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该得的跑不了
郭守云面无表情的一番话,令范德比尔特意识到,这位华裔俄罗斯大财阀并不像委员会所预估的那样,为了获取利润就可以放弃“一些东西”,别人是为了得到好处可以低三下四,而他呢,则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好处,还要先咬人家一口。
犹太人之所以能够在如今这个世界上以一个族群的方式混的风生水起,这一方面因为犹太人天性的精明,一方面因为他们浓烈的忧患意识,而更主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因为团结。这次,美国犹太人公共事务委员会之所以会选择给郭守云提供助力,其中固然有利益方面的考量,同时呢,也有一些长远上的合作打算,委员会内的高层,打算借助郭守云的郭氏集团,为远东的犹太人族群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目前,全世界的犹太人还不足一千六百万,而在俄罗斯就有过二百万,再加上历史的一系列原因,俄罗斯的犹太人族群又主要集中在远东,那里有一个以比罗比詹为中心的犹太人自治区,而这些犹太人,大部分都一直生活在远东社会的底层。
就像郭守云所说的,犹太人的力量在美国很强大,这里的很多问题都可以由他们说了算,但是在俄罗斯,尤其是在远东,美国的犹太人族群没有任何影响力。在美国,公共事务委员会可以刁难他郭守云,但是在远东,他郭守云随手扔出来的两三个经济性的调整政策,就可以让无数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你的地盘你做主,我的地盘我做主,两个地盘上的主人要想实现互通,那就别彼此刁难。”郭守云地意思很明确,就是这么一点。收购王安的确是他的计划。但是这笔生意能做成固然好,做不成也无所谓,他大不了另起炉灶,一切从头开始。
面对郭守云这种强硬的态度,最尴尬的恐怕就要数里尔克了,他本身是个犹太人,而且也是郭氏集团旗下的重要一员。如果郭守云与公共事务委员会委员会一方起了冲突,那他夹在中间的日子铁定不好过,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考虑,他这个出身远东犹太人族群地长,已经算是那边族群的话事人了。
而对于范德比尔特来说,郭守云的激烈反应,显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按照他的了解,中国人都是很怎么说呢。很中庸的,克己善忍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天性。但是现在,这个才去了远东不到一年时间的家伙,怎么在性子上就如此的锋芒毕露了?难道远东冷风不仅寒冷刺骨,还能把人地性子也吹硬了?这真是无法理解。
既然郭守云一定要去希尔顿酒店住宿,那范德比尔特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让随行人员一涌上前,将这个黑黄肤的小子抬起来扔进别墅吧?那回头估计古辛斯基就要拿把菜刀从莫斯科飞来杀人了。
万般无奈之下,范德比尔特只得命令车队重新开起来。一路从别墅区转出去,再开往位于市中心位置的都希尔顿酒店。
因为事先没有丝毫的准备,因此无论是委员会方面也好,郭守云一行人也罢,都没有在酒店订下房间,不过幸好的是,这年头有钱什么事都好办,郭守云自己掏腰包,在酒店内订下了两间总统套房,前后十分钟都没用。一行人就搬进去了。
“守云,”送走了一脸无奈加忐忑的范德比尔特,里尔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郭守云去了他的客厅。
“嗯?”客厅里,郭守云正透过大落地窗,朝窗外繁华的华盛顿市区眺望。他所站地位置很好,从这里开出去,能够看到巍峨高耸的世界银行大厦以及远处的国会山。
“你今天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激了?”将自己的外套交给站在门口的保镖,里尔克走进客厅,径直来到郭守云的身边。
“看到了吗,这就是华盛顿,和莫斯科同样的一处所在。”郭守云没有直接回答里尔克的问题。他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在眼前的玻璃窗上。轻声笑道,“当初我为了能够堂堂正正地走进莫斯科,险些把命都赔进去,其间的勾心斗角、刀来剑往呵呵,如今想起来,那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亲爱的,可你终归是在莫斯科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这绝不是做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霍尔尼科娃走过来,双手扶着郭守云的肩膀,将自己那光滑的小脸蹭到男人的颈间,笑眯眯地说道。
从身高上说,霍尔尼科娃比郭守云要高了半个头,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咋一看上去多少有些别扭。
“是啊,”郭守云回手在女人的**上拍了拍,笑道,“梦境变成现实,这一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困难,从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体会最深的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地任何事情,都是要凭实力来说话地。谈生意也好,谈政治也罢,相互间的妥协固然很重要,但是在妥协之前,双方都需要一个彰显自己实力地机会。如果说一味的为妥协而妥协,抛掉自己的立场,放弃自己的自尊,呵呵,那并不是不择手段的谋求利益,而是不加思量的出卖利益。”
反手将霍尔尼科娃牵过来,轻轻的揽在怀里,郭守云继续说道:“美国是个好地方,这一点我们必须承认,但是好地方并不意味着遍地好人,这个以吸纳移民而著称的淘金天堂,也并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而今天呢,咱们的脚已经踏到了这片地面上,那么随之而来的,就会产生一系列这样抑或是那样的利益纠葛,有人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排斥我们,给我们制造成堆成堆的麻烦,面对这种情况。咱们怎么办?整天挂着笑脸,在这个面前低三下四,在那个面前俯帖耳?嘿嘿,别人或许会做这样的事,但是我郭守云绝对不做,因为商场不等与政坛,政坛上那叫忍辱负重。商场上地孙子始终就是孙子。”
“守云啊”里尔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老爷子,我明白你的意思,”郭守云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抢着说道,“但是我的主意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咱们只在这里等到明天,如果明天上午还没有能拿主意的人过来同咱们接触,那咱们就去纽约。呵呵。一趟美国不能白来,我听说纽约可是美国人才的汇聚地,咱们到那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人。”
“那收购王安的事怎么办?”里尔克愕然道。
“放心好了,是咱们地东西它就跑不了,”郭守云倒是很轻松,他笑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会与守成联系,让他给我在莫斯科透个口风出去。我相信有些人会比咱们更着急。”“哦?”里尔克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说他不知道郭守云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个年轻人的鬼点子一向很多,既让他说有办法了,那就肯定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了。
“好啦,你们都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一起出去转转,”郭守云似乎也没有要多做解释的意思,他推开怀里的霍尔尼科娃。随口说道,“毕竟来了一趟美国,咱们没可能不出去见识一下的,嗯,我得筹划着给妮娜她们带些礼物回去,不然的话,回去之后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
“呵呵,要去你们去吧。我这么大年纪了,没有那份好奇心了。”里尔克笑了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老爷子真是没情趣。”霍尔尼科娃嘻嘻笑着说了一句,转身朝卧室的方向跑过去。
等到两个人都离开之后,郭守云走回到客厅沙前坐下。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充当保镖的波拉尼诺夫。而后又朝他招了招手。
“先生,”波拉尼诺夫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也不等郭守云招呼,就一脸坦然的在沙上坐了下来。
“这边的人手你还联系的上吗?”等到波拉尼诺夫坐下之后,郭守云压低声音说道。
“问题不大,”波拉尼诺夫简单明了的回答道辛斯基给他的那份名单,轻轻巧巧的放在桌子上,“去给我把这些人的具体情况核实一下,我要更详细地资料。”
波拉尼诺夫将名单接过去,草草的看了一眼,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
“怎么啦?”郭守云立刻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上的波动,他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的人,”波拉尼诺夫将名单重新放回到桌面上,伸手在一个名字上指了指,说道,“六二年期,德裔,东德部派遣,隶属乔科安斯基上校,归档文号196200432.”
郭守云一脸的惊讶,他将名单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而后犹豫着问道:“你确定?”
“他的档案我看过。”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的说道。很简单地一句话,充分表现出了他的自信。
“那个乔科安斯基上校”郭守云试探着问道。
“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二日一点三十五分,在卡斯达韦尔的胜利农庄四十三号公寓被清理,原因是有企图叛逃之嫌疑,挈巴诺夫少尉参与了此事,详细的情况,先生可以问他。”波拉尼诺夫俨然就是克格勃的活记录,“不过他人在远东,遗憾。”
“我知道了,”郭守云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他掏出钢笔,随手将那个人名从名单上勾除,而后说道,“去查吧。”
第二七三章 割裂的浪潮
“理查德.莱切斯特?”目送波拉尼诺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郭守云嘴里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却有一种好笑的感觉。按照古辛斯基那份资料上的显示,这位莱切斯特先生是来自弗吉尼亚州的参议院议员,今年六十三岁的他,不仅是民主党的资深党员,而且也是一名卓有才能的政客,同时呢,还是一个堂堂的百万富翁,他在里士满拥有大片的房产,同时还有四个属于自己的大农场。而根据波拉尼诺夫的说法,这为美国政坛上的显贵,却又是近三十年前就加入了克格勃的精英间谍。
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它却是活生生的现实。冷战期间,东西方阵营的对抗,催了克格勃这个庞大间谍情报机构的迅展,前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克格勃以每年一百二到一百四的度,向美国输送间谍情报人员。这些情报人员有的接受过专门的培训,而有些人则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接受过,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更多的只是承担一个炮灰的任务,为那些真正的精英作掩护。可话说回来,在大批的炮灰中,那面就有一些人会存活下来,他们潜伏在美国,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的融入了这个国家的生活,成为了这个国家中正式的一员。像理查德.莱切斯特,他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波拉尼诺夫这么一个克格勃活记录本的存在,莱切斯特的身份。可能直到他死都不会暴露出来,因为如今地克格勃已经完蛋了。它被割裂为两大部分,原有的那些文档要再整理出来。恐怕还要花费很长地时间,同时呢,当年那数以万计的谍报炮灰会不会有人去关注还得另说。但是现在好了,郭守云获知了这一信息,作为一个无良地商人,他是不可能不在这上面做些文章的,先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他要尽快让莱切斯特这头“迷途的羔羊找到组织”。
同样也是经过这么一个事件,郭守云又认识到了克格勃原有成员的一大价值,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招收更多的人手,尤其是像波拉尼诺夫这一类的人,毕竟他们都是具备很大潜在价值的。
不过,此时的郭守云还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已经来的有点晚了,在他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在打这方面地主意了,就像莎娜丽娃,她为了能够将帮会做大,扩展到海外。林雷就一直在动前安全委员会海外情报网络的心思。而别列佐夫斯基在这方面的动作更大,安全委员会第十处前段时间生的起火事件,没准就是他在背后预谋操纵的。作为专门的收藏统计文献和档案资料的“档案处”,第十处所生的起火时间,令国家情报部门损失惨重,大批珍贵的名录、纪实性资料遗失,这也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情报部门陷入长期困境的最直接原因之一。而苏联解体之后。一大批潜藏国外数十年之久地谍报人员,像美国中央情报局高官尼克尔森之流之所以会暴露身份,也与这些档案资料的遗失走漏不无关联。
郭守云没有想过要把克格勃的海外网络全部接过来,毕竟那太不现实了,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组成的网络。也不是十个八个人。而是整整二十余万潜伏人员所构成的庞大谍报体系,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这个体系负责为苏联政府提供方方面面的准确情报信息,这一笔资源,别说他郭守云用不了,即便是用得了,他越不敢用,那是会玩出人命的。
至于说现在,郭守云所想地只是接收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小到不会带来什么重大影响,同时又能为他提供所需要的信息就足够了。
“亲爱的,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就在郭守云思量这些问题的时候,进卧室里换衣服地霍尔尼科娃重新走了出来,她在卧室门前旋了一个身,满脸妩媚地说道。
收回思绪,郭守云看了她一眼,别说,女人这一身穿扮的确很亮眼,粉色地紧身高领毛衣,白色的休闲喇叭裤,那纤细的腰肢上,还缠了一条银色的带有金属片的宽幅束带。
“不错,”郭守云点点头,笑道,“不过,你穿着一身出去,不怕冷吗?”
“不是还有外套可以穿嘛,”霍尔尼科娃踮着脚尖走过来,一扭身扑进郭守云怀里,眉开眼笑的说道。
“有道理,”郭守云一脸木然的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女人就是脑子有病。
“怎么样,亲爱的,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了?”腻在郭守云的怀里,霍尔尼科娃娇声说道。
“走吧,”郭守云伸手在女人的**上拍了一巴掌,笑道。
“哦耶!”霍尔尼科娃闻言之下,猛地从男人怀里跳起来,嘴里还出一声欢呼。
“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欢呼过后,她一把抱住郭守云的胳膊,将他从沙上拉起来,嘴里还连声催促道。
郭守云这次也不驳女人的面子,他从沙上站起来,顺手抓过搭在沙背上的西装外套,任由女人在背后推着,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先生,您要出去?”郭守云带着的几个保镖正在门外站着,他们看到两人出来,便上前问道。
“嗯,我和米沙出去转转,你们来两个就行了,其他人回房休息吧。”郭守云笑了笑说道。
“好的先生,”保镖们应了一声,然后也不用分配,就有两个人走出来,跟着郭守云和霍尔尼科娃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都希尔顿酒店的电梯是开放式的,电梯的内侧,正好对着通堂的大厅,隔着电梯内的透明玻璃钢隔板,可以看到楼下大厅里往来穿梭的住客。而当郭守云他们走进电梯的时候,梯间里还有一个身材臃肿的白人妇女,这大肥婆的胳膊上挎了一个黑色的皮包,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几个人在侍应生的招呼下走进电梯,郭守云的位置正好是处在大肥婆的身后,为了保险起见,一名随后进入电梯的保镖,迈步走到了郭守云的面前,而后就那么侧身一挤,将肥婆顶开两步,从而隔开了她与郭守云之间的距离。
大肥婆显然对这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颇为不满,她上下打量了保镖两眼,而后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什么。
老实说,郭守云的英语水平实在是有够差劲,他只听出肥婆说了一个英国人常用的口头语,至于其它的,就是有听没有懂了。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关心肥婆是在骂人还是在夸赞人,他关心的是人家手上拿的那份报纸。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报纸背面的一个图版新闻,新闻的内容他看不懂,但是却能看懂照片上的东西。在那副随消息刊登出来的照片上,一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郭守云都认识,他们分别是现任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卡里莫夫、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莫诺夫、吉尔吉斯斯坦总统阿卡耶夫以及土库曼斯坦总统尼亚佐夫。
这五个人可是苏联中亚五大加盟共和国的领袖,他们集体出现在美国的报纸上,那么毫无疑问,苏联那边又出了大问题了,而按照时间上推算,郭守云估计,这五个国家的独立已经成为定局了。
而就在郭守云打量那份报纸的时候,霍尔尼科娃也在看,与前不同的是,她精通英语,因此,报纸上播报的是什么内容,她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一位今天刚刚出版的《华盛顿邮报》,而报纸上登载的这一篇报道,则是刚刚从莫斯科过来的——苏联完了,彻底完了。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三国领导人正式布了“明斯克宣言”并签署了《独立国家联合体》协议,按照这份协议的规定,“苏联作为国际法的一个主体和一种地缘政治现实已不复存在”,三国将全面废除苏联旧有的一切法律和国家准则。而作为对这一协议的回应,中亚五大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阿拉木图布通告,宣称五国正式全面退出苏联,并以创建国的身份,加入独立国家联合体。根据《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协议,所有成员国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国与国之间不存在任何隶属关系,各**事、政治、经济、外交完全独立,本国政策由本国政府自行决定并予以实施。
按照华盛顿邮报的报道,目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分离趋势已经无法逆转,民主独立的思维如同浪潮一般,席卷着这个伫立东方近一个世界之久的红色独裁帝国。现在,各个加盟共和国已经开始着手接受各自境内的国有资产以及军队、政府机构等等一切权力,尽管在极少数地区有还存在着少数的抵制势力,但是他们的顽固抵抗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同样是在这一版的新闻上,还播报了昨天生在克里米亚半岛的一场小规模军事冲突,司令部设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黑海舰队,同企图前去接管舰队防务的乌克兰军人生交火,黑海舰队的岸防火力,击毁了擅自闯入其防区内的四辆乌克兰军方坦克。整场冲突持续十三分钟,四名乌克兰士兵在冲突中阵亡,另有十二人负伤,黑海舰队方面的具体损失,现在还没有明确公开。
第二七四章 远东共和国?
