。其后。随着事件的失败。布尔什维克党被宣布为非法,其设立在军队中地政治委员制度。也顷刻间失去了原有的存在基础,那一整套从上到下、从军区延伸到各连、排级的“党军”制度被废除,大批的军权被各部队的指挥官揽入囊中,在这种情况下,各级指挥官权限过宽、尾大不掉地局面自然也就会随之出现了。
军人地权限过大是很危险的,那意味着动乱,意味着随时可能爆地战争,而现在幸好的是,郭守云所在的远东,局势还没有恶化到那个程度,他采用北远咨询团提出的策略,有惊无险的削夺了军区将领过大的权限,从而避免了远东局势的动荡。按照北远咨询团的策略,经过调整后的远东军区,将会从另一个层面上达到“三权分立”的权力平衡:军区总指有权调动二级部队,而二级部队有权根据军区的明文指令调动三级部队,三级部队则需要根据军区总指、二级部队指挥机构的明文电令调动下属各四级部队,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过程,依照这个过程,兵力调动的大权,就被依次分散到了团、营一级的下层部队。由于三、四级作战部队的人事权被军区所掌握,二级指挥官无法在各自下辖部队内部足够亲信,因此,他们在没有拿到军区电令的情况下,根本调不动下属部队的一兵一卒。对于团、营一级的指挥官来说,如果上级指挥官下达的部队调动命令不完整,缺乏旅师、集团军、军区三层级中的任何一道手续,他们都可以拒不服从命令,甚至还可以越级揭。
不得不承认,北远咨询团的这一系列政策很毒辣,它等于是把直接带兵的权力,全数分散到了团营一级的小单位部队指挥官手里,从全军区范围内来讲,真正能够抓到兵权的,就只有这些小人物,同时呢,正因为他们是小人物,所以才惹不出大乱子。至于说那些高层的指挥官,像什么少将、中将之类的,他们的职衔虽然很高,但是手中没有实实在在的兵权,说白了,他们更像是一个个的命令中转机构,其存在的价值,就是将从上级传达下来的命令,转递到下级部队中去。在不生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他们要想闹上点兵变,那实在是太困难了。
将自己的男人搂在怀里,妮娜将文件中提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读了一遍,而后抚摸着郭守云的脸颊,轻声说道:“云,怎么样,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郭守云在妻子怀里拱了拱脑壳,无意识的哼了一声,然后磨磨蹭蹭的掏出一支钢笔,瞅也不瞅的就在文件下角上签了一个名字。
“怎么啦,云,”看着怀里男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妮娜心疼的柔声问道,“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扶你回房睡一会儿?”
“不,我不累,就是这心里堵得慌,”郭守云摇摇头说道。
“为伊万诺夫两位将军的事?”妮娜轻咬嘴唇,犹豫片刻之后,小声说道。
“算是吧,”郭守云将下巴垫在妮娜的大腿根上。仰起脸来说道。“算啦,不说这些啦,你刚才去了军区是吧?赤塔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抚摸着男人的脖颈,妮娜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这位丈夫又缓过劲来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似乎只有在失意、落寞的时候。才能稍稍展现出那么几分人性。而在这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得很腼腆,很和善,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但遗憾地是,这个男人地承受力太强了,他那坚强的神经决定了他很少会有失意、落寞的时候,而且这样的时候即便偶尔出现了,往往也维系不了多长时间。
“恩,”轻轻的嗯了一声。妮娜说道,“赤塔那边今天中午才有消息传过来,莫罗廖夫今天上午十点钟地时候,丢掉他的部队,带着几个随从逃向了蒙古境内。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哦。那杰里杨斯基的部队运动到哪了?”郭守云的确是缓过劲来了,在大笔黄金地诱惑下。他那点良心现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
“已经到了卡伊扎姆,估计今晚就能进入高原地区了,”妮娜伸手在男人地后背上轻轻抚摸着,随口说道,“我真不明白,杰里杨斯基少校指挥的只是两个工兵营,你让他们跑那么快干什么?现在别说赤塔那边的叛军已经申请投降了,那即便他们不投降,两个工兵营过去好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难道你想让他们用工兵铲去对付莫罗廖夫的坦克师吗?”
“呵呵,对付某一类的敌人,工兵铲往往比坦克师更有效,”郭守云翻了个身,平躺在妮娜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这就叫各有专长啊。”
“真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妮娜曲腿用膝盖在男人的腰下撞了一下,娇声嗔怪道。
“呵呵,别着急,以后早晚会让你知道的,”郭守云举起胳膊,以一记“乌龙抢珠”地拿手绝招,将妮娜胸前那一处高耸的**抓在手里,用力的揉捏两下之后笑道。
“去,别动手动脚的,没半点正经,”妮娜回手护住胸口,笑骂道。
“什么正经啊,都老夫老妻的了,”郭守云翻身从沙上坐起来,一脸龌龊笑容地说道,“哎,对啦宝贝儿,我这段时间总忘了问你,咱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这该做地事也都做了好多回了,怎么你这肚子,嘿嘿,还没有半点反应啊?”
“啪,”一把打掉男人伸向自己小腹的大手,妮娜轻笑道,“什么反应啊?说得莫名其妙地。”
“啧啧,你看看,你看看,”郭守云砸砸舌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回可是说得正经事啊。想我郭某人这天下是越打越大了,家业也越来越丰厚了,可是直到现在,却连一个儿子、女儿的都没混上,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关我什么事,”妮娜的小脸韵红一片,她将翘在沙上的大腿放下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啊,对对,这是我的事,我的事,”郭守云伸手将女人扯进怀里,一面在她身上四处摸索着,一面笑道,“什么都别说了,这两天趁着时间空闲,我说不得要好好努力一”
“先生!”郭守云这话还没说完呢,客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穿了一身裘皮大衣的莎娜丽娃,心急火燎的从外面冲进来。
“怎么连门也不敲啊?”被受了惊吓的妮娜从怀里挣脱出去,郭守云揉揉鼻子,看了一眼冲进来的莎娜丽娃,颇为不满的说道。
“先生快看莫斯科中央台!”没有理会郭守云那不满的语气,莎娜丽娃径直奔到客厅右侧的电视机前,先是一把将电视打开,而后调好了频道,这才回头说道。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莎娜丽娃多说了,因为电视画面上所播放的内容,已经将郭守云的注意力吸引住了——莫斯科红场,克里姆林宫正门,那面飘扬了近一个世纪的苏联国旗,正在缓缓落下,而在旗杆的下面,几名卫兵正簇拥在一起,将一面三色的俄罗斯联邦旗帜展开没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也没有波澜壮阔的国歌乐曲,更没有礼炮的轰鸣。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而就在这份寂静中,一个屹立半个多世纪的红色帝国,终于轰然倒下了,而这,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二九一章 快乐的新时代
一个旧的时代的结束了,结束的有些仓促,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开始的同样有些仓促,毫不客气地说,在将维系了近一个世纪之久的苏联推进坟坑之后,继之而起的白宫,根本就没有做好全盘接收国家大权的准备,不说别的,他们甚至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国歌都没有商定出来,就那么急匆匆的走马上任了。
打江山难,坐江山更难,这是任何一个朝代的统治都深为了解的一条规律,但是甫一迁入克里姆林宫的激进派,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一方面沉浸在胜利夺权的巨大喜悦之中,一方面又牟足力气,准备用一种“想当然”的举措,来继续治理这个国家。
“私有权天生的合理,政府计划则荒谬无比,”新组构起来的克里姆林宫政权领导层普遍接受了这么一种观点,他们将美国想象成了一个高效的资本主义典范,一个乐于帮助俄罗斯展经济并逐步走向成功的友好国家。基于这种想象,一个怪诞的逻辑便顺理成章的出现了:如果俄罗斯要变得和美国一样富有,那就必须听从美国外交家以及经济学们的提出的建议——如果俄罗斯变得富有了,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国家还在受穷,那只能说明问题的根源,在于俄罗斯人没有足够认真的采纳西方提出的建议。
这种怪诞的逻辑听起来很滑稽吧?但是在解体后的俄罗斯,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这种逻辑几乎为每一个俄罗斯人所崇信,在他们看来,美国人就是俄罗斯的救世主,俄罗斯要想走上复兴之路,就必须多听听来自大洋对面的声音。
总的来说,白宫的当权们入主克里姆林宫的时候,俄罗斯的国家经济状况是相当糟糕的。国家财政上地积留资金,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百二十七万卢布,而相比之下,郭守云的一辆改装嘎斯吉普,其造价就远远过了这个数。一国政府的财政经费,买不起商人**下面坐的一辆轿车。这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可它却是活生生的现实。说句最直白地话,此时刚刚独立起来的俄罗斯,其国家财政已经破产了,“政客们西装革履的出现在电视镜头面前,实际上,他们已经穷的连内裤都买不起了。”因此,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刚刚独立起来的俄罗斯联邦政府,从其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一个要靠借贷过日子的“乞丐政府”。
迎着圣诞节过后的大雪,叶氏领导的克里姆林宫新政权,一方面接受着来自各个方面的“恭贺”,一方面也开始着手组织大规模地借贷游说活动。
作为最先承认俄罗斯政权合法性的美国,它的出手无疑是“慷慨”的,大国就是大国,友好国家就是友好国家。美国佬甩手就是十亿美元的政府援助性贷款,而这一笔贷款,也让大批的俄罗斯彻底感受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那一份“真挚友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笔贷款显然不是那么好拿地,在向俄罗斯联邦政府提供这一笔贷款的时候,美国人提出了一系列的条件:先,这一笔贷款不是无偿提供的,它是高息国际贷款的形式出现的,换句话说,俄罗斯联邦要想用这笔这钱。就必须承担一份沉重的国际债务;其次,这一笔贷款不能投入到俄罗斯国内的福利建设、支付拖欠工资以及向企业放应急贷款等方面,其最主要的使用方向,应该是用来稳定卢布汇率方面,说白了,就是这笔钱需要用来促使卢布升值;最后,为了能够保证这一笔贷款得到最合理的运用,美国将向俄罗斯派驻一个经济性地顾问团体,这个团体将会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为克里姆林宫的治国施政提供咨询。
“贷给你一笔钱。你不仅要支付给我巨额的利息,同时呢,这笔钱怎么用还得由我说了算,再,你要想拿到这笔钱。还得听我指手画脚的告诉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就是美国人的所谓“友好贷款”。
其实,作为俄罗斯国内的改革。有一部分人已经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美国人的邪恶用心,他们所提供的贷款以及由这些贷款所衍生的一系列附加条件,并不是为了促成俄罗斯地复兴,相反,他们是要彻底摧毁俄罗斯的工业体系,并将这个国家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工业成品进口国、原材料的生产地。
任何一个稍具宏观经济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面临经济困境地时候,国家最好地政策,便是提高社会福利以扩大内需增长,同时呢,有限度的促成本国货币贬值,也有利于催出口地增长。俄罗斯现阶段的问题,在于国内工业萎缩,失业率激增,同时呢,出口渠道不畅,贸易逆差惊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国家继续稳定卢布汇率,甚至促成卢布的升值,那么原本就近乎萎缩的国家出口,势必会遭到进一步的打击,从而走向最终的彻底消亡。
不过话说回来,美国人所提倡的稳定卢布汇率政策,并不符合郭守云等俄罗斯本土经济巨头的利益,对于这些巨头们来说,只有卢布贬值,而且是大层面的贬值,才能让他们寻得更多的利润——只有卢布大规模的贬值了,他们才能一口吞下俄罗斯人毕生所积蓄的那一点存款;只有卢布贬值了,他们才能够进一步的干预国家政治;只有卢布贬值了,他们才能雇佣到更加廉价的劳动力,大幅降低工人工资等方面的开销。
也许在美国,郭守云这些巨头什么都不算,但是在俄罗斯,他们的力量联合在一起,即便是万能的上帝也要退避三舍。
就在圣诞节之后的第四天,随着美国十亿美元贷款援助项目的出台,郭守云等六位巨头迅作出反应,他们向克里姆林宫作出承诺,只要政府进一步放宽国家的金融政策,那么,六大商业银行将在未来四个月的时间内,向克里姆林宫提供不低于九亿美元的政府贷款,以帮助克里姆林宫应对目前的财政困难。
毫无疑问,六大巨头所作出的这一应对措施,就是针对美国人去的。在作出这一应对措施决定的时候,郭守云正好在做按摩,他躺在温暖舒适的大水床上,一边享受着两位靓丽少女无微不至的按摩,一边听取守成从莫斯科打来的电话。及至听到几位巨头准备各自拿出一亿五千万资金,冲击美国影响力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那么打个响指,轻轻松松的说了一句:“这钱我给了。”
俄罗斯六位巨头作出的强烈反应,让美国人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俄罗斯本土的巨富寡头已经形成规模了,因此,美国的政策要想推行到俄罗斯的广袤领土上去,就必须要先考虑这些俄罗斯本土财阀的利益。美国人是很聪明的,他们在资本主义经济道路上行进了几个世纪,对所谓自由经济体制下的种种阴谋诡计,都有着很深的造诣。面对来自俄罗斯本土六位巨头的抵触情绪,天才的美国经济学很快想出了一个更加天才的折中策略。在圣诞节刚过,新年伊始之际,由美国经济顾问团牵头,刚刚成立起来的俄罗斯中央银行,同六大金融巨头达成了一项旨在稳定卢布汇率的“远期合约”。所谓远期合约,实际上就是一种应用于炒汇市场的交易形式,它的真实含义,就是在交易双方中,一个时间段为限制,一方必须卖出、一方必须买入的交易形式。而在六巨头同俄罗斯中央银行的远期合约中,俄中央银行必须动用起外汇储备,在“未来”的某个时期,以“当前”的汇率为基准,从六大商业银行内买入卢布货币。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远期合约的生效期定在92年1月1日,而当日卢布兑美元的汇率,为2.7:1,那么到一个月后,合约开始履行,即便那时候卢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降低到2000:1,俄央行也必须以2.7:1的价格,从六大商行手中收购巨额贬值的卢布币种。
从表面上看,美国人的这一项提议,的确是为了未定卢布汇率而作出的,因为有了这一项政策的刺激,六大商行才不会大笔抛售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卢布资金,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卢布货币的价格。但是,从深入的角度来看,这里面存在了很大的悖论,那就是美国人的这一项提议,显然把六位巨头当成了形象高大的慈善家,他们增持抑或是抛售卢布的最基本出点,就是“不赔钱就行,赚不赚的不要紧”。这样的理论行得通吗?很显然,那是绝对行不通的,郭守云也好,剩余的五位巨头也罢,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牟利,而不是为了保持社会的稳定,抑或是做什么该死的慈善事业。就在央行与六大商业银行签订远期合约之后,郭守云的远东商业银行便从国际炒汇市场上,6续撤回了大笔的卢布资金,这一笔资金同其余五家商业银行提供的资金汇聚在一起,凝聚起了两万四千亿卢布的雄厚资本——六位巨头要用这一笔雄厚的财力,在三个月时间内,将卢布价格彻底打沉。而后呢,俄罗斯人的卢布存款将会大幅缩水,刚刚成立起来的俄罗斯中央银行,将成为欠债累累的“破落户”,至于说真正从中受益的,除了心怀叵测的美国人之外,就只有六位巨头控制下的六大商业银行了——一个政府对六大私人银行欠下无法偿还的巨额债务,那么这个政府距离被六大银行彻底操控的那一天,还会太远吗?
第二九二章 采金大计
“想让你的国家保持稳定吗?那就不要给金融资本家们太多的自由,以各种形式存在的、形形色色的金融资本家,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条蛀虫。”作为金融资本家中较为出色的一员,郭守云对这句话可谓是有了最深的体会。
工人以劳动创造财富,学以智慧创造财富,艺术家以分门别类的艺术创造锻造财富,金融资本家以什么创造财富?一家农场,每年春季播种,秋季收获,这一个轮作的过程,就完成了一个社会财富创造的完整作业;一家工厂,雇佣工人进行生产,以真实可靠的劳动以及及时完备的技术更新,完成一个工业财富的创造过程。从这个角度来看,农场的作物,工厂的产品,那都是实打实的生产成果,两的盈利都能够一目了然的看个清楚。而相比之下,金融资本的财富创造过程又是什么样的?很明显,对于金融资本来说,他的生产工具是作为金钱的资本,而收获的果实呢,则是翻了几翻的、更加可观的一批资本。毫无疑问,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那里,哪怕是浇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它也不可能变成两张百元大钞,那么这样一来,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金融资本的利润从何而来?很明显,是依靠基于资本的剥削榨取而来的。
因此,从这方面看,无论是西方的所谓自由主义经济也好,苏联所倡导的苏维埃体制也罢,其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一种纯粹的剥削体制——它们都有各自的银行,而在这些银行系统内,货币便开始以资本的形式进行流通了,既然“资本”出现了,那么口头上所说的“姓资姓社”的意识形态之争,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然啦。对于更广大的人群来说,姓资姓社其实终归是个小问题,大家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地生活:年少的时候,能够享受到合理的教育,**了,能够找到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年老了,能够有所依有所养。总而言之,就是能够平平稳稳、安安定定的过完这一辈子就满足了,其间,哪怕有些辛苦、劳累也无关紧要。的确,对于俄罗斯大多数地普通人来说,他们毕生的愿望,就是这么一点少的可怜的东西,但是面对着毒液一般四处蔓延的金融资本,他们的这点愿望也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布里亚特的维季姆斯特高原。一直以来都以富产各种金属矿而享誉苏联,高原自东向西,铁、铅、锌、银、镉、铟等各类金属矿藏的储量都相当惊人,而对于金矿的现,今次还属于是例。
连日来地暴雪,将整个维季姆斯特高原区掩埋在了一片苍茫的纯白色调之下,清晨。当雪后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出现在高原上空的时候,一队由索斯诺沃奥焦尔斯科耶方向开来的军方车队,带着隆隆的轰鸣声,风驰电掣般的开上了一座覆满积雪地山岗。
“啊,这该死的地方可是比哈巴罗夫斯克还要冷得多,”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戴了一顶厚实的绒皮帽子,裹了一件密不透风的裘皮大衣,郭守云抱着一个小碳炉,嘟嘟囔囔的从一辆装甲车里跳出来。
“可你的哈巴罗夫斯克地底下没有金子。”紧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同样穿扮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从装甲车里跳出来,他用穿了一双高筒马靴的大脚,在车前地雪地上踩了踩,笑眯眯的说道,“而这里,嘿嘿,这地下却有金子,黄澄澄、实打实的金子。”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维诺格拉多夫是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他年纪大了,这手脚自然也不太灵便,尤其是现在,因为身上穿的衣物厚重,所以。他干什么都得要有专门的人来搀扶着。“埋在地下的金子,说白了还是一堆石头。只有开采出来放进自己的兜里,那才能算是金子,所以说呢,现在谈什么金子金子的,还是为时过早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够别再那么扫兴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撇撇嘴,带着几分不屑一顾地说道。“你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吗?”霍多尔科夫斯基说着,两步跨上山岗的顶坡,他半蹲着身子,朝西北方向张望了两眼,这才继续说道,“有守云老弟从中操办,咱们的金子距离面世之日还能有多远吗?”
的确,在这一点上,即便是谨慎小心地维诺格拉多夫,也不得不承认郭守云地动作确实快的惊人,这种事怎么说呢,背后有军队作支撑,他就比单纯地商人好办事。就拿这一带区域来说,自从几天前远东军区的两个工兵营进入之后,方圆两三公里的范围内,已经拉起了钢丝隔离网,同时呢,一条长十七公里,由金矿浅土地域通往索斯诺沃奥焦尔斯科耶镇的军用支线铁轨,也即将投入铺设。一旦这条支线铁轨铺设完毕,以密封集装箱转运而来的大型采矿设备,就会6续运抵这一区域,随后呢,整个开采工作就将全面投入运行了。
从现在三人所在的山岗望下去,可以看到一排排或建成或正在搭建中的简易行军棚,这些行军棚的外墙材料,全都是采用的纤维三防板,隔温、防火、抗震,其每平米的造价在十四到十六美元之间,郭守云花大价钱从日本把这些东西走私过来,其本意就是为了用在这件事上的。对他来说,现在远东军区的大兵就是集团下属的私产,这家伙,饿死一个冻死一个,那可都是集团的损失,尤其是在这该死的维季姆斯特高原上,目前气温已经低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如果没有良好的后勤保障措施,那这两个营的工程兵,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全交代了。
做生意嘛,总是要先投入才能有所产出的,没有那大笔的投入,哪来的丰厚回报啊?再说了,反正一笔开销也不用他郭氏集团单独来出。
“恩,现在这先期工作算是做的不错了,”双手按在膝头上,维诺格拉多夫眺望着西北的远处,在他的视线之中,除了那被铁丝网隔离起来的矿区之外,还有一片红顶白墙的民居建筑,那些建筑处在矿区之外大约一公里到半公里多一点的地方,因为红顶的缘故,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原上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那边那片是干什么用的?农场的居民区?”指着那片民居,维诺格拉多夫说道。
“这个别问我,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郭守云将怀里的碳炉交给身边的士兵,而后一弯腰,从雪地上拧了一个雪球,一甩手,“乒”的一下砸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后脑上,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像这种事啊,你直接去问杰里杨斯基少校就对了,这边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哎呦多尔科夫斯基捂得不如郭守云严实,雪球砸在他后脑勺上,有一大部分碎屑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脖领子。这老小子打了个冷颤,也顾不上反击了,就那么一厥**,拽着衣领一阵儿狂抖。
“嘶,冷冷冷,”好不容易将衣领里的雪花抖搂干净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才站起身来,他瞪了郭守云一眼,说道,“我说你要玩掷雪球也别选在这儿啊,这该死的地方连个人烟都没有,要换个衣服都没处换去。”
“呵呵,谁说没有人烟的?这下有军营,远处还有民居,你到哪不能把衣服换了?”郭守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意识到这里不是打雪仗的地方,不说别的,就这么一会功夫,他那插在手套里的双手,就已经感觉有些木了。
“恩,这回头啊,我得让军区后勤去操办一下,”将煦暖的小碳炉从身边士兵的手里接过来,郭守云哈了一口浓浓的霜气,随口说道,“到这维季姆斯特出勤的士兵,每人都得给我配一个随身的取暖设备,不然这冰天雪地的,别说抡锤子了,能把手握紧就不错了。”
“依我看啊,那些问题还是次要的,只要这先期工作做完备了,咱们大可以等到天气转暖之后再动手,”维诺格拉多夫又瞟了一眼远处的民居,而后说道,“我看啊,那边那一片住宅区的范围好像很广,应该是个农场之类的东西。虽然说他们在那影响不到咱们的计划,但是这多一个保险总让人心里踏实。依我看啊,最好还是想个办法将那一片住宅区平了。”
“这好办,”郭守云想了想,说道,“回头你们出钱,把他们迁到索斯诺沃奥焦尔斯科耶镇上就成了,嘿嘿,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你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把手伸到这边来了,怎么,你那鼻子是不是嗅到这边动乱之后的腥味了?”
“嘿嘿,哪的话啊,我这不是过来为咱们的合作大计铺路搭桥嘛,”霍多尔科夫斯基出奇的脸皮厚,他打个哈哈,轻描淡写的将郭守云那话头引开,“那片住宅区的情况我知道,那是红十月集体农场的社员公寓区,恩,三百多住户吧。要想把那一片铲平了很容易,回头花上点小钱,把农场给它收购了,那片社员公寓区自然也是咱们的了,到时候咱们是想铲平了也好,翻修成仓库也罢,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说得这么轻松,”郭守云失笑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办砸了,小心我们拿你填冰窟窿。”
第二九三章 霸主的思维
“这件事你们就放心好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用戴着手套的大手在胸前拍了拍,信心十足的笑道,“最多两到三周的时间,我就把那边彻底清出来。嗯,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再在那边建上一些娱乐休闲的设施,一则做个掩护,二则也让老弟的这些大兵有个消遣的去处。”
“呵呵,那可是件好事,”郭守云抬腿朝山岗下坡的方向上迈了两步,嘴里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先说好,这部分开销得算你自己的,我可没有闲钱花在那上面。”
山岗上的积雪很厚,几乎能够没过膝盖,郭守云踏足的地方,是一道装甲车履带碾过后留下的通道,通道中的积雪连同下面的地皮,都被履带上的防滑钩整个犁翻过来,因此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并不打滑。
“好,好,好,都算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倒是很认头,他知道自己那点花花肠子瞒不过年少精明的郭守云,因此也就懒得去掩饰什么了。
相对而言,赤塔也好布里亚特也罢,它们的经济展都相当滞后,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这边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因此,苏联政府并没有在这两个地区展大型工业,与此相反,这两个地区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原料产地——木材和各类金属矿藏的来源地。经济滞后的地区,对于金融性集团来说属于鸡肋,因为这类地方获得收益的可能性太小,不说别的,就拿这维季姆斯特高原一带来说。尽管这里金属矿藏丰富,但是道路交通设施却相当不完备,如果不是有金矿的诱惑,郭守云他们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修桥铺路?同样地道理,如果不是为了金矿,霍多尔科夫斯基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布里亚特谋求展?