“看到了吗?今后咱们自己的事情,终于能由咱们自己说了算了,”等到从酒店里出来,上了酒店外勤服务人员安排的豪华房车,霍尔尼科娃依进郭守云怀里,笑眯眯的说道。
“看到什么了?”郭守云笑了笑,心不在焉的说道。
“当然是刚才的那份报纸啦,”霍尔尼科娃将刚才看到的消息讲述了一遍,这才继续说道,“这一天,咱们俄罗斯人可是等得太久了。”
“咱们俄罗斯人?”郭守云淡然一笑,心里琢磨着,“哪来的咱,哪来的们啊?老子从哪看像个老毛子啊?”
“不要想那些事情啦,”伸手在女人的脸上拧了一把,郭守云说道,“它和你离得太远,无论是谁上台谁主政,都不可能让你这骚狐狸捞到什么切实的好处。”
“切,那可说不好,”霍尔尼科娃皱皱小鼻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到处都在吵吵着要民族自决,要地区独立,哎,说真的,亲爱的,你在远东就没想着要独立一下?那里离莫斯科”
霍尔尼科娃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郭守云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投过来了。
“管好你这张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不知道吗?”迎着女人忐忑的目光,郭守云沉声说道。“好嘛,不说就不说啦,”霍尔尼科娃挤出一丝笑容。附到男人身上,在他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而后娇声道,“不过我不说。却不能挡的住别人去说,现在这个当口,就是人心思变地时候,我敢肯定啊,远东必然也有人在筹划这方面的动作,毕竟这里面蕴含地权力是足以令人为之疯狂的。”
女人地话,令郭守云的心里猛然一颤。是啊,在这个时候,谁能保证人心不会思变啊?一直以来远东在苏联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它地处苏联版图的极东位置。广袤的西伯利亚荒原,在很大程度上割断了远东同莫斯科中央之间的联系。在更早的一些时候,远东甚至可以说是苏联的“流配地”大批的政治犯、受迫害的民族,几乎都被远迁到了这里,就像曾经地几十万犹太人、几十万布里亚特蒙古人等等。苏联存在的时候,远东可以平静无波,但是一旦出现了政局的动荡,尤其是像如今这样的大分裂,那么地方上的再有人跳出来挑唆一番,这个分离的势力很容易就会兴起。林雷前段时间雅库特共和国出现的独立思潮。这就是一个警告了。
把远东从纷乱中的俄罗斯独立出去?自己做个一方之王?这个主意很有诱惑力,但是郭守云决不会那么做,因为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单是成功以后他所可能面临的局面,就足以令他不寒而栗了。
人的贪婪**是根本无法遏制地,郭守云知道,自己如今之所以能够在远东称王称霸,将整个远东军区、远东各州的政府脑抓在手心里。其根本原因一方面是他有钱,那些人不得不仰仗他,而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远东的上面还有一个莫斯科中央。
远东军区的领导层也好,远东各州的政府脑也罢。他们知道。如果没有了郭守云这个强有力的存在,那么莫斯科的政治影响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将他们这些魑魅魍魉一棍子扫落马下。而有郭守云横在那里呢,莫斯科要想打远东的主意,就要先把他收拾掉,因此,只要郭守云不倒,只要郭氏集团还在,那他们这些地方上地豪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着舒心日子——听谁的话不是听啊?与其投靠莫斯科然后给他们当苦力,哪如支持郭守云大把捞钱来的舒服啊?
那么反过来,如果没有了莫斯科中央的存在,远东各州真地走向了独立,那么会出现什么样地局面?毫无疑问,先的一点是,郭守云没有存在地必要了,原来支持他的远东军区也好,各州政府也罢,将会罗织上一大堆的罪名,一股脑的扣到这位大老板的头上,从而将他彻头彻尾的打入地狱,到那时,远东将由他们这些人说了算。毕竟头上有一个人压着,哪如轻轻松松的自己当家做主来得好啊?
郭守云是一个野心家,但是他的野心还没有大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他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做,而什么样的事情不可以做。还是那句话,“做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他的准则到任何时候都不会生改变。
当然,抛开自己的利益与安危,郭守云也觉得远东没有独立的基础,因为那里和什么塔吉克斯坦啊,吉尔吉斯斯坦啊之类的加盟共和国不同,人家有建国的基础,所以他们的独立有历史依据可循。而远东呢?远东有什么啊?几个边疆区、几个州,外加一个雅库特共和国,像这么一个闲散的地方,怎么搞独立啊?一点历史朔源都没有嘛。正是基于此,郭守云虽然担心远东出现类似的分离倾向,但是却并不怎么看重,他觉得,唯一一个值得担心的地方,那就是雅库特,而雅库特之前已经被他搞过一次清理了,那些刚爬上领导岗位的人,估计还没有胆子耍弄手段。
但是郭守云并不知道,他对苏联的历史了解实在是有些缺憾的地方,远东并非没有独立建国的历史可循,而且还是相当的有,因为就在苏联刚刚建国之初,在以赤塔州、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为地域的一片版图上,曾经有一个具备自己国旗、国徽以及政府脑机构的“远东共和国”。
这个曾经的远东共和国,成立于一九二零年,属于布里亚特蒙古人的自治共和国,按照当时列宁同志提出的政策,新生的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废除帝国主义时期的一切不平等协约、政策条款,因此,当年帝俄非法从中国攒取的领土,应该无偿的归还回去。正是根据这一项政策,在西伯利亚贝加尔湖以东、包括外兴安岭在内的广袤地域上,一个过渡性的共和国被建立起来,这个共和国虽然隶属苏维埃国家控制,但是它有自己的共和国政府,甚至还有了货币的行权。不过很遗憾的是,随后,日本帝国主义对苏维埃新政权的干涉到来了,日军从东北出兵,向远东腹地推进,一举占领了远东共和国的大部分领土。随后,战争爆了,并一直持续到一九二二年。再之后,列宁病逝,斯大林上台党政,远东共和国又以一个加盟共和国的身份,重新并入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存在了不到三年时间的远东共和国,正式成为了一个历史的符号。
郭守云并不了解这段历史,但是却有人了解——最权力的诱惑下,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甚至可以把埋在地核里的陈芝麻烂谷子都翻腾出来,更何况是几十年前的一段历史。
就在郭守云带着霍尔尼科娃在华盛顿四处游荡的时候,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正好是深夜,而对于妮娜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哈巴罗夫斯克南郊的郭氏别墅区里,最南侧的那一栋别墅里,彻夜***通明,宽敞整洁的客厅里,妮娜穿着一身配了校官军徽的军装,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座上,而在她的面前,莎娜丽娃等人以及从军区赶过来的诸位将军统统在座,从在场每个人脸上的严肃表情可以看出来,今晚的事态有些非比寻常。
在妮娜面前的小茶几上,摆放了一面绸料的宽布,从样式上来看,这应该是一面国旗,旗子通体大红,在左上角的位置,有一个蓝色背景的方形图案,而在这个蓝色方形框里,用黑体印绣了三个字母:“、、”,三个字母成品字形结构,“”在上,“、”在下。这样一幅旗子,也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它是哪个国家哪个时期所采用的国旗,但是包括挈廖缅科在内的几位远东军区将领却都知道,这是二十年代“远东共和国”的国旗——有人在趁机浑水摸鱼,挑动远东的分离倾向。
就在今天中午一点的时候,驻守赤塔州雅布洛诺夫山麓南线区域的独立坦四十九师生哗变,师长莫罗廖夫少将公然打出成立“远东共和国”的旗号,以此作为对前阶段赤塔州苏维埃主席沙瓦科洛夫的回应。
莫罗廖夫的坦四十九师驻地,就在阿穆尔州的边境位置上,他们的哗变,直接影响到了伊万诺夫的独立十六师,现在,远东军区内部军心开始出现浮动,毕竟成立“远东共和国”这个口号很有煽动力。用沙瓦科洛夫的话,那就是:“远东是被莫斯科遗忘的角落,远东人的死活,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莫斯科那些政客的视线,现在,土库曼斯坦人有了自己的民主,哈萨克斯坦人也有了自己的民主,他们获得了主导自己未来的权力,那么为什么我们远东人不能?”
分离倾向一旦与军事力量相结合,那后果是严重的,倾向是一种倾向,它只存在于思想之中或是口头至上,而若是有了军事力量的参与,那它就要将一切付诸实际了。
虽然说赤塔州并不属于郭氏集团的势力范围,但是两距离太近,而且沙瓦科洛夫所倡导的那个“远东共和国”,也将郭氏集团的大部分地盘囊括其中了,在这种情况下,郭氏集团必须做出反应。但是郭守云去了美国,谁都联系不上他,在这个关头,应该怎么办?
第二七五章 再出乱局
满满堂堂一客厅的人,如果按照军衔来排队的话,那妮娜这个小小的校官,似乎只能排在最后,大大小小的十六名军区将领中,除了她之外,级别最低的也是少将;如果按照手中政治资源的大小来排队的话,那毫无疑问,她也排不上号,别的不说,拉丽萨放在那里,这方方面面的事情,就轮不到妮娜来做主;如果按照掌管势力的强弱来排队呢,那很明显,莎娜丽娃手上的黑帮,才是目前远东规模最大的团体。但是现在,这些人谁都不拿主意,他们都在等,等天字第一号的“郭夫人”做决定。
地区分离主义倾向一旦出现,那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了,而是以一个族群乃至一个阶层为基础大范围思潮,就像莎娜丽娃提供的消息,目前远东南部诸州,尤其是赤塔州与伊尔库茨克的两个布里亚特民族区,已经出现了大范围内的骚乱趋势,而在比罗比詹、布拉戈维申斯克、哈巴罗夫斯克等远东主要城市,也有一定规模的骚乱现象。现在,挑动骚乱的还主要是年轻人,他们对现实的社会生活不满,尤其是大规模的失业潮、飞提升的物价、动荡的社会局面,令他们看到自己的未来,因此,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年轻人就会乘机作,寻求一种不现实的社会变革。
总的来说,如今的局面很危急,远东军区内部也有了不同的见解,一些出身远东的中下层官兵更倾向于赤塔州的分裂势力,至少对他们给予了同情,而在政府方面,也有不少官员态度暧昧,他们对眼下这一场事端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妮娜,”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郭守云身边的几个女人之外,真正和妮娜关系密切的,就只有伊万诺夫少将与苏西霍夫上将两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妮娜是即使老部属,又是老上级的女儿,这关系上自然非同一般,因此,这两位老将军在态度上倒是十分积极。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了,”坐在妮娜右手边地第二位置上,伊万诺夫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决定,采取最为有效的策略。沙瓦科洛夫的宣传很具有鼓动性,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煽动起这么大范围的骚乱,那就说明他们在赤塔与伊尔库茨克两州内的影响力不低,而且现在这两个州内部,布里亚特人口过五十万。林雷虽然说总人口数不是很多。但是一旦闹起来,那也是一个大麻烦。哈巴罗夫斯克这边的情况相对来说还好一点,而阿穆尔州那边就很不乐观了。今天下午,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内就有了上万人的游行示威,如果今晚不能采取进一步的防范措施,那明天地情况估计会更加糟糕“是啊,”苏西霍夫也忧心忡忡的说道,“像这一类型地事件,往往就是一个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地区出现问题,就会迅向周围地域辐射,车臣印古什那边的现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早做决定,那我们今后的立场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莫斯科那边地反应如何?他们还没有拿出对策来吗?”妮娜想了想。问道。
“莫斯科?”伊万诺夫与苏西霍夫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地诸多将领,随即沉默下来。
莫斯科早就有了反应。从中午到现在,俄罗斯国防部已经先后向远东军区出了六份紧急命令,要求远东军区调动布拉戈维申斯克、比罗比詹、雅库茨克三地的驻军,向赤塔州周围地域移动,同时,要求驻扎在桑加尔的摩步第六十四师开进伊尔库茨克州府伊尔库茨克;驻扎在阿尔丹的第一一六装甲旅,开进安加尔斯克;莫格恰边防军独立步兵第六旅,开赴布拉茨克,以防止事态朝更加恶化的方向展。
但是面对这样的紧急命令,远东军区总指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一方面是因为包括军区司令员挈廖缅科、总参谋长席贾霍夫在内的一干人另有打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事关重大,一旦出了问题,这个篓子没人能够补得上。虽然说如今的苏联中央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从名义上讲,军队还是应该隶属于苏联国防部管辖的,军区部队地大规模调动,需要有苏联国防部的批准,俄罗斯国防部说了不算。另外,即便是苏联国防部下达的命令,像这种极有可能会引军民冲突的调兵行动,军区方面也必须见到实打实的命令文件,这不仅仅是一个授权地问题,也是一个责任背负地问题。试想,如果部队调动起来了,并且迅的进入了作为指定地点地城市,随后呢,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同参与游行示威的民众生了冲突,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这样的事是很可能生的。那么一个问题出来了,这样的结果由谁来承担?毫无疑问,如果有国防部的命令文件,那么责任归属国防部,而若是没有这份文件,那责任就要由军区方面承担了。军事法庭也是讲究证据的,不管是谁,空口无凭的都不可能把责任推卸掉。就拿目前来说,无论是挈廖缅科还是席贾霍夫,如果真的依靠一份口令就去调动部队,那将来出了问题他们怎么交代?“国防部给我下的命令,是口头的。”这么说有用吗?到时候国防部来个一推二六五,死不认账,军区该怎么办?不要以为这样的事莫斯科做不出来,出了大问题之后,他们会很乐意找一群替死鬼来背黑锅的。
远东军区领导层的诸多将军们,都是戎马一生的人了,他们自然能够看清这其中存在的危险,像这种吃哑巴亏、充大头鬼的事,他们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至于说军区另一层考虑,那说起来就有些暧昧了,挈廖缅科一干人之所以这么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寻求郭守云的意见,他们本意,就是希望能够效仿一下赤塔州的做法。现在到处都在闹独立啊,鞑靼斯坦共和国、达吉斯坦共和国,甚至连阿尔泰共和国那边的独立倾向都在甚嚣尘上,既然这些地方都能闹独立,那为什么远东就不能?从地域上说,远东距离莫斯科数千公里,其间还横亘着一个广袤的西伯利亚荒原;从经济上来说,远东的经济与莫斯科周围地区的经济联系几乎能说是没有,一筐土豆从莫斯科运到远东,那价格能比得上一筐猪肉了,数千公里的距离,能将两地的市场彻底割裂;从民族成分上说,远东有大批的少数民族,匈奴族、楚瓦什族、布里亚特族、犹太族等等等等,这些少数民族的人口加起来,虽然不过俄罗斯族的人口总数,但是也能占到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强了。结合这种种的现实,远东俨然就成为了俄罗斯的飞地,相比鞑靼、阿尔泰,这里显然更具备独立的条件。
远东的独立,对于在场的诸位将军来说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别看那些呼喊着独立的民众声调很高,但是一旦独立成功了,真正能够从中得到实惠的,还是像挈廖缅科他们这样的人物。
不过单单是一批军人,还闹不起独立来,没有媒体和政客的支持,他们那不叫独立,而是叛乱,所以这一次挈廖缅科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过来拜会郭守云,就是为了探听他的意思,看看他在这件事上是个什么态度。如果郭守云表示支持,那么这件事就算成百分之七十了,郭氏集团手上有雄厚的资金,有覆盖整个远东的新闻媒体机构,有大把大把的政治资源,不仅如此,郭氏集团的决定,甚至还可以影响整个远东的市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支持远东的独立,再加上远东军区的响应,那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吗?杜达耶夫能带着千把人起家,在车臣就闹了个天翻地覆,把整个高加索军区弄得没了脾气,远东军区上下几十万人,而且在郭氏集团的扶持下兵强马壮,海上还有一个太平洋舰队陈戟待戈,谁能拿他们怎么样?