什么收购农场、建立娱乐休闲设施,这些都是借口,说白了,老霍这是要在矿带边上砸个钉子。以便就近监视矿区的运作,从而避免郭守云从中揩油。
对于这一点,霍多尔科夫斯基有自己的打算,维诺格拉多夫有自己的小手段,郭守云呢,同样也有自己的计较,大家表面上同气连枝,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可在背后呢。却又彼此谨慎防备,时时刻刻留上一手——生意人嘛,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送给你都没关系,但是这送要送到明处,送到明处地利益那叫交往、叫合作,而送到暗处的利益则叫做吃亏了。
就像现在,只要郭守云开口。相信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维诺格拉多夫,都会很痛快的取包掏钱,多了不敢说,几千万的应该还不在话下,但是反过来,如果他不开这个口,却在背后耍些小手段揩油,那这两位合作伙伴估计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起风啦,看样子,今后两天这里还要降温啊。”在山坡上转了个身,维诺格拉多夫走回到装甲车的旁边,他先是伸手在那厚厚的装甲护板上拍了拍,而后笑道,“我之间专门问了一下,听那些专家的说,这一片地区每年进入一月份之后,都有一个封冻期,单月气温最低可以降到零下三十六七度。在这样的气温条件下,破土开矿地成本无疑将会增大很多。不说别的,单是这破冰钻估计就要耗去一大笔费用了,所以我的意见是,真正动工的时间最好向后拖一拖,等到天气回暖之后再动手。”
“哈。看到没有。”几步跨到郭守云的身边,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在他肋下捅了一手指头。笑咪咪的说道,“咱们的维诺格拉多夫总裁又在拨弄他地小算盘了,对他来说,能花一块钱办妥的事情,那就绝不会再多花上哪怕一分钱。”
“嘿嘿,你们如何精打细算我不管,”郭守云嘿嘿一笑,而后先是朝站在远处的波拉尼诺夫招了招手,继而说道,“反正今天啊,这前一阶段的开销,你们得给我算清楚。”
随着这一个手势,波拉尼诺夫带着几名肩扛工具的士兵跑过来,他们在距离郭守云三人不远处的开阔地上忙碌着,只用了四五分钟的工夫,就在雪地上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行军帐篷。
“看到没有,”在避风的行军帐篷里,郭守云一**坐在刚刚撑起来的皮质短凳上,指着波拉尼诺夫手上地一个账本说道,“这是咱们先期投入的耗资明细,你们看看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回头赶紧把钱给我拨过来。”
“哦?”维诺格拉多夫捡了个位子坐下,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需要多少?”
“需要多少看看账簿不就知道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更加直接,他一把将波拉尼诺夫手中的账簿扯过来,摊在自己的膝盖上,只是随手翻了几页,那浓黑的眉毛便攒成了一团。
这霍多尔科夫斯基查账很有一套,他看账本明细并不像一般人那样从头到尾一项一项的查看,而是直接从后向前翻,即先看资帐总目,而后再查看细则,而且在查看细则的时候,他也不会去一一核对每一项细则中的资金耗费名目,他所看地,仅仅是细则上的条款,即开销的项目是什么,至于说那一笔笔的钱数却不是他所关心的东西。怎么说呢,像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一类靠投机倒把起家地人,他们从来都不相信别人开列地账目清单,在他们的心里,有一份更加翔实可靠地账目,就拿这次的采矿项目来说,先期需要什么样的投入,每一项投入大概需要多少资金,他们心里都是有谱的,因此郭守云要在账上作假揩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那小脑子也不是白生的,明面上的油揩不到,他可以换一个方式挤兑一下两位大财主,就像这本账簿上所罗列的:远东军区两个工兵营,每天每位士兵基本食物配给包括90克鲜果、120克肉食、200克鲜蔬以及一定数量酒品、烟草,除此之外,每位士兵的月薪还将在原有基础上上调百分之三十。坦率的说,别说是如今的俄罗斯了,即便是在全欧洲的大多数国家,这两个营的福利待遇之高,恐怕也要排到前列上去了。
“我说守云老弟啊,”将账本草草翻了一遍,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苦笑道,“你雇佣的这批工人开销未免太大了,几百人的劳力就耗去了一两千人的开销,咱们这生意要是这么做下去,那将来可真是有得瞧了。”
“嘿嘿,一分价钱一分货嘛,”郭守云跷起二郎腿,笑眯眯的说道,“两位必须得承认,我这几百号人可要比普通的一两千号劳力省心的多,不说别的,把我的这些人摆在这儿,咱们就连雇佣保卫的那笔开销都可以省掉了,你们倒是算一算,雇佣一队配备了装甲车的保卫需要花费多少?几个月下来,没有两三百万恐怕对付不过去吧?”的确,郭守云说得这话也很在理,两个工兵营除了自身配备的四十辆嘎斯卡车之外,还有临时抽调过来的九辆装甲车,另外,这部队虽然是工兵营,可士兵的基本武器配备还是很全面的,像这样一个工程队摆在那,还要什么保卫啊?
“好吧好吧,这方面算你说得有道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几许无奈的苦笑。怎么说呢,现实就摆在那,采金这件事为什么缺了郭守云不成啊?其根本原因不仅在于地缘,同样也在于一个人力,说实话,在远东周围这一片地区,能调动军队过来采矿的人,估计除了郭氏之外,就再没有第二家分号了。
“不过,守云老弟,”将账本推回到郭守云的面前,霍多尔科夫斯基揉揉酸涩的眼角,苦笑一声说道,“你要保证这几百号人的后勤供给,那我们没有意见,不过这有些东西,嗯,比如说瓜菜蔬果什么的,就地采购就可以了,从这儿到乌兰乌德也就是百余公里的路程,把那些基本的采购放到这边,咱们不是还能节省一笔开销吗?另外啊,你看像什么普通的螺纹钻头,线缆,枕木之类的东西,也可以在布里亚特这边采购到,咱们何必还要从几百公里之外的远东调运过来呢?别的不说,如果能够把这方面开销去掉,咱们不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节省掉”
“哎,两位老大哥啊,”不等霍多尔科夫斯基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他将面前的账簿拿起来,随手递给侍立一旁的波拉尼诺夫,这才叹口气说道,“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兄弟我这远东的经济基础如何你们也都知道,从北到南、由东往西,大大小小几个州,虽不能说是一穷二白吧,但总体而言也是落后的可以了。现在这近六百二十万平方千米的地面上,养活着七百多万人,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处在失业状态,另外呢,从前两个月份起,从赤塔、布里亚特、雅库茨克等地涌入远东地界的难民已经过了六万,这些人都是赤贫啊。兄弟的郭氏集团立足在这么一个地方,那要是再不想点办法,将来哪还有进一步展的空间啊?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全民富裕自然不符合咱们的利益,可这人要是都饿死了,咱们的利益不是同样没有立足的根基了吗?所以呢,兄弟现在想得就是,尽可能把好的机会留给远东,嘿嘿,就像这次的合作,必要的设备、物资,在哪儿买都是买,反正也就是百十来万的差距,两位老大哥何不把这个面子卖给兄弟,让兄弟那圈里的羊也好多吃上点草啊。”
第二九四章 魔鬼的游乐场
正如郭守云所说的,对于他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样的人来说,两三百万卢布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这笔钱拿出来,他们将要换回去的,却是以吨来计算的大笔黄金,所以这一点点的付出就更算不上什么了。但是相比之下呢,以每月四百卢布的中等薪酬计算,三家各自拿出两百万,那就是六百万卢布,这些钱足够让一万五千人找到一份不错的短工,至少在一个月里,这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家庭能够不用再为生计愁了。
对于郭守云来说,私采金矿这件事,其利润并不仅仅局限在那一堆堆的金砖上,在更大程度上,它还意味着各个相关产业的同步激活:修路要有枕木,要有钢轨,要有压路碎石,一百根枕木、一公里钢轨,一吨压路碎石,说不定就能让几百号人获得就业的机会;矿工维系生活需要有后勤保障,一天几十公斤的水果,几十公斤的蔬菜,几十公斤的面粉,几十公斤的取暖木炭,那就意味着一大批小商人能够从中牟利;开矿要有设备,破冻土层要有破冰钻,熔矿需要有高温炉,而这些东西一旦运作起来,就能带动几家甚至是十几家机械工厂的生产,从而为数千人创造就业机会。
郭守云或许不是慈善家,但他也不是那种涸泽而渔的蠢蛋,郭氏集团是一个商业帝国,而这个帝国立足的根基则是远东。这片面积六百二十余万平方公里。人口七百余万地地幅上,存在着一条条的食物链,而郭氏集团居于这个食物链的最顶层。就像草原人都知道的那样:要想扫灭茫茫原野中神出鬼没的狼群,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打野兔,食物链最有意思的地方并不在于大鱼吃小鱼的残酷,而在于猎食与被猎食之间所存在的那种休戚相关。而单就远东的社会来说,郭氏集团可以看做是“狼群”,几百万远东人可以看做是“野兔”,如果野兔全都饿死了,那么狼群距离绝迹地那一天还会太远吗?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郭守云在远东人身上所花费的每一笔资金,那都可以看做是一种投资。作为一个窥破世间百态的商人,郭守云一方面摒弃了华而不实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一方面鄙视着亚当斯密的经济理论体系,但是有一点他却是相当赞同的,那就是以货币为体现的资本,其本身是不可能创造财富的,一个资本家,要想将自己手中的一块钱变成十块甚至更多。那就必须把这一块钱花出去,花在能够创造剩余价值地劳动力身上。在整个远东,由于郭氏集团处在各种食物链的顶层上,所以郭守云花在普通人身上的每一分钱,最终还是会流到他自己的口袋里,而这些钱在流动的过程中,又以资本的形式不断扩大。它裹夹着无数远东人辛苦劳作的血汗,以一块变两块,两块变十块地度迅增值,翻着倍的扩充着郭氏集团的钱袋子。
当然,相对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来说,郭守云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慈善家,他的郭氏集团与其他几家巨头的集团相比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郭氏立足远东,郭氏的利益等于整个远东的利益,整个远东的利益也直接影响着郭氏地利益。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不可能看着远东几百万人活活饿死。至于说剩余几位巨头,那就不是这样了,他们是蝗虫,席卷一切、吞噬一切的蝗虫,而且还是吃干净就拍**走人的那种。
“哎,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咱们俄罗斯联邦的总统,我一定提名由你来担任我的政府总理,”在郭守云的脸上仔细打量了几眼。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玩味般的说笑一句。
“呵呵,附议,”维诺格拉多夫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票价,随手签下一张支票。递到郭守云的面前。同时笑道,“不过前提是。守云兄弟必须把手上的一部分权力交出来,比如说嗯,就像外面这几百号人,他们太危险了。”
“嘿嘿,这算不算是对我的夸奖?”郭守云将两位合作递来地支票接到手里,又屈指在票面上弹了弹,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做了联邦总统,我肯定会提议由霍多尔科夫斯基老哥出任央行主席,至于维诺格拉多夫先生嘛,呵呵,那中央财长的位置,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郭守云这一番话说完,三个无良的投机奸商相视一笑,彼此间倒真有那么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韵味。
这三个家伙地玩笑之谈或许不具备什么现实意义,但是细想一下,如果郭守云真地出任了俄联邦总理,那么他所要做得第一件事是什么?毫无疑问,他会将那些西方所谓的经济学一股脑投进监狱,然后提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顾问团地脖领子,把他们统统扔到北冰洋里去。若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出任了央行主席,那么不说别的,至少那部分打算盗窃国库的家伙要倒霉了,这位大仙能用几个月的时间,搬空苏联若干地方央行分部的资金储备,那手段岂是别人学得来的?至于说由维诺格拉多夫执掌的中央财政部门,那估计也很有的看,凭他那精明的脑袋、吝啬的手腕,谁要想从他那多支走一分钱,恐怕都相当困难了走私起家的别列佐夫斯基负责进出口贸易,嗯,顺带着做作打黑除恶的工作;权钱交易起家的古辛斯基负责廉政稽查;胆小怯懦但闻到腥味就死咬不放的斯摩棱斯基负责国家汇税这个,这个,这样一届政府估计会很有看头了。
六大寡头领导的俄罗斯联邦政府?这玩意想想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简单的敲定了采矿先期计划,又如愿的拿到了两张巨额支票,郭守云朝波拉尼诺夫使了一个颜色。后接到示意,快步走出行军帐篷,没一会工夫,便带着三名士兵重新走了进来。
“哎呀,这该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看着几名士兵将一个个铁皮保温箱摆放在门口,郭守云揉搓着脸颊说道,“嘿嘿,不过幸好的是,兄弟我早有准备,不然的话,今天下午咱们就要饿着肚子赶回乌兰乌德了。”
“呵呵,你知道我的口味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瞅了一眼士兵送上来的银质托盘,笑道,“三百万你可不能让我白出了,这漫天雪地里的一餐,你得给我准备下合胃口的东西。”
“那还用说嘛,”郭守云打个哈哈,随口说道,“红菜汤,黑面包,我真搞不明白,你这么一个穷酸的胃口还挣那么大一副身价干什么?”