反过来说,如果郭守云不支持的话,那也没有关系,他不是和莫斯科关系密切吗?那好,背黑锅的事就由他来做吧,军区的部队调动需要经费,郭氏集团把经费划拨过来,有了资金上进出单据,那么随后生的问题,就能一股脑的推到这位“大老板”的身上,大家谁都不用担责任,可谓是皆大欢喜啊。
妮娜虽然不善于勾心斗角的争斗,但是她也不傻,赤塔州的变乱,莫斯科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而得知了这方面的消息之后,那边也不可能不迅做出反应,现在的局面摆在那,这些将军们就是想要推着自己的老公朝独立那条路上走啊。
“好啦,诸位将军,既然莫斯科那边还没有消息,咱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了,”沉思良久,妮娜咬咬牙,说道,“伊万诺夫将军,阿穆尔州那边你要多加注意,部队可以进入戒备状态,尤其是雅布洛诺夫地区,我们可是暂时不干涉赤塔那边的局势,但是也绝不能让他们的影响力向东蔓延。至于其它的,我会尽快想办法和守云取得联系,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好吧,妮娜,”挈廖缅科站起身来说道,“你抓紧一点,局势很严峻,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啊。”
第二七六章 昂贵的会员卡
“哎呀,可累死我了,”从电梯里出来,一进入金碧辉煌的走廊正厅,霍尔尼科娃便一把搂住郭守云的胳膊,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他的身上,同时翘起右腿,用力的揉搓着马靴内的脚踝。
“站好了,”抖抖肩膀,将女人从自己身边推开,郭守云笑骂道,“你还知道累吗?我看你精神头不是挺足的嘛,再转转,再转转,哎,那边去看看,”这话都是谁说的呀?”
“哎呀,人家就是嘴上一说罢了,瞧瞧你,抓住个机会就要认认真,”伸嘴在男人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霍尔尼科娃娇嗔道。
“嘴上一说?”郭守云回头瞅瞅跟在后面的两名保镖,以及几位酒店内的工作人员,嗤笑道,“你好意思嘴上一说,你看看,我的随行被你当成什么啦?托运工吗?”
“哦?”霍尔尼科娃闻言朝后看了一眼,只见跟在后面的两位保镖,手里提的、怀里抱的、肩膀上抗的,全都是她今天一下午买回来的东西,那大包小包的,几乎都要把两个大汉埋起来了。
“嘿嘿,”捂着小嘴一笑,霍尔尼科娃说道,“怎么,这就心疼了,哼,也没见你这么心疼过我。放心吧,大不了你们下次去莫斯科的时候,我给这两位兄弟好好介绍两位美女认识,哼哼,我可是认识不少好姑娘。”“呐,这可是你说的,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谢米沙小姐。”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走廊拐角处,郭守云一扭身,随口笑道。
“谢谢米沙小姐。”跟在后面的一名保镖笑道。
“嗯,不客气,”霍尔尼科娃脸皮厚的可以做城墙,她老神在在的把手一挥,欣然道。
从走廊处转过来。就能够直接看到宽敞小厅尽头处的一个双扇门,而那便是郭守云他们订下的套房,此刻,门口处还站着两名郭守云带来的保镖,看到这一行人转过走廊,两名保镖快步朝前迎了过来。
“先生,米沙小姐,”走到郭守云的面前,两名保镖礼节性的问候道。
“嗯,今天下午有人过来吗?”郭守云点点头。随口问道。
“两点钟地时候,那位范德比尔特先生来过一次。他在这里等候了将近半个小时,走的时候,给先生留了三份请柬。”保镖回答道。
“噢?看来咱们纽约之行的计划势必要朝后拖延一下了。林雷”郭守云随手解下外套,递给身边的保镖。同时笑道。“请柬呢?”
“在老爷子那里,”保镖接过外套,虚挎在臂弯里。
“哦,老爷子没有休息?”郭守云问道。
“休息了。中午睡了两个小时,范德比尔特先生来的时候,他才起来的。”保镖回答道。
“那现在他人呢?”郭守云扭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那间套房,问道。
“在先生您的房里呢,”保镖说道,“老爷子刚才说起呢。说是不知道先生是否回来吃晚餐。”
“噢,好啦,我知道了,”郭守云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趁着保镖为他开门的工夫说道。“你们去随便叫些吃地。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嗯。尽量丰盛一点,还有,要两份尽量火候大一点的牛扒,一小份朗姆酒,老爷子喜欢这一口。”
“是,先生,”空着手地那名保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守云,回来啦,玩的怎么样?”套房的客厅里,里尔克正坐在沙上悠闲的喝着咖啡,看到郭守云一行人进来,他站起身,笑呵呵地问道。
“问她,”郭守云在霍尔尼科娃地脑门上戳了一手指头,愤愤的说道。
“很好啊,很开心,”霍尔尼科娃张张嘴,做了一个要咬人的样子,这才一边指挥着“托运工”将她的丰硕成果放下,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不过太可惜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不然的话,非要尽情的逛个够不可。”
这一番话说完,霍尔尼科娃从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大兜小袋里,扯出一个包装很精美地方形盒子,喜滋滋的抱在怀里,一溜烟的跑到里尔克身边。
“老爷子,看,这是我专门给你挑的,”将盒子拆开,霍尔尼科娃从里面取出一顶黑色的宽沿绅士帽,趁里尔克不注意地时候,一下扣在他头上,同时笑道,“哈,真合适。”
“不要胡闹,”郭守云把眼一瞪,训斥道。
“呵呵,没事没事,”里尔克将帽子摘下来,放在手里反过来掉过去地看了看,说实话,这顶帽子还真挺和他的心意,作为一个犹太人,他也对这种宽沿地绅士帽有别样的感情,“难得米沙还能想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嗯,正宗的意大利手工活,不便宜吧?”
“嘻嘻,反正不是我掏腰包,老爷子就别为我心疼了,”霍尔尼科娃一扭腰,做了一个很淑女的造型,同时笑眯眯的说道。
“哦?”里尔克一愣,随即看了一眼郭守云,开怀畅笑。
老实说,如今的里尔克也是身价不菲了,多了不敢说,至少几十万卢布美元的,不一定会被他放在眼里。但是这个精明的犹太老头素来节俭,不喜欢奢侈铺张的过日子,他打理郭氏贸易方面的财务工作,一向都是精打细算,哪怕是几十块钱的开支,他也是能省就省,因此呢,他在以色列的生意圈里也算是很有名了,那些熟悉他的人都在背后称呼他“阿巴贡”。
“老爷子,听说中午的时候范德比尔特送来了几份请柬?”走到里尔克对面的沙前坐下,郭守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竖着烟头在手背上磕打着,随口问道。
“嗯,是啊,”里尔克伸手入怀,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三枚晶光闪闪、银行卡般大小的卡片,随手递给郭守云。说道,“明天中午,克拉伦登社交俱乐部。”
“嚯,好精致,”郭守云拿着那三枚卡片式的请柬,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在手心掂了掂,说道,“这是请柬吗?”
“哼哼,看清楚了吗?足铂金的。”里尔克淡然一笑,说道。
“是吗?”郭守云将卡片放在眼前。重新看了一遍。只见最上面这一张,正面用标准英文字体刻写着两大一小的三行字母,字面上的意思,郭守云忍不住来。但是他却认识卡片右上角那娟细地一个刻文:“pT990”。这是九九足铂金的标志。
“拿来我看看,”一听到足铂金这么一个词,霍尔尼科娃顿时来了兴致,她一**坐在郭守云的身边,将几张卡片抢过来,放在眼前端详着,那红彤彤的小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美利坚合众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克拉伦登社交俱乐部专用。”
“哎,怎么没有名字啊?”将最上面那张卡片翻过来,霍尔尼科娃又瞅瞅了背面。只见卡片的背面是一副形象逼真的人物头像,这个人物像霍尔尼科娃也认识,这是犹太教崇信的主神雅赫维。
“没有名字。那就意味着不需要印刻名字。”郭守云笑道,“一卡一人。有卡则进,无卡则退,这个克拉伦登社交俱乐部,看来很不简单啊。”
“守云说的没错,不仅是不简单,而且是相当不简单,”里尔克笑道,“知道为了这三张卡,咱们要付多少钱吗?”
“付钱?不是吧,哪有送一份请柬还要客人掏钱的?”郭守云失笑道。
“呵呵,这就是他们这个俱乐部地规矩,嗯,准确的说,是民主党选举募捐基金会地规矩,”里尔克说道,“按照范德比尔特的说法,这三张卡是拿来给咱们看看样子的,等到明天出席宴会的时候,他们还要把卡收回去,然后以一个慈善募捐地形势,再当众把它卖给咱们。把它拍下来,那就意味着咱们能有三个人,在今后地两年时间内,可以免费到克拉伦登俱乐部享受服务,而咱们的名字呢,也会被载入俱乐部名人簿。”
“这算什么倒灶的破事啊,”郭守云笑了,当然啦,花多少钱他倒是不在乎,他只是觉得美国人**这种虚伪的形式有些好笑,“免费享受两年的服务,我又没打算在华盛顿定居?享受他们两年的服务干什么?难道他们还在远东开了分部?”
“呵呵,这只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你以为掏这份钱的人,还会有谁真的看重什么俱乐部的服务吗?”里尔克笑道。
“那我要是到时候不拍呢?”郭守云说道。
“不拍?那怎么可能,”里尔克摇头说道,“范德比尔特已经说了,明天上午九点,他们地人会过来取支票,给咱们的拍价,是一张卡一百二十七点四万美元。”
“怎么还他妈有零有整的?”郭守云笑骂道,“一百三十万不就得了吗?那我至少还能剩下点墨水。”
“有零有整的才真实嘛,不然拍卖拍出来的都是整数,那难免会有人起疑心地,”里尔克说道。
“那,给钱我不在乎,问题是钱给了,我那事他们能不能给解决掉啊,”郭守云在心里将一干子美国政客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才问道。
“这个范德比尔特没有明说,不过他告诉我,克拉伦登俱乐部是民主党名下的政治募捐机构。”里尔克笑眯眯地说道。
“那还说什么,这钱我给了,”郭守云将三张卡片从霍尔尼科娃手里拿过来,放在眼前晃了晃说道,“只要能给我把事办了,别说三张,三十张我也拍。”
第二七七章 间谍们的困境
说到民主党,郭守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克林顿再有一年多时间就要上台执政了,出身共和党的乔治.布什在任四年,虽然他的外交政策很成功,但是其国内经济建设成果却是糟糕至极。持续几年的经济大衰退,导致美国失业率激增,美国国内方面,反对布什的声音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明年的美国大选,布什能够获得的机会实在渺茫之极。
当然,对于有了重生经历的郭守云来说,他虽然对美国的历史不太了解,但是出身民主党的克林顿,在九三年出任美国总统职务这类的大事,他还是略有所知的,而现在有一个能够同民主党拉上关系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放弃——如果说美国的政客同苏联的政客相比还有一点高尚的地方,那就是美国的政客收了钱就会给办事,而苏联的政客,收了钱没准倒会咬人。
“成啦,这件事就这么办吧,”郭守云将三张铂金卡扔到面前的桌子上,随口说道,“对啦老爷子,波拉尼诺夫回来了没有?”
“好像还没有,我今天一下午都没有看到他,”里尔克回答道,“怎么,他出去办事了?”
“嗯,”郭守云也不多做解释,他点点头,从沙上站起来,转口说道,“酒店方面的国际线路接驳上了吗?我想给守成打个电话。”
美苏之间的意识形态战争打了几十年,其间,两国的对立形势之严峻。仅从彼此地跨过通讯方面就能体现出来。在美国,任何一个拨往苏联境内的国际电话,都需要申报安全部门审批,然后再进行接驳,这个接驳是双向的,美国这边批复了。需要连线接通苏联通讯部门,然后那边再审查。审查通过才能完成连线。而在整个通话过程中呢,两国的安全人员还会全程监听。当然,随着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改革,苏联国内这种繁琐的手续已经逐渐被废止了。但是美国这边还保留着呢。所以郭守云同留在莫斯科地守成通话,先要走这一套手续——什么叫两大阵营啊,那就是敌我双方的持续对抗,没可能战场上打着仗呢,敌我双方地士兵还能没事打电话玩。
当然,这次郭守云来美国,也携带了军用的微型高频卫星加密电话,但是那东西的使用太过复杂,什么公钥、密钥的换算一大堆。林雷什么话怎么说都要严格按照约定格式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地时候,没人会用那东西。
“不清楚,”里尔克耸耸肩,他也对两国间这种通话地不方便颇为不满。不过如今的情势如此。不满也没有办法去改变,“找人问一下吧。不过开通的可能性不大。”
“嗯,”郭守云点点头,朝坐在旁边的霍尔尼科娃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这事交给她去办了。
“又是我,这琐碎的事为什么总要我去做?”霍尔尼科娃从沙上站起来,撇撇嘴,将那堪容一握的小蛮腰用力一拧,扭啊扭的朝卧室里走去。
“先生,”就在霍尔尼科娃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卧室门内的时候,波拉尼诺夫从客厅外走进来,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回来了。”
“哦,”将手上的烟卷叼进嘴里,郭守云随口笑道,“我刚才还向老爷子问起你,来,过来坐。”
波拉尼诺夫也不客气,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前,一**坐下去。
“怎么样,人都联系上了吗?”郭守云弯下腰,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那杯茶水推到波拉尼诺夫面前。
“联系上了,”波拉尼诺夫一边说着,一边从西服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轻轻放在桌子上,说道,“不过他们中地大部分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了,所以手头上掌握地情报有限,我汇总了一下,这些估计就是先生现在能够用得上的。”
郭守云将那份文件袋拿起来,拆开袋口地封线,从中取出一沓厚厚的文稿,一目十行的将前面几张浏览了一边。
“现在这边这些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在郭守云翻看文件的时候,波拉尼诺夫将茶杯端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而后叹口气说道,“他们虽然说大都有自己的掩护性身份,也有一定的收入,但是没有了上面的拨付,这活动经费却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而且先生可能体会不到,干他们这种工作的人,那是一辈子都不太可能上岸的,情况好的,将来或许能够熬到退职的那一天,而情况不好的,那就做好准备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他们没有外交官的身份,因此也享受不到外交豁免权,一旦身份暴露,不是被自己人处决,就是被美国人判刑,嘿嘿,美国人对间谍案的最低量刑是二十年监禁,而我认识的这些人,估计没有人愿意在监狱里呆上二十年。”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最善于从别人的一言一行中推断对方的心思,因此,波拉尼诺夫这番话一说完,他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嗯,他们的情况我能理解,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郭守云放下手中的文件,随口说道,“回头你把他们的名单和归档号列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的底子消掉。”
“那就多谢先生了,”波拉尼诺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含有的感激。
的确,对于目前潜伏在国外的所有克格勃谍报人员来说,他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还不是经费的短缺,而是心理上的沉重压力。克格勃间谍一般都分为三种,一种是“上线”,也就是带有外交官身份的情报工作人员,这类情报人员被视为“明”字头的间谍,也就是身份公开的间谍。他们在目的国一般都有外交官职,要嘛是武官、要嘛是参赞,至少也是个秘书什么的,因此,一旦他们的间谍活动被侦获,那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被驱逐出境。而且国际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个涉及间谍案的国家,一旦有一方以间谍案为借口,驱逐对方的外交官,那么另一方也会有一个对等的反制——你驱逐我十个外交官,我也驱逐你十个,大家谁都不吃亏。而第二种间谍,就是隐性的了,即所谓的“暗雷”。这些间谍有种种的身份打掩护,或是商人或是学什么的,他们手上掌握的资源很多,能量很大,身份也很隐蔽,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没有外交豁免权,一旦出了纰漏,那不是自己人灭口,就是被目的国的安全部门处理掉。当然,也有些幸运的人可以解脱出来,那就是通过两个国家的间谍互换,这种类似于交换人质的国家间操作,美苏两国在几十年对抗中只进行过少得可怜的七次,因此,第二种间谍中大部分暴露身份的人,都被蒸掉了。至于说第三种间谍,那就跟不值一提了,他们本身与其说是间谍,还不如说是等同于金钱的另一种贿赂方式,“美色”是他们的武器,“**易”是他们达成目的的唯一方式,人们茶余饭后常常提到的“燕子”、“乌鸦”就属于这一类人。这第三种间谍的身份最为低下,但是他们所受的训练,却是最为严格、最为残酷的,就像尼基塔和拉丽萨曾经说起过的,从这种训练营里走出来的合格生,那就是廉耻与良知完全泯灭的行尸走肉了。
而波拉尼诺夫所掌握的这些人,就属于第二种、第三种谍报人员,这些人潜伏在华盛顿,有的是政府工作人员,有的是富商,有的是交际花,甚至还有人打进了中情局。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的身份都掩饰的很好,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在莫斯科还有档底,只要那份档底存在,他们即便成了美国总统,也无法摆脱没完没了做恶梦的生活。更何况如今苏联的形势越来越恶化,安全委员会的整改,势必会造成打量机密文档的泄露,换句话说,这些潜伏人员的身份,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谁的日子还能过的舒心啊?
“先别忙着谢我,这件事情操作起来很麻烦,究竟能不能做成,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怎么说呢,我也只能尽力而为。”郭守云摇摇头说道。
“先生有这份心意我们就很感激了,”波拉尼诺夫也知道郭守云这话是大实话,毕竟那些档件是存在莫斯科安全委员会总部的,而目前呢,安全委员会被一劈两半,原来的十处又生了一次火灾,那些档件有多少保存下来,存放在什么地方,就连他这个原来的局内人都不知道,因此这事要办起来,自然难度很大了。
郭守云和波拉尼诺夫交谈的时候,里尔克就坐在旁边听着,尽管这两个人都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但是老头还是能够从中猜出一些门道来,毫无疑问,这位郭氏集团的大老板,是在打情报系统的主意啊。
“亲爱的,”就在客厅里的谈话告一段落的时候,霍尔尼科娃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她朝郭守云嚷嚷道,“我问过了,电话已经接驳过去了,接驳端口的密码我记下来了,你要不要现在和莫斯科联系?”
“嗯,去拨通了,联系上之后再告诉我,”郭守云摆摆手,随口说道。
此时,天色渐晚,客厅窗外的华盛顿,已经陷入了一片茫茫的夜色之中,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哈巴罗夫斯克则正在迎来一个新的黎明。
第二七八章 远东军区的“大手术”
远东局势的骤然变化,牵引了各个方面的视线,而仅有一江之隔的东北,也对感受到了来自北边的不寻常“气流”。出于地缘政治的考虑,远东的动荡尤其是它的独立,对中国周边环境的影响实在太大,郭守云所控制的远东地幅有多大?零零总总的几个州、边疆区外加一个共和国,那是六百余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其面积占去了俄罗斯全部领土面积的三分之一。而在如此巨大的一片领土上,居住了近七百万的人口,平均一平方公里一个人。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政府能够坐视远东的独立吗?这是明显不可能的。一方要独立,一方要维系领土完整,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条,像车臣印古什一样,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远东的独立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同样,也不可能符合郭守云的利益,而唯一能够从中获取巨大利益的,就只有坐镇远东、拥兵数十万的远东军区,因此,汇聚在哈尔滨的北远咨询团队,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远东的不稳定,在最大程度上,就来源于拥兵自重的远东军区——一支受控制的武装力量,那就是保家卫国的利器,而一支失去控制的武装力量,那就是致乱之本。
郭守云虽然一直在同远东军区打交道,但是他毕竟不是出身军旅的圈内人,更不懂得如何控制一个兵力数十万,将领成堆的庞大军区,之前。他通过贿赂,提供军需经费等办法,一举打断了莫斯科对远东军区的有效控制。他地这种举措,一方面使郭氏集团得到了远东军方的强力支持,但是另一方面也给如今的不稳定埋下了诱因。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远东的局势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复杂的问题。其根本原因,就是郭氏集团在远东做大造成地。它割裂了远东与莫斯科的紧密关系,却又没有有效地控制住远东军区那些拥兵自重的将领,在这种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军费充足的日子越过越多。那些富有野心地人不心生杂念才怪呢。
赤塔州生变乱,莫罗廖夫地坦四十九师生哗变,这背后的一切就真的那么简单吗?就是为了响应沙瓦科洛夫的独立号召吗?这显然不可能。从根本上看,莫罗廖夫的坦四十九师是隶属于边防军的,它是一个不那么正规的武装配备。林雷而从其驻地向东,一百四十公里之外就是装备精良、兵强马壮的伊万诺夫独立十六师大本营所在地,而向西、向北,又有后贝加尔、西伯利亚两大军区坐镇,在这种情况下。莫罗廖夫一个小小的少将,哪来那么大胆子玩火?尤为重要地一点是,赤塔州经济凋敝,地方财政可以用枯竭来形容,莫罗廖夫的坦四十九师又是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可怜孩子”。他上哪去搞钱玩叛乱啊?而没有钱。他那百十来辆坦克难道还能挂着点滴开去乌兰乌德吗?当然,这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纰漏。就是莫罗廖夫开进的方向问题,他地部队从哗变开始,便迅向乌兰乌德方向开进,而对大后方那个虎视眈眈地独立十六师,却没有半点防范。这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着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赤塔州地变乱背后,有远东军区的影子。
北远的咨询团队都是来自方方面面的专家,他们看待问题绝不会只看表面,而是要深入的研究透彻了之后才下结论的。尽管这个支持赤塔州变乱的影子,究竟来自远东军区的哪一方,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是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一方就存在于远东军区内部,而且很可能是手握大权的实力人物。
咨询团队的专家们认为,郭守云在对待远东军区的问题上太大意了,他割裂了远东地方与莫斯科中央的联系,却没有扫清来自远东军区内部的威胁,看看远东军区这段时间的变化,军区领导层换了几个人,然后就没动静了。伊万诺夫、约瑟夫、波克金,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人,仍旧还是坐着他们的土皇帝,与之前相比,他们手中的权力不仅没有被削夺,相反,还有所增大了,他们上可以不听莫斯科中央的,中可以不听军区的,那下是什么?想想也能猜到了。
当然,现在还能庆幸的一点是,这些领兵大将一方面对郭守云还有所忌惮,另一方面,他们内部的意见肯定不统一,否则的话,赤塔州的叛乱也不可能选择郭守云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准时生,而远东呢,也不可能到现在还保持着相对的宁静。
很明显啦,在背后策动这场阴谋的人,提前就算定了一切,他们知道,郭守云去美国肯定会有一段时间同远东失去联系,而他们选在这个时候动,就是为了趁机造成一个既定事实,将更多的人拉下水。试想,赤塔州生叛乱,莫斯科肯定会下令让远东军区采取行动,而在这个当口上,郭守云不在远东,那么是抗命还是遵令,远东军区指挥层肯定无法做出及时的回应。既然军区做不出及时的回应,那么这事就得拖下去,而一系列的变化,都将在拖延的这段时间里悄然生。等到郭守云了解到远东的局势,再同这边取得联系的时候,一系列的问题就出现了:他支持独立,那一切好说,不支持,军区将领违抗莫斯科的命令是要背责任的,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这些都很难说了。
“黄袍加身”的好事并不是只有赵匡胤能赶上,在权力阴谋的驱动下,这种“好事”时常会落到一些人的头上,不过遗憾的是,赵匡胤除了会玩“黄袍加身”之外,还有很好的酒量,他还能玩一手“杯酒释兵权”,至于其他人,那往往就醉死在酒桌上了。
郭守云是能人,但还不是神人,既然不是神人,那就难免会有犯错误的时候,考虑问题,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在远东军区这方面,他犯得最大错误,就是不仅没有削夺掉二级指挥人员的实际权力,反而给了他们更大的挥空间。而他在这一阶段上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过于相信前世的经历了,在他的记忆中,苏联分解的那一刻,远东相当平静,因此,他才敢于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老巢,坦坦荡荡的去了美国。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郭氏集团在远东的崛起,至少在这个地缘上的历史,已经生了变化,他前世的那些认知,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过期品”,没有决定性的参照意义了。
但是,怎么说呢,有危机就有机遇,在这个苏联解体前夜的大动荡中,有人策划阴谋,就会有人站出来排解阴谋,有人打算翻郭氏集团的盘,那么就会有人站出来稳住这个盘——任何事物都有对立的两面,这句话到任何时候都是真理。而作为处在阴谋核心中的郭守云,他如果能够度过这个难关,那么就意味可以打掉一批潜在的敌人,拉拢一批原来未曾现、或是未曾予以关注的朋友。就像北远的咨询团队,这个智囊团式的存在,就将从这一刻起,正式进入郭守云的视野了。
经过谨慎而周密的分析,咨询团队针对远东军区的现状,做出了一个详细的应对方案,他们认为,在目前的局势下,必须按照三个步骤来走:第一,在郭守云没有回到远东之前,稳住远东军区的各方将领,让他们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来。第二,必须控制住远东军区的中枢机构,也就是军区总指,而要实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到军区警备装甲独立第一零三旅的指挥权。第三,治病不能只治标不治本,郭守云要想维持住远东的稳定,要想把远东军区牢牢的控制在手里,那就必须削夺掉二级指挥层那些将领们的实权,至少不能让他们将各自的部队打造的如同钢丸一般,泼水不进。
政治的***里有权谋,军队的***里也有权谋,但是前的夺权大多是隐性生的,不到最后结局的时候,谁都不知道生了什么,而后则是显性的,一个将领摆在那,带多少兵就有多大权,因此,要削夺远东军区二级指挥层的实权,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这需要一个很巧妙的操作过程。而在北远咨询团队的专家们看来,眼下正是郭守云出手的最佳机会。
在有了系统的方案之后,作为牵线人同时也是北远总裁的孙红羽,连夜从哈尔滨出,一路赶赴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当她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的六点半钟。
妮娜昨晚是一夜未眠,她一方面要等郭守云的消息,一方面还要照顾爷爷。谢苗老将军自从布尔什维克党倒台之后,健康状况就骤转直下,而在来到远东之后,他又犯了一次心脏病,现在整个人已经离不开轮椅了,而且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的。按照医生的说法,那就是情况相当不妙。
当孙红羽一行人抵达别墅的时候,妮娜刚刚将老人哄着睡着,她选择在一楼的客厅同这位“红姐”会面,而后开门见山的一番话,则令她第一次意识到了问题关键所在——远东军区,必须动“大手术”了。
第二七九章 怒发冲冠
“啪!”手中的电话听筒被郭守云结结实实的砸在玻璃花钢的桌面上,金色镶花的听筒带着卷曲的挂线崩飞起来,在桌下的半空中弹了两弹,而后追在那里打起了旋。
“王八蛋!整天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这吃饱喝足了,就他妈想造反啦!”面色铁青的站在桌边,郭守云怒不可遏的大骂一句。
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将正在客厅里用餐的霍尔尼科娃惊了一个冷颤,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朝对面的里尔克看去,却现对方也正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就在两人还没摸清楚状况,未能做出反应的时候,客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两名保镖单手揣在怀里,一脸肃然的闯了进来。房门关的并不严实,因此这两名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肯定是听到了那不寻常的声音,所以第一时间闯了进来。
“!”
“哐当!”
卧室里又是两声巨响传出来,听那声音,应该是什么玻璃器皿之类的东西被砸烂了。这回不仅是两名保镖,就连霍尔尼科娃两人也坐不住了,他们一窝蜂的站起来,火烧**般的朝卧室门口跑去。
房间里,郭守云面色铁青的反叼着一支烟卷,整个人正在洒满了瓷器碎片的床前来回的踱着步子,至于说床前那方小柜上的摆设,此时已经全都没了影子,估计已经变成那一地的碎瓷乱瓦了。
“这是怎么啦?”里尔克原本打算等霍尔尼科娃先开口的,可是他看了看,这女人显然对暴怒中的郭守云极为畏惧,她蜷缩在门边,一张精致的小脸因害怕而变的一片煞白。看到这种情况。里尔克知道,要想等这女人先开口。那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因此,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哼哼。怎么啦?”郭守云冷笑一声,一边拿着火机去点烟,一边说道,“远东有人要造我地反啊。他们这是想让我姓郭的来了美国之后。就再也别回去了。”
这话说完,他手上那火机也凑到了烟卷上,噗噗几下火苗闪动,一个大好地过滤嘴烟屁被点着了。
“王八蛋!”郭守云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烟卷上,他被那突如其来的浓烟呛了一口,这才意识到烟卷叼反了。
“守云,别着急,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大家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地。林雷”里尔克皱眉说道。
将口中的烟卷扔到地上,又顺便踩上去狠狠的碾上一番,郭守云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里尔克看了十几秒钟。而后又偏开视线。在霍尔尼科娃地脸上瞅了那么十几秒钟。
这男人不说话,却瞅着人家看个没完。而且那直勾勾地眼神,就像是上了刺刀似的,面对这种场面,霍尔尼科娃也好,里尔克也罢,那心里都跟挂了小拨浪鼓一般,咚咚的敲了个欢腾。
“嘿嘿,”就在两个人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原本面色铁青一片,可谓是怒冲冠的郭守云,突然笑了,他一手揉搓着青筋毕露的额角,一手指着霍尔尼科娃,嘿嘿笑道,“米沙,你知道嘛,我突然现你长了一张乌鸦嘴。”
“哦?”郭守云这么一句没来头的话,让霍尔尼科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颇觉愕然。“乌鸦嘴?”啥叫“乌鸦嘴”啊,人家这明明是樱桃嘴嘛。
而对于里尔克来说,他现在可没心情去考虑什么乌鸦嘴的问题,他最关心地是远东究竟出什么事了。尽管郭守云那怒火来得快,压抑下去的也很快,但是他却知道远东肯定出大事了,不然的话,一向喜欢嬉皮笑脸、扮猪吃老虎的郭大老板,不可能会如此失态。
“好啦,咱们出去谈,”郭守云也没解释“乌鸦嘴”是什么意思,他重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卷,同时朝众人摆摆手说道,“水土不服,水土不服,这话说得是一点都不错,看看,这一到了美国佬的地盘上,咱就连脾气都管不住了。”
“噢,还有,”往外走了两步,郭守云又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指了指站在门口上地两位保镖,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加密电话开起来,接驳地端口数据还有波段调码和密钥本都在波拉尼诺夫那呢。一会儿国内有一些东西要过来,你们注意接听。”
“是,先生,”两名保镖应了一声,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走,我们出去谈,”在两名保镖走出去的同时,郭守云也来到了卧室门边,他伸手拍拍里尔克地肩膀,当先走进了客厅。
在刚才与守成的通话中,郭守云初步了解到了远东目前的局面,赤塔州的叛乱,莫罗廖夫师向乌兰乌德方向的推进,远东军区内部情绪的不稳定,这些事情,守成在电话中都说了。而且他还特别强调了一点,那就是有一位生意上的老朋友,两个小时前刚刚到了哈巴罗夫斯克,她现在正在为妮娜等人出谋划策呢。
现在郭守云人在华盛顿,这里是美国人的地方,因此,他与莫斯科的通话没准就正被某个局某个部的窃听着呢,所以在电话里守成不敢说太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郭守云知道孙红羽已经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生意上的老朋友”嘛,他们郭氏兄弟还能有几个啊?