“呵呵,要说这一点啊,你就没有守成看的透彻了,”维诺格拉多夫接过一副冒着蒸汽的刀叉,拿在手里打磨两下,笑道,“口舌之欲岂能是人生的全部?那个哎,那句话怎么说的,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是吧?人生最大的享受,应该来自与精神层面的满足”
“停,打住,”这话听得郭守云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拧着眉头,用手中的餐刀在桌沿上敲打两下,说道,“你们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了,守成这段时间在莫斯科呆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长进?”
“嘿,守云老弟啊,不是我说,”霍多尔科夫斯基揪着一块面包,摇头笑道,“守成这孩子,嗯,终究还是个孩子,他和咱们可能永远都走不成一路人,你啊,在这方面最好还是看开一点,毕竟这有些东西不是单靠学就能学得来的。”
“是啊,”维诺格拉多夫说道,“守成,怎么说呢,他说到底也只能充当一个执行的角色,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咱们不同,说句最实在的话,咱们看待一个问题,先着眼的角度,是如何让自己的利益实现最大化,而守成第一个着眼的角度呢,却是如何照顾公平。他的理念说好听一点,那就是太理想化了,说难听一点,那就是幼稚,嗯,就像刚才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如果将来我做了联邦总统,那么我肯定会提名守成出任教育部长这个职位的。”
“恩,”嘴里叼着一口面包,霍多尔科夫斯基含含糊糊的连声说道,“这个提议不错,我举双手赞成。另外,如果守云你将来打算将郭氏的决策权交给令弟的话,那别忘了提早通知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大家朋友一场,你在远东基业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呢。”
“美得你,”郭守云耸耸肩,不屑一顾的说道。
“呵呵,大家是朋友我们才会这么提醒你,”维诺格拉多夫笑了笑,说道,“说老实话吧,守成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他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你想想,他竟然能把斯摩棱斯基看成弱,还屡次在公开场合下替那家伙说话,这不是玩火吗?咱们这些人一直以来压着斯摩棱斯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太强嘛,守成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还怎么在这个***里混下去?”
“是啊,”霍多尔科夫斯基接口说道,“咱们这个***就是魔鬼的游乐场,绝不是上帝的伊甸园,进来玩两把还想全身而退的人,就根本不能带着什么同情心。守成啊,嘿嘿,如果是我的兄弟,我宁可每月给他几千万零花养着他,也不让他过多参与我的生意,那太危险了。”
第二九五章 缩水的财富榜
郭守云知道,也许自己同霍、维两人之间的关系存在着太多的利用,但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这种关系还算是良性的,为了对抗来自与别、古一方的压力,这两个人绝不希望自己的郭氏倒下去,正因为如此,他们所提出来的建议也是很恳切的。
就像维诺格拉多夫所说的笑话一般,守成适合出任联邦的教育部长,他的那种思维方式、是非观念适合绝大多数人,并能够为绝大多数人所接受,但是将这个“绝大对数”调换一个角度去观察,那它就意味着普通,就意味着与凡脱俗无缘。而郭守云他们所游戏的这个***,显然是与“绝大多数”这个概念无缘的,甚至是彼此对立的,守成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注定他成不了这个***里的某一号决策。
“一副身体有一个大脑就足够了”精明的霍尔尼科娃曾经如是说过。
“你走的路,就是一个攀登金字塔的过程,登的越高,身边的人就越少”狡黠的孙红羽曾经如是说过。
一直以来,郭守云都有一个觉悟,那就是他要走的路绝不是什么平平常常的康庄大道,而是一条曲径通幽的悬崖栈道,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不希望这条路走到最后时候,自己会变成除了钱、权之外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想想看,每天见一百人,要用一百种心思去面对,要**一百根花花肠子。耍弄一百种心计,而唯独不能拿出来示人的,就是那份独一无二的真心。有时候真心话没有地方倾诉,那也是一件很痛苦地事。正因为如此,郭守云一直以来都希望将守成带入自己的***,让他以一个决策的身份,参与到集团地每一项事务中来。一则,这样可以让兄弟俩共同分担繁重的工作,二则,也可以共同分担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郭守云的打算的确不错。但他毕竟还是太贪心了。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地机会,又给了崛起成功的巨大机遇,那就不可能让他在方方面面都心想事成了——守成天性平淡,平常心重,钩心斗角的名利场不是他,他也不适合名利场,在这一点上,郭守云手中的钱与权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地。
“也许你们说得都对吧,我一直以来对守成地期许终究还是太高了。”犹豫了片刻,郭守云叹口气说道,“等段时间吧,等过上些日子,我就招他回来。呵呵。我现在正打算对集团进行改组。把各方面的职能做一些细化的安排,守成他喜欢做什么。就由他自己决定好了。”
“你要对郭氏进行改组?怎么改?”郭守云的一番话,令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又来了兴致,两人一脸好奇,不约而同的说道。
“问那么清楚干什么?”郭守云插过一块肉排,放在自己面前的银盘里切磨着,随口说道,“等我改完之后,你们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吧,这也值得保密?”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道。
“守云,你的谨慎也有些过头了吧?”维诺格拉多夫耸耸肩,笑道。
“多一份小心总不是什么坏事,”郭守云将一块小肉排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嘿嘿,你们想想啊,万一我打算将远商行推出来,学着美国佬的样子搞一个配股融资,那这方面地消息能提前向外透露吗?”
“噗!”郭守云说话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刚巧将一勺汤送进嘴里,他一听这话,那一嘴的汤水立马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守云老弟,你这是信口开河还是真在打这方面的主意啊?”维诺格拉多夫大张着嘴,愣神好半天之后,才打个激灵,问道,“这个哎,怎么说呢,你要是急需资金地话,尽管开口好了,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怎么拆借一下,估计也能帮你把问题摆平掉了,这个远商行配股融资本身风险性就很大,而且还选在这么个时候,这”
“这绝不可行!”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被汤呛得不轻,他一缓过劲来,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别说现阶段不可行,即便是在未来的三五年时间内,也绝不可行!”
说实话,郭守云说什么要把远商行拿出去融资配股,纯粹就是一句戏言,他要对郭氏集团进行重组是真地,不过这种重组,只不过是要把远东传媒、郭氏商贸以及远东商业银行三部分的独立性重新确立一下,然后呢,再在三大分支之上,组建一个真正的郭氏集团,也就是所谓的“母公司”。在郭守云的计划中,作为母公司的郭氏集团,将成为了郭氏整个商业体系中的核心中枢,集团各分支机构的核心决策,都必须经过这个中枢作出认可才能予以执行。当然,这个“母公司”从某种程度来说仍旧是一个“壳”,一个有实权有实力,但是却让大多数人摸不清看不透的“壳”。
目前,郭氏集团是越做越大了,而随着规模的扩充,全世界无数来自明暗两方面的眼睛,都已经盯到了郭守云的身上,对于这一点,他自己非常清楚——先是古辛斯基对远东大打出手,继而摩根斯坦利找上门来,现在呢,那个该死的东部财联也出了合作的信号。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就是任何一家商业集团在展道路上所必经的一个阶段,因此,郭守云要混淆外界的视线,要规避来自方方面面的风险,要让别人摸不清郭氏集团的底细,他就必须走出重组的这一步。
在郭守云那一套堪称庞大的重组计划中,几乎囊括了现代避税、转资方面的种种手段,说句实话,他这套计划拿出去,绝对可以送到税务部门充当纠察逃税、非法转移资产等经济案件的经典教例。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新成立的郭氏集团母公司,将会托壳成为一家真正的股份公司,其主要的注资机构共有七家,而在这七家公司中,郭氏兄弟以及妮娜名下的远东集团,将以持股百分之三十二的基准,成为郭氏集团母公司的最大股东。至于剩下的六家,那就有些复杂了。这六家国际性投资公司,分别来自巴哈马、开曼、列支敦士登、维尔京、香农、卢森堡,这六家公司合起来,将持有郭氏集团母公司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至于说集团剩余那不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则基本由集团几位重要人物把持。
面对这样的集团组构形式,明眼人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一个问题,那就是郭守云名下的资产大幅缩水了,缩水幅度甚至过五分之四,也就是说,如果他原有一百亿美元的个人资产,那么在经过这一系列的重组之后,其帐面上的个人资产,就还只剩下不到二十亿了。而在郭氏集团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中,真正占据最大资产份额的,却成为了六家名不见经传的海外投资公司。至于说这六家公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们本身如何运作,投资的资金来源于何处,公司由什么持股等问题,那估计谁也说不上来了,对于这一点,仅从它们的所属地便能窥出一
在如今的世界上,就存在着那么一些专供国际游资、非法资金、偷逃税金活跃的避税港,无论是巴哈马还是英属维尔京,抑或是爱尔兰的香农、卢森堡,它们都是类似的地方。这些地方,本身不征税或是税率很低,同时呢,它们一方面都有着各自僵硬的银行、商业保密性法规,资金持有人在这类地区注册的信息,永远都不可能为外界所获取,另一方面呢,它们的外汇政策相当开放,在国际性资金的进出方面没有任何限制。再,这些国家和地区也从不签署任何国际性的税收协议,不与其他国家展开税收合作。其实从根本上讲,这些国家和地区,俨然就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金融性飞地。
郭守云把自己的庞大资产,以壳公司的方式分流到这么几个地方,别人要想查清楚他的身价,那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要做到这一步,先就要把这些国际避税港身上的“盖子”掀了,而这层盖子掀开之后,那暴露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一个郭氏集团了,其中还可能存在一大批足以导致新一轮世界大战的强大风暴——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试想,如果爱尔兰共和军接受某某国资金支持的真相披露,英国作何反应?哥伦比亚毒枭暗中向某大国政府要员行贿的信息被揭,国际社会有何反响?某某国家的分裂势力,一直以来都在接受所谓“友好国家”的资金支持,这种消息布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秘闻罗织在一起,本身就成为了这些国际避税港最好的保护伞,全世界都知道它们这些避税港是毒瘤,但是却没有哪个国家公然跳出来制裁它们,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此。也正因为如此,郭守云可以放心的把六家壳公司放在这些地方,他不怕那些潜在的“敌人”去查,因为即使他们查出来,也绝对不敢把秘密公开,否则的话,不用他姓郭的做什么,全世界也会有无数只大手伸过来,把那些敢于“造次”的家伙活活捏死。
秘密放在什么地方最保险?毫无疑问,放在一大堆秘密的里面最保险——这就是郭守云保存自己秘密的诀窍,同时,也是全世界无数神秘人物保存秘密的诀窍,如果这些秘密都被揭出去,别的不说,至少全球财富榜的前五十位都要换换人了。
第二九六章 话里有话
通过一个集团的改组,将自己的身价零零碎碎的分成十几块,这样一来,郭守云一方面可以逃过税收方面的条条框框,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出太大的风头,尽管分流后他的财富数字也庞大的惊人,但至少和全球富占不到边了——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么奇妙,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高高在上的人,都竭尽全力的隐瞒着真相,有钱的人担心别人知道自己有钱,没钱的人担心别人知道自己没钱,类似这种欺瞒遮掩交错在一起,才最终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
另外,郭守云对集团进行改组的目的远不止以上这些,在国际避税港建立六个壳公司,除了能够避税、分流财富之外,还能实现很多目的,比如说转移资产、规避风险、多向性投资、建立洗钱网络等等等等,这些独立于世界金融体系之外的避税港口,能够将无数非法的资金往来轻而易举的转为合法。经过这一番改组之后,郭氏集团先会变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合资型集团,它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大笔财富转移到国外,同时呢,还可以通过那六家壳公司,大摇大摆的向那些有利可图的国家伸手。像这种一举多得的好事,郭守云是不可能不去尝试着做一下的。
“干嘛这么激动?”面对着一脸严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郭守云失笑道,“我只是说笑罢了,坦率的讲,别说目前我还没有将远东商业银行股份化的打算,即便是有了这方面地打算。两位难道以为我会这么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吗?”