“哎,很明显,这事有预谋有计划的一次行动啊,”听了郭守云的讲述,里尔克稍加沉思,便皱眉说道,“估计扩大会议召开的时候,有些人就在策划这一起阴谋了,他们需要等的,就是你离开莫斯科。也许也许咱们这次来美国是来错了。”
“预谋是肯定有的,这一点太明显了,”郭守云冷笑一声说道,“莫罗廖夫。他莫罗廖夫算个什么东西?赤塔州的情况摆在那里,如果没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他别说是搞什么哗变,他手底下那百十辆坦克能开起来就不错了。前有后贝加尔军区、西伯利亚军区,后有一个远东军区。他莫罗廖夫一支不满编的边防军也敢大张旗鼓的搞独立?他种两亩独头蒜都没地方插秧,他还谈独立?!不过这话说回来,既然是有人搞预谋,那咱们来不来美国都是一样地。如果不是来了这里。咱们现在说不定还在火车上呢,那这事就更麻烦了!”
“嗯,这话倒也不错,”里尔克点点头说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霍尔尼科娃并不关心已经过去的事情,在她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再讨论什么该不该来美国地问题已经没有必要了,如今最应该考虑的,就是马上采取对策。
“打算?”郭守云耸耸肩,随口说道。“具体的打算还说不上来,因为远东那边到底怎样了,我根本就不清楚。不过刚才守成在电话里已经提到了,红姐现在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红姐这个人我清楚,她是那种无事从不登门地人。而她抢在这个时候赶过去。那肯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更何况刚才守成在电话提的几句暗示很有心计,那根本不属于他的风格。因此可以断定,哈巴罗夫斯克那边,红姐已经有了一定的计划安排。我们现在要做地,就是等待,等和远东那边取得直接联系,看看具体地情况到底如何。”
郭守云说到这里沉了沉,而后语气冷漠的说道:“人心是贪婪的,不受约束的权力意味着迅膨胀的野心,这一点我早就有所认识,但是在对待远东军区二级指挥官的权限问题上,我却把这一点认识给忽视掉了,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妮娜她们能把那边的局面尽可能拖延住,为我们争取更多地时间。”
“那恐怕有些困难,”里尔克想了想,摇头说道,“妮娜纯善有余,魄力不足,当然,更谈不上心狠手辣,她在远东镇不住局面。莎娜丽娃倒是既有魄力又有手段,但是她的身份在那摆着,面对当下这种局面,她根本就拿不到言权。至于尼基塔和拉丽萨,她们就更不必说了,远东军区那边如果有所异动的话,她们哪里有能力去阻止?”
“她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阻止,而是拖延,”郭守云冷静的说道,“如果事情展到不得不强行阻止地份上,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即便我回去,那也只是死路一条。
“哦,那你地意思是”里尔克问道。
“现在那些家伙手上的权力太大了,他们如果要想解除这次危机,咱们就必须抓住一点,想办法在他们做出反弹之前,把他们地权力分化掉,”郭守云微皱着眉头说道。
“这,这听起来好像有些困难,”霍尔尼科娃歪头想了想,最终耸耸肩说道。
“如果没有困难的话,这样的事早就有人做了,哪还会有今天这种事情生?!”郭守云瞪了女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里尔克岔开话题,说道。
“这样吧,一会儿米沙告诉酒店一声,替我订下最近的一趟班机,我要尽快赶回去,”郭守云想了想,说道。
“那这个怎么办?”霍尔尼科娃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三张铂金卡,小声问道。
“这个怎么办?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郭守云愤声说道,“远东丢了,你以为这东西咱们买来还有什么”
“先生,”郭守云这话还没说完呢,一名保镖已经拿着一张稿纸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桌边,将稿纸放到郭守云的面前,说道,“第一份加密信息已经译过来了。”
第二八零章 铁打营盘流水将
“嗯,还有是吗?”郭守云将转译过来的稿件拿在手里,而后问道。
“是的先生,不过行节太多,我们转译需要时间,”保镖点点头说道。如今的高频联络电话并不像九三年之后才出现的那种高频音序干扰电话,它在实现双方通讯的时候,传播的并不是人耳能够直接辨别出来的声音,而是公钥波码。接收方在受到信息之后,需要根据事先约定的密钥,按照一个很复杂换算方式,将信息转译过来,而这个换算过程,外行人是根本玩不来的。如果是只是少量的信息,郭守云身边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牌特工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转换过来,但是信息量大了,那他们就需要时间去整理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弄好,尽管送过来,”郭守云说道。
“是,先生,”保镖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等到保镖走了之后,郭守云拿着那份转译过来的文件,草草的浏览了一遍,整个人的眉头,也在看译文的时候紧紧的攒了起来。
“远东那边说什么?”里尔克和霍尔尼科娃都看不到文件上的内容,因此,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你们看看吧,”郭守云将文件递给里尔克,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什么?”里尔克接过文件,仅仅看了一眼,便一脸讶然的说道。
在这份刚刚转译过来的信息上,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一大通的部队调动方案。
“不明白吗?”郭守云一伸手,将面前桌上的餐盘统统推到一边,清理出一片干净地地方。而后,他拿着一个银匙。夹在指尖晃了晃,说道,“看了这份东西。我倒是多少猜到一些东西了。”
“哦?说来听听,”里尔克将文件递给霍尔尼科娃,同时饶有兴致的问道。
“看,这是比罗比詹地第五十七摩化师。”郭守云曲起手指头。在银匙的勺尖上轻轻一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约瑟夫手下地一支精锐摩托化整编师,而他们的驻地,是在比罗比詹以东二十七公里处的秋雅克地区。”
郭守云说着,用银匙在面前桌上的右下角一点。
“现在呢,我们要把它调动起来,调往这里。林雷”郭守云推着匙柄,将银匙在桌子上划出很长地一段距离,最后放在了左侧下方地位置上,“阿穆尔州西南部位的马格达加奇,也就是伊万诺夫独立十六师的左后翼位置。”
“马加丹的坦二十九师。”重新拿起一个银色的叉子。郭守云将它放在桌子的右侧中上方,而后一边在桌上划出道曲线。一边说道,“向西推进,穿过埃利季茨装甲第五师防区,进入雅库茨克后贝尔加尔军区独立四十四师东南翼防区。”
“德鲁日纳的步兵五十七师,向上杨斯克一线开进,一直进抵到洛尔尼克装甲师南线地区,并在那里驻防。”
郭守云说出一个部队的番号以及推进方向,便在桌子上摆出一个刀叉之类东西作为几号,等到他说完的时候,桌上已经出现了前后十几支用餐具表示地部队,而其中接受调动的部队,一共是六个整编师。这两个整编师与推进目的地附近的原驻军交错杂织,构成了三道梯次防线,牢牢掌控住了从雅库茨克、西伯利亚、赤塔三个方向进入远东地区的交通要道。
尽管对军事方面地东西不太了解,但是里尔克与霍尔尼科娃一看桌上这架势,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不摆明了是要为远东独立做准备吗?
“有点意思,”看着自己在桌上摆出来的那一堆叉叉勺勺,郭守云手扶下巴磕,笑眯眯地说道,“呵呵,红姐去做个商人实在太屈才了,她应该去做国防部长,至少那样的话,莫斯科也不至于失去对地方驻军的控制。”
“哦,怎么说?”霍尔尼科娃似乎对“红姐”这个人很感兴趣,在郭守云身边的时间不长,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身边有几个女人,但是却从没听说过还有个什么“红姐”的。
“呵呵,怎么说?这还用解释吗?”郭守云笑了笑,说道,“既然有人怂恿着要搞独立,那就给他们一个尝试的机会吧,至于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们走,那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里尔克与霍尔尼科娃对视一眼,他们彼此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浓浓的不解。
“人的思想是很复杂的,”郭守云从沙上站起来,他将一只手踹进裤子口袋里,施施然的在客厅中央来回走了两圈,而后说道,“面对同一个问题,有人愿意有这种方式去解决,而有些人则希望用另一种方式去解决,这就叫做思维的互异性。而在对远东是否应该去走独立这条路的问题上,估计很多人的意见也是不同的,就拿咱们那些将军们来说,他们的意见就能统一吗?我看应该很困难吧?不然的话,他们早就闹起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啊。”
“守云,你的意思是说”里尔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他犹豫着说道。
“先生,”还没等到郭守云作出答复,刚才那名保镖又跑了进来,他快步走到郭守云身边,将刚刚转译出来的文件送上来,“马上就可以全部译完了,还有几十行转码。”
“嗯,做得很好,”郭守云接过文件,在保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保镖笑了笑没说话,随即转身走出门去。
“你们看看吧,”将手中的文件看了一遍,郭守云走回到沙边,将它递给里尔克,而后说道,“红姐这是打算先让我背一个大黑锅,然后再去捡一个大便宜啊。”
看了笑容满面的郭守云一眼,里尔克将文件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尽管目前远东过来的加密信息还没有处理完,但是这大概的计划,已经展露出来了。
策动赤塔州叛乱的人,绝可能代表远东军区所有二级将领的集体意见,这是北远咨询团队那一干人计划的要出点,换句话说,远东军区内部在对待是否独立的问题上,还没有达成统一一致的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咨询团队认为,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就是向远东边域地区布防兵力,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稳住军区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独立倾向严重的将领,让他们产生一个错觉,那就是郭守云是支持远东独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会在短期内安定下来,静静等候着独立时机的成熟。第二,那就是将军区二级将领治下的部队从他们各自的驻防地调出去,当这些调动部队进入指定地域的时候,他们一方面在远东边界地区构成了梯次防御地带,一方面也形成了一个互相牵制的局面。而一旦这种牵制的局面形成了,那么在军区内部将领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下,再有野心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北远的咨询团队里集合的是各方面的专家,他们当中自然也不乏具备军方身份的高人,在这些人看来,远东军区总指的权威,来自于二级指挥层的拥护,挈廖缅科这位军区司令之所以成为了摆设,其根本原因就是二级指挥层的那些将领不服他。那么相对来说,二级指挥层那些将军们的权威来自何处?毫无疑问,那就来自于三级指挥层,也就是部队校官尤其是师、旅一级校官们的拥护,没有这些扎堆的校官,伊万诺夫也好,波克金也罢,他们都将成为一件华而不实的摆设。而包括远东军区在内的所有苏联现役部队,他们存在的一个最大问题,便是二级指挥层将领的调动太过稀少了,像伊万诺夫,他统领独立十六师已经长达七年了,而波克金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任职过十二年,此间,他们的位置就一直没有动过,毫不客气的说,他们辖下的那些校官,几乎都是他们一手提拔起来的,都是他们的亲信。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各个二级部队已经被这些人打造成了一个铁筒,别说是泼水啦,即便是新鲜的空气都进不去。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话说的有些不太恰当,如果换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那就恰如其分了,对于统领一方部队的将领来说,那就必须时不时的让他缓缓地方,否则日子久了,大堆的麻烦就会出来了。
但是对于目前远东军区来说,动将是不可能的,二级将领的迁调,必须由国防部来下达命令,军区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对三级将领,军区是有权力调动的,这个权力,就掌握在挈廖缅科以及席贾霍夫的手里。
北远咨询团队的全盘计划,就是先把二级将领手中的一部分部队调开,形成互相牵制的局面,然后利用尼基塔手中所掌握的媒体,在远东制造一个讨论独立问题的气氛,从而麻痹怀有野心的那些人,让他们产生一种郭守云支持远东独立的错觉。随后呢,挑选一个最佳时间,以商讨独立计划的名义,将远东军区所有的二级将领召集到哈巴罗夫斯克,一举将他们全都圈起来,隔绝他们同外界的所有联系。再之后,以军区总指的名义,下达一系列的升迁、降职、平调命令,将军区三级指挥层的校官原有体系打散,让他们大部分都离开自己原有的岗位,从而削夺掉二级将领们手中的实际兵权。
第二八一章 安排
既然孙红羽她们有这样一个计划,那么毫无疑问,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必须提前做出决定,那就是这个旨在圈起军区二级将领的所谓“最佳时机”选在什么时候。
远东那边的信息通过加密66续续的传过来,而郭守云等人,也逐渐对整个计划有了全面的把握。
按照远东那边目前的安排,郭守云必须在圣诞节之前回到远东,因为在平安夜的时候,妮娜会找借口将各个二级部队的将领召集到哈巴罗夫斯克,而“圈将行动”,就将在这个平安夜全面拉开帷幕。
要把远东军区十几位二级指挥官软禁在军区总指,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每一个能震住场面的出现,那一旦出了纰漏,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大乱,同时呢,现在挈廖缅科和席贾霍夫的态度还不明确,因此,在随后下达一系列任命命令的时候,他们会不会配合,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郭守云在当日夜必须准时赶到哈巴罗夫斯克,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能会带来某些变故。
目前的远东是处在郭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之下的,而作为郭氏集团的真正当家人,郭守云就是一个主心骨,一般情况下,他的作用体现的还不是那么明显,整个远东,只要有莎娜丽娃几个人在那里坐镇就足够了。但是话说回来,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就好像这次的事端一样,还是必须要郭守云亲自出面去处理。打个比方,妮娜作为他的妻子,在平安夜的时候召集各方将领聚会,那就需要找一个恰当的借口,如果借口找的不合适,就很容易引人怀疑。而若是郭守云在呢,那还找什么借口啊?打个电话,说一句“今晚上大家聚一聚啊。”那人就全来了。所以说,主心骨就是主心骨,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可或缺。
“今天已经是二十二号了。明天一天,后天就到平安夜,”里尔克将最后一份文件看完。稍稍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郭守云问道,“这时间上算起来很紧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哎。真是让人头疼的事。”郭守云抚揉着额头,叹口气说道,“具体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次要的,目前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那些该死地家伙是不是在华盛顿有眼线。我要回远东,就必须是悄无声息的回去,让他们来不及做准备。”
“怎么,你怀疑这边”里尔克皱皱眉头,下意识的问道。林雷
“不是怀疑。而是在这个时候,咱们必须万分谨慎,”不等老爷子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摇头说道,“你想想看。远东那边有人要造反。而咱们来到这华盛顿之后,那个该死地事务委员会又有在这边拖住咱们的意思。这两方面来的也过于巧合了,我不得不多留上一个心眼啊。”
“这种可能性不大吧?”霍尔尼科娃想了想说道,“如果这边真地跟远东有了勾连,那他们大可以切断咱们同莫斯科的电话联系,那岂不是一种更加保险的策略?”
“那如果他们只是想探听一下我的口风呢?”郭守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霍尔尼科娃一窒,不得不承认,郭守云地这个说法也极有道理。
“那这岂不是更麻烦了?”里尔克说道,“咱们要想离开华盛顿返回远东,那就必须要经过美国人的出入境关卡,咱们的护照只要一个他们的关卡,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悄无声息的返回远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我所头疼的问题啊,”郭守云叹口气说道,“不过既然红姐他们提出了这个计划,那么应该会有所安排的。毕竟她所代表的北远,是中国政府方面地力量,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把我从这该死的地方弄出去。”
“希望如此吧,”里尔克嘘口气,略带着几分茫然的说道。他想不明白,郭氏集团现在所做的一切,虽然是在攒取巨额的经济利润,但是从更深一层地角度讲,郭氏地兴起,也是有利于远东经济稳定展的。别地不说,就对比一下阿穆尔州与赤塔州的情况便可以知道了,这两个州紧紧相邻,但是经济状况却有着天差地远之别。前因为有郭氏集团的大笔投资,因此无论是市场状况还是社会治安,都是较为稳定,而后呢,那就不用多说了,犯罪率激增,经济大萧条,如今更连兵变都生了。既然郭氏集团的存在和展有利于远东的稳定,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接连不断的在背后耍弄阴谋诡计呢?
而在里尔克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霍尔尼科娃也在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刚才郭守云无意中**来一句话,那就是神秘的“红姐”竟然是中国政府方面的人,这可真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机会与这位被郭守云称之为“姐”的人,好好的接触一下。
客厅里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气氛变的安静下来。
“先生,”就在这份沉默中,负责传递转译文件的保镖再次走进来,他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边,将手中的文件送上来,同时说道,“这是最后一份了,远东那边已经切断了卫星联络。”
“嗯,”郭守云将文件接过来,同时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可以离开了。
最后这一份文件很简单,里面所涉及的内容也不多,但是对于郭守云来说,这却是解决最关键问题的一份信息。
“怎么样?”看着郭守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里尔克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明天下午四点,有一班编号为ca1335的班机,将会从华盛顿国家机场起飞返回北京,”郭守云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里尔克,同时说道,“乘坐这一趟班机去往北京的,有驻华盛顿使馆的李成岩武官以及两名参赞还有十二名随行人员。”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他们这些人都有豁免权,可以免检进出海关的,”里尔克没有去看那份文件,他看着郭守云问道,“可问题是,明天中午咱们还有一个宴会要出席,别忘了,请柬咱们都拿下来了,如果你到时候不出席,那势必会惹人怀疑的。”
“宴会我当然要参加,”郭守云笑道,“这可一个与美国政府接触的好机会,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那时间还来得及吗?”里尔克不无担心的说道,要知道,要想在华盛顿与外国使馆取得联络很简单,但是要想混到他们的人员里去,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没看吗?”郭守云弯腰从桌上取了一支烟,而后随手指了指那份文件,说道,“他们这一行人,今天晚上就会入住希尔顿酒店。”
“哦?”里尔克这才低头去看那最后的一份文件。
“老爷子,咱们现在是远东的事情要处理,美国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放下,”就着霍尔尼科娃打着的火机将烟点上,郭守云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后不无遗憾的说道,“明天呢,我自己赶回去,你们留在这边继续和美国佬打交道,王安公司的事要抓紧时间敲定一个大其概的收购意向,这个不能再拖下去了。远东那边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我想在月底之前应该可以平静下来,彻底消除了远东军区这个隐患,咱们今后就能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如果追查到这次事件的真正操纵,你打算怎么处理?”里尔克没有给出明确的表示,却转口问道。
“追查?呵呵,这种事情没有追查的必要,”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对这次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解决办法,而那些老家伙也只两条路可走:要嘛痛痛快快把权力给我交出来,要嘛等着坐飞机滚去莫斯科。”
里尔克点点头,他明白郭守云的意思。对于伊万诺夫他们那些人来说,在这个时候回莫斯科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没有了郭守云的支持,莫斯科对这些人来说,就是真正的龙潭虎**。
现在,对于身在华盛顿的郭守云来说,他所能做的就仅仅是等待了,等待明天那一趟飞往北京的班机——说来这个世界实在是有些奇妙,放在平时,无论是乘坐飞机,还是返回国内,恐怕都是郭守云所以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但是如今呢?这两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却非去做不可了。
就在郭守云和里尔克等人接收到远东具体情况的同时,在孙红羽以及两位北远咨询团代表的策划下,妮娜等人也开始在远东着手安排行动。在尼基塔的策划下,远东各大媒体相继在当天上午插播了大段的新闻,对赤塔州所谓的“独立呼声”做了全面而详细的报道。尽管这种报道很中性,没有任何舆论上的倾向,但是在这个关头出现这样的报道,其本身的含义就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了。
紧随其后,远东军区总指挥部向各下属部队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而在这其中,以比罗比詹、符拉迪沃斯托克、楚科奇、马加丹等地为核心的几支部队,开始进入动员状态,他们的行军开赴,随后就会展开。也许此时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在缓解了外部压力之后,尤其是在同莫斯科几位巨头达成妥协的条件下,郭守云已经要回过头来彻底清理远东潜藏的不安定因素了。
第二八二章 希奎娜·肯尼迪
克拉伦登俱乐部在是华盛顿众多政治俱乐部中非常有名气的一个,圈内的人都知道,这家俱乐部的背后,其实就是民主党的选举资金筹备委员会,来自美国国内方方面面的政治献金,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通过这个俱乐部汇入筹备委帐户的。
美国是一个民主气氛很浓的国家,可是民主气氛再浓厚,那也需要一个暴力政府的存在,既然有政府那么就有权力与金钱的交易,这一点是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在美国人的政治生活中,民主党与共和党这两个党派,以全民竞选的形式交替上台执政,这种“驴象”之争已经延续了近百年,至今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表面的变化。而在骨子里,这两大政党所代表的阶层利益,却一直在生着悄然的转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民主党更多的代表了金融财阀的利益,而共和党则更多的代表了大工业集团的利益,对于这一点,从两党历任总统上台后所实施的政策就能看出端倪。郭守云记得很清楚,作为民主党总统的克林顿,他在执政时期采取了一项政策,那就是大幅度的放宽对金融机构的监管,而这一项政策的出台,令华尔街金融大亨们欣喜若狂,并为十几年后的次贷危机埋下了最大的诱因。
克拉伦登俱乐部就设立在华盛顿市区西部的克拉伦登区,郭守云一行人抵达俱乐部地时候。恰好是十二点整,而这个时候。俱乐部里所谓的“义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像这样地拍卖会,只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郭守云所要做的,就是到场举个牌喊个价什么的就成为了,至于说重要性的会面,那就要等到拍卖会结束了。
“守云,你什么时候走,”在前数第三排的右侧角落里,里尔克坐在郭守云的身边,趁着霍尔尼科娃举牌的时候。他凑过来说道。
“等等,”郭守云正在打量会场左角上的几个人,他刚进场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那群人中间地,正是将在一年后述职的绯闻总统克林顿,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民主党三位候选人之一,同时呢。也是竞选筹备委员会的委员。
“我想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事务委员会那边应该还会有些重要的安排,”郭守云收回目光,小声说道,“等忙完了这些事情,我就托词离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米沙去处理了。美国佬都是彻头彻尾的实利主义,和他们打交道,咱们也得实利主义至上,他们要钱咱们给。林雷只要别太出格就成,另外,咱们地钱也不能白拿,收了钱就要办事。你回头多留个心眼,能掌握住的票据、证据,那就要尽可能的掌握住,免得将来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坑了。”
“恩,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里尔克点点头应了一句,转而又问道。“这次回哈巴罗夫斯克你真的不带上几个人吗?”
“不带了,”郭守云说道,“我要混进北京那些外交官的团队里,波拉尼诺夫他们的相貌根本无法蒙混过关,更何况我这次跟着他们去北京。应该不会有任何安全上的问题。人带多了只能添麻烦。”
“亲爱的,”霍尔尼科娃这时候凑过来。轻声说道,“你这次回了远东什么时候能再去莫斯科?”
“看情况吧,”郭守云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以后我去莫斯科地时候估计不会很多。”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自嘲般的耸了耸肩,笑道,“对于莫斯科那些人来说,我就是祸水,到了哪里哪里就要倒霉了,所以这莫斯科啊,我还是少去两趟的好。”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霍尔尼科娃一脸幽怨的说道。
“这边这位先生开价了,一百四十万,一百四十万,一百四十万一次,还有更高的吗?”这工夫,拍台上的拍卖师大声说道。
“呵呵,什么时候想我了,可以去哈巴罗夫斯克,”郭守云自然不会相信女人那一脸幽怨的表情会出自真心,说到底,霍尔尼科娃都不是那种会把真正感情支付给某个男人的主,她这种女人生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伸手抓住女人持牌的小手,郭守云带着她报出了新价,而后笑道。
“一百四十五万,这边这位漂亮地小姐出到了一百四十五万”台上的拍卖师用激昂的语调高声宣布着,听他那语气,就好像这场拍卖还充满了紧张气氛似的。而从目前的场面来看,估计拍卖会之后,一些报刊媒体上又会出现“拍卖场千金一掷,东方红色豪商杀入华盛顿”之类地报道了。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边那几个善妒地女人,怎么可能让我轻而易举的见到你,”霍尔尼科娃讪讪地说道。
“这次不会了,”郭守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看到在这一次举牌之后,范德比尔特已经从主席台的右侧走了出来,他正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朝自己打手势,那意思,似乎是让自己过去。
“好啦,这些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郭守云欠起身子,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那件笔挺的西装,一边低声说道,“米沙,你继续在这盯着,我和老爷子过去一下。”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与里尔克一前一后的绕过排椅,从大厅的后方转了一个大圈,朝范德比尔特所在的位置走过去。“郭先生,请跟我来,”当两人走到身前的时候,范德比尔特笑容满面的说道。“关于贵方收购王安公司一事,我获得一定地授权与先生详谈。”
“哦?”郭守云跟在他的身后。转过主席台下地帷幕,走到大厅内侧的一个走廊里,“怎么,就你和我们谈?”
“先生,”范德比尔特笑而不答,他转口说道,“先生想必对美国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像王安这种涉及高技术行业的企业集团,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有外资介入的,因为那极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美国的国家安全。目前呢,关于这个问题,参议院内的议员们还未能达成意见上统
“范德比尔特先生,请恕我冒昧,”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感觉有些不耐烦了。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偷偷混上飞机返回远东了,而在此之前,他不想连个准确的消息都听不到,“我对你们内部的争执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最终地结果。”
“先生无须着急,现在我们的游说团还在对那些持否决态度的议员们进行游说,”范德比尔特带着两人来到走廊后晋的一间房门前,“不过先生的投资不仅涉及到一个外来资金注入的问题,还涉及到蓝营与红营之间的争斗问题。所以说,要想尽快把这件事敲定,我们最好还是拉拢一些强援比较稳妥。”
美国政府中所谓“红营”与“蓝营”之间地争斗,郭守云多少有一些了解,这美国的政治说起来也是很复杂的,方方面面的冲突、斗争,同样也是从未息止过,“鹰派”与“鸽派”之间此消彼长的斗争就不用说了,这个“红营”与“蓝营”主要就是因对华态度上的分歧所产生的两个政治派别。具体来讲,“红营”就是较为亲华的一股政治力量。而“蓝营”则是那部分一直以来宣扬中国威胁论的政治势力。眼下,郭守云虽然加入了苏联国籍,但是他是华人这一点,却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所以。他要到美国大搞投资。那自然就会引来相关方面地抵触。
当然啦,眼下郭守云所关注的并不是什么“蓝营”和“红营”之间的政治分歧。他所关注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强援”。
“强援?”郭守云看着范德比尔特扶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愕然道。
“是的先生,您的强援,也许先生还没有意识到,您在美国其实能够找到很多朋友,当然,前提是您能答应他们所提出来的一些条件。”范德比尔特笑了笑,而后顺手推开了那扇古铜色的厚重房门。
门内是一个空间不算很大地小客厅,而且最离谱的是,整个客厅里竟然没有一扇窗户,就连四面的墙壁也都被厚厚的一圈帷幔所遮掩着。客厅中央,放了两张典雅的纯木制摇椅,两把椅子之间,则摆放着一面水晶般晶莹剔透地高脚茶几。此刻,在右侧那张摇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浅蓝色女式西服套装,足登白色翻毛短靴地年轻女人。女人留了一头金色的微卷长,这柔顺地长从她白皙的额前分垂而下,顺着同样柔和的脸侧曲线一直延伸到饱满的胸前。细长的弯眉、淡蓝色眼影衬托下的淡蓝色眼睛、高挺的鼻梁、殷红一点的小嘴,在这一头长以及客厅里那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朦胧,咋一看上去,这女人就好像是活在画中的一样。尤其是她脸上的肌肤,那份顺滑的光泽,从远处看去清晰可见,怎么说呢,就与珍珠在灯下所焕的光泽一般无
“这位是”郭守云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老实说,他所接触的女人不少了,但是眼前这位,仍旧给他带来了一种惊艳的感觉。
“希奎娜.肯尼迪,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希奎娜就可以了。”女人显然懂得俄语,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嫣然一笑,说道,“今天冒昧来见先生,是希望能够代表东部财联与先生达成一些合作的意向。
第二八三章 东部财联
“东部财联?”这是个什么东西?郭守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听说过的摩根财联,听说过洛克菲勒财联,也听说过梅隆财联,但就是没听说过什么东部财联。而且这个女人的姓氏有些意思,“肯尼迪”,如果她来自肯尼迪家族,那这个所谓的东部财联应该与波士顿财团有所关联。
郭守云这次来美国之前,也对美国的实际情况做了一些基础性的了解,他至少知道在美国国内,一直存在着所谓的十大财团,即:摩根、洛克菲勒、第一花旗、波士顿、梅隆、克利夫兰、芝加哥、杜邦、加利福尼亚以及德克萨斯。这十大财团的背后,都有一些声名卓著的老牌家族,而其中的波士顿财团,便是由洛威尔、劳伦斯、亚当斯、洛奇以及肯尼迪五大家族所组构而成的。如果说起波士顿财团,他或许不如摩根财团那么出名,但是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这个财团却曾经一度操纵着整个美国的政局走向,肯尼迪总统的上台执政,就是该财团与洛克菲勒财团联手促成的,而肯尼迪上台之后,也为波士顿财团争得了大笔的军火订单。不过好景不长,波士顿财团的这种做法,引来了摩根财团的强烈不满,随之不久,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来自约翰逊家族的林登.约翰逊就任总统,波士顿财团就此遭受来自各方面的打击,险些一竭不振。
肯尼迪的遇刺,世界上有不下三十个版本,但是在克格勃的秘密档案里,却只有一个最为翔实的版本,当然,对于这些东西,郭守云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是这个希奎娜口中所说的合作,究竟是哪一方面的。
“对不起。请恕我孤陋寡闻,”郭守云走进客厅。同这位迷人的希奎娜小姐握了握手,说道,“小姐口中这个东部财团”
“哦,郭先生先请坐,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希奎娜很优雅的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笑道。
“里尔克先生,如果您不介意地话,我们在隔壁还专门为您安排了一个房间。”看着郭守云在椅子上坐下。范德比尔特扭头对跟在身后的里尔克笑道。
很明显,接下来希奎娜要与郭守云谈地事情,并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听到,即便是身为郭氏集团脑之一的里尔克也不能例外。
在这个问题上,里尔克并没有坚持,他点点头,率先走出门去。
“郭先生。”看着房门在范德比尔特的身后缓缓闭合,希奎娜一弯腰,坐回到自己那副木椅上,而后看着郭守云,轻笑道,“对于您刚才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给出答复了。”
“我,洗耳恭听,”郭守云微一点头,很有绅士风度的说道。
“其实郭先生没有听过东部财联这个名字。也并不足怪,因为它只是一个泛泛上的概念,”希奎娜说道,“具体来讲,财联就包括我们波士顿金融财团、洛克菲勒家族集团、梅隆集团等三家机构,因为存在一些利益上的契合点,我们三家走到一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称作东部财联。”
“原来如此,”郭守云点点头,会意道。
什么所谓的利益上的契合点。无非就是三家财团感受到了来自摩根财团与芝加哥财团联合地威胁,因此他们也形成了一个金融上的联合以作对抗罢了。
其实如今的美国和俄罗斯没什么区别,俄罗斯有六大寡头,美国有十大财团,前是政治经济满把抓。而后则着重经济利益的考量。并在隐蔽的层面上操纵政治。当然,如果从更深入的角度讲。还是后对政治的把握更加严密,因为历任地美国总统,大都是出自各大家族内部的,像现在的总统布什,他本身就是一个百万富翁,属于新兴的布什家族。
“其实对于先生在远东的所作所为,我们一直都很关注,”希奎娜继续说道,“对我们来说,无论是远东还是红色苏联境内的所有地方,都是一个广阔且未开的市场,哪里所存在的利润,是足以令任何人垂涎三尺的。只不过之前斯坦利正在同先生进行谈判,所以我们才没有同先生进行相关方面的接触,呵呵,不过如今好了,我听说斯坦利所所开列出来地条件,似乎并不能让先生感觉满意,你们的合作谈判还处在僵局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希望郭先生能够给我们东部财联一个机会。毕竟先生也有进入美国市场的心思,做生意的过程嘛,那就是一个交朋友的过程,多一个朋友就意味着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先生的意思呢?”
“这话说得是不错,”既然眼前这位佳人谈话这么直接,郭守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不过我很想知道,贵财联究竟能够拿出什么样合作方案来呢?”