“是说笑就最好啦,”霍多尔科夫斯基拿起白色的餐布,在嘴角上抹了一把。说道,“如果将来兄弟你真要打这方面地主意,那也必须提前招呼一声,你要融资多少,我们都负责吃进了。总而言之,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外人进来。”
“是啊,”维诺格拉多夫定定神,放下手中的刀叉。说道。“咱们这潭水已经够浑了,千万不能再放新水进来了,否则的话,天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再,目前咱们贷给克里姆林宫的那一笔款子马上就要过账了,这接下来,就该到咱们收获的时候了,兄弟你要是挑在这个时候融资,那岂不是把即将到手地便宜。拱手让给外人了吗?”
“呵呵,好啦,好啦,我知道两位老大哥都是为了我好,刚才那话只是一句戏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郭守云站起身来。拿了桌边的伏特加,为两位“好心”的朋友斟上酒,笑咪咪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等过上几个月,我还真有一笔生意打算融资配股,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参进来玩玩。”
“有利可图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抢先问道。
“预计投资多少?”维诺格拉多夫紧随其后。
这两人开口问地问题,直接就暴露了他们彼此的风格。
“投资肯定是个大数,至于盈利嘛,呵呵,可能需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到效果,”郭守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道。
“没兴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不是吧,你们就不关心一下是什么生意?”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郭守云仍旧忍不住失笑出声。
“投资大,回报期限长的生意,那做着还有什么意思?”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小私有化改革眼看就要着手落实了,随后就是大规模的私有化进程,不瞒你们说,我现在正等着克里姆林宫拿出决定来呢,只要大规模的私有化改革进程一启动,我就要把那个该死西伯利亚石油工业体拿下来。”
嘴里这么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揪着一块面包放在嘴里,紧接着又举起酒杯,朝郭守云两人示意一下,说道:“这件事上,你们将来得帮帮我,我看现在在打这方面主意的人不少,克里姆林宫的口风也很紧,一群该死地东西,就知道伸手要钱,却不想着拿出点像样的回报。”
“我是没有问题,就看守云兄弟的意思了,”维诺格拉多夫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烈性伏特加,咋咋嘴说道。
“我的意思?”郭守云歪头想了想,沉吟片刻,等到霍多尔科夫斯基脸上露出不耐地时候,才嘿嘿一笑,说道,“我地意思,当然是要支持喽,而且全力支持,嘿嘿,咱们是一家人嘛,我不支持你梅纳捷普还能去支持谁啊?”
“嘿嘿,这才是我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朋友,”尽管大家都是行事不择手段地奸商,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彼此交往的信诺还是存在的,因此,霍多尔科夫斯基得到了郭守云这一句话,也就相当放心了,“你们都放心好了,我绝不是那种受恩不知回报的人,只要将来这件事办成了,我肯定不会让二位空手而回的。”
“呐,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郭守云笑道。
“嗯,要是我将来食言的话,守云老弟还可以把我塞进冰窟窿里,”霍多尔科夫斯基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引来郭守云与维诺格拉多夫的几声畅笑。
“大规模的私有化进程,那说起来毕竟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笑了几声之后,维诺格拉多夫摆弄着手里的刀叉说道,“听丘拜斯的口气,今明两年内大概不会有什么动静。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这摆到眼前的小私有化同样有利可图。说到这,维诺格拉多夫伸手指了指郭守云,继续说道:“守云老弟这远东得天独厚啊,中小规模的企业数量庞大。而且主要集中在矿业、木材加工两大方面,如果你能把它们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康采恩性质的矿业联合。那郭氏集团或许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实现固有资产地翻倍了。”
郭守云笑了笑,没有接口。他现在还听不出来维诺格拉多夫这番话有什么用意。
“不过远东地幅很大,这里除了矿业与木材加工两大产业之外,还有很多本身也颇具潜力的行业,比如说建材、运输以及滨海地区的渔业。”维诺格拉多夫继续说道,“对于这些,不知道守云老弟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郭守云吃着肉排。耸耸肩。貌似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怎么,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
“呵呵,兄弟不要误会,”霍多尔科夫斯基插口说道,“我们并不是想对远东的事情指手画脚,只是担心
你这边出什么状况。你也知道,远东这么大地方,这么多的产业。你们郭氏一家即便是占据主导,但是也不可能把各行各业都垄断起来。这样一来呢,在某一部分空间上,就难免会给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留下展地机会。现在咱们三家的利益是一体的,我们可不希望兄弟你的远东出任何问题。所以说呢。在这方面你还是多留点心,最好是想出些稳妥地办法。嗯,以防万一啊。”
“哦?怎么,两位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郭守云淡然一笑,放下手中地刀叉,随手扯起铺在腿上的餐布,同时说道。
他估摸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说出这么一番话,大概是有那么三层可能性:第一,他们看上了远东的某些东西,希望借这个机会敲敲边鼓,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资金投进来。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再申明什么三家利益一体,其用意估计也就在这里。第二,霍多尔科夫斯基在莫斯科又要搞大动作,而且这个“大动作”可能会与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一方的利益产生冲突,这小子担心郭氏不会坚定的站在他那一方,因此借机挑拨,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大动作”铺路搭桥。第三呢,那就相对简单一些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身在莫斯科,各方面的消息都很灵通,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排除他们听到什么风声的可能性。
至于说在这三种可能性哪一种才是真的,郭守云猜不出来,因此他只能试探一下。
还是那句话,交谈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技巧,尤其是在名利场上,一个人说什么样地话,动什么样的心思,都是需要细细揣摩的,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人并不是什么直爽,而是傻,他们在名利场上,往往找不到什么活路。
“呵呵,有些事不好说啊,”郭守云聪明,可人家也不傻。霍多尔科夫斯基打个哈哈,推开面前的汤盘,笑眯眯地转口说道,“哎,维季姆斯特这边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对它地了解却比你们两位要清楚的多。你们知道嘛,这里丰富地可不仅仅是那些埋在地下的矿产,就在那广袤的针叶林带里,还有好多可供娱乐的项目。”
“噢,比如说?”维诺格拉多夫扬扬眉毛,接口说道。
“比如说猎鹿,”尽管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但是郭守云也不着急,他笑了笑,说道,“这可是当初那些莫斯科大员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了。”
“哈,没想到守云兄弟还真是知道的不少,”霍多尔科夫斯基拍掌笑道,“怎么样,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半个东道了,有没有这方面的安排啊?”
“你们有兴趣的话,那还不容易嘛,”郭守云微微一笑,而后朝站在简易棚门边的波拉尼诺夫打了个手势。后转身出来,不一会儿便带了一名上士进来。
“郭先生,572营,上士丘莫连诺夫向您报道!”上士一走进来,便挺直身子,大声说道。
“呵呵,不用这么拘谨,丘莫连诺夫上士,”郭守云笑了笑,说道,“过来坐,我有些工作需要交给你去处理。”
“乐意为您效劳,郭先生,”上士稍一犹豫,跨步走到郭守云的身边,恭声说道。
第二九七章 融进来走出去
布里亚特共和国五分之四以上的土地,全都由大片大片针叶丛林所覆盖,而位数高原的维季姆斯特,则算是森林覆盖率最高的一片地区。就拿郭守云他们私掘金矿的这一片地区来说,由起向北,大约四公里之外的布雅思洛丛林区,就是一片方面四十多平方公里的大林带,在这片广袤的林地里,除了有成片成片的冷杉木与红松之外,还栖息着不计其数的野生动物。像什么雪兔、猞猁、驼鹿、狼獾、熊、马鹿之类的,堪称是应有尽有。
霍多尔科夫斯基本人爱好广泛,他除了喜欢金钱和女人之外,同样也喜欢一些血腥暴力的“限运动”,比如说打猎,这便是他的诸多爱好之一。
高原上有狩猎的自然条件,郭守云手底下的人有的是枪支弹药,虽然说正儿八经的猎枪他们没有,但是他们却有很多威力更为强大的东西——地下开着装甲车、天上还带着直升机,这样的打猎方式,一般人估计都没经历过。当然,至于说能不能打到东西,那就要另说了,反正这些人也不在乎那个。
布雅思洛丛林区的植被不算多么茂盛,针叶林带特有的稀疏性在这里有着很完美的体现,但与此同时呢,它还具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积雪厚实,以至于一脚踏上去,雪层几乎能够没过膝盖骨。
丘莫连诺夫上士是纯粹地布里亚特人。他对维季姆斯特高原上的情况相当熟悉,正是在他的建议下,郭守云一行人在出前,统统换上了高及膝盖骨的大马靴,同时呢。大腿上还绑缚了厚厚的一层裘皮——这东西不仅是为了防寒,也是了防咬,那人迹罕至地丛林里什么都有,天知道厚厚的雪层下面藏着什么东西。
“我说守云兄弟啊,”站在一棵被装甲车挂倒的冷杉树树干上,霍多尔科夫斯基抱着一杆装着pso准镜的sVd,瞅着站在几步外的郭守云说道,“你能不能让这些该死的大家伙都停下来,不然的话。照这样下去,我都搞不懂咱们是来打猎还是来赶猎的了。”
冰原上气温很低,人呼出的水气,能够在极短地一瞬间里,变成浓浓的雾水,这些雾水覆在鼻下的胡须上,又变成白白的一层冰霜。就像此时的郭守云。他嘴边那一层冰霜都快覆满了,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滑稽的白胡子小丑。
“打不成最好,我都快要冻死了,”郭守云的怀里也抱着一把sVd,不过他那明显就是拿来装样子地,不说别的,他连枪上的保险恐怕都不会开,“真搞不懂,你们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不人道的游戏。不仅对那些动物不人道。对自己也不人道。”
“呵呵,好啦好啦,”维诺格拉多夫毕竟年纪大了,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一段路,这位老爷子已经感觉有些气喘了,“这打猎嘛,无非就是一个消遣罢了,至于能不能打到猎物,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几位先生要想打到些东西并不困难,”丘莫连诺夫一直跟在郭守云的身边。他这时候插进来笑道,“这片林区规模并不是很大,咱们可以把装甲车都停了,然后让直升机沿着雪线从西面迂回着飞过去。今天风向偏西,马鹿有一个天性。那就是一旦受到惊吓。都朝上风的方向奔跑,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把林带深处的马鹿都赶出来,朝咱们所在的方向奔逃,那”
“好主意,好主意!”不等丘莫连诺夫把话说完,兴致正浓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忍不住连声赞同道,“就这么办了,上士,你马上去安排,今天我要大显身手”
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这么说着,整个人也从树干上跳了下来,嘭地一声落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去安排吧,”郭守云耸耸肩,对看着他的丘莫连诺夫说道。
随着郭守云的一声令下,丘莫连诺夫转过身,快步朝两辆装甲车停留的方向跑去。
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一直盘旋在前方丛林上空的直升机转了向,带着“嗡嗡”的轰鸣声,径直向西北方向飞去,与此同时,两辆装甲车也在雪地上拧了个圈,卷着一蓬蓬的雪花,朝后方退去。
“走,咱们再向前推一推,”霍多尔科夫斯基扛着步枪,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等郭守云两人反应,就那么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你难倒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守株待兔的吗?”郭守云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这才摇摇头,将近十斤重的步枪扛在肩上,迈步朝前走去。
“呵呵,守云兄弟看起来需要多加锻炼啊,”维诺格拉多夫紧随其后,笑眯眯的说道,“像咱们这些人,难得有一两次出来轻松地机会,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嘿嘿,将来相比更是如此了。”
“哦?”郭守云闻言放慢脚步,他微微侧过头,瞟了维诺格拉多夫一眼,试探着说道,“是吗?可我觉得今后你们应该能够轻松一些了才是啊,毕竟莫斯科如今地局势已经缓和下来了。白宫那些人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克里姆林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局也算是把握到了咱们地手里,你们还有什么可忙的?”