“我们知道郭先生这次在华盛顿不会停留太久,”希奎娜笑了笑,别有深意的说道,“所以我今天也没有将必要的合作意向书带过来,不过呢,我可以将合作基本面的情况向先生做一下简单的阐述。”
“请讲,”郭守云心头一跳,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希奎娜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尤其是自己打算尽快离开华盛顿地决定,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有所了解了。
“其实很简单,”希奎娜笑了笑,从桌上那一个雪白的长条烟盒里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卷,将它夹在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我们希望郭先生能够出让包括郭氏贸易集团、远东商业银行两家远东商业机构各百分之十二到十五的优先股股权,同时呢,我们还希望获得贵集团所授予地股份优先认购权。”
又是朝着股权来地,郭守云眼皮一挑,就想要开口拒绝。
“郭先生请允许我把话说完,”希奎娜显然很有商业谈判的经验,她不等郭守云开口,便抢着说道,“作为交换,我们也会向先生地郭氏集团转让合理的部分股份,这其中包括:梅隆财团出让的梅隆国民银行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的优先股股权;波士顿财团出让的波士顿第一国民银行百分之六的优先股股权;洛克菲勒财团名下大通曼哈顿银行百分之五的优先股股权。同时呢,如果先生同意了这项合作计划,并给与我们所需要的股份优先认购权,那么我们还将为先生进入美国市场的计划铺路搭桥,我们将会通过种种途径向王安公司施加压力,让他们不得不接受先生的任何提议。”
郭守云沉默不语,老实说,他是真的心动了。优先股股权是什么?说白了,这东西就是一种领钱分红的股权,与普通的股权相比,它就多了一个优先的权力,当然,也多了很多的限制。如今的郭氏集团虽然展很快,而且展的前景也很大,但是有一点无法否认,那就是同美国这些老牌的金融团体相比,郭氏集团的实力还是较为弱小的。目前美国的摩根也好,东部财联也罢,他们真正看重的恐怕不是郭氏集团的红利,而是这个远东霸主那更为广阔的展前景。否则的话,单以郭氏集团目前的资产,恐怕还换不到三家银行各自百分五以上的股份。
郭氏集团有什么优势,不仅仅是郭守云清楚,美国这些大财阀们同样清楚,在他们眼中,郭氏集团并不仅仅意味着一个商业银行和贸易集团的联合,而是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有效控制整个远东所有资源的地方性“托拉斯”。像这样一个全面的“托拉斯”,任何人都无法给它估价,谁都不能说它的市值到底是一百个亿还是两百个亿,这方面,即便是最出色的估价师也无法做出有效地统计——除非他把远东整个地区所有的潜在价值都算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东部财联才会给郭守云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说白了,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位刚刚属意打入美国市场的远东巨头,完完全全的拉进他们的利益***。
郭守云进入美国市场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东部财联进入俄罗斯市场,也需要强有力的支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存在着利益的契合点,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郭守云肯不肯松口了。坦率地说,东部财联开出的条件,要远比摩根斯坦利开出的条件公平,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十五的优先股权,并不会影响到郭氏集团的决策层,而以此为代价换回来的那部分股权,却能让郭氏集团堂而皇之的跻身跨国性商业银行之列,有了这个身份,郭氏就如同是拿到了美国的绿卡,它能以美国本土财联的身份,在美国本土进行一系列的商业投资。但是话说回来,郭守云也知道,东部财联那份慷慨的背后,也预埋着一连串的阴谋。先说,他们拿出来交换的股权,是属于整个财联的,尽管股权整体统合起来也是百分之十五左近,但是分散到三家银行里,那就没有多大份额了。而在郭氏集团身上呢,他们三家是作为一个整体过来持股的,而且一次性就拿走了百分之十几。这两相对比之下,郭氏集团失股的风险显然更大;其次,东部财联进入配股的部分,都属于金融机构,而他们所希望拿到的,却是郭氏集团旗下的远东商业银行与郭氏贸易两大部分,同时呢,他们还想要一个优先的控股权,这个权利很厉害,如果郭守云把这个权力给出去,那么今后郭氏集团无论向那方面投资,只要有需要集股融资的部分,东部财联就能先进入投资领域,并夺得相对多数的股权。
第二八四章 窥破诈骗
再换一个角度考虑,郭守云觉得,目前,这个由三家财团组构起来的东部财联,显然与摩根斯坦利这个巨无霸之间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矛盾,自己之前拒绝了摩根的合作要求,现在却同他们走到了一起,那回过头来,肯定就会招惹上虎视眈眈的摩根斯坦利。交一个朋友,惹一个敌人,这事说起来好像也没占什么便宜。
“先生还有顾忌是吗?”在郭守云沉默思考的时候,希奎娜那双漂亮善睐的眸子,一直饶有兴趣的盯在这个年轻东方人身上,说实话,她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两个月前,她就已经把郭氏集团以及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纳入了视线。年轻,老成,胆大,莽撞,小心,谨慎,藏巧于拙,锋芒毕露,这一大堆彼此间相互矛盾的词语,似乎都能用在这个人的身上,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希奎娜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个人患有精神分裂症,他的脑子里具备双重的性格,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融汇在一起,交替出现,从而令这个人在很短时间内打造出了一个类似神话般的商业奇迹。如果可能的话,杰奎娜真想把这个男人的脑子刨开,看看那不大的脑壳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一次可能性合作的前前后后都想清楚,而希奎娜在这个时候开口,其目的也有打断他思路的考虑。
“其实即便先生不说我也清楚,您的意向,是要把郭氏集团打造成一个家族式的产业,”见郭守云不搭腔,希奎娜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很坦率的说,随着世界局势的展,如今的经济环境。已经不适合一个纯家族式的产业继续生存了。坦率地说,我们东部财联一直以来都与摩根、克利夫兰、杜邦等存在着竞争的关系。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也在商业上进行着彼此地渗透,就拿摩根斯坦利来说,他们就控制着我们波士顿百分之七的股份,而我们也掌握着他们旗下部分产业地股份。”
希奎娜说到这里沉了沉,她看着眉头紧锁的郭守云,稍一思索,才继续说道:“商业投资说白了就是一个冲浪的过程,我们手中所掌握的资金。就是我们可以凭依的舢板,那随时都可能冲袭而来的风险,则是或高或低的海浪。家族式的商业链条,无非就是一板独木舟,它所能够的风浪实在小地可怜,而经过了彼此渗透的商业联合,则可以视作趸船。前后两在抗击风险的能力上,自然无法同日而语。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先生需要什么,而先生也知道我们在追求什么,大家的意图彼此心知肚明,这便是我们合作的最大基础,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希望郭先生能够彻底放开那种小家子气的家族观念。先生必须明白一点,如今地商业世界。是一个人才至上的世界,单单以血亲维系起来的家族,呵呵,能有多少人才出现?如果先生的野心只是想要维持在如今的水平上,那自然一切都无妨,但是如果先生想要有更大的作为,那么您的家族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郭守云抬起头,瞟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笑而不语。s他的这份笑容,竟然令希奎娜有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尴尬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自己地骗术被人当场揭穿时的那种感觉。
“郭先生可是有了决定了?”说起来希奎娜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她出身肯尼迪家族,是家族第五代上的领军式人物,在如何掩饰自己的感情方面。她可是很有一套的。面对郭守云这种似乎勘破一切的笑容面前。这小女人没有慌乱,反而是以退为进。用问的方式干扰郭守云的思路。
“恩,就算是有决定了吧,”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上辈子就能面不改色的诈骗巨额资金,如今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要想考虑地问题,又怎么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岔开了。
“怎么说呢,你们的这个合作意向,我倒是有些感兴趣的地方,”郭守云老神在在的往椅背上一趟,伸手抚摸着额头,一脸坦诚的说道,“不过呢,在某些细节地方面,我还有几点异议。”
“哦,先生能否地说得具体一些?”希奎娜一愣,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
“呵呵,现在还说不好,”郭守云耸耸肩,说道,“不过呢,我有一点倒是想要提前申明一下。”
“先生请讲,”希奎娜笑道。
“是这样地,”郭守云说道,“刚才希奎娜小姐也说了,家族式的产业展模式,已经跟不上当今的时代展了,对于这一点,我个人深表赞同。不瞒你说啊,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考虑集团未来的展问题,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
“是吗?”正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郭守云的话说到这,希奎娜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僵硬了,因为她能够猜到这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其实呢,我对贵国各大财团的展模式相当感兴趣,”郭守云没有理会旁边的女人,他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就拿你们波士顿财团来说吧,一个波士顿财团总部,目前还是家族式的产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肯尼迪家族,只是财团总部的五大股东之一。而在财团总部之下呢,又有数十条分支,像波士顿国民银行、德克萨斯人寿、汉科克人寿,以及主营航空工业的特克斯特隆,主营军工的贝尔,当然,还有什么雷锡昂、波拉雷伊德等等等等。恩,这种方式很好,很先进,很合理,既能摆脱家族产业的条条框框,又能有效地控制家族旗下资产,像这么好的方式,我们郭氏实在是有必要搞一下拿来主义,嘿嘿,好好的学上一学。如果希奎娜小姐不介意的话,你们的合作意向。我基本上可以认可,不过呢。我希望贵财团还能稍稍登上一些时日,等我把集团该组的事情完成之后,咱们再继续谈下去。希奎娜小姐,您的意思呢?”
“一个能在短期内迅起家暴富的年轻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如今地希奎娜是真正的领会到这一点了。
很明显,在东部财联所提供地这一份合作意向中,存在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类似商业欺诈的偷换概念。整个合作项目中的股权交换,东部财团所打得主意,就是用财团下属二级产业的股权,来套换郭氏集团核心产业层的股权。在如今郭氏集团产业链条不明晰的情况下,这种合作交易看上去很公平,如果不是很聪明的人,甚至还以为郭氏从中占了很大的便宜。但实际上呢?明白地分析一下这圈套就很清楚了:通过合作,东部财联拿到了郭氏集团核心产业层的股权,尤其是那部分股份配置优先权,那么今后,郭氏集团向其他经营领域扩张,无论是郭氏矿业也好,郭氏石油公司也罢,东部财联都能够根据核心产业层的股权,以及那部分股份配置优先权,从郭氏集团的扩张中捞到大笔的实惠。而反过来呢。郭氏集团换来的只不过是东部财联旗下二级产业的股权,也就是三家银行地股权,那么只要这三家银行不进行大规模的扩充展,那么郭氏集团可以获得的利益就少得可怜了。啥叫以近期利润套取远景利益,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最隐蔽的商业欺诈形式。
像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商业欺诈方式,都是西方达国家明出来的,而在新殖民主义扩张猛烈的七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初,这种欺诈方式令西方跨国财团无往不利,大批展中国家的商业利益,就是这么被人家套走的。而回过头来,受骗地一方还浑浑噩噩的对一切茫然不知,整日里抱着自己的卖身钱数个不亦乐呼。
郭守云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他尽管对这种高明的欺诈方式不甚了解,在咋一接触的时候会被暂时蒙蔽。但是只要安下心来仔细想一想。那这种阴谋就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了。
他现在也说得很具体了:不是要交换股份吗?很好,我也把远东商业银行和郭氏商贸变成一个财团旗下的二级产业。咱们要换那就等我改组完了再换,有什么啊,光脚的还能怕那些穿鞋的?整到最后,我大不了让两家二级产业统统破产,让你们这一群美国佬偷鸡不成蚀把米。有本事,有本事你们把波士顿国民银行也折腾黄了。
“郭先生真是算计地点滴不漏啊,”阴谋被人家当面戳穿,希奎娜反倒不觉得尴尬了,她嫣然一笑,说道,“那既然如此,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起草一份合作意向了。”
“嗯,那就要看贵财联的意思了,”郭守云笑咪咪的站起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大家耍阴谋玩手段没关系,谁要是看不破,那就只能怨自己白痴,不过既然被人看破了,那合作就要重新开始谈了,什么叫绅士啊,这就叫他娘的绅士。
“怎么,郭先生不想听听我提出的下一步合作方案吗?”希奎娜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整理西装地郭守云,笑道。
“当然想,”郭守云站在水晶玻璃桌前,笑道,“不过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因为我还有些家事需要回去处理,如果希奎娜小姐有兴趣地话,我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详谈。”
“呵呵,那倒也是,我想希尔顿酒店的李先生,也应该等地不耐烦了吧。”希奎娜站起身来,貌似心不在焉的说道。“希奎娜小姐看来知道的事情不少啊,”郭守云毫不慌乱,这一点,他提前已经有所预感了。
“当然,华盛顿生的一切,无论巨细,只要我想知道的,就很少有人能够瞒的过去,”希奎娜笑道,“不过郭先生现在也应该能够体会到了,我们东部财联是真心实意要与您合作的,不然的话,只要我稍稍放出口风,先生您今天恐怕就离不开这个囚笼般的地方了。”
“如果能有这么漂亮的希奎娜小姐作陪,那在这个囚笼里多呆上几天,也未尝不是件赏心悦目的浪漫事,”郭守云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
“先生说的是真心话吗?”希奎娜那两道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轻声笑道。
“你说呢?”郭守云盯着女人的两只眼睛,不答反问。
“呵呵,郭先生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希奎娜避开男人的视线,伸脚踏上椅子边的一个黑色按钮,同时说道,“为了能够同先生这么有趣的人进一步合作下去,我倒是很希望您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啊,红色的远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曾经有过无数种猜想,嗯,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够亲眼去那里看一看了,希望到时候郭先生能够替我充当一次导游。怎么样,希奎娜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当然,我很乐意效劳,”郭守云上前一步,执起女人雪白腻滑的小手,轻轻在那近乎透明的手背肌肤上亲吻一下,很是绅士的说道。
“小姐,”就在郭守云吻上女人手背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魁梧、耳边还挂着单耳耳麦的大汉站在门口,恭声说道。
“用我的车送先生回希尔顿酒店,”将小手抽回来,希奎娜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大汉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低头应道。
“多谢希奎娜小姐,咱们远东再见。”郭守云也不客气,他朝站在门外,目瞪口呆的范德比尔特微一点头,而后也不理会门口另一侧的里尔克,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到郭守云的脚步声去远之后,希奎娜才对堵在门前的众人说道。
“哦,希奎娜小姐,消毒室”范德比尔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用了,”希奎娜背过身,语气冷漠的说道。
房门缓缓的闭合,范德比尔特瞅瞅一脸茫然的里尔克,再瞅瞅同样愕然满脸的几名保镖,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郭守云所离去的方向。他现在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好奇,他很想对郭守云这个人做一番更加深入的了解,以便了解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可以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便将一个有着病态般洁癖的女人变得正常了。
第二八五章 联盟末日
蓝白相间的图式客机在华盛顿国家机场的跑道上缓缓转向,加,而后带着一声轰鸣,腾空而起,掠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在客机的头等舱前排,郭守云束着安全带,面色苍白的坐在一把软椅上,他微闭着双眼,双手紧紧的把持在椅子扶手上,承受着飞机起飞那一段时间里的巨大晕眩。乘坐过飞机的人,包括那些初次乘坐电梯的人,在升空的过程中都会有那么一种不良反应,包括耳鸣、头晕,耳膜膨胀等等状况,只不过有的人适应力强,因此这种不适的感觉很快就会过去,而有些适应力差,不适的时间维持较长罢了。而对于郭守云来说,他显然属于后,而且还是那其中的“佼佼”,在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两支耳朵彻底失聪,耳膜膨胀欲裂,尤为严重的是,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一个多小时。