“说是这么说啊,”维诺格拉多夫耸耸肩,又叹口气,这才说道,“但是有些事不是咱们国内定下来就能解决的,还有其他一些方面的利益需要照顾啊。”
“噢?其他一些方面地利益?”郭守云多少有些明了了。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嗯,其他一些方面的利益,”维诺格拉多夫点点头,朝郭守云的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比如说大洋那边的情绪,咱们也要多少地照顾一下啊。”
“咱们?嘿嘿,我和他们可是没有多少交易,”郭守云笑了笑,无可无不可的说道,“王安公司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敲定,而上次在华盛顿的时候,远东出了乱子。美国人的态度也有些暧昧,所以说,他们的情绪,我没兴趣去考虑。至于你们,呵呵,我也不认为你们真的那么在乎美国人的所谓情绪,否则的话。前几天那笔提供给克里姆林宫地贷款”
“那说明不了什么,”维诺格拉多夫笑着插口道,“合作嘛,总会有生冲突的时候,你给我敲个边鼓,我给你使个绊子,双方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大打出手,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实现一种妥协。呵呵,现在妥协有了。那么接下来的还得是合作啊。”
“是吗?”郭守云皱了皱眉,他知道维诺格拉多夫不可能毫无缘由的把话题引导这上面来。
“嗯,”维诺格拉多夫嗯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即便是在俄罗斯,咱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单单依靠自己地力量,就无限制的展壮大下去。咱们的每一步展,都可能会影响到很多的利益。涉及到很多隐藏势力的利益底线,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定的外部支持,咱们是不可能获得多少存活空间的。”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古辛斯基与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从起步那一天起。就一直在为美国人与英国人做事。”维诺格拉多夫淡然一笑说道,“而斯摩棱斯基也是如此。至于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呵呵,也差不多吧。单拿我的集团来说,不但有美国人的股份,还有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股份,虽然说我基本持股过百分之八十,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同样也要看别人地脸色。”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罗斯柴尔德,那就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了,”维诺格拉多夫最后又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话说到这份上,郭守云已经基本明白了:这一次,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为某些人来做说客的。这个某些人,看中了远东的一些东西,因此他们想要把这些东西抓在手里。
这些人是谁?郭守云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他们就想要远东那些郭氏集团无力涉足的产业,换句话说,他们有意进入远东,但是又不想和郭氏集团产生利益上的直接冲突,因此,才托付霍、维两人前来,一方面进行游说,一方面也是敲好边鼓、打好前站。
至于说这件事为什么要由维诺格拉多夫来开口,那也很好解释,因为他不像霍多尔科夫斯基那样,具备无法遏制的野心,因此,也不容易引来郭守云自己的抵触。
在这一点上,郭守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会赞成还是会直接拒绝?老实说,如果放在几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前,郭守云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现在,他地思想转变了。正如维诺格拉多夫所说的,这是一个开放的世界,郭氏要想完全独占远东,那是很困难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现实的,对于这一点,去了一趟华盛顿地郭守云已经有了很深刻地体会。
“是啊,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另一个罗斯柴尔德了,”犹豫了一下,郭守云顺着维诺格拉多夫的口风说道,“不过很遗憾地是,我的郭氏不像你们老几位,我起步晚啊,而且也和美国佬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因此,这远东的一切,暂时还必须由我自己来应付。”
“呵呵,起步早晚并不是很关键的问题,”维诺格拉多夫笑道,“其实你的思路很好,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想从远东走出去,走到美国去,但是实际上你还是少考虑了一点,那就是要走去,先就要融进来,这一融一走,是两个密切相关的步调啊。”
第二九八章 霍氏之谜
话说到这份上,郭守云已经不用再去猜测什么了,两位巨头从莫斯科远道而来,除了要与他分享私采金矿的快乐之外,还要充当一个说客的角色——这两位可真是有够忙活的啊。
“两位老哥这事做的可是有些不够朋友啊,”郭守云抚摸着胸前的枪带,微笑道,“你们明知道我在远东问题上的态度,却还帮着一些外人来给我施加压力,你们这是让我为难啊。”
“守云兄弟误会了,”维诺格拉多夫脸上的笑容一收,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给你施加压力的意思,怎么说呢,这纯粹就是一个建议,而且还是对你的郭氏大有裨益的建议。像来你也应该猜到了,这件事情之所以交给我来提,原因便在于此,我们不想让你有任何的误解。说到底,咱们三家的利益是一体的,面对古辛斯基他们的联合,咱们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会给郭氏施加任何压力?”
“是吗?”郭守云淡然一笑,猛地停下脚步,而后扭头紧盯着维诺格拉多夫的眼睛说道,“那如果这项提议我不接受呢?”
“不接受就算了,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维诺格拉多夫毫不犹豫的说道,“至于美国人那边,我们自然有办法应付,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如果他们要对付你,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仍旧是站在你那一边。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兄弟你的身上,只要你打定主意和美国人对着干下去了,那今后就很难有什么回头路了。当然,如果咱们三家联合在一起,未必就”
维诺格拉多夫说到这里突然收住口风,他拍拍郭守云的肩膀。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尽管心智沉稳,但是在这个时候,郭守云的脸上仍旧忍不住表露出一丝的惊讶,他听出来了,维诺格拉多夫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两人已经有了同美国人决裂的打算。只不过他们显然担心实力不足,因此决定联合上郭氏。
这个决定绝对不可能出自维诺格拉多夫地脑子!
郭守云脑子一转,又想到了这一点。很明显。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做法,先说,美国人不是那么好惹的,面对苏联解体这个大环境,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找不出一个可以与他们相抗衡的势力团体来,更别说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两个兴起不久的财团了。其次。他们这么开诚布公地将心意袒露给他郭守云。这本身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们难道就不怕郭氏集团与美国人暗通款曲,在背后耍些阴谋手段吗?
维诺格拉多夫性情谨慎,他不可能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去冒这个险,而霍多尔科夫斯基地胆子很大,他有野心也敢于拼搏,但是话说回来,他又拿什么去说服一向谨慎的维诺格拉多夫呢?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郭守云感觉他又要摸到什么实质性的秘密了——要想看清这些秘密。那就不能仅仅从俄罗斯联邦国内的情况着手,更不能仅仅抓住几位巨头之间的恩怨纠缠来思考,因为类似六大巨头这样的人物,他们地每一个决定,走出地每一步棋。已经远远出了纯经济的范畴。他们的倾向往往都密切连接着政治——国家政治、地缘政治甚至是国际政治。
从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的十年间,这个世界是处处充满疑团的。而在这一系列的谜团中,东欧的巨变、苏联的解题,乃至俄罗斯改革之路上的风起云涌,无疑是谜团最多地地方。而在俄罗斯的种种谜团中,又凝结着两个核心的人物,即出身克格勃、政坛飞崛起的弗拉基米尔,以及出身共青团、经济界传奇般的存在霍多尔科夫斯基。对弗拉基米尔,那没什么好说地了,他太有名气了,以至于全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霍多尔科夫斯基呢?人们知道地其实并不多,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寡头,一个为了聚敛财富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奸人。但人们不知道地是,正是这个大奸人所耍弄的一些手段,令俄罗斯摆脱了一味亲向西方的卖国政策,同时,也是这个大奸人,让美国人在对俄政策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从而令几乎陷入破产的俄罗斯联邦,获得了一个万分宝贵的喘息机会。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一直对俄罗斯能源觊觎良多的日本人,始终没有获得任何进入俄罗斯的机会。
而现在,在郭守云与维诺格拉多夫商议大计的时候,这位叱咤俄罗斯政经两届十余年的大奸人在做什么——他正撅着**,拱在一棵红松树的树背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蹭呢,那姿势啧啧啧,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给谁充当说客?”郭守云扭过头,朝跟在身后几步外的丘莫连诺夫招招手,又做了一个拿望远镜的手势,这才继续问道。
“和你打过交道的,”维诺格拉多夫微微一笑,说道,“波士顿银行的人。”
“哦,就是那个那个什么肯尼迪?”郭守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肌肤带着珍珠般光泽的女人影像,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希奎娜,”维诺格拉多夫笑道。
“啊,对对对,一个很漂亮的骗子,”郭守云失笑道。“这个世界处处都是骗子,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骗术高明与否了。”维诺格拉多夫弯下腰,攥了一个雪团。
“呵呵,这话说得有些耸人听闻,但是却很真实,”郭守云耸耸肩,笑道,“说实话,那天我差点没被她骗过去。不过幸好的是,她的骗术最终还是被我揭穿了。说吧,这次她又想从远东骗走些什么?”
“她要你们郭氏不要的东西,”维诺格拉多夫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小私有化改革,她愿意从你手中收购所有郭氏看不上的东西。她希望郭氏能够出面组建一个类似投资基金之类的机构,然后合资进来。以这个机构的名义展开收购。”
“她想的很美啊,”郭守云不无讥讽地说道。
希奎娜的确想得很美,要知道,郭氏在远东收购小私有化改革项目中的企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收购,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劫”。一家资产百万地企业,郭氏要拿下来。估计最多花费几十万。甚至是十几万,有一部分甚至一分钱都不用支付,而东部财联便是照着这个优势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也是想来打劫的。
“如果你同意了,她们会把王安当作一份礼物送给你,”维诺格拉多夫嘘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另外。如果你肯出让郭氏部分股份的话,她们还会吸纳你进入东部财联,给你同等的股份配额。她们特意让我转告你,这次的股份互融,绝对是基于公平基础之上的。”
“很有诱惑力啊。难道不是吗?”郭守云低头想了想。轻笑一声说道。
“的确很有诱惑力,别说是你。即便是我也会心动的,”维诺格拉多夫捡了一个干枯地树枝,拿在手里四处摆弄着,说道,“所以我说,现在一切地关键都在于你,要不要接受这份协议,需要你自己去考虑,去拿主意。”
“哦?”郭守云微微一愣,他听出来了,维诺格拉多夫这一番听似重复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的含义。
“!”
就在郭守云打算试探着追问一句的时候,前面不远出传来一声枪响——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狩猎开始了。
“乌拉!”
果不其然,就在枪声兀自与林子里四处回荡的时候,原本趴在树下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出一声欢呼,然后猛地从雪地里跳起来,踏着厚重的积雪,蹦蹦跳跳的朝林子深处跑去。
“你们跟上去,别让他出什么意外。”郭守云朝跟在后面地士兵摆摆手,说了一句。
很快,四个穿着军大衣,肩背突击步枪的士兵跑过来,一路朝霍多尔科夫斯基前进的方向追去。
“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天才猎人霍多尔科夫斯基同志打到了什么大家伙。”维诺格拉多夫朝林子里张望着,随口说道。
“我赌五十卢布,这家伙最多收获了一根树枝,”郭守云摇头笑了笑,随口说道。
“那你这次恐怕要输掉你的赌资了,”维诺格拉多夫一边朝前走,一边笑道,“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枪法很好地,那抢在他地手里,可不是什么摆设。”
郭守云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他跟在维诺格拉多夫的身后,朝林子深处走去。
用狙击步枪打兔子会有什么样地效果?今天郭守云算是见识到了。
朝林子深处走了大约一百来米的距离,郭守云便看到霍多尔科夫斯基正蹲在一棵红松的树下,他一手抓着那支sVd,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正在那里翻动一团血肉模糊的破毛皮。这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几分钟前还是一只欢蹦乱跳的雪兔,不过现在现在,它怎么看都找不到半点兔子的样了。
“呵呵,这就是咱们霍多尔科夫斯基同志忙碌了大半天的收获?”从霍多尔科夫斯基手中将那根树枝拿过来,郭守云蹲在雪地上,拨了拨那团破皮毛,笑嘻嘻的说道。
“嗯,样子是难看了点,但我敢肯定,它值五十卢布。”维诺格拉多夫站在一边,同样笑嘻嘻的说道。
“嘿嘿,不要着急,”霍多尔科夫斯基站起身,将那支步枪重新抱在怀里,然后一边朝林子里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有了开局,那么接下来的收获也就可以预见了。”
“我要与波士顿合作,”郭守云将手中的树枝抛到一边,冲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背影说道。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去北京。”
“什么?!”郭守云大吃一惊,险些一头栽倒在雪地上。
第二九九章 骤然袭来的迷茫
“没错,我的守云兄弟,我要去北京,去中国,而且不仅是我,维诺格拉多夫也会去,我们一起去。”很敏感的察觉到了郭守云的惊讶,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用很肯定的语气再次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转圜性的步伐,如果这一步走成功了,那么咱们几家今后的关系就会更加密切了。”
“你同那边谈妥了吗?”这个消息令郭守云在震惊的同时,也联想到了很多,他觉得,霍多尔科夫斯基今天爆出来的这个料子,在一定程度上,也揭露出了未来尤科斯石油公司与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之间的某些关系,同时,也等于是埋下了未来中俄石油战略性协作的中一系列波折的伏笔。
“算是谈妥了吧,”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笑道,“那边前段时间过来了几个人,嗯,佟建军,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郭守云歪头想了想,对于他来说,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陌生了,至少在前世的时候,他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喜欢他,”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笑说道,“不过很遗憾,他在北京的职位不是很高,因此有很多问题他都没有权力作出最终的决定,所以,我才打算秘密去一趟北京,亲自和那边的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在目前这个时候,嘶,你要去北京的话,恐怕会引来克里姆林宫的反弹啊。你就不担心”郭守云沉默片刻,说道。
他听出来了,国内方面也许从很早以前就在同霍多尔科夫斯基接触了,只不过这两方对此隐瞒的很好,所以他这个远东之主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那么话说回来,孙红羽对此是否知情呢?郭守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她说到底还只是一个由商入政地“小人物”,北京方面不可能让她知道一切。
“我什么都不担心,”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便笑了,他将手中的步枪依靠在身边的树干上,而后揽住郭守云的肩膀,推着他走到一块积雪较为单薄的地方,这才继续说道,“担心就是畏惧,而对于咱们这类人来说。畏惧是魔鬼。是取死之道。克里姆林宫,嘿嘿,对于那些人来说,咱们做什么恐怕都不能让他们感觉高兴,当然,自杀除外。这世界对一个人的评判,那是要看实力地。就那咱们几个人来说,如果咱们心甘情愿的为克里姆林宫做牛做马,他们就会把咱们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了吗?嘿嘿。那种可能性恐怕不存在吧?恰恰与此相反,如果咱们心甘情愿的做牛做马,他们只会对咱们下手地更早,手段也更加残酷。至于说他们现在为什么能够老老实实的听话,那并不仅仅因为他们对咱们有所求。也不仅仅因为他们需要钱。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咱们这些人并不是那么好动的。”
“这些我想守云兄弟还用不着你来告诉他。”维诺格拉多夫站在旁边,他从口袋里取出两支装在铜管里的雪茄,随手递给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根,而后又掏出一盒卷烟,递给郭守云,这才说道,“他和克里姆林宫那些人如何交手,咱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话是这么说,”霍多尔科夫斯基将雪茄从铜管里倒出来,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说道,“但你还是看漏了一点,那就是守云兄弟的性情存在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他对防守情有独钟啊。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别人没有招惹到他地头上,他就很少率先出手去对付谁,哪怕他知道对方正在打他地主意。”
“呵呵,这倒是不错,”维诺格拉多夫失笑道,“我想这也是斯摩棱斯基最喜欢守云的地方了。”
“关键是讨别人喜欢的性情,往往就是以牺牲自己利益为代价的存在,”霍多尔科夫斯基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而后继续说道,“就拿我来说吧,我才不会去在乎别人喜不喜欢,更不会在乎克里姆林宫那帮人的喜好,对我有利的事情我要去做,而且是当仁不让。”
“这次的北京之行,我是一定要去,”霍多尔科夫斯基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郭守云,转开话题说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合作地问题,而且还是一个远景投资的问题。美国人的野心太大了,他们在什么地方都想着要插上一手,唯恐给别人留下一丝一毫的生存空间,所以我不喜欢他们,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喜欢他们,与其同他们合作,我更喜欢选择中国人。再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咱们寻找背后的支持,也像是做大型地投资一样,把所有地钱都投放到一个产业上显然是不明智的,有机会地话,多给自己安排几个选择显然更为恰当。”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见解很独到,同样,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尤其是在对郭守云性情的简要剖析上,他也说的很是到位。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的性情或许很刚烈,在处理问题的态度上或许也很强硬,但是他做事却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很少主动出手去对付谁。比如说当初对远东黑帮,及至后来对古辛斯基,他都是等到对方欺上门之后,才表露出自己的强硬,才去大张旗鼓的显示“肌肉”。说白了,他的决策就是彪炳了一个“后制人”的方针——后制人固然可以少树敌,但是却容易令自己陷入被动。
当然,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郭守云的这一特点未尝不是他的一个优点,至少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张扬相比,他的这个性情看起来要稳重许多。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霍多尔科夫斯基在选择背后的支持方面,显然就是抱持着这样一种心态,对此,郭守云听得很明白,同时呢,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未尝不是在朝这方面努力。
不过现在郭守云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性格问题,也不是鸡蛋应该放在几个篮子里的问题,他真正考虑的,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北京的合作将会走向何方的问题。
趁着霍多尔科夫斯基说话的工夫,郭守云想了很多,当然,他想的主要是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放到今天,估计他是永远都会想不起来了。
在郭守云的记忆中,霍多尔科夫斯基同中国方面的合作,好像是起始与九四年的时候,那时候,这个老小子刚刚低价收购了庞大的西伯利亚油田,同时呢,尤科斯石油公司的改组也刚刚完成。当时,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集团的前身,也就是著名的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同尤科斯石油公司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议案,而这一系列的议案,也就标志着中石油与尤科斯长达十年的蜜月期拉开了帷幕。在随后的十年间,尤科斯每年都会向中国输送近四百万吨的低价原油,虽然输送的油量不是很大,但是却在某种程度上标明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一种倾向。
当年,俄罗斯为了能够进一步强化其本国的能源战略,意图修建一条由西伯利亚安加尔斯克通往东方的输油管道,在确立这个项目的时候,先后有数条方案被提及,而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支持下,由安加尔斯克油田通往中国大庆油田的所谓“安大线”方案,在俄罗斯国内占据了上风。但是其后不久,霍多尔科夫斯基被逮捕,尤科斯石油公司也在俄罗斯政府的打击下陷入经营困境,“安大线”方案被束之高阁。郭守云清楚的记得,就是在当年的六月份,随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捕,时任日本外相的川口顺子与俄罗斯副总理赫里斯坚科达成协议,曾经的“安大线”方案被修改为“安纳线”方案,输油管道的终点站由大庆改为了纳霍德卡。再之后,也就是转过来的第二年十一月份,中石油与尤科斯对簿公堂,两家度过了十年友好期的石油公司,从此分道扬镳。
在前世的时候,郭守云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从未把这些事情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联系在一起,在那时的他看来,这些事情就是一系列的经济问题,和政治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如今呢,他不会再这么考虑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成熟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立场是倾向于中国方面的,他的背后,很可能有来自北京的某种支持,正因为如此,他所掌握的尤科斯公司与中石油走得很近,而且他也极力支持“安大线”方案。但是后来他倒下去了,并且在狱中被迫出售了其所掌握的尤科斯公司股份,而中油摆明姿态同尤科斯打官司,未尝不是中国方面的一个表态。
冷,很冷,在想到了这些可能性之后,郭守云有了这么一个感觉,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之前在对待俄罗斯国内政局的问题上,是不是有了什么偏差——自己一味偏向弗拉季米尔,力图使时局朝着自己所熟知的那个轨道上展行进,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正确呢?
在这片雪地里,郭守云第一次对自己定下的方针有了怀疑,他感到了一瞬间的迷茫。
第三零零章 印度阿三
)一个势力的兴起,其背后必然会有更大的势力提供支持,即便是再强势的人物,也不可能依靠一己之力统治这个世界,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其真实的含义便在于此。
就拿郭守云的郭氏集团来说,其从起步那一天起,就先后依附过很多的势力,伊万诺夫与苏西霍夫的独立十六师,雅科夫所掌控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分部,及至后来的维克托一干人。这些人在一定时期内,都是郭氏集团背后的强力支持,他们从郭守云的身上得到很多,同时呢,也给了郭守云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之间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同时,更是一种彼此利用的关系。
伊万诺夫也好,苏西霍夫也罢,乃至于雅科夫,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对郭氏集团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了,他们已经在这场彼此利用的关系网络中,被彻底的淘汰出局了,而剩下的维克托,目前郭守云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说到底,这一个过程就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过程,强胜出、弱淘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
如今,通过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一番对话,郭守云感觉到,自己必须寻找新的支持了,而且最好是同时寻找两个彼此对立的支持,对他来说,这两个彼此对立的支持,能够形成一个制衡的因素,而制衡则是他谋求生存之道的必由之路。
长达几个小时的狩猎,霍多尔科夫斯基算是过足了手瘾,而冰原丛林里的野生动物们,却是倒了大霉。丘莫连诺夫上士的建议显然是很有效的,当狩猎结束时,霍多尔科夫斯基收获了两头马鹿、一只狼獾,外加一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雪兔。至于说维诺格拉多夫,他不爱好这种屠杀的游戏,因此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过一枪,反倒是谈不上有什么枪法的郭守云。瞎猫撞上死耗子。打中了一支因受到惊吓而四处狂奔的驼鹿。
想谈地事情谈完了,该打地猎物也打到了。三个毫无良知的巨头兴致盎然地乘坐装甲车返回部队驻地,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说法,今天下午说什么也要搞一个篝火联欢。毕竟像这些新鲜的野味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偿地到得。
既然霍多尔科夫斯基有这么好的兴致,郭守云自然也懒得去扫他的兴,这该死的冰原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就是不缺乏欢蹦乱跳的野物,也不缺乏成片成片的丛林,现在,随着两个工兵营的进驻,这里也不缺人了,不就一个篝火联欢嘛,想办就去办吧。
像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类人。平时是很少有时间能够得到放松的,而在维季姆斯特的这个冰原之夜,三位巨头无一例外的放下了以往地勾心斗角,放下了世俗间的烦琐事务,将全副的身心,一股脑的投入到了这难得一见的放松之中——就像在篝火联欢时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么明净的天空,那么皎洁的明月了。
就在郭守云等人在冰原上享受难得一见的清闲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地印度新德里,一场针对远东郭氏集团的辩论会议正在激烈的开展着。而主持这场会议的,却是即将任满卸职的总统文卡塔拉曼,至于出席会议地人,则包括了十二部在内地政府各方官员。
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是在不久前才进入印度政府视线之内地。其关键性的事件。就是郭氏集团以苏联军方名义同猛虎游击队所开展的那一笔交易。
作为前苏联制衡中国的一个筹码,印度一直以来都同苏联政府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双方的军事合作,可以说是从六十年代初期便已经开始了。同时呢,印度还是南亚地区最为主要的国家之一,在这一片地区,它有着一个宿敌,那就是北方的巴基斯坦。由于一个克什米尔的争端,两个国家从一九四七年开始,先后打了三次大规模的印巴战争,其间小规模的军事交火更是持续不断。第三次战争到一九七一年算是基本结束了,但是好景不长,时隔十几年,也就是到了**年的时候,悬而未决的克什米尔争端再次引燃火药桶,直到目前,在印巴实际停火线一带,两国的军事摩擦仍旧是打打停停,几乎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当然,两国的战争并不局限于印巴停火线一带,也不仅仅局限于两国范围内,他们的战争还在向外蔓延,甚至一直扩展到了原本不沾边的斯里兰卡。
印度人虽然很“阿三”,但是他们的野心一点都不小,在他们的眼睛里,不仅仅印度现有的地幅,即便是巴基斯坦、尼泊尔,甚至是中国西藏的一部分地区都应该是属于印度的。就在印巴第二次战争的前两年,刚刚舔完赫鲁晓夫那副大**的印度尼赫鲁政府,便野心勃勃的朝中国伸了一次手,不过那只猥琐的“小爪子”被毫不留情的剁掉了,被尼赫鲁赞誉为“当代拿破仑”的梅农,在中印边界上遭遇了他的“当代滑铁卢”,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分界线的印度部队,仅仅几天内便被打的犬逃豸蹿,急惶惶如丧家之犬。
就是在那一次冲突之后,印度开始全面向苏联靠拢,而巴基斯坦则将目光转向了“东方”,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苏、中、印、巴较量,由此开始。
在**十年代的印巴冲突中,巴基斯坦显然在军事实力上远不及印度,但是这个穆斯林国家显然很擅长“曲线抗战”技巧——正面战场上打不赢的战争,换一个小角度,或许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正是在这种策略的支持下,接受印度支持的斯里兰卡爆了泰米尔人叛乱,猛虎游击队作为一个**武装,迅猛的展起来。
其后的局势展,便一步步出印度的实际控制能力。
为了能够平息斯里兰卡的局势,镇压猛虎游击队,印度前任总统拉.甘地派遣五万名士兵进入斯里兰卡,疯狂围剿猛虎游击队,并先后击毙六百余名泰米尔武装人员。但是甘地显然小看了由巴基斯坦所支持的猛虎,最终,他自己也被猛虎派遣而来的女杀手佳雅特丽炸死了。
拉.甘地才死了不到一年时间,作为印度强援的苏联便陷入了国内的动荡局面,大批原来签订的军事援助合同以及技术合作项目彻底搁浅,这对于勒紧腰带展军事力量的印度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现在更要命的是,原苏联国内的一些实力人物,似乎在对待印巴问题的态度上有了转变,比如说坐镇远东的郭氏集团,他的当家人来自中国,其一系列做法,令印度的情报分析部门很是头疼,甚至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一周以前,印度情报部门得到来自巴基斯坦国内的情报,一批苏制的地空导弹防御武器惊现伊斯兰堡北部驻军军区,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较为先进的s300系列。
这一情报的出现,令印度国防部大为震惊,因为按照印苏之间的协议,苏联方面一直以来都不曾向巴基斯坦出售过类似的武器,正因为如此,在印巴的抗争中,印度的空军力量才能在克什米尔上空横行无忌,至于说巴基斯坦方面,他们的强项在于6军,在于坦克,在防空方面,他们可以说是了无斩获。而今,巴基斯坦境内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先进的地空武器,这如何能让印度安心?