坐在郭守云的对面,身为驻美使馆武官的李成岩,一直在暗中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从上了飞机之后,脸上的表情就非常不自然,而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变得煞白一片,俨然就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对郭守云的身份,李成岩知道的并不多,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年轻人是旅苏华人,现在有着苏联的国籍,此人这次前往华盛顿是为了谈一笔生意,而北京方面今天午后来紧急加密通报,命令使馆方面无论如何将他秘密带上飞机,安全护送回国。至于说其他的,诸如这个年轻人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上面没有丝毫的信息透露出来。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尽管不知道郭守云的身份。但是出身国安系统的李成岩也知道一点,那就是上面之所以没有透露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那就是因为人家的身份过于重要。像他这样地级别,还没有资格了解进一步的信息。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吗?”就在李成岩将目光从郭守云身上收回来的时候,一名身穿淡蓝色国航空服地漂亮空姐走过来,柔声问道。
“谢谢,我不需要,”李成岩转过头,微笑道。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吗?”空姐弯过腰。又对坐在里面的郭守云说道。
郭守云没有答复,不适的痛苦还在折磨着他,痛涩的双耳里什么都听不到。
“先生?”空姐微微攒起眉头,她感觉到郭守云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哦,小姐,”李成岩伸手拦在空姐的面前,轻声说道。“这位先生大概是有些不良反应,一会儿应该就会没事了。这样吧,麻烦你送一杯咖啡过来。”
“是吗?我看这位先生对压差的反应好像比较大,”这位身材高挑的空姐显然很热心,她笑了笑,起身一边朝郭守云的后方绕过去,一边说道,“这样吧,我为他做一下按摩,应该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空姐的这一个动作。让守坐在郭守云周围地那些随行提高了警惕,那个坐在李成岩身后的汉子先难,他伸手挡在座位的前面,拦住了空姐朝里面行进的通道。
“能有效吗?”李成岩侧过身,朝身后的随行人员使了个眼色,同时笑道。
“应该有些效果的,”空姐嫣然一笑,迈步穿过通道,来到郭守云的座椅后方,她先是把双手抚在郭守云头侧地耳际下方。而后说道,“其实一般人都对这种变压存在反应的,只不过这位先生的反应稍稍强烈了一点罢了,他现在很紧张,那也只是心理作用。只要采用适当的手段做一下按摩。舒缓一下他紧张的神经,那必然能够起到一定效果的。”
小空姐说着。已经在郭守云的耳部轻轻按摩起来。
正如这位漂亮空姐所说的,她的按摩的确很有效,倚在机座上地郭守云,在昏昏沉沉中逐渐清醒过来,他感觉耳垂下方有两股温热的暖流,轻柔的冲击着自己的耳膜,将那彻骨般的疼痛,从耳朵里一点一点的冲刷出去——舒服,很舒服,从乘坐飞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空中有这么舒适的时候。
“呼!”就那么享受了十几分钟的舒服感觉,郭守云深深的嘘一口气,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先生,感觉舒服一点了吗?”空姐那细软温柔地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
“嗯,舒服多了,”郭守云揉揉额角,扭头看了身后的女人一眼,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为每一位乘客提供周到的服务,是我们空乘人员的职责。”小空姐柔和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先生,我建议您现在来一杯清茶,那样地话,更有利于舒缓您紧张地情绪。”
“哦,好的,好地,”郭守云点头说道。老实说,他先后乘坐过几次飞机了,而像今天这样舒适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那,请先生稍后,”空姐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哎,那个,小姐,很冒昧的问一句,我该怎么称呼你?”郭守云追问道。
“呵呵,”空姐扭头笑了笑,也不答复,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
“哎,为什么以前就没碰到这样的人?”看着空姐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机舱尽头,郭守云揉搓着**的太阳**,嘟嘟囔囔的说道,“嗯,李先生,麻烦你回头帮我查一下,刚才那位小姐到底叫什么名字。”
“胡佳,”李成岩淡然一笑,随口说道,“国航第十四空乘组二十六号随乘。”
“噢?”郭守云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李成岩随手指了指舱口的位置,说道,“那有她们的乘务组名单,郭先生之前没有注意到罢了。”
“是吗?”郭守云笑了,这方面的东西,他还真是没有注意到。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注意到也不晚,他琢磨着,要是自己身边这么个人那就好了,至少以后自己搭机的时候,就不用像原来那般的遭罪了。
“郭先生,”好不容易等到郭守云恢复过来,身背重任的李成岩自然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多费唇舌,他转口说道,“我们这次接到上面委派的任务是将您从华盛顿带回北京,而按照上面的命令,在我们抵达北京国际机场之后,会有一架军方的直升机在那里等候您,到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不等李成岩把话说完,郭守云便心不在焉的说道,“下了这个该死的飞机就登上那个该死的飞机嘛,反正现在的行程都是你们安排的,你们怎么说就怎么算好了。”
“哦,”李成岩后面的话被噎了会去,他窒了窒,这才又从随身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递给郭守云说道,“这是北京方面今天中午到使馆的秘密文件,按照上面的命令,这份文件只能由先生自己拆看。现在,先生请看,这是文件封套的密封签,这是加密归码密封签,两份密封签均完好无损,这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到处都完好无损,这份文件在送到我手上之前,谁都没有拆开过,这一点,我到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你作证,”郭守云看着李成岩那副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失笑道,“那么接下来,李先生,我是不是能把文件拆开了?”
“呵呵,当然可以,”李成岩笑得有些尴尬,他耸耸肩说道,“其实,郭先生,这并不是我嗦,而是我们的组织纪律很严格,这一套程序是必须要走的,不然的话,将来若是出现了泄密的情况,那我们可吃罪不起。”
“理解,理解,”郭守云随手将文件袋扯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放在膝头,同时笑道,“你放心好了,以后关于这份文件的秘密倘若泄露了,那问题就出在我的身上,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先生,您的清茶,”就在这时候,一身蓝色制服的胡佳重新走了回来,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描着泼墨山水画的白瓷茶杯。“谢谢,”郭守云接过茶杯,看着面前这位容貌清纯甜美的小姑娘,说道,“胡佳小姐是吧,很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那种按摩的手法,是属于贵公司乘务组的培训技能项目吗?”
“嗯,可以说是吧,”胡佳笑了笑,然后也不等郭守云继续说什么,便一扭身朝舱门走去。这小姑娘并不知道郭守云一行人的身份,她直觉的将眼前这个男人列入了无聊人士的行列里,毕竟乘客中喜欢骚扰空姐的大有人在。
“这次回去,我得抓紧时间安排人过来学一下,”轻轻抿了一口清茶,郭守云将文件拿起来,心里嘀咕一句,而后低头向文件上看去。
文件上的东西郭守云仅仅看了两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这所谓的绝密情报,根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东西:二十三日上午八时,叶氏率领卫队进入克里姆林宫,以半武力的方式,胁迫现任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交出了国家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权;控制两万七千枚核弹头的核按钮;苏联权力中枢的全部档案资料。同时,叶氏还定出最后期限,要求戈尔巴乔夫于两日内宣布辞职,并搬出克里姆林宫,否则白宫方面将不再对他的人身安全提供任何保障。
第二八六章 恭喜你,回答正确
一年一度的平安夜再度光临大雪飘飞的远东,按道理来说,今天应该是放松的日子,但是对于大黑瞎子岛上的边防军来说,越是这样的日子,就越是要提高警惕。随着严冬的降临,作为边界的江面再次进入了冰封期,宽阔的江面被一层厚厚的冰雪所覆盖,而这一情况显然为那些偷渡和走私犯提供了便利,在过去的一周多时间里,仅仅是大黑瞎子岛上的边防军连队,就至少抓获了上百名企图偷偷潜入中国境内的偷渡客。为此,边防军指挥部下达命令,圣诞节期间边防部队的休假全部取消,所有在职官兵一律进入轮岗,谨防生大规模的越境事件。
而在苏联警戒线一方提高戒备的时候,中国一方的边境巡检力量也加强了很多。这段时间边境情况复杂,一批境内的非法“倒爷”已经将目光从倒卖小商品方面,转移到了贩卖人口上,他们想方设法的从远东拐带妇女过境,然后以一千元左右的价格脱手,从中牟取暴利。这些短期内窜起的“蛇头”,已经引起了中国警方的高度重视,同时呢,再加上国内治安的进一步混乱,自八三年之后就很少提及的“严厉打击违法犯罪专项斗争”即所谓的“严打”,再次被公安部提上了日程,而在这一场持续了三年的“严打”活动中,主要的打击地域,就是类似东北这样的沿海沿边地区。
当郭守云在李成岩以及几名随行人员的护送下抵达大黑瞎子岛边境检查站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而此时的边检站上还很热闹,往来两国间的旅人穿行不断,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所谓“麻袋倒爷”。
“郭先生,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在中方的边检站前站住脚,李成岩指着几米外的一道栏杆。微笑道,“过了这道边线就是苏联人地地方了,按照规定。我们是无权越界的。”
“恩,”郭守云扭头朝边界线的另一方看了一眼,天色很暗,尽管有探照灯在闪烁,可是十几米之外地苏方边检站是什么情况,他仍旧无法看清楚。
“多谢李先生的一路护送了,”转回头来,郭守云同李成岩握了握手,笑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请李先生转告你上面的领导嗯,领导同志,这次的事情,我郭守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有所报答的。”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也不等对方答复,便迈开步子,踏着地上凌乱的积雪,快步混入人流,朝对面的苏方边检站走去。
“哎,大兄弟,帮个忙行不?”
就在郭守云即将穿过边检站地时候,一个地方口音很浓的中年人伸手拦住了他。s这中年人嘴上说的热络,手上的动作则是更加的热络。他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到郭守云的背上,同时说道。“瞅见了不,给俺们往那边带点东西,就这,带两件就是一张大团结,咋着?”
郭守云停下脚步,他扭头看了身边这位憨厚地东北老乡一眼,又扭头瞅瞅十几米外的苏联边检站,随口说道:“大叔,你们这是走私啊。”
这种走私方式说起来很土,无非就是利用外来的过境人员配合夹带。就像这位大叔所做的。他在边境这头,将一件件的羽绒服披在过境行人的身上,然后在边境那边呢,则有专门的人负责接收,这一来一往的。每人给他们夹带两件。那一天下来逃过关检的货物也蔚为可观了。至于说那些边检上的士兵,他们都是收了一定好处地。对这种夹带的事,也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啥走私啊,也就是凑对着整口饭吃,”中年大叔笑得嘴都要裂开了,他拽着另一件羽绒服披在郭守云身上,一边手忙脚乱的给系上扣子,一边说道,“成啦,大兄弟,你这一张大团结到手了,你瞅瞅,那挣钱还有这轻松的吗?”
中年大叔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苏方边检站的方向,叮嘱道:“瞅见没,从这过去,那边那个长的忒磕碜的小子,大兄弟把东西给他,他就会给你钱了。”
也不知为什么,眼前这突然生的一幕,令郭守云感觉心头有那么一丝暖流缓缓淌过。在他眼里,这位站在零下二十几度的雪地里,皱巴巴地老脸冻得青紫一片的东北大叔,显然是个极为普通的陌生人,一张面值十元的人民币,在他看来就“成老钱啦”。而反过来,在他郭守云自己的眼里呢?十块钱地大团结?那也叫钱吗?别地不说,就单单是他手上那副手套,放到莫斯科的黑市上那就下不来几万卢布,而他那只裹在手套里面地大手,随便签下一个名字,都能在苏联几大商行里轻而易举的换到上百万资金——从这方面来看,两人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可比性。
但是话说回来了,身份崇高的郭守云这个地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通病,那就是心冷,冷的掉冰渣子,围聚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根本就无法让他感觉到任何暖流的存在,而没有了热的血,滚烫的心,他这个人也永远感觉不到生活的充实。至于说那位吃走私饭的倒爷大叔,人家穷固然是穷了一点,可至少过得充实,也许今天这一趟生意做完了,人家就能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幸幸福福的等着过大年了——从这一点上看,两人之间同样不存在可比性。
“大叔,两件衣服就一张大团结啊?”带着心里那一丝暖流,郭守云伸手挽住中年大叔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你可别忽悠俺,俺在老毛子那边认识人,回头不给钱,俺可要找你闹。”
“放心吧,坑谁也不能坑咱自己人啊,”中年大叔在郭守云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而后笑道,“赶紧过去吧大兄弟,那边等着接货呢。”
“哎。成啦,”郭守云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裹着里外两层的羽绒服,迈开步子,晃晃悠悠像个狗熊似的朝苏方边检站走去。
在苏方边检站地哨岗里,尼基塔瞪着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站卡地人。孙红羽早先接到国内的秘密通知,郭守云将选择从黑瞎子岛边防站进入远东,因此。从五点多钟的时候,尼基塔便带着十几个保镖赶到了这里,她要第一时间接到郭守云,然后直接带他去军区总指。妮娜今天已经成功的将军区各二级部队指挥人员召集到了指挥部,挈廖缅科的工作也做好了,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下达各方面的调令了。而在此之前,如果郭守云没有及时到场,那么军区总指非得炸了营不可。
正因为如此,当郭守云随着过关的人流,晃晃悠悠的走进边检站地时候,尼基塔一眼便看到了他,不过女人显然被他此时的装扮吓了一跳——怎么说呢,这小伙,帅呆了。只见他最外面套的是一件深蓝色过腰羽绒服,在脖子那里。却偏偏又露着一大截红领子,这色调的搭配,真是要多鲜明有多鲜明,最要命的是,他这身子看上去实在太臃肿了,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却偏偏长了个圆球一样的身子,那造型实在是让人捧腹。
“郭,郭先生是”站在尼基塔身边地。正好是边检站上的负责人,波洛茨基上尉,他看着从边检站护栏外走进来的郭守云,先是目瞪口呆的傻了一会儿,继而又磕磕巴巴的念叨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帽子也顾不上戴。就那么撒腿朝岗哨门外跑去。
尼基塔自然也不会怠慢,她几乎是紧跟在上尉的身后。一起冲出了哨岗房门。
当两人带着一群保镖冲出哨岗,赶到边检站进出口的时候,郭守云正隔着边防护栏,将刚刚从身上脱下来的羽绒服塞给对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同时呢,笑嘻嘻地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张崭新的十元面值人民币。
“先生,您这是”波洛茨基先冲到了郭守云的身边,他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收衣服的那个年轻人,而后慌不迭的将身上那件军大衣脱下来,披在郭守云的身上。
“呵呵,大团结,全新的,听听,这一弹还咔咔的响呢,”郭守云转过身,将那张钞票拿到面前弹了弹,笑道,“穿着免费的衣服走上十几米地距离,就能赚到一张大团结,你们瞧瞧,我是不是也有做名模的潜质啊?”
郭守云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可尼基塔却是万万笑不出来了,她看着男人那落满雪花的头,一时间竟然有了放声大哭的**。
“先生,您回来了,”用力咬咬嘴唇,尼基塔抽泣一声,而后哽咽着,轻声说道。
“恩,我回来了,”郭守云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将尼基塔轻轻的揽进怀里,“怎么样,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着我?”
“嗯,”尼基塔俯在男人怀里,轻轻哼了一声,也许是担心男人听不到,她紧跟着又补充一句,“想了。”
“好,好,想着我就好,”郭守云朗声一笑,而后说道,“不过现在可不是咱们谈情说爱地最佳时机,嘿嘿,稍等一会,等我把那些不听话地家伙都收拾干净了再说。”
“夫人已经把他们都召集到了军区总指,孙小姐说,如果要采取行动的话,今天晚上就必须动手了。”尼基塔小声说道。
“恩,我知道了,”郭守云淡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将手中那张崭新地大团结小心翼翼的塞进波洛茨基的军装口袋,这才说道,“上尉同志,作为远东军方的一份子,你对目前远东军区以及边防军的现状满意吗?”
“啊?”波洛茨基上尉吓了一跳,他不明白郭守云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坦率的回答我。”伸手在上尉的胸前拍了拍,郭守云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满意,先生,”波洛茨基上尉咬咬牙,大声说道。
“少校同志,恭喜你,回答正确,”郭守云笑了笑,一边转身朝边检站内走去,一边大声说道,“明天记得到军区总指报到,我相信那里会有一份新的任命通知等着你的。”