现在,巴基斯坦方面还没有对他们的s300地空导弹来源做出说明,但是情报的得到的消息却显示,这四部地空防空导弹体系来自于巴基斯坦所支持的猛虎游击队,而猛虎则是花费了一大笔的价钱,从苏联远东购买回来的。目前,巴基斯坦军方正在着手建立一个导弹防空军,他们打算把这个防空军部署到巴控克什米尔地区,以对付印度空军。巴基斯坦正在着手构建的这个防空军,下辖三个师,每个师下辖四个旅,每旅设四营,从而构建起一个并不完整的作战单元。
印度军方针对这一情报以及s300的火力配置做了完整的分析,他们认为,巴基斯坦方面的这个导弹防空军显然还需要继续补充武器装备,因为s300是以旅为建制单位的,一旅配备一个“巴良纳”自动指挥系统,其下控四个火力单元,每单元即为一个营,每营装备一套导弹射单元。毫无疑问,按照这样的分配方式,巴基斯坦的这个导弹防空军现在只有一个师是有建制的,而剩下的两个还需要继续军事采购才能建立起来,其购买的地空导弹系统至少还需要八部。
局势很明显了,如果巴基斯坦把这个导弹防空军真正建立起来的话,那么印巴之间的军事对抗就会出现新的局面了,s300的高机动、强火力,将对印度空军构成强大的威胁,印度的战机要想继续在印巴分界线一带肆无忌惮几乎不可能了。
“不能继续毫无作为了,”面对这一巨大的威胁,印度军方做出了决定,他们认为必须同刚刚成立起来的俄罗斯联邦政府进行接触,同时,也必须同那个“该死的”中国人进行接触,至少要看看能不能堵住巴基斯坦人购买军火的渠道。
第三零一章 幸福时刻
坦率的说,印度人会打郭守云的主意,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现在有这方面考虑的人,还不仅仅是印度一个国家,作为“阿三”的老冤家,巴基斯坦人不满足于仅仅依靠猛虎游击队做中间人同郭氏集团打交道,对于他们来说,猛虎的“生意”做的还是太小了,那种小打小闹的军火生意,显然无法满足巴基斯坦这个南亚大国的需求,因此,同郭氏集团建立直接的贸易往来,便成了巴基斯坦方面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苏联的解体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在时代变更的大环境下,国际局势的演变也就成为了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继承前苏联大部分能量的俄罗斯将会奉行什么样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俄罗斯当权将会抱着什么样的外交倾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或许不是俄罗斯政坛上权贵,也不是国家大政方针的制定,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的政治能量绝对不会被人低估,毕竟俄罗斯目前的局势摆在那里,谁都知道克里姆林宫并没有完全掌握住国家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他们也要看地方势力的眼色。因此,掌握着俄罗斯主要经济命脉的六大巨头,便成为了关键性的角色。
除此之外,像印度、巴基斯坦这样的国家,他们对远东的关注更多是投放在军事价值方面,远东的经济相对来说较为落后,前苏联畸形的经济模式,在这一地区体现的尤为明显——重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规模庞大,实力雄厚,而轻工业尤其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基础工业以及农业萎缩。目前,郭氏集团牢牢的掌握住了这个地区,它的展虽然很迅。但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这一局面。
郭氏集团立足远东,莫斯科的影响力无法扩散到这片地区,说白了,克里姆林宫地政策命令,在远东基本形同一张废纸,与此同时呢,郭氏集团要维持它在远东的霸主地位。那么就必须在保持展雄厚财力的同时,全面扭转远东落后的经济状况。现而今,远东的经济在进出口方面,一直都维持着巨额的贸易逆差,郭氏集团旗下的生意。除了有限地木材、钢铁出口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商品进口。这种情况长期维持下去,就只会出现一种局面,那就是远东的工业一步步萎缩,就业状况一层层恶化,郭氏集团在用进口商品掏空了远东人的钱袋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存活的空间了。
独立于俄罗斯中央政权之外地远东。俨然就是一个地缘辽阔的国家了,作为这一地区的霸主,郭守云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了,他所制定的一切决策的出点,都不能单纯以敛财为基础了,而是必须从宏观的角度出,考虑整个远东方方面面地问题。
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那些关注着远东局势的人,才能够寻找到更多同郭氏集团接触的契机——远东除了重工业与自然资源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因此,远东要想维持国际收支的平衡,就必须走重工业与自然资源的重点出口,而相比之下,军火生意就是其中的一个大项。
当然,对于印度和巴基斯坦正在酝酿的接触,郭守云目前并不知情,话说回来,即便是知情,他现在恐怕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毕竟对于他这个郭氏集团的总裁来说,目前需要关注、解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霍尔尼科娃已经在十九号地时候回到了莫斯科,但是华盛顿那边的问题却仍旧没有得到切实的解决,目前里尔克滞留在美国,他一方面继续同美国国会的十几名议员以及犹太人事务委员会的人纠缠。一方面也开始同王安公司的人进行接触。
这段时间。里尔克一直同郭守云保持着联系,按他的说法。收购王安公司这件事在操作上方面还会有很大的麻烦,除了来自美国政府方面的阻力之外,王安公司的当家人王烈,似乎也没有将王安公司全面出售地意向。这个王烈是个蠢材,很蠢很蠢的蠢材,他本身不懂得经营,却又抓着公司的大权不放,面对日益严峻的财务状况,这位子承父业的老总,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缩减公司开支地方向上去了。当然,面对企业地资金困难,公司缩减开支是必要的,但是话说回来,这可以缩减地开支动一动没有关系,那些必须的开支却是绝对不能动的,比如说公司用在售后服务方面的开支,用在研性机构的科研开支,以及精英团队员工的福利待遇开支等等。可是英明神武的王烈不管这一套,他只知道公司目前的状况是缺乏资金,因此开源节流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先要节省开支的地方,便是公司的售后服务,在他看来,公司在这方面的投入很大,同时呢,却又没有任何收益,如果节省掉这部分开支,显然对缓解公司资金状况大有助益。
用里尔克的话来说,王烈现在是在自寻死路,王安公司如果让他这么折腾下去,那么即便是将来资金状况得到了缓解,这个公司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存货空间了,因为它失去了信誉,而失去信誉对于一家企业来说,也就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存活空间。
自大而又无能,狂妄且不现实,这便是里尔克对王烈的凭借,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他在递交给郭守云的建议中提到,如果美国政府方面的限制放开了,那么郭氏集团对王安公司最好采取强行收购的办法,而在完成收购之后,集团对王安公司的态度也应该转变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抽空王安公司内存在优势的全部资源,然后运用手段,将整个公司分拆卖掉,至于说集团自身的计算机产业,完全可以利用搜刮来的资源另行打造。
对里尔克的建议,郭守云是基本赞同的,因为只有这样,郭氏集团才能在最大程度上缩减投入,同时呢,还能减少王安公司原有领导层对集团计算机产业下一步展的干预。
除了王安公司的事务之外,郭守云这段时间忙碌的,还有另一个规模更大的收购计划,即小私有化改革。
小私有化改革,这个名字仅从表面上看,绝对有着很大的混淆性,它带给人们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类改革的规模很小,涉及的层面也很窄,而其中所潜藏的经济价值也很低。但是,从实际上看呢?这却绝不是什么小手笔的改革举措。
就拿郭守云的郭氏集团来说,它在这次的小私有化改革中的第一期预计投入资金,就多达六千万卢布,涉及收购企业七十六家,而这些企业的实际资产,则远远过了四亿八千万,企业相关员工过十万人。
远东是郭守云的,是属于郭氏集团的,而莫斯科所任命的小私有化改革远东执行委员会主席、执行代表、监督委员会等成员,也全部都是出身远东,其中的几个关键性人物,甚至都是郭守云一手安插的。在这种情况下,远东的小私有化改革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恐怕就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至少来说,远东的普通民众不可能获知其中的任何操作。
就拿共青城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来说,这家拥有员工一千五百余人,旗下净资金过一千七百万卢布的铝制品公司,原本是不应该被列入小私有化改革范畴的中型企业,但是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操作之后,它的名字便赫然出现在了郭氏集团的收购名单中,而标的价格竟然仅有一百五十万卢布。
当然,这么一个变大为小的过程,总体来说是相当复杂的,它需要**很多的手段,需要动用很多的资源,幸好的是,这些东西郭守云都不缺,尤其是在远东这片地方,他可以动用的手段和资源可谓是应有尽有。
在准备拿下杰洛茨克铝业公司之前,郭守云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比如说制作公司的虚假账目,正是通过这么一个虚假账目,原本从未向远东商业银行贷过款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负债近千万、直接处在破产边缘的亏损企业。而在向小私有化改革远东执行委员会申报立项的时候,郭守云同样也在资产核查清单上动了手脚,公司名下的大批固定资产,比如员工住房、仓库,甚至是一些机械设备,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总而言之,当这份账目清单呈现到执行委员会的时候,原本资产上千万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俨然就成了一个规模不大而且因经营不善而陷入破产境地的“垃圾公司”——小私有化改革嘛,改革什么?不就是要改革这些状况堪忧的小型企业吗?
就这样,随着小私有化改革进程的一步步临近,一场饕餮的盛宴也缓缓拉开了厚重的帷幕。而在这场盛宴中,坐拥远东的郭守云,显然不是出手最狠的一个,不管怎么说,为了那七十二家“小型企业”,他这个郭氏集团的当家人好歹还拿出六千万的收购资金,至于说企业的那些工人,他也要留用很大一部分。而相比之下,其余五位巨头所做的事情,则要卑劣的多,他们所做的根本就不是收购,而是**裸的洗劫——将全部资产洗劫一空之后,便将整家企业甩手扔掉,从而在聚敛财富的同时,也将数之不尽的工人抛进了失业